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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铁血坦克兵     大明舰队txt下载     大明舰队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十八章 琼州新兵营

    琼州新兵训练营,三千名新兵整整齐齐站在校场上。陈水根和刘宝瑞站在中间的队伍中。他们都是正月初六开始招兵之后,第一批报名参加大明南洋军的新兵,两人又刚好被分配在同一个百人队中,还是在同一个伍。刘宝瑞因为识字,进来之后就被选为伍长。

    自从正月初六入伍之后,陈水根每天早上跟着大家做俯卧撑,然后是跑步,站队列;下午又是做俯卧撑,跑步,站队列。每天训练不好的人,都受到惩罚。

    站在队伍最前列的,是他们的把总赵海生。

    赵海生不过比陈水根他们早来了半个月,因为训练最刻苦,成为了南洋军的基层骨干力量。赵海生对新兵十分严厉,虽然他自己也是一名新兵,但他对那些比他更新的新兵十分严厉。每次队伍中有人被教官惩罚,赵海生都会被江志平叫去斥责一顿。回到营房之后,就狠狠教训了那个拖后腿的新兵一顿。为此,最经常拖后腿的刘宝瑞没少挨赵海生的鞭子。

    “赵海生!出列!”江志平大吼一声。

    赵海生站出来,昂首挺胸大声应了声:“诺!”

    江志平不怀好意的奸笑中,看着赵海生:“以前我们人不齐,就你们几个新兵。现在好了,人已经齐了,我们来玩个好玩的游戏,赢得那一队,晚上奖励,有肉吃!”

    “诺!”赵海生很大声的拱手行礼。他认为,和吴国明比起来,不管是单打独斗,还是比体能,比站队列,吴国明都不是他的对手。既然赢的有奖励,那自己是赢定了!今天吃肉的肯定是自己这一队的。

    却听到江志平又不怀好意的奸笑着说道:“你带队,同吴国明的百人队比赛!从这里出发,到五里外的江口水师大营!记住,除了计算第一个跑到的之外,关键是算掉队的!哪一队没有跑完的人最多,就算输!两队都全部跑到终点,计算落后的!谁落后的越远,越多,谁就算输!输了要惩罚的!我们采取连坐制,只要有一个兵没跑完,没跑完的那个人所在的伍全伍受罚!我另外再罚队官和你!你的百人队出现有伍长,十人队队官没跑完,你和所有伍长、队官受罚!倘若是你的队输了,所有人受罚!”

    赵海生心中嘀咕:这算什么?要是有人掉队了,不是害死老子了?不行!一会儿要是谁坑了老子,老子回头抽死他!心里虽是那么想,嘴上却老老实实的答应下来:“诺!”

    江志平又喊出吴国明,也同样交代了他。

    两队比赛开始,赵海生一边跑着,手里还拿着一根鞭子,不时的抽打驱赶那些跑得慢的家伙:“跑得快点!别害了老子!要是谁害了老子受罚,晚上我有他好看的!”

    跑了大约一里多路,书生刘宝瑞就觉得双腿发软,心跳飞快得难受,胸口气闷,呼吸困难,口干舌燥,每跑一步,都感觉特别难受。

    旁边的新兵们一个接一个超过了刘宝瑞,有和他同一个百人队的,也有吴国明的那个百人队的新兵。不一会儿工夫,刘宝瑞变成了两个百人队的尾巴。

    看到刘宝瑞掉队,陈水根知道连坐制的厉害,一个伍中,不管是谁掉队,全伍受罚;更要命的是,刘宝瑞自己还是伍长,要是害得把总大人,所有队官和伍长全部受罚,那可事情可就严重了!估计不用把总和队官了,几个伍长就能收拾了他。

    想到这里,陈水根立即扭头回去。

    “啪”刚刚转过身来,陈水根身上就挨了狠狠一鞭子。他转过头来,只见赵海生恶狠狠的盯住他:“你干嘛?跑你自己的!”

    “大人,我们伍长掉队了!”陈水根回道。

    这句话就像是在赵海生的百人队中发生了爆炸一样,所有的队官、伍长都吓了一大跳。

    “都还愣着干什么!赶快回头去!用鞭子赶,把那小子给我赶到终点去!”赵海生拉开嗓门凶神恶煞般大吼了一声。

    十多名队官和二十多名伍长一窝蜂的就要向后跑去,又被赵海生喝住:“那么多人去干吗?去一个就够了!”

    刘宝瑞的队官跑了回去,扬起鞭子就打。

    鞭子抽打了上去,刘宝瑞又站起来跑了一段路。可是距离终点还剩下两里的时候,刘宝瑞却再也跑不掉了,坐在路边大口大口的喘气,任凭队官鞭子如何抽打自己,就是不肯起身。

    “起来!”队官咆哮着,“别连累我们被罚!”

    “大哥,您打吧,打死我也起不来了!”刘宝瑞坐在地上,双手抱住头,任凭鞭子雨点一样落在自己身上。

    那队官急了,一把拉起刘宝瑞,强行把他拖走。

    “来个人,帮下忙!我一个人拖不动他!”队官焦急的喊道。

    又跑回一名伍长,两人拖着刘宝瑞,拼命的往终点赶。

    刘宝瑞身子软绵绵的向前俯,两脚无力的拖在地上,被人强架住拖行,鞋尖在地上摩擦,很快就磨破了,脚趾头鲜血直流。

    看到刘宝瑞被人强行拖了上来,逐渐跟了上来,赵海生提起的心总算是放了下来。可是没高兴多久,队伍中又有其他的人开始陆续掉队。更糟糕的是,两人拖着刘宝瑞,没拖多久,两人也都气喘吁吁,三个人都快走不动了。

    “弟兄们,帮一下掉队的!要不然我们吃不到肉,还要被罚!”赵海生焦急的喊道。

    那边吴国明的队伍,虽说也有人掉队,不过明显少得多。似乎吴国明也不着急,而是吆喝着,让大队伍继续前进。

    “弟兄们,快点!我们赢了就可以吃肉了!”吴国明大喊道。

    看着前面的人跑过去了,吴国明这才转身回到后面,挥舞着鞭子,把那些坐在地上喘气的新兵一个个抽打得跳起来:“快起来!跟上!”

    新兵们挨了一顿鞭子,只好站起来,继续慢慢的往前跑。

    “跑得慢不要急,跑不动了,你们爬也得给老子爬到终点去!”吴国明挥舞着鞭子跟在那些新兵的后面大喊大叫着。

    “大人,我实在跑不动了,让我坐一会吧。”一名新兵央求道。也没等吴国明回答,他就自作主张坐了下去。

    吴国明一鞭子抽下去:“起来!”

    几名伍长和队官也回来帮忙,看到跑不动的,就一鞭子抽下去。

    吴国明这一组,终于跌跌撞撞的跑到终点。在距离终点还有半里路的时候,吴国明让人去帮忙,剩下最后五个人跑不动的,硬是把他们架起来跑到终点。最终,吴国明这一组全部抵达终点的时候,赵海生那一组,还有好几个人在后面慢慢的向前挪。

    “你输了!”吴国明看着赵海生,阴险的嘿嘿一笑。

    江志平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宣布了结果:“吴国明队胜!晚上吃肉,吃大米饭!赵海生队负,晚上喝高粱粥,吃咸菜杂粮饼!另外,赵海生队的一名伍长拖后腿,那个伍所有人,还有赵海生,所有队官和伍长,罚三百个俯卧撑!全队罚给吴国明队洗衣服!”

    一名西班牙教官走出来,用生硬的中文喊道:“赵海生队,所有队官和伍长出列!刘宝瑞全伍出列!开始做俯卧撑!”

    赵海生站了出来,恶狠狠盯着刘宝瑞:所有人都被你害苦了!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你!

    做三百个俯卧撑对赵海生来说还不算什么,但晚上看别人吃肉吃大米饭,自己喝高粱粥吃咸菜,心里很不是滋味,还要给对方洗衣服,这也太气人了。

    几十个人趴在地上做俯卧撑,江志平带着一群教官,手持皮鞭站在一边。

    其他人做俯卧撑还算快,唯独那个刘宝瑞,还没做三十个,就已经胳膊酸胀,喘不上气来,动作也越来越慢。

    眼看着刘宝瑞就要趴在地上起不来,一名教官一鞭子狠狠抽在他背上:“快点!”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别人都已经做完了三百个俯卧撑,只剩下刘宝瑞一个人还在苦苦支撑,此时他只觉得自己的胳膊都已经不是自己的,只是机械重复的一下又一下缓缓的支撑,背上也不知道挨了多少下鞭子。

    “开饭了!”吴国明那一队的士卒们兴高采烈的离开。

    “你们这个伍的一个都不许走!你们伍长什么时候做完,你们什么时候可以去吃饭!”看到陈水根他们也要去吃饭,一名教官拦住他们。

    陈水根怨毒的看着刘宝瑞,心里想:被你害惨了!没肉吃不用说,还得等你!一会儿去得晚了,连咸菜杂粮饼都没得吃了!

    总算是挨到了刘宝瑞歪歪扭扭的做完三百个俯卧撑,这五名难兄难弟才被允许去膳堂吃饭。果然不出陈水根所料,去了膳堂,杂粮饼和咸菜都没了,只剩下一点高粱粥。

    这还不算完事,回到宿舍,对面营房的兵早就送来了一大堆带有汗臭的衣服,散发着浓郁臭味的袜子,还有散发着臊臭味的内袴。

    “你们输了,洗衣服去!”对面的兵得意洋洋看着陈水根他们,“我们在这里等你们五个人好久了!专门等你们的!”

    同队其他人因为早就吃完饭了,也已经早早洗完了衣服。这些衣服,是专门留给他们五个人洗的,量还特别大,赵海生和那些队官不可能去给别人洗衣服,于是他们的份额也都压到陈水根他们五个人身上。

    “你说你好好的读书人,怎么不去读书,就偏偏来和我们这些粗人吃这个苦呢?还连累了我们!”陈水根一边洗衣服一边责怪刘宝瑞。

    刘宝瑞苦笑一声:“不是早就和你说过了,被鞑子海禁一搞,家里早没钱供我读书了。”

    “没钱了就不能读了?你要是读了功名出来,那可是高高在上的官老爷了!”陈水根不以为然的说了句。

    “不想去了!江南那些书生读书再多又能怎么样?鞑子来了,他们不是当了贰臣就是被鞑子杀了!就算当了顺民,鞑子看他们有钱眼红,随便安个罪名就抄了家。我是想通了,这乱世里,只会耍嘴皮子的书生是没用的!只有杀尽鞑子,我们这些海商才有机会再翻身!”刘宝瑞愤愤道。

    “可是你老连累我们!”

    “我保证,以后不会再连累你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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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变数

    校场上,旌旗猎猎,锣鼓震天,号角长鸣,三千余名新兵们排着整整齐齐的队形,等待王新宇前来检阅新兵阵容。

    “来了!”有人喊了声。

    兵营门口,一面“明”字大旗出现在寨门口,后面一队明军踏着整齐的步伐走进大营,铁甲兵的铁靴子踏在大地上,回荡起一片整齐的轰响声,和中军的鼓声协调一致。

    所有的眼睛都望向大营门口,只见前面一队二十人的铁甲兵方队,后面是一队三十人的刀兵方队,后面跟着五十人的长枪兵方队,再后面一队二十人的长柄刀兵方队,中间是由三十名骑着骏马的亲兵组成的亲兵队,马队正中间,一位白盔白甲的少年将军骑着一匹白马;马队后面,一队五十人的火枪兵方队,后面是两名鼓手和十人的陆师特战队,再后是十人的水师特战队,最后是十人的天地会特工方队。

    一队队身披铁甲的魁梧将士列着整齐的队形步入兵营,那精良的装备,肃然的气势,令兵营内的新兵们羡慕不已。

    “什么时候我们也能和他们一样啊!”陈水根自言自语的说了句。

    站在边上的刘宝瑞轻声道:“我倒是想成为一名鸟铳手,他们那种鸟铳特别亮,很特别,好像是西夷人的自生火铳,不用火绳的。”

    “就你?你也就只能真的打鸟吧。”陈水根很不屑。

    “等三个月新兵训练结束,发下鸟铳下来,我给你露一手。”刘宝瑞轻声道。

    队官转过头来,压低声音道:“王大人来了!不许喧哗!都安静!”

    战兵们进入校场中央,迅速在点将台两边排开阵型,站得整整齐齐,面向新兵方队。

    刘启拉开嗓门大喊道:“各位弟兄们!今天是王总兵来看我们新兵队了!现在,请王总兵给大家讲几句!”

    王新宇走到点将台上,环视了一圈,随后拉开嗓门喊道:“弟兄们!好听的话我就不多说了!各位为什么来当兵?是为了我们能够活下去!是为了我们的家人能够活下去!鞑子的禁海令,导致多少人背井离乡,流离失所,失去生活所依!我们只有打败他们,我们才能生存下去,我们的家人才能生存下去!”

    “杀鞑子!”江志平大吼一声。

    “杀鞑子!杀鞑子!”三千余名新兵齐声大吼。

    王新宇又拉开嗓门大吼道:“各位弟兄们,我们怎么样才能打败鞑子?一支军队,一支真正的战无不胜的铁军,需要的是铁一样的纪律!我知道,新兵的训练十分艰辛,也许有很多人坚持不下去!坚持不下去的,我不会强留!但是你们要知道,你们如果不能学会技艺,当鞑子来的时候,把刀架在你们脖子上的时候,你们拿什么保护你们自己,保护你们的妻儿老小?如果你们保护不了自己,鞑子会砍下你们的脑袋,会把你们像狗一样杀死,杀死之后,还会指着你们的尸体说:看呐,那就是奴隶!”

    “练技艺,杀鞑子!”江志平大吼。

    “练技艺,杀鞑子!”三千新兵齐声大吼,吼声响彻云霄。

    王新宇走了下来,微笑着对刘启说:“刘将军,看这些才训练了几天的新兵,站队就那么整齐了,看来他们没少挨你的鞭子吧?”

    刘启笑了笑:“王总兵,卑职也是恨铁不成钢啊!只想尽快把这些新兵训练出来,好让他们早一日上战场杀敌!”

