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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爷又被福晋套路了全文阅读

作者:冰婶     四爷又被福晋套路了txt下载     四爷又被福晋套路了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714章 四爷在想法子

    太子顿了顿后,昧着良心道:“你是没听清楚吗,皇阿玛跟我谈的是国事,你家福晋算的哪门子事情,也配孤和皇阿玛商谈?”

    “好!很好!”四爷狠狠地咬了咬后牙槽。

    以太子刚刚心虚的行为,还有他所了解的情况来看。

    皇阿玛肯定是聊到了福晋,还有一些事情......

    因为他当初提起太子贪污之事时,知道只要皇阿玛一查。

    很多事情,都会随之浮出水面......

    只可惜,如今皇阿玛昏迷不醒,一切都是空的。

    现在太子最大,他就是找到了太子陷害福晋的证据,也未必能还福晋一个公道。

    只有皇阿玛醒了,一切才有希望。

    但不管如何,他都会暗自想办法的!

    这时,有太医说话了,“太子爷,各位爷,万岁爷这是因为忧国忧民,操劳过度的现象。加之近日气节变换,入秋后天气骤然变凉,寒邪入侵,影响血脉循行。由因心火暴甚,引动内风而发卒中。俗话说暴怒伤肝,暴怒则顷刻之间肝阳暴亢,气火俱浮,迫血上涌则其候引发中风。”

    “听听,我说什么来着,皇阿玛肯定是劳累过度,才导致的中风。”太子为了洗白,直接忽略了别的缘由,只揪住这一病由不放。

    此话一出,皇子们各有各的心思。

    在这医疗条件落后的清朝,中风算是难治之症了。

    严重点的,恐有性命危险。

    很多人就算侥幸活了下来,也会落得瘫痪,半身不遂的下场。

    当年唐朝的第十任皇帝唐顺宗,就是因为得了中风。

    瘫在床上,连话都不能说。

    若是康熙瘫了,最便宜的就是太子了。

    毕竟,残疾是不能当皇帝的。

    一个连话都说不了的,就更加不能当皇帝了。

    这会子,不用四爷开口。

    其余的阿哥们,就开始讨伐太子。

    “二哥,你是没听见,太医说暴怒引起的吗?皇阿玛病倒前,就见过你一个人,不是你把他气晕的,还能是谁!”

    “就是,本以为你从宗人府出来后,能有所收敛,结果还是不改性子。”

    “皇阿玛多说你两句,你服个软又怎样,每回非要争个输赢!”

    如此云云......

    太子心中心虚,面上却神气的很。

    反正康熙晕倒,就属他最大,有什么好怕的。

    于是,他怒声道:“都吵什么吵,你们几个就没惹过皇阿玛生气吗,只不过孤运气背了些,你们又有什么资格好吵的。”

    到底是一国太子,那种储君的威严,还是有的。

    一下子就唬得阿哥们没闹了。

    只有九爷眼里闪过一抹阴毒,问向一旁的侍卫。

    “刚刚你们几个,谁是一直在殿里的,可听见皇阿玛有什么吩咐,或者交代?”

    既然太子嘴里套不出话,那就从侍卫嘴里套话。

    “回九爷,奴才一直在殿中候着,没留意万岁爷和太子爷说的什么。只知道......万岁爷提起过四福晋,后来说着说着,不知怎的,就跟太子爷吵起来了,还说当初就不该放太子爷出来。”

    此话一出,太子面色变得极其不自然。

    甚至狠狠瞪了侍卫一眼,责怪侍卫不会说话,不识时务。

    “然后呢。”九爷追问。

    “然后......万岁爷就晕倒了。”

    闻言,太子松了一口气。

    九爷则惋惜地叹了口气。

    他本来想知道,看看康熙有没有留下什么话。

    否则太子还在储君之位,一切就得听太子的了。

    严重点的,他和八爷一党的性命堪忧啊。

    情急之下,他指着太子,道:“反正皇阿玛说了,当初就不该放你出来,那就说明,皇阿玛有废黜你的想法,只是因为晕倒,话没说出口。”

    “老九,你可真行,就凭侍卫道听途说的一句话,就想废了孤,兴许皇阿玛只是气话呢。况且,我的册宝都在,皇阿玛也并未下旨废孤,那么,孤就还是大清的皇太子。”

    太子一步步靠近九爷,昂着下巴,居高临下地道:“你不过一个贝勒而已,也配这么跟孤说话。就凭你刚刚那几句话,已经是以下犯上,拖出去杖毙都不为过。不过,孤看在兄弟一场的份上,就不严惩你了,毕竟,当下给皇阿玛治病要紧。”

    他也知道,暂时不能太狠,否则不能服众。

    至于以后嘛,再慢慢整治这些人......

    然后,他负手站定在原地,沉声下令:“来人,把九贝勒拖出去,没有孤的命令,不许他踏入紫禁城一步。”

    语音刚落,侍卫们就架着九爷,出了乾清宫。

    太子负手站在皇子们中间,环视一圈众人。

    最后将视线落在八爷身上,丧心病狂地道:“兄弟们可还有异议?”

    此话一出,诸位皇子都无言相对。

    很显然,康熙病了,太子身为储君,是主持大权的那个。

    他们若是反对,也没有用,只会被太子严加打压。

    见状,太子微微颌首,神气地道:“那好,眼下给皇阿玛治病要紧,没什么事的话,你们都回去吧,若是皇阿玛醒了,孤会通知你们的。”

    现在他是皇太子,只要稳住情形就可以。

    如果康熙还有的救,他正好献殷勤,将功补过。

    如果无药可救,那他也要让旁的人,没有接近的机会。

    届时康熙驾崩,他就名正言顺的登基,成为大清的新一代皇帝。

    八爷几个虽不服气,但也无可奈何。

    只得离开,想着能不能偷偷想法子,对付太子。

    其实,康熙今儿本来是想再次废掉太子,放若音出来的。

    只可惜被太子气得一口气上不来,病来如山倒,直接就中风晕死过去了。

    这该交代的,还没交代好。

    倒是苦了若音,便宜了太子。

    接下来的时间,四爷在命人寻找治中风的方子。

    只是太子实在是可恶,根本不让皇子们进宫,也不让他们进献药方。

    到头来,等于是白忙活了。

    另一方面,四爷在想法子,看能否扳倒太子,救出他的福晋。

    否则照这个情况发展下去,一旦太子掌握朝政,对福晋很不利。

    那个时候,太子几乎是一手遮天,想怎样就怎样了。

第715章 一个重新开始的跳板

    太子日夜守在康熙的病床前。

    虽然他很想康熙就这么去了,他便能顺利登基。

    但他也不傻,想着万一康熙醒来了,他就惨了。

    还是得尽一尽孝道,好好表现一下。

    也算是将功补过吧。

    两日后,康熙还没醒来。

    好在太子给请了西医,加上太医院的中医。

    两者中西合璧,太医院的人开中药。

    康熙昏迷不能喝药,便只能让西医以鼻饲灌之。

    所谓西医,其实也就是别国来的传教士。

    他们不光传播宗教信仰,还会教人外语。

    这不,还传播西方的药物,治病的法子。

    “太子爷,万岁爷总这样躺着也不是办法,在我们国家,中风根本不是什么顽疾,或者不治之症,只需开点西药,就会慢慢好起来的。”传教士用西洋口气说话,就跟唱歌似得。

    “此话当真!”太子眸光微转,不可置信地问道。

    “当然是真的,尤其是我们国家的“毛地纳霜”,药效很好的。只不过......它有一点点副作用,可能会引起呕吐、腹泻、腹痛、眩晕、发热、皮疹、呼吸困难、等反应,我们称为“毛地纳反应”。严重点的,可能会致死。”

    “一派胡言,什么狗屁纳霜,既然有副作用,还可能致死,那就坚决不能给皇阿玛服用!”太子一口否决。

    吓得传教士连忙跪下,道:“太子爷,但这毕竟是小部分的副作用,出现的概率是很小的,只有服用剂量过多,才会出现这些情况。不能因为一点副作用,从而忽视它的药效,毕竟它治愈中风的概率很大。”

    “太子爷,您就让万岁爷试试吧,否则这么些天来,中药也喝了不少,一点成效都没有,总这样也不是法子啊。”梁九功跪下道。

    太子沉思片刻,道:“试一试也行,得先抓三个中风的来,分开喂药,一个在发作时吃,一个发作后吃,另一个在发作间隙吃。”

    中风也不是人人都像康熙一样,昏迷不醒的。

    有些人会时不时醒来,身子发热,说不了话,这就是发作。

    “还是太子爷想的周到,奴才这就去安排。”

    梁九功也发现了,以前瞧着太子不成器,是个没良心的白眼狼。

    可万岁爷一倒下,太子倒是颇有点储君样子。

    仿佛......又回到了十几年前,太子刚崭露头角的时候。

    那时候的太子,聪慧好学,又精通文韬武略,具有不俗的治国才能......

    都说有钱能使鬼推磨,有权能使磨推鬼。

    在有钱又有权的情况下,梁九功当天就把三个病人都找齐了。

    并在传教士的调剂下,服用了适当的“毛地纳霜”。

    说来也是巧了,次日一早,那三个中风之人,也就是试验品,病情都有所好转。

    只是身子还是比一般人要热些,有些低烧。

    据传教士所言,那是剂量调少了,加点量就可以痊愈。

    然而,还不等传教士加量。

    康熙就病情加重,面色煞白,呼吸短促虚弱。

    口流涎,虚汗直冒,手足肿胀。

    见状,太子直接下令,“梁九功,你速速命传教士加量,即刻喂给三个病人,不管如何,今晚一定要让皇阿玛服下“毛地纳霜”,不能再这么耽搁下去了。”

    否则,康熙耗得起,他还耗不起呢。

    那至高无上的龙椅,他可是窥觊很久了。

    “嗻!”

    “另外,你找传教士取一副药剂来,孤要亲自替皇阿玛试药。”太子道。

    闻言,梁九功惊讶地道:“太子爷,使不得啊,这试药向来由病人、太医、或者忠心的大臣们来试,您贵为储君,怎么能亲自试药,要奴才说,要试也是那些传教士去试!”

    “病人已经试过了,但孤还是不放心,孤想试试,看寻常人服用后,会不会有不好的效果,如若都没问题,方可给皇阿玛服下。”太子坚定地道。

    他听传教士说了,那副作用毕竟是少数情况,更别说致死了。

    这么些年来,他自知名声一年不如一年。

    如若康熙真的驾崩,他也好借着这次的事情,稳固自己的新帝之位。

    否则他也知道,自己难以服众。

    倘若康熙醒过来了,他害怕康熙会再次废除他,将他打入宗人府。

    他得卖命表现,博得好感。

    那天在乾清宫时,他太失望了。

    以前他是皇阿玛最疼爱,最信任的皇子。

    什么时候,成了他最失望,最不信任的儿子了。

    所以,无论如何,他都要挽回多年前的好儿子形象。

    凭什么老四就是坏心眼,却让人信任。

    那么,他也可以!

    只要他还是好儿子的形象,不管他有多荒唐,皇阿玛还会像以前那样包庇他的。

    况且,这西药他不试药,也会有别人来试。

    还不如让他来试,把这当做一个跳板,一个重新开始的跳板。

    让这个跳板,为他博得一个好名声。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你不要再说了,皇阿玛打小待孤好,孤尽尽孝心也是应该的。”太子语重心长地道:“孤听说普通人服下“毛地纳霜”会嗜睡,待会孤服下后,夜里不管孤有没有醒来,只要没大问题,那些病人也没问题,等天一黑,你们就给皇阿玛服下。”

    “是。”梁九功实在不敢相信,这是从太子嘴里说出来的人话。

    最后他只能归根于太子良心发现了。

    可能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太子爷现在懂事啦。

    大约一炷香后,传教士就重新调好西药的剂量。

    然后,给三个病人和太子一并服下。

    太子服下后,就开始昏昏欲睡。

    一直睡到黄昏时分,都没醒来。

    倒是那些病人,不过早上才服下,夜里就已经大好,还能吃下东西。

    各种中风症状,全都没了。

    梁九功看着还没醒来的太子。

    他走到大殿外,抬头看了看天空。

    天边那一抹霞红,已经渐渐落幕。

    一轮朦朦胧胧的新月,已然挂在了天际,甚至还有微弱的繁星点点。

    再望望紫禁城灯火通明的灯光,似乎分不清是白天,还是黑夜。

    但内心总有个声音在告诉他,“天黑了......”

第716章 四爷说过的......

    叹息一口气后,梁九功转身进殿。

    尖着嗓子,道:“太子爷试药前有令,天一黑就让万岁爷服下“毛地纳霜”。”

    说着,他朝传教士示意一眼,道:“请吧。”

    是夜,传教士将新调配的剂量,用鼻饲灌之,让康熙服下。

    半夜的时候,几天未曾醒来的康熙,总算是醒来了。

    并且,他迷迷糊糊中喝了点米汤,出了一次恭,就又歇下了。

    次日清晨,康熙龙体大好。

    再次醒来时,他喝了点牛乳和稀粥。

    太医和传教士瞧过,都说他已经病好了。

    康熙半信半疑,他总觉得自个好的太过突然。

    昏迷那么长时间,说好就好了。

    但不管如何,他还是下令,赏赐了传教士银子,还有一处宅子。

    清醒的他,突然就想到了太子。

    顿时,一双老练的眸子,布上一层冷峻的光。

    他道:“梁九功,太子呢,去把太子那个孽障给朕叫来,这一次,朕不......”

