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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爷又被福晋套路了全文阅读

作者:冰婶     四爷又被福晋套路了txt下载     四爷又被福晋套路了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1781章 她像是受惊的小鹿

    虽然边关有些贼人总是叛乱,但也是常事。

    毕竟再好的国家,多少会有一些贼子想要作乱。

    是以,就算那些大臣心里有小九九,但不会像皇上登基时那般弹劾皇后被独宠一事。

    因为一个帝王的好坏,从来就不是看他怎么对待女人的。

    人们只会看他的政治见解和贡献

    倘若一个帝王视女人如衣服,一天换一件,但只要他将国家治理得好,便是好皇帝。

    可要是一个帝王对一个女人深情,从而独宠对方,国家也一团糟,便会引起公愤,遗臭万年。

    就连顺治帝那样的,对大清也有不少功劳,只是在世时间短了点。

    却因为独宠董鄂妃一人,使大家的关注点在他痴情的一面,削减了他的政治功劳,也因此成为人们对他不满的话柄。

    像皇上这般,将帝王和丈夫的两种身份取得极佳的平衡点,那是极少数。

    听到苏培盛的话,若音的脸“唰”的一下就红了。

    毕竟,苏培盛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将此事说出来。

    不过她羞归羞,却还是端坐在上首,装作什么都没听见,全当是夏日的炎热让她红了脸。

    可一旁的四爷则转头看了她一眼,眼神还有点邪邪的坏。

    紧接着,苏培盛继续道:“且明颐公主是雍正五年二月初十出生,虽说女子怀胎十月,但一般都是九个月零几天,因此,这个时间也十分吻合。”

    “除此之外,明颐公主虽长得像皇后,但鼻子、脸型、以及耳朵,是随了皇上的。”

    “诸上种种,由此可以断定,明颐公主就是皇上和皇后娘娘的亲生骨肉,是爱新觉罗皇家的血脉,是紫禁城里的小公主,更是大清最尊贵的公主!”

    此话一出,若音看见一旁的艾儿露出了久违的天真笑容。

    她的艾儿笑得那般开心,甚至还有点窃喜之色。

    只是因为这是重要场合,艾儿害怕自个笑出了声,正用肉嘟嘟的手捂着嘴,在那偷笑呢!

    听完苏培盛一番话,下首的大臣们继续跪在那。

    四爷朝艾儿招招手,“艾儿,到朕这里来。”

    艾儿先是一愣,接着就扑到四爷的膝盖上。

    四爷就这么当着所有人的面,一把将艾儿抱在膝盖上坐着。

    然后,他俯视着大臣和妃嫔们,声如洪钟般:“低着头作甚,都给朕抬起头来!”

    语音刚落,众人缓缓抬起如铅般重的头。

    四爷:“都跟朕睁大眼睛好好看着,明颐公主与朕之间的相似之处。”

    虽说大臣们不敢直视四爷,这不合规矩。

    可皇上让他们看,他们不敢不看啊。

    一个个的,当真睁大眼睛,先是看了艾儿一眼,再看向四爷。

    四爷是正襟危坐着,直面众人的目光。

    有时候还会冷冷的与大臣们对视,吓得与他对视的大臣立马收回了视线。

    可他怀里的艾儿还小,艾儿面对无数双打量的陌生目光,一双清澈的眼睛里,闪烁着晶莹的薄雾,似感动又似不确定。

    她像是受惊的小鹿,怯生生的看着下首的王公大臣。

    四爷似是知道她害怕,将艾儿的双手紧紧裹在掌心。

    他的手掌温暖而宽厚,而艾儿的手却那般小,完全被他裹在手心里,他虽少言寡语,却给予了艾儿父爱的力量和温暖。

    大臣们见四爷这么护犊子,打量艾儿的目光也不敢太过放肆。

    之前,苏培盛说了好几条证据,从皇上和明颐公主血液相融、再到敬事房的记载、如今又亲眼所见,明颐公主和皇上确实长得很像。

    王公大臣里,很多人没见过艾儿。

    现在见了后,与四爷一对比,不由得更加确信那些谣言是假的。

    而且,他们也不敢一直比较,瞧着差不多了,就又垂下了头,纷纷道:“皇上,苏公公所言极是,明颐公主的鼻子,与您一样高且挺。”

    “是啊是啊,还有脸型,既像皇后娘娘,又与您有些像,这是综合了您与皇后娘娘的优点啊。”

    “明颐公主的耳朵也与皇上相似,耳垂大,有福气啊!”

    诸如此类的奉承,在养心殿外响起。

    然而,与大臣们反应不同的,是右侧的妃嫔们。

    如果她们没记错的话,皇后娘娘怀上明颐公主的时间,正是皇后与皇上闹掰,皇上禁足皇后的日子。

    呵,结果呢,皇上表面禁足冷冰冰,私下抱着狠狠宠,还造出个小公主来,真是令人意想不到。

    四爷坐在上首,将大臣们的话听在耳里。

    他轻咳一声,底下的声音便戛然而止。

    整个养心殿外,顿时就变得鸦雀无声。

    四爷声音一沉:“关于明颐公主身世一事,尔等可还有异议?”

    他的声音浑厚,透着令人不敢抗拒的威严。

    “......”下首,静悄悄的,便是代表没人有异议,也不敢再说话了。

    见众人没有异议,四爷微微颌首,“很好,那么接下来,就要讲另一件事了。”

    说着,他朝苏培盛示意一眼,也把艾儿放下,让艾儿在一旁呆着,换上了说正事专用脸。

    苏培盛会意,朝身后的何忠康示意一眼,何忠康会意的和小德子对视一眼,两人就去办事了。

    下首,大臣和妃嫔们都继续跪着。

    不多时,何忠康和小德子押了一个宫女在台阶下跪着。

    众人虽是跪着,却也八卦地抻着脑袋往前看。

    齐妃也是八卦的其中一个,当她看到跪在前面的宫女正是她院里的人时,整个人都不好了。

    只听何忠康跟大家解说:“这名宫女,便是这次对明颐公主身份造谣的第一人,是她先在后宫造谣,此事才慢慢闹开了。而她,正是齐妃娘娘宫里的粗使丫鬟,根据她的口供,她是被人收买指使的,而指使......”

    “皇上,皇后娘娘,臣妾是冤枉的啊,这,这,这事与臣妾没有任何关系,臣妾也不知道这个宫女...她怎么就干出了这种事情。”齐妃都不等何忠康把话说完,就在那为自个辩解。

    天地良心,她都不知道这事怎么发生的。

    本来她今儿还抱着看好戏的态度,谁晓得这戏落在了她身上。

第1782章 红颜知己?自作多情?

    真的是人在殿外跪,锅从天上砸。

    但这事与她无关,她可不背锅。

    然而,即便齐妃如何辩解,周围的人还是用异样的眼神看着她。

    这时,何忠康朝齐妃道:“齐妃娘娘莫要着急,此事当然与您没关系,但您得听奴才把后面的话说完。”

    要不是齐妃打断他的话,真相早被他说出来了。

    “......”如此,齐妃才松了口气,也住了嘴。

    只听何忠康继续道:“这位宫女虽说是齐妃娘娘院里的,但是,据刑部查出的结果来看,她是由馨妃娘娘收买的。”

    一时间,众人的眼里闪过一抹诧异,她们将目光从齐妃转移到馨妃身上。

    这个一直以来都没什么存在感,看似温文尔雅,修身养心,只爱茶道的女人。

    就算这件事是她干的,她也没有齐妃那般慌张。

    而是淡定地跪在原地,欣然接受众人异样的目光。

    然后,她朝上首的四爷行了跪拜礼,“此事是臣妾所为,臣妾罪该万死,请皇上降罪。”

    她说的如此坦然,看起来是那么坦荡。

    四爷看着下首的馨妃,薄唇轻启:“满洲正白旗总兵光陵之嫡女佟佳氏馨妃,生性善妒、造谣公主身世,现贬为庶人,赐白绫一条!”

    霹雳般的声音,在养心殿上空盘旋。

    四爷下完这道圣旨,道了声“退朝”,就拂袖进了养心殿。

    然后,若音、妃嫔、王工大臣,就都散了去。

    当若音带着艾儿回到永寿宫时,一个陌生的宫女走到她面前,道:“皇后娘娘,我家主儿想见您一面。”

    “你家主儿?谁?”若音问。

    “馨妃。”宫女回。

    若音听了后,没有问为什么,只是站在原地,思考了一会。

    后宫里,但凡与她有深仇大恨的,将死之时,她都会去送她们一程,其实也就是把恩怨说清楚罢了。

    可对于这个馨妃么,她自认和馨妃没多大的仇。

    无非是若音不在宫中这些年,馨妃代管后宫,自以为是后宫中的一把手。

    结果若音回宫,这掌管后宫的权利就又落到了若音手里,馨妃心里便不平衡了。

    不过嘛,馨妃既然主动要见她一面,想来还是有点事情的。

    反正在她看来,馨妃不是那种临死要骂她,过过嘴瘾的那种。

    于是,若音把艾儿交给了宫女,“艾儿,你乖乖等皇额娘回来啊。”

    “好。”艾儿先是点点头,而后问:“皇额娘,我可以去找大哥、二哥、还有五哥玩吗,我都好久没同他们玩了。”

    之前听说自个不是皇阿玛亲生的,她自卑得都不太敢出门。

    如今,又可以和哥哥们玩啦。

    “当然可以,去吧。”若音笑着对艾儿说。

    待奴才带着艾儿去找三个阿哥后,若音就乘着凤辇,去了馨妃的咸福宫。

    到了那儿,李福康唱了报。

    若音就下了辇,扶着半梅的手进了咸福宫。

    一进院子,若音就看见正对面的堂间里,坐着馨妃。

    对方坐在堂间正中间,淡淡地看着她。

    若音带着奴才进了堂间,馨妃居然淡定地朝她行礼。

    馨妃一动,吓得半梅和如霞以为馨妃要行刺若音,一个个都护在若音跟前。

    事实证明,人馨妃真的只是行礼而已。

    若音在屋里的太师椅坐下,“说吧,找本宫何事?”

    “此事知道的人太多,恐怕不太好。”馨妃扫了眼若音身后的侍卫和奴才。

    若音眼神斜斜扫了眼周围的奴才,屏退了一些不相干的,只留下了半梅和如霞两人。

    而馨妃身边的奴才,一个都没留,通通都退出去了。

    清场后,馨妃先是淡淡地对若音诉说:“你知道吗,你不在宫中的这些年,皇上除了把管理后宫的权利交给我,每月来我这的日子最多。”

    若音:“可我听说,他每次来,都是和你下下棋,说一些正事,仅此而已。”

    馨妃:“对,我算是他的红颜知己吧。”

    若音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不过这事你说了不算,得皇上说了算,可他从未宠幸过你,也从未说过你是他的红颜知己,并且,他还要赐死你。所以,这叫什么呢?”

    说着,她朝馨妃笑笑,肯定地道:“这只能算是自作多情。”

    语音刚落,馨妃突然苦笑起来,“皇后娘娘的嘴可真是厉害,臣妾佩服。其实说了这么多,我也不是要炫耀什么,只是想说,我本以为可以继续拥有这一切,甚至,我以为我能感化皇上,让他爱上我。”

    “可是,终究是我以为。几年时间过去,他还是那副冷淡样子,可你一回来,他却待你如珠似宝,我便不服气,我想毁了你的名声。”

    “事到如今,只能算我自个咎由自取。”馨妃说着,深呼吸一口气,似是有些悔恨,而后,她朝若音淡淡道:“我今儿叫你来,是想跟你做个交易。”

    若音从鼻腔发出一声轻笑。

    她就知道,馨妃不是那种临死前只为了炫耀和挑衅的人,找她肯定有别的原因,“什么交易?”

    “我知道太后为何对皇上冷淡,以及她痛恨皇上的根本原因,我能化解她内心里的恨,但是,你必须得保我性命。”馨妃提出要求。

    若音:“你似乎很确定本宫会和你做交易。”

    馨妃:“这件事情一直是皇上心中的心结,你不是和皇上相爱吗,想来很想为他解开这个心结吧。“

    若音:“......”

    馨妃:“我可是听说了,自从地震后,太后的身子就不太好,说句不好听的话,若是还不早些解开皇上和太后的心结,恐怕再没机会了。”

    若音:“你就不怕本宫利用了你,到头来还是要你性命?”