    “新兵训练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严厉要求是必要的!但也要时间,要有耐心!我相信,这些兵都是好兵!”王新宇笑着说道。

    离开新兵营,王新宇前往设在琼州的特种兵和特工训练营。

    琼州岛到珠江口要比厦门到珠江口近,更加有利于发动袭击。

    冲入珠江口,歼灭清军广东水师的计划是年前就已经开始筹备的,陆师、水师特战队和特工队专门针对袭击珠江口的炮台进行训练。这次有当地天地会配合,完全可以保证万无一失。接下来要安的工作,就是制定具体的行动计划。

    王新宇走进训练营的大堂内,召集了方以智、蔡九仪、洪熙官、胡德帝、蔡德忠、马超兴和方种公等人开会。

    “方大人!”看到知府方以智走进来,所有人都纷纷起身向他行礼。

    说起来方以智也是天地会的重要人物之一,广东广西两地的天地会骨干力量大部分都是方以智的旧部下。那些人不愿意向清朝投降,清军占领了广东广西之后,这些人大部分都选择隐名埋姓躲藏起来。方以智出山之后,这些人又一次活跃起来。

    方以智走到大堂正中间的太师椅跟前,做了个手势:“大家坐吧!”

    所有人都坐了下来,方以智才转头问坐在他左边的王新宇:“王总兵可有计划了?”

    “回大人!本将军已经有破敌的方案了!”王新宇抱拳拱手回道。

    方以智很郑重的点了点头:“此举乃虎口拔牙,若是稍有不慎,吾等将满盘皆输!若是计划不够周密,本官还是建议不要冒如此大的险。”

    王新宇站起来,走到方以智的后面,拉开挂在墙壁上的地图,拿起一根小棍子,指着地图说道:“清军的水师不足为惧,我们有四艘四级舰,七艘五级舰和二十九艘级舰,还有大批的快船,小船。我们的四级舰和五级舰可以直抵凤浦港和南河的洲头咀两地;而扶胥港和琵琶洲等港水浅,我们的四级舰和五级舰无法进入,但是六级舰可以进去。”

    清军广东水师就没有什么像样的大船,王新宇坚信,就凭借十八艘金鹿级六级舰,就能把清军水师战船一扫光。

    方以智道:“鞑子水师不足为惧,但是鞑子的炮台要怎么对付?”

    王新宇指着地图说:“方大人请看,这里是珠江口的四座炮台,分别为佛堂门炮台、鸡翼角炮台、东涌炮台和大虎山炮台。珠江口的四座炮台,我们容易对付,只要我们的特战队靠近上去,就能拿下。就算不用特战队冒险,我们的舰炮射程也比他们远!可以摧毁炮台。比较麻烦的是珠江口内的凤凰炮台、永宁炮台、观音山炮台、东水炮台、红水炮台、长洲炮台等炮台,这些炮台封锁了珠江江面,对我们的船队构成很大的威胁!”

    王新宇停顿一下,环视了在座的所有人一圈,又继续说:“对付那些炮台,就需要天地会的人配合。那些炮台上面,每一座炮台最大的也就是两百到四百人,而清军还有吃空饷,一座炮台也就是一百人到两百人;正月十五元宵节,还能留在炮台上的清兵就更少了,我们只需要安排十多个人,在天地会的配合下,就能拔掉一座炮台!拔掉六座炮台,也就只需要六十多人到七十人的力量足矣。”

    “那拔掉炮台之后呢?”方以智问道,“我们的人怎么撤退回来?”

    “我们的战舰进入珠江里面,特战队得手之后,让天地会的渔船先去接应他们,再把他们送到我们的大船上。”王新宇回道。

    为了保险起见,王新宇是决定南洋海军和郑家军水师二镇主力尽出,除了四十艘英国造软帆战舰之外,还出动了八艘西班牙大帆船和两艘荷兰盖伦船充当运输船,另外水师二镇出动八艘大福船,十一艘海沧船,十六艘苍山船,十二艘蜈蚣快船配合作战。

    天地会方面,把珠江和西江里所有的渔船全部组织起来,大约有三百多艘渔船,其中一百多艘渔船改成火攻船。

    清军广东水师有标督水师五个营,香山左右营,顺德左右营,新会左右营,大鹏左右营,赤溪左右营,清远右营,广海寨营,靖远营等水师大营,拥有大小舰船两千多艘。除了广州附近的水师之外,另有潮州水师,饶平水师等,还有一支已经被消灭的琼州水师。

    虽说清军有两千多艘大小舰船,可是那些船最大的也就百余吨级,大部分都是小船,吓唬一下渔船还可以,真打起来根本就没什么用。

    潮州水师和饶平水师都不足为惧,关键要消灭的是清军主力标督水师,广海,靖远,香山、新会,大鹏和顺德这些能够进行海战的水师。

    王新宇说道:“我们在进入珠江口的时候,暂时先放过香山水师,留下运兵船和大福船在珠江口监视香山水师,他们出来就打;我们主力舰队进入珠江口之后分兵,分别攻击消灭驻扎在凤浦的标督水师五个营、广海寨营、靖远营、顺德营、大鹏营和新会营。这样,清军水师主力就基本上全灭,他们在三年之内无力进攻琼州。海军具体分兵计划,那些我们另行商讨,我们这里主要是讨论特战队攻击计划。”

    至于袭击炮台,外海的四座炮台,用特战队夜袭;内河的六座炮台,用天地会配合,接近炮台之后,发起突然袭击。

    攻击的时间,是舰队明日出发,也就是十二日出发。十四日抵达珠江口,同当地配合行动的天地会取得联系。十四日夜晚,特战队对珠江口外围炮台发动偷袭,无声无息的拿下炮台;十五日凌晨,配合作战的天地会渔船砍断拦江锁,把舰队放入珠江口。十五日天亮,各处攻击开始。混入珠江三角洲的特战队在天地会配合下,夺取炮台;舰队在天地会渔船配合下,分别攻击清军水师,力争一举全歼清军水师。

    此外,陆师在十四日夜间偷渡登陆,进入内河之后,乘坐天地会的渔船,抵达香山通往新会和顺德的路上设伏,拦截前来增援的清军陆师。

    “这样我们要几个地方同步攻击,要不然鞑子听到炮声,就会有所防备。”胡德帝说道。

    王新宇笑道:“正月十五,到处都在放鞭炮,清军戒备也没那么严。如果不是考虑到实在是太冒险了,我还有兴趣去进攻平南王府和广东水师提督衙门,击毙尚可喜和吴六奇这两个大汉奸!只不过那样太冒险了,我们没必要去冒这个险。”

    就在一切计划都安排妥当的时候,有天地会派来联系的人到了琼州。

    “情况有变,鞑子皇帝顺治驾崩了!今年鞑子不会过元宵节了!”来的人向王新宇等人报告了一个惊人的突发情况。

    “怎么办?”方以智问道,“我们一切都准备就绪了,突然发生这样的事情!顺治死了,鞑子元宵节过不成了,他们就不会放松戒备,恐怕我们难办了。”

    “怎么样?我们还打不打?”蔡九仪、洪熙官、胡德帝、蔡德忠和方种公等人都看着王新宇,等他做决断。

    为了这次袭击行动,从年前就开始准备了,特战队员和特工们连年都没过好,要是就这样放弃了,那心中真的很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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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架感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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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节 上川岛

    那个年代从北京到广州,正常行走需要一个月的时间,天子驾崩这种大消息发遍全国各地至少需要半个多月的时间。但顺治是在正月初六驾崩的,考虑到要举行国丧,元宵节是不许过了,因此清廷派出八百里加急,往全国各地送消息,禁止各地过元宵。

    此时不要说广州,就连云南、广西都已经得到了天子驾崩的消息。

    情况有变,到底打还是不打呢?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王新宇只有这八个字!

    都精心准备了那么长时间了,此时岂可轻言放弃!

    “对,鞑子皇帝死了,我们不给他们上点礼也说不过去!”蔡德忠笑道。

    既然清廷不能过元宵节了,那么清军也不存在因为过节而放松戒备的问题,这样行动计划可能要出现较大的变化。

    王新宇问前来报信的信使:“你们天地会没有改变我们十四号在珠江口约定的计划吧?”

    “我们按照原定计划,会在十四号去珠江口。”信使回道。

    王新宇道:“既然如此,那我们就按照原来的时间行动,十二号出发,十四号凌晨去珠江口会面!至于袭击外围炮台的计划,我们只能延迟了,等十四号,到了珠江口,同你们的人会面之后,我们再商定时间,可能得推迟到十六号晚上开始行动,也可能得推迟到十七号,具体事宜,只能到了珠江口再商议。”

    因为情况变化很大。原来制定的时间表已经是不能用了。王新宇让信使立即乘坐快船回去通知天地会,按照既定计划在珠江口会面。但是具体行动时间,另行商议。

    所有人都休息了一整天。次日早上,一支拥有四十艘英式战舰、八艘西班牙大帆船、两艘荷兰盖伦船、八艘大福船、十一艘海沧船、十六艘苍山船和十二艘蜈蚣快船的庞大船队,从琼州海口码头拔锚启航,向珠江口驶去。

    船队拥有南洋海军和郑军水师官兵一万三千余人,载着南洋陆军和郑军陆师官兵五千多人,特战队三百余人,天地会特工队两百余人。

    经过近四十个小时的长途航行。船队于十三日深夜抵达珠江口海域。

    川山群岛位于珠江口,原本这里是广东海盗的地盘。自从郑芝龙灭了潮帮之后,残余的潮帮海盗一部分暂时归隐。后来跟随吴六奇投靠了清廷;还有一部分不愿意投靠清廷的海盗,就流落到川山群岛。真实历史上,明郑集团被施琅剿灭之后,一部分郑家军的后人去了川山群岛。同不愿意向清廷投降的广东海盗合为一股。形成了清朝最大的海盗势力。

    电影加勒比海里面的中国海盗,就是以郑建的后人郑七、郑一,以及郑一嫂、张保仔等海盗为原型。

    现在还没有郑家军的后人加入川山群岛,岛上残余的广东海盗是半渔民半海盗的海外遗民。就在半个月之前,艾伯特趁着春节过年,派兵登陆了川山群岛,奇袭了海盗老巢,收编了这里的海盗。

    这些海盗的战斗力不值一提。南洋军又是偷袭,以零伤亡的代价就击败了海盗。除了几名负隅顽抗的海盗头目被击毙之外。其余的海盗全部缴械投降。

    现在川山群岛也变成了王新宇的地盘,成为卡在珠江口的一个要塞。在这里安排了一批快船,专门用来充当广东天地会和郑家军联系的一个据点。

    船队在上川岛码头上停靠,郑建率明军士卒上前迎接。

    见王新宇带着亲兵从船上下来,郑建单漆跪地拱手道:“卑职见过总兵大人!”

    “起来吧!”王新宇道。

    郑建又引来一位僧人打扮的中年人介绍给王新宇:“这位是钱默,可是一门忠烈啊!他的妹夫,就是少年英雄夏完淳!”

    “夏完淳的大舅子!也是英雄啊!佩服!佩服!”王新宇连忙拱手行礼。

    钱默回到道:“王将军在危难时刻力挽狂澜,实在令人佩服!原本卑职早已心灰意冷,遁入空门,听友人沈羽霄说天地会在招兵买马,卑职便出山投奔了天地会,只愿为光复我大明尽一丝菲薄之力。”

    走进上川岛议事大厅,一行人按照官职大小入座。

    议事大厅,本来是海盗们的聚义堂。

    众人坐下来之后,王新宇问道:“郑将军,那些海盗俘虏的情况怎么样?”

    郑建回道:“回总兵大人,那些俘虏都还挺老实的。我们再关押一阵子,一些俘虏可以选出来加入我们水师了,还有一些不能用的,都可以送去吕宋岛。”

    “很好!这些海盗只要经过训练,都是很不错的水手。”王新宇笑着点了点头。

    到了凌晨的时候,天地会派来的人也来到上川岛。

    清廷虽有海禁,但是难不住天地会的特工人员。珠江口河网纵横,小河汊密如蛛网般遍布,清军根本就不可能把所有的小河入海口全部堵死,而且天地会的人又是在晚上行动,划着小船出了海,不久就被南洋海军的大船接了过来。

    天地会的人来了之后,汇报了一个情况:“鞑子这几天加强了戒备,根据我们内线的消息,鞑子高管洪承畴被封为七省经略,将于下个月抵达广州。那老贼已经在路上了!”

    “那老贼已经在路上了?”钱默愤怒的站起来,“王大人,请让卑职带人去击杀了那老贼!属下的父亲,还有妹夫的一家,被这老贼害死了!请王大人允许属下报仇!”

    沈羽霄也站起来怒吼道:“那老贼还敢来广东!这次一定叫他有来无回!杀了那老贼,给存古一家报仇!”

    议事厅内一时间怒吼声连连,所有人都喊叫着要杀了洪承畴。

    “各位安静!”王新宇做个手势让大家安静,“各位!本将军最痛恨的就是贰臣汉奸!王某一直觉得,那些汉奸贰臣比真鞑子还可很!俗话说,北人骑马南人行舟,如果没有汉奸贰臣,那些鞑子来到南方河网山区地形,还能嚣张吗?可能吗?不要说江南!他们连淮河都休想过去!正是因为那些忘记了祖宗的狗贼,才会让我们丢失了大好河山!我王某发誓过,只要让我碰上的汉奸,必杀之,一个不留!”

    “说得好!”沈羽霄大吼道,“没有那些忘记了祖宗的家伙,江南也不会丢,存古也不会死!可怜存古以身殉国的时候,才十六岁啊!”

    想起了夏完淳,钱默和那一批江南来的人纷纷泪下。

    “各位!”王新宇觉得自己的眼睛也有点红了,“我比任何人都更想杀死洪老贼!可是我不同意大家去半路上截杀!那老贼是鞑子的七省经略,身边护卫众多,你们去了,不是白白去送死?我不同意你们去白白送死!”

    王新宇不认为刺杀洪承畴能够成功,洪承畴既然是清廷封的七省经略,那么身边护卫肯定不缺高手,以区区几名天地会高手去找他算账,和自杀没什么区别。

    “若是能击杀了洪老贼,就算是死了,也值得了!”钱默抹了一把眼泪。

    “可是你们若是杀不死他呢?岂不是白白葬送了一条命?我们这里的人都不许死!都要活下去!要亲眼看到我们复兴大明!至于洪老贼,本将军对天发誓,既然他来了广州,一定会让他得到应有的惩罚!”王新宇掷地有声道。

    想起后世居然有人建立洪承畴纪念馆,那个连他自己家人都嫌脏的地方,竟然变成爱国主义教育基地,王新宇就特别火。对那种汉奸,就要用最残忍的办法处死,而且要立跪像,让他永远跪在夏完淳面前!