    “万岁爷,万万不可啊,太子爷为了替您试药,至今还在床上躺着呢,昨儿睡了一宿,今儿一早醒来,就拉了一早上的肚子,上吐下泻的。”

    梁九功不等康熙把话说完,就替太子说起了好话。

    他只是将最近的感受,表达出来。

    至于太子,那西药本就有副作用。

    更何况他一个正常人,平白无故试药,自然是有副作用的。

    康熙听了后,似乎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他转头扫了传教士一眼,就听传教士道:“万岁爷,您真的有一位好儿子,在您病了的日子里,太子爷十分孝顺,明知西药有副作用,可能会致死,还坚持亲身试药,其孝心简直感动天地啊。”

    “太子爷以前可能是不怎么好,可这些日子,一直在万岁爷您的病榻前守着。一有什么好的法子,太子爷就积极替您医治。而且,他不是盲目的医治。是在病人身上做了试验后,才给您试的。最后一次,您的病情加重后,他自个都试药了。”梁九功如实说。

    康熙还是不相信,太子如此有良心。

    直到次日,他在奴才的搀扶下,下床走动。

    并到了毓庆宫,发现太子正上吐下泻,腹痛得“嗷嗷”大叫,一趟一趟往茅房里跑。

    趁着太子躺床上的功夫,康熙坐在床前,两父子相对无言。

    最后,还是太子先开了口。

    “皇阿玛,儿臣许久未和您如此亲近了,这让儿臣想起幼时生病时,您就像现在这般,坐在儿臣的病榻前。”

    康熙叹息一声,何曾不想起过往。

    他只觉得一切都恍如隔世,那么的不真实。

    抬起右手,轻轻拍了拍太子的臂膀,道:“这次的事情,朕听梁九功和太医们说了,多亏有你啊。”

    太子立马撑起身子,受宠若惊地道:“皇阿玛,您打小就疼爱儿臣,现在轮到儿臣孝敬您了。”

    康熙慈爱的望着太子,仿佛那个优秀的皇太子,又回来了。

    他就这么坐定在床前,久久不能语。

    只是一双老练犀利的眸子,一片猩红。

    良久后,他在奴才的搀扶下,起身道:“你好生调好身子,若是好些了,就每日到乾清宫来陪陪朕。”

    “好。”太子连连点头应了,末了,还支支吾吾地道:“皇阿玛,只是四弟妹那儿,儿臣一时糊涂,待儿臣病好了,愿意亲自向老四赔礼道歉。”

    闻言,康熙的身躯微微一顿,道:“此事有蹊跷,且等朕再查查,定是慎刑司那帮奴才严刑拷打,弄得犯人随便乱招供。”

    这话意思很明白了,经过太子这么一折腾,康熙对太子又起了父子间的怜悯之心。

    打算跟以前一样,用他的皇威包庇太子。

    “是。”太子面露感动。

    待康熙离开毓庆宫后,身边的小太监担忧地问:“太子爷,这回稳妥了吧?”

    “皇阿玛都这么说了,还能有孤什么事儿。这紫禁城里,向来帝王为大,非黑即是白,皇阿玛说什么是错的,那什么就是黑的。皇阿玛说孤是对的,那孤就是清白的。”太子牵出一抹得意地笑。

    只是心中,到底还是有些不痛快。

    要不是他这次考虑的周全,也不能这般自在。

    什么时候,他也能坐上那九五之尊,一手遮天!

    “您到底是皇太子,是储君,万岁爷还是宠您的,那些庶皇子哪能跟您比呀。”太监奉承道。

    太子“哼”笑一声,没说话。

    接下来的时间,康熙还不信自个的病,这么快就好了。

    他总在等这该死的中风之症,会不会再次发作。

    可日子一天天过去了,他的龙体就是康健的很。

    期间,皇子们都进宫看望过康熙。

    四爷有意无意地提起过若音,但每回都被康熙给搪塞过去。

    而且,他能感受到,康熙待他,似乎疏离了些。

    这让已经掌握太子大不分把柄的他,感觉到苗头不对。

    如今太子风头正盛,他得找个合适的机会再出手。

    否则只会显得野心太过,一切都白搭。

    就像八爷那时的下场一样,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事实正如四爷所猜,自打康熙中风以来,太子可谓是换了个人似得。

    不似以往那般暴戾,骄纵,反而事事有条有理。

    加之太子自打副作用好了后,每日在龙榻前伺候着康熙。

    弄得康熙每见太子一次,心里就舒坦些,龙体自然就越发康健了。

    并且,他开始重新审视起太子那日的话,对四爷起了疑心。

    不仅如此,康熙还对四爷说出“从前的事情,都不要再提了”这种话。

    这是要四爷不要追究,否则的话,他要护着太子了。

    大约六日左右,康熙下令放若音出宗人府。

    并说若音管教奴才不周,酒庄停业半年,才能重新开张。

    更加不幸的是,酒庄那些老伙计,全都成了替死鬼。

    有些事情,总是要有人出来垫背的。

    比起若音和太子,那些奴才自然显得无足轻重。

    原本康熙还想拖着此事的,若不是四爷时不时在康熙跟前念叨此事。

    康熙也未必这么快放若音出宗人府。

    九月中旬的一天,四爷说话算数。

    下了朝后,穿着朝服就去了宗人府,亲自接若音回府。

    他说过的,下一次见她,便是接她回家。

第717章 陪爷逛逛

    这一日,若音穿着来时的旗装,坐在镜子前。

    半梅知道她今日要离开,特意替她梳了两把头。

    只是她的首饰都被赵嬷嬷偷了,头上只两只银簪子点缀着。

    这些日子,她跟半梅相处的还算舒心。

    如今见她要离开,半梅舍不得地道:“在宗人府做了好几年奴才,还没见过你这样的人,希望你往后能好好的,莫要再来这种地方了。”

    若音从镜子里朝半梅笑了笑,又看了看镜子里的自己。

    正在这时,外头传来唱报声:“四爷到。”

    若音便款步往外走,刚到门口,就见四爷穿着一袭藏蓝色朝服,站定在院子里。

    同行的,居然还有保泰。

    一蓝一白两道身躯,给人截然不同的感觉。

    若音走近后,福身朝两人行了礼。

    四爷几步走到女人跟前,一把扶起了她,“在这住的可好?”

    “回爷的话,自打你上次来看过我后,膳食比以往好多了。”若音如实回。

    四爷将她的手紧紧攒在掌心,若音便跟着站在他左侧身后。

    “保泰兄,这些日子有劳你了。”四爷拍了拍保泰的肩膀。

    “四爷言重了。”保泰浅笑着回。

    四爷朝保泰点头示意了下,转头看了看女人,“走,爷带你回去。”

    说完,他就拉着女人往外走。

    “爷,稍等一下。”若音顿在原地不肯走。

    “怎的,可是有行李要收拾?”四爷俯视着女人,没所谓地道:“那些东西都算了,回府什么没有,爷给你置办些好的。”

    若音摇摇头,回头看了眼远处的半梅。

    难为情地道:“爷,我想要个人,就是在宗人府和我住一起的半梅,瞧着她是个实在的,我能否带她回府,做个贴身的奴才。”

    不知怎的,她的直觉就觉得半梅是个可用之人。

    而且,她在她身上,看到了那些奴才身上没有的品性,还有一股子野劲。

    说她野,倒不是不懂规矩。

    是分人,分场合的那种野。

    加之半梅相貌平平,也没什么可以防的。

    四爷抬头看了眼远处的半梅,一双眸子将半梅扫了个遍。

    发现对方安分,并不反感后,随意指了指半梅,问若音:“就是她?”

    若音淡淡的“嗯”了一声,算是回应。

    见状,苏培盛尖着嗓子朝半梅说话:“杵在那作甚,还不快过来谢过福晋。”

    若音知道半梅性子和旁人不一样,抬手示意苏培盛别说话。

    只远远地道:“我只问你,愿不愿意跟我回府。”

    语音刚落,就见半梅踩着小碎步,快速跪在了若音跟前。

    “四福晋,奴才自然是愿意的。”

    “你不必想其他,我不是逼你的意思。”若音再三强调。

    “奴才知道,奴才愿意。”半梅叩首道。

    若音满意地点点头,朝四爷道:“爷,你看成吗?”

    四爷看向保泰,道:“保泰兄,人我就带走了,也不会让你为难,爷待会会让奴才去乾清宫,跟皇阿玛招呼一声的。”

    这次的事情,皇阿玛为了包庇太子,态度虽然强硬。

    但也强调过,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开口。

    别的他不需要,但福晋受了委屈,一个奴才还是要满足她的。

    “是,四爷请便。”保泰没所谓地回。

    于是,四爷便带着若音,乘上了回府的马车。

    半梅跟在马车前头,和车夫坐在一块儿。

    若音不觉得自个看人眼光准,但她相信自己的直觉,总觉得半梅会是个不错的奴才。

    殊不知,这么一个奴才,竟是陪伴她一生的忠仆......

    马车里,四爷把若音的手攒得紧紧的,就没松开过。

    若音想到那些老伙计成了替死鬼,愧疚地道:“爷,因为我,那些伙计都没了......”

    “别说傻话,你没错,是太子弄出的事情,那些奴才只是替太子背了锅。”四爷将女人的头,摁在左肩上靠着。

    “太子两口子,实在太不是东西了。”若音咬牙道。

    听见她义愤填膺的语气,四爷紧了紧女人的手。

    安抚道:“你回府后别想太多,如今皇阿玛被太子孝敬得摸不着边,竟对爷起了疑心。待这风头一过,爷会寻个好时机的。”

    她只是个女人,他不想她为了报复太子,做一些冲动的事情。

    “哦。”若音靠在男人的肩膀上。

    看来......四爷已经有了绝对的把握,所以才会说这样的话。

    那么,她自然不会瞎掺合的。

    朝堂上的事情,不是她一个女人搅和得动的。

    半个时辰后,马车在雍亲王府停下。

    一下马车,后院的人,还有府中上上下下,都在门口迎接。

    “恭迎四爷、福晋、回府。”

    “都起吧。”四爷摆摆手,示意众人起来。

    待大家起身后,若音的目光,扫过后院众人。

    目光格外留意李氏和钮钴禄氏,两人挺着大肚子,起身比一般人要慢。

    瞧着两人的肚子,竟是差不多大。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还有两个月的时间,就到这两人的生产期了。

    也就是说,过年之前,这两位都会卸货。

    只是谁先生下,那就不一定了。

    这时,李氏的目光落在若音身后的半梅身上。

    “哟,这位瞧着模样普通,怎的以前没见过呀。”

    “你身子不大方便,眼睛倒是利索,她是我新收的贴身奴才。”若音道。

    只见李氏捂嘴笑了笑,道:“我真佩服姐姐,宗人府跑一趟,还能顺手牵着奴才回来。有这份勇气是好,别牵了个白眼狼回来,那就得不偿失了。”

    “你还是顾着自个的身子吧,我就不劳你费心了。”若音斜眼扫了李氏一眼。

    “行了,没事就都回去。”四爷的眉头,微不可察地蹙了蹙,随即当着众人的面,拉着若音的手,直往府里走,“如今府上改建的差不多,只是最近太忙,不得空,你回来了正好,陪爷逛逛。”

    若音还没来得及回话,就被四爷拉着往前走。

    得了,这位爷向来是个霸道的。

    后院几个,望着四爷拉若音的背影。

    一个个都得了红眼病,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若音不用回头,就能知道身后的情形。

    她只管跟着四爷往前走。

第718章 他鲜少这般毫不顾忌地拉着她的手

    一路上,她才发现府中变化真的很大。

    朱红的门墙,琉璃金的瓦。

    但又不是很奢华的那种,而是属于低调奢华有内涵的装修。

    大大小小的亭台楼阁,集合成了一座典雅气派的雍亲王府。

    古色古香的建筑,给人一种肃穆的庄严感。

    秋日的阳光照在府上,使得屋檐泛着金色的光辉,散发出绚丽的光彩。

    在宗人府呆了好些日子,人都要焉了。

    如今再看到这些,若音只觉得一切都是美好的。

    这里所见之处,都是用灰白色的大理石砌成的。

    地面、石阶、石柱等等都是大理石。

    府上还有几处人工湖,碧绿的波光粼粼,看起来令人内心安静。

    湖面上倒映着蓝天白云,光洁肃穆的大殿。

    一切都显得空灵虚幻,美景如花隔云端。

    让人分辨不清何处是实景,何处为倒影。

    若音就这么由着四爷拉着她往前走,眼神忽而停留在男人的手上。

    今儿自打她和四爷再次见面时,他便一直这样拉着她。

    四爷的掌心很暖,在这秋意甚浓的凉风里,给人一种特别的安稳感。

    他鲜少这般......毫不顾忌地拉着她的手。

    至少这么些年来,他没这样过。

    如今不撒手的架势,就像一个人,不小心弄丢了他的宝贝。

    再次见面,便要将她紧紧护在身边舍不得松开。

    “四爷,若不是你告诉我,我当真没瞧出来,这是咱们的府邸,这建筑变化太大了,就连爷的前院,也大变样了。”

    四爷闷不吭声,她总不能也跟个闷葫芦一样。

    “嗯,你且跟着爷走,还有更稀罕的。”四爷拉着若音,径直进了前院门廊。

    那门廊跟个暗道似得,黑漆漆的,只尽头有一道光亮。

    于是,她们顺着门廊一个拐弯,居然到了正院。

    那儿,柳嬷嬷几个,早就在偏门迎她了。

    “恭迎福晋回府。”柳嬷嬷带头行礼。

    “都起吧。”说完,若音双手拽着四爷的手腕,难为情地道:“爷,你往前院弄个暗门作甚,这要是叫旁人知道了,那还得了,咱还是往回走,从前院绕到正院来吧。”

    否则她从前院进,却没再出去。

    届时又出现在正院,这会引起议论的。

    后院那些女人,指定如何嚼舌根子呢。

    “不许往回去。”男人紧紧攒着她的手,如松柏般站定在原地,“爷既然命人修了这条暗道,就不会偷偷摸摸的。反正府里就这么大,迟早都会知道的。”

    若音:“......”