    馨妃:“如果皇后娘娘是这样的人,皇上就不会一门心思在您身上了,臣妾相信皇上的眼光。”

    这个馨妃,即便是信任若音,也不愿说句好听话。

    对于馨妃提出的交易,若音眸光微微转了转。

    沉思片刻后,她终是爽快地应了,“好,本宫愿意与你做这个交易,但是有一点,本宫得说清楚。”

第1783章 出去

    “你现在已经是被皇上赐了白绫的人,即便本宫要保你的性命,你也不能再以馨妃的身份活下去,你只能换个身份,且只能呆在紫禁城的养老宫区里。”

    “倘若你要是再整幺蛾子,本宫也会第一个取你性命。”

    但凡进了紫禁城的妃嫔,除非是死,否则只能在这宫墙里待着。

    而馨妃既然这么有把握,不必问,她便相信馨妃的秘密足够有分量。

    馨妃:“这个我知道。”

    于是,若音和馨妃就此达成了协议。

    两人还在咸福宫商量了接下来的相关事宜,以及了解事情的真相。

    在聊天的过程当中,若音知道了不少大事。

    她还知道了孟氏当年自杀,就是因为馨妃找宫女给孟氏洗脑,说是孟氏在世的话,二格格在这紫禁城就抬不起头来。

    还说孟氏会影响二格格的前程。

    孟氏本就日子过得不如意,被这么洗脑,就自杀了。

    馨妃以为这样一来,二格格就能归她,可若音和四爷把二格格交给了贤皇太妃。

    但馨妃有两把刷子,又从贤皇太妃那获得了二格格的抚养权。

    这件事都过去这么久了,加上孟氏本就不是好的,还与若音有仇。

    就算若音知道,也不会给孟氏做主。

    她只当是听了个故事罢了。

    若音和馨妃商量好后,不打算告诉四爷先。

    否则以四爷那傲娇性子,肯定不会承认这是他的心结,还会不许她管这档子事。

    这也是馨妃为何直接找她,而不是去找四爷的原因。

    关键是四爷那性子,馨妃要是和他谈条件,可能条件没谈成,命已经没了。

    若音刚到大清不久时,就知道太后对四爷和十四爷的差别,一直是四爷心中的心结。

    因为在潜邸的时候,他一直都冷冰冰的,好似什么都激不起他的情绪,唯独常常因为太后和十四爷的事情而发怒。

    任何一个人,面对母亲对兄弟和自己的差别待遇,都会有所在意。

    更何况四爷还是重情重义之人。

    无论那些兄弟曾经与他争权夺谋时,如何残害过他,他都留有一线余地。

    更别说十三爷这般,与他同甘共苦过的兄弟,他都是当做亲弟弟对待。

    旁人若是说十三爷的不是,四爷第一个霸气护弟,教训对方。

    而且,四爷的童年本就不太愉快。

    一出生,被康熙帝的佟佳皇后抚养。

    后来佟佳皇后去世,又落到了现在的太后手上。

    太后当年和佟佳皇后本就是情敌,加上一些有的没的幺蛾子,自然连带着四爷一起讨厌了。

    那时,康熙帝又宠爱太子。

    导致四爷的童年是在爹不疼,娘不爱的情况下长大的。

    想来,他那孤傲的性子,也与这些有关吧?

    半个时辰的时间,若音便与馨妃说好了接下来的事宜。

    她听了馨妃的话后,觉得事情可行,便打算趁早让馨妃带人和太后说明白。

    省得夜长梦多,生出事端。

    且馨妃说的没错,太后自打地震后,身子就不大好。

    去年若音刚回大清的时候,听闻太后还大病了一场。

    四爷虽说让太后在太庙吃斋念佛,但是有去看望太后,毕竟是生母。

    若音呢,因为和太后有过节,不对头,便没有去。

    四爷和太后是血浓于水,矛盾或许可以化解。

    可她与太后多年来积怨太深,这辈子都化解不了。

    决定好后,若音便立马带着人,乘着凤辇去了太庙。

    馨妃因为身份不能暴露,穿着宫女服,还带了个宫女与若音一同前往。

    那个宫女,是贤皇太妃生前的贴身宫女。

    是的,几年的那场地震,贤皇太妃虽然被救了下来,但是因为瘫痪,没过多长时间便离世了。

    过了一会,若音的凤辇停在了太庙。

    到了那儿,半梅找了个僧人,询问太后的住处。

    然后,一行人便去了太后的居所。

    太后所住的地方,是一个幽静的小院落,院子里种满了花草,还有一排青绿色的竹子。

    院子里的奴才正在打扫,她们见了若音先是愣了一会,而后是纷纷行礼。

    紧接着,一个几岁的小姑娘从屋子里出来。

    那姑娘眉目清秀,像极了当年的年氏,她见了若音一行人也是一愣,接着才是朝若音行礼:“皇额娘吉祥!”

    若音朝如霞示意一眼,让如霞扶起了四格格,而后问:“你皇玛嬷呢?”

    “回皇额娘的话,她在床上躺着。”四格格起身回。

    若音:“成,你带本宫去看看她吧。”

    四格格点点头,就带着若音进了里间。

    若音屏退了一些奴才,只带了半梅、馨妃和那个宫女一起进去。

    进屋后,若音闻到一股浓浓的中草药味。

    透过屏风,她还看见太后躺在床上,双目闭着。

    太后气色不太好,面上蜡黄,没有一点血色。

    比起几年前,相差甚远。

    一行人走近后,若音看见太后的鬓角有白发。

    四格格凑到床边,轻轻唤道:“皇玛嬷,皇玛嬷,皇玛嬷...”

    喊了三声,太后才慢慢睁开眼睛。

    当她看到床边的若音时,原本没什么精神的眸子,竟是瞬间就变得冷漠起来。

    她动了动唇,不悦地道:“你来做什么?”

    若音既然来看太后了,到底是朝太后行了叩拜大礼,这是规矩,“臣妾来看望您。”

    太后从鼻腔里冷哼一声,“当年,你去看望生病的贤太妃,也不愿到哀家跟前来请安,那时我好端端的时候你不来瞧,如今我老得动不了了,你倒是来看望哀家了?”

    “呵,说得好听是来看我,别以为哀家不知道,你就是来看我笑话的。”

    若音:“臣妾今儿来这,是真的来看您的。”

    太后:“你给我出去,哀家不需要你的同情。”

    说着,她还看了眼若音身后的馨妃。

    虽然馨妃是宫女打扮,但太后还是一眼就认出了馨妃。

    好歹她老人家在后宫时,妃嫔们时常给她请安的。

    见到馨妃后,她更加生气了,太后对若音说:“怎么着,贤太妃死了,如今你还要把馨妃带到哀家跟前碍眼吗?”

第1784章 回回护犊子

    “您怎么说都成,反正臣妾今儿来了,不把事情说完就不会走。”若音说着,就在床边的圈椅坐下。

    她还对四格格说,“四格格,本宫要与你皇玛嬷说些事情,你先出去玩会吧。”

    太后:“四格格是哀家的人,哀家信任她,她得在这里。”

    “皇额娘,要是一般的事情,臣妾也就当着四格格的面说了,可臣妾今儿要说的事情,恐怕有损您和皇上的威严,影响您和皇上在四格格心中的形象。”说完,若音转头看向躺着的太后。

    听了若音的话,太后大概有所了解。

    只不过,还是没让四格格出去。

    还好四格格醒目,见若音和太后僵持着,便扶着太后靠在床头。

    还拿了两个帛枕,一个垫在太后腰间,一个垫在太后肩颈处。

    她知道太后是允许她出去的,只不过因为和若音僵持,下不了台。

    四格格醒目地道:“皇玛嬷,我就在外头候着,您若是有什么需要,吱一声就行了。”

    太后可算是点点头,准了。

    四格格出去后,若音就同太后道:“您老啊,可算是跟佟佳氏一族斗了一辈子,年轻时,跟佟佳皇后斗。老了老了,还看人家贤太妃不顺眼。如今贤太妃没了,您瞧着馨妃也是不舒坦。”

    “臣妾一直不明白,您都是当太后的人了,干嘛非得跟人贤太妃过不去,今儿个呀,臣妾听馨妃说起一些事情,可算是明白了些许。”

    太后原本是侧着脑袋看若音的,可她听了若音的话后,却收回了眼神,直视前方。

    而后慢悠悠地道:“别以为听了几个故事,就觉着很了解哀家似得。”

    若音被太后揶揄也不气,只是讽刺道:“谈不上多了解,只是替您觉得不值,争得太后之位,却被人耍了一辈子,与皇上母子关系势同水火。”

    “呵,哀家和皇上之间的关系到了这个地步,还不是多亏了你啊,皇后。”太后不满地道。

    若音:“别介,臣妾可不背这个锅,打从我嫁到皇家起,您就一直不待见皇上,偏心十四爷,这可不是因为我,您才偏心的十四爷吧?”

    太后:“是,哀家是一直与皇帝不和,可那个时候,就算他与哀家不和,哀家没给他好脸色,他却还是那么孝顺的一个人。”

    “直到他心里有了你,一切就变了。这些年,要不是你在皇帝耳旁吹枕边风,哀家和皇帝的关系,也不至于闹到这个地步!”

    “哀家给他脸色看,同他闹,他都不会如何。偏偏哀家让你受了委屈,他回回就护犊子,与哀家作对。”

    “当真是有了媳妇儿忘了娘!”

    若音:“既然您说起这个,臣妾不得不和您好好掰扯掰扯了。”

    “当年在潜邸的时候,臣妾怀着大阿哥,是谁听信齐妃一面之词,认为懋嫔肚里的孩子是我害没的,从而刁难臣妾?”

    “又是谁认为郭氏肚里的孩子也是我害的,结果呢,人郭氏是假孕。”

    “皇上登基后,是谁把我押在永和宫好些天,那时,谁不知道登基后的第一子重要?”

    “又是谁听信了年氏的话,认为我与僧人有染,带着大批奴才来捉奸?”

    “又是谁答应了抚养四格格,却转头就反悔,把主意打到五阿哥身上,还打死了我的贴身嬷嬷?!”

    “这件事,兴许是臣妾不该把四格格给你抚养,可你即便是不愿意,直说就行,没必要整事。错就错在你打了五阿哥的主意,还打死了柳嬷嬷!“

    “又是谁利用太后的权利和人脉,趁着我四哥到永寿宫给我送生辰礼物,将我四哥蒙晕后绑到武常在屋里?“

    “诸如此类的事情多了去了,而这些,都是您干的好事儿!您不止冤枉臣妾,还冤枉过大阿哥!”

    “这些,您以为皇上不看在眼里,不记在心里吗?”

    “是,皇上以前是孝顺您,但也是在您不整幺蛾子的情况下。且即便您整了幺蛾子,他也能够因为您是长辈而包容您。”

    “只不过,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您时不时在后宫兴风作浪,助纣为虐,还企图掌控后宫的权利,想在后宫独大,所以处处打压臣妾,与臣妾作对。”

    “皇上他心中有臣妾,自然是不能容忍了。”

    “但是在臣妾看来,这不是不孝顺,倘若皇上真的任由您在后宫胡作非为,对您百依百顺,那不叫孝顺,那叫愚孝。“

    “皇上是一代明君,对待任何事情,心中自然有一把称,如今,他虽说收了您作为太后的玺印,将您放在这太庙。”

    “但是在臣妾看来,他还是孝顺您的,否则也不能命奴才好生伺候您,您的衣食住行,皆是按照太后的用度。”

    “您病了,他念着母子关系,也还来看望您,只不过,您不再有太后的权利罢了,您总不能说,他没给您权利,就是不孝顺吧。”

    “说到底,这都是您自个作的,无臣妾无关。您要是不作,也不至于落到今天这个地步。”

    若音的一番话说完,太后气得脸涨得通红。

    她老人家心气不顺地道:“哀家就说了,你来这肯定没安好心,要说你是来看哀家笑话的,还说的轻了!依哀家看,你就是想来气死我这个老婆子的!”

    若音:“您啊,还是老样子,只许您冤枉臣妾,不许臣妾辩驳,只要臣妾辩驳了,就是不对。好了,我也懒得和您争了,毕竟,臣妾今儿来这,是和您说正事的。”

    说着,若音朝一旁的馨妃示意一眼。

    馨妃会意,站在一旁同太后道:“太后,贤太妃在世时曾与我说过,说是她曾命人教唆才几岁的六阿哥,她们时不时同六阿哥说,皇上因为您是包衣出身,不认您这个生母。”

    “事实上,皇上从未说过这种话,只是贤太妃与您有恨,这才故意命人挑拨你们母子三人的关系。而事实证明,她确实成功了!”