    蔡德忠站起来拱手道:“大人,既然我们暂时放过洪承畴那老贼一条狗命,但我们应该尽快去消灭鞑子水师!”

    “对!马上出兵!把鞑子水师灭了!”众人纷纷提议。

    王新宇没有被仇恨冲昏头脑,而是冷静的说:“既然鞑子已经加强了戒备,我们就这样冒冒失失的进去,不是白白送死?”

    “难道我们就就在这里白费时间?”郑建问道。

    “磨刀不误砍柴工,我们在这里是等待合适的机会;没有机会,我们可以创造机会!譬如说,我们故意调走战舰,可以用几条船去袭击潮州,吸引鞑子的注意力。按照正常的思路,鞑子是做梦都不会想到,我们敢进入珠江口打他们!只要我们多在几个地方动一动,珠江口这里的机会就来了。”王新宇道。

    大军暂时在上川岛上驻扎下来,等待合适的机会。与此同时,王新宇下令让船队离开珠江口,并让运输船队在战舰配合下,让雇佣兵队带着陆师在广东沿海各处寻找机会登陆,上岸带走百姓,造成明军在沿海地区大量劫掠人口的假象,同时还并派遣两艘五级舰带着六艘六级舰,去潮州寻找清军潮州水师。

    郑成功攻打潮州的时候,清军潮州水师营知道不是对手,狼狈逃往韩江上游。等到郑家军离开之后,清军水师又回到下游。此时偷袭清军潮州水师营,或许能起到出其不意的效果。

    在广东沿海四处活动,既可以带走一批人口,又能寻找机会收拾一下绿营清军,把他们打痛了,他们就不敢乱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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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左右腾挪

    十四日凌晨,惠州海丰县海滩。

    距离海滩十五里的警戒线,拦着一条宽一丈,深五尺的壕沟,壕沟上方是一条绵延数百里,宽一丈,高五尺的土城。警戒线内侧,每隔十多步就立着一根木桩,上面吊着人头。这些都是因为活不下去,想要冒险出海的渔民,只要越界,就被清兵无情的砍杀,人头吊在警戒线上,警告附近的渔民们不要触犯禁海令。

    土城上,点着一堆篝火,五名夜间值更的清兵围着篝火取暖。原本夜间在警戒线上没有那么多清兵放哨的,因为王新宇一段时间来经常派人登陆,带走大批百姓,所以清军加强了对海岸线的警戒,以防明军来“劫掠”百姓。

    “今年国丧,元宵节过不成了!唉!”一名清兵抱怨道。

    “你元宵节过不成算什么?我才真正的倒霉!”另外一名年龄较小的清兵道,“家里给我找了个媳妇,这一拖,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完婚了!”

    天还没亮,十几条黑影从树林中冒出来,分散成四队,悄悄的靠近土城。为首的一条结实的黑衣壮汉名叫张达逵,他带着天地会的两名高手负责对付土城上的五名清兵。

    张达逵,出生于万历四十一年,崇祯年间的民间高手,乃郑成功麾下名将万礼的结拜弟弟。万礼和甘辉齐名,都是勇不可挡的猛将。只可惜万礼和甘辉均在南京战役中阵亡。张达逵为了替义兄报仇,也加入了天地会。这张达逵的武功也是极高。并不比万礼和甘辉差。

    土城上的清兵没有发现这些高手出现,有的清兵已经睡着,有的还在聊天。

    张达逵带着两名嘴里咬着竹片的弟兄。敏捷的攀爬上了土城。

    这些高手都是民间高手,行动的时候嘴里咬着竹片,是防止他们冲杀之前大声喊叫,以免提前暴露了自己。

    口喊衔枚的高手像猫一样敏捷,无声无息的接近了清兵。

    “嗖嗖”两支弩箭闪电一样射出,把两名清兵钉在土城上。

    张达逵扬手一甩,两把飞刀疾飞而去。两名清兵捂住咽喉,倒在土城上。

    最后一名清兵刚刚从睡梦中惊醒,还没来得及看清楚眼前的状况。就感觉自己的脖子一凉,脑袋滚落在地上。

    半里外的一座烽火台,两处清兵哨位也同时遭到袭击,天地会的高手们无声无息的杀死了警戒线上的清兵。

    张达逵说道:“海滩上还有几个巡逻的鞑子斥候。我们去干掉他们!”

    海滩上巡逻的清兵斥候不多。只有六人。十多名高手犹如出闸猛虎一样扑过去,转瞬之间就解决了那六名清兵。

    张达逵点燃一个红灯笼,提起灯笼,对着远方的大海摇动三圈。

    天色刚微微亮,海面上出现了白色的帆影,一支悬挂着大明水师旗的船队向海滩驶来。这支船队是由一艘鸬鹚级六级舰、两艘大福船和一艘西班牙大帆船组成的。船队抵达海滩附近,在海中下了锚,一艘艘小船向海滩划了过来。

    小船靠上沙滩。三十铁甲兵,一百长枪兵。一百火枪兵,五十名炮兵和一百名辅兵,携带着五门新式虎蹲炮在海滩上登陆。

    海滩登陆,无法携带大炮,炮兵只能携带轻便的新式虎蹲炮。由于钢铁技术的提高,这种轻便火炮只有四十斤重,却可以发射三磅炮弹,使用实心炮弹时装药十二两,射程可达一里;使用霰弹时装药八两,射程两百步以内。

    铁甲兵的铠甲沉重,为安全起见,防止出现溺亡事故,战兵登陆的时候不能披甲,所有的重铠甲都是由辅兵挑运。除了运输铠甲之外,辅兵还得用密封、可以漂浮在海上的木桶运输火药和纸壳定装火药子弹。

    登陆部队上岸后,迅速披挂上盔甲,火枪手和炮手打开用蜡密封的火药桶,取出弹药。准备完毕之后,明军向附近的一座清军百人兵营杀了过去。

    明军大摇大摆越过十五里的海界,合围这座绿营清军百人营。

    说是百人兵营,其实里面也就六十名清兵。等到清军发现明军来袭的时候,已经被团团包围。

    “我们给你们一次机会!主动投降吧!投降者免死!”外面的明军已经开始喊话了。

    “快!点燃烽火!告诉附近的弟兄们,这里有三百多海寇登陆!”清军把总还想顽抗一会,指望附近的清军来救他们。

    看到清军点燃烽烟,发出报警信号,明军把总当机立断一声令下:“开炮!”

    五门虎蹲炮齐射,实心炮弹钻入清兵营内,打得木栅栏断裂,碎片横飞,帐篷炮弹卷起,飞了出去,兵营内响起一片惨叫声。

    兵营内的清兵用鸟铳和弓箭反击,外面明军铁甲兵用一排铁盾牌挡住。箭矢和弹丸打在三尺高的方盾上,只见火星喷溅,发出一阵叮叮当当的声响。

    明军燧发列成三队,一排又一排轮番上前,火枪齐鸣,打得兵营内血肉横飞。

    “投降者免死!”外面明军大喊。

    “别打了!我们投降!”兵营内的六十多名清兵被打死了二十多人,其余的缴械投降。

    明军攻打清兵营寨的时候,天地会的人趁机同时四处活动,游说因为海禁被迁移的渔民。他们的活动十分成功,周围三座村子的四百多名百姓愿意跟着走,于是天地会的人把他们带到海滩上。

    周围的清军接到了烽烟信号,三十里内各处清军军营内的清兵紧急集结,集中了大约八百余清军,向明军登陆地点杀来。

    但明军早有安排:小股部队登陆的同时,在海丰东面还有两千多明军早在昨天夜里就悄悄登陆。这支明军拥有两百雇佣兵,一百铁甲兵,两百长枪兵。两百短刀兵,一百长刀兵,一百火枪手,一百弓箭手,一百炮兵和一千辅兵。

    两千余明军登陆之后,连夜在清军的必经之路上扎营,修建土城。等待清军自投罗网。

    四面八方集结过来的八百多绿营清军在半途中,遭到了明军拦截。这些绿营清军根本不是对手,被打得惨败。死伤了两百多人,被俘一百多人,其余的都逃走了。若不是王新宇没有骑兵,八百清军就逃不了全军覆没的命运。

    明军得手之后。在大股清军赶来之前。就带着俘虏和百姓离去。

    十四日夜晚,高州海边,十五里海禁界线上,密布着清军的烽火台和望楼。

    几十条黑影从树林中冒出,其中两人悄悄潜伏到一座望楼下面。随着两声弩机的射击声,望楼上的两名清兵被射穿咽喉,从望楼上跌落下来。

    五名天地会的高手出现在一座烽火台边上,发起突然袭击。像斩瓜切菜一样,消灭了看守烽火台的十名清兵。

    该处的其他几座望楼和巡逻清兵。同时遭到袭击,担任警戒任务的清兵全部被杀。

    消灭了警戒清兵之后,天地会的特工放飞一盏孔明灯,向海面发出信号。

    看到天地会发出的暗号,大约三百余人趁着月色在高州地界登陆,以闪电之势包围了一处清军兵营。

    “杀!”黑暗中突然喊杀声震天,明军杀入清军兵营内。由于事发突然,遭到夜袭的清军根本来不及组织反击,就被全部歼灭。三百余清兵,被杀了一百多人,其余的均被俘。

    与此同时,天地会的人连夜组织百姓撤离。一直等到十五日天亮后,清高州总兵栗养志才带着五千多清兵赶来,但海滩上早已空无一人,明军早就带着俘虏和百姓登船撤离。

    十六日夜,一轮圆月从海天一线处冉冉升起,月光下的海面上微波荡漾,泛起道道银色的光芒。一支船队突然出现在月亮的对面,船头撕破了泛着银光的海水,破开海浪向东航行。

    韩江中,清军潮州水师营的大小船只全部停泊在水寨内,船上的清兵都在岸上大营内或是聚众赌博,或是喝酒聊天。因为国丧,他们不得离开军营去外面赌场赌博,不得去外面逛窑子,只能窝在兵营内。但在营内赌博,喝酒,清军的基层军官也不会多管,国丧期间只要他们不出去外面闹事就可以了。

    清军也不担心郑成功的舰队来偷袭他们,因为在江口有拦江索,还有暗桩,外面的海船很难进入韩江袭击清军水师。

    此时没有人注意到,江口处驶来几条小船,直抵江海交界处。有人跳入水中,砍断了几处的水下暗桩。随后小船又继续向前航行抵达拦江索跟前,船上的几名当地天地会成员挥动斧头,砍断拦江索。

    “拦江索被人砍断了!”两岸清军兵营内有人喊叫起来。

    登时清军水师大营就像是被竹竿捅了一下的马蜂窝那样炸了营,正在赌博的,正在喝酒的,还有已经入睡的清兵纷纷跳起来,慌慌乱乱的穿上号衣,奔向他们的船只,奔向炮台。

    为时已晚,八艘庞大的战舰在小船的带路下,避开了水下暗桩,趁着涨潮,就像箭头一样疾驰杀入韩江内。

    炮弹下冰雹一样落在清军炮台上,尘土飞扬,血肉横飞,惨叫声连连。

    八艘庞大的战舰直抵水寨大门,一排炮弹砸了过去,木栅栏的大门四分五裂,化为碎片落进江水中。与此同时,大船上放下了十多艘火攻船,冲入被炮弹轰开的大门内。

    火攻船撞入清军船队中,船上的明军士卒跳进火攻船后面的木排上,撤出水寨,留下身后火光冲天的清军水师大营。(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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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拦江索

    正月二十号,王新宇一行人在珠江口的上川岛已经蹲了六天了。

    六日来,明军在海丰、香山、高州、潮阳等地多次上岸,从沿海带走五千多百姓,歼灭绿营清军七百余人。明军八艘大型战舰还带着十多条小船,袭击了潮州水师营,摧毁炮台两座,烧毁清军大小船只两百多艘。

    广州的尚可喜、杨遇明、吴六奇等人被明军的频频出击弄得焦头烂额,因为水师力量上的短板,清军对海面上明军舰队的活动情况和航行线路可以说是一无所知,只好往各个路口多派遣兵力,广州城内的清军兵力减少了许多。

    即便是往各路口增派兵力,还是无法阻止明军上岸带走百姓。清军举足无措,吴六奇献上一策:“伪明海寇掳掠人口,就是因为他们人口不足!海寇刚刚夺走了琼州,琼州虽大,人口却稀少,他们需要更多的人。我们就迁海三十到五十里!只要我们迁移百姓三十里以上,海寇想要深入劫掠人口,就要走更长的路,他们要撤回海边也要走更久!这样他们登陆,我们就有足够的时间调兵合围他们!”

    “现在百姓已经被我们迁了十五里了,再迁十五到三十五里,我们沿海的地盘不是更少了?”尚可喜只觉得胸口都发闷了。

    杨遇明升为广东提督,分走了尚可喜的一部分兵权;洪承畴又来广东,给尚可喜添堵。再来一次大规模迁界,尚可喜只觉得自己的权力和地盘都缩水了很多,心中很不是滋味。

    吴六奇道:“禁海令本来就是朝廷的命令!卑职以为。朝廷肯定已经准了黄梧的奏折。按卑职估计,这次洪大人来广东,圣旨中很可能就有这一条!”

    “你擅自揣测圣意,此乃大逆不道!”尚可喜哼了一声。

    吴六奇却笑道:“王爷,卑职擅自揣测圣意思,倘若揣测错了,卑职自然是死罪。但卑职觉得没有揣测错误。这样我们是先行一步,待到时候洪大人来了,他见了我们的举动。会觉得我们真心为朝廷着想,什么事都考虑在朝廷前面,是大清的忠臣!”

    当年清廷刚刚开始颁布禁海令的时候,吴六奇的做法比清廷还狠的多。清廷规定是十五里划界。而吴六奇在很多地方都已经划界二十里,甚至是三十里!对越界的渔民,吴六奇都是下令杀无赦。广东沿海,因为禁海令,不知道多少人丧生在清军刀下。

    清军的注意力被吸引到广东各地海边,王新宇估计时机也差不多成熟了。

    上川岛上,王新宇召集了所有骨干力量召开军事会议。

    “方种公!”王新宇喝到。

    “卑职在!”方种公上前拱手道。

    “二十三日晚上开始行动!具体行动方案,和时辰表计划不变!把原来正月十五计划的改过来就好!立即把这件事通知天地会各分舵和堂口。让他们去准备一下,二十三日晚行动!”