    “往后你和奴才,只要有急事,都可以通过这条暗道,到前院来。若是府上有人敢胡说八道,只管告诉爷!”四爷霸气地道。

    “知道了。”这么霸道的男人,她真是没有法子,“不过,只许有急事,我才能来找你吗?”

    “怎的?你往日里找爷,除了有事,还能有旁的事情?”

    之所以修了这么条暗道,就是见她没良心。

    一年到头的,鲜少主动往他的前院跑。

    不是为了看孩子,就是逢年过节才去前院走一走。

    他便认为,她是福晋,碍于情面,不好太过主动。

    毕竟府里就那么大,正院里一出来,奴才都看着的。

    “那...万一我想爷了呢?”若音低垂着头。

    进宗人府那么些日子,跟四爷生疏了些。

    得好好拉近彼此的距离啊。

    果然,此话一出,男人将她的手握得更紧了。

    四爷低笑一声,一本正经地道:“可以是可以,但你得先让奴才知会一声,万一爷不在府上。”

    “哦。”若音什么话都说的出口。

    只是她的皮肤白,脸红就格外的打眼。

    想着边上还有奴才,若音便抬起头,故作没事。

    柳嬷嬷是个醒目的,虽然她见了若音很激动。

    但还是强忍着激动,笑着道:“福晋,四爷知道您喜欢奇花异草,命人弄了好些花花草草,就种在院子里呢。光是海棠花树,就有六株,别的小花小草,也是扎堆了栽在围墙边。”

    若音顺着柳嬷嬷所指的方向,确实看到正院大变样。

    院子中间,用白砖砌着一个四四方方的花坛。

    里面有两颗海棠花树。

    一颗开着红粉的花朵。

    一颗开着火红的花朵。

    还有不少花骨朵,正含-苞待放。

    清风拂过脸颊,还夹杂着阵阵花香。

    闻得若音的一颗心,都要醉了。

    不仅如此,门口、墙角、屋檐下。

    分别摆着松柏、万寿菊、千日红。

    “喜欢吗?”耳旁传来男人磁性的问话。

    若音想都没想,就点点头,笑道:“喜欢,喜欢极了,爷怎么知道我喜欢海棠花的?”

    “爷只觉得你跟海棠花一样好看,便让人种了几株。”

    他说的是真的,她总是喜欢穿海棠花的衣裳。

    一张嫣红的唇,宛如海棠花一样。

    若音:”......“

    她只知道,这会她的脸一定跟海棠花一样红。

    唤作旁的男人,肯定会顺着说什么心有灵犀一点通。

    四爷倒好,反着来说。

    不过,就当他夸她人比花娇咯。

    若音笑着看向远处,发现院子里有一处秋千,挂在远处的小木屋里。

    这会子,她激动得拉着四爷的手,主动往秋千走。

    嘴上还欣喜地道:“哇,这里还有秋千,比我原来那个宽敞多了。”

    走近后,若音东摸摸,西闻闻。

    发现秋千上绑着的叶子和花,居然都是真的。

    但不是新鲜的那种,不然也活不长久。

    “福晋,这些花和树叶腾,都是奴才们手工脱水制成的花。虽说不是鲜花,但也可以保持鲜花原有的色泽和形态,还有香味儿。”苏培盛解释道。

    若音看着秋千上缠着碧莹莹的绿叶,还有粉蓝相间的花朵,心中有些欣喜。

    前世她看美剧的时候,就喜欢电视里那种公主式秋千,觉得很梦幻。

    后来自己能挣钱了,便也在客厅装了个梦幻的花藤秋千。

    时常窝在秋千里,追剧,看电视。

    只不过,前世她自个的秋千,就充当着单人小沙发的作用。

    可四爷让人安置的这个秋千,四处是木质雕花小木房。

    木房周围是白墙黑瓦砌成的虚掩拱门。

    木房里头摆着几盆雅致的花草。

    每一株都挺拔俊秀,风动花落,阵阵花香,甚是清雅。

    关键这秋千,也忒宽敞了些。

    瞧着不像是正常秋千的大小,而是个秋千榻。

    秋千上还摆着水蓝色的软垫,底下垫着厚厚的锦被。

    上面还有两个帛枕摆在那儿呢。

    不得不说,这是个浪漫的地方。

    若音突然就想到,如果她和四爷在这小木房里看书,那应该是件浪漫而惬意的事情。

    “想什么想得出神,手心都是热的。”四爷道。

    “没,我是看到秋千太高兴了。”若音飞快地缩回了手,坐在秋千上。

    不知不觉间,正院的奴才,就被四爷遣走。

    奴才们出去后,“咯吱”一声,还把雕花木门给带上了。

    而她身下的秋千,也开始剧烈晃荡起来。

    若音赶紧拽着两边的绳子,稳住心神。

    奈何这秋千榻也太宽敞了,她的手只能够住一处的绳子。

    若音只好拽住右边的绳子,整个人窝在锦被里。

    偏偏四爷还在身后使劲推秋千呢。

    说来也是奇了,若音只窝在一侧,秋千居然也不往一边倒,还是稳稳的。

    只是她的身子,随着秋千越飘越高。

    此时此刻,她只觉得一颗心都跟着秋天飘了起来。

    凉凉的秋风伴随着花香,轻轻拂过她的脸颊,在她心中泛起阵阵涟漪。

    好久没有这种惬意的感觉了。

    平日里,总是有些烦心的琐事,萦绕在心头。

    尤其是前些日子,在宗人府时,一颗心都是虚的。

    现在,那些不越快的事情,似乎随风飘散了。

    本来四爷是秉着怜香惜玉,没把秋千摇的太高。

    若音却嫌弃四爷晃得太慢,“爷,你这摇的也太慢了,就跟摇摇篮似得!”

    说着,她还掩嘴打了个哈欠。

    只见四爷狠狠地咬了咬后牙槽。

    他还没替人摇过秋千,她居然不识好歹,嫌弃起他来。

    下一刻,薄唇不经意的上扬,双眸犹如汹涌的烈火,手上推秋千的力道也加了几成。

    顿时,若音就觉得身子一阵天旋地转。

    要不是她反应快,第一时间紧紧攒住了绳子。

    只怕身子就要跟着秋千被甩了出去。

    此时此刻,本来还算安稳的秋千,开始摇前摇后。

    若音的身子,也不知不觉间,晃到半空中悬着,再又重重坠下。

    剧烈的摇晃,使得她差点分不清天空和地面。

    甚至,感觉整个大地都跟着晃动旋转。

    渐渐的,她的头越来越晕了。

    晕得她的眼帘都紧紧地闭上。

    只好求饶道:“爷,我错了。”

    “哪里错了。”男人非但没立马停,手上还大力摇了一下。

    “哪哪都错了。”这位爷向来思维跟别人一样,难猜的很。

    她可不敢随意乱猜,省得猜错了,吃亏的还是她。

    四爷可不是那么好对付的,他没说话,手上也没停下来。

    若音被晃得实在是头晕目眩,颤颤地道:“我的好四爷,我真知道错了。”

    听得四爷心头一软,到底还是饶过了她。

    瞧着秋千慢慢地停了下来,若音捂着心口,缓了缓心神。

    还不等她缓和好心神,就见四爷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坐上了秋千.........................................................................

第720-721章 如果她生了个女儿

    下午,四爷让苏培盛把公文拿过来,就在正院办公。

    就连夜里的时候,也是在正院歇下的。

    次日清晨,若音送走四爷去上朝后,便又躺下了。

    待她再次醒来时,已经是午时了。

    柳嬷嬷扶着若音到堂间用膳,笑道:“福晋,主子爷这是疼您呢,否则也不会在咱们院中,让人种上了千日红这样好看的花。”

    “可不是么,您是福晋,跟后院那些侧室和侍妾不一样,别说千日红了,您能红一辈子。”巧风跟着附和。

    只有半梅恭恭敬敬跟在若音身后,一句话都没说。

    到底是紫禁城里出来的,没有那般天真。

    “别了,这话也就咱们院里说说,出了外头,一个字都不许提。”

    若音知道柳嬷嬷所指的“红”,无非就是得宠的意思。

    “知道了。”柳嬷嬷和巧风应道。

    “人无千日好,花无百日红。千日红虽然名字喜庆,可它也并非一年四季都开着,只是在每年的七月与十月之间开花罢了。因为花色艳丽有光泽,花干后而不凋,经久不变,所以得名千日红。”

    若音走到正院门口,望着院子里的千日红。

    惋惜地道:“过了十月,它也差不多要枯萎了。”

    “福晋说的没错,但长春花几乎一年四季都能开的。还有红掌,常年开花不断,扶桑也是一样。尤其是月季花,民间都叫它月月红,基本上是花开四季,大家每个月都能看到它的花儿。”说这话的,是半梅。

    奴才们闻声一看,都朝半梅眨眼睛。

    觉得她是新来的,不懂规矩。

    福晋说的话,也敢顶撞。

    只有若音听出来了,半梅这是在宽慰她呢。

    于是,她没所谓地笑道:“确实有一年四季都开的花,但花儿并不会开了就永不凋谢。人也是一样,会经历是是非非,大大小小的磨练。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也是一样,不会一直都是好的,也有闹掰的时候。更别提恩宠这种虚无的东西,更加的不牢靠。”

    “奴才愚钝,方才没明白福晋的意思,现在明白了。”半梅道。

    若音转身进屋,在堂间坐下。

    看着一屋子的奴才,淡淡道:“叫牛厨子做午膳吧,另外,把正院的奴才都叫到堂间来。”

    “是。”巧风忙不迭地出去了。

    片刻后,正院的小太监、小丫鬟,就都到了堂间。

    站不住的,就从门口往后排着。

    若音身子酸痛,便斜斜撑在扶手上,俯视着底下的奴才。

    随即转身,朝柳嬷嬷示意一眼。

    柳嬷嬷会意,清了清嗓子,指了指一旁的半梅,大声道:“都听好了,她是福晋新领的奴才,往后大家一起共事,不许出现不团结的现象。毕竟你我都是正院的奴才,没有高低之分,不许欺生。”

    “是。”众人应道。

    一直没吭声的半梅,也知道若音这是看重她。

    否则的话,哪里会管旁的奴才会不会欺负她。

    只见半梅恭恭敬敬跪在中间,朝若音行了叩拜大礼。

    “奴才多谢福晋赏识,既然进了雍亲王府,必定誓死效忠福晋。”

    说完,她一连磕了三个响头。

    每一下都发出响亮的“咚”声,非常实在。

    见状,若音点点头,笑道:“行了,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我既然把你领进府,又让你做了贴身的奴才,那就是信得过你。”

    紧接着,若音又训了众人几句话,就遣散了众人,用起了午膳。

    殊不知......后院的人,对于四爷拉着若音从前院进。

    最后,四爷却从正院出来这件事,议论纷纷......

    与此同时,偏院的李氏,一面喝着大补的鸡汤,一面漫不经心地问道:“打听清楚没,四爷昨儿歇在谁那儿,还是让福晋歇在前院的?”

    否则怎么拉着福晋进了前院,两人就没影儿了。

    “回主子,福晋没歇在前院,听说是四爷在前院和正院之间,修了一条暗道,四爷拉着福晋从前院进,直接就宿在正院了。”春梅回。

    李氏挑了挑眉,不悦地道:“确定?”

    “千真万确,今儿一大早,天还没亮,四爷就从正院出来的。”

    “哐当”一声,李氏气得汤也不喝了。

    泛着油光的汤汁,从碗里晃了些许出来。

    “福晋好厉害的手段啊,后院人的院子,哪个不是修建得规规矩矩的。偏偏她身为正室,在这败坏风气。”

    “主子,府上修建的时候,福晋也不在府上啊,还不是四爷让奴才建的。”春梅小心翼翼地道。

    语音刚落,就受了李氏一记白眼。

    “要你多嘴。”

    末了,李氏阴阳怪气地笑道:“喜欢建暗道,就让她们建去,来日方长,就晓得是福还是祸了。”

    现在她是说不上什么话。

    待她生下阿哥后,非得去德妃跟前,给福晋上上眼药。

    “主子说的是。”春梅随意应付。

    “现如今,我和钮钴禄氏都快要生了,还是这件事比较要紧。钮钴禄氏那头,你安排的怎样了?”李氏烦躁地问。

    “回主子,都安排好了。只是有句话,奴才不知当讲不当讲。”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最讨厌墨迹的人了。”李氏不耐烦地瞪了春梅一眼。

    吓得春梅赶紧道:“是这样的,奴才觉着,反正正院里有大阿哥,这嫡长子都有了,您什么时候生,那不都是一样吗?”