    闻言,太后张了张嘴,却又将话咽下去了。

    她的眼神放空,似乎在回想一些事情。

第1785章 影响

    当年,她是从宫女一步一步爬到太后之位的。

    低微的包衣宫女身份,给她带来了很多的不便和冷眼。

    就算她生了一个又一个的儿女,却不能自个抚养。

    她辛辛苦苦生下的孩子,成了别人的儿子。

    就因为佟佳皇后身份高贵,却又不能生育,就将他的老四收到膝下抚养。

    直到后来,她在后宫一步步晋升,才有了自个抚养孩子的权利。

    只不过,也只是放在她的院子抚养,多数时候都是乳媪在看管。

    且孩子们几岁的时候,就由那些教书先生教他们了。

    她因为得宠,皇嗣一个接一个的生,也成了她笼络皇室的筹码,以及她在后宫晋升的基础阶梯。

    辛苦怀胎十月生下的儿子,还没来得及多抱一会,就被别人领走。

    这也就罢了,关键亲生的儿子被人抚养后,还嫌弃她的身份。

    这种痛,是任何母亲都不能容忍的!

    因为这事,她这辈子都恨佟佳氏的女人。

    恨她们出身高贵,身在满洲八大家族之一。

    更恨她们夺走了她的第一个儿子,恨她们把她的儿子教唆成一个不仁不孝,不认她这个亲娘的人!

    旁人可以笑话她低贱的出身,但亲生骨血不能!

    如果说,是别人告诉她,皇帝不认她这个母亲,她或许还会怀疑。

    可是当年,是六阿哥亲口对她说的。

    她问六阿哥,在上书房读书时,为何不同四哥玩。

    六阿哥气呼呼地说:“哼!四哥说佟佳皇后待他好,只有佟佳皇后是他母亲。说您身份卑贱,没有您这个母亲,儿子便不想同他一起玩了!”

    为了这事,她气了足足一个月,茶不思饭不想的。

    后来,她也不是没想过要好好问六阿哥,求证此事。

    可是六阿哥生了一场大病,没了。

    心中虽这么想,可太后还是提出质疑:“馨妃,莫不是皇后收买了你,让你这么说的吧?”

    若音牵了牵唇,正准备说些什么,就听馨妃回道:“太后,您都这样了,手上也没什么权利,皇后收买臣妾骗您,图的什么呀?她根本没有骗您的动机呀!”

    “皇后娘娘无非是为皇上抱不平,替皇上觉得冤枉,想让此事真相大白,让您和皇上之间的母子关系有所缓和罢了。”

    “毕竟,这件事就跟刺一样,深深地扎在您和皇上心中,您也过了半百的年纪,总不能让这根刺扎一辈子吧?”

    “这一次,臣妾还带了一个宫女来,这个宫女是贤太妃生前的贴身宫女,您听她怎么说吧。”

    于是,那名宫女就跪下,接在馨妃后头说:“太后,馨妃娘娘所言句句属实,当年佟佳皇后去世后,贤太妃本想抚养皇上的,可圣祖爷没同意。”

    “没过多久,贤太妃怀过一次孩子,但因为意外小产,没了,这一次小产,她还伤着了身子,再不能生育了。而贤太妃小产那一回,圣祖宿在您屋里,因此,她便记恨上了您。”

    “加上后来的几年,您颇得圣祖宠爱,几乎每隔一两年便诞下一位皇嗣,深深地刺痛了太妃,她便心生嫉妒,想要让您一家不好过,挑拨您和阿哥们之间的关系。”

    “您还记得六阿哥的乳媪吗?”宫女问太后。

    太后点点头,“当然记得了,那个乳媪性格柔顺,对六阿哥很有耐心,六阿哥也很黏她,只可惜,她生了一场病,年纪轻轻的,就没了......”

    说到这,太后微微一顿,似是想到了什么。

    她的双眼突然瞪得大大的,“难道说,那个乳媪就是教唆六阿哥的人,所以被贤太妃给杀人灭口了?”

    “正是。”宫女肯定地回。

    得到肯定的回答,太后整个人有些震惊,“亏我当年见她把六阿哥带的好,不知赏了她多少银子,她居然背叛哀家!且她死后没多久,哀家的六阿哥也走了,该不会六阿哥也是她害的吧?”

    不等宫女回答,太后就自问自答,“可当年的事,御医给六阿哥瞧过了,六阿哥是因为得病不治殇了的啊?”

    说着,太后死死地盯着那名宫女,迫切的想要知道这个答案。

    宫女:“那倒不至于,贤太妃就是不想您在后宫过得舒坦,她说她膝下无子无女,而您儿女一个接一个的生,她要看着您与儿女决裂,看着您的儿女不和,想您这辈子不顺心罢了。”

    “加之您虽然让乳媪抚养六阿哥,但是衣食住行都严加把守,皇太妃就是想动手,也无处下手啊。”

    太后冷笑一声,“这么说,贤太妃到底是打过这个主意?”

    宫女:“这个奴才不知,但奴才知道,贤太妃虽妒恨您,但她从未想要害后宫之人、以及皇嗣们的性命,估摸着,也未曾想过要害六阿哥吧。”

    要说太后之前还不信馨妃的话。

    可是现在,宫女说的言之凿凿,很多事情都与当年吻合,太后不得不细想起来。

    若音坐在圈椅上,她从太后的脸上,看到了懊恼和悔恨的表情。

    说实话,当时她听馨妃说的时候,也不敢相信贤太妃那般温婉慈祥的一个太妃,居然会做出这种事。

    贤太妃知道德妃在意孩子,又知道小孩子最好哄骗,便收买了六阿哥的乳媪,挑拨六阿哥、太后、四爷母子三人的关系。

    而这个计谋,无疑是成功的。

    因为即使六阿哥殇了后,这件事如同刺一般,深深地扎在了太后心中,影响了太后与四爷几十年。

    甚至,还影响了十四爷和四爷的兄弟关系。

    贤太妃虽没了,但一生无子,还落下了妇科病,竟不知是报应还是什么。

    若音见太后靠在床头,整个人愣愣的,而馨妃她们也已经将事情交代好了,她便准备打道回府。

    至于剩下的,就看太后自个怎么想,怎么做,如何跟四爷这个儿子处了。

    于是,她起身对太后道:“好了,该说的,都已经说清楚,臣妾也就不多呆了,您自个多保重身体。”

    说着,她就带着人,转身朝外间走。

第1786章 有说你错了?

    当若音走到外间的门槛时,还不等她跨过门槛,就听身后的太后道:“皇后,从前哀家不待见老四,见他心里有你,便连着你也不待见。”

    说到这,太后微微顿了顿,才继续道:“这一次,有劳你解开了哀家积怨了数十年的心结。”

    听到这话,若音步伐微微顿了顿,她牵了牵唇,淡淡回:“您能想明白,那是最好不过的事情,只是,臣妾说句实话,我这么做,初衷不是为了您,而是为了皇上。”

    说完,她就带着奴才们离开了太庙。

    太后把话说到这个份上,其实就是在跟她示弱,认错。

    只不过因为太后和长辈的身份,无法低下高傲的头颅。

    但话说到这个份上,若音心里明白就够了。

    至于谅解不谅解,那是她的事。

    她与太后积怨已久,自然还是恨太后的,只不过没从前那么恨罢了。

    而太后落得如今这个地步,也是咎由自取。

    只是因为太后是四爷的母亲,若音不可能因为恨,让四爷要了太后性命,这违反了道德。

    而她也不可能偷偷取太后性命。

    没有哪个做儿媳的,因为和婆婆有仇恨,就取人性命。

    太后不仗义,她不可能丧尽天良,否则她岂不是比太后还要不是?

    现在,想来太后知道种种实情后,心中肠子都悔青了吧。

    那么,余生就让太后在悔恨中度过吧。

    出了太庙,若音说话算话,看在馨妃将功赎罪的份上,保住了馨妃的性命。

    她还命人给馨妃重新弄了个腰牌和身份,让她在后宫的养老宫区住着。

    馨妃当妃子的时候,一点风吹草动,若音和四爷就立马知道了。

    如今不过是个庶人,便再也掀不起什么风浪了,若音也不怕她兴风作浪。

    馨妃落得这个地步,若音其实知道因为什么。

    馨妃就像那些言官谏言的那般,因为四爷专宠她一人,引起后宫的嫉妒和斗争,所以后宫不得安宁。

    不止是若音把四爷当做丈夫,后宫所有人,都把四爷当做丈夫,当做天。

    她们甭管得宠不得宠,一生只这么一个男人。

    她们由于官女子的身份,生下来就是要参加秀女大选的。

    满洲八旗里的旗人,拿着朝廷的月俸,男子习文学武,女子入宫,回报朝廷。

    所以,若音觉得这件事,馨妃是动了坏心思,但她和四爷多多少少有些许责任。

    也不能说是谁对谁错,只能说错在她们生在这个时代,她们是这个时代缩影下的悲哀。

    至于贤太妃和太后的恩怨么,若音认为这贤太妃已死,恩怨已了。

    当天,若音离开太庙后,听闻太后命人将四爷请到了太庙。

    四爷是中午去的太庙,当天夜里才出来。

    据说母子二人说话时,身边一个奴才都没,就连苏培盛这样的贴身大太监,以及四格格,通通都站在外头候着。

    谁,也不知他们母子二人说了些什么。

    但是大家知道,皇上和太后的母子关系有所缓和。

    因为四爷在太庙用了膳,还喂了病床上的太后喝了药。

    是夜,若音已经睡下了。

    迷迷糊糊中,有人从身后抱住了她。

    鼻尖,还有熟悉的淡淡冷色调薄荷香。

    熟悉的体温,熟悉的味道,若音整个人自然地依偎在男人怀里。

    这一夜,宽大的龙凤呈祥雕花架子床上,帝后二人相拥而眠。

    男人侧着身子,将女人拥在怀里,即便手臂麻木都不舍松开。

    女人枕着男人的臂弯,睡得安稳而香甜。

    次日清晨,若音醒来后自然而然地翻了个身。

    她从依偎的姿势,撞入男人怀里。

    抬头一看,对方居然正看着她。

    对上这双神秘深邃的墨瞳,若音莫名的心虚。

    “皇,皇上,您昨晚什么时候来的?”夜里,她只知道他来了,但不清楚具体的时间。

    “朕从皇额娘那用过晚膳,坐了一会,就来你这了。”

    “哦。”

    四爷:“听闻,你擅自保了馨妃的命,还带着人去了太庙,同皇额娘说了些事?”

    闻言,若音怕怕地咽了咽喉咙,主动认错:“皇上,臣妾知错,臣妾不该多管闲事,让馨妃解释贤太妃当年和太后之间的恩怨,不该擅做主张,保住馨妃的命,毕竟,您都开口赐死她了。”

    “臣妾应当问过您,再决定此事的,臣妾真的知错了。”

    经过多年的性格磨合,若音早已是老油条了。

    她知道,每回她委屈巴巴的认错,他都不忍再凶她的。

    而这次的事情,她觉得四爷和太后这样下去,真的不是办法。

    只是心知他性子傲娇,她要是同他说了,他肯定不愿意。

    因为她知道,这个男人性子傲,可是在亲情面前,却自卑到了极点。

    大概是不想即使把事说明,太后还是那副不冷不热的态度吧。

    倘若这样,不如不要将事情解释清楚。

    这样的话,或许还能将母子不和归结为误会上。

    可要是解释了还母子不和,那便是真的不和了。

    对于连连认错的女人,四爷抬手,修长的指腹轻轻抬起她的下巴,“朕有说你错了?”

    “没。”若音摇头。

    四爷:“不过,朕不曾想,皇后倒是怪会先斩后奏?”

    “臣妾也不想的啊,但臣妾敢保证,我这么做都是为了您好。”

    “......”四爷盯着掌心里巴掌大的脸,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若音抿了抿唇,小声地道:“皇上,还记得臣妾对你说过的话吗,我想你开心,快乐,就像我第一次见你那样好,所以,我之所以找馨妃同太后解释,就是想为您做一个有意义的事情,想你能够...唔...“

    女人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男人嘬住她殷红的唇,再多的话,都被吞没在深深的吻里..................................................................