    “诺!卑职马上派人去联系他们!”方种公拱了一下手退下。

    “洪熙官!”

    “卑职在!”

    “你们也准备一下。三百特战队和两百特工,根据炮台驻守清军数量分配人手,分为十个队。对付外围四座炮台的,二十三日晚上动手;对付珠江口内六座炮台的,二十四日早晨,在天地会配合下动手!”

    “诺!”洪熙官单膝跪地,抱拳拱手道。

    王新宇又对王德峰、龚小大、邬猪蛋、罗祥等人交代:“我把五千精锐陆师交给你们!你们二十三日晚上岸,在香山到新会之间沿河布阵!截断两地联系!若是有新会清军前往香山,在路上歼灭他们!二十四日晚,我们会接应你们回去!”

    “诺!”王德峰、龚小大、邬猪蛋、罗祥等人单膝跪地拱手行礼。

    王新宇对吴浩东交代道:“你率你大明水师舰队八条大福船和十一条海沧船,在香山清军水师大营外监视!若是鞑子船队冲出,拦住他们!不许放走一条鞑子船!其他的船,就拨给南洋海军,由本将军亲自统率!”

    “诺!”

    最后,王新宇对艾伯特和张玉坤说道:“你们把所有船都召回来,我将会和你们一起,亲自指挥我们的南洋海军舰队,另外,还有南洋公司的十条运输船和大明水师的十六条苍山船,十二条快船,我们从珠江口开始往里面扫荡!横扫广州凤浦,东江和西江江口的鞑子水师!具体的指挥,毕竟你们是水战的行家,比我强多了,就看你们的了!”

    张玉坤拱手道:“诺!”

    艾伯特也模仿大明将领拱手道:“请老板放心!我是您的员工,一定会把事情办好!”

    一切安排妥当之后,就等着联系上天地会的人了。

    二十三日凌晨,一条快船靠上上川岛码头,天地会的信使来了,告诉王新宇,所有分舵和堂口都已经准备完毕。此事严格保密,天地会的除了各头目之外,其他人都不知道他们准备做什么,只有等到傍晚开始行动的时候,才会通知他们。

    王新宇问道:“这些参与行动的天地会人员大部分人都会暴露,以后他们都不能留在广东了,必须跟我们去琼州,可是他们的家人怎么办?”

    “请总兵大人放心!这些我们已经安排好了!参与行动的成员家人我们会安排去江边,等行动完了之后,我们带他们走就是了。”信使回答道。

    “好!既然这样,我就放心了!一切按原计划,今天晚上开始行动!”

    天亮了后,所有准备参加行动的人都被严令必须睡个好觉,从今天晚上开始,他们将会一天两夜都没有睡觉的时间,需要得到充足的休息时间。

    傍晚,得到充分睡眠的将士们起床洗漱,伙头兵生火做饭,兵营中飘出了炖肉的香味。晚餐十分丰盛,即将出征的将士们,有鱼有肉吃,还有鸡汤喝。晚餐之后,大家紧张的开始做出击前的准备。

    大营内,灯笼挂了起来,点燃一堆堆篝火。

    王新宇站在点将台上,调兵遣将,做行动前最后的安排。一切安排妥当之后,王新宇对郑建说:“郑家军,你就在这里看家!等着我们的好消息!”

    “大人,我也想去杀敌!”郑建请求道。

    “郑将军,守军和去前线一样重要!我把你留在这里,就是防止鞑子偷袭!这里也得有人守着。其实郑将军不用急,你守在珠江口,以后要打的仗多了!鞑子随时可能会来进攻,到时候有得你杀的!”王新宇道。

    天色逐渐黑下来,所有参与行动的将士们全部登船,在船上等候出发的命令。

    亥时,王新宇掏出怀表看了一眼时间,指针指在九点,他让李锐传令下去:“拔锚启航!船队出发!”

    船上钟声响起,码头上锣鼓齐鸣,一艘艘大小舰船解开缆绳,收起锚链,升起风帆。船只逐渐离开码头,静静的航行在月色下的海面上,向前方漆黑的珠江口驶去。

    珠江口内,天地会的渔船趁着夜色从内河悄悄驶出,抵达珠江口。

    事先上了岸的蔡九仪和张达逵这两大高手,带着一批天地会人员分别在珠江口两岸行动。因为拦江索的两边均栓在石柱上,拴住拦江锁的石柱又是设在两座清军兵营内,每座兵营有一个百人队看守。如果不清理掉兵营内的清兵,天地会的渔船砍断拦江索,就会被两岸的清兵发现,那样舰队连夜进入珠江的行动就会暴露。

    张达逵带着二十名天地会特工,悄悄靠近了东岸的清军兵营。

    清军百人队,说是有一百人,其实只有五十到六十人,其他的都被把总吃了空饷。以二十名高手偷袭一座兵营,杀死五六十名清兵,不算难事。

    当年没有电灯,更没有电视电脑的,人们晚上睡觉都很早。亥时一刻,大部分的清兵都已经进入梦乡,只剩下两名清兵站在门口放哨。

    张达逵带着一名高手,从灌木丛中冒了出来,悄悄接近放哨的清兵。其余的高手都躲在灌木丛中,等候得手的信号。

    两名清兵坐在大营门口正在聊天,根本没有防备到死神的脚步正在悄悄靠近他们。

    张达逵和他的那位同伴几乎是同一时间从清兵后面冒出,捂住清兵的嘴巴,轻轻一扭,只听到骨骼断裂的声音,那两名清兵被他们扭断了脖子。随后张达逵转身,学了两长一短三声夜猫子叫,发出暗号。

    藏身在灌木丛中的天地会高手们纷纷跃出,嘴里喊着衔枚,杀向清军兵营。

    这些天地会高手毕竟是民间人物,不是经过严格训练的特战队员,也不是经过训练的天地会特工组织,只不过是普通的民间高手,他们在发起偷袭的时候,必须嘴里咬住衔枚,以免他们挥着刀冲过去的时候大喊大叫而过早暴露了自己。

    二十名高手冲入清兵营房内,进入帐篷中,挥起刀斧枪棍,一顿劈砍戳打,把睡梦中的清兵全部送去见了阎王爷。

    张达逵闯入清军把总的中军大帐内,那名清兵把总也算是个武功高强的人物,晚上睡觉还是有几分警觉。张达逵闯入,清兵把总隐约听到动静,从睡梦中惊醒过来,感觉到危险,于是大喊一声,拔出剑来。(未完待续。。)

第二十三章 虎口拔牙

    清军把总的喊叫声没有起到任何作用,因为大部分的清兵都已经被杀死,还有少数清兵还没被杀的,天地会的高手也已经闯入他们的帐篷内,清兵来不及拿武器反抗,更来不及跑去外面发出烽烟信号。

    张达逵只两招,就一刀砍下了清军把总的头颅。

    “全部解决!发出信号!”张达逵下令道。

    两名天地会高手走到拴着拦江索的石柱子前面,轻轻摇了两下拦江索。

    江中间,停在拦江索跟前的渔船收到来自东岸的信号;与此同时,西岸也发来了已经解决了绿营清军的信号。

    “砍!”一名满脸络腮胡子的壮汉下了命令。

    渔船上的天地会成员们挥动大斧,狠狠的劈砍江中拦江索。与此同时,几名水性极好的天地会成员潜入水下,拉动锯子,把清兵安在水下的暗桩给锯断。

    砍断了拦江索,锯断暗桩,渔船上的络腮胡大汉提起一个三面用红布包裹的红灯笼,在手中摇晃三下,向外海发出暗号。

    “拦江索和暗桩已经清理!进入珠江口!”王新宇传令下去。

    停泊在珠江口的明军船队拔锚扬帆,缓缓驶入珠江口。

    也就在天地会清理拦江索和水下暗桩的同时,一批特战队员已经在珠江口两岸登上陆地,向外围的四座炮台发动袭击。

    蔡德忠带着三十名穿着清军号衣的特战队员,悄悄的摸向佛堂门炮台。

    对于让自己在珠江口外面执行任务。蔡德忠觉得很不过瘾。虽然这是比较安全的任务,就算失败了也能全身而退,但不能进入珠江里面看着清军水师灰飞烟灭。蔡德忠觉得不解气。

    炮台的寨门紧闭,石头砌成的城墙上方站着两名清兵,寨门上面挂着两个黄灯笼。

    这几日清兵的戒备虽说比较严,不过在这种孤悬江口的炮台上,也不会强到哪里去。本来清军军官就吃空饷,人手就不足,要用那么点人看守一座如此大的炮台。有点捉襟见肘,根本就不可能面面俱到。

    蔡德忠悄悄的潜到一处城墙拐弯处的城脚下,施展他的徒手攀爬的轻功绝技。手脚并用,无声无息的几下就飞身上墙,翻身跃入城头,两脚无声无息的着地。

    躲在城上观察了片刻。听到西面城墙传来一阵脚步声。蔡德忠立即藏身在女墙后面,两枚鸽子蛋大小的铁弹丸早已攥在手心。等到巡逻的两名清兵从拐角处走出来的时候,蔡德忠才突然闪电一般跃出,长手一扬,两枚铁弹丸无声无息的脱手而出,准确的击中了两名清兵。两枚弹丸均从太阳穴钻入。

    两名清兵连惨叫声都来不及发出,就倒在城头。

    此处距离寨门尚有四十多丈远,又有一个拐弯。寨门上面站岗的两名清军根本不知道这里发生的动静。

    蔡德忠从城头抛下一根绳索,不久下面的队友们就一个个攀爬上来。

    “来个人。和我一起过去,把那边两个干掉。”蔡德忠用手势告诉特战队员们。

    一名特战队员和蔡德忠一起去执行这个任务,两人从地上拾起灯笼,一人打着一个灯笼,大摇大摆向寨门上方的城头走过去。

    两名站岗的清兵看到两人打着灯笼过来,还以为是巡夜的同伴,却不知来的是死神。

    离清兵越来越近,蔡德忠手心又两枚弹丸。当距离清兵还有五步之遥时,蔡德忠突然爆发,两枚弹丸击穿了两名清兵的太阳穴。

    特战队员们顺利进入炮台内,迅速散开,对各间营房开始动手。

    蔡德忠带着两名特战队员,蹑手蹑脚来到一间营房门口。轻轻推了一下门,发现里面有门栓插住。于是蔡德忠摸出匕首,小心翼翼的撬开门栓,摸进屋内。

    床上,十名清兵躺成一排,睡得像死猪一样,还有不少人发出震天的呼噜声。

    蔡德忠走到第一名清兵跟前,伸手捂住清兵的嘴巴,手中匕首扎入心窝。那名清兵只发出一声轻微的呜咽声,挣扎了两下就断了气。接着蔡德忠又转头,捂住第二名清兵的嘴巴,一刀刺入心窝。

    到了第四名清兵的时候,蔡德忠的手刚刚捂住清兵的嘴巴,那家伙惊醒过来,却感觉自己的嘴巴被人捂住,他拼了命的想要大喊,却根本喊不出声,他睁开睡眼朦胧的眼睛,看到面前一条铁塔般的大汉,一把锋利的匕首正向自己心窝扎来。

    “呜呜”清兵发出微弱的声音,拼命想要挣扎,但冰凉的匕首已经刺入他的心窝。这名清兵感觉自己的力气逐渐消失,意识开始模糊,随后眼前就一片黑暗。

    转眼之间,营房内十名清兵就全部变成尸体。

    这时候夜深人静,绝大多数的清兵都睡得正香。特战队员进入营房,手起刀落,把一个个睡梦中的清兵送下地狱。

    有一名清兵刚好起来解手,发现了袭击者,但他还来不及叫喊,一支弩箭准确的射中他的咽喉。这名清兵捂住自己的脖子,想要喊叫,可是喉咙里面却像是堵上一块石头,根本就喊不出声来,徒劳的挣扎几下,才不甘心的倒下。

    很快,佛堂门炮台的一百二十多名清兵就全部被杀死。

    蔡德忠带着特战队员,打开了库房,取出火药,把过量的火药一股脑倒进炮膛内,又用木头堵住了炮口,把导火索接到火门上。接下来的事情,就是漫长的等待,他们得等到天亮,听到珠江内的炮声响起,才能炸了炮撤退。

    几乎是相同的情况,在鸡翼角炮台,东涌炮台和大虎山炮台上演。

    特战队员潜入炮台内。杀死了里面驻守的清兵,取出火药,倒进炮膛内。堵死炮口,接上导火索,接下来就等听到炮声,然后炸炮,最后撤退。

    由王德峰等人率领的精锐陆师官兵,在他们乘坐的运输船进入珠江口内之后,就有天地会的渔船前来迎接。陆师官兵们从大船上下来。转移到渔船上。

    满载着陆师官兵的渔船,缓缓划入一条小河汊,向西江方向划去。

    十二艘蜈蚣快船和十六艘苍山船也跟着渔船。向西江划去。这些蜈蚣快船和苍山船的吃水较浅,可以通过小河汊进入西江。他们的任务是配合天地会的火攻船,消灭驻扎在西江内的顺德和新会两个清军水师营。

    舰队卸下了陆师官兵之后,所有的战舰继续缓慢的向西北方向航行。

    珠江三角洲的河道十分复杂。河网纵横。小河汊星罗棋布。但是有天地会的人带路,舰队不但不会迷失航向,而且还能找到隐蔽处躲藏,等待天亮之后,天地会的人配合特战队员,解决了炮台,再发动攻击战。

    船队拐进了一条小河汊内,虽然这条河流不宽。但水文情况都探过的,大船可以进入这条小河汊。又航行了一小段路。船队躲在一片河洲的后面,落下锚,暂时停泊。

    “这里是南新洲后面,附近都没有城镇,只有几座渔村。那些渔村都是我们自己人,我们躲在这里不会暴露。等天亮,他们得手之后,我们再出击。”天地会的向导告诉王新宇说。

    说起来王新宇的计划确实十分冒险,倘若有人泄密,已经分兵,而且大船还陷入小河汊的的明军就会陷入绝地。所幸的是,天地会保密十分严,所有的骨干力量的家人都被控制住,想要当汉奸?自己和全家人都要被杀,就算清廷给再多钱又有何用?没有人会自己不要命了,还要拉上家人一起送命的。