    要说府上没有阿哥的话,拼个长子出来,也是不一样的。

    可人家正院有个嫡长子在那,横竖都是庶阿哥,还有什么好争的。

    “你懂什么,钮钴禄氏原与我都是侧福晋,而我膝下只有大格格,若是阿哥生在钮钴禄氏前头,怎么也能比她神气些,总不能我进府这么些年,生的儿子还要叫他儿子哥哥吧。”李氏不服气地道。

    “可您膝下有大格格,钮侧福晋跟您哪能比。”春梅小心翼翼地宽慰:“所以说啊,您还是安稳生下阿哥要紧,切莫在这节骨眼上,出了岔子,省得惹四爷生气啊。”

    李氏顿了顿,自嘲地笑道:“别看四爷待大格格挺好,可这是大清啊,对于儿子,四爷还不是上心些,就是再没出息,往后也能分得几杯羹,有出息就更加了。”

    “可女儿呢,总归是要嫁人的,嫁在京城还好,若是嫁到蒙古那犄角旮旯,下半辈子就难得见上一面了。”

    “四爷疼大格格,一定不会让大格格嫁到蒙古的。”

    “往后的日子还长着呢,你我说了都不作数,你退下吧。”李氏摆摆手,极累的样子。

    ------

    接下来的日子,若音除了安顿好府上。

    还让李福康拿些银子,安抚酒庄老伙计的家属们。

    酒庄上没有了管事的人,她还得另外物色人选。

    好在陈管事不止管酒庄,基本百货行和客栈都管,属于流动的。

    所以出事那会,算是摘干净了。

    否则要是陈管事没了,那她底下的铺子,就都乱套了。

    等到把一切都安排妥当后,已然到了月底。

    若音见柳嬷嬷端茶进屋,便问道:“最近后院可还好,没出什么幺蛾子吧?”

    “回福晋,都好着呢,说来也是怪了,往日李侧福晋蹦跶的最欢,如今却整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院子里也不让进生人,只她们自个院里的奴才出入。”柳嬷嬷道。

    若音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道:“许是要临盆了,就格外的小心些,怕出事吧。”

    “那也忒过小心了吧,听说大格格都被李氏冷落了,每日就让奴才照顾着,不让进李氏的屋呢,这也忒重男轻女了。”

    柳嬷嬷递给若音一杯茶,没好气地道:“您是不知道,李侧福晋可能显摆了,这还没生呢,就整日吹嘘肚里是个阿哥,依奴才瞧啊,就该让她再生个女儿,看她往后还神气得起来吗!”

    “我看啊......这事恐怕没那么简单。”若音神情严肃。

    “怎么说?”

    “李氏是重男轻女,可她刚怀上那会,最是该小心的,都没避着大格格。如今都快要临盆,就更加不会了。许是在密谋什么坏事,怕大格格听见。”

    李氏那个人啊,哪里都坏。

    唯独对自己的孩子,还算贴心。

    大概怕大格格是个庶女,往后难嫁顶好的人家。

    这就开始让嬷嬷们,教大格格女德,女红什么的了。

    在这里的人啊,没人会教自家女儿嚣张跋扈。

    都是劝孩子懂事点,往后嫁人了,好好伺候丈夫,孝敬公婆。

    落个好名声,博得夫家喜爱。

    也难怪人人都不想生女儿,重男轻女那都是被逼的。

    儿子再怎么不成器,也能往家里带人,开枝散叶。

    女儿再优秀,也得嫁到别人家里,伺候公婆的命!

    关键是......还没什么家庭地位。

    嫁得近了,受委屈还能和娘家诉诉苦。

    可皇家里,向来重视满蒙联姻。

    若是嫁到了蒙古,母女一辈子都难见上面了。

    在这样的情况下,谁还乐意生女儿。

    谁又愿意把女儿嫁到蒙古去。

    可就算不愿意,那也得按照规矩来。

    这就是皇家儿孙的责任,男人有男人的责任,女人也有女人的使命。

    甭以为那些荣华富贵,就来的那么容易。

    如此一来,久而久之的,重男轻女的观念,也就根深蒂固了。

    可若音不一样,她在想,如果她生了个女儿......

    才不教她低三下四讨好夫家。

    反正该有的礼貌是要有,但没必要讨好。

    大清的媳妇,那么多讨好婆婆的,多少人为此失去了尊严和自我,还得不到喜爱。

    唔......她怎么又想到生女儿了呢。

    定是四爷,还有那两个小兔崽子,整日在她耳旁念叨的结果。

    若音摇摇头,望了望外头的天,淡淡吩咐:“李氏那头,你命人好生看着,她要害钮钴禄氏,我可不想管,注意让她别往正院泼脏水就行了。”

第722章 阿玛会听额娘的

    眼瞧着秋风气爽,天气一日比一日凉。

    尤其是京城,秋天就跟冬天似得,冷风刮得人直打颤。

    若音捧着温热的杯盏,轻抿了一口茶,随意问道:“前院还好吧?”

    柳嬷嬷一听,就知道若音问的是弘毅。

    便笑着回:“主子且放心吧,自从四爷给大阿哥请了太极拳的师傅后,大阿哥的身子啊,就一天比一天健康。您且瞧瞧,大阿哥上次大病之后,这都多长时间了,一点小毛病都没,准是早产的弱症好啦。”

    “别,这话可不能乱说。”若音是怕了。

    有时候牛皮可不能乱吹。

    否则才说的话,就会被打脸。

    结果,还不等柳嬷嬷回应,前院的小德子就进屋了。

    “福晋,大阿哥受了风寒,说是劳烦您去前院一趟呢。”

    若音无奈地扫了柳嬷嬷一眼,倒也没怪罪。

    毕竟这样的事情,愣谁也说不清楚,就是那么的巧。

    她扶着柳嬷嬷的手,二话不说就去了前院。

    到了前院,弘毅坐在外间喝早粥。

    弘修也坐在那儿,拿个小银勺,吃得正起劲。

    不过,两人在见了若音后,倒是麻利的行礼。

    “儿子给额娘请安。”弘毅先起身的。

    弘修那小短腿,蹬下椅子都要费点劲儿。

    也跟着奶声奶气地道:“儿子给额娘请安。”

    “好好好,都继续喝粥吧,不然这天气,一下子就凉了。”见孩子们在喝粥,她也就没提弘毅着了风寒的事,只是在屋里的玫瑰椅坐下。

    一双眼睛,在两个小家伙身上来回转着。

    尤其是弘毅,自打练了太极拳后,身板就厚实了不少。

    瞧着不再是弱不禁风的小男孩了。

    就是病了,面上气色也不是太难看。

    这会子,要不是小德子说弘毅受了风寒,她都没瞧出来呢。

    弘毅似乎有话要说,连粥都顾不上喝。

    就走到若音跟前,难为情地道:“额娘,儿子想求你件事儿。”

    “求我?”若音挑了挑眉,起身帮弘毅整理一下衣服,“你不是着了风寒吗?”

    “回额娘,儿子只是偶感风寒,身子有一点不适,不打紧的。”

    “那你且说说,你求额娘什么事儿。”若音拉着弘毅,再次坐下。

    弘毅站在她面前,讪讪地道:“上回我中了七日风,阿玛本想把我院里的奴才杖毙,后来我好不容易求阿玛,他才应了我的。这回我着了风寒,阿玛便再也容不得照顾我的奴才,说是要把奴才送到狗场去喂狗,现在正把他们关在柴房呢。”

    “这事有点难办啊,你阿玛办事,你该知道的,向来听不得旁人劝。”

    若音原本以为,弘毅是看上喜欢的东西,求她帮忙采办。

    却不曾想,这小子小小年纪,心地善良。

    不比那些皇家的孩子,视奴才为草芥。

    就是有些富贵人家,也不把奴才当回事,随意夺取性命。

    “可这件事情,与底下奴才无关,为什么要他们的命啊,他们可是打小就陪着我的奴才。”

    若音:“......”

    “昨儿练完太极,我出了细微的汗,眼瞧着去宫里读书的时间就要迟到了,我便没有沐浴,也没让奴才擦汗,就去上学了。外头风凉,这才着了寒气,跟奴才没有关系,他们有劝我,是儿子自个担心迟到,没有听劝的。”弘毅懊恼地道。

    “你啊你,认真对待学业是好事,可也不能亏待了自己,如此马虎,额娘怎么放心得下。”

    皇室子弟们,读书时间为“卯入申出”。

    也就是说,一般凌晨5点就开始读书,下午4点放学。

    弘毅在这之前,要练太极拳,还要从府上赶到宫里头。

    几乎三点的时候,就要摸黑起床了。

    虽说太极拳不是每日练,而是隔天一练,那也是很苦的好嘛。

    奈何这法子能强身健体,若音也就忍了。

    否则要是隔三差五的生病,那才是真的遭罪。

    “儿子知道了。”弘毅耸拉着脑袋。

    见状,若音哪里还忍心训话。

    她只觉得......弘毅现在能有这份天真,要尽量替他保留。

    否则长大后,这些天真,会在皇室里磨练得干干净净。

    良久后,她宽慰道:“行了,这事额娘先应下了,但你阿玛能不能听,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好。”弘毅露出欣喜的笑容,看起来势在必得。

    “你别高兴的太早,你阿玛可比我难说服呢。”若音抬起手,摸了摸弘毅的月亮脑门。

    “不怕,绝大多数时候,阿玛会听额娘的。”

    “那是你没见他真正严肃的时候。”说着,若音起身,道:“行了,你和元宝喝了粥,再补个回笼觉,歇一歇,好好养着身子,下次再不能这么马虎了,听见没?”

    要说她来前,还悬着一颗心。

    但在见到弘毅不打紧时,心里总算是松了口气。

    毕竟,她在四爷请大师教弘毅练太极时。

    对太极拳强身健体,抱有很大希望的。

    希望太极拳能把弘毅早产的弱症,给治好。

    要是练了太极拳,还没法子,她真不知该怎么办才好了。

    加之这一年没完全跨过去,她心里还是替弘毅担心着。

    就跟那些算生辰八字的,说什么“二十岁有道坎,能活过二十岁,就能没事”这种话一样。

    她现在就是这个心理,只盼着弘毅平安度过今年。

    好在弘毅是出了汗,不擦也没洗,所以才着的凉。

    京城的秋天,可是赶得上南方的冬天了。

    就是再正常的人,要是如此忽冷忽热,多少也会有些着凉。

    这样生病,比因为弱症生病,要让她心安些。

    “谢额娘,儿子记着了。”弘毅拱手道。

    然后,若音转身去了四爷那儿。

    既然答应了孩子,还是早点把事情办好。

    省得人都送到了狗场,一切就晚了,弘毅也会失望的。

    真不知道......弘毅刚才怎么笑得那么灿烂,仿佛她一定会成事。

    大概是孩子们在的时候,四爷总是一副为人夫,为人父的样子。

    看起来也没那么不可一世,就显得比较好说话。

    殊不知,四爷待她严肃的时候,孩子们都没看到呢。

第723章 我可不就是爷的小傻瓜么

    片刻后,若音顺着长廊,绕到了四爷的书房。

    到了那儿,苏培盛见了她,远远地迎上前,打千道:“福晋吉祥!”

    “起吧。”若音随意道:“四爷呢,可是在书房里头办公?”

    她抬起头,望了望紧闭的书房大门。

    “回福晋,四爷正在里头批阅公文呢,您请稍等一下,容奴才前去禀告。”苏培盛笑眯眯地道。

    若音淡淡的“嗯”了一声,算是应允了。

    只见苏培盛挽着米白色的拂尘,小跑着到了书房门前。

    就算是小声问话,可由于声音带着太监特有的尖刻。

    若音隔老远,还是听见了。

    “主子爷,福晋有事见您呢。”

    至于里头的四爷回了什么,若音倒是没听清。

    不过,瞧着苏培盛笑眯眯的样子,应该是准了。

    果然,苏培盛笑着走到若音跟前,道:“福晋,主子爷说外头凉,请您进屋说话呢。”

    若音微微颌首,就踩着花盆底,进了书房。

    “吱呀”一声,她前脚刚进屋,身后的门就被奴才带上了。

    一进屋,若音没瞧见四爷人,却闻到了一股淡淡的墨香。

    四爷书房格局变动不大,绕过外间,她直接往里头走。

    就见四爷坐在书案前,正埋头批阅公文呢。

    他提笔写字的时候,神情专注而严肃。

    举手投足间,充满了霸气和自信,散发着成功男人特有的魅力。

    “爷。”走近后,若音轻轻唤了一声,就在四爷对面坐下。

    男人头都没抬,就不咸不淡地道:“如果你也是为了那些奴才,就不必说了。”

    他能不清楚,她一来前院,可不是来腻歪他的,准是有事求他。

    “爷可真没劲儿,我都还没开口,你就给我下了封口令,这不成心赶我走嘛。”说着,她气鼓鼓地起身,“哼,我走了。”

    四爷:“......”

