2796【大婚之喜】
“我也没那么说。”曲小枫连忙道。
“既然如此，我率兵攻打丹蚩，是理所应当的事，你还跟我吵什么？”项南大声道，“况且说，铁达尔王又不是我殺得。
我只是把他生擒活捉，并且还饶了丹蚩十万百姓的性命。若不是我宽仁为怀，丹蚩王帐那十万老弱妇孺早被斩杀，丹蚩早就彻底灭族了，你知道么？你还冲我大小声，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真的？那我阿翁怎么会死的？”曲小枫不解的问道。
“你阿翁是自殺的，跟别人没有关系。我们豊朝其还想封他为【怀德郡王】，安排他在上京长住的。
但你阿翁是多么大的英雄，号称苍鹰听到他的名字，都不敢落在地上。如今却是国破家亡，无力回天。他每活在世上一天，就要受一天的煎熬。死对他来说，其实是解脱！”项南解释道。
“你也不必为他难过。我们中原有句话，瓦罐不离井口破，将军难免阵头亡。征战沙场，死是难免的。
况且你以为只有我们手上沾着血，我告诉你，我的高祖父就是死在你高祖父手里。
四十年前，我豊朝刚刚立国时，国力疲惫，政局动荡，你们西州也曾借机攻打我们丹蚩。我高祖率军出关抗敌，就是被你高祖所殺。
为此，我的明远姑姑只能出关和亲，避免边关再起纷争，百姓流离失所。你以为只有你会恨，明远姑姑比你更有资格恨！”项南揪住她道。
“明远娘娘？！”曲小枫不禁一愣，“你胡说！明远娘娘对我那么好，怎么会有恨！”
“哼！你们西州撮尔小国，怕是连史官都没有，自然不会记住这些。我们中原就不同，我们一直记录着历史，记录着曾经发生的事。”项南撇撇嘴道，“豊朝、西州之战，史书上有明确记载，不信我可以调来给你看。
明远姑姑之所以没有恨，之所以对你好，是因为她知道自己的使命。所以她宁愿放下这些仇恨，也要保住两國的和平。
而你也是西州来豊朝和亲的，你到现在还不知道，你自己应该做什么。你整天除了吃喝玩乐，做过一件有意义的事么？”
曲小枫被项南说得彻底愣住，呆愣着说不出话来。
“你自己好好想想吧，不要再这么幼稚了。”项南呵斥道，随即转身离开。
这种傻白甜的姑娘，只适合谈恋爱，却不适合结婚成家。
因为她一点能力，一点心机都没有。
简直就像个小孩子一样，心智发展一点不成熟，做事全凭自己一时好恶，必须得有人时刻保护着，才能避免她遭人伤害。
真是百斤面蒸寿桃——废物点心！
相比起来，永宁跟她年纪相差不大，心智却比她要成熟的多。
她知道身为皇室公主，从小锦衣玉食，婚姻从来不由自主。将来也要和亲，远嫁外邦。而一旦两國开战，她不是殉国，就是殉夫。
跟永宁的觉悟比起来，曲小枫差得远了。
……
五天之后，项南、曲小枫正式大婚之前。
大婚之前，太皇太后带着曲小枫去了豊朝的忠烈祠，向她讲解了豊朝与西境诸國的恩恩怨怨。
得知豊朝也有那么多王公、将军、黎民、百姓死于西境诸國之手，尤其是明远娘娘的太爷爷，的确是死于她太爷爷之手后，曲小枫对项南的恨意消减了大半。
“明远公主，是哀家最疼爱的孙女，当年她也和你一般大啊！不成想，她被她的父皇陛下，远嫁到西州和亲了！这些征战之中的鲜血和伤痕，全都留在了这些牌位上，却不能留在她的心中。”太皇太后向曲小枫道。
“那明远娘娘，就从来没有恨过？”曲小枫惊讶的问道。
“当然恨过，可是她不能恨，她需要放下，只有放下，她才能够换取更重要的东西。你知道是为了什么吗？为了大义！”太皇太后解释道，“可你呢？你可还记得自己的使命？！”
曲小枫哑口无言。
“孩子，我知道你心中有恨。但你需要放下这股恨意，不能恨太子，不能恨豊朝，这样才能保证两國的和平。
否则，你就辜负了你父王对你的期望，枉费了明远公主对西州的赤诚。更对不起边境千千万万的百姓。”
曲小枫见她这么说，终于点了点头。
……
天通二十四年立秋日，豊朝太子项南与西州公主曲小枫大婚，曲小枫赐封太子正妃。同日，镇北侯赵敬禹之女赵瑟瑟，赐封良娣。
太子大婚，对项南来说，其实没什么好说的。
一切自有仪制在，他和曲小枫，不过就是两个木偶，任人摆布而已。
等走完一切流程之后，任项南武功盖世，都觉得有些腰酸腿疼。
好容易熬到晚上，洞房之时，项南来到承恩殿。
“太子殿下，婢子告退！”永娘福了个万福，随后带着丫鬟们退下。
阿渡却不肯退，虎视眈眈地看着项南，好像生怕他把公主生吞活剥了。
“走了，走了！”永娘见状，死拖活拽，终于把她拉了出去。
项南随即走上近前去，将红盖头掀了起来，露出曲小枫那张俏脸。
“你要做什么？”曲小枫紧张的看着他，一脸惊恐的问道。
“咱们现在已经结婚了，你是我的新娘，我是你的新郎，咱们是新婚夫妇，自然该做点新婚夫妇做得事。”项南撇撇嘴道。
“那要做什么？”曲小枫不解的问道。
项南笑了笑，“等下你就知道了。”
说了，他除下自己的吉服，坐到了曲小枫身边。
“哎呀，不要碰我，不要过来。”曲小枫一见，紧张地叫道。
“你是我明媒正娶的娘子，我凭什么不能碰你~”项南促狭的摸了摸她的脸蛋道。
“啊~！！！”曲小枫吓得尖叫一声，“阿渡，快来救我！”
随即就见一道身影冲了进来，正是忠仆阿渡，手里还拿着一把刀。
永娘和其他宫女在后面紧追，但终究还是没有拦住。
眼见阿渡就要冲到近前，项南微微一笑，纵身过去，伸手一戳，就把她定在当场，动弹不得。
“太子请赐奴婢死罪！”永娘一脸惶恐，带着宫女齐齐下拜道。
“好了，我又没事，赐什么死罪。”项南撇撇嘴，“把她搬下去吧。”
“是。”永娘随即和宫女上前，费了死劲才把僵直的阿渡拖出殿去。
2797【西游记】
“阿渡、阿渡……”曲小枫担心的喊道。
“她没事，只是被我点中了穴道而已，明天早起就会自行解开的。”项南撇撇嘴道，“先让她好好休息吧，免得她再来打扰我们。”
“你要干什么，你不要碰我~”曲小枫一听，紧张地道。
“不用紧张，我跟你讲个笑话。”项南笑道，“有个姑娘还没有出嫁，便私下问她的嫂子：‘那种事真很快活吗？’嫂子说：‘有什么好快活的，只不过因为周公之礼，制定了夫妇关系而已。’等姑娘出嫁回门后，见到她的嫂子便笑骂道：‘好你个说谎精！’”
“什么意思？”曲小枫不解道。
“等行完周公之礼，你就知道了。”项南笑道，说着又坐到曲小枫身边。
“哎呀，离我远点，不要碰我~”曲小枫连忙推开他道。
“就碰，就碰~”项南笑道，一边说着，一边施展空空妙手，很快便将曲小枫身上的衣服一件件脱了去。
“啊，讨厌~”曲小枫惊惶的尖叫道，但是又有什么用呢，很快就被脱成白羊一般。
不过项南知道，女生的第一次，紧张是正常的。
何况，他俩之间还有些仇怨没解开，曲小枫对他心存芥蒂，也就不足为奇了。
也因此，项南并不想用强。
调戏曲小枫一番后，便径直上床休息了。
“喂，李承鄞，你起来，你别睡在这儿。”曲小枫见他在自己身边倒头就睡，忍不住推他道。
但项南却像是焊在床上一般，任凭她如何推，使出吃奶的力气，都是纹丝不动，反倒累得曲小枫出了一身汗。
“你真是无赖你！”曲小枫无可奈何道，“好，你不走，我走~”
她正想起身离开，忽然之间，项南一双大手，从背后闪电般探出，将她牢牢抱住。
曲小枫使出吃奶的力气挣扎，而且又是手掐、又是牙咬、又是脚踹，但始终是无济于事。别说挣脱项南的束缚，就连在他身上留个牙印儿，留个白点儿都做不到。
“他还是不是人呐？”曲小枫顿觉无奈，忽然一股睡意袭来，让她不由自主的停止挣扎，在项南怀中沉沉睡去。
……
早晨起来，永娘带着宫女们，前来服侍项南、曲小枫洗漱。
见到他们两人同塌而眠，紧紧相拥，永娘也不禁笑着点点头。
“太子、太子妃~”她轻声唤道。
曲小枫一下被惊醒。
睁开眼睛，见到自己正躺在项南怀中，脸蛋顿时腾地一红，随即对项南连掐带咬，“哎呀，你这个无赖，快把我放开~”
永娘和宫女们见状，都是窃笑不已。
项南此时也缓缓睁开眼睛，慵懒的道，“哎呀，别吵，昨晚折腾一宿，让我再睡一会。”
“太子，时辰到了，该去向皇后请安了。”永娘微笑着提醒道。
项南这才打着哈欠，翻身起床，随后在宫女的服侍下，换上吉服、洗漱完毕，同曲小枫一起，前往皇后的清宁宫请安。
“李承鄞，昨晚你是不是故意的？”路上，曲小枫不爽的问项南道。
她相信昨天晚上，项南肯定是装睡。不然，为什么她怎么折腾，他都不醒。
“是你太矫情吧。明明不让我碰你，为什么最后还是睡在我怀里，你只不知道你压得我喘不过气来？”项南撇撇嘴道。
“你……你……你简直无赖你！”曲小枫气得脸通红，忍不住骂道，“明明是你抱着我不放！”
“是么，我怎么不记得？”项南死不认账道。
“你太可恶了你，气死我了！”曲小枫见他如此无赖，顿时气得七窍生烟。
……
来到皇后宫中，项南和曲小枫向皇后请安、敬茶。
“好了，鄞儿，你既已结婚，就是大人了。以后做人做事，更要成熟稳重，努力上进。”张玫娘嘱咐道。
“是，谨遵母后吩咐。”项南躬身道。
“小枫，你以后身为太子妃，东宫的一切事物，都将由你打理。你也要尽心尽力，辅佐太子。”张玫娘又嘱咐曲小枫道，“更要紧的是，早日为太子开枝散叶，为皇室绵延子嗣。”
“是，谨遵母后吩咐。”曲小枫也红着脸答应道。
……
从清宁宫出来之后，项南便向曲小枫道，“你自己回承恩殿吧，我要去弘文馆修书。”
他要抓紧时间，把《西境志》修出来。到时候，豊朝官员一人一册，对治理西境大有裨益。
“我陪你一起去吧。”曲小枫一听，立刻说道。
“好吧，你若不嫌闷，那就一起去。”项南点点头。
来到弘文馆，项南抓紧时间修书。
如今他不用拖延时间，因此修书的进度自然飞快。
只是曲小枫没事做，觉得实在觉得无聊。
“看你闲得这样，既如此，我给你讲个故事吧。”项南见她坐也不是，站也不是，无聊的直抠手指，便笑着说道。
“好啊，好啊。”曲小枫点点头，“不过不许故意编排故事取笑我。”
“跟你没有关系、”项南摆摆手道，“话说东胜神州有一傲来国，国近大海，海中有一座名山，唤为花果山……”
项南一边著书，一边讲故事，分心二用，并行不悖，丝毫不乱。
这也跟他修行周伯通的【双手互搏之术】大有关系。
《西游记》是中國古典四大名著之一，故事跌宕起伏、想像奇妙瑰丽、人物生动立体、文笔诙谐幽默，可以说是神魔小说巅峰之作，经典毋庸置疑。