    至于参与行动的基层人员,都是临时才通知行动计划,就算其中有内奸,也根本来不及发出信号。更何况天地会组织极其严密,那么多干着掉脑袋活的人们组建的一个组织,能从清初一直生存到清末,就说明了这个组织有多么严密。倘若有人想要当内奸,想一下后果,想一下自己和家人将会面临什么样的惩罚就不敢了。

    所以说,王新宇不用担心会发生泄密的事情。

    清军做梦也不会想到,明军敢于深入珠江口来虎口拔牙。

    珠江上的太阳和往日一样升了起来,清晨的阳光照射在微波荡漾的江面上,泛着碎金般的光芒,清晨河畔草丛中的露珠,在阳光照射下闪着色彩斑斓的光彩,水鸟和野鸭们从睡梦中醒来,开始了一天的忙碌。

    珠江口内的各清军炮台上,清兵们已经起床,伸着懒腰,揉了揉睡眼朦胧的眼睛,又开始一天无聊的生活。

    凭心而论,绿营清军的军饷算是不错的,一般的兵月饷二两,炮手、随军修理工匠之类的技术兵种月饷四到八两,伍长、队官之类的月饷五到十二两。但是这个军饷制度,只是名义上的,上级军官克扣军饷是家常便饭,各级军官吃空饷。虽然这时候的绿营兵战斗力还是很强悍,不像清末那样烂,但二两军饷能发下一两二就算不错了。平日里那些能够领到足饷的亲兵喜欢逛窑子,上赌场。普通的绿营兵有能力的,凶悍的会到处去捞点外快,没能力的去逛窑子或是勾搭良家女子。

    说实话,普通的绿营兵,足发一两二到一两五的月饷在当年也算高收入了,如果是不需要养家糊口的,一个月有十天半个月躺在窑子里睡觉都够用了。

    现在是国丧期间,绿营兵也不敢那么放肆,大部分的人都老实了很多,不敢到处乱跑,窑子、赌场是不敢去了,劫掠百姓,调戏妇女,鱼肉人民的事情也少了很多。不过要让这些绿营清兵老老实实窝在兵营里面一整天,也是不可能的事情。有的清兵会跑回家去,有的会到处走走,还有人会跑去勾引附近村子里的寡妇。

    长洲炮台,位于凤浦港和广州城之间的珠江水道中心一座岛屿上。

    炮台上的清军伙头兵头目起了个大早,每天早上买菜,是他最开心的时刻。伙头兵虽然是军中最低贱的兵种之一,但伙头兵头目,却是一个肥缺,一般是和把总千总有点关系的,才能当上这伙头兵头目。

    月饷十二两不过是他收入的零头,每天买东西开销的银两铜板总是要比上报的少得多,剩下的钱都是落入伙头兵头目的私囊中。其实千总把总之类的基层军官不是不知道伙头兵头目贪墨银两,而是他们根本就不愿意管,因为能做这个的都是自己的亲朋好友。

    长洲岛四面环水,只有坐船才能上炮台。

    五条小船向长洲岛驶了过来,和往日一样,清军伙头兵头目早早就站在码头上等候。平日里都是这些船来往于长洲岛和周围的村镇之间,其中有粮商的运粮船,有附近渔民的渔船,有猪肉贩子的小船,还有茶商的船。

    粮船的船已经好几天没来了,炮台里的粮食快要告罄;茶商的船是自从年前就没来了,炮台那些军官们的茶叶也快喝完了。

    今天一下来了那么多船,伙头兵头目眉开眼笑,这意味着他又能好好的赚一笔。来的这些船在他眼里,可都是财神啊!可惜的是,伙头兵头目做梦都没想到,今天上门的根本不是财神,而是一群杀神!

    船靠上了码头,伙头兵头目同商贩、渔民和农民们讨价还价,他要把价格压得低一点,好从中赚到更多的钱。而那些商贩、渔民和农民,却不肯让出太多的价格,他们同伙头兵头目争论不休。经过一番讨价还价,最终定下了双方都能接收的价格。

    “军爷把这一船粮食都包下了!你们几个,把粮食抬进去!”粮船上的粮商吆喝着,指挥他的伙计们抬着粮食下了船。

    渔民的鱼虾,茶商的茶叶,农民的猪肉和蔬菜,都被伙头兵头目买了下来。

    大群身穿短褂,一身粗人打扮的人们抬着一筐筐粮食、鱼虾、猪肉和茶叶走进大营内。

    兵营内的大部分清兵都认得这些人,以前也是他们来送货。不过今天,似乎来送货的人多了好几个,而且都是从来没见过的陌生人。

    “抬进去,放在那里!”一名伍长模样的清兵吆喝着,让伙计们把东西放入库房。

    几名伙计把粮食抬进了库房内放下,转身走出库房大门的时候,那伍长突然喊住其中一名送粮的伙计:“你,过来一下!”

    那名伙计走上来,只见清军伍长满脸狐疑的仔细打量了他半天,突然开口问道:“你是什么时候开始跑船送粮的?我怎么以前都没见过你?”(未完待续。。)

    ps:感谢各位的支持!

第二十四章 长洲炮台

    那名伙计正是马超兴,听到清兵伍长的质疑,他心里咯噔了一下。长洲炮台是一座千人营驻守的炮台,清军千总吃空饷,也有六百人,扣除一些不在兵营里住的清兵,这里至少有四百清兵。马超兴带来的特战队不过二十五人,加上当地的十八名天地会人员,一共才四十多人,他们要面对的是十倍的敌人!

    倘若提前暴露,自己这四十多人牺牲了还是小事,但是即将从长洲岛南面通过的四艘六级舰就会被清军发现,陷入清军炮台的威胁之下。

    米店老板赶忙上前道:“军爷,这位是新来的伙计,才来没几天,所以军爷不认识。”

    清军伍长吼道:“陈老板,我没问你,我问他!”

    马超兴回道:“回军爷,小人确实是新来的,前两天刚刚来的。”

    清军伍长皱起眉头满脸狐疑的问陈老板:“陈老板,年后的时候,我们这里一位兄弟的亲戚想去你那干活,可是你不是说你的米店不招人了?怎么又招了新来的伙计?”

    “是小人的小舅子介绍来的。”陈老板连忙辩解道。

    马超兴也跟着说:“军爷,小人确实是陈老板小舅子的朋友,如有欺骗军爷,小人愿意任凭军爷处置。”

    “小舅子的朋友?怎么说话是江西口音?”清军伍长疑惑的问,“陈老板,我记得你老婆是惠州的吧?怎么会有个江西的小舅子?”

    陈老板回道:“军爷有所不知,小人的小妾原来是江西人。”

    那清军伍长哦了一声:“既然如此。那我们那位兄弟的亲戚要去你的米店,陈老板是不是考虑一下?”

    “一定一定!小人回去就让他去我们那干活。至于工钱,都好说!”陈老板嘴里说着。从怀里摸出一块五两银子的银锭,塞到清军伍长手中,“小人如有得罪军爷之处,还请军爷包涵。”

    清军伍长接过了银子,脸上露出笑容。他拍了拍陈老板的肩膀:“陈老板,最近广州城里管得严,不能随意收留不熟悉的人!前阵子出的那件大事。可是把平南王爷给气坏了,他发誓要抓住乱贼。这几日广东也不平安,要小心为妙。”

    “多谢军爷提醒!这位小兄弟的自己人。请军爷放心好了。”陈老板连连拱手长揖。

    离开库房,陈老板和马超兴都在暗中捏了一把冷汗。幸亏两人事先通气过,否则真会露出破绽来,那样就麻烦了。还有一炷香的时间。就是动手的时间了。如果被清军提前了一步,那后果不堪设想!

    陈老板带着马超兴,来到长洲炮台千总的中营。

    “多谢千总大人长期照顾小民的生意,这里是一点薄礼,不成敬意,还请千总大人笑纳!”陈老板从怀里摸出一个小包,递了上去。

    “这怎么好意思呢?陈老板我们都是自己人了。”千总假意推辞了几下,装作不好意思的收了下来。打开小包一看。只见里面是一片片闪着金光的金叶子,千总脸上露出笑容。

    陈老板转头对马超兴道:“小兄弟。把上好的龙井茶叶拿上来,给这位军爷。”

    马超兴应了声,手捧包袱走到清军千总面前。

    长洲岛西面的琵琶洲岛,当年是一座无人的荒岛,同长洲岛只不过隔着一条窄窄的水道。琵琶洲岛上,芦苇荡内出现几十条人影,纷纷钻入水中,嘴里咬着芦苇杆,潜水游向对岸。这是事先潜伏在这里的胡德帝,他带着他的水师特战队,凭借着极好的水性,潜泳游过小河汊,钻入对岸的芦苇荡,悄悄爬上对面的长洲岛。

    二月份的天气极冷,若是普通人在冰冷的水里根本支撑不住,但这些水师陆战队的好手都是胡德帝一手训练出来的弟子,他们水性极好,身体健壮,潜泳那么一小会对他们来说根本就不成问题。

    长洲炮台上,一名站在高处的清兵伸了伸拦腰,活动身体。就在此时,他突然惊愕发现,东面的江面上出现了四艘巨大的战舰!

    透过弥漫的薄雾,四条白影映入清兵的眼帘中。白色软帆,船型高大,甲板下面的炮门全部打开,黑洞洞的炮口对准炮台方向!这分明是西夷人的战舰,怎么会跑到珠江里面进来?外面的炮台怎么没拦住这些西夷人的船?这到底怎么回事呢?

    这名清兵愣住了,还没等他明白过来怎么回事,一条人影犹如敏捷的猎豹一样疾飞而至,人还没到,一支弩箭已经扎入了这名清兵的咽喉。

    清军伙头兵头目正在和一名渔民讲话,停泊他身后码头上的小船上,突然木盖板打开,从暗舱中跳出几条手持钢刀的人影。

    “这?”伙头兵头目一下怔住了。

    那名渔民长手一伸,一下就把伙头兵头目拉到自己怀中,胳膊扼住了清兵的脖子,只用力一夹,伙头兵头目只听到自己颈椎骨断裂的声音,随之失去了知觉。

    码头上的十几名渔民、伙计、农民和茶商同时动手,站在身边的几名绿营清兵做梦都没想到,这些他们都很熟悉的,经常来给他们送东西的老熟人居然对他们动手!转眼之间,几名清兵就全部被杀死。

    弓箭、大刀、长枪被人从船底舱取出,送到各位高手的手中。

    清军中军大厅内,马超兴突然亮出匕首,一刀刺入清军千总的心窝。大厅内两名亲兵,也被马超兴和陈老板不费吹灰之力杀死。站在门口的四名亲兵,被两名伙计斩瓜切菜一样,砍翻在血泊中。

    炮台后面,刚刚上岸的六十多名水师特战队抛出抓钩和绳索,攀爬上炮台。草丛中又冒出一百多名当地天地会的好手。也跟着特战队员,飞快的爬上炮台,翻身跳进垛口内。

    清军大营内。天地会高手、天地会特工和陆师特战队员,早就同大营内的清兵混战成一团。毫无防备的清兵手里连武器都没有,根本就没法组织有效的反击,只能被白白的屠杀。高手们一刀一个,连续砍翻了几十名清兵。

    一些清兵反应过来,转身从营房内取出兵器。大约有近百名清兵已经组织起来,正准备结阵杀向那些高手。谁知迎面出现一批身穿黑衣,手持一种奇怪弩机的明军。

    “嗖嗖嗖”这种不怕水的钢片弹簧弩射出飞蝗一样的利箭,把冲在前面的十多名清兵射成了刺猬。

    这时候的绿营兵战斗力还是很强的。前面的倒下一批,后面的仍然挥舞着刀枪,呐喊着向明军水师特战队杀去。

    经过队列训练的水师特战队并非是乌合之众,前面的明军士卒们把发射完弩箭的钢片弹簧弩往背上一背。亮出钢刀。结阵向清兵杀去。后面的水师特战队员向两边散开,装填弩箭,以精确的射击,把清兵一个个射倒。

    死伤超过一半之后,剩下的四十多名清兵终于崩溃,转身就跑。

    十多名清兵奔向烽火台,企图给广州城发出信号。

    早有三名高手控制住了烽火台,清兵气喘吁吁的冲上烽火台。刚好自投罗网,被控制住烽火台的高手一个接一个杀死。

    天地会的特工和当地高手。在炮台内到处追杀清兵。

    清兵人数虽多,却被突如其来的袭击给打得晕头转向,唯一的一队有组织的清兵被击溃之后,其余的几百名清兵再也无法组织有效的抵抗,面对凶神恶煞般的天地会高手,他们只能胡乱奔跑,四处乱窜。很多人从营房中冲出来的时候,手中连兵器都没有,身上的衣服也来不及穿上,就被冲过来的天地会高手砍翻在血泊中。

    “投降者免死!”马超兴手里提着清兵千总的人头走出大厅,站在大营中间高喊。

    听到这几个字,所有的清兵纷纷跪在地上,向明军和天地会高手求饶。

    由于长洲炮台是在一座孤岛上,距离广州城和凤浦港都有一段距离,刚才的交战没有使用任何火器,远处的清军听不到动静,加上冬天清晨淡淡的薄雾,能见度不是很好,周围的清军根本就不知道长洲炮台已经遭到袭击。

    长洲炮台是内港最大的炮台,内港的其他五座炮台,除了观音山炮台略大一点,有两百多名清兵之外,凤凰炮台、永宁炮台、东水炮台和红水炮台上,都只有六七十名清兵驻守。对那些炮台的袭击,可以说是轻松简单,当地天地会的人带着特战队和特工人员杀入炮台,清兵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就全部被歼灭。

    四艘六级舰从海珠岛以南绕行过去,在淡淡的晨雾中继续向上游航行。

    广州珠江上游,二十多艘由渔船改成的火攻船,正顺流而下。两支船队在大坦沙岛会合。随后四艘六级舰就调头,带着天地会的火攻船,向广州城和海珠岛之间的珠江水道杀去。

    凤浦港,清军广东水师标督水师五个营,广海营和靖远营的大部分战船都停泊在凤浦港内。凤浦港,也就是今天的黄埔港,这里江面宽阔,航道水深,大型海船可以出入。

    薄雾弥漫的江面上,一艘艘清军水师的大小战船停泊在码头上,随着江浪微微颠簸。岸上的清兵有的已经起床,有的还在睡懒觉。

    一名清兵站在水师大营的岸边,伸着懒腰,活动身体,贪婪的呼吸着清晨的新鲜空气。就在他向江面上瞭望的时候,突然发现,透过淡淡的晨雾,阳光照射出几条白色的帆影,正在向自己这里驶来。

    “是什么船?我们好像没有这种船吧?”这名清兵自言自语了几句。

    又仔细看了一眼,发现正在靠近的似乎是西夷人的战舰。

    清兵十分纳闷:西夷人的船?他们是怎么进来珠江的?应该是平南王爷邀请他们进来的吧?不然西夷人那么大的船不要说过珠江口的水下暗桩了,他们对珠江里面的航线不熟悉,也不可能进得来。算了,不去想了。

    这名清兵虽然满心狐疑,但没有发出报警信号,而是继续站在江边,想要看看那些西夷人的船到底有多大。

    船越来越近,为首的那艘巨舰比镇海楼还高,主甲板下面有两层炮门,已经全部打开,黑洞洞的炮口从炮门内伸出来,对准停泊在岸边的清军水师大小战船。

    为首这艘巨舰正是王新宇的座舰德雷克号四级巡航舰,此时王新宇正站在船尾的舵楼上,手持单筒望远镜,透过淡淡的薄雾,观察江面的清军战船。和天地会提供的情报一模一样,凤浦清军水师大营没有寨门,所有船都直接停在码头上。

    这时候清军明显是没有任何防范,他们根本就想不到会有外海巨舰冲破珠江口的重重障碍来到凤浦,更没有想到明军会有那么大胆,深入炮台密布的珠江袭击他们。

    距离越来越近,岸上清军大营内的清兵已经看到这些不速之客,但大部分的清兵都是目瞪口呆看着这些小山一样的巨舰,没人想到发出报警信号。直到一名清军标督水师左营游击走出大帐,发现江面上的巨舰,愣了一下,随即大喊一声:“是敌舰!”