    人逢喜事精神爽,四爷便是这样。

    大早上的,好雅兴啊。

    三日后,太后又召了守皇陵的十四爷到太庙。

    当然,不是太后想召就召,而是她命人知会四爷,四爷准了后,才有奴才去皇陵通知十四爷。

    十四爷在太庙守皇陵,虽不如在朝廷当差那般威风,但是却自在。

第1787章 没准她夫妻俩串通好的

    因为四爷看在亲兄弟一场,没有限制他在皇陵的自由。

    可以说,除了不能自由出入皇陵,整片皇陵,都是他的地盘。

    皇陵不止是皇家陵墓,还有宅子和庄子。

    十四爷,便住在其中一处庄子上。

    庄子里风景还行,就是周边有些阴森森的。

    除此之外,有吃的喝的,还有女人伺候着。

    男人嘛,正值血气方刚的年纪,是个正常男人,鲜少有人放着女人在身边,却甘愿当柳下惠的。

    尤其是大清朝的男人,像十四爷这样的,就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即便他现在守皇陵,那也是一位爷,妻妾不能随同,又不能探望,但也不可能憋着自个。

    当然,走肾不走心的那种。

    而那些女人,都是从宫里分出来的宫女,只不过是在皇陵当差的宫女罢了。

    这一日,十四爷骑着马赶到太庙。

    自打雍正四年起,他因为谋害乌拉那拉家族,被四爷发配到皇陵,就再没和太后见过面了。

    不是四爷不让,而是他不想跟四爷开这个口。

    至于太后,因为厌恶四爷,也从未开这个口。

    如今时光荏苒,他和太后已经四年没见面了。

    这一次,太后难得开了这个口,四爷便准了。

    十四爷到了太后的居所,四处打量了一眼后,才跟着奴才进了太后的房间。

    当他看到太后靠在床头,面色蜡黄的由着宫女喂药样子,几个大步走到床前,“噗通”一声在太后床边跪下了。

    他还磕了三个响头,眸光猩红地道:“皇额娘,儿子不孝,没能侍奉在您左右.”

    太后一见到十四爷,药都顾不上喝了,而是看着十四爷,朝十四爷招手,“十四,你来啦,快来,快到哀家跟前来,让哀家好好瞧瞧你。”

    十四爷起身,在床边坐下。

    顿时,母子俩的手就自然而然地交握在一起。

    太后握着十四爷布满厚茧的手,一双眼睛慈爱地凝视着十四爷。

    看着看着,眼眶就红了,“儿啊,这些年你受苦了。”

    说着,她还抬手抚摸着十四爷棱角分明的脸颊。

    十四爷任由太后的手放在他脸颊上,“皇额娘,儿子打小习武,又在边关打过仗的,守皇陵算什么苦,倒是您,几年不见,怎的病成这样了,是不是皇上又苛待您了?”

    太后摇摇头,难得地帮四爷说话:“你别这么说他,也别这般没大没小,说到底,他是你的皇兄。”

    “我才没这样的皇兄呢,早几年前,儿子就与他割袍断义了的。”十四爷道。

    太后:“你傻啊,你们是亲兄弟,又不是靠义气聚在一起的,即便你割袍断义,你们体内还是流着相同的皇家血脉。”

    十四爷见太后一直帮四爷说话,有些不满地道:“皇额娘,皇上给您灌了什么迷魂汤,不过几年不见,您怎么处处都为他说话。”

    这一句话,把太后给问到了。

    只见太后整个人都愣在那儿,似乎陷入了沉思。

    良久后,她重重地叹了一口气,道:“这些年,是哀家不好,打从你记事儿起,哀家就当着你的面,表现出对皇帝的不满,还在你跟前说他的不是。”

    “在哀家的影响下,也难怪你打小就不和皇帝玩,还处处与他作对,明知他跟老八不对头,你还同老八一个阵营,和老八一起对付他。”

    她终于意识到,是她失败的教育,影响了十四爷,让他与四爷之间反目成仇,竟是到了割袍断义的地步。

    十四爷见太后和几年前大变了样,实在是不适应,“皇额娘,到底发生了什么,您怎么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了?”

    “没什么,只是哀家一直受人挑拨,误会了皇帝。”

    十四爷:“误会?什么误会?”

    太后:“哀家一直认为他打心底里嫌弃哀家的出身低微。”

    十四爷:“这件事您不是打小就同儿子说过的么?您不是说,是六哥亲口告诉您的?”

    太后:“是啊,哀家打小就跟你说过,可这是贤太妃的阴谋,她嫉妒哀家有儿有女,嫉妒哀家得宠,便收买了六阿哥的乳媪,教唆了六阿哥,最后还把那乳媪杀人灭口了。”

    “而皇帝却从未这样想过,是哀家冤枉了他。”

    “我不信。”十四爷非但不信,还问:“这些事,都是谁告诉您的?”

    太后:“皇后。”

    闻言,十四爷嗤笑一声,“皇额娘,您别被皇后给骗了,她是皇后,自然和皇上一条船上的,没准她俩串通起来骗您的!”

    “那不至于,她们说的那些,哀家心中有数,也与当年之事吻合。“太后肯定地道:“只是你与皇帝积怨已久,所以带着怨气去看待这件事,自然不会相信了。”

    “可你要明白,要不是皇帝念在你们亲兄弟一场的份上,光是你当年谋害费扬古和乌拉那拉家族,他都可以治你死罪的。可他没有,更没有像对待老九那般,对你毫不留情。”

    十四爷:“什么谋害,不过是栽赃乌拉那拉家,后来皇兄不是还他们清白了么,况且,那费扬古本就快要病死了,跟儿子有何干系?”

    “再说了,儿子可听说了,要不是因为乌拉那拉家族打入大牢,他们全族因为在农场劳改,才侥幸躲过地震那一劫难,说到底,他们还得感谢我呢!”

    “你啊你。”太后又好气又好笑,“罢了,且不说这事了,哀家今儿叫你来,是有件事要同你说。”

    十四爷:“什么事啊,您怎么神神叨叨的。”

    只见太后屏退了左右,才凑到十四爷耳旁,用母子俩才听得见的声音,道:“有一年你在边关打仗,圣祖带着皇子们南巡,当时正值圣祖爷平三藩三十年了,圣祖在热河行宫设宴庆祝.”

    “结果呢,老八和你都不在,但你俩让奴才送了礼,老八送了一只海东青,你送了只东北虎,众人一掀开盖着的红布,海东青和东北虎都是死的,这么个事,你还记得吧?“

第1788章 可真够腹黑的

    “这事我当然记得。”十四爷不忿地道:“您不提起还好,您一提起,儿子便想起来了,那事就是皇帝让人陷害的我,因为他觉得我和八哥一伙,又手握兵权,他想害我!”

    太后:“不,不是皇帝。”

    十四爷:“不是他还能有谁?就连八哥送的死鹰,也是他弄的,他想一箭双雕呗。”

    太后:“是老八将你送的东北虎弄死的,至于老八送的死鹰,哀家觉着应该是十三干的,否则那事没过多久,圣祖也不能气得把他派到宁古塔。”

    十四爷想都没想,“就算是这样,那也不可能是八哥,八哥他人都不在,怎么可能是他呢。再说了,他自个送的海东青都是死的呢。”

    太后语气肯定,“就是老八,这事啊,还是你皇考驾崩前同哀家说的,错不了,你皇考说,老八人不在场,但他同老九谋和的。”

    “什么?皇考说的?那您怎的现在才告诉我?“十四爷终于信了,只是却很诧异太后不早些告诉他。

    太后叹了口气,“哀家知道皇帝有野心,怕你和他走近了,太过信任他,会吃亏。觉得你同老八一起,对皇帝有所防备也好。”

    “当然,哀家那时不待见皇帝,一直都偏心你,想你坐上皇位的,结果圣祖的遗诏,宣布老四是皇帝,哀家一生气,也就把这事一直瞒着了。”

    闻言,十四爷眸光微转,回想着当年的事情。

    太后的话,他自然是信得过的。

    只要一想到他从少年时期,就一直跟八爷九爷情同手足。

    可他们却在他鼎盛时期,想过要除掉他。

    最后还跟他说,是皇兄想要害他。

    接着还装作若无其事,继续与他称兄道弟。

    而皇兄真心待他,曾为了他,替他挡过皇考的刀,他却一直视皇兄为敌。

    这些,光是想想,就令他愤怒、懊恼。

    他气!他把八哥九哥当做好兄弟,他们却背着他算计他!

    他悔!悔他与狼为谋,与皇兄水火不容。

    更因为九哥的死报复皇兄,陷害乌拉那拉家族,与皇兄彻底决裂。

    太后拍了拍十四爷的肩膀,“有空的话,去跟你皇兄道个歉吧。”

    十四爷“嗯”了一声,算是应允了。

    太后与十四爷几年没见,自然是聊了好一会。

    直到下午的时候,十四爷光着膀子,背上背了一捆荆条,手里拿着太后给的腰牌,进了紫禁城。

    于是,紫禁城便出现了一名英俊魁梧的男子,光着膀子在紫禁城行走的一幕。

    关键十四爷因为习武、带兵打仗的原因,身材健硕。

    惹得路过的宫女们纷纷羞红了脸,垂下了头。

    片刻后,十四爷走到了养心殿。

    何忠康远远地瞧见了十四爷,忙上前相迎,当他看到十四爷背上背着的荆条,不解地问:“十四爷,您这是?”

    “我要见皇上。”十四爷回。

    “这...您请稍等,奴才先去传话。”何忠康说着,就进了养心殿。

    没多久,他又出来了,“十四爷,皇上正在养心殿处理公事,不便求见。”

    话里的意思,就是委婉的表达四爷不见十四爷。

    十四爷听了后,二话不说,就背着荆条在养心殿外跪下了。

    不知怎的,在跪下的那一刻,他的脑海突然回想起皇嫂多年前同他说过的话。

    那时,皇嫂说他拎不清的性格随了皇额娘。

    还说像他们这样的人,迟早有后悔的那一天。

    他在想,皇嫂的嘴是不是开了光的?不然怎么这么准?

    十四爷就这么光着膀子在太阳底下跪着。

    精壮的肌肉线条在阳光下晒得锃亮。

    男人宽厚的背部,因为背了荆条的缘故,皮肉被荆条上的倒刺刮破了,渗出些微鲜血。

    夏日的天瓦蓝瓦蓝的,没有一丝云彩。

    火热的烈日炙烤着大理石地板。

    不过一炷香的时间,就晒红了十四爷的脸庞。

    一些宫女往地上泼一盆水,一下子就被地面吸收,彻底干掉。

    渐渐的,十四爷原本笔直的背部,就如同那成熟的谷物,热得弯下了腰。

    就连头部,也微微低着。

    他的脸庞上,再没有以往那般鲁莽的模样,取而代之的,是沉稳和耐心。

    或许,只有成熟的稻谷,才懂得弯腰吧?

    他在外头跪了大约半个时辰后,四爷穿着一袭明黄色的龙袍,从养心殿负手走了出来。

    并且,他还走到了十四爷面前。

    十四爷见到他,立马行了叩拜礼,“臣弟见过皇兄。”

    四爷负手,居高临下地看着十四爷,“臣弟?朕何时有过你这样的弟弟?”

    十四爷:“......”

    说着,四爷还看了眼一旁的苏培盛,指着十四爷,问话,“他谁?”

    苏培盛会意,立马与四爷唱双簧,“皇上,您忘记啦,他是十四爷,您的亲弟弟,就是在守皇陵的那个!”

    四爷恍然大悟的“哦”了一声,“朕记得了,就是那个同朕割袍断义的蠢货,是吧?”

    “是是是,就是他。”苏培盛应道。

    同时,他在心中偷笑。

    皇上可真够腹黑的,明明何忠康之前打过招呼,说是十四爷求见,皇上又怎么可能不知道呢。

    再说了,虽然几年过去,但十四爷容貌没多大的变化,皇上不会不认识的。

    只不过,皇上还记着多年前的事情,故意在这揶揄十四爷呢。

    谁让十四爷当年和八爷一伙的,还陷害乌拉那拉家族,又和皇上割袍断义。

    如今,皇上能轻易饶了他才怪呢!

    以为背几根荆条,就可以请罪,将以前的事情通通勾销,不可能的事儿!

    “......”十四爷听着四爷和苏培盛的对话,哪里不知道皇兄故意在刁难他。

    可男子汉大丈夫,错了就是错了,他今日能来,自然知道他这个皇兄不好对付,也知道会面对什么,更没想过无功而返。

    只见四爷围着十四爷踱步了一圈。

    踱步时,他低头打量着十四爷,最后又回到原地,停下脚步,将视线落在十四爷被荆条刺破的皮肉上。

    “允禵,好端端的,你背着荆条在养心殿外跪着作甚?”