项南又继承了纪晓岚的口才，极擅长讲故事，哪怕是再枯燥无味的段子，在他讲来都是津津有味。
更何况《西游记》是四大名著之一了，在他的演绎下更是趣味横生，精彩之极。
曲小枫还是第一次听《西游记》的故事，因此听得是津津有味，魂牵梦系，废寝忘食。
连中午进午膳时，都还缠着项南，让他接着往下讲。
“李承鄞，孙悟空到底从龙宫借了什么兵器啊，你倒是接着往下讲啊。”曲小枫催促道。
她正听到孙悟空到东海龙宫，找龙王借兵器，项南就不往下讲了，真是急死她了。
“想继续听故事？”项南笑道。
曲小枫立刻点点头，乖巧的像只小狗儿。
“那叫我一声‘好哥哥’~”项南笑道。
“哼，又占我便宜！”曲小枫扁了扁嘴，但最终还是叫道，“好哥哥~”
项南笑着点了点头。
祝大家五一快乐！
2798【盐铁之议】
晚上时候，项南又歇在了承恩殿，而并没有去找赵瑟瑟。
一来，赵瑟瑟的心机让他不喜；二来，在他此次夺嫡的过程中，赵家虽然名义上是盟友，但其实一点忙都没帮。
也因此，项南才想冷落她几天，免得她生出不该有的心思。
剧中，李承鄞表面上装作无比宠爱她，就连大婚当日都是下榻她的青鸾殿。因此让她误以为，自己是李承鄞唯一爱的女人。
她也因此对李承鄞产生独占欲，先后算计曲小枫、绪宝林。
项南不希望她有那样的妄念。毕竟他将来，肯定是要三宫六院，七十二妃的。如果赵瑟瑟太好斗，对後宫的稳定可是大大不利。
“李承鄞，你快说，孙悟空怎么才能从五指山下出来？”曲小枫问项南道。
“不赶我走了？”项南笑问道。
曲小枫脸一红，“你想留就留，想走就走嘛。这是你的东宫，我还能赶你不成？”
项南笑了笑，“好了，那我就讲了。话说齐天大圣孙悟空被压在五行山下，饥餐铁丸，渴饮铜汁，可谓是苦之极矣。不知过了多少寒暑，这一日，忽然听到山上有人喊道……”
……
靠着给曲小枫讲故事，项南再次成功缓和了她的关系。
两天之后，他还带曲小枫、阿渡出宫，到铁达尔王墓前拜祭。
铁达尔王虽然是手下败将、自缢而亡，但豊朝并未糟践他的屍体，而是予以了厚葬。规格完全是按照王公一级的标准。
而且还将随铁达尔王一同进京的丹蚩贵族，通通设为守墓人。在铁达尔王墓周围修建守陵村，并划良田五千亩，供他们生活、祭奠所用。
见到铁达尔王的坟茔，曲小枫、阿渡都哭得泪不自胜。
而那些丹蚩故人，见到曲小枫、阿渡后也是泪流千行。
“九公主，豊朝对我们也算是宽大为怀，没有难为我们。还给我们盖了房子、划分了田地，我们都很知足了。”
“想当初，我们把豊朝百姓掳去当奴隶，可是如今豊朝却如此厚待我们，我们真的是自愧无地，悔不当初！”
“九公主切记，你一人身系西境、中原两地之安危，还请务必谨慎从事。我们都经历过战争之苦，我们再也不想有战争了。”
那些丹蚩人向曲小枫、阿渡两人嘱咐道。
曲小枫、阿渡听得连连点头。
项南则偷偷向裴照打了个眼色。
这些丹蚩人倒还算乖觉，果然没有乱说话。
原来项南带曲小枫来拜祭之前，就先命裴照跟这些丹蚩人打过招呼。提醒他们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丹蚩人虽然民风彪悍，但如今已是亡国之民，已经彻底失去了底气。而且，他们现在还是罪籍，只能呆在守陵村，其他地方都不能去，形同软禁一般。
被关了长达一年，就算再有脾气，如今也都磨没了。因此让怎么说，就怎么说，甚至比项南教得还好。
而见到豊朝果然厚葬铁达尔王，善待丹蚩遗民，曲小枫心里仅有的那点怨气，随之一笔勾销，跟项南的关系也是大为改善。
就连阿渡，看项南的眼神，都不再那么冰冷。
……
搞定曲小枫之后，项南又陪赵瑟瑟待了两天。
他不会独宠曲小枫，也不会一碗水端平，总之是雨露均沾，偏袒曲小枫多一些。
除了後宫事之外，项南更多精力是放在前朝。
剧中，李承鄞扮猪吃老虎，故意装出一副不学无术、吊儿郎当、懒懒散散的模样，以此来麻痹张玫娘和高于明。以为他好操控，因此对他失去信心。
但项南完全不想那么麻烦。
因为，他知道李赜的实力深不可测。
而剧中，李承鄞一直低估了父亲的实力，以为他就是一个被奸臣左右的昏君而已。
所以他才害怕高于明、害怕张玫娘，一直不敢展现自己的才能，唯恐被两人联手做掉。
但其实李赜老谋深算、乾纲独断。高相、皇后，都不过是他手中的棋子而已。
如今，李赜还剩三个儿子，李承汶、李承沅已经早早出局，根本不具备当人皇的资格。因此项南是唯一的继承人，李赜对他自然寄予厚望，
为了皇位能够顺利传承，他不会让项南受到伤害。
如果张玫娘、高于明敢对他动手，那么先死的肯定是他们。
剧中，张玫娘派容霜刺殺李承鄞后，李赜立刻就废了她的皇后之位；高于明刚察觉李承鄞的异动，正要对他采取行动时，李赜就先一步将他捉拿下狱。
因此项南完全不必扮猪吃虎。
恰恰相反，他越是能干，李赜对他，反而越满意。
只要他不像李承邺那么作死，起兵谋反就行。
……
“殿下，今日我等与殿下议定的题目是——盐铁之议。”太子少师李少卿躬身道，“目前，我朝盐与铁器为官营。
且拿铁器来说，包给官府指定的铁器坊，只注重产量。质量差，价格高，生产的农具多数大而不实用。
还有盐，一些地方官并不按照朝廷法度行事，产生了很多的流弊，并导致民风的败化。臣认为应当体谅民间之疾苦，开放制铁和制盐。”
项南一听，笑了起来。
盐铁专营，是从春秋时期就开始延续的制度。哪怕到了现代社会，盐都是极重要的战略物资，同样是不允许跨地区销售的。
之所以如此，一是盐铁都是战略物资。人不能不吃盐，不吃盐就会没有力气，十天不吃盐就会休克、猝死。
而牛马羊等牲畜同样需要盐，没有盐，农活无以为继，打仗无马可骑。
而且，盐除了食用之外，还被当做防腐剂使用。古代没有冰箱，用盐腌渍，是保存食物最好的方法之一。像咸菜、腌肉、火腿、咸鱼、咸蛋等皆是如此。
人的生产生活同样离不开铁。不仅要用铁打造农具、打造生活用品，而且战争更离不开铁。刀枪剑戟等兵器，都是由铁器打造的。
明代一度禁止铁器流入蒙古，导致蒙人只能用木头、石头做箭簇，殺伤力极其有限，连盔甲都射不穿。
也莫说是古代，就算是现代，钢铁产量依然代表着一个国家的工业水平、经济实力。
二是盐铁之税，历来就是朝廷税赋的大头。唐朝中期，盐税占了天下赋税的一半。南宋时期，盐税对财政的贡献，也达到了三成以上。
因此李少卿所说，开放制盐、制铁绝不可取。
2799【盐政改革】
“李少师，我之前看过户部资料，知道盐铁历来占朝廷赋税的大头，而且与民生息息相关，更是军备物资，至关重要。
若是开放制盐、制铁，如何收取赋税？如何控制价格？如何限制外流？”项南问道。
盐铁专卖，生产、销售都由官府控制，才能顺利收上税来。若是开放经营，不说会影响國家战略，光是偷税漏税就难以制止。
现代管控如此严密，科学技术如此先进，尚且杜绝不了走私。而古代皇权不下乡，对基层的管控相当无力，况且侦查技术也相当落后，更拿走私没有办法了。
而且一旦开放经营，那么造成的后果就是，盐铁价格将被商家控制，被抬到一个极高的程度。
现代社会，就曾发生“蒜你狠”、“豆你玩”、“姜你军”、“葱击波”“苹什么”、“辣翻天”等物价暴涨的现象。
而这些食物都还不算生活必需品，有可以没有也可以克服一下。但是盐铁直接关系民生问题，一天都不可或缺。
如果开放经营的话，那百姓真的要惨了，必须花极高的价钱购买盐铁。到时候，那些商人赚得盆满钵满，而百姓则会被盘剥一空。
最惨的是朝廷，不仅失去盐铁税收，而且还将丧失民心，离垮台也就不远了。
同时，开放经营的话，一旦盐铁外流，对國家安全都是个重大威胁。
西境诸國虽然也会冶铁，但是论规模、质量相比豊朝，却是大为不如。因此西境诸國袭扰边境，往往连铁锅、农具都一并掳走。
如果对西境诸國不限量供应铁器，以他们全民皆兵的制度，分分钟拉起数以十万计，盔明甲亮、装备精良的大军，对豊朝自然是极其严重的威胁。
因此有此三大难题难以克服，太子少师李少卿的开放盐铁之议，就是一个空谈而已。
……
在场众人见项南刚听完李少卿的建议，便迅速列出最为关键的三大难题，不禁都对他肃然起敬。
项南才思之敏捷，目光之精光，心思之缜密，可见一斑。
好在李少卿也非泛泛之辈，他敢提出盐铁开放，自然也有他的道理，于是同样侃侃而谈。
当下，项南就跟他们讨论起来。
而讨论之后，项南也不禁有几分感慨。
他敢肯定，李少卿虽然并非贪官，也并非庸臣，但他和皇室并非一条心。
就像明末的东林党，口口声声为國，要求廉正奉公，振兴吏治，开放言路，革除朝野积弊，反对权贵贪赃枉法。
但也正是这些一身正气，清廉正直，铮铮铁骨，堪称道德楷模的东林党人，主张轻徭薄税，害得國家税收艰难，想打仗都没有钱，最终清兵入关，国破家亡。
李少卿就是类似的人。
他有学问、有本事，不贪不抢，清廉刚正，众口皆碑，但是真要用他的话，可就真虾米了。
他就像现在那些打着政治正确旗号的政客一样，表面上无懈可击，说得话全都正确，谁也挑不出错来，但就是不切实际。
由此也让项南长了见识。
他原本以为，治国只要用那些清廉刚正、铁面无私的清官就可以了。如今看来，清官未必清，清官也未必能用。
……
项南随后就盐铁之议，给李赜写了个条陈，提出了自己的改革意见。
如今豊朝的盐政推行的是“民制、官收、官运、官销”的制度。
因为官府插手太多，所以盐利多被官员侵吞。而且官府做事效率低下，收、运、销三个环节都节节受阻。
不仅盐价居高不下，而且常常无盐可用。同时因为官府盘剥过甚，也导致盐户制盐的积极性不高。产量逐年下跌。
而项南建议食盐实行民制、商收、商运、商销。如此一来，收买、运销之权悉归于商人，又称“商专卖制”。
官府督管，商人经销，既可杜绝官员侵占盐利，也可避免官盐壅塞，私盐盛行。
这种商专卖制，是明朝中后期开始推行，一直延续到清朝末年，长达近三百年的时间，可以说是相当成熟了。
当然商专卖制，也不是没有缺点，比如会造就一批垄断商人。如清朝时期，两淮盐商可是富甲天下，无人不知。
不过古代商人没有地位，就是待宰的肥猪而已，养肥了直接殺。
清朝时，自康乾以来，每当清政府举行重大事宜之时，盐商往往踊跃捐赠巨额银两，百万至十万不等。
因此让商人有钱，其实比让官员有钱好。