    “我真的要走了。”若音不甘的想要引起注意。

    偏偏她的声音娇娇柔柔的,没一点说服力。

    不过,四爷总算是抬起头来。

    神秘深邃的墨瞳,在女人脸上划过。

    嘴角牵起一抹玩味的笑,“你试试。”

    又不是没见过她生气,想要离开的场面。

    她要是真生气,就不会制造动静,说什么“我真的要走了。”

    而是闷不吭声,憋着气离开。

    但不管在什么情况下,没有他的允许,她都不能离开。

    以前是,现在也是如此。

    若音可是带着任务来的,自然是厚着脸皮,坐下道:“这可是你不许我走的。”

    男人低笑一声,颇拿她没办法。

    “说吧,什么事。”

    若音清了清嗓子,又捧着四爷的茶杯,喝了一口茶,“可是你让我说的啊。”

    “嗯。”

    诡计得逞,若音灿烂一笑,道:“爷,我跟你说啊,其实弘毅这件事,未免不是件好事。”

    “胡言乱语,孩子病了,怎么到你这儿,就成了好事。”男人低头写字,语气有些冷。

    “爷别着急嘛,你先听我说。”于是,若音开始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起码弘毅他这次,不是因为早产的弱症,或者无缘无故的生病。而且他看起来还好,病得不严重,说明太极拳效果好,有改善他的体质。”

    “那也是他院里的奴才没劝好,不然小病都不该有的。”四爷行云流水地写字,末了,又道:“弘毅还小不懂事,同情心泛滥。怎的你也跟他一样不懂事,你也还小是不是。”

    “我可不就是爷的小傻瓜么。”若音撑着下巴,望着四爷。

    只见四爷写字的手腕顿了顿,抬头看了她一眼。

    她也不知羞,还朝四爷眨巴着亮晶晶的大眼睛。

    小傻瓜这亲密昵称,是四爷给她取的。

    如今她这么一说,四爷也不好多说什么。

    只是轻咳一声,不苟言笑地道:“说正事,别提这些乱七八糟的。”

    若音撇了撇嘴,心说这乱七八糟的昵称还不是你给取的。

    但她有事求四爷,还是不能惹他生气。

    便正经道:“那我问问爷,你这前院的奴才,有谁劝得动你吗?”

    四爷:“......”

    就算他不回话,若音也晓得答案。

    她道:“爷要是想做什么,别说是前院了,怕是整个雍亲王府,都没人劝得住你吧。”

    四爷:“......”

    “所以,弘毅也是一样的。要说他还小的话,奴才照看不周,要了奴才的命,那还有些说头。可他现在大了,又不是三岁小孩子,有了自个的想法,已经不是奴才能左右的了。”

    既然不是奴才管的了的,又何必加罪于奴才呢。

    四爷只管低头写字,还是没有说话。

    若音不达目的不罢休,继续道:“我可是记得,弘毅才三岁时,爷就说让他去前院学规矩,还说什么皇阿玛六岁时,读书用功,累到咳血呢。现在弘毅还不是一样,担心上学迟到了,才没敢多耽搁。”

    “依我看啊,他不愧是爷教出来的好儿子,这用功读书的劲儿,还不都是跟您学的吗?”

    语音刚落,四爷终于不再写字。

    而是搁下狼毫笔,目光锐利地扫向若音。

    “少在爷跟前攀东扯西,满嘴谬论。”

    若音朝四爷讪讪一笑,讨好地道:“爷......那些奴才,都是打小伺候着大阿哥的,难免有感情,你就大人不记小人过,饶了那些奴才吧。”

    只见四爷调整着身躯,以舒适的姿势,闲适地靠在椅子上。

    一手随意搭在扶手,另一只手,漫不经心的把-玩着蓝田墨玉扳指。

    神秘的墨瞳半眯着,似乎在想问题。

    良久后,他难得松了口,道:“罢了,大阿哥现在大了,有了自己的主见,这是好事。往后爷也不管他底下的奴才了,让他自己做决断吧。”

    “爷真好,弘毅他会明白的。”若音嫣然一笑。

    不愧是四爷,思维就是跟常人想的不一样。

    “你也别高兴得太早,那些奴才不送去狗场可以,但得打二十板子。”

    “是。”若音知道,四爷能让步到这样,已经很不容易了。

    免得她要是还不知足,四爷指定得往上加板子。

    然后,她面带微笑,起身道:“既然爷答应了,我这就告诉弘毅去。”

    谁知她才转身,身后就传来男人磁性的声音,“慢着。”

第724章 自取其辱

    若音诧异转头,看向一本正经的男人。

    瞧着那双会说话的大眼睛,四爷就气不打一处来。

    他冷冷地道:“爷准你离开了吗?”

    若音:“可我有跟你打招呼的呀。”

    四爷冷哼一声,暗骂她是个没良心的。

    之前没许她离开,她就赖在这儿不走。

    现在目的达成了,就想走人。

    想得美!

    “你不是说整个雍亲王府都劝不动爷?”

    这话翻译一下就是:爷今儿为了你,可是开了天荒。

    若音笑魇如花地道:“所以,爷还有别的吩咐?”

    “那些琐事,让奴才交代给大阿哥就行,你给爷过来好好研磨。”让她刚才说风凉话。

    还把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拿出来说。

    于是乎,弘毅身边的奴才挨了板子后,倒是捡了条命。

    若音却在前院卖苦力研磨。

    一直要天黑的时候,才混上一顿像样的饭。

    这会子,他伺候四爷净手,两人在堂间的八仙桌坐下。

    奴才们端着饭菜,摆上了桌。

    突然间,若音闻到一股蟹香。

    一双大眼睛,就在桌上打转,最后落在被罩着的盘子上。

    “爷,你今儿不会请我吃蟹吧,我都闻到蟹黄的味道了呢。”

    四爷抬头看了女人一眼,“狗鼻子。”

    一旁的苏培盛“嘿嘿”一笑,道:“福晋,您闻得没错,这可是南方运过来的,由大江往下的湖里给捞上来的,那湖水百里方圆,碧波荡漾,水草丰茂,长出来的螃蟹,跟别处的螃蟹格外不一样,算得上是蟹中之状元。”

    “虽说螃蟹四季都有,可秋天的螃蟹最是肥美,看来我今儿串门串对了,白天也没白给爷研磨,夜里总算能一饱口福啦。”若音笑道。

    四爷却不太高兴了,“就算你不来,爷也打算让人送去前院,跟你一块品尝的。”

    “后院这么多姐妹,爷却独独想和我一块品尝,这是为什么呀。”若音眨巴着大眼睛,好心情地问。

    其实啊,她就是想听听,看四爷的嘴里,能说出好听话来不。

    事实证明,她高估了四爷。

    “你吃的最难看,又是福晋,便勉为其难的跟你品尝。”四爷毫不犹豫地道。

    若音抽了抽嘴角,面上的笑容收了一半。

    得了,算他狠!

    她不该问他的,这下自取其辱了。

    话说......后院那么多人,每次家宴上,但凡有虾和螃蟹。

    那些人几乎是不吃的,就算想尝鲜,那也是奴才剥得干干净净,递到她们面前的。

    唯独她是自己动手,吃得津津有味。

    可她也没觉得自个吃香难看,那叫吃的香好么。

    苏培盛是个会看眼色的,眼瞧着若音的脸垮了一半。

    立马就揭开盖着的铜盖,笑道:“福晋,您和主子爷慢慢享用吧。若是需要奴才们帮忙,吱一声便是。”

    以他对福晋的了解,人家不是个矫情的主。

    享用美食,从来就不会矜持。

    若是这样吃一口,那样吃一点点,才最是扫兴呢。

    记得有一回,钮侧福晋和四爷一同品蟹。

    人家那纤纤玉手,就没沾过螃蟹壳子。

    愣是由奴才把螃蟹大卸八块,她只吃肉。

    还只吃半边,剩下一边不吃了。

    摊上这样的主儿,谁坐她对面能有胃口啊。

    可福晋就不一样了,每回都吃得特别香。

    还自个用蟹八件在那敲敲砸砸的,瞧着就特带劲儿。

    估计......四爷就是因为这样,才特喜欢跟福晋一起品蟹吧。

    只可惜,四爷向来是个口嫌体正直的,不会说什么好听话。

    这会子,若音不咸不淡的“嗯”了一声。

    她先是扫了眼那碟螃蟹。

    碟子里有八只螃蟹,只只个大,颜色橙红橙红的,瞧着就有胃口。

    不过,她没有先吃螃蟹。

    而是将目光落在一盘雪白的包子上。

    那包子只小笼包大小,在烛光下,看起来晶莹剔透。

    只是里头瞧着黄澄澄的,上头还点了颗小黄点。

    一整盘的包子,给人一种美白如雪、晶莹剔透、吹弹欲裂的视觉美感,只一眼就让人胃口大增。

    若音用筷子夹了个小包子,轻咬了一口。

    只一口,那薄皮就破掉,满嘴的鲜香,和浓浓的汤汁在嘴中蔓延。

    里头的蟹黄不咸不淡,味道刚刚好。

    就是咽下一整个,都唇齿留香,实在是美味得让人回味无穷。

    她一面点头,一面又夹了个包子,肯定地道:“嗯,这个蟹黄包好吃,够鲜!”

    就在她又吃了一个时,四爷朝苏培盛看了一眼。

    于是,苏培盛就往四爷碗里,夹了一对蟹黄包。

    这边,若音早就对包子不感兴趣了。

    她毫无矜持可言,一手抓了只大螃蟹。

    才一上手,这分量,怕是有六两多重。

    再把上面绑着的棕绳解掉,就可以开动了。

    这儿的海鲜商家,都还算实诚,绳子绑的不多。

    若音随便一剪,绳子就都松掉了。

    不像前世那些卖螃蟹的,一点都不厚道。

    总是用麻花大绳,绑得严严实实的。

    还美名其曰怕螃蟹把绳子夹断,会跑掉。

    那也不至于四两的螃蟹,绑三十米长的绳子。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卖绳子的呢。

    解开绳子后,若音就捣鼓着蟹八件了。

    先是用剪刀,把螃蟹的八只腿剪下。

    又把两只大螯卸下。

    四爷这回买来的螃蟹,可真新鲜。

    别说蟹身了,就是八只小腿,手-感都是饱-满的。

    而且,她剪的时候,尽量保持蟹腿的完整,避开关节部分,往前一点剪的。

    这样待会放凉后,蟹肉会和蟹壳自动分离,随便吸两下,就能完整的吃掉。

    见状,苏培盛笑眯眯地道:“福晋,奴才瞧着,您是个懂吃的行家。”

    若音轻笑一声,抬头看了四爷一眼。

    就继续低头捣鼓着,淡淡道:“哪里啊,我呀就是嘴馋,吃像又难看!”

    闻言,苏培盛抽了抽嘴角,就闭嘴了。

    主子之间置气,他还是不参与了,他就是个奴才。

    四爷惹得福晋生气,还是留给四爷去哄吧。

第725章 你不是向来爱吃醋

    一旁的四爷,听出女人在说风凉话,倒也没多说什么。

    只是轻咳一声,也抓了只螃蟹,开动起来。

    吃螃蟹,他向来也喜欢自个动手。

    这么琐碎的食物,要是经过奴才的手,吃起来都倒胃口。

    若音没再看四爷,只管专注的剥螃蟹。

    由于她手里的是母蟹,那肚脐都是凸出来的。

    透过白色的肚皮,还能看到里面黄澄澄的蟹黄。

    她不是个矫情的,直接用手掰掉肚脐那一小块。

    其实,也可以用长柄斧切掉的。

    可若音觉得,长柄斧就是蟹八件中,一个鸡肋的存在。

    完全就是文吃中,最没必要使用的工具。

    接着,她用锤子随意捶了捶外壳,给螃蟹松壳。

    再顺势掰开螃蟹壳,满满的蟹黄就在眼前,还肥得流油似得。

    若音用小刀把中间那个三角锥形的蟹胃、蟹肠,蟹肺剔除。

    再把厚厚的白色蟹鳃去掉。

    鳃和胃都是极寒的东西,是不能食用的。

    待一切大功告成,若音就把壳里的肉,连带着蟹黄,用小刀刮到了小碗里。

    以前她都是刮到碗里,用小勺优雅地舀着吃。

    这种情况下,四爷还说她吃相难看。

    那么,对着蟹壳大口吸啊,咬啊的,就更不用说了。

    或许,在那些古代女人的衬托下。

    即使她已经很得体了,也显得格外的不得体。

    若音正准备开吃时,就见眼前递来一小瓶罐子。

    抬头一看,发现四爷那修长的手,正在她的面前。

    轻轻一闻,似乎有酸酸的味道。

    若音不解地问:“爷干嘛?”

    “醋啊,你不是向来爱吃醋?”

    就算四爷的语气淡淡的,听着还算正常。

    可若音还是能听出话里另一层意思。

    仿佛在说她爱吃他的醋。

    得了吧,他自个才是大清第一醋王呢。

    她嘟着嘴巴,否认道:“才没有呢,吃螃蟹要配花雕酒才好。”

    说完,她直接从桌上,找到一小坛有酒味的罐子。

    直接取开红布盖子,往蟹肉和蟹黄上撒了点。

    不仅如此,她还往杯盏里倒了小半杯酒。

    顿时,花雕酒中的浓郁酒香,就和鲜美的肉香,在空气中相交织,闻着就令人垂涎三尺。

    瞧着雪白的瓷碗里,金色的酒汁慢慢将蟹肉浸润。

    桔红色的蟹黄、白玉似的脂膏、洁白细-嫩的蟹肉,无一不在诱-惑着人的胃口。

    若音实在是没忍住,直接舀了一小口蟹肉吃。

    一时间,花雕酒、蟹肉、蟹黄相交织的鲜美,在唇齿间飘逸开来。

    仿佛这三样,就是与生俱来的黄金搭配。

    一连舀了三口,细细咀嚼后,若音又喝了两口花雕酒。

    味蕾被激发的她,不由得感叹道:“花雕酒和蟹肉,完全是绝配,吃起来简直是人间美味......”