    四爷没让起,十四爷便一直跪着,“正如皇兄所见,臣弟在向您负荆请罪。”

    四爷睨着十四爷,“别一口一个皇兄的,朕这样平常皇帝,如何能担得起你这样人的皇兄!朕也就只能担得起十三的皇兄!”

第1789章 少拍须遛马

    这话翻译一下就是:使不得,朕这么普通,可当不了你的哥哥,你滚吧,朕只当十三的哥哥,只有十三是朕的弟弟。

    话里话外,听着是在贬低他自个,实则满满的讽刺呢。

    十四爷以前就吃十三爷的醋,他每次见四爷和十三爷一伙的,关系又甚好,他都会酸上几句。

    如今听了这话,心里别提多酸溜溜了。

    可是他只能受着啊。

    毕竟当年,是他单方面宣布分手的,哦,不对,是他单方面宣布和皇兄断绝兄弟关系,割袍断义的。

    现在皇兄还在生他的气,他得乖乖受着。

    十四爷心里苦,却还是好言道:“皇兄莫要折煞臣弟了,臣弟此次前来,真真是来像您请罪的。”

    四爷:“请罪?如何请罪?”

    十四爷:“以前种种,皆是臣弟不是,请皇兄降罪于臣弟,臣弟甘愿领罚。”

    四爷:“多年前的事情,早已经过去了,你现在让朕无缘无故降罪于你,是想陷朕于不仁不义?”

    “皇兄严重了,若是不可降罪,您大可以用荆条惩罚臣弟,只要您能气消。”十四爷解释。

    四爷:“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让朕当着所有人的面,在养心殿揍你,是嫌老九前几年散播朕残害手足的名声打得不够响亮?”

    “不不不,臣弟不是这个意思。”十四爷说什么都不是,都不知道说啥好了。

    四爷抬起头,不再看十四爷,而是昂首挺胸地直视前方,“起来。”

    “啊?”十四爷不解。

    “朕叫你起来!”四爷又说了一遍,“男儿膝下有黄金,跪天跪地跪父母,你跪在这作甚?”

    十四爷笑了笑,“都说兄长如父,加之皇兄是帝王,臣弟不跪您跪谁。”

    四爷从鼻腔里冷哼一声,“呵,少在朕跟前拍须遛马。”

    十四爷挺直了背,继续跪着,正色道:“皇兄,既然您让臣弟起来,这么说,您是原谅我了?”

    “你威胁朕?”四爷低头,冷冷地看着十四爷。

    “臣弟不敢,只不过,您要是不原谅臣弟,臣弟不敢起。”十四爷笔挺地跪着。

    “不敢?朕看你敢的很!“四爷面色一冷,一改刚才揶揄的闲适姿态,瞬间变得阴鸷起来,“犯错的时候什么都不顾,什么都不想,脑子被驴踢了?你个粗蠢不堪的东西!”

    “如今不过是跪了半个时辰,就想获得朕的原谅,朕的原谅就这么低廉,嗯?”

    “......”十四爷低垂着头,不敢去看四爷阴鸷的双眸。

    其实,他心里却偷着乐。

    皇兄愿意这么骂他,比冷冰冰地待他要好的多,这说明皇兄没放弃他。

    四爷狠狠地咬了咬后牙槽,问:“你当真知错,且诚心认错?”

    十四爷:“是!”

    “好。”四爷淡淡提道:“朕只给你两种选择,一种,就是站起来,回去收拾收拾,三日后带兵前往边关征战!”

    “征战?”十四爷不太明白,“您怎么不让五格去。”

    四爷:“下个月,他就要退朝了。”

    “退朝?”十四爷蹙了蹙眉。

    一般情况下,混到五格这个官职的,都是七老八十才退休。

    甚至,有些人到了年纪还想手握权利。

    怎么五格年纪轻轻,就说要退朝,莫不是腻了这朝野?

    十四爷只猜了个大概,然后他继续问:“那十三呢?”

    问这句话的时候,他的语气酸溜溜的。

    四爷:“十三有腿疾,虽然早些年治好了,但随着年纪的增长,还是有些不适,边关辛苦,朕不想他如此劳累。”

    十四爷:“这么说,您不忍让他去边关吃苦,就忍心让我去边关吃苦了,我年轻的时候,还在战场上落下过伤病,您就不怕我劳累?”

    听听,这话可委屈了呢。

    四爷听了后,长眉微不可察地蹙了蹙。

    他低头,视线在十四爷脸上认真地看了一眼,而后又扫了眼十四爷后背上的荆条。

    接着继续抬头,直视前方,毒舌地道:“说到底,你就是怕死,既然这样的话,你就在这继续跪着,要是跪死了,朕命人给你做一副上好的棺木,再把你好好葬入皇陵。”

    说着,他就负手转身,打算回养心殿内。

    可他才转身,十四爷就起身了。

    由于跪得太久,十四爷的膝盖都麻了,刚起那一下,还差点摔一跤。

    要不是苏培盛扶了他一把,十四爷就又要跪下了。

    十四爷一手被苏培盛搀扶着,一手抓着四爷的手臂,“皇兄,谁说我怕死了,我十几岁就跟着皇考上过战场,我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四爷冷冷睨着十四爷。

    “只是您以前不是收走了我的军权,不再让我上战场了吗?”十四爷问。

    四爷:“朕何时说过不再让你上战场?”

    十四爷:“......”

    虽然没说,但是每次哪里有战乱,都没有让他出征啊。

    好几次他主动提出要出征,都被皇兄用各种理由打发了他。

    苏培盛扶着十四爷,笑眯眯地道:“十四爷,那时你不是和八爷走得近么,皇上又如何放心将此重任交给你。”

    “这我知道。”十四爷说着说着,双眼一亮,他问四爷,“皇兄,这么说,你现在信任我了?”

    四爷不耐烦地皱了皱眉,没搭十四爷这话茬。

    他只是看着十四爷放在他手臂上的手,冷冷命令:“松开。”

    十四爷:“你先回答我。”

    “你先松开。”冰冷的话,从四爷的牙缝里说出。

    十四爷感受到四爷的不悦,到底是松开了他的手臂。

    然后,只听四爷冷冷道:“朕会下道圣旨,过几日让你由大将军王的军衔出征,你若是能凯旋归来,过往之事一概不记,倘若你战死在沙场,那么...朕就当没你这个弟弟!”

    说完,四爷头也不回地进了养心殿。

    苏培盛冲十四爷笑道:“得嘞十四爷,请留步。您啊,还是回去好好收拾收拾,准备出征吧!”

    说完,他也跟着四爷进了养心殿。

    皇上这么做,是想给十四爷这个亲弟弟最后一次机会把。

    另外,就是做给大家看,让十四爷用实力和能力证明自己。

    同时也是试探十四爷的忠心。

    如若十四爷还不知好歹,便再没回旋的余地了。

    十四爷看着四爷的背影,眼里居然有仰慕之色,以及面上带着铁憨憨的憨笑。

    看得养心殿外的奴才纷纷在心中喊,见鬼了!

    十四爷从养心殿离开后,就回了潜邸。

    回去后,他都没来得及和完颜氏温存,也没和儿女们玩乐,就立马换了身干净的衣服,骑马去了八爷府上。

    十四爷以前时常去八爷府上,即便十四爷这几年在皇陵,可到了那儿,也有奴才认得他。

第1790章 朕都不急,你急什么【“Elaine”冠名加更】

    守门的奴才,那是二话不说,都不必通报八爷,就将他迎进了府里。

    十四爷都不必带路,就轻车熟路地往八爷前院走,“你们家主子爷在府里吧?“

    那奴才一听十四爷这问话,就听出猫腻来。

    以前十四爷都是问“八哥在府上吧”?

    现在怎么直接问“你们家主子爷”了,莫不是引狼入室吧?

    那奴才笑了笑,回:“八爷暂时不在府上,不如我先把您带到前厅候着?”

    “不必了,爷直接去他书房等。”十四爷可管不了那么多。

    于是,那守门的奴才赶紧朝旁人眨了眨眼,就有人先去八爷屋里传话了。

    然而,十四爷腿长,加上他大步流星的,反而先一步到了八爷的前院。

    到了那儿,守门的奴才道:“十四爷,您先在院子里候着吧。”

    “候什么候,爷都看见他身边的贴身太监了。”说着,十四爷一把揪着奴才的衣领,“你居然骗爷?”

    “不,不,不是这样的,奴才也不太清楚,误,误会,都是误会。”那奴才吓得结结巴巴。

    正在这时,堂间里走出来一个男人。

    那男的还开口问话,“何人在此喧哗?”

    十四爷闻声一看,就见八爷穿着一袭月牙白的锦袍,站在堂间的门口。

    十四爷和八爷对视的一瞬间,八爷温润一笑,先开了口:“原来是十四爷,好久不见,快进来坐。”

    “不必了。”十四爷揪着奴才衣领的手一松,将那奴才推倒在地。

    然后,他从腰间取出一把匕首,将那刀鞘一把拉开。

    吓得八爷身边的奴才赶紧做好备战姿势,保护好八爷。

    十四爷看着八爷,咬牙道:“打从几岁起,我就因为你待人处事体贴细致,觉着你和那些摆谱的兄弟们不一样,且你身上有我所缺少的性格,你沉稳、温润、城府极深.”

    “而我,狂妄、鲁莽、口无遮拦、咋咋呼呼,我可是从小就把你当亲哥哥一样,敬仰你,尊重你,辅佐你,甚至,当年皇考知道你谋害太子,要治你的罪时,是我挺身而出为你作保,即便皇考将剑指着我,我又何曾怕过?”

    “可你呢?你却和九哥在我带兵打仗之时,在我给皇考送的东北虎上动手脚,想要皇考治我的罪?要不是皇考英明,知道我的为人,恐怕我当真要被你们给害惨了。”

    “等到我凯旋回京,你和九哥就将此事推给皇兄,说是他要害我,你们可真行,真会演。”

    对此,八爷静静地听着十四爷的话,没有说话。

    十四爷则继续道:“八哥,这是我最后一次喊你为哥了,今日我来这,就是要与你割袍断义的,从今日起,你我之间的兄弟情,就如同这衣袖,一刀两断!”

    说完,他就将左边袖口大力割断。

    一瞬间,他的左臂衣料被割断,半只臂膀露了出来。

    十四爷这个人呐,为人好义气,重情重义。

    他认为兄弟间好聚好散,不止是结拜的时候需要仪式感,即便是散了,也需要仪式感。

    紧接着,他轻飘飘地留下一句“好自为之,否则他日再见,我可不会顾念往日兄弟情分”。

    说完,就头也不回地潇洒离开。

    之所以说好自为之,是因为他知道,八哥的野心从未收敛过。

    当年他陷害乌拉那拉家族,其实是受八哥怂恿。

    他为九哥抱不平,八哥便对他说,皇兄在意皇嫂,若是想要对付皇兄,就从皇嫂下手。

    不过,这事他不怪八哥,要怪就怪他自个容易受人拿捏。

    他自个做的事情,他自个认,也愿意去承担错误!

    但是,八哥要是再整幺蛾子,只要皇兄信任他,他愿意手刃八哥。

    虽然十四爷突然闯入八爷府上,上演割袍断义这一幕。

    但八爷是聪明人,他根据十四爷的话,便能猜中大概发生了什么。

    三日后,十四爷被四爷封为大将军王。

    四爷为他举行了隆重的出征仪式。

    西征之日,朝中王公大臣纷纷穿蟒服,齐集午门外。

    十四爷跪受敕印,谢恩行礼毕,随敕印出午门,乘骑出天安门,由德胜门率领十余万士兵前往西征之路!

    诸王、贝勒、贝子、公等并二品以上大臣俱送至列兵处。

    十四爷出征后,紫禁城里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日子就这样一天一天过,一眨眼,便快要到大阿哥的成婚之日了。

    八月底的某个深夜,四爷在养心殿的书房批阅奏折。

    苏培盛挽着拂尘,小心翼翼地站在一旁候着。

    这时,陈彪从外头进来了。

    只见陈彪打千道:“万岁爷,有人窥觊乾清宫那块牌匾。”

    四爷淡淡的“嗯”了一声,表示知道了。

    四爷是没所谓,还面不改色的继续批阅奏折。

    可苏培盛却惊得睁大了眼睛。

    不过是块匾,有什么好窥觊的。

    那些人真正窥觊的,还不是牌匾里的秘密。

    因为皇上秘密立储,将立储谕旨一式两份,一份皇上自个保存。

    还有一份么,密封在锦匣内,安放于乾清宫“正大光明”匾后呢!