……
李赜看了项南足足三万字的条陈，从当前盐政的弊端，到“商专卖制”的优势，再到具体的推行，以及监督、调整的办法后，都不禁满意的点了点头。
项南的盐政，的确比现在的法子要完善得多，先进得多，看来他的确是用了心。自己选他做太子，也的确没用错人。
不过，李赜却并没有立刻实施，而是把这个折子压了下来。
项南知道后，略有些奇怪，但并未声张，他相信李赜有自己的理由。
之后几天，项南依旧忙于修书、学习和参与朝政。
虽然他之前没有当过太子，没有管理一个國家的经验。但他做过国师、当过武林盟主，管理过数万人的大公司，执政经验还是有一些的。
而且太阳底下无新鲜事，豊朝所发生的事情，很多都在史书上有对照。项南熟读二十四史、稗官野史等史料，两相参照之下，行事自然有章有法。
不敢说圣明烛照，算无遗策。但也是才思敏捷，精明干练。让李赜都很满意，让朝臣也都明白，将来项南继位，肯定是位明君。
而这也让高于明隐隐感到不安。
因为项南表现得越出色，将来越不可能被他控制。毕竟明君圣主，哪有甘于做他人傀儡的。
只是如今，项南已经登上太子之位。他们想把他再赶下去，可没那么容易。
先不说能不能把他赶下去，就算把他赶下去了，谁敢保证下一个太子，就会被他们操控呢。
要知道，项南若是被废，剩下就只有李承沅、李承汶两人了。高家跟他们两人，可素来没有交情。甚至在夺嫡的过程中，还发生过过节。
就算高家反过来推他们上位，先不说要付出多大代价，就算他们真的上位，也未必会重用高家的。
“不行的话，就扶植我们自己人。”高于明忍不住想道。
2800【浴佛节】
半个月后，便到了浴佛节。
浴佛节前，项南特地带着曲小枫、赵瑟瑟一同拜见皇后张玫娘。
不同于剧中，李承鄞为了做戏，麻痹张玫娘、高于明，故意冷落曲小枫，宠爱赵瑟瑟，搞得他们的关系势如水火。
项南就没那么折腾。
他对曲小枫、赵瑟瑟关系处得都还不错。
每十天里，三天陪曲小枫，两天陪赵瑟瑟，剩下五天自己睡。
既不显得独宠谁，也不显得沉溺美色，
“孩儿拜见母后~”项南三人躬身施礼道。
“起来吧。”张玫娘笑道，“看座~”
“谢母后。”项南笑道，随后带曲小枫、赵瑟瑟坐了下来，“母后，过几日就是浴佛节了。孩儿特地制了一批香饼。醒神益智，宁心通窍，希望母后能够喜欢。”
他当上太子之后，跟高于明已逐渐疏远。之前隔两三天就去一次，如今登上太子之位后，他就再没有去过高府了。
相反，他之前一星期才来清宁宫一次，如今却是每隔一两天就来一次。
项南知道，他和高于明的矛盾无法调和。
高于明是希望他越弱越好，这样才越容易受高家的操控。但项南却不想做他的傀儡，而且像他这样的权臣，项南肯定是要拔除的。
但他跟张玫娘的矛盾，却并非那么大。
张玫娘虽然也想控制他，但她毕竟不是武则天，没有垂帘听政的妄念。她只不过想项南多亲近她，帮她娘家多捞点利益罢了。
对此，项南统统满足，因此张玫娘对他，自然是非常满意。
“鄞儿有心了。”张玫娘笑着点点头。
……
就在这时，曹芨喊道，“皇上驾到！”
张玫娘、项南等人一同起身相迎，见李赜龙行虎步走入殿中。
“免礼，免礼，都免礼。大家都是一家人，礼数那么多反而不舒服。”李赜摆手笑道，随后坐到了皇后的正座上。
“陛下今日怎么有幸光临清宁宫啊？”皇后笑着问道。
“再过几日就是浴佛节，今年跟往年不一样，因为已经敕封了太子和太子妃，也昭告了天下。
所以朕想借着这个机会，让太子和太子妃，代表宗室皇亲去接待各国使臣。这样呢，也好历练历练嘛！”李赜解释道，“皇后，你觉得怎么样？”
“妾身觉得甚好。”皇后一听笑道。
“对了，你之前跟我说，你太子、太子妃他们的服制，由于时间仓促有所不全，是吧？那现在准备得怎么样了？”李赜又问道。
“真是巧了，陛下看看，这便服、还有袆裙送来了，正准备给太子、太子妃试穿呢！陛下可要瞧瞧？”皇后忙笑道。
“太子妃，你过去看看，合不合适？”李赜向曲小枫道。
“宫里丝织局的东西就是不一样，好精致啊！”曲小枫走过去，看着浴佛节的礼服，忍不住夸赞道。
“小枫，这件服制你要好生收着，这是专门为浴佛节而备，按照宫中的仪制，平日里是不能穿的。”皇后提醒道。
“哦~”曲小枫点了点头，“谢谢皇后娘娘，小枫知道了。”
项南注意到，一旁的赵瑟瑟，脸色有些难堪。
这也难怪，同为女人，曲小枫身为正妃，就能随项南去见各國使臣，陪皇上、皇后参加浴佛节，还有宫中特制的礼服。
而她却什么都没有，实在是不公平！
……
拜见完皇帝、皇后之后，项南偕曲小枫、赵瑟瑟回到东宫。
“瑟瑟，我给你个好东西~”项南笑着捧出一个大盒子。
“是什么东西呀，殿下？”赵瑟瑟疑惑地问道。
项南笑了笑，把盒子打开，就见里面是一个个由青玉雕刻的方块儿，上面还有着不同的符号。
“殿下，这是什么？”赵瑟瑟还是不解。
“这叫做麻雀牌。”项南解释道，随后将麻将摆好，解释起了它的玩法。
麻雀牌据说源于明初的郑和下西洋，因为船员在船上实在无聊，所以发明出了麻雀牌来消遣。诞生之后，麻雀牌便广受欢迎，很快便风靡大江南北。
宫中生活其实很无聊。这些妃子不用工作赚钱，不用操持家务，有着大把的空闲时间。聚在一起打打麻雀牌，娱乐娱乐，也是一个好办法。
赵瑟瑟冰雪聪明，很快就记住了麻雀牌的玩法。
“麻雀牌四个人玩，以后你可以在自己宫里，和锦儿这些小丫头一起玩。也可以找小枫、永宁、珞熙一起玩。”项南笑道，“大家都是一家人，该好好增进感情，不要总想那些有的没的。”
“是，殿下，瑟瑟知道了。”赵瑟瑟点了点头，听出了项南的言外之意。
“就知道你聪明。”项南笑了笑，“好了，你们玩吧，我要去弘文馆修书了。”
“瑟瑟送殿下~”赵瑟瑟同锦儿一起，将项南送出了殿外。
“小姐，殿下对您还是很关心的。”项南走后，锦儿向赵瑟瑟道。
赵瑟瑟叹了口气。
她能看得出来，项南虽然关心她，对她也很有礼貌，但是并不爱她。
不过，令她心情稍安的是，项南也不爱曲小枫，让她不必太怄气。
“没关系，时间还多得是。我比太子妃聪明、能干、温柔、体贴。而且我哥哥还做了户部侍郎，在朝中也能帮上太子的忙。
只要我再努力一些，假以时日，太子一定会更宠我的。”她自己心中想道。
……
五天之后，到了浴佛节。
项南和曲小枫清晨起来，便洗漱打扮。先和皇帝、皇后前往万佛寺敬佛，斋僧，行浴佛礼，给佛像洒清水洗尘。
然后互相泼水，放高升，赛龙舟，赶摆，接见各國使臣……可以说是非常热闹。
曲小枫自大婚之后，已经很少能出宫了。
这次好容易可以上街，让她自然开心不已。尤其是接见各國使臣时，她见到了西州王派来的使臣奇力恳。
“奇力恳，我阿爹阿娘还好么？”曲小枫笑着问道。
“好，王上、大妃身体都非常康健，今冬王上狩猎，还射死了两头雪豹，五匹灰狼，以及六头岩羊。”奇力恳连忙道。
“那就好。”曲小枫点了点头。
“九公主，王上还让微臣还带来了您最喜欢喝的葡萄陈酿。”奇力恳又笑道。
“太好了，还是阿爹疼我。”曲小枫一听，开心的道。
2801【边关急报】
晚上时候，皇帝、皇后、项南、曲小枫，以及豊朝文武大臣，一起来到朱雀门，与百姓们共享安乐。
就见朱雀门下车水马龙、人潮汹涌。一派五谷丰登、安居乐业的繁华景象。
“妾身每年都能陪陛下在这朱雀门上与民同乐，真是开心。看似今年比往年更热闹。”皇后看着眼前的盛世荣景，笑着向李赜道。
“朕每年浴佛节，都会祈求佛祖庇佑我们豊朝，风调雨顺，国泰民安。我的国民安居乐业，今日，朕看到了，朕倍感欣慰呀！”李赜也点点头道。
他身为皇帝，虽然冷血、绝情了些，但是不得不说，豊朝在他的治理下，还是颇为繁荣昌盛的，说是【盛世】丝毫不为过。
李赜跟历代君王相比，也算得上是一代明君。
不说其他，单是他派兵剿灭丹蚩，杜绝了边境外寇之患，开疆拓土，保家卫国。如此功绩，历史上就没几位皇帝能做到。
“父皇亲德爱民，治国有方，因此我豊朝才有如此盛景，百姓才能够乐享太平！此乃社稷之福，父皇之功！”项南躬身说道。
听他这么说，李赜很是高兴。
“陛下圣明！”众臣也一起鞠躬道。
“这国泰民安也是众卿之功啊！”李赜笑道。
众朝臣也赶忙谢恩道，“谢陛下！”
……
“陛下，边关急报！”就在这时，一位官员走上前来道。
众人一听，皆是一惊。
因为通常来说，边关急报都是坏消息。不是外寇入侵，就是索要粮饷。
李赜也是一愣，连忙接过急报，看过之后，却是哈哈一笑，“好，真是双喜临门！”
“父皇，有何喜事？”项南连忙问道。
李赜笑道，“朔博内乱，利墩王被殺。朔博重臣元恪，与利墩王的儿子迪里尔，为了争夺王位，已经开战！”
听他这么一说，众臣也无不欣喜。
朔博是西境强國，拥有十数万兵马，与丹蚩不相上下。自从丹蚩被灭之后，它就成了豊朝的心腹大患。
没想到，朔博突然内乱。利墩王被殺，重臣元恪与王子迪里尔为争夺王位开战。就算将来决出新王，朔博也会元气大损。
如此一来，豊朝不费一兵一卒，就令朔博国势倾颓，真的是泼天之幸！
“父皇洪福齐天，所以天佑豊朝！”项南立刻躬身说道，“敌酋不攻自破，我豊朝边关，百年无忧矣。”
“圣上洪福齐天，天佑豊朝！”众臣也都纷纷施礼道。
得知利墩王被殺，朔博内乱，曲小枫也很高兴。
谁让当初，朔博人污蔑她是奴隶，还要把她抓去配它们的老國王呢。
……
“这是朕的福气，也是豊朝的福气，也是众爱卿的福气”李赜笑道。
“谢陛下。”众臣都躬身道。
“高尚书，自从你担任了户部尚书以后，国库充盈，收支有度，军粮呢，充足。我们豊朝就是因为有你这样鞠躬尽瘁的贤臣，我们的子民，他们才能共享太平。高尚书啊，朕一定要好好赏你。”
项南眨了眨眼睛，不明白李赜是何意。
无缘无故的，怎么突然夸起高坤来了。难道是将欲取之，必先予之的策略么？
“陛下过誉了，微臣做的只是分内之事，陛下连年修改税制，减少百姓税负，每逢灾年，开仓放粮，凡豊朝百姓，居者有其屋，耕者有其田，业者有其产。顺民之意，立民之情，百姓无不感念陛下之德政！”高坤也连忙道。
“你说得有道理，改革税制，就是为了百姓。”李赜点点头道，“朕最近想改一改盐政，让百姓们吃盐更方便。
所谓柴米油盐，一日不可或缺。前几天我看到奏折，说如今的盐政流弊甚多，导致盐利多为官员所贪，很多百姓都吃不起盐。长此以往，怎么得了。”