    水师大营内警钟长鸣,已经起床的清兵纷纷奔向停在码头上的大小战船,还在睡懒觉的清兵被钟声吵醒,有的人匆匆忙忙披上衣服就跑出来,有的人连衣服都来不及批就冲出营房,直冲向停在江面的船只。

    那些动作敏捷,第一批跳上战船的清兵还以为自己立功的机会到了,可是很快他们就后悔了,因为对方的火力实在是过于恐怖。

    德雷克号和她的姊妹舰冲在最前面,后面跟着三艘五级舰和八艘六级舰,排着一字纵队,从江面上驶过,右舷所有的炮门全部打开,一门门大炮露出了狰狞的獠牙。

    炮甲板内,炮手们手持火把,站在大炮后面。右舷所有大炮已经装填好火药,装入火药之后,又加上一块厚木板,一方面可以用来保证火药气体不会漏气,另一方面又能保证烧红的炮弹装入炮口不会马上点燃火药被发射出去。

    “准备开火!”王新宇传令下去。

    亲兵李锐点燃烟花筒,只听到“砰”一声,一朵绚丽的礼花在空中炸开。

    “预备!”各舰上的炮长一声大吼。

    炮手们用铁钳子夹起烧得通红的炮弹,塞进炮口,再用铁钎一顶,把炮弹推进去。

    “放!”炮长声令下。(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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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凤浦海战

    十一艘巨大的战舰排着一字长蛇阵,从清军水师船只三十丈外的江面上驶过,右舷所有的炮门打开,伴随着一阵霹雳般的炮声,战舰从前到后的炮门内依次吐出猩红色的火舌,江面被火光映射成一片粉红色,袅绕的烟雾从前面的战舰升腾而起。

    白色的硝烟和江面上腾起的雾气混在一起,形成了仙境般的画面。但对于清军来说,这不是仙境,是来自地狱的恶魔!

    德雷克号和她的姊妹舰一排齐射,一口气倾泄出三十四发炮弹。双方距离不过三十余丈,在如此近的距离上排炮齐发,而且清军船只又停得十分密集,一轮炮击的命中率可以说是高得惊人。三十四发烧得通红的炮弹,只有不到三分之一的炮弹落空,或是落在清军船和船缝隙间的水中,或是从清军船只上方掠过,打到岸上去;有二十多发炮弹命中目标。

    清军的战船是一艘一艘肩并肩,头尾相连,排列得整整齐齐的方块阵,停靠在码头上。距离又近,明军炮手就算是闭上眼睛都能击中目标。

    烧得通红的炮弹落在前面那些几乎无人看守的清军战船上,其后果可想而知!炮弹砸得船板粉碎,木屑横飞。清军战船那脆弱的单层杉木板结构的船板,根本就经受不住十二磅炮弹和二十四磅炮弹的摧残,炮弹就像是红铁条穿豆腐一样,击穿多层船板后,落在船舱中。开始慢慢熏黑一圈木板,逐渐燃起火苗。

    还有一部分炮弹砸在后面的清军战船上,那些船因为离岸边比较近。船上已经上去了不少清兵,挤得密密麻麻的都是人头,结果一排炮弹砸了上去,清军战船上血雾弥漫,残肢断体和内脏碎片四处横飞。

    前面的战舰从白雾中驶出,继续向西航行;后面的战舰进入弥漫的白雾中,在三十丈的距离以内。一门门火炮尽情的挥洒弹雨。三艘五级舰依次开火,滚雷般的炮声在江面上回荡,三十二门炮轮番轰击。打得停泊在岸边的清军大小战船木屑横飞,火光冲天,船与船之间的缝隙中不时腾起一道道冲天水柱。

    紧随其后的六艘鸬鹚级六级舰排着一字长蛇阵,六艘船右舷所有六十六门六磅炮依次喷出火光。看起来就像是江面上划过一道闪电。炮弹带着刺耳的呼啸声,接连落在清军的大小战船上,激起了一阵血雨腥风。

    遭到炮击的清军水师船只,有些船被砸破了好几个洞,已经开始下沉了,不过大部分的船只是受了伤。当年的实心炮弹要摧毁一大片的船只,并非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前面战舰腾起的硝烟已经升入很高的空中,后面的战舰又产生了一批新的硝烟。从江面上袅绕着,缓缓升起。

    那些反应较快。动作敏捷,听到警钟就跑上船的清军水师士卒都后悔了,他们连船的缆绳都来不及解开,对方就已经倾泄过来上百发炮弹。但更多的人连后悔的机会都没有,就被铺天盖地砸过来的炮弹夺走了生命。

    “快跑啊!”没死的清兵早已失去斗志,纷纷放弃了战船,狼狈的逃到岸上。

    但是清军的劫难并未就这样结束,西式战舰后面还跟着三艘东方式的蜈蚣快船。这些快船比西式战舰还要更加贴近清军的战船,距离清军的船队不过十二三丈远。

    蜈蚣快船的甲板上摆放着一个个小炭炉,里面的木炭熊熊燃烧着。站在快船垛口后面的明军士卒把用油脂浸泡过的麻绳和麻布缠在箭上,再把箭搭在弓弦上。听到军官一声“预备”的时候,明军士卒把箭头往炭炉里面一伸,点燃火箭,随后拉开弓弦。

    “放!”明军军官一声吼。

    一排排火箭下雨一样落在十多丈外的清军船上,很快就点燃了清军船只。

    蜈蚣快船并没有撤离,而是继续贴近敌船。当双方距离只剩下十多步的时候,快船上的明军士卒向那些没有起火的清军船只抛出了一排火油罐,又射出一排火箭。

    “乒乒乓乓”火油罐砸在清军船上,陶瓷片四分五裂,火油流在甲板上。随后火箭射来,点燃了火油。

    顷刻之间,凤浦的清军水师大小战船纷纷被点燃,燃起了冲天大火。火势很快就蔓延开来,整整齐齐停放的清军船只一艘接一艘被点燃。

    清军广东水师标督右营和前营的船只皆尽被点燃,两个营的船只已经烧成一片火海。但是前面的清军中营、左营和后营的船只都还完好无损。大批清兵叫喊着,从陆地上的大营内冲出,跳上了战船。有的清兵手忙脚乱砍断缆绳,有的清兵用竹竿推动相邻的船只,企图让自己的船只离开岸边,有的清兵拿起桨,准备划船。

    德雷克号上,明军炮手们正在紧张的装填炮弹,已经用湿拖布清理好炮膛,并用水给炮管降了温,又用干拖布擦了一遍,接下来要做的就是装填火药。

    看到前方清军中营的战船上,大群的清兵已经上了船,王新宇大喊一声:“装填葡萄弹!”

    葡萄弹,原理有点类似于榴霰弹,不过葡萄弹的子弹要比榴霰弹的子弹大得多,而且葡萄弹是葫芦形的,里面是铁丝做的网兜保住子弹,外面有一层布包,既可以裹住弹丸,又能增加炮的密封性,因此发射葡萄弹不需要加入木板封闭。葡萄弹虽然优点多,但炮弹的体积也比较大,只能是用笨重的舰炮发射,因此是海军的专用炮弹。

    李锐发出旗语信号。看到旗语,站在十多丈高桅杆上的信号兵随之发出旗语信号,告诉后面的战舰,换上葡萄弹攻击敌船。

    “换葡萄弹!”船长的喊叫声传入各层炮甲板内。

    炮长一声大吼:“换葡萄弹!”

    炮手们把火药从炮口倒进炮膛内。随后拿起葡萄弹,塞进炮口,用拖布顶到底。压实。装填好炮弹之后,炮手们把炮车往前一推,架在轨道上的炮车往前移动,炮口从炮门内伸出,对准了三十余丈外的清军船只。

    “开炮!”炮长一声令下。

    一排的战舰依次开火,江面上火光闪烁,炮弹离开炮口。向清军的船只激射而去。

    葡萄弹在火药气体的作用下,铁丝做成的网兜断裂,外面的布包散开。里面一颗颗鸡蛋般大小的子弹四散射出,打在清军的船上。

    二十四磅炮发射的葡萄弹威力极大,一发葡萄弹就能撂倒一个百人队。两艘四级舰的十八门二十四磅炮齐射,发射出一大排葡萄弹。其威力可想而知!炮弹在两艘战舰的前方形成了一道宽三百多米。半径两百多米的扇形杀伤面,完全覆盖了清军水师中营的大部分战舰。

    鸡蛋大小的子弹丸下冰雹那样落在清军的战船上,顿时血肉横飞,惨叫声连连。

    “啊!”一名胳膊被弹丸打断的清兵丢掉桨,大叫一声,捂住断臂处,弃船往岸上跑。可是还没跑出两步,脚下被绊了一下。差点摔倒。他低头一看,只见一具尸体倒在甲板上。那人的脑袋早已被弹丸打得粉碎,整个头颅消失不见,红白混合物撒满了甲板。

    “啊!”受伤的清兵再次大叫一声,飞快的逃上岸去。

    葡萄弹天女散花一样把弹丸播撒到清军船上,打得拥挤成一团的清兵一片片倒下。

    三艘五级舰跟在两艘四级舰后面通过,又是一排葡萄弹扫过清军战船,把已经死伤惨重的清军水师再次狠狠的扫了一遍。

    等到三艘五级舰开过之后,清军水师船上已经基本上看不到站着的人了。

    后面还有六艘六级舰,六级舰的六磅炮口径太小,不适合使用葡萄弹,但是这些六级舰都已经装填好了榴霰弹。六艘六级舰通过清军水师中营的时候,发现已经找不到人可以打了,榴霰弹对船又没有什么效果,这六艘六级舰只好暂时不开火,等下一轮再射击。

    后面担任火攻任务的蜈蚣快船跟了上来,趁着清军遭到大舰压制的机会,三艘蜈蚣快船从清军水师大小船只两丈外通过。

    火油罐噼里啪啦的砸到清军船上,火箭跟着射去。转眼之间,清军中营水师大小船只也陷入一片火海之中。

    前方清军左营和后营,已经有不少船只已经砍断了缆绳,驶入江心,奋力向上游逃窜。一些逃得比较慢的清军船只,被德雷克号追上,轻轻一撞,不是被碾压到江底,就是被撞成了碎片。还有一些逃得比较快的,已经冲过了长洲岛,逃入海珠岛和广州城之间的珠江水道。

    “总算是安全了!”一艘逃走的清军小船上,清军什长心有余悸的说了句。

    可是话声未落,他就看到前面的江面上冒起滚滚浓烟,隆隆的炮声从前方传来。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前面也有海寇?”清军什长心生疑惑。

    前面的珠江水道比较浅,那里停泊着标督五营、广海营和靖远营的少数船只,水师码头就在广州城下。但是这个时候,这里的清军船只也遭到了明军的攻击。

    从南面水道绕过海珠岛,抵达上游的四艘金鹿级六级舰,带着二十多艘火攻船,顺流而下,向停泊在广州城下的清军水师船只发起攻击。

    四艘一百五十吨级的金鹿级舰,在广州城下就是庞然大物。

    六级舰炮门打开,从炮门中伸出来的一门门火炮,对停泊在岸边的清军战船和岸上的兵营发起了猛烈的炮击,打得岸上的清兵根本不敢下船。战舰还对广州城墙和归德门和正南门发起了炮击,压制了架设在城楼上的清军火炮。

    城头的清军火炮都是一些将军炮、虎蹲炮、佛郎机之类的小炮。金鹿级六级舰的炮虽然不大,是四磅小炮,但这种英国生产的炮射程远,威力大,而且数量众多,一艘金鹿级六级舰一舷就能集中十一门炮齐射,四艘船就有四十四门炮可以齐射。

    四艘金鹿级舰的左舷不断喷出耀眼的火光,炮弹落在岸上兵营中,落在广州城头,打得清军血肉横飞。

    跟随在后面的天地会火攻船杀入航道中,船上的天地会人员把挂在火攻船后面的木排解开,由两个人划着一条木排,冲向整整齐齐停放在岸边的清军船只。这些木排上面都对面了稻草,还浇了火油。

    木排撞入清军船队之后,天地会人员立即点燃稻草,随后跳进江中,游回自己的船上。

    不一会儿工夫,广州城下的江面上就腾起了冲天大火,清军大小船只一艘接一艘被点燃,滚滚浓烟直冲高空,遮天蔽日,浓烟笼罩了广州城南江岸。

    平南王府,尚可喜正在听澹归大师念诵佛教。突然他听到一阵阵剧烈的轰鸣声,似乎是有什么人在放炮。

    “何人如此大胆?国丧期间,竟敢放炮!嫌命长了是不?”尚可喜睁开微闭的眼睛。

    “阿弥陀佛!”澹归大师双手合拢,“施主听诵佛经,应当心如止水,又岂能心存杂念?阿弥陀佛!”