    倘若有人盗了那锦匣内的谕旨,储君也将公布于众,成为众矢之的。

    可皇上为何一点都不着急啊,倒是他这个太监大总管,都快急死了!!!

    陈彪估计和苏培盛一个想法,他见四爷只“嗯”了一声,便试着问:“咱们不派人阻止吗?”

    “朕发现你这个差当得真是闲。”四爷抬头,看向陈彪,“你是耳聋啊,还是觉得能做朕的主了?”

    “不不不,奴才不闲,也不耳聋,更不敢做您的主。”陈彪连连否认,“奴才只是觉着此事事关重大,唯恐牵连出秘密储君,将储君公之于众,这样于储君不好。”

    “朕都不急,你急什么?”

    “是奴才的不是。”陈彪认错后,立马又小心翼翼地问:“那...咱们要秘密保护储君吗?”

    “不必。”四爷低头,继续写字,“倘若他连这点事都处理不了,那他就不是朕培养出来的皇子,还当什么皇帝?”

    “万岁爷所言极是,是奴才多虑了。”陈彪应了后,就退出去了。

    倒是苏培盛,琢磨着四爷话里的意思。

    听皇上的意思,难道是时候让储君身份公布了?

    可皇上还在位呀,且才登基八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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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好的爆更2万,多更了四千字,2.4万字小爆更完毕!

    最后一章,特意为“Elaine”冠名加更,这位亲再次累积打赏了20000书币,感谢!

    因为这次是临时爆更,时间突然,有些仓促。

    好多标题我都没来得及取,一些内容也没有精修,亲们凑合着看吧。

    我还没吃早餐,等我填饱肚子,会再精修的哈。

第1791章 最高权利的巨大诱惑

    没了四爷的阻拦,乾清宫的牌匾自然保不住。

    次日清晨,紫禁城里便炸开了。

    乾清宫的护卫被人用蒙汗药迷晕了一片。

    醒来后,他们发现乾清宫的“正大光明”牌匾就砸到了地下。

    且密封在锦匣内的谕旨,不止被砸了出来,还被人贴在了乾清宫的大门上。

    众人醒来一看,只见那明黄色的谕旨上,简单明了地写着“嫡皇长子著立为皇太子”几个大字。

    顿时,这个事情便在紫禁城传开了。

    宫里头的宫女和太监们见了大阿哥,姿态放得更加卑微了。

    这一天,四爷照常上早朝。

    此刻,他坐在太和殿上首的龙椅上。

    王公大臣站在下首,像往常一样,一个接一个地禀奏各自范围内的事物。

    却独独没人提起昨晚乾清宫牌匾被砸,立储谕旨泄露一事。

    最后,等大臣们禀奏完后,还是四爷主动提及,“关于昨夜乾清宫正大光明牌匾被人砸开,谕旨曝光一事,尔等可有什么想头?”

    下首,大臣们面面相觑,其中一名文官回:“皇上,奴才听闻乾清宫的侍卫被迷晕,想来是有人预谋的,不如交给刑部彻查,较为妥当。”

    这话意思是:术业有专攻,我等不是文官就是武官,现在事情还没查清楚,还是让刑部去管比较好,皇上就莫要为难臣等了。

    四爷面上淡淡的,转而又问了一个问题,“想来谕旨上的储君是谁,你们也都知道了,对于储君,众爱卿可有异议?”

    对此,底下的大臣们难得的不谋而合,“臣等没有任何异议。”

    要说他们如果不知道乾清宫谕旨上写的是谁,或许还能各持己见,支持自个看中的阿哥。

    可谕旨上写得明明白白,嫡皇长子著立为皇太子。

    那么,就代表皇上早在几年前,就打算封大阿哥为太子的。

    他们要是在这有异议,岂不是在和皇上造反,与未来皇帝叫板?

    而且,就连后宫妃嫔们的外戚,也都是没有异议的。

    即便有异议,他们也只敢在心底里暗自琢磨。

    否则他日要是大阿哥有个不是,他们就是头一个被怀疑的对象。

    尤其现在这紧要关头,别到时候认为乾清宫的谕旨是他们密谋泄露的。

    王公大臣们不仅没有异议,甚至还有些人在这拍须遛马。

    “大贝勒心性好,不务矜夸,聪明能干,品行端正,宜为储君。”

    “大阿哥小时候虽体弱,但是坚持习武,不骄不躁,能文能武,为人极其正气,是当朝阿哥之表率。”

    “几年前,皇后在圆明园养病,大阿哥孝顺,为了皇后吃斋持戒三年,当真是位仁孝的阿哥。”

    诸如此类的彩虹屁,在太和殿内绵绵不断。

    就连同为阿哥的三阿哥也道:“大哥为人讲义气,待我们兄弟几个情同手足。”

    直到当事人大阿哥一句“爷不过平常阿哥”,众人才停止吹彩虹屁。

    大约一炷香后,早朝散了。

    大阿哥正走在太和殿的台阶上,就被苏培盛给请到了养心殿。

    等大阿哥到了养心殿时,四爷已经坐在养心殿的宝座上。

    “请皇阿玛大安。”大阿哥行大礼。

    四爷坐在上首,目光淡淡的落在大阿哥身上。

    “你现在是大清的皇太子,作何感想?”

    对于四爷提出的问题,大阿哥跪在下首,“皇阿玛龙精虎猛,千秋万代。儿臣现在还处于学习阶段,加上下个月是儿臣成婚的好日子,儿臣目前只想准备好婚事,迎娶未过门的嫡福晋,毕竟,儿子都虚十八了。”

    这话翻译一下就是:您还能在位多年,儿子现在没任何想法,只想娶妻生子。

    毕竟,四爷既在位又在世。

    没有哪个做皇子的,会在皇帝在位时,露出野心勃勃的锋芒。

    听了大阿哥的话,四爷俯视着下首的大阿哥。

    可以说,他是紧紧盯着大阿哥的,似乎不放过大阿哥任何一个面部微表情。

    他牵了牵唇,淡淡问:“有人想知道谕旨里的储君身份,又故意曝光了此事,你怎么看?”

    “儿臣以为,每个人对秘密立储的储君,都会产生好奇感,但一般人不会闲着没事去乾清宫迷晕侍卫,还把谕旨贴在乾清宫大门上。”

    “因为宫中戒备森严,寻常人不敢冒这个风险,也没这个能力。”

    “除非,对方同儿臣一样,是皇子的身份,他非常迫切想知道您立的储君是谁。或许他本来只是好奇,发现是儿臣后,干脆将此事公之于众,让儿臣成为众矢之的,曝光与危险当中。”

    当年皇阿玛秘密立储,就是为了保护储君,不让储君置于危险当中。

    这样,又能防止出现意外时,若是皇阿玛百年后,大臣们直接根据乾清宫牌匾内的谕旨册立新帝登基,不会因此争论不休。

    可是现在,一旦储君曝光在众人的视线中,面对最高权利的巨大诱惑,别的阿哥便会对储君有敌意。

    甚至,想要将储君比下去,对储君进行政治上的谋权打压,亦或者想从肉体上消灭储君。

    不止是别的皇子,朝堂之上的大臣朋党、后宫之中的妃嫔宦官外戚等,各有山头,各有所拥戴的皇子,各种利益集团自然会展开博弈,甚至厮杀。

    如此一来,光是内斗,就会消耗大量的国本资源,削弱国力。

    这幕后之人居心叵测,不止是想陷他于危险当中,更是想让大清朝廷动荡!!!

    上首,四爷听了大阿哥的分析,微微颌首,淡淡的“嗯”了一声,“那么,你认为此事是哪个兄弟所为?”

    “这...儿臣不知。”没有谁在事情没查清楚之前,就乱下决定的。

    更何况嫌疑人还是兄弟,甭管怀疑谁,都十分伤感情。

    四爷:“既然不知,那就退下,好好彻查此事。”

    大阿哥长眉微微一挑,没想到四爷居然让他彻查此事。

    不过,他虽然有些惊讶,还是应道:“是,儿臣告退!”

    出了养心殿,大阿哥就负手下了台阶。

    他的奴才小井子见他眉头紧锁,跟在后面没敢吱声。

    而大阿哥却眸光微转,思考着四爷和他的对话。

第1792章 化被动为主动

    按理说,紫禁城戒备森严,没道理乾清宫牌匾后的机密被泄密。

    否则的话,怎么那么多年都好好的?

    难道说,是幕后之人手段厉害,竟是能瞒过皇阿玛的法眼?

    大阿哥越想越不对劲,该不会是皇阿玛知道此事,故意任由幕后之人作乱。

    但皇阿玛为的是什么?这样不是违背了当年秘密立储的初衷么?

    否则辛苦多年坚守的秘密,岂不是白白坚守了?

    除非...皇阿玛想要提前退位?

    大阿哥才想到这,孝心和良好的教养不允许他继续想下去了。

    他摇摇头,告诫自己不能有丝毫这种想法。

    大阿哥甩掉想法,吩咐奴才:“小井子,传爷命令,让刑部彻查皇子们最近都和谁有往来,以及紫禁城最近出入的人员。”

    “另外,以往同爷有过节的,让咱们的人挨个去盘查!”

    小井子应了后,小心翼翼地问:“那个...二阿哥也需要查吗?”

    对于这个问题,大阿哥顿了顿,很认真地想了几秒,“不必了,他那么游手好闲,贪图玩乐,可没心思干这种事。”

    小井子:“嗻!”

    那些同父异母的兄弟,肯定是要彻查的。

    亲兄弟里,五阿哥还小,才几岁,肯定是不会谋划这些事情的。

    但二阿哥么,虽然是亲兄弟,但二阿哥是除了大阿哥之外,年纪大点的阿哥了。

    虽然他想提醒自家贝勒爷,皇家里也不乏亲兄弟明算账,争权夺谋的人。

    但是又怕挨骂,还是将这些话咽下了。

    只不过,自家贝勒爷明明信任二阿哥,说出来的话却傲娇得很!

    大阿哥要是撒网式彻查,肯定一时半会都查不出来。

    可他是根据自个的推断,有一个局限的彻查小范围。

    他的彻查对象只是对他有动机的人。

    一是与他有竞争关系的兄弟,二是与他有过节的人。

    甭管是哪一方面,范围都不大。

    宫里头,他的兄弟也就那么几个,还要除去二阿哥,也就三阿哥和四阿哥了。

    五阿哥还那么小,又是亲兄弟,自然被排除在外。

    而大阿哥为人沉稳,与他有过节的人少之又少。

    是以,当天夜里,大阿哥就查出了昨夜命人在乾清宫作乱的小老弟是谁。

    “贝勒爷,咱们的人查出来了,是四阿哥趁着夜黑风高,命人在乾清宫侍卫们的夜宵里下了蒙汉药。”

    “待迷晕侍卫后,就命那些人偷看了正大光明牌匾后的谕旨。”小井子将查出来的事情如实禀告。

    大阿哥正在书房写字,听了小井子这么说,浓眉微蹙了一下。

    紧接着,主仆俩又说了一些事情,大阿哥才放下手中的笔,“去把四弟给爷带来。”

    “是!”

    大阿哥和四阿哥,本就都是住在东三所的阿哥所里。

    两人的居所,相隔不远。

    因此,不过一炷香后,四阿哥就被奴才请到了大阿哥的书房。

    四阿哥一进屋,眼珠子就滴溜溜地转着,眼神回避着大阿哥,不敢与大阿哥直视,“大哥,你叫我来何事?”

    “你猜。”大阿哥闲适地往椅背上一靠。

    “嘿嘿...”四阿哥讪讪一笑,“我猜不着,大哥不如直说吧。”

    大阿哥看着四阿哥,眼神专注,直接摊牌,“我的人查出你命奴才迷晕乾清宫的侍卫,故意将乾清宫正大光明牌匾下的谕旨贴在乾清宫门上。”

    闻言,四阿哥顿时就慌了,“大哥,饭可以乱吃,但话不可以乱说,你,你这才知道自个的储君身份,就开始要对兄弟下手吗?”

    “别狡辩了,你的奴才都在慎刑司录了口供。”大阿哥认定了是四阿哥,“说!是谁指使你这么干的?”

    以他对四弟的了解,四弟虽然平时贪玩了些,不爱读书,也不爱习武,但心性其实不坏。

    最关键的,是四弟那脑袋瓜子,想不出这么大的阴谋,更没那个胆儿。

    说四弟好奇牌匾里的谕旨,他信。

    可要是说四弟把那谕旨贴在城门上,想掀起朝廷动荡,他不信。

    “能有谁啊,我就是好奇,想知道皇阿玛立了谁为太子。”四阿哥知道自个暴露,但坚决不肯说出背后主谋。

    大阿哥:“想知道皇阿玛立谁为太子,至于把谕旨看了后,还贴在乾清宫门?”