“是，陛下。”高坤一愣，连忙说道。
项南也是一愣，这才明白，李赜之前为何扣住他的折子不批，刚才又为何无缘无故夸奖高坤。原来都是为了推行盐政新制。
因为盐政是归户部管辖，而高坤正是户部尚书。
如今盐政流弊那么多，那么多盐税被贪污，高坤就是元凶首恶。
项南相信，他贪污的钱一定不少。不说别的，单是那些盐政官员的孝敬，就不会是一个小数目。
也因此，李赜刚开始收到项南改革盐政的条陈时，并没有批，而是先压了下来，就是要等待合适的时机才推行。
如今朔博内乱，边境至少十年之内，不会再有大的战争。因此李赜正好腾出手来，整顿盐政。
一旦改革顺利，他可以想像，朝廷税赋会有多大的增长。而朝廷有了余钱，将来赈灾也好、国防也好，就都不用愁了。
……
浴佛节过后，没几天，便是珞熙和赵瑟瑟的生日。
项南特地将裴照找了过来，“阿照，我想帮你说一门亲事。”
“太子殿下……”裴照一听，顿时一惊。
“哎，先别忙着拒绝，你先听听是谁。”项南摆手道，“我妹妹珞熙公主，怎么样，不委屈你吧？”
裴照一愣，叹了口气，随后点了点头。
“好了，我知道你的性子，有什么事都闷在心里，就算是有心仪的女孩儿，你也没胆量去追求的。”项南笑道，“既然娶不到自己所爱的，那就娶一个爱自己的吧。
珞熙从小就喜欢你，而且性格恬静温柔，贤良淑德，秀外慧中，你娶了她一定不会后悔的。”
“是，太子殿下。”裴照点点头，“末将虽非皇子，但母亲也是平南长公主，早就知道婚姻不由自主。”
项南也叹了口气。
身为宗室弟子，虽然能享受到常人难以想象的荣华富贵，但是却也是天生就被无穷的规矩、枷锁束缚着。
该做什么事，该娶什么人，该走哪条路，都是不由自主，全都被安排好的。
但是相比平民百姓的生活，项南还是更愿意做个宗室弟子。
不用奋斗，荣华富贵就都来了。不用泡妞，就有门当户对的姑娘上门。比普通人劳累一辈子，辛苦一辈子，结果最后却还是一无所有，光棍儿一条要好得多了。
2802【赐婚】
项南随后便向李赜提了裴照、珞熙的婚事。
“父皇，再过几日，就是珞熙十七岁生辰了。”他笑着说道。
“哦？！珞熙已经这么大了么？时间过得还真是快啊。”李赜一听，忍不住感慨道。
因为永宁、珞熙没有夺嫡的风险，所以李赜对她们还是很宠爱的。
“是啊。”项南点点头，“说来妹妹也到了该指婚的年纪了。”
“嗯，朕要好好帮她指一位德才兼备、品性优良、门当户对的好夫婿。”李赜立刻说道。
“父皇，其实，珞熙自小就对裴照心生好感。”项南见状，笑着说道。
“噢？！”李赜一楞，点了点头，“嗯，他们两位倒是般配。”
裴照的父亲裴况是骁骑大将军，母亲则是平南长公主，因此他既是将门世家，也是宗室子弟。
相貌出众、品性优良、武功高强、有胆有识，去年征讨丹蚩，可是立下赫赫战功。在年轻一辈的宗室弟子中，算得上是出类拔萃的人物。
而且他还是项南的伴读，从小一起长大，感情莫逆。将来项南登基，裴照必将是他的左膀右臂。
因此珞熙嫁给他，不仅琴瑟和谐、相敬如宾，而且一辈子永享荣华富贵，不用担心将来被政治清算。
“嗯，那朕随后便拟一道圣旨，给他们两人赐婚！”李赜笑道。
“孩儿代珞熙、裴照先谢父皇隆恩，玉成其美。”项南躬身施礼道。
……
“二条~”曲小枫道。
“碰！嘿嘿，九饼！”赵瑟瑟道。
“不要，七饼！”珞熙道。
“嘿，就等你这张了，各位我和了！”永宁大喜，开心的道。
“不会吧，又是你和！”珞熙惊讶道，“我今天坐上桌儿，都还没开和呢。”
“对啊，今天你怎么这么倒霉，都打八圈了，居然一次都没开和。”曲小枫也觉得奇怪。
“不会啊，今天是珞熙公主的生辰，她的运气应该是最好的。”赵瑟瑟宽慰道。
“你们在打牌呢，今天都谁赢了？”就在这时，项南笑着走进来道。
“五哥~”永宁、珞熙立刻起身道。
“殿下~”赵瑟瑟也行礼道。
只有曲小枫没动，看了项南一眼道，“今天可是珞熙的生日，我们都给她送了礼物。你这做五哥的，一早就不见人。礼物呢，还不快拿出来？”
“你们送得那些礼物，无非是什么首饰、衣服、珠宝之类，俗透了。”项南撇撇嘴，“就是一万件，也比不上我这一件。”
“吹牛吧你！”曲小枫摆明不信。
“那你们先说说，你们送了什么礼物？”项南问道。
“我送珞熙的是一颗西州特产的孔雀石，上面还刻着珞熙的名字呢。”曲小枫解释道。
“我送给珞熙公主的，是东晋顾恺之所画的《列女仁智图》。”赵瑟瑟回答道。
“我送给珞熙的，是我在唯品阁特制的百秀罗裙。”永宁也得意的道。
“果然都比不上我。”项南笑道。
“那你到底要送什么礼物？”曲小枫好奇的问道。
项南嘿嘿一笑，从袖子里取出一张圣旨，交到了珞熙的手上。
珞熙疑惑的展开一看，顿时愣住了。
永宁、赵瑟瑟、曲小枫连忙凑过去一看，也都一下子愣住了。
原来这圣旨正是李赜为裴照、珞熙指婚所下的旨意。
项南一早就先去了裴府宣旨，随后才又赶回东宫，告诉珞熙这个好消息。
……
“怎么样，珞熙，五哥这礼物，送得合你心意吧？”项南笑道。
珞熙几乎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她自小就喜欢裴照，但是她一直不敢说。而裴照也是个闷葫芦，不解风情的大木头，也从未对她假以辞色。
因此她只能把这份感情埋在心里，以为今生可能就此错过了。将来不是指给王公大臣、宗室子弟，就是像明远、曲小枫这般，到外邦和亲。
也因此，当她看到指婚诏书时，才会这么的激动。
她噙着泪点了点头，觉得这份生日礼物，真的是太棒太棒了！
“不算，不算，这是圣上给指的婚，又不是你！”曲小枫却道，“你不能借花献佛啊，还是快拿出你的礼物来。”
“真是的，不是我做媒，父皇能知道珞熙和阿照的事么？”项南瞪了她一眼道。
“那也是圣上仁慈，成人之美。”曲小枫笑道，“不要小气，快点拿出礼物来~”
“好了，好了，不跟你斗嘴。”项南笑了笑，随后吩咐了时恩几句。
时恩立刻去了。
片刻之后，等他回来时，手中就多了一个礼盒。
项南随后将其送给了珞熙。
珞熙接过一看，就见里面是一个精致的小盒子。打开之后，里面居然有一个会跳舞的小人，还有悦耳的音乐传出来，把众人都给惊住了。
“哇，这是什么，怎么还能出声？”曲小枫惊讶的道。
乐器还需要人来演奏，但是这么个小盒子，里面不可能有人的，却还能够发出悦耳的声响，真的是太神奇了。
永宁、赵瑟瑟也大惑不解，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宝物。
“这叫做音乐盒，我本来偷偷制了，准备送给你的。”项南笑道，“现在只能送给珞熙当生日礼物了。”
“啊？！”曲小枫一听，不禁郁闷之极。但是珞熙是她最好的朋友，所以她也只是稍稍郁闷一下，很快就又开心起来。
随后几人围着音乐盒，兴致勃勃的探讨起来，都想知道，它是怎么能发出声音的，真的太神奇了。
……
转过天来，是赵瑟瑟的生日。
曲小枫也是送了她一件孔雀石做礼物。
项南则是送了她一座自己亲手雕刻的象牙观音。
“瑟瑟，这尊观音是我亲手雕刻的，你可要好好供奉啊。”项南嘱咐道。
赵瑟瑟见项南送她观音像，本来还不以为奇。毕竟对她来说，什么观音像都见过，金的、银的、玉的、铜的、木的、瓷的，一点都不稀奇。
对比项南要送给曲小枫的，亲手做得神奇的音乐盒，这些都是垃圾。
但是当她听说，这尊观音像是项南亲手雕刻，她顿时欢喜不已，感觉意义一下子就不同了。
音乐盒不过是个玩物而已，而观音可是神仙，而且一向都是跟“送子”联系起来的。可见在太子眼中，曲小枫不过是个玩物，是为了控制西境才不得不娶。
而自己才是他想开枝散叶，繁衍后代的人。
2803【千年狐狸】
浴佛节过后，新的盐政浮出水面。
由之前的民制、官收、官运、官卖，改为民制、商收、商运、商卖，官府只起监督之责。
可以说商人的权力大大增加，这有助于提高他们的积极性，也能进一步促进市场的活跃。
但官员们的权力却是大大压缩，失去了收购、运输、销售的权力，那想捞钱就不是那么容易了。
而俗话说得好，砸人饭碗如殺人父母。
眼瞅着自己的饭碗被砸，那些盐道官员自然不服，纷纷上折抨击新的盐政，希望皇上可以收回成命，取消新政。
高坤虽然没有带头闹事，但也是采取放任的态度。
毕竟盐政改革，对他来说，也是损失匪浅。
看着如雪花般飞入宫中的弹劾奏章，项南也不禁感叹。
他知道改革不好推动，一定会面临重重阻力，但盐政改革尚未施行，目前还是在讨论阶段，就有这么多反对意见，还真是出乎他的意料。
……
而就在项南担心，盐政还能不能顺利改革之际。就在这时，西境又飞鸽传书，传来了一个惊天消息。
西境都护府镇远大将军高显罹患重病，医药罔效。
见到这则消息，李赜表面悲痛不已，心中却是大喜过望。
这些年来，高显养寇自重、贪污粮饷、妄自尊大、尾大不掉，可以说已成心腹之患。
但是因为他父亲是高相，二弟是户部尚书，表姐是皇后，所以要动他不是那么容易。
李赜好几次想将高显召回。但每次刚有这念头，朝中就有无数反对的声音。西境那边也立刻会有异动。为了避免西境动荡，他只能一次次打消念头。
而有高显率领十万大军孤悬在外，他在朝中想收拾高相一党也不容易。他每次一想动高相一党，西境那边同样会有异动，让他自然难免投鼠忌器。
可以说，高相一党就是两头蛇。一个头是朝中的高相，一个头是西境的高显。
李赜打高相这颗头，西境的高显就会咬他；李赜打高显这颗头，朝中的高相就会咬他；打中间的高相党羽，两颗头一起来咬他。
李赜自然是左右为难。如果不下断臂求生的决心，休想收拾得了高相一党。
也正因此，如今高显重病垂危，才是一个大好消息。
高显一死，高家在西境的影响力，就可以忽略不计了。
到时候，他任命一位信得过的将军，过去接任都护之职。再由丹蚩的赵敬禹、西州的西州王左右钳制，互相掣肘，那么西境将万无一失。再不用担心被高相一党把持，要挟。
要知道，每年光给西境的粮草就多达两百万石，饷银五百万贯，占到朝廷岁入的六分之一。
但其实李赜知道，其中很多粮草、饷银都被高显私吞了。如今没了他，差不多可节省四成开支。
更让李赜开心的是，高显死后，高相一党仅剩朝中的势力。对他来说，就等于是瓮中捉鳖，想怎么揣骨就怎么揣骨了。