    “说得好像你挺能喝,还很懂酒似得,爷可记得,你当年那是一杯就倒。”

    四爷难得主动递个醋,还被女人嫌弃了。

    如今见她这副样子,自然没忍住毒舌。

    这让一旁的苏培盛,忍不住惋惜地皱了皱鼻子。

    原本瞧着四爷默不吭声地哄福晋,给她递醋,还以为能和解呢,却还是没忍住毒舌啊。

    若音却不以为然地道:“那是以前,这几年,我喝了不少酒庄送来的酒,酒量已经有长进了好嘛。而且我刚刚也没说错呀,花雕酒香醇厚实,能把蟹肉中的寒性掩盖,衬出蟹肉的微甜鲜美,就是打嘴巴,都舍不得丢的美味呢。”

    若音使劲地吃螃蟹,一只又一只。

    吃到第三只的时候,她的手还没碰到盘里螃蟹。

    手背就被四爷打了一下,还被勒令:“螃蟹性寒,少吃点。”

    “爷,你可真扫兴。”说是那么说,若音还是老老实实没吃了。

    因为她也就那么一说,心里还是分得清好坏的。

    四爷这样惜字如金的男人,他爱管你,那是关心所致。

    若是不关心你,管你吃多少只螃蟹,他都闷不做声,金口难开的。

    这会子,四爷那张俊脸,在女人说话时,眉头微不可察地蹙了蹙。

    但在她放弃螃蟹,吃别的食物时,长眉便舒展开来。

    见状,苏培盛不免在心中咂舌。

    以往都是别人故作矜持,尝一口鲜就不吃了,扫了四爷的胃口。

    什么时候,四爷居然也管起这档子闲事来了。

    当真是一物降一物!

    紧接着,若音吃了一小碗饭,又喝了碗玉笋汤。

    如女人手指般的玉笋,和橙红胡萝卜,黄灿灿的玉米,碧绿的豆苗,一起烹煮,汤汁又鲜又清甜。

    大约半柱香后,若音和四爷,便都吃饱喝足。

    四爷从苏培盛手里,取过藏蓝色的棉帕,优雅地擦了擦嘴角。

    抬头就见女人脸上透着微醺的酡红。

    “还说酒量有长进了,不过小酌了几口酒,这就上脸了。”

    若音:“......”

    虽然她很想用科学的角度,解释喝酒脸红的缘故,但她不能!

    只能呆愣在原地,傻乎乎的,一脸娇憨。

    四爷见她娇憨的模样,便道:“既然喝醉了,就在爷的前院歇下,别回正院了。”

第726-727章 人到齐了才好玩

    若音觉得自个没醉。

    而且,她醉不醉的,跟她回正院什么关系。

    就是醉了,奴才也能扶她回去啊。

    于是,她正儿八经的起身,道:“爷,我没醉。”

    奈何四爷跟没听见似得,直接吩咐奴才:“苏培盛,让底下备水,叫柳嬷嬷几个进来伺候。”

    听这话的意思,是要沐浴安置了。

    既然四爷都这样,若音也不好执意要回正院。

    免得拂了他的面子,弄得怪尴尬的,难收场。

    片刻后,若音和四爷,就分开房间沐浴。

    由各自身边的奴才,伺候着。

    待一炷香后,两人都洗漱完毕。

    奴才伺候他们躺下,把床帐一放,蜡烛一吹,木门一关。

    屋里,便只有她们两个了............

    次日清晨,若音伺候四爷上了早朝。

    就回了正院,准备睡个回笼觉。

    哪成想,柳嬷嬷小声提醒道:“福晋,今儿是武格格生辰,您看......”

    “得亏你提醒了我,否则我都要忘掉了。”若音走到床边,不太精神地道:“命人赏对蝴蝶金钗子过去吧。”

    说完,她就躺下了。

    “哎!奴才这就命人去办。”柳嬷嬷瞧着若音精神不济的样儿,把床帐放下了。

    伺候若音歇下后,柳嬷嬷就派了个麻利的太监,去武氏那儿送赏赐。

    可那太监去了还没多久,就有奴才来报了。

    柳嬷嬷一听,吓得哪里敢做主。

    立马进了里间,去叫若音了。

    “福晋,大事不好了,钮侧福晋见了许多的红,还是在武格格那儿出的事儿。”

    若音本来还迷糊着呢,听到信息量巨大的消息,立马就来了精神。

    出了这样的事情,她身为福晋,不管都不行。

    “我睡了多久。”她坐起身子,慢慢下床。

    “您才睡多久啊,刚躺下,这就出了事儿。”柳嬷嬷替她换上衣裳。

    “早点出了事儿也好,否则总觉得后院那些人会使坏,安心不下来。”

    自打李氏和钮钴禄氏,两人一起怀上后,她就知道会出事。

    眼瞧着两人要生产了,心里也是没个着落。

    毕竟那两个,从进府以来,那都是不安分的。

    所以,这会子她也没觉得多稀奇。

    “出事是一码事,可咱的人去武格格那送金钗,到现在还没回来,听说被扣在那儿了!”

    “岂有此理,再怎么都是咱们正院里的人,要打要罚,也是福晋做主,什么时候轮到她们管教了。”巧风忿忿不平地道。

    若音蹙了蹙眉,眸光微转。

    此事......怕是不简单。

    就是事情不牵扯到她,她也要出面处理的。

    如今这情况,看样子是牵扯到正院了,说什么都要赶紧去看看。

    由于钮钴禄氏见了红,她不好打扮的太艳丽。

    甭管心里怎么想,门面上要过的去。

    一盏茶后,若音只穿着一身藕荷色旗装。

    梳着小两把头,别了几只简单的玉绢花,就去看钮钴禄氏了。

    钮钴禄氏当场就见了红,肚子也痛得厉害。

    便是连路都不能走,直接就在武氏那儿躺下了。

    等若音到了武氏院子时,就见那小太监在外头跪着,脸丧得很。

    走近后,小太监就跪行到若音跟前,“福晋,奴才是冤枉的啊。”

    若音记得这个小太监,是在她正院当差的,但不是近身的奴才。

    “怎么回事你!平日瞧着也算麻利,怎的送个赏赐,就出了这么大的事。”柳嬷嬷训斥道。

    小太监扁着嘴,正准备开口,武氏就从堂间出来了。

    “奴才给福晋请安。”武氏快步走到若音跟前行礼。

    若音便没功夫再听柳嬷嬷训太监,只是朝武氏道:“钮钴禄氏好端端的,怎么就见了红,我听说还挺严重的,冯太医可是来了?”

    说着,她就抬脚往屋里走。

    武氏跟在她的身后,回道:“冯太医已经到了,福晋亲自问问他吧。至于钮姐姐见了红,奴才原也没想到,希望福晋先别怪罪那个小太监,想来他也不是诚心的,现在啊......还是以钮姐姐的身子要紧。”

    这话一听,就知道钮钴禄氏情况严重。

    另外,武氏已经彻底把锅甩给了小太监。

    嘴上却说着好听话,让若音别怪罪。

    看来,这么些年的磨练,武氏不再是当年那般蠢了。

    在府中浸染这么些年,那婊里婊气的话语,说得倒是朗朗上口。

    既然若音来了,也不好纠结那些琐事。

    自然得把钮钴禄氏的情况,给安排好。

    她没搭理武氏,只冷哼了一声,就到了里间。

    顿时,一屋子的奴才,朝她行礼。

    走到床边,若音只淡淡扫了钮钴禄氏一眼。

    就见钮钴禄氏面色煞白,头发都贴在了脸颊上,看起来出了不少虚汗。

    就算到了这个时候,还用那种怨恨的眼神,死死地瞪着她。

    仿佛跟她有什么深仇大恨似得。

    若音在一旁的圈椅坐下,淡淡道:“别用那种眼神看我,以为人人都跟你那般肮脏。”

    钮钴禄氏咬了咬牙,双手捂着拱起的肚子,似乎肚子痛得难受。

    若音则抬头,问道:“冯太医,她如何了?”

    “福晋,钮侧福晋这是动了胎气,还见了许多的红,保胎是不能保了,只能让她服下一剂催生的药,让产婆接生吧。”冯太医道。

    “那就准备吧。”若音果断地道。

    偏偏钮钴禄氏虚弱地插嘴,“不行......我原来预计生产的日子,是在十一月下旬,如今才十月份,这不是提前了一个月,是早产吗......”

    “钮侧福晋,那也是没有法子的事情,您失血过多,已经无法保胎了。若是还不及时生下的话,非但孩子保不住,您也会有性命危险,还不如早些生下,但求母子平安。”冯太医苦口婆心地劝道。

    钮钴禄氏一开始不懂,如今明白后,才知道非生不可。

    她牵了牵唇,道:“你的意思......是我一定能母子平安对吗?”

    “事事难料,奴才也说不准,可您若是再拖延下去,肯定是不行的。”

    钮钴禄氏沉思片刻后,道:“那就按福晋说的去办吧。”

    事情定下后,钮钴禄氏就要催产了。

    若音和钮钴禄氏又不要好,不可能在床边守着的。

    大约一炷香后,刚喝下催产药的钮钴禄氏。

    就痛得“嗷嗷”大叫,似乎是发动了。

    正常人生孩子,一时半会肯定是没那么快的。

    尤其是钮钴禄氏这样的,半道上出了岔子,就更加的艰难。

    若音便趁着空挡,寻思着审问事情的来龙去脉。

    否则再过些时间,四爷都要下朝了。

    说什么,也要在四爷回府前,把自个摘干净,断不能让人胡乱往她身上泼脏水。

    另外,四爷要是问起话来,她也能回上一两句靠谱的。

    若是支支吾吾说不出所以然,没事都显得有事。

    于是,她正襟危坐在堂间的上首,吩咐奴才,“钮钴禄氏都要发动了,柳嬷嬷,也是时候,把后院几个叫来凑凑热闹了。”

    人到齐了才好玩......

    柳嬷嬷应了声“是”,就带着巧风,亲自动身了。

    一盏茶后,后院的人倒是听话,一个个的,都来得差不多了。

    若音扫了眼底下的众人,不悦地道:“人都到了,怎就独独缺了李氏,她人呢?”

    “回福晋,奴才去了李侧福晋的院子。可李侧福晋却说这头是早产,她还有着身孕,怕晦气,硬是不肯跟奴才来。”

    柳嬷嬷亲自去,就是知道李氏难请。

    谁知道,那李氏就跟早就料到了一样,铁了心的不肯来。

    如果李氏只是寻常女主子,就是动点手,那也没什么事儿。

    关键那李氏怀着龙嗣,又有将近九个月的身孕。

    万一手上没个轻重,她们吃不了兜着走。

    “晦气......”若音的指甲尖,随意地叩着桌几表面,“不管是早产,还是正常生产,那都是雍亲王府要添皇嗣,这是大喜的事情,她居然敢这般胡诌,分明就是诅咒。你且告诉她,她要是不来,就是心虚,是嫉妒。另外,她要还不来,押都要把她押来!”

    “福晋,让奴才跟着柳嬷嬷去吧。”还不等柳嬷嬷回话,半梅就自告奋勇。

    若音回头,诧异地看了半梅一眼,淡淡的“嗯”了一声,算是应允了。

    又过了不到一盏茶的时间,若音就听见钮钴禄氏越发痛苦地叫声。

    还听见院子里有了动静。

    抬头一看,就见李氏来了。

    而且,还不用人押着,挺-着大肚子,走的可快了。

    李氏进屋后,意思意思地福身行礼,“请福晋大安。”

    若音没说话,只是用手绢半掩着嘴,小声问身边的半梅,“你是怎么把她请来的?”

    “奴才没本事请李侧福晋来,只是这世道啊,软的怕硬的,硬的怕横的。那些奴才不好上前架着李侧福晋,就是押着她,也不敢大力。奴才上去就拖着李侧福晋走,她瞧奴才横,还怕奴才推她呢,自然是麻利的来了。”半梅附在若音耳旁道。

    若音笑了笑,目光落在李氏身上。

    李氏没等到若音说起,一直福着身子,没好起来呢。

    只不过,她大着肚子,就算是行礼,也有两个奴才搀扶着的。

    瞧着李氏柳眉紧蹙,快要受不住的样子。

    若音才淡淡道:“瞧我,光顾着问正事,望了你还没起来。既然人都到齐了,那就赐座吧。”

    语音刚落,李氏这才慢着步子,在一旁入座。

    待李氏入座后,若音又吩咐半梅,“去把外头的太监,还有武格格院里的奴才,都给我叫到跟前来。”

    “福晋,这钮妹妹还在生产,您就在这兴师问罪,怕是不太好吧。”李氏笑里藏刀地开口。

    武氏也是够蠢的,不晓得避嫌,还跟着附和:“是啊福晋,如今还是钮姐姐生产为大,别的事情,还是等到过后再说吧。”

    此话一出,李氏用余光不悦地扫了武氏一眼,暗骂蠢货。

    这是生怕旁人看不出来,她俩是一伙的吗?

    “好啊。”若音一副很好说话的样子,疏离笑道:“既然你们两个都这么抵触,那我就认为是你们两个伙同一气,故意害的钮钴禄氏。”

    武氏到底不经事,一下脸色就青一阵,白一阵的。

    李氏则阴阳怪气的笑道:“福晋,你这是欺负我不出门,不知事呢。现在府上谁不知道,是您的奴才,往武氏院里送赏赐,一不小心就把钮钴禄氏给推倒了,所以才有了这样的事情。怎么又和我们两个......扯上了关系。”

    出了这样的事情,说什么都要往福晋身上泼脏水。

    否则就她和钮钴禄氏一起怀孩子,她的嫌疑最大。

    听见这话,若音的嘴角,扬起一抹冷笑。

    瞧李氏这话说的,只差没说是她指使小太监做的了。

    “看来你们还没摆正自个的位置,身为福晋,我现在就要审问这件事情,立刻,马上!”