    就在这个时候,二公子尚之孝急匆匆跑来,要硬闯佛堂。

    “王爷有令,王爷听诵佛经之时,除非是圣旨到,否则任何人不许擅闯佛堂!”门口两名侍卫拦住了尚之孝。

    “滚开!”尚之孝一声咆哮,推搡两名侍卫,“本少爷有紧急军情!若是耽搁了,你们两个狗头不保!”

    两名侍卫单膝跪地,却还是挡住尚之孝的去路:“还望二公子见谅!吾等也是奉命行事!王爷有令,就算是就算是总督大人,经略大人来了,也不许进去!”

    尚之孝勃然大怒,拔出剑来,正欲挥剑砍向侍卫的脑袋,却听到一声大吼:“住手!”

    门内走出了尚可喜的军师金光,喝住了尚之孝。

    见是金光,尚之孝连忙拱手行礼:“军师大人!本公子有紧急军情向父王禀报!”

    “有什么事情,二公子对本军师说即可!”金光拱手还礼道。

    尚之孝道:“海寇正在攻打广州城!刚刚的炮声,就是海寇巨舰开炮轰击城楼!归德门和正南门均遭到炮击,我军死伤惨重!停在城南江面上的水师战船,都被反贼点着了!”

    “什么?”金光大吃一惊。(未完待续。。)

第二十六章 炮击定海门

    东江惠州城外,清军广东水师东江大营的十多条大型战舰和一百多条小舢板整整齐齐停泊在岸边码头上。

    所谓的清军大型战舰,不过是一百料左右的沙船鹰船,排水量五十余吨级,首位各有一门三四百斤重的佛郎机小炮。

    惠州深处内陆,而且是广东水师提督府的所在地,吴六奇和他的亲兵队就住在惠州,这里的清军戒备相对比较松。

    冬季早晨的东江,烟雾袅绕,初升的阳光照射在江面上,冰冷的江水升腾起无数水雾,只有等到太阳高升,温度上升,水雾才能变成水蒸气彻底融入到空气中。

    烟雾袅绕的上游江面上,出现了排得整整齐齐的竹排,顺流而下,向清军水师驶来。

    竹排上,堆满了稻草,边上还摆着一堆火油罐。张斗站在一条竹排上,操纵竹排,向清军的船队靠近。

    张斗,世代是东江上的渔民,祖辈每天在江上捕鱼,拿去岸上卖,生活过得还不错。可是自从朝廷颁布了禁海令之后,不少原本是海边的渔民涌入了东江,渔船一下多了起来,张斗的日子就快过不下去了。为了这件事,当地渔民和外来的渔民还多次斗殴,闹出过人命。一次本地渔民和外地渔民差点出现大规模械斗,却被人制止了。

    来的人把渔民们秘密集结起来,告诉他们,没有鱼可以捕了,责任不在外来的渔民,大海里那么多鱼,为什么不能去捕捞?根源在鞑子朝廷。

    再后来,张斗就和大部分渔民一样,加入了天地会。

    听说了很多海边渔民的遭遇。张斗对坐在惠州提督府里面的吴六奇可以说是恨之入骨,恨不得扒了他的皮,抽了他的筋。而那些外来渔民,更加痛恨吴六奇。

    竹排顺流而下,距离清军水师码头越来越近。

    “点火!”一名天地会小头目大喊一声。

    张斗抓起火油罐,打开封口。把火油倒在稻草上,随后打开火种罐。周围的几名渔民把火把伸入火种罐内,点燃火把,再把火把伸向稻草堆。

    “呼”竹排腾起了冲天大火,撞向清军船队。

    张斗和天地会的人们迅速跳上了竹排后面的小渔船,划着船,飞快的顺流而下。后身的惠州城下,腾起冲天大火,停靠在码头上的清军船只纷纷起火。

    东江入口处。两艘五级舰带着三艘六级舰,正在对东江河口的清军船队大开杀戒。

    清军广东水师大棚协左右营,拥有两百料战船三艘,一百料战船八艘,五十料以下的小舢板两百多艘。这些船在勇敢级、鸬鹚级和金鹿级战舰的眼中,不过是开胃小菜而已。

    双方根本不是一个级别的对手,举个例子来说吧:勇敢级五级舰的火力就相当于当年荷兰人的赫克托号武装盖伦船,而在真实历史上。赫克托号一艘船就造成了郑家军三十多艘船的沉没,一千多人伤亡!郑家军水师的实力又在清军之上。以此对比,可以看得出来,王新宇的南洋海军对上清军水师,绝对是一边倒的屠杀!

    江面上,悬挂着大明水师旗的战舰列着一字纵队驶过,炮门中喷出一条条白烟。每艘战舰一轮齐射。就把一艘清军的百料单桅战舰送到江底。至于那些小舢板更是不堪一击,明军的战舰直接撞过去,被撞上的小舢板不是被撞成两截,就是翻沉江底。

    清军两百料的双桅战舰用船头的佛郎机炮无力的反击,打出的炮弹。只能给那些多层橡木结构的战舰挠痒。炮弹打在明军战舰上,均被反弹在水中,而且大部分的炮弹还无法击中目标。而明军的勇敢级五级舰从清军两百料战船跟前驶过,一排葡萄弹就让清军船上看不到几个能站得住的人。第二艘五级舰驶过,一排实心弹,打得清军战船千疮百孔火光冲天。

    后面一艘鸬鹚级和两艘金鹿级驶过,对这艘清军战舰进行了补枪,一轮轰击,就把清军战船送到江底去喂了鱼。

    第二艘清军两百料战船也被打得浓烟滚滚,被两艘五级舰一轮实心弹齐射之后,就无可救药的沉入水下。

    西江中,顺德、新会、赤溪三地的清军水师,均遭到了南洋海军军和天地会的联手袭击。迂回绕行到上游的南洋海军战舰,带着天地会的木排竹排,顺流而下,向清军发起攻击。

    珠江三角洲的水道十分复杂,各种大小河流纵横交错,密如蛛网,仅仅是大的出海口就有三处,我们所说的珠江口还不是水量最大的出海口,真正水量最大的出海口是在澳门西面的西江出海口,因此新会、顺德和赤溪三支水师的规模也不小。

    明军舰队从大虎山出海口,也就是今天的虎门出海口进入之后,在当地天地会的带领下,从乌洲岛的水道进入,迂回从顺德南面通过,进入西江,再从上游往下游航行。

    如此庞大的海军战舰,若是没有当地人率领,根本就无法从大虎山进入到西江,当地的河流航道,就连清军水师都没有当地渔民熟悉。

    西江上,炮声隆隆,一艘艘清军的大小战船被打得木板横飞,纷纷沉入水中。船上的清军被葡萄弹和榴霰弹一扫而空。后面跟随的木排和竹排趁机杀了上来,贴上停靠在岸边的清军船只,点燃稻草。

    顿时清军水师的船只一艘接一艘开始燃烧,大火很快就蔓延到岸上的清军大营。

    天地会的成员们还夺取了几十条清军的小舢板和两艘百料船只,他们跳上清军的船只,杀死了上面的清兵,把船上的绿营旗撕得粉碎,换上了明军的红旗,随后就驾驶着缴获的船只,跟着明军舰队一路顺水杀了下去。

    清军香山水师大营,驻扎在香山的清军总兵张国勋,是尚可喜的心腹爱将。

    珠江各处隆隆炮声把张国勋从睡梦中惊醒过来。他坐起来后,冷静的判断了一下形势,叫来亲兵,下令道:“估计是海寇和反贼联手了!到处都是炮声,听起来不像是有人在放鞭炮,国丧期间也没人敢放炮!这是大炮的声音!”

    “大人。我们派出斥候,四处去看看!”亲兵回道。

    不久之后,张国勋派出的斥候回来,向他汇报了说周围真的已经打起来了,不过因为距离比较远,还不知道周围水师的损失情况。

    张国勋当机立断下令道:“贼人肯定是里应外合,才能进入珠江的!我们必须马上严令香山水师营出击!否则贼寇一到,我们的船只都会被堵死在水寨内被人一把火烧光!”

    清军香山水师左右营的水寨大门打开,一艘艘悬挂着绿旗的清军大小船只从水寨内冲出。

    一直巡弋在附近监视清军水师动静的吴浩东见到清军水师出动。立即下令:“迎上去!把鞑子水师都送到海底去!”

    吴浩东手中拥有一艘六百料大福船,七艘四百料大福船,十一艘三百料海沧船。这样的实力虽然比起南洋海军舰队来差了很远,但是对清军香山水师,还是有压倒性的优势。清军船只大的不过两百料,且只有六艘,其余的一百多艘都是小舢板级别的小船。更何况,明军手中还有一种大杀器:装有木头弹托的开花弹。数量虽不多,却能对清军造成很大的威胁。只要一发炮弹击中爆炸,就能击沉一艘百料的船。

    “轰轰轰”一艘艘明军战船船首大炮吐出白色的烟雾,向清军船队冲去。

    双方的战船迅速接近,清军大批小船向明军的大船合围上来,企图靠近进行接舷战。

    “用霰弹!轰击鞑子小船!”吴浩东一声令下。

    明军战舰换上榴霰弹,对准四面八方围上来的清军小船。随着一声“开火”的命令。炮手们把火把捅向火门。

    舷侧的火炮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声,榴霰弹横扫过清军小船,激起了阵阵弥漫的血雾。遭到霰弹横扫的清军小船上,血肉横飞,上面的清兵被一扫而光。

    明军大福船迅速贴近清军的两百料主将船。在距离一百五十步的时候,八艘船的船首大炮同时开火,装有固定木弹托的炮弹从炮口飞出,像羽毛球在空中飞行一样,木制弹托保持了炮弹的稳定性。

    八枚炮弹有五发命中,其中又有三发爆炸。

    剧烈的爆炸声响起,中弹的清军中军大船上腾起了火光,桅杆断裂,船上血肉横飞,船板被炸得飞了出去,这艘清军中军大船在熊熊火光中开始下沉。

    广州城,尚可喜听说“海寇攻打广州城”的消息,立即离开佛堂,直奔城头。

    登上定海门城楼,尚可喜向两边眺望,只见上游的广州水师码头上浓烟滚滚火光冲天,所有的战船都在起火燃烧,滚滚浓烟直冲入百丈高空,广州南城墙下面的水师营寨,也被大火点燃,营帐烧成了一片。

    再向东面的下游眺望,尚可喜发现下游凤浦方向的上空,翻滚着浓密的黑烟,虽然看不到凤浦的情况,但可以想像得到,驻扎在凤浦的广东水师标督五营肯定已经凶多吉少!

    广东水师,因为吴六奇的功劳,是清军水师里面保存最完整的水师,也是清军最强大的水师,可是今天看这个样子,广东水师主力标督水师五个营应该是已经全军覆没了,其他的水师估计也已经遭到重创。

    几十条大船,上前的舢板,那都是他和吴六奇花费了十多年时间才组建起来的,可是在一个早晨就全部被毁,这怎么能让尚可喜不痛心疾首。

    “啊!”尚可喜火气攻心,大叫了一声,一口鲜血喷出,当场摔倒在城楼上。

    “王爷!”周围的亲兵、幕僚和部将纷纷围上来。

    金光掐了一下尚可喜的人中,过了片刻,年老力衰的尚可喜方才缓缓睁开眼睛。

    “贼人毁我水师!今日若是让贼人逃出珠江,吾等又如何对得起朝廷的恩德!”尚可喜大吼了一声。

    就在此时,有人大喊道:“贼人来了!好大的船!”

    上游江面上,四条庞大的白影顺水缓缓而下,船舷的炮门中,不断吐出一团团白烟,炮弹下冰雹一样砸在广州城墙上,砸在广州城下的江边清兵大营内。

    炮声隆隆,清军大营内血肉横飞,旗杆断裂,帐篷倒伏。

    平日里威风凛凛的广州八旗兵此时也是举手无措,让他们在陆地上策马厮杀,是他们的强项。但要对付水上的战舰,这些八旗兵只能干瞪眼。有的八旗兵站在城头看明军的巨舰,却被炮弹击中,打得粉身碎骨。

    “大胆海寇欺人太甚也!给我装填炮弹!本王要亲自发炮!”尚可喜大喊了一声。

    尚可喜本来就精通炮术,正是因为他和孔有德等人投靠了皇太极,才使得清军有了精锐的火器部队,有了强悍的攻城能力。

    “王爷,危险!贼人的船太大了!”金光上前劝阻道。

    周围的人也纷纷劝阻,李栖凤、卢兴祖、杨遇明等人纷纷劝阻:“王爷!贼人船坚炮利,一艘船上有几十门大炮,而我们城头只有区区四门炮,太危险了!”

    尚可喜大怒,拔出腰刀,向江面一指:“谁敢拦我,定叫他人头落地!”

    四艘六级舰缓缓顺流而下,炮门中的大炮不断发出炮弹,打得广州城头烟尘弥漫。江中残存的清军小船,被明军巨舰一撞,立即粉身碎骨。企图逃窜的小船,也被一通炮火打成碎片。

    尚可喜亲自操纵一门红衣大炮,对准了五百米外的一艘六级舰,点燃导火索。

    “轰”一发十八磅实心炮弹呼啸而出,砸在那艘明军战舰上。

    “打中了!打中了!”城头的清军欢呼雀跃。

    杨遇明恭维的说了一句:“王爷神勇不减当年!天助军,以火器见长,果然名不虚传!”