毕竟枪杆子里面出政权！高家手中没有了兵权，对他的威胁性大大降低。他现在就是派出个小黄门，都能轻易将高于明一家拿入大狱。
“朕的这储君立得还真是好，不仅聪明能干，更是洪福齐天。自他登基之后，朔博内乱、奸臣惨死，都是好事。”李赜忍不住想道。
……
高显病危的事，是李赜安插在西境安护府的细作发回来的。
他隐而不发，没有告诉任何人。
两天之后，高于明上奏折，保举高震前往西境效力。
“臣之幼子，自幼尚武，一心从军，保家卫国，拳拳此心，希望陛下成全。”高于明奏报道。
项南此时尚未收到高显病危的消息，不过他还是猜到高显的身体大概是不行了。
当初，高显往京城送巴图尔的资料时，项南偷偷在他体内打入了一道真气，打伤了他的肝脏。
如今算算时间，差不多是时候病发了。而肝脏一旦患病，凭现如今的医术，是绝不可能治好的，只有等死一条路了。
因此，高于明派高震到军前效力，显然是有让他接班的打算，以保住高家在西境的势力。
但高震志大才疏、不学无术，文不成、武不就，远没有高显的阴险狡诈、狠辣无情，让他去西境接班，显然不是什么好主意。
只是他现在手上，没有可用之人。西境对高家那么重要，他也不放心交到外人手里，因此只能扶持高震上位了。
“爱卿真是国之栋梁，忠心耿耿。”李赜一听，点了点头，“只是高显镇守西境已经十余年，至今仍不得还家。朕又怎么忍心，让你们骨肉再次分离。”
“为家国安危，臣何惜一子。”高于明忙道。
“爱卿，你越是忠心，朕越不忍见你们父子分离。”李赜摆手道，“好了，下面再谈盐政之事……”
高于明见状，只好罢手。
项南在一旁看着，料想李赜应该是知道高显病重的消息，也看破了高于明想派三子接班的阴谋，所以才故意不让高震去西北的。
“都是千年的狐狸啊！”他心中感慨道。
……
转过天来，皇后忽然举办宴会，宴请氏族宗亲、王公大臣的子女。
“母后怎么突然这么有兴致？”永宁不解的问道。
“如今珞熙已经指婚，皇室公主，就只剩下你一人了。”项南笑道，“所以，母后大概是替你着急吧。”
不过他猜测，张玫娘之所以举办宴会，大概是为了撮合高如意和李赜。
剧中，高于明就担心，太子翅膀硬了，不听他们话了。因此他密谋将高如意送入宫，将来等她怀上龙子之后，再推自己的外孙上位。自己的亲外孙，自然比干外甥孙近得多。
如今，高家的形势比剧中更严峻。
高显一死，高家就等于断了一只手臂，因此更要抓紧时间将高如意送入宫去。如果高如意能讨皇上欢心，那高家也就有救了。
只不过，他们还是低估了皇帝的冷血无情。
就算高如意身怀龙胎，李赜也毫不犹豫将她毒殺，并没有心慈手软。
因此，项南笃定高家的阴谋不会实现。
2804【烫手山芋】
晚上的皇家宴会上，佳肴美酒，歌舞升平。
皇后娘娘特地准备了大闸蟹来宴请大家。
上京地处北方，虽然靠水，但并不盛产蟹。尤其是大个儿河螃蟹，都是需要从南方运来，还是比较稀罕的食物。
“李承鄞，这大虫子是什么啊？能吃吗？”曲小枫看着巨钳、八爪、通体红艳的螃蟹，惊讶的问道。
在她看来，这就是大个儿的蜘蛛，该不会是有毒的吧。
“这叫螃蟹，味道很鲜美的。”项南解释道，随后拿起蟹八件，飞快的剃起蟹肉来。
以他双手的灵巧程度，要分解一个螃蟹，自然是容易的很。不出片刻时间，硕大的螃蟹便被他拆解完毕，随后将丰腴的蟹肉、蟹膏盛在碟中递给了曲小枫。
曲小枫好奇拿起筷子，尝了两口，顿觉鲜美无比，远胜她之前吃得羊肉，“哇，好吃~”
赵瑟瑟见项南亲自帮曲小枫剥蟹，不禁很是羡慕，又难免有些失落。
就在这时，项南已剥好另一只蟹，“来，瑟瑟，给你吃。”
“谢谢殿下。”赵瑟瑟笑着接过蟹肉，心中的怨气登时消解大半。
……
“陛下，你看，太子他们多恩爱啊。”张玫娘笑着说道。
李赜笑着点了点头。
东宫和谐，说明太子处理感情，很有手腕。
而且，曲小枫是西州九公主，赵瑟瑟的父亲是镇北侯。儿子跟她们关系都不错，对拉拢她们的母家很有帮助。
就在这时，群舞结束。
随之，一位妙龄女子一手以袖遮面，一手牵着素练，从屋梁上缓缓地落了下来。如此惊艳的出场方式，顿时吸引了全场的目光。
“哇~”曲小枫就看呆了。
赵瑟瑟也有些惊讶。
只有项南微微一愣，没想到，张玫娘还是帮高于明，把高如意给带进了宫。
他难道就不知道，引狼入室、与虎谋皮的后果么。
一旦高如意得了宠，怀上龙胎，高相就只会力撑自己的女儿。到那时，张玫娘这位外甥女，就会彻底沦为弃子。
真是何苦来哉！
……
“这女子是谁啊？”李赜疑惑的问道。
“回陛下，是高相国家的独女，叫高如意。”张玫娘随即说道。
李赜微微一愣，随后点了点头。
高如意空降之后，便随着音乐翩翩起舞。
她的相貌倾城、身材曼妙、舞姿灵动，因此惹得全场人都注视。
只有项南，细细的分解着自己手中的膏蟹，看都没看一眼。
对他来说，高如意名字虽叫“如意”，但其实不过是枚可怜的棋子。
为了高家的利益，被自己的父亲推入火坑。
李赜对她毫无感情可言，不过是把她当做牵制、麻痹高家的工具而已。
他宠幸高如意，还让她怀上龙胎，让高于明误以为皇帝还信任他们高家，为此继续任劳任怨地为他做事。
结果，那不过是李赜的缓兵之计而已。先借高如意稳住高家，再以雷霆万钧之势，剪除高家的羽翼，最终还以高如意的性命要挟，不费吹灰之力就将高于明下狱。
这就是帝王心术！
……
很快，高如意一曲舞罢。
张玫娘亲自下场，将高如意带到李赜跟前。
“如意给皇上请安。”高如意袅袅婷婷的下拜道。
“好啊，好啊好啊！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你这一曲霓裳羽衣舞很好。朕真是没想到，高相居然有你这样的千金，不但长得花容月貌，舞姿还这样的轻盈优雅。”李赜笑着点了点头。
“不知道如意的这支舞，还合陛下的心意吗？”张玫娘笑着问道。
“皇后，你一向是有心人。”李赜笑道，“高相的千金，配朕的儿子，真是天作之合，玉美良缘呀。”
听他这么说，张玫娘、高如意都是一愣。
她们都计划是高如意做皇帝的妃子，没想到李赜却要把高如意许给太子，这可是大大出乎她们的意料。
项南原本忙着吃蟹的，听到李赜这么说，也不禁一愣。
没想到，他竟把这个烫手山芋丢给自己！
对这个高如意，他可是一点都不喜欢。
赵瑟瑟虽然有心机，有时候会害人，但起码她是爱自己的。
但高如意可是只知道害人，只知道维护高家的利益。而自己跟高家早晚有一战。把她放在自己身边，岂不是等于养条美女蛇。
……
“承鄞，快点过来。”李赜看向项南道。
项南无语，只得起身，来到近前，“孩儿拜见父皇，不知父皇呼唤孩儿，所为何事？”
“朕观高相千金秀外慧中、端庄优雅、温婉贤淑、家教有方，实是难得一见的好女子，因此决定赐你做侧妃。”李赜随即道。
“父皇，孩儿有小枫和瑟瑟，已经心满意足了。”项南一听，连忙说道。他实在不想跟高如意扯上关系。
“哎，你身为储君，应早日开枝散叶，为豊朝延续香火，只有两个妃子怎么够。”李赜摆手道，“朕在你这么大年纪时，都已经有五个妃子，两个儿子了。”
“可是……”项南还想再请皇帝收回成命。
却见皇帝脸色一板，“还不领旨谢恩？”
项南无奈，只好跪下叩头，“谢父皇赐婚！”
高如意也跪下叩头，“谢圣上赐婚！”
而见皇帝突然给项南赐婚，曲小枫、赵瑟瑟都呆住了。
曲小枫顿觉心中空落落的，仿佛被人挖去了一块似的，让她忍不住想要哭出来。
虽然她赶紧把泪憋了回去，但是眼眶还是很快就红了。
赵瑟瑟同样眼圈一红，垂下泪来。不过她怕被人看见，立刻将泪珠擦了去。
女子七出之条中，其中一条便是【善妒】。
项南是东宫太子，将来必做帝王，到时三宫六院七十二妃。她善妒就是不识大体，小肚鸡肠。
何况，这婚是皇上赐得。她稍有不满，就是欺君之罪。因此哪怕她心里再委屈，也只能忍着。
珞熙、永宁、裴照见到这一幕，同样有些错愕，没想到皇上会突然给五哥赐婚，这不是故意让他家务不和嘛。
只是她们身为小辈，哪有随意置喙的权力，也只能是假装不知道了。
2805【表面功夫】
莫名其妙被塞了个女人，虽然那女人长得很漂亮，但项南丝毫不觉得开心，因为没人喜欢在身边埋颗地雷。
“李赜到底是怎么想的，难道是看我日子过得太舒服，所以想要给我添一点麻烦么？”项南忍不住想道。
他还真揣摩不透李赜的想法，不过既来之则安之，事到如今，他也没有别的办法了，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好在高如意虽然心毒，但也并非是智计无双。有项南看着，保证她翻不起多大的浪来。
宴会结束，回宫之后，项南先忙着安抚曲小枫和赵瑟瑟。
他这些好日子好容易把後宫打理好，不希望再醋海生波，惹出一团乱子。
“父皇赐婚的事，我之前实不知情，跟我完全没有关系。”他向两人道，“我刚才也都推辞了，可是实在推不过去。”
“好了，你不用跟我解释了，我知道你们男人，都是喜欢三妻四妾。”曲小枫摆手道，“我阿爹都好几个妃子，你们豊朝更是佳丽三千。我要是生气，根本气不过来。”
“圣上给殿下赐婚是喜事，我们还要恭喜太子得获美人，怎么会因此而生气呢。”赵瑟瑟也摆手道。
虽然她们两人都不希望多一个姐妹，但是世事如此，她们也是无可奈何，只能佯装不在意罢了。
“其实人生一世，能得一真心相爱的人，就已经足够了。要那么多女子有何用。”项南叹了口气，随后凄楚的唱道，“问世间，情是何物，直教生死相许？天南地北双飞客，老翅几回寒暑。欢乐趣，离别苦，就中更有痴儿女。君应有语：渺万里层云，千山暮雪，只影向谁去？”
词意悲切、声调哀怨，愁尽惨极，回肠百转，犹似弃妇吞声，冤鬼夜哭。
项南本就精通音律，再加上内功了得，杂以音波惑人之效，顿时勾动曲、赵二人的心弦，让她们心旌摇动，莫可抑制。
曲小枫、赵瑟瑟听到项南的话，契合心境，很是感动。她们此生，也都盼望能得一真心所爱之人。
再听到他那哀婉的歌声，再忍不住垂泪大哭起来。
项南趁机将她们都揽在怀中，柔声安慰道，“你们放心，就算有新人来，我对你们的感情，也绝对不会生变。”
听他这么说，曲小枫、赵瑟瑟一边垂泪，一边点头。
……