    若音昂着下巴,声音铿锵有力,中气十足。

    一举一动,都是当家主母的威严,令人不敢再抗拒。

    她就是要让人知道,这后院里,她说了算。

    这下子,李氏和武氏,自然不好再多说什么,免得惹人怀疑。

    不一会儿,那小太监,和武氏院里的奴才,就全被带到了堂间。

第728章 不如你说说,有什么不好的

    武氏不过是个格格,院里也没几个奴才。

    加上若音派来的小太监,统共也就四个奴才。

    若音先是看向正院的小太监,问道:“你先说吧,到底怎么一回事。”

    “福晋,今儿一早,奴才接到差事,往武格格院里送对金钗子。奴才到了武格格院里时,两位主子正在院外的凉亭说话。等到奴才把赏赐送到武格格面前,武格格便说日头有些晒了,要回屋里,钮侧福晋也跟着要离开。”

    “主子们要走,奴才自然不好抢在前头,只能低头在后头跟着,哪知钮侧福晋就那么摔倒了。”

    在这里,奴才在主子们跟前,只有在一旁候着的份。

    主子叫你了,你便应着,麻利的去办事。

    其余时候,不可以昂着脑袋窥觊主子容颜。

    尤其那小太监,还是正院的。

    在那种情况下,他只能低垂着脑袋,等主子们走完了,他再走。

    别说是奴才了,就是若音进了宫,在面对那些贵人时,也不能明目张胆的直视。

    面对面时,顶多只能望着康熙、妃嫔们的下巴。

    “胡说,我明明看见你冲跑着推了钮侧福晋一下大的!”说这话的,是一个尖刻的声音。

    众人闻声望去,发现说话的,正是武氏身边的小丫鬟。

    不用问,就知道是武氏院里的丫鬟。

    见大家都看着丫鬟,武氏装模作样的训斥道:“绿荷,话不能乱说,当时我走在最前头,钮姐姐跟着说要离开,我便不知道后面的情况。你确定是福晋院里的太监,推的钮姐姐?”

    说是不能乱说,其实她就是想摘清自己,栽赃的再稳妥点。

    “奴才扶着您,没瞧太清楚,但确实看到一只手,推了钮侧福晋一下,那袖子就是一个太监衣服的样式......”说到这儿,绿荷还指了指小太监,道:“就跟他的袖口一样式的。”

    “福晋,奴才冤枉啊,奴才可以对天发誓,绝对没有做过这等伤天害理的事情。”小太监连连磕头。

    一张瘦小的脸蛋上,满是委屈和不知所措。

    偏偏这个时候,钮钴禄氏身边的奴才,也跟着说道:“对对对,我家主子摔倒的时候,也说看到一个太监服的边角。”

    听到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若音的柳眉,微微蹙了蹙。

    这些日子,她早就让柳嬷嬷打听清楚了。

    知道李氏和钮钴禄氏,互看不顺眼。

    都巴不得对方的孩子,生不下来才好。

    但并没有发现正院的奴才,被收买的情况。

    这一刻,她算是明白了,原来在这等着呢。

    看来这些人啊,就是不安生。

    什么腌臜事,不扯上正院,就不舒坦似得。

    要说光武氏的丫鬟,说看见小太监衣服的袖口,那还有点可疑。

    可钮钴禄氏也是这样说,那就是有点苗头了。

    不可能钮钴禄氏,伙同武氏害自己吧。

    但经过刚才的观察,她越发相信正院小太监,是被冤枉的。

    “看见太监袖口衣料,并不代表是我正院里的。府上没有身份的太监,穿的都是一样的,当时有没有别的太监,也在场呢?”

    若音问完话,就扫视一圈众人。

    大概这问话太过犀利,竟没人回答。

    若音勾了勾唇,看向武氏:“武氏,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虽是个格格,院子里也是有个小太监的。”

    “有......是有一个。”武氏讪讪一笑,就让人把那小太监带来了。

    这不看不知道,一看惊一跳。

    若音看着屋里才进来的小太监,那才是真的年纪小。

    瞧着才八九岁的模样,瘦的跟猴似得。

    一双眼睛,还带着些许稚嫩,怯生生的。

    不知怎的,若音的心底里,就不希望这小太监是个坏的。

    但她还是意思意思地问道:“你当时也在场?”

    “回福晋,奴才确实在场,跟在钮侧福晋后头。”小太监如实回。

    若音抬起头,又问:“当时除了这两个太监,就没别的了吗?”

    语音刚落,从拐角出来一个太监。

    在屋里打了个千儿,道:“福晋,奴才当时也在场。”

    若音扫了扫说话的太监,这位看起来没那么稚嫩。

    瞧着......起码是个成年太监了。

    她问:“你是哪个院里的。”

    “回福晋的话,奴才是钮侧福晋院里的,当时陪着主子来给武格格祝贺生辰,却不知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您可一定要给我家主子做主啊!”太监声聚泪下地恳求着。

    若音可没功夫,看他流眼泪。

    只是理智地道:“一开始我问话时,你怎的不站出来?”

    太监啜泣了几声,又用袖口擦了擦眼角的泪。

    这才回道:“奴才听着主子在里头痛叫,心里就惦记着主子,一时失了神。加之您要找的是坏人,奴才肯定不是,这才没有第一时间站出来。”

    “原来是这样。”若音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看着跪在屋里的三个太监,脑海中的思绪,飞快的运转着。

    良久后,她道:“也就是说,你们三个,都是可疑之人,既然这样,都带回正院,先审问一遍,看看有没有什么可疑之处。若是牙关紧闭的,那就用刑!”

    人做了坏事,就会有可疑之处。

    随便问些要紧的事情,就能看出端倪来。

    有了怀疑的目标人物,再严刑拷打一遍,不怕吐不出话。

    就算吐不出话,一不小心给打死了。

    也得让那该死的奴才,把锅背稳当了。

    断不能什么黑锅,都让她的正院来背。

    “这......不太好吧,福晋。”李氏笑得格外的虚伪,心里也是一团乱。

    原本以为能好好栽赃到福晋身上的,这下子可好了。

    人三言两语,就破了一半的案。

    使正院的嫌疑,降低到了最小。

    若是再查下去的话,只怕连她和武氏,都得牵扯进来。

    “不如你说说,有什么不好的,”若音倚在椅子上,随意地问。

    李氏还真就笑着回:“正院和武氏院里的太监,您想查就查便是,可钮妹妹院里的太监,还是等钮妹妹生完孩子,再做打算吧。毕竟她这会痛得直叫唤,您招呼都不打一声,显得有些......趁虚而入呢。”

第729章 我相信爷

    “李氏,这便是你想多了,钮钴禄氏知道我帮她查出真凶,感激我都来不及,又怎会怪我。况且我审问奴才,用得着她同意么。”

    说着,若音挑眉笑道:“倒是你,我记得你和钮钴禄氏关系并不要好啊,怎的为她的太监说起好话来。可你越是这般护着太监,我便越是想查他!”

    “福晋说笑了,我虽说与钮妹妹性格不太合得来,但她如今生产在即,若是替四爷诞下一儿半女,怎么着也是府里的大功臣了。再者说句不好听的话,现在您的正院嫌疑最大,还要把人带到正院去审问,恐怕不大公平吧?”李氏咄咄逼人地道。

    闻言,若音面上的笑容不变。

    只是心里到底有些不悦。

    但不管如何,她总归是要查下去的。

    免得查晚了,被人灭了口,一切也就晚了。

    她牵了牵唇,正准备强势回应,就听外头传来一声尖细的唱报声,“爷到!”

    得了,四爷到啦,也就没她们什么事儿了。

    众人哪里还有时间,在这磨嘴皮子功夫。

    一个个的,全去外头迎接了。

    若音身为福晋,四爷是在最前头行礼,“爷吉祥!”

    四爷淡淡的“嗯”了一声,视线扫过一干人等,最后落在若音身上。

    抬手扶了若音一把,问道:“听闻钮钴禄氏动了胎气,现在如何了。”

    “爷来的正好,她正在里头生产呢,都发动好一阵子了,估计快生了吧。”若音顺着四爷那么一扶,就稳稳地站起了身子。

    其余的人,也在若音起来后,才跟着起身的。

    四爷望了望发出惨叫声的窗户,抬脚就往堂间走。

    到了堂间,他在上首的主位坐下。

    若音带着众人进屋,在他旁边入座。

    两人的中间,隔着一个小桌几。

    “方才听你们在里头说的兴起,是在说什么。”四爷淡淡问。

    若音笑了笑,斜斜瞥了李氏一眼,朝四爷道:“也没什么,钮钴禄氏不是被人从身后推了一把么,武氏底下的奴才,便说是我院里的奴才推的。”

    “但我稍微审问了一下,发现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便想把三个有嫌疑的太监,带回正院审问。李氏呢,就和武氏一样,认定是我院里的太监干的,说这样不合规矩,便争执了几句。”

    这话听起来是叙述事实,可隐隐的......还有一丝告状的味道。

    “四爷,我也是想着为了钮妹妹好啊。”李氏笑脸盈盈地道。

    四爷正襟危坐在上首,随意扫了李氏一眼,便收回了眼神。

    随即,他转头看向若音,“既然此事有蹊跷,那就把那几个奴才,弄到前院去,爷会让人好好盘查的。”

    “本来这属于后院的事,但爷都这么说了,我相信爷会查清楚的。只是劳烦了爷,平日里管外头的事,回到家里,还要处理后院的事情。”对于这个法子,若音倒是没有拒绝。

    反正她是清白的,她相信四爷会还她一个清白。

    这比她自个在正院审问,还要让人信服。

    李氏说的没错,她就算查出了事情的真相,旁人也不一定相信。

    只会觉得她在严刑逼供罢了。

    但要是四爷查出了真相,不管结果如何,旁人都不敢妄言一句。

    再不济......也比这差事落到旁人那儿要好。

    见若音同意了,四爷直视着前方,看似随意地道:“你们几个,可有异议?”

    他的声音磁性而冷漠。

    明明是随意的问话,却透着令人不敢抗拒的威严。

    “既然福晋都没意见,我们自然也是没意见的。”李氏的面上,透着讪讪的笑,末了,又道:“无论爷做什么,我都支持。”

    她是南方人,声音比满人要娇柔。

    却又因为说话时有些刻意,显得格外的甜腻。

    紧接着,其余的人,也纷纷摇头,表示没有异议。

    就在这时,伴随着钮钴禄氏一声歇斯底里地嘶喊后,里间传来一声婴儿的哭声,“哇啊啊......哇啊啊......”

    听见这声音,堂间的众人,面色各异。

    若音更是蹙了蹙眉头,觉得有一点点不对劲。

    按理说,孩子一生下来,哭声很响亮的。

    就是弘毅那会早产,哭声都比钮钴禄氏这回要响亮。

    可钮钴禄氏生下的这胎,声音听起来......稍微有些孱弱,但也不是太弱。

    抬眼看了看李氏几个,眼里脸上居然崩得紧紧的。

    似乎想幸灾乐祸,却看在四爷的面子上,不好发作。

    片刻后,接生婆就把孩子,抱了出来。

    “恭喜四爷,钮侧福晋为您添了个阿哥。”

    四爷俯身看了眼襁褓婴儿,还是问起了关键的事情,“爷刚才听那哭声,怎的那般小?”

    这问题可把接生婆问怕了,忙跪下回道:“主子爷,钮侧福晋早产了个把月,自然不能跟足月生产的比,好在钮侧福晋孕期一直胃口好,吃了不少营养东西,往后多加培养,小阿哥定会长寿的。”

    若音扫了眼产婆手里的婴儿,皱巴巴的,瞧不出像谁。

    但确实比正常孩子,要小上一些。

    四爷的长眉,微不可察地蹙了蹙。

    负手站定在原地,吩咐道:“钮钴禄氏有功,赏她院里奴才半年月俸。另外,让他们仔细点伺候小阿哥,若是有个不小心,爷拿他们是问!”

    由于这是武氏院子,只得苏培盛带话了。

    若音几个,便紧跟着开口:“恭喜四爷,喜得阿哥。”

    李氏嘴上说的最甜,其实早就咬碎牙,直往肚里吞。

    心里更是把武氏,骂了千百遍。

    蠢货,身边的丫鬟不敢死咬福晋不放就算了。

    现在四爷也要把那些奴才,弄到前院盘问。

    要她把事情做绝点,让钮钴禄氏最好没命。

    结果倒好,人钮钴禄氏把孩子生下了,还是个阿哥。

    她多么不想钮钴禄氏生在她的前头,却还是没能阻止。

    不过嘛......早产的孩子难养活。

    福晋的大阿哥,不就是个典型的例子。

    一年到头,少不了病上好几次。

    这钮钴禄氏,比福晋当年还要生的早呢,呵......

    四爷没在武氏院子多呆,大约一盏茶后,他就带着奴才,回了前院。

    当然,那三个嫌疑最大的太监,也被押到了前院受审。

第730章 四爷一切安好,我便什么都好

    三天后的早上,若音在院子里铺了条彩色的羊毛毯子。

    她在毯子上盘腿而坐,双手叠在膝间,呈冥想式。

    微凉的秋风拂过她的脸颊。

    耳旁有落叶从树上落下来的声音。

    一切都是那么的祥和安静。

    每一个呼吸,都是那么的均匀,缓柔。

    正冥想着呢,李福康就来汇报情况了。

    “福晋,钮侧福晋生下的阿哥,由于早产孱弱,四爷发话,就让小阿哥在钮侧福晋院子住着,但平日里由奶娘完全照顾着。”

    若音均匀地呼吸着,随意问道:“这生下也有几天了,名儿取了没有。”

    “回福晋的话,奴才正要说这个呢,名儿也取了,就叫弘泽,福泽的泽字。”

    闻言,若音慢慢睁开眼睛,心里难免有些惊讶。

    不对呀,按历史上说,钮钴禄氏生下一个儿子,名为弘历。

    最后,还成了大清史上,执掌大清时间最长,且最长寿的皇帝。

    还使清朝达到全盛,为大清做了很多贡献。

    可这......怎么叫弘泽呢。

    不过,钮钴禄氏也比历史上早生了几年。

    难道会和历史背道而驰吗?