    四阿哥:“这个你问我,我也不知道,我当时只是想偷看谕旨内容,看完后,我虽然有些失落吧,但我没想过让所有人知道,而是命人把谕旨又塞进了锦匣内。”

    “谁知道早上起来,他们都说乾清宫的牌子砸了下来,那谕旨也贴在了门上。”

    大阿哥:“所以我才问你,幕后怂恿你去偷看牌匾的是谁?”

    四阿哥:“大哥,我都说了只是一时好奇,没人怂恿我。”

    大阿哥:“怂恿你的人,便是故意将谕旨公布于众的人,你确定不说,要一人担着?”

    四阿哥:“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很好。”大阿哥目不转睛地盯着四阿哥,“你以为幕后之人护得住你?”

    四阿哥:“......”

    大阿哥:“别以为你不肯供出他,我便不知道你最近和八叔走得近。”

    此话一出,四阿哥整个人都愣在原地,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他还以为大哥不知道呢,合着人家都门儿清,故意在这耍他呢,腹黑!

    大阿哥则起身,走到四阿哥跟前,拍了拍四阿哥的肩膀,“好自为之。”

    早在把四阿哥叫来的时候,大阿哥就知道是八爷干的好事,也已经命人去八爷府邸请人了。

    说好听点是请人,说不好听点,是把八爷请到宫里,听候四爷发落。

    次日清晨,大阿哥天没亮就起来了。

    他随意地披了件长袍,走出了卧室,到了外间,喊了声“小井子”。

    下一刻,小井子便带着一群奴才进来了。

    紧随小井子进来的,还有伺候大阿哥更衣洗漱的宫女和太监。

    大阿哥撑开双臂,由着宫女替他穿鞋。

    他牵了牵唇,淡淡问:“可是将廉亲王请到宫中来了?”

    “回贝勒爷的话,咱们的人去廉亲王府时,廉亲王已经连夜出京了!”

    大阿哥双眸一紧,“出京?”

    “正是。”小井子道:“不过贝勒爷请放心,廉亲王昨日还在早朝上,想来也走不远,咱们的人已经封锁京城及附近的各个城门。”

    “除此之外,咱们还在京城的各个山路关口设了埋伏。”

    “就连通往十三行,能够去往别国的水路,咱们也命人在码头上候着。”

    “所有能够出逃京城的路,咱们的人都守在那,一旦廉亲王带人铤而走险,咱们的人就可以将其抓获!”

    闻言,大阿哥微微颌首,表示知道了。

    然而,三天过去后,八爷还没捉拿回京。

    小井子再次失望的同大阿哥禀告事情:“贝勒爷,三天三夜了,咱们的人守在所有的点,都不见八爷的影子,他会不会已经出城了啊?”

    “可是咱们封锁了京城城门,就连京城附近的城门,也都封锁了,其余能想到的地方,咱们也派人守着的,这问题到底出在哪儿啊?”

    小井子皱眉冥思苦想,“八爷容貌俊美,您说...他总该不会男扮女装出城了吧?”

    说着,小井子脑补了一遍女装大佬的八爷,似乎...还有点惊艳?

    不过很快,小井子就摇摇头,甩掉了这个想法,“那也不至于呀,咱们的人可是严加把守各地,别说男扮女装了,就是一只苍蝇都没放过!”

    大阿哥坐在书案前,浓眉紧皱,似乎在思考问题。

    良久后,他淡淡问:“廉亲王可有在意的人?”

    小井子:“他能有什么在乎的人啊,生母良妃早就没了,妻子早就被他休了,两个儿子,也分了个给他的妻子,另一个儿子,也不见他怎么管。”

    “这些年,他还纳了个侧福晋和几个美貌的侍妾,前阵子,十四爷还和他闹掰了,他现在啊,可算是到了众叛亲离,妻离子散的......”

    “等等...”大阿哥打断小井子的话,“你适才说,廉亲王分了个儿子给原配妻子?”

    小井子:“对啊。”

    大阿哥黑眸一紧,薄薄的嘴唇微微向上翘起,透出一丝阴冷的笑,“那就将廉亲王的原配和儿子打入大牢,如若廉亲王三日内没有现身,就将她们押到刑场,让她们替廉亲王受刑!”

    “啊?可万一廉亲王走远了,三日内没法出现呢?”小井子提出疑问。

    大阿哥:“咱们的人在各地严加把守,苍蝇都飞不去,他一个大活人就更加插翅难飞,依爷看,他肯定就在城里,因为最危险的地方,便是最安全的地方。”

    “只不过,搜城太麻烦了,还容易打草惊蛇,不如用他的妻儿引他出洞,是最快最有效的办法,如此,咱们还可以化被动为主动!”

    小井子:“可他不是早就抛弃糟糠之妻,真的会在乎这些吗?”

    大阿哥:“你见过哪个男人休妻后,还分子嗣给妻子的?”

    “那肯定没有,咱们大清的男人,甭管是休妻还是和离,女人都没有抚养孩子的权利。“

    ”至于给不给女人抚养权,那是看爷们的决定,不过,咱们大清讲究认祖归宗,一般没人会让子嗣流落在外的,除非...爷们对女人动了恻隐之心...”

    说到这,小井子顿了顿,似乎明白了什么,“奴才明白了,这就按您吩咐的去办!”

第1793章 答应了他

    当天,小井子先是去了八爷的府邸,将八爷大儿子弘杰圈禁宗人府。

    而郭络罗氏早年间与八爷和离,处理完她舅舅的丧事后,就在京城买了处宅子,带着小儿子弘言生活。

    如今两个儿子都长大成人,也都娶了妻妾,生了孩子。

    本以为和那个男人划清了关系,却被突如其来的皇家侍卫给打入了宗人府。

    郭络罗氏和两个儿子被打入宗人府后,刑部就放出了这个消息。

    并在京城各个告示栏里贴了告示,勒令八爷三日内自首。

    否则的话,就会在刑场公开对郭络罗氏和两个阿哥施刑。

    还扬言如果八爷一直没出现,就等着给妻儿收尸吧。

    “娘娘,大阿哥命人将郭络罗氏,还有八爷的两个儿子打入了宗人府。”如霞将打听来的消息告诉了若音。

    这些日子,若音答应了四爷,又开始掌管后宫了。

    他说的嘛,让她再管一阵子后宫,她便再管一阵子吧。

    只不过,她仅仅只是管理而已。

    后宫的晨省,她没有恢复。

    只初一十五,或者逢年过节,亦或者后宫发生了大事,她才召妃嫔们到永寿宫来说事。

    反正后宫又不是搞销售,不必创业绩。

    四爷又独宠她,后宫不必拼皇嗣。

    所以,就不用每天早上聚在一起打鸡血啦。

    众妃嫔本就互看不顺眼,每天也没什么好开早会的。

    无非就是大眼瞪小眼,打嘴仗,消磨宫中乏味的生活罢啦。

    还不如每个人多睡会懒觉,还不会生气,能长寿不少呢。

    此刻,若音正在翻看账本。

    她听了如霞的汇报后,淡淡的“嗯”了一声,“知道了。”

    前几日,她知道大阿哥是四爷秘密立下的储君后,并没有感到很意外。

    因为这些年,枕边人四爷的一言一行,以及他偶尔间的谈话,让她早就猜到了。

    加上大阿哥又是嫡长子,为人正直,却又有城府,像极了当年的四爷。

    只不过,她就算心里知道,也从未说出来,更不会特意做些什么。

    至于大阿哥捉拿郭络罗氏和八爷的两个儿子,若音虽与郭络罗氏交好,但她并没有插管此事。

    因为这关系到大清政权,要以大局为重,不是她一个后宫女人该管的,也不是妇人之仁的时候。

    这也是为何爱情、亲情、友情、在皇家里皆是奢侈品的原因之一。

    八爷使大阿哥曝光于危险下,想要掀起朝廷动荡,这件事情,必须得有个结果。

    四爷既然放心将事情交给大阿哥,她要是去插手,跟那种越权,想控制储君、多管闲事、野心勃勃的老太后没啥区别了。

    且她要是指指点点,反而影响大阿哥的思维,让其办事时束手束脚。

    四爷还在位,即便大阿哥处理不妥,那也是四爷去教,轮不到她去教。

    虽然清朝有连坐、诛九族这些罪名。

    一人犯法,全家连坐。

    不过,以若音对大阿哥的了解,想来大阿哥心中知道分寸,应当不会太过为难郭络罗氏的。

    大阿哥也成年了,而此事又与他有关,理应让他放手去处理。

    一边是朋友,一边是儿子。

    她若是顾及郭络罗氏,将大阿哥这个亲儿子又置于何地?

    若音谁都不好帮,也不想任何一方不好过。

    只希望八爷那个男人有点良心,能念在妻儿受刑痛苦,早些现身,承担他该承担的责任。

    当然,倘若大阿哥真的要郭络罗氏的命,她肯定会让人去给大阿哥带话的。

    但她相信,大阿哥不会这么做。

    在事情没有确切的结果时,她想静静地看大阿哥接下来会怎么做。

    接下来的第一天,八爷没有现身。

    第二天、第三天,他还是没有现身。

    于是,小井子一行人不得不把郭络罗氏、弘杰、弘言三人压到京城的开放式刑场。

    京城有一个刑场,是一些特殊犯人施行,以及执行死刑的地方。

    一般情况下,不对外放。

    只有一些罪过大的,才公开施行,以儆效尤,也好做到杀一儆百,警示众人的作用。

    这一日,郭络罗氏母子三人,手脚戴着镣铐被押上了刑场。

    她们的头上戴着沉重的枷锁,整个脖子都固定在沉重的木质枷锁内。

    刑场上首的高台上,大阿哥坐在正中间。

    他的边上,有刑部尚书和一些刑部侍卫。

    周围,有数百名侍卫,还埋伏了几百名暗卫。

    一般情况下,刑场顶多百来名侍卫。

    这不是要对八爷进行瓮中捉鳖,这才特意布了成百上千侍卫和暗卫。

    反正京城各处都在大阿哥的掌握之中。

    就算八爷有势力,也带不了多少人。

    大阿哥翘着商业男士的那种二郎腿,面上清冷,眸光淡淡。

    刑部尚书看了大阿哥一眼,两人对视一下后,刑部尚书就沉声下令:“来人,将郭络罗氏施以拶刑,其二子皆施以板著之刑!”

    语音刚落,就有奴才拿着施刑的工具,搬到了郭络罗氏母子三人之间。

    一名宫女将拶子套入郭络罗氏手指,并用力紧收,死死夹住郭络罗氏的手指。

    顿时,郭络罗氏的指关节就泛白,且很快就充血,成为深紫色。

    不仅如此,她的两个儿子也被施以板著之刑。

    所谓板著之刑,就是受刑之人面向北方立定,弯腰伸出双臂来,再用手指扳住两脚。

    且不许身体弯曲,要一直维持这个姿势。

    只不过,一般情况下,维持一两个时辰就可以了。

    但大阿哥的目的是逼八爷现身,那么,自然是等八爷出现,刑罚才停止。

    郭络罗氏和两位阿哥的刑罚,看似不凶狠,但非常折磨人。

    古代女人的手很巧,一般女人都会做些绣活、女红。

    而拶刑严重时,会毁掉一个人的双手。

    尤其是郭络罗氏的两个儿子,瞧着板著之刑看似普通,可要是时间久了,血液全部都流到大脑,容易头晕目眩,僵仆卧地。

    严重点的,会呕吐成疾,甚至殒命!

    不过,板著之刑是长时间才见效,但拶刑是立马就会流血的。

第1794章 讲一个情字

    不过一眨眼的时间,郭络罗氏的双手已经布满了鲜血。

    眼看着都开始施行了,周围却没一点动静,更别说连八爷的影子都没见着了。

    大阿哥的视线落在刑场上,修长的左手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扳指。

    可他周围的大臣们,似乎有些着急,想着别待会把人给整死了,八爷还没出现呢。

    小井子也有些着急地道:“贝勒爷,八爷会不会不来啊?”

    大阿哥薄唇轻启,淡淡道:“瞧你这点出息,这才刚刚开始,你便沉不住气了。心理战术,就是看谁更沉得住气,爷可没什么好怕的,即便廉亲王不出来,爷迟早也能将他捉拿回宫,只不过是时间问题。”

    “可廉亲王就不一样了,他要是不回来,他的妻儿可就撑不住了。上哪儿能用一个人换回三个家人的命,这样好的便宜,上哪捡去?”