“陛下真是奇怪，怎么会把如意，赐婚给太子呢？”高坤不解的道，“难道，他已看穿我们的计策？”
“陛下圣明烛照，看穿并不稀奇。”高于明摆摆手，“实话说，这样一来更好。太子更年轻，前途更远大。而且，性格温柔谦和，如意跟着他，比跟着陛下好。”
李赜毕竟是近五十岁的老人，而高如意却是青春少艾，风华正茂。若非情非得已，他都不想把女儿送给那个老头子。
恰恰相反，他原本就希望，把李承鄞推上位后，再把高如意许配给他。到时候，李承鄞登基为皇，高如意便是皇后。
那时高家在前朝後宫、西境边关都大权独揽。豊朝也将成为高家的天下。
因此，现在皇帝将高如意赐给太子，反倒是好事。
一来，拉近了他们和项南的关系。干舅公、孙外甥到底比不上丈人、女婿亲近；二来，嫁给年轻英俊、性格温柔的太子，比嫁给老态龙钟、冷血无情的皇帝好。
高坤点了点头。
……
两天之后，黄道吉日，高如意便被一乘小轿抬入宫中。
虽然她是高相之女，而且一进宫，便被奉为良娣，但仍然是妾的身份，所以没资格大操大办。
不过项南还是做足了表面功夫，不仅亲自在宫门迎接，而且连高如意下榻的重明殿，也是张灯结彩，遍点红烛，显得喜气洋洋。
因为项南已经猜到，皇帝李赜赐婚的意义。
如今高显虽然病重，令高家如断一臂，大伤元气。但烂船还有三千钉，高于明做了二十年宰相，在朝中势力早已盘根错节。
如果强行拔除的话，势必造成朝政动荡、国体损伤。因此正如项南之前所说，“凡火盛者，不可骤用凉药，必用温散，徐徐除之。”所以收下高如意，就是为了安高家的心。
也正因此，项南才做足表面功夫，继续麻痹高家人。
果然，高如意见到项南亲自迎接，又见重明殿张灯结彩、遍点红烛，远超规格，也不禁很是满意。
“如意，你看可还满意么？”项南笑着问道。
“多谢太子厚爱，如意很是满意。”高如意笑着道。
“那就好。”项南点点头。
当天晚上，他便下榻在了重明殿。
……
两天之后，项南就带如意回了相府。
“老臣高于明拜见太子~”高于明率众家人一起跪接项南道，礼数可比之前要周到的多了。
项南之前还是五皇子、翊王的时候，每次来高家，别说高于明不会跪接，就连高坤、高震也只是躬身行礼而已。
如今可见身份不同了，待遇就不同了。
“舅……相爷快快请起~”项南忙上前，将高于明搀起，随后众人来到客厅。
高于明坚持让项南上座。
项南谦让一番之后，便也就坐了下来，随后笑着向高于明道，“相爷，最近身体可好？本王近日政务繁忙，好久没有登门拜望，还请相爷不要见怪。”
“殿下说得哪里话，您能来，就是老臣的荣幸。”高于明摆手笑道。
他是恨项南过河拆桥，当上太子就不理他们了。但此一时彼一时，如今高家伤筋动骨，势力大不如前。太子储君之位却是根深蒂固，将来必登大宝。攻守之势异也！
之前是太子求着他们支持，现在是他们求着太子庇护。所以就算心中有怨气，此时也必须笑脸相迎。
“客气、客气了，我有今天，离不开相爷的支持。”项南笑道，“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待如意的。”
“好，那可太好了。”高于明笑道。
自从高显病危之后，他就知道，高家必然要走下坡路。
他现在不敢奢望高家把持朝政，与李家共天下，他只希望高家能平平安安，不要像顾陈两家那样被清除，他就已经很高兴了。
2806【盐业执照】
高如意回到相府之后，便被高家女眷接到后院。
高于明找机会跟女儿谈了一下。
“父亲，太子对我很好，连着两日都歇在我宫中。”高如意向高于明道，“还送了我玉如意一柄，说要让我事事如意。”
高于明点点头。
虽然他相信，项南这样做，多是表面功夫。
不过官场之上，後宫之中，谁又不做表面功夫。
就连皇上，不也要带着假面具示人，何时显露过真性情。
项南能做这些表面功夫，已经说明他对高家还是很在乎的。
“你以后要多多亲近太子、拉拢太子，若你能身怀有孕，诞下第一位龙子，那么咱们高家就有希望了。”高于明嘱咐道。
自古皇家立储，讲究立嫡立长。曲小枫虽然是太子妃，但毕竟属于异族，而且在朝中并无势力。所以她的儿子，就算是嫡子，也未必能继任皇位。
而高如意若诞下长子，那么凭高家的势力，将他捧上皇位大有可能。
到那时，高如意便是太后，高家既有拥立之功，又是外戚血脉相连，想不振兴都不可能。
高如意一听，点了点头，“女儿明白了。”
……
项南纳了高如意之后，高家在朝堂之上，对项南的配合度高了许多。
原本一片反对之声，阻力重重的盐政改革，也逐渐传出支持的声浪。最终在高坤的带头之下，新的盐政正式开始推行。
项南的盐业新政，讲究民制、商收、商运、商销。由官卖制改为商卖制，这会激发商人卖盐的积极性。
就像改革开放之后，供销社改自由市场一样。为公家干活，跟为自己干活，劲头儿自然是不一样的。
而盐商拿着官府售盐执照，只有他们能卖盐，别人不许。如此形成垄断，自然产生暴利。也因此，明清时代，两淮盐商可谓富甲天下。
据统计，两淮盐商鼎盛时期，资产超过七千万两之巨，比朝廷国库里的钱还要多。就连乾隆皇帝都感慨，“盐商之财力伟哉！”
也因为太有钱了，所以盐商们的生活极尽奢靡。
曾有一盐商，想一次花掉万两黄金，于是让侍从把金子全部买成金箔，又令数百人将这些金箔抬到金山塔上，向风一扬，万两黄金顷刻间化为乌有。
有其他盐商公子听闻消息后，自然不甘示弱，为了炫耀自己富有，花费三千两黄金，买尽城内不倒翁，再将其全部倾倒在水中，只为欣赏不倒翁于河流中荡漾的美景，却因此堵了整条内河。
两淮八大商人之首的黄均太，蛋炒饭要用十几只鸡蛋的蛋黄浸泡香米，使得米饭炒出来后，每一粒米外面金黄，内心雪白。
而且这鸡蛋也不简单，是从小吃人参、苍术的鸡下得蛋，固又称“人参鸡”。因此一碗蛋炒饭，就要耗费五十两白银，比七品县令一个月俸禄还高。
项南也知道这些弊端，因此还特地做了改良。约定盐商每两年重选一次，通过招标来决定售盐执照的归属。
如此一来，盐商为了得到售盐执照，就不得不花高价竞投。那样既避免了盐商世袭，与官府沆瀣一气，也能为朝廷赚取更多税收。
……
盐业新政推出之后，项南帮张玫娘拿到了一张售盐执照。
“母后，这是孩儿帮您争取来得。”他笑着向张玫娘道。
张玫娘背后的张家，也算得上豊朝名门。不然的话，凭张玫娘如何做得了太子妃，更不要说当皇后了。
但是无论是哪家，都不会嫌钱多的。
而盐是垄断商品，豊朝这次盐业改革，只招八位总商，负责管理天下盐商。八位总商的权力，可见一斑，几乎就是坐着就把钱赚了。
因此这样的执照，百万两银子都买不到。
项南知道张玫娘捧他做太子，无非是想帮娘家多捞钱罢了。
因此，送她这张价值百万两银子的售盐执照，保证能够令她满意。
果然，张玫娘见到这张执照，惊喜不已。
其实，她原本只是想帮张家弄得地区分代理就好。毕竟全國总代理才八人，她担心自己抢不到。
没想到项南这么给力，居然给她一个总商执照。
如此一来，张家一年卖盐，至少赚百万两，可说是日进斗金，富甲天下。
“鄞儿，你真不愧是我养大的。”张玫娘笑着道。
“若无母后的殷勤教导，哪来承鄞的今时今日。”项南笑道，“母后的恩情，承鄞没齿难忘。”
“真是好孩子。”张玫娘点点头，又悄声嘱咐道，“对了，高良娣那儿，不要去的太勤。九公主才是太子妃，她生得才是嫡子。”
“是，母后。”项南笑了笑道。
猜测张玫娘应该是要与高于明生分了。
这也难怪，从高于明把高如意送入宫中起，张玫娘就知道自己的舅舅，对自己有了二心。
若不是皇帝李赜将高如意赐给儿子，她和高如意就是最直接的竞争对手。到时候，一但高如意蒙宠圣恩，诞下龙子，她和项南都给靠边儿站。
因此，她自然不再一门心思帮高于明。
在她看来，高如意失宠最好，免得将来太子受高家挟制，连带着自己都被冷落。
……
两天之后，项南十九岁生日。
皇帝李赜、皇后张玫娘亲自到东宫相贺，并且赐下厚礼来相贺。
御赐玛瑙盘十副，金花大银盘十件，玉腰带两副，金镀角盒十只，并金珠十觞，银珠十觞，算得上重礼了！
“儿臣谢父皇、谢母后！”项南跪谢道，“今年也不是我的整寿，还累得父皇和母后费这些心思，儿臣真是过意不去。”
“我和你父皇正好借你的生辰走一走，并不劳累。”张玫娘笑道。
“朕很想知道，今年太子妃、赵良娣和高良娣，为太子准备了什么礼物？”李赜则笑道。
“回禀圣上，小枫为了恭贺太子生辰，特地做了一条腰带。”曲小枫解释道，随后由阿渡端了上来。
就见是一条金丝银线织就的腰带，上面还点缀着近百颗各色宝石，真可以说是珠光宝气、华丽之极。
“好，好礼物。”李赜点点头道。
项南一见，也很高兴。
他知道，西州女子嫁人之前，都会为爱人编织一条腰带。如今曲小枫送他这条腰带，显然说明了她的心思。
2807【枪杆子里面出政权】
“妾身亲自缝制了一幅百花图，恭祝太子生辰。”赵瑟瑟随后也拿出了自己的礼物。
就见这幅百花图由丝线所绣，栩栩如生、巧夺天工，的确称得上是一件重礼。
“妾身为贺太子殿下生辰，特地淘换了一方书圣王羲之所用的古砚。”高如意随后也献上寿礼道，“祝殿下文思泉涌、妙笔生花。”
项南见此古砚，都钦佩不已。
书圣王羲之的古物，可以说是价值连城。高如意连这样的宝物，都能淘到手，可见高家的确手眼通天。
“这么多的重礼，不知太子会赏些什么？”李赜笑着问道。
项南笑了笑，随后拍拍手。
近侍时恩随即带人捧上三个托盘，盘上摆得都是拳头大小的青瓷罐。
“太子，这里是什么？”张玫娘一见，好奇的问道。
“回禀母后，这里都是化妆品。”项南解释道，“这是肥皂、这是香水、这是珍珠霜、这是洗面奶、这是美白膏……
所谓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女为悦己者容，孩儿自然也希望她们都漂漂亮亮的，永葆青春活力。”
他继承了喜来乐、黄药师、李鬼手等人的医术，又跟平谷一点红学过美容古方，并且对化学也有相当程度的了解。对他来说，制点化妆品并不难。
而像肥皂、香水之类，在豊朝这个年代，也的确算得上是奢侈品，用来回礼并不显得寒酸。
张玫娘好奇的接过香水嗅了一下，果然奇香无比，比一般的香饼、香丸、香末要馥郁得多。
“嗯，好浓郁的茉莉香味。”她惊奇的道。