    她挑了挑眉,小声呢喃道:“泽,代表雨和露,土壤中的水分,水聚集的地方。又如泽下尺,升上尺。表明天上的雨下落一尺,地上的禾苗就向上长一尺。常比作君王赐给臣民的恩泽,臣民就拥戴君王。看来......四爷还是看中钮钴禄氏这个孩子的。”

    “福晋,这哪能呢,孩子才那么小,都不知前景如何,又谈何看重。顶多也就是钮钴禄氏家里,最近有人在朝廷得脸的缘故吧。”柳嬷嬷宽慰道。

    此话一出,却被李福康给否决了,“福晋,奴才觉得您讲的有道理,但您和柳嬷嬷说的都不对,奴才听闻......是小阿哥五行缺水,才取了这个泽字呢。”

    “要说缺水,那也应该取个弘淼啊,“淼”字不全是水吗。”柳嬷嬷道。

    若音听后,忍俊不禁地笑道:“罢了,让人备些小孩的饰品,赏赐到钮钴禄氏院里吧。”

    甭管事情往哪个未知的方向发展,她做好自己就行了。

    然后,她起身进了屋,换上干净的旗装。

    结果才走到堂间坐下,就见前院的苏培盛,居然带着几个小太监进来了。

    “奴才给福晋请安。”苏培盛恭恭敬敬地打了个千儿。

    “起吧,你能来我正院,说明有大事,我说的对不对?”若音看着苏培盛,挑眉问。

    苏培盛讪讪一笑,道:“奴才呀,就是个跑腿的,这不......秋天正值大丰收,四爷让奴才,送些时兴的水果来。尤其是这个龙眼,可是从云南运过来的,您得趁着新鲜吃。”

    “那就有劳你替我转告四爷,我这几天嘴馋着呢,谢谢他还惦记着我的正院。”若音扶着柳嬷嬷的手起身。

    还围着太监们抬进的匣子看了一圈,里头除了有龙眼,还有柚子,大冬枣、橙子......

    “一定的,这都是奴才分内的事情。”苏培盛客套地回。

    若音瞧过水果后,又坐回了椅子。

    随即笑道:“你是前院的大总管,四爷叫你来,恐怕不是送水果这么简单的事情吧?”

    这话说的苏培盛不好意思了,“当真是什么都瞒不住您,奴才今儿来啊,确实还有一事相告,但送水果为主,说事是顺带的。”

    “那你便顺带说说呗。”若音从碟子里,捏了颗奴才递上来的龙眼,细细剥壳。

    大概是那些话确实有些难出口,苏培盛沉思片刻,才开的口。

    “前几日钮侧福晋不是被人推倒,导致早产了么。那三个有嫌疑的太监,被前院的侍卫审问后,已经有结果了。”

    “什么结果?”若音坦荡荡地问。

    “查出是钮侧福晋院里的小太监,趁着大家不注意,猛得推倒了钮侧福晋,好在边上两个丫鬟扶着,不然后果不堪设想。”苏培盛说着,小心翼翼看了若音一眼。

    若音将龙眼核,吐在一旁的小篓子里。

    看似随意地道:“她不是钮钴禄氏院里的么,怎的生了害主的心思。”

    “就因为钮侧福晋孕期对底下奴才要求严格,他便怀恨在心,想了这么个法子。”

    若音恍然大悟地点点头,“就这些?”

    据她所知,事情可不是这么简单而已。

    李氏和武氏伙同一起,都是幕后黑手呢。

    起初是李氏教唆了武氏。

    武氏又和钮钴禄氏熟络,便收买了钮钴禄氏身边的奴才。

    最后奴才推了钮钴禄氏,还嫁祸到她的正院。

    怎么到了苏培盛嘴里,就成了奴才不满钮钴禄氏,单纯的陷害?

    直觉告诉她,不管如何,这其中......肯定有四爷的意思!

    这会子,只听苏培盛“嘿嘿”一笑,道:“当然不止这些,武格格身边的绿荷,在第一时间诬陷正院,得杖毙。武格格管教奴才不周,罚抄女诫二十遍。李侧福晋被武格格身边的奴才蛊惑,失了理智,误会了您,罚禁足到过年才能出来。”

    说到这,他小心翼翼地看向若音,问道:“福晋,您看这结果,可还满意?”

    若音牵起一抹笑容,心说满意个屁!

    不过,嘴上却意思意思地道:“这还差不多,赏罚分明,还能还正院一个清白。”

    “是是是。”苏培盛没想到,若音这么快就被说服了。

    ”其实啊,我的要求并不高,四爷一切安好,我便什么都好。也只有后院安宁了,四爷才能稳下心,去处理朝廷之事。”若音良苦用心地道。

    苏培盛听了后,自然是笑着附和。

    “福晋能这么想,就再好不过了,四爷会明白您的心意的。”说着,他笑眯眯地抬头,“那奴才......这就回前院了?”

    得了,原来这位是个明白的主儿。

    若音摆摆手,让人赏了苏培盛和小太监银子。

    然后,李福康把苏培盛给送走了。

    待苏培盛的身影,消失在正院大门后。

    柳嬷嬷叹息一声,道:“福晋,奴才真替你叫屈呢。”

    “我有什么可委屈的,反正正院摘干净了,李氏和武氏,也受到了责罚。其余的,与我相干?”若音麻利地吃着龙眼。

第731章 不代表爷不会恼了她

    真不知道从云南那么远的地方运过来,怎的还这般清甜新鲜。

    “明明是李侧福晋和武格格合伙干的腌臜事,现在全让那太监一人给担了!”巧风把柳嬷嬷没说出的话,给说出来了。

    若音便没所谓地问道:“苏培盛是谁的奴才?”

    “四爷的贴身大太监。”

    “那么问题来了,他的意思,自然就代表着四爷的意思。如今......是四爷不想深究下去,我又何必戳破了其中的关系。那苏培盛明面是征求意见,我要是真甩脸子,你认为他能吃我这套吗?”

    奴才们:“......”

    “不能,我就算发脾气,也不能改变结果,只会让苏培盛把我丑陋的一面,汇报给四爷听。那我还不如顺着台阶下,还能让四爷记我一份好。”若音豁然地道。

    四爷为什么派苏培盛来,还不是苏培盛够忠心,够忠于他,不容易被收买。

    指定回去后,怎么盘问苏培盛呢。

    那她当然得做足了戏。

    这时,半梅淡淡道:“李侧福晋进府也有不少年了,奴才瞧着她平时咋咋呼呼的,其实啊,深知着后院里的弯弯道道呢。所以她给自个选了后路,就算真追究起来,那也是武氏给她垫背,到不了她那儿。加上她肚里有皇嗣,怎么都不会太惨。”

    半梅把若音的心里话,几乎都说出来了。

    若音便没说话,只淡淡“嗯”了一声。

    但有一点,半梅没说在点上。

    李氏的父亲在辽州当知府,将地方百姓治理的很好,每年的税收也按时缴满。

    不像有些地方知府,贪赃枉法,百姓叫苦连天,国库也没收到多少税。

    真不知道那么老实的爹,怎么生下李氏这种性子的女儿。

    所以啊,此事不宜闹大。

    否则李氏父亲好不容易给四爷挣的脸面,岂不是被李氏丢光了。

    还会导致四爷失去一位忠心的拥护者。

    但凡四爷有点野心,这就不单单是后院的事情。

    后院和家族之间的利益,从来都是相互牵制的。

    争气的女儿,会为家族带来利益。

    争气的爹,会让女儿少受点苦。

    或许,等什么时候,李氏的爹也跟着作死。

    那他们一家才算真的玩完!

    “李侧福晋现在是不会太惨,可她往后要是再这么作下去,就是生再多的儿子,也无济于事,四爷都记着呢!”巧风嘟囔道。

    “就是,不严惩她,不代表爷不会恼了她。”柳嬷嬷替自家福晋打抱不平,又道:“说起来,武格格当真是蠢,由着李氏当枪使。人家都快把她卖了,还乐呵呵给人数钱呢!”

    “也多亏了她漏洞百出,才有了后面的事情。否则她底下的奴才,要是死口咬住咱们正院,事情还真没那么好办。”若音道。

    “可这样一来,钮侧福晋会不会把账,记在咱们正院啊?”巧风问。

    若音轻笑一声,道:“你也未免太小看钮钴禄氏了,四爷为何敲打李氏和武氏,她要是连这点都想不明白,就不是钮钴禄氏了。况且,这会子最委屈的,应该是钮钴禄氏。”

    反正事情已经查出来,与她的正院无关。

    李氏和武氏栽赃,也受到了处罚。

    可钮钴禄氏才从鬼门关里走一遭,往后还得看李氏眼色,能不委屈么。

    不过嘛,就该让钮钴禄氏体验下这种感觉!

    若音猜的没错,偏院的钮钴禄氏,正晾着武氏,不肯见武氏呢。

    “武格格,我家主子正在坐月子,恕不见客。”

    “见一会都不行吗,我还特意炖了燕窝来,想给她补补身子呢。”武氏焦急地道。

    她当时也不知怎的,就被李氏三言两语给说服了。

    加之钮钴禄氏有孕后,几乎没向四爷举荐过她。

    她便心生恨意,想小小的报复钮钴禄氏一下。

    李氏当时跟她说,钮钴禄氏一直想生在前头。

    她要是让钮钴禄氏见了红,早产生下阿哥。

    钮钴禄氏顶多也就当时吃点苦头,最后还能如了钮钴禄氏的愿。

    可这几天她才知道,李氏就是想借她的手,想要钮钴禄氏肚里的孩子生不出来。

    或者......李氏就是想要钮钴禄氏一尸两命。

    只可惜,她知道的太晚了,被人牵着鼻子走,却还被蒙在鼓里。

    现在她是真的想跟钮钴禄氏和好,偏偏人家不理她了。

    屋里的钮钴禄氏,正抱着怀里的小阿哥,一脸宠溺。

    “主子,那武格格真讨厌,自个做了什么事情,还能没点数吗,也好意思送燕窝来,就她炖的东西,咱们可不敢收,谁知道又使什么招呢。”冬荷道。

    钮钴禄氏头都没抬,就淡淡道:“行了,知道她是那样的人,咱以后跟她少来往就是了。”

    一开始,她还以为是福晋搞的鬼。

    可听底下的奴才说,李氏和武氏有些蹊跷,就跟说好了似得,言语间互相帮衬。

    加之四爷特意敲打了李氏和武氏,她便一下就猜到了真相。

    要说李氏和武氏,她还信些。

    毕竟这么些年来,福晋似乎并不曾害过孩子。

    “咱是不跟她来往,可她偏不知羞,还要往咱院子里凑。这回啊,得亏您平安生下了小阿哥,否则她能这般轻巧地躲过一遭。”

    “这些日子我是不想见到她,可以后表面上还是要意思意思的,切莫闹得太难堪,四爷到底没说是她和李氏害了我。”钮钴禄氏慈爱地看着怀里的孩子,道:“说到底,还是四爷心里没我,所以才草草让人了结了此事。”

    冬荷忙安慰道:“哪能啊,依奴才看,四爷定是看在李侧福晋娘家的份上,这才没多追究。”

    “不说这件事,就说孩子取名的事儿,福晋每回诞下孩子,四爷都是早早想好了名,一早就取下了名字。我这胎生下小阿哥,几天后才让人取了名,也没说让带到前院去养。估计就是见孩子孱弱,不待见我的小阿哥。”钮钴禄氏声音有些哽咽。

    “主子,您别伤心啊,李氏和您一起怀上,这取名肯定没个准。况且......根据生辰八字再取,不更好么。”

    钮钴禄氏:“......”

    “四爷要是真不待见阿哥,哪会在知道小阿哥五行缺水后,特意取名为弘泽。”

    钮钴禄氏还是没说话,又因为刚产下孩子,情绪有些敏-感,还落泪了,眼里也猩红一片。

    那不是伤心的猩红,还是怨恨的猩红。

    说什么,她都要将心中的痛苦,全数还给李氏!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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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cc/r31793/ 第一时间欣赏四爷又被福晋套路了最新章节! 作者:冰婶所写的《四爷又被福晋套路了》为转载作品,四爷又被福晋套路了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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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爷又被福晋套路了介绍:
新书《穿书后,佛系贵妃又剧透了》他高冷薄情,阴鸷难测,将权谋玩弄于股掌之间,却独独将她放在心尖尖上。
她是他的嫡福晋,是集美貌与才华于一身的女子。
若音穿越了,穿到了四爷后院,还好是个大老婆,有钱有势有地位!
本以为那位爷是个宠妾灭妻的,不曾想是个宠妻灭妾的!
后来,她被他宠得有恃无恐,扬言要罢工不干了。
“这掌管中馈的权利,我不要了。”她看着步步靠近的男人,还是有些弱弱开口。
“没良心的小傻瓜,从来都是你想要什么,爷便给你什么。”他走近她,低沉而磁性的烟嗓,就像是行走的低音炮,“但只一点,爷给过你的,就决不收回!”四爷又被福晋套路了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四爷又被福晋套路了,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四爷又被福晋套路了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