    “贝勒爷说的是,可这母子三人万一要是撑不住,没了性命可怎么办?”小井子问。

    大阿哥:“谁让你们把她们弄死了,爷只是让她们痛苦的样子吸引廉亲王现身,又不是要她们性命,要是廉亲王实在不出来,自然见好就收,爷再想别的法子。”

    “啊?那奴才叫那些人稍微轻点,这样能折磨的久点!”小井子朝边上的一个小太监示意一眼,那小太监就去嘱咐施刑的奴才了。

    小井子想,兴许那八爷都后悔死了,早知道这样,就把妻儿一块儿带走了吧。

    不过,贝勒爷说的对,就算八爷把妻儿都带走,那也逃不出京城,他们被捉拿是迟早的事儿。

    话又说回来,以前万岁爷那几个兄弟,都是先擒拿的主要人物,妻子和儿孙是不会受到处罚的。

    因为他们是皇家血脉,顶多是不能袭爵罢了。

    就好比九爷,是九爷先被圈禁宗人府,他的儿子们只是被抄家,然后改了侮辱性的名字。

    估计八爷没想到贝勒爷会捉拿他的妻女,更没想到贝勒爷会来这么阴险的一招吧。

    哼,谁让八爷没事招惹贝勒爷的,贝勒爷没要八爷妻儿性命就算不错了!

    就在众人眼巴巴等着的时候,刑场右边的高墙上,突然跃下几名穿着便服的人。

    为首的,正是穿着一袭月牙白锦袍的八爷。

    他本就是受威胁,为了妻儿来到这,自然不会带多少人。

    因为,整个京城都严加把守,他带的人再多,也多不过京城数万名侍卫。

    且郭络罗氏和两个阿哥都被挟持,他既然到了这,就是做好束手就擒的准备。

    八爷的目光先是扫了眼妻儿,还将视线落在郭络罗氏身上。

    见八爷带着人来了,大阿哥起身,朝刑场上施行的奴才做了个手势,那些人便停止施行。

    他的目标就是引来八爷,如今目的达成,自然可以停止了。

    然后,他走到青石高台前,俯视着下首的八爷,“八叔可是让我好等呐!”

    下首,八爷抬头看着大阿哥,温润笑道:“我说大侄子啊,你这狡猾劲,是不是都是跟你皇阿玛学的。”

    大阿哥:“不敢当不敢当,我皇阿玛为人正直刚毅,可担不得狡猾二字,而我,也不过是奉皇阿玛之命,彻查乾清宫谕旨泄密一事,谁让八叔怂恿四弟,让四弟替你背锅的。”

    “而且,要我说,论狡猾,八叔才是第一,连侄儿都不放过。”

    他的人可是查出来了,八爷利用四弟贪玩好奇的性子,怂恿四弟偷看牌匾后的谕旨。

    结果四弟看完后想再塞回牌匾后,八爷却将谕旨贴在乾清宫门,让所有人都知道这件事。

    不仅如此,八爷还想四弟背锅呢!

    四弟要是真的背锅,他又成为众矢之的,八爷岂不是一箭双雕,两个侄儿都被他玩废了?

    紧接着,大阿哥就朝底下的侍卫做了个手势。

    那些侍卫便上前一步,上前押着八爷。

    对此,八爷双臂撑开,由着侍卫押着他的双臂。

    明明要被押往宗人府了,可是他却从容淡定得像是在更衣安置。

    八爷捉拿回宫,郭络罗氏母子三人就被放回了府邸。

    大阿哥也离开刑场,回宫将此事禀报给四爷。

    一个时辰后的养心殿,四爷坐在书房的书案。

    大阿哥在下首打千,“皇阿玛,乾清宫谕旨泄密一事,儿臣已经查清,是八叔利用四弟贪玩好奇,怂恿四弟偷看牌匾后的谕旨。再命人将谕旨公布于众,好栽赃给四弟。”

    “确定?”四爷坐在太师椅上,淡淡问。

    大阿哥:“儿臣确定。”

    四爷:“那你觉得,廉亲王和四阿哥应该受何种处罚?”

    大阿哥微微顿了顿,回道:“儿臣只是奉命彻查此事,皇阿玛是大清的主宰者,此事理应由皇阿玛做决策。”

    四爷微微颌首,看似随意地问:“朕要是说,要将他们二人处死呢?”

    大阿哥长眉一挑,道;“甭管皇阿玛做什么,都是有道理所在,且都是对的。只不过,您怎么处置八叔,儿臣都无所谓,但儿臣想为四弟求情。”

    四爷:“说。”

    大阿哥:“四弟虽贪图玩乐,为人懒惰,但他为人其实不坏,就是有些不懂事罢了。”

    四爷:“所以?”

    大阿哥:“儿臣求您不要处死他,给他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

    四爷:“没别的了?”

    大阿哥:“没了。”

    “大阿哥,你得知道,你是太子、是储君,你将来是要当皇帝的,有些时候,得狠心绝情!”四爷忽而沉声道。

    大阿哥紧了紧黑眸,语气坚定:“儿臣多谢皇阿玛教导,但是在儿臣看来,对待别人可以“狠”,但对待兄弟家人,得讲一个“情”字!”

    “而且这一点,儿臣还是跟您学的,您对十三叔、十四叔他们,都重情重义,就连追杀您的九叔,也没有赶尽杀绝。”

    “犹记得小时候,皇玛法处罚二伯时,您给二伯求过情。三伯、五叔、十叔与您虽不是很熟络,却也有兄弟情,每次只要您开口,他们都愿意赴汤蹈火,追随于您!”

    从小到大,大阿哥对四爷都是唯命是从,这是父子俩第一次出现了分歧。

第1795章 抚上马,送一程

    其实四爷和大阿哥一样,对待兄弟还是可以的。

    就是不知道,四爷那样问是为了试探大阿哥,还是为了别的什么。

    四爷的目光盯着大阿哥看了良久,他没再接着说这件事。

    而是提起了另一件事,“下个月你就要成婚了,朕已经命礼部着手操办你的婚事,另外,你也虚十八了,下月成婚之时,也是你册封皇太子之日,你自个好生准备一下!“

    说完,他朝大阿哥摆摆手,示意大阿哥退下。

    大阿哥打千后起身,就离开了养心殿。

    接下来的几天,四爷下了好几道圣旨。

    九月初二,四爷下的圣旨如下: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爱新觉罗·弘时冥顽不灵、愚钝无知、道德败坏。念在大阿哥替他求情,现削去宗籍,永禁景山寿皇殿!”

    家丑不可外扬,四爷是不会告诉所有人,他的儿子们闹掰了。

    他只会告诉众人,大阿哥给四阿哥求情了。

    其实大阿哥求情不求情,四爷都不会处死四阿哥。

    但他当时问大阿哥,确实有试探的意思。

    如今让众人知道大阿哥替四阿哥求情,是在给大阿哥树立仁义的形象。

    这一点,很像很多即将退位的帝王,对储君进行“扶上马,送一程”的理念。

    亦如康熙帝驾崩前几年,也是这样对四爷的。

    正如大阿哥所说,四阿哥愚钝贪玩,这才上了八爷的当,但本性不坏。

    再如何顽劣,也是亲骨肉。

    虎毒不食子,对于四阿哥,四爷像所有普通父亲一样,虽然看着自个的孩子变坏,但不会将其处死、重罚。

    削宗籍,看似只是除籍,但是对于古代来说,是比死还要难受的事情,也是家法的一种。

    这里的人讲究认祖归宗,可四阿哥削宗籍,就代表生不入宗门,死不进祖坟!

    尤其在皇家,四阿哥的所有荣华富贵和荣耀,都是皇子身份带给他的。

    没了皇子身份,代表四爷不认他这个儿子,他的姓氏被剥夺,皇家族谱上也不再有他这个人,更不会有皇子待遇了。

    所有的荣华富贵,争权夺谋,都与他无关了。

    只不过除了这些,他还是可以像正常男子一样娶妻生子。

    其实,四爷将四阿哥禁足太庙,削除宗籍,对于四阿哥来说,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如此一来,四阿哥不能参加权谋,却也能一生平安。

    否则就四阿哥这性子,在皇家也活不过多久。

    四爷除了将四阿哥削宗籍,还以“多次教子无方”为由,将齐妃从妃位贬为贵人,永禁于紫禁城西北部的养老宫区:寿康宫!

    齐妃到底是四阿哥和大格格的生母,但是这些年,齐妃在后宫不说十恶不赦,却也作恶多端。

    如今落得这个结果,也是咎由自取。

    九月初三,四爷开始朝八爷的党羽发难,称马尔齐哈、常明、苏努、吴尔占都是夤缘妄乱之人,是廉亲王胤禩的党羽。

    四爷革去他们的官职,抄其府邸。

    还发出上谕,打压八爷其余的党羽,说是若有归附允禩,结为朋党者,即为叛国人,必加以重罪,决不姑贷,亦断不姑容!

    早在几年前,四爷就在朝廷颁发了《朋党论》这样的颁示。

    《朋党论》主要内容就是警示臣子们莫要结成朋党,违背君臣大义和臣子事君之道。

    其实,主要就是警醒八爷九爷一行人。

    谁知道他们非但没有收敛,反而变本加厉。

    那么,《朋党论》便不再是警示作用,而是今日处理八爷党的重要依据。

    当年康熙帝驾崩前嘱咐过四爷,说是八爷几个都很优秀,若不是生在皇家,兴许都是根正的好苗子。

    但正因为生在皇家,个个都野心勃勃。

    康熙帝让四爷登基后,对之前那些权谋之争既往不咎。

    若是八爷他们还变本加厉,也尽量不要处死他们。

    因此,四爷登基后,对八爷进行了怀柔政策。

    不但没有报复八爷,还给八爷升官加爵,封了廉亲王,让其当了总理事务大臣,示以优宠。

    四爷这么做,绝大部分是因为康熙帝驾崩前的一番话。

    还有一部分,是因为他刚登基,皇位不稳,那时八爷九爷又散播四爷弑父登基,残害手足,不仁不义。

    四爷要是刚登基就治他们的罪,自然于他不利。

    只能先采取了怀柔政策,稳住八爷党。

    毕竟八爷党在争储时党羽势大。

    现如今,四爷皇位稳固,八爷在登基后却一直怂恿九爷和十四爷与四爷作对。

    九爷和十四爷就是拥戴八爷的,他们做的事,绝大部分是八爷的意思。

    从康熙帝在位时,八爷就与准部合谋造反。

    几年前,又与九爷谋和,与准部联合,出卖大清。

    只不过,即便四爷非人苛待九爷,九爷宁愿死都不供出八爷。

    现在,八爷又想趁着阿哥们长大,在朝廷掀起一股腥风血雨,想要几位少年阿哥手足相残!

    是以,九月初五,四爷下了道圣旨处罚八爷。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爱新觉罗·允禵怀挟私心,播弄是非,动摇百官的意志,搅扰朕的施政方针。其诡计百出,欲以摇惑人心,扰乱国政,自绝于天,自绝于祖宗,自绝于朕!现革去官爵,革去黄带子,削除宗籍,由宗人府除名,永禁宗人府!”

    由于八爷都不再是皇家的人了,四爷又厌恶他,便命八爷即刻改名。

    九月初六,八爷经过朝廷大臣的催促,在宗人府的他改名为“阿其那”。

    阿其那,“俎上冻鱼“的意思,即案板上冻住的鱼。

    他在告诉四爷,他已经没有还手之力了,希望不要伤及他的家人。

    成王败寇,这个和四爷斗了数十年的男人,在这一刻为了妻儿,承担了一个男人该承担的责任。

    也意味着从这一刻起,他和四爷的斗争彻底落下帷幕!

    他还给他的大阿哥改名“菩萨保”。

    给他的二阿哥改名“董奇”,愚钝的意思。

    表明他的儿子愚钝,对四爷没有威胁。

    而“菩萨保”这个名字,是八爷在为他的后人求取生机。

    求取菩萨保佑,是一个父亲的心声,这是对上天的乞求。

    九月初七,四爷召见诸王大臣。

    那些贝勒、贝子、王公及满汉文武大臣共同议奏八爷罪状四十款,请求处死八爷,以求正法。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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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爷又被福晋套路了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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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音穿越了,穿到了四爷后院,还好是个大老婆,有钱有势有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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