项南点点头，“这就是用采茉莉花制成香精油，然后再调和而成的。母后若是喜欢的话，儿臣还有，回头就送到您宫里。”
“嗯。”张玫娘点了点头，“还是鄞儿有心。”
“就不送给朕么？”李赜一听，笑着说道。
项南笑了笑道，“儿臣愿将香水的制作方子献给父皇。到时候由文思院试制之后，或赏赐、或发售，儿臣想一定受欢迎。”
李赜点了点头。
……
两天之后，西境传来消息，镇远大将军高显罹患重病，医治无效，已经亡故。
消息传来，朝廷震动。
高家全家举哀，连高如意都哭了好几场。
与高相一党不和之人，则是各个心中欢喜。高显一死，高家如同断了一臂，今后势必要走下坡路了。
而高显一死，西境安护府都护之位便空了出来，所以任命新都护就成了当务之急。
一时间，不知多少人，都想争抢这西境都护之位。毕竟身为都护，牧守一方，如同土皇帝一般。对所有人来说，都是极大的誘惑。
因此纷纷有人举荐或毛遂自荐，希望能够担任西境安护府都护。
若不是项南手上没有可用之人，唯一信得过的裴照还要留在身边，他都想举荐人去了。
不过李赜虽然立他为太子后，对他百般呵护，很多朝政大事都听从他的建议。但唯独军权这一块儿，李赜始终都没有放手。
项南身边有太子少师、太子少傅，负责辅佐和教导他，但他们全部都是文官。唯一的武官太子少保是赵敬禹，现在远在丹蚩呢。
也因此，项南在军权这块儿，基本插不上手。
而正所谓槍杆子里出政权，正因为手上没有兵权，也因此李赜才不担心，项南会像李承邺一样，起兵造反，谋朝篡位。
……
“陛下，臣举荐车骑将军方昊。方将军将门出身，文武双全、有勇有谋，微臣以为他定能胜任西境安护府都护之职。”兵部尚书刘宗岷起身说道。
“陛下，蔡信德将军是十六卫大将军之一，战绩彪炳，文武双全，堪当此任。”吏部尚书叶成道。
“太子，你有什么看法？”李赜不置可否，看向项南问道。
“回禀父皇，儿臣对军事所知有限，不敢随意置喙，一切由父皇圣裁。”项南一听，连忙起身说道。
“无妨，心中有什么人选，你就随便说说嘛。”李赜摆摆手道。
“儿臣觉得辅国大将军、镇北侯赵敬禹镇守丹蚩一年，对西境的人文地理、政治局势已颇为熟悉。”项南想了想道，“不如由他担任西境安护府都护之职。”
赵敬禹虽然有些墙头草，左右摇摆，但也的确是个可用之才。
项南如今已经是天子，未来更是豊朝的皇帝。而赵瑟瑟现在是良娣，未来起码是贵妃，生得儿子也有继承皇位的机会。
对趋炎附势，一心往上爬的赵敬禹来说，做國丈，做未来皇帝的外公，自然极有誘惑力。所以他一定会好好效忠项南，争取为他的女儿积攒分数。
对项南来说，自然是好事。
况且，项南在军界，除了裴照、赵敬禹，也没什么人了，想举荐别人也没可能。
“嗯，赵敬禹不错，就这么定了。”李赜随即道。
项南一愣，没想到李赜答应的那么痛快，立刻躬身施礼道，“谢父皇！”
随后，李赜又任命了蔡德信将军镇守丹蚩。
蔡德信十六卫大将军之一，素来也立下不少战功。
李赜还是蛮信任他的。
……
“殿下，谢谢您举荐我父亲担任西境安护府都护。”两天之后，赵瑟瑟向项南道。
西境安护府镇守的是整个西境，自然比镇守丹蚩一地权力更大。赵敬禹由镇守丹蚩，改为镇守西境，这也算是升官了。
“不用客气，咱们总是一家人嘛。”项南笑道。
“您说得对，我一定让父亲好好做事，以报答您的提携之恩。”赵瑟瑟点头道。
“是父皇提携的他，他做事，也是为父皇分忧。”项南纠正道。
赵瑟瑟点了点头。
高如意得知赵敬禹取代高显，成为西境安护府都护，心情却是有些不顺。
毕竟高显在西境经营十数年，高家人也早将西境视作自家的。如今却被赵敬禹抢摘胜利果实，她的心里自然不舒服。
为此，她专门想了一个计策，想要暗算赵瑟瑟。
转过天来，项南正在跟李少卿、房世清等讨论如何整顿吏治，就在这时近侍时恩进来，凑在他耳边悄声说道，“殿下，高良娣忽然头疼的不行，倒在地上打滚，而且口吐白沫……”
项南一听，眉头一皱，随后止住滔滔不绝的房世清，“少傅请稍候，喝杯茶润润嗓子，本王去去就来~”
2808【巫蛊之祸】
项南赶到高如意所在的重明殿时，就见她正捂着头躺在床上打滚，不时还发出阵阵的砷吟。
跟前正有太医帮她把脉，只是太医脸色凝重，似乎她的病情并不乐观。
曲小枫、赵瑟瑟及一帮宫女，在一旁担心的看着，也都难免替她忧心忡忡。
“太医，高良娣这是怎么了？”项南见状，连忙上前问道。
“良娣的脉象紊乱，起伏不定，实是微臣生平所未见之怪症。”太医皱着眉头说道，“微臣也只能勉力一试，开个方子先试一试。”
项南一听，微微一愣，究竟是什么怪症，连太医都未见过。
他连忙上前，抓过高如意的手腕一摁，顿时一皱眉。
高如意的脉搏强而有力、节奏均匀，根本就不像是有病的样子。
再看她面色红润、呼声浑厚、中气十足，项南断定她是在装病。
意识到这一点后，项南随即说道，“哎呀，她的手真的好凉啊。太医，马上开方抓药。”
高如意、太医见项南把脉，原本都是面色一紧，还担心项南会查出什么来。
不过见项南只是说手凉，还敦促太医开方抓药，两人不禁都松了一口气，以为项南根本不懂医术，并没有看穿她们的西洋镜。
太医随即开了方子，并去御药房取药。
……
“高良娣，你怎么样？”项南关心的问道。
“殿下，臣妾头疼的厉害，好像被人箍住一般，真的是太疼了。”高良娣砷吟道。
“怎么会这样，你之前犯过这种病么？”项南关心的问道。
“没有，臣妾身体一向健康。不知为何，今日突然头疼欲裂。”高良娣解释道。
“怎会如此？”项南一皱眉头，“高良娣，你今日吃了什么，喝了什么，去了哪里，怎么会无缘无故头疼起来？”
“臣妾早起给太子妃请安，刚回来还没来及吃喝，就突然感觉头疼得不行。”高良娣砷吟着道，“哎呀，好痛，真要痛死我了。”
“殿下，良娣这样的病症，好像是被人魇住了。”高如意的丫鬟翠儿开口道。
“放肆！大内之中，谁敢行此恶事！”高如意立刻呵斥道。
“慎言，宫中最忌谶纬魇咒之事。一旦事发，牵涉其中的人，无一不是开刀问斩！”项南瞪了翠儿一眼，随后吩咐时恩，关上东宫大门，不许任何人随意外出。
另外，颁下封口令，“这件事谁都不许议论，更不许外传，否则被抓住立时打死！”
时恩立刻领命去了。
“子不语怪力乱神！巫蛊魇咒之术，纯属无稽之谈。”项南又道，“依我看，高良娣就是早起外出时，不慎被冷风吹头，受了风寒而已，吃几服药就没事了。你们都不要跟着大惊小怪，更不要以讹传讹，都给我记清楚了么？”
“记清楚了。”在场的宫女、太监一起应道。
……
就在这时，时恩也已经回来了。
经过一个宫女时，那宫女忽然栽倒，随后从她的袖子里，居然跌出一个草人。
草人上贴着红纸，脑袋上还扎着针。
众人一见，顿时一愣。
而一见草人掉落，那位宫女立刻慌张得就要去捡。
“拿下！”项南一见，立刻喝道。
当下，时恩便和几个小太监一起上前，将宫女迅速制住，并将草人呈到了项南面前。
项南接过一看，就见草人身上的红纸上写着一串生辰八字，正是高如意的。
项南顿时大怒，举着草人，厉声喝问宫女，“这是什么东西，怎会在你身上，为什么上面写着高良娣的生辰八字？！”
宫女吓得脸色发白，却是一声都不吭。
“我的生辰八字？！”高如意一听，立刻大叫道，“你怎么会有我的生辰八字，你为什么要这样的害我，我跟你有什么仇什么怨，你到底受了什么人的指使……”
宫女依旧咬紧牙关，死不开口。
“太子、良娣，奴婢认得，她是太子妃宫里的人。”高如意的丫鬟翠儿立刻道。
“太子妃，她是你宫里的人？”项南看向曲小枫，一皱眉头道。
“好像是，不过我宫里人很多，我不是每个都认识。”曲小枫摆手道。
身为太子妃，她手下的丫鬟没有一百也有五十。她除了永娘、阿渡，以及眼把前几个掌事宫女，哪里记得住那么多。
“哼！”项南冷哼一声，吩咐时恩，“拖下去审，再不肯说，就交由大理寺。三木之下，我倒要看看，她的嘴巴有多硬。”
“太子饶命，不干奴婢的事，是太子妃吩咐奴婢做得。”宫女一听，立刻喊道。
“我？！”曲小枫大吃一惊，没想到她会攀咬自己，“我哪里让你这么做了？”
在场众人也都把目光转向了她。
“太子殿下，您可要为妾身做主啊。”高如意立刻哭喊道。
“高良娣放心，我不会放过一个坏人，但也不会冤枉一个好人。”项南沉声说道，随后问宫女道，“你说是受太子妃指使，可有真凭实据作证？”
“太子妃给了奴婢一包金瓜子，现在被奴婢藏于衾被之中。”宫女立刻说道。
“时恩，立刻去查。”项南吩咐道。
时恩答应去了，片刻之后，便带着一包金瓜子回来。
项南接过来，往桌上一倒，粒粒分明、金光灿灿。
“好啊，还真舍得下本啊。”项南冷笑道。
“这不是我送的，绝对跟我无关。”曲小枫连忙道，“李承鄞，你要相信我。”
“太子殿下，此事绝非太子妃所为。”永娘也跪下道，“太子妃性格纯良，毫无机心，怎么会做这种丧心病狂的事情，请太子明察！”
“李承鄞，这绝对不会是公主做得。”阿渡也叫道，随后怒斥那位宫女，“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污蔑公主？说不说，不说我殺了你。”
说罢，她便掏出刀来。
“够了，不许动刀。”项南制止道，随后看向宫女，“这包金瓜子，不能直接指证太子妃，毕竟谁都有可能给你。我来问你，除了这包金瓜子之外，你还有什么证据指证太子妃？”
“没有了。”宫女摇摇头，“不过奴婢敢以性命担保，这包金瓜子的确是太子妃给得。”
2809【明察秋毫】
“好吧，既然你以自己的性命担保，那我就好好的审审你。”项南随后问道，“我事先告诉你，不要想撒谎骗我，因为我能分辨出来。
知道怎么分辨一个人是不是在撒谎么？我教给你们一个窍门，看他的眼神就知道了。人的脑袋分左右两部分，左半边脑子负责思考，右半边脑子负责记忆。
所以当一个人眼睛向右转，说明他是在回忆，说的自然是真话；当一个人眼睛向左转时，说明他是在思考，也就是在编造谎言。
不信，你们自己试一试。问一下彼此，昨天晚上吃得什么，今天午饭想吃什么？看看你们的眼球往哪儿转？”
在项南的提示下，大家都将信将疑的试验起来。
果然当问到昨晚吃什么时，绝大部分人眼球都往右转。而当问到中午想吃什么时，绝大部分人的眼球往左转。
“太子殿下，还真是这回事。”时恩立刻道。
“太子真的明察秋毫，料事如神，事情的确是这样子。”赵瑟瑟也点头道。
宫女一见，不禁吓得瑟瑟发抖，没想到项南如此聪明，居然能够洞彻人心。
“好，下面我来问你，你说这包金瓜子是太子妃给你的，那她是什么时候给你的，在哪里给你的，当时是怎么跟你说的？”项南随即问道。
宫女被问得一愣，眼球不由自主地向左转去，显然是在编造谎言。
“啊，眼球左转了，她真的在撒谎！”阿渡一见，立刻叫道。
“没错，没错，肯定是了。”众人附和道。
高如意一见，不禁脸色一白。
……
“太子殿下，奴婢只是一时眼涩，奴婢绝对没有撒谎，奴婢敢以性命作保！”宫女一听，立刻喊道，仍然死鸭子嘴硬。
“你敢在东宫行巫蛊之术，你的命本来就已经没了，你还担保什么？”项南撇撇嘴，“好，既然你不肯承认，那我就再问你，这包金瓜子里有多少粒金子？”
宫女一愣，随后摇了摇头，“奴婢没有数过。”
“时恩，你上个月月钱多少？”项南微微一笑，开口问道。
“回太子殿下，奴才月钱三两、三斗禄米，并各位主子赏钱三吊零二十五个大钱。”时恩连忙回道。
“永娘，你上个月月钱多少？”项南又问道。
“回太子殿下，奴婢月钱四两、三斗禄米，并各位主子赏钱一吊零两百二十五个大钱。”永娘也连忙回道。
“你明白了么？”项南看向宫女道。
宫女摇了摇头。
曲小枫、赵瑟瑟、高如意、永娘、时恩等却都有些听明白了。
“看来你还真是蠢！”项南笑了笑，随后解释道，“他们跟你一样都是奴才，每月的月钱一直精确到‘文’。
为什么他们连几文钱都算得那么清楚，因为那是他们辛辛苦苦赚得血汗钱。所以每文钱，他们都十分珍惜。领到之后，不知要偷偷数多少遍。
这些金瓜子，是你豁出命去赚到的，你理应该更珍惜，更重视才对。可你却不知道它到底有多少，这岂不是很奇怪么？
依我看，就只有一个原因能够解释。”
“什么原因？”赵瑟瑟问道。
“因为这包金瓜子不是她的，只是她栽赃太子妃的道具。”项南解释道，“她一开始就知道，这包金瓜子无论多少，都不属于她，所以她根本不会去数。”
众人一听，都觉得有道理。
他们这些奴才都很爱钱，几钱碎银子都看得很重。若得到这么多金瓜子，早就不知数了多少遍。
可她却连数都没数过，显然这些钱不是她的。
“我……我……我……”宫女又惊又怕，没想到项南如此聪明，一时间无言以对。
“哼，你在东宫搞巫蛊邪术在先，栽赃污蔑太子妃在后，实数罪大恶极！”项南呵斥道，“时恩，拉下去，交给大理寺严惩！”
“是！”时恩一听，立刻带着两个小太监就抓人。
……
“太子殿下饶命，我说我说，是赵良娣指使我的。”宫女吓得立刻大喊道，“是她指使我魇咒高良娣，如果被人发现，就栽赃污蔑太子妃。”
“太子殿下，瑟瑟冤枉。”赵瑟瑟一听，立刻下跪说道，“瑟瑟与此人根本就不认识，又怎么会指使她魇咒害人，更不会指使她栽赃太子妃，请殿下明察。”
“瑟瑟你先起来。”项南将赵瑟瑟搀起来道，随后看向宫女笑道，“你还真能攀咬啊！一会儿的功夫，东宫四位主子，就被你攀咬了俩了。我要是再继续审下去的话，没准儿最后把我都咬出来了！”
“太子殿下，奴婢这次说得都是真的，再不敢说谎骗人了。”宫女保证道。
“那好，那你就说说看，赵良娣是何时、何地给得你金瓜子，又如何吩咐你魇咒高良娣？”项南问道。
宫女一听，立刻说道，“就是前天，赵良娣来到太子妃宫中打麻将，随后她又来到花园，把金瓜子交给我，让我魇咒高良娣。还说一旦事发，就攀咬太子妃。”
众人见她说这番话时，眼珠居然向右转，都不禁大概意外。
“她的眼球是向右转，难道她说得都是真话？”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真是赵良娣指使的她？”
众人一见，纷纷揣测道。
“太子殿下，瑟瑟绝对是冤枉的。”赵瑟瑟一见，立刻急道。
“是啊，太子殿下，奴婢敢以生命为良娣作保，她绝对没有做这种事。”锦儿一听也连忙道。
“好了，大家不要慌。”项南摆摆手，并未采信宫女的话。
原因很简单，他怀疑这件事，根本就是高如意的计谋。
一来，高如意根本没病，却假装头疼欲裂，根本就是在演戏；二来，赵瑟瑟就算要害人，害得也会是曲小枫，害她高良娣做什么。就算害死了她，自己也当不上太子妃。
“我刚才教你们的鉴别方法，其实是有缺陷的。就是一旦人家提前做了准备，就不容易辨别出来了。”项南解释道，“所以，就算她眼神向右转，也不代表她说得是真的。”
听他这么说，众人点点头。
“我来问你，你跟赵良娣接触过几次？”项南问宫女道。
“好几次。”宫女回答道。
2810【拆穿真相】
“好几次？！到底是几次？”项南喝问道，“五次以上？十次以上？二十次以上？三十次以上？”
“……”宫女被问得一愣，下意识的看向高如意。
“哎呀，头好痛，好痛啊~”高如意立刻捂着额头砷吟道。
“说啊！东张西望什么？”项南喝道。
宫女被吓了一跳，连忙说道，“见……见了十多次。”
“好，你跟赵良娣接触过十多次，每次都只有你们两个人么？”项南又问道。
“对。”宫女点点头。
“那还真是巧啊。”项南微微一笑，“承恩殿那么多宫女、内侍，你和赵良娣密会十几次，居然都没有被人发现，你们藏得还真严实啊。”
众人一听，都点点头。
承恩殿宫女、内侍近百人，从有品级的尚仪、总管、主事、承应，到最低级的小太监、小丫鬟……一应俱全。
也因此，承恩殿人多眼杂，发生任何事，都可能逃不出别人的眼睛。
而赵良娣去承恩殿，也是丫鬟、内侍随身，那伺候人就更多了。私下会见一位宫女，一两次或许还行，十几次都不被人发现，实在是不可能的事情。
“我们……我们藏得严实。”宫女连忙说道。
“好啊，那你就把你们藏身之处告诉我。让我听听看，承恩殿哪里有这样的所在，居然可以如此隐秘？”项南立刻问道。
宫女一愣，哪里说得出来。
“哼，又在吞吞吐吐，可见又是假话。”项南冷哼道，“我再问你，你说赵良娣找你魇咒高良娣，那她是怎么知道你会魇咒之法？
这门邪术也不是人人都会的吧？否则的话，随便扎个草人就能咒得人死去活来，那还练武做什么，打仗做什么，扎草人不就结了。”
“我……”宫女更答不上来。
“你的魇咒之法是跟谁学得？居然这么有效？”项南又问道，“以前你还害过谁？”
“我……没有……”宫女连忙摆手道。
“既然你的魇咒法从无效验，赵良娣为何要给你金瓜子，让你去魇咒高良娣？”项南问道，“她钱多了没处花，心甘情愿上你的当？”
“我……我……不知道。”宫女越发慌张。
“你言语闪烁、漏洞百出、一问三不知，可见你根本就是在撒谎。”项南厉声喝道，“你分明是受他人指使，先栽赃太子妃，又攀咬赵良娣，你以为能瞒得过我的眼睛？！”
“太子殿下，奴婢没有~”宫女连忙道。
“那就好好回答我的问题，你的魇咒法跟谁学的，为什么能咒得高良娣苦不堪言？”项南问道，“你说出来，我不仅饶你死罪，还会让父皇封你为护国大珐师。
你凭个稻草人、凭一张生辰八字，就能把人咒得欲生欲死。有了你，我们豊朝还用军隊做什么？能省多少饷银、多少粮草，能避免多少死伤？
你简直就是我们豊朝的大功臣啊，还不快说~”
“我、我、我……”宫女哪里说得上来。
“罢了，像你这种内心奸诈、冥顽不灵、祸乱宫闱、大逆不道之徒，我也懒得再审。”
“时恩，把她送去大理寺。”项南吩咐道，“再深挖她的家世背景，三代以内的直系血亲，给我全部诛杀！”
宫女一听，顿时吓得瘫在当场。
她当死士的目的，就是想给家人更好的生活，结果却害得他们惨死，真是情何以堪。
“都要满门抄斩了，你还不说，看来你是真不会啊。”项南笑了笑道，突然看向高如意，“既然如此，高良娣，你为什么配合她演戏呢？”
“我……我没有。”高良娣被问得一懵，连忙摇头道。
“还在撒谎，我刚才已经帮你按过脉了，你的脉搏强劲有力，节奏均匀，根本就不是有病的样子。”项南冷喝道，“太医院给你开得方子，不过都是温补之药而已，根本就不是止痛的！
我之所以当时没拆穿，就是想看看你搞什么鬼？果然是一石二鸟之计！你装作被人魇咒，大题小做，再让这位宫女自爆，攀咬曲小枫。如果碰上糊涂蛋，或许就信了她的一面之词。
碰上稍微精明一点的，识破她的谎言，就让她再攀咬赵良娣。到了这一步，绝大部分人，都觉得有了交代，都不会再继续深挖，但偏偏遇上了我。
果然在我的继续审问下，她的谎言再一次被揭穿。她根本不会魇咒之法，你也根本没中魇咒，但装作头痛欲裂的样子，你不是在配合她演戏，又是在做什么？
她若不是你的人，你何必如此配合她？”
高良娣听了项南的话，就感觉自己的衣服都被脱光，所有秘密都被人一览无余。让她既尴尬又悔恨，既难堪又羞耻，忍不住出了一身冷汗。
在场众人听了项南的话，再看到高如意这般模样，一一对景，都知道这件事，就是高良娣耍得阴谋。
无论是搞垮曲小枫，还是搞垮赵良娣，对她来说都有好处。
“时恩，把这宫女拉出去杖毙！”项南随即吩咐道，“高良娣跪经一个月，罚抄《女诫》三百遍，好好净化你那颗肮脏的心灵，好好学学怎么做一个好女人！”
听他这么说，高良娣顿时委顿在床上。
她本来想争宠的，没想到最后，却成了偷鸡不成蚀把米。
项南又吩咐下去，“今日所发生之事，只局限于东宫。谁敢传出去，立斩！”
众人齐声应是。
……
“多谢太子殿下帮瑟瑟洗清冤屈。”离开重明殿后，赵瑟瑟向项南拜谢道。
“李承鄞，谢谢你。你还真聪明，居然这么快就破了这个案子。”曲小枫也向项南致谢道。
“瑟瑟请起！”项南连忙扶起赵瑟瑟，“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你们都是我的女人，我自然要保护你们。不会让任何人，随意伤害你们。”
“殿下~”、“承鄞~”听他这么说，曲小枫、赵瑟瑟自然很是感动。
“你们以后也要多长些心眼儿，提防着点。”项南又道，“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在这宫中，明枪暗箭多得是。我护得了你们一时，未必护得了你们一世，所以还是得事事小心。”
赵瑟瑟、曲小枫都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