    中了一发炮弹的六级舰震动了一下,刚刚那发炮弹打在多层橡木的船板上,并没有击穿船板,但使得内板崩裂,碎木板溅射,击伤了好几名明军。

    这艘六级舰,是张玉坤的座舰。见到城头清军竟然反击,张玉坤拿起望远镜,只见定海门城楼上站着一大群清军高官,还有一名身穿蓝色蟒袍的老家伙正在大呼小叫。

    “瞄准城楼,给我狠狠打!”张玉坤大吼一声。

    四艘六级舰左舷火力全开,呼啸的炮弹一股脑砸上了定海门城楼。

    顿时定海门上烟尘翻滚,城头上血花飞溅,残肢断体飞上天空,箭楼也在滚滚烟尘中轰然倒塌。(未完待续。。)

    ps:感谢各位的支持,欲知尚可喜生死,且看下章分解。另外,明天周六,将会双更,中午一更,晚上还有一更。

第二十七章 香山之战

    倒塌的定海门箭楼废墟下,钻出了一条灰头灰脸的人影,此人正是尚可喜的军师金光。

    “王爷!王爷!”金光哭喊着扒着废墟。

    周围的清兵也赶了过来,搬开砖块,搬开木梁,不一会儿,清兵从废墟中扒出一个身穿正二品官府,浑身白灰的人来。

    此人正是两广总督李栖凤,他的脑袋被落下的砖块砸了一下,官帽也不知去向,头上身上都是血,被埋在废墟下面,血迹粘上了泥土石灰,都变成了褐色。几名清兵摇晃着李栖凤,可是这名清廷高官早已断气。

    清兵很快又扒出一人,那人还有呼吸,但是一条腿断了。此人是副将陈武,他的一条腿被断裂的木梁砸到,木头扎入小腿,破开一个大洞,露出断裂的骨头。

    废墟被人扒开,从里面挖出了总兵徐成功、总兵李之珍,两人均已经断气,其中徐成功是被砖头和木梁砸死的,李之珍是被炮弹飞溅起的一块城砖砸烂了胸口,整个胸腔都爆开了,心肺都被砸得稀巴烂。随后,巡抚卢兴祖和提督杨遇明也被人挖了出来,这两人的运气都很好,只受了一点轻伤。

    又陆陆续续挖出了十多人,有的已经失去了生命,有的痛苦的哀嚎。

    还没挖出尚可喜,金光的心提到嗓子眼上。

    就在此时,有人兴奋的大喊:“找到了!找到王爷了!”

    城楼的废墟被人扒开,下面埋着一门侧翻的红衣大炮,尚可喜的一条腿被三千多斤重的大炮压在下面,但也是这门侧翻的大炮救了尚可喜一条命:侧翻的大炮刚好和城砖形成一个角度,尚可喜的身体就躺在悬空的炮身下面,大炮木架子挡住了落下来的木梁和砖头,这才没有砸死尚可喜,但因为尚可喜面向上面躺着。几块碎砖落在他脸上,整个脸上都是灰,左眼的眼角鲜血直流。

    “王爷!王爷!”金光和几名亲兵哭喊着围了上去。

    十多名清兵奋力搬开了大炮,把尚可喜从下面救了出来。但是这个老汉奸的左腿粉碎性骨折,已经无法站起来了,只能被人抬了下去。

    张玉坤不知道自己这一轮炮击过去,居然端掉了那么多大鱼!两广总督、两名总兵、一名副将、两名参将被击毙,尚可喜身负重伤,巡抚和提督受了轻伤,还有一名总兵、两名副将和一名参将受伤。

    四艘六级舰继续顺流而下。沿途中,清军兵营被打得帐篷翻倒,木栅栏打成碎片;城墙上的清兵血肉横飞;落单的清军小船,被打成了碎片。

    各处的海战,已经进入了尾声,大获全胜的明军准备撤退。

    新会和香山之间的金钟山下,一条小河从山脚下流过。至少有三千多百姓在这里焦急的等候来接他们的船只。山谷中,黑压压的一大片人,拖家带口携老扶幼。这些百姓有这次行事的天地会成员的家人。也有被人劝说准备去琼州的其他老百姓。

    三千多名百姓都是昨晚就出发了,凌晨的时候来到这里等候。他们已经等了好几个时辰了,眼巴巴的等着接人的船到来。

    香山方向官道上,出现了十七名清军斥候骑兵。朝着金钟山方向过来。

    “鞑子来了!”有人喊了声。

    人群顿时乱成一团,女人的惊叫声,小孩的哭声,老人的哀叹声响成一片。

    清军斥候骑兵发现这里有大群的百姓。其中一名清兵指着人群说了句:“这些肯定是乱贼!要不也是乱贼的家人!我们去砍了他们的脑袋领赏去!”

    所有的清兵就仿佛看到了一堆堆白花花的银子,立即策马冲过去。他们知道那些老百姓人数虽多,却只不过是一群手无寸铁的平民。只要骑兵快速冲击,一下就能把百姓给冲散,然后再一个个的屠杀。

    十七名清兵斥候策马疾驰而来,奔腾的战马,明晃晃的顺刀,在惊慌失措的人们瞳孔中逐渐放大,令人感觉到死亡的恐惧。

    就在清兵距离人群还有五十多步的时候,两边草丛中突然乱箭齐发,羽箭飞蝗一样射向清军斥候,把冲在最前面的五名清兵连人带马射成了刺猬。

    后面的清兵发现有埋伏,但这时候战马的速度已经提升上来,要转头已经来不及了。这些清兵只能是继续策马杀向人群,企图冲入百姓人群中,对手就会投鼠忌器,不敢放箭。可是前面却拉起一条绊马索,冲得最快的两名骑兵被绊了个人仰马翻,从马背上跌落下来。

    两边冲出十多名长戟兵,对着清军骑兵一通戳刺。

    只听到一阵惨叫声,斥候骑兵纷纷从马背上跌落下来。

    十七名斥候骑兵,只有两人逃了回去。

    香山总兵府,两名逃回去的斥候清兵慌慌张张的向张国勋汇报:“禀报大人!金钟山那边有好多乱贼的家人!但是他们有埋伏,大约一百多名弓箭手和五十多明长枪兵,我们十七名弟兄就回来我们两个。”

    “乱贼的家人?”水师吃了一个大亏的张国勋急于立功,想要用人头来换取功劳,以免自己被上面责罪,于是他下令:“香山营全部出击!给我去砍乱贼的脑袋去!”

    六千多绿营清兵拔营起寨,杀气腾腾的向金钟山方向杀了过去。

    与此同时,新会城内的两千绿营清军也出动,向金钟山方向杀了过来。

    其实刚才新会城内的清军参将也派遣了斥候前来侦察,不过新会来的斥候清兵比较聪明,没有急于立功,冒冒失失的就冲上去,而是躲在远处观察,发现香山绿营的斥候清兵吃了一个大亏,他们就跑回去报信去了。

    两股清兵分别从南北方向夹击,向金钟山扑了过来。

    官道边的草丛中,钻出了几条浑身披着草皮树叶的人影,他们是明军琼州野狼营的斥候兵。发现了来袭的清军,明军斥候立即赶回去报信。

    “鞑子来了!”躲藏在金钟山中的龚小大等人得到了斥候的报信,心中大喜。看着水师官兵和特战队他们杀敌立功,自己这些精锐陆师却躲在树林中无事可做,龚小大、邬猪蛋等陆师军将们早已憋足了一口气。

    刚刚清军斥候来的时候,明军是躲藏在山林中,因此斥候清兵没发现这里隐藏着一支精锐明军。

    明军立即组织起来,把老百姓转移到丘陵上的林子中,明军在山脚下的官道上结成阵型,准备迎击来袭的清军。

    五千精锐陆师,有铁甲兵两百,长枪兵一千,长戟兵四百,长柄刀兵四百,苗刀兵五百,鸟铳手一千,燧发枪手五百,弓箭手六百,神机营四百,其中神机营携带有六门轻便的三磅炮,十二门轻型虎蹲炮,一百杆重型火门枪,是全军的主要远程火力输出力量。弓箭手和火枪手是一种近距离上的火力输出力量,在五十步之内杀敌。

    两边赶来的清军,都是为了收人头来的,没有携带大炮等重武器,只有大刀长矛,鸟铳和弓箭,骑兵也不多,两边加起来才一百余骑。本来绿营兵就没多少骑兵,满人对战马控制很严,绿营中一般只有将领,军官和斥候才有战马。

    广州有一千两百多八旗骑兵,但是都龟缩在广州城内。这时候八旗骑兵就算是想来香山,都不可能的事情,珠江三角洲纵横交错的河网,限制了八旗兵的机动能力。

    清军抵近了金钟山,张国勋发现,前方有一支旗帜分明,阵容整洁的明军在挡路。

    金钟山不大,结阵的明军组成了很大的空心方块阵,围住了后面的丘陵,老百姓好像都被明军藏到后面的山林中去了。

    “海寇擅长水战,陆战他们不行!弟兄们,给我上!斩杀一名海寇战兵,赏银十两!斩杀一名海寇家人,赏银二两!斩杀海寇将官者,赏银百两!”张国勋大喊了一声。

    “杀!”立功心切的绿营清军大喊着,挥舞着刀枪,向明军的空心方块阵涌去。

    “距离五百,预备!”神机营军官大吼一声。

    六门已经完成装填的三磅炮对准了乱哄哄涌上来的清兵,在距离还有四百米的时候,炮口喷出耀眼的火光。

    “轰轰轰”六门炮依次发射,一条条白烟从炮口中喷射而出,炮弹呼啸着,砸入到清兵的人群中,犁开六道血肉胡同,清军当即倒下一大片。

    炮弹在地上弹跳,又砸死砸伤了不少清兵。

    “海寇有大炮!”清军的阵型有点混乱。

    张国勋拔出腰刀向前一指,大吼道:“不许后退!后退者斩!海寇的大炮发射速度没那么快!给我冲!”

    清军又冲了一百米,进入到三百米的距离内。

    三磅炮开始了第二轮发射,一门门火炮的炮口吐出火光白烟,六发炮弹再次在清军人群中拉出了一条条血线。带着血肉碎块和骨头残渣的炮弹在地上弹跳,又砸翻了不少清兵。

    清军没想到对手的炮能够那么快又发射,一下愣住了。

    一名清兵转身要跑,却被站在身后的一名把总一刀砍下了头颅。

    “临阵脱逃者,此人便是下场!”清军把总提着血淋淋的人头大喊道。

    另外一名清军军官也大喊:“海寇只有六门炮,不用怕!冲上去,他们就完了!”

    清军冲入两百米的距离,六门三磅炮又一次发威。这次不仅有三磅炮,明军的十二门虎蹲炮也吐出了火光,炮弹下冰雹一样砸了过来。(未完待续。。)

    ps:周六多更,晚上还有一章。

第二十八章 完胜

    十八门炮依次发射,十八发三磅重的实心铁弹相继扎入密集的清军人群中,只听到一片惨叫声和骨骼断裂的声音,砸烂的颅骨碎片,脑浆和握着兵器的胳膊飞上天空。炮弹落在地上,又弹跳起来,再次扎入后面的人群中,齐刷刷拉出一条条血线。

    “啊!”一名嘴唇上只有淡淡绒毛,看起来大约十六七岁的清兵看着落在自己身边的人头,惊恐的大叫一声,转身就跑。还没等他迈开步子,就感觉脖子一凉,接着脑后的小辫子就被人提了起来,抓在手中。

    “死战不退,擅自后退者,杀无赦!”一名清军什长抓住血淋淋的人头大喊道。

    “死战不退!”众清兵军将齐声高喊。

    张国勋大喊:“再冲一百步,我们的弓箭就能射他们了!”

    香山和江门一带的清军,可不是一般的清军,这年头的绿营清军本来战斗力就强悍,这些清军的骨干力量又是曾经同李定国恶战过的清军老兵,一些伍长、什长都是参加过江门战役和新会战役的凶悍之辈。有那些骨干力量压阵,那些后来招来的小兵也不敢转身逃跑,而是顶着明军的火力继续向前冲锋。

    发射完炮弹的虎蹲炮被人抬起来,往后撤退。而那些大轮子的三磅炮仍然停留在原地,炮手们按照急射的办法进行装填:用拖把伸入炮膛,伸到底拉出,简单的清理了炮膛,立即把药包塞进去,再把一枚榴霰弹塞进炮膛,用拖把顶到底,然后拿起锥子。从炮门刺入,把定装药包刺破一个洞,再把导火索插进去,就完成了速射装填。

    清军冲到一百五十米的时候,却看到前方明军阵型中喷出一股股白烟,看起来不是火炮在发射。而是鸟铳在射击。

    一名清军什长冷笑:“那么远就开火,有用吗?”

    可是什长的笑容很快就僵硬在脸上,他手中的盾牌就像鸡蛋壳一样粉碎。这名什长不可思议的看着自己的腰部断裂,上半截身体飞了起来,下半截身体和两条腿还站在地上。

    那名什长后面一名清兵也被弹丸击穿,一条腿硬生生的被撕扯从身上下来,向后面飞出。余势未减的弹丸又继续向后撞击,又撞飞了一名清兵。

    一百支重型火门枪齐射,一枚枚鹅蛋大的弹丸钻入清军人群中。激起了呛人的血雾。

    大型枪弹扎入人群中,每一颗弹丸都能撂倒一大片清兵才一头扎入泥土中。

    明军铁甲兵迈着整齐的步伐,手持三尺高的方铁盾,站立在三磅炮两旁。等到三磅炮再次发出怒吼声,铁甲兵立即向前一步,随后炮手们拖着炮就往后跑。

    霰弹在前方形成了扇形杀伤面,成片的清兵被打成了马蜂窝,惨叫着倒下。人群中不时喷溅起一道道猩红色的血剑。

    铁甲兵的盾牌落地,在前面结成了一排盾牌阵。

    “放!”一名明军军官大吼一声。

    此时清军距离明军还有不到一百米远。可以看到清军人群中,已经有人开始张弓搭箭。

    明军弓箭手轻轻松开弓弦,一排排乱箭飞上天空,飞蝗一样向清兵扎了过去。与此同时,清兵也射来了一排乱箭。

    清兵射来的乱箭扎入明军阵型中,大部分的箭被前面的铁甲兵承受住了。铁盾牌,身上连成一体的板甲,明光盔,铁假面,防护得无缝可钻的铁甲兵每个人都中了至少十多支箭。但那些羽箭都被弹开,铁甲兵完好无损。

    有的箭钻入明军后排,射在长戟兵、长枪兵和苗刀兵身上,这些兵也都身披铁甲,尽管防护力不如铁甲兵,但还是可以挡得住弓箭。除了少数几名倒霉的兵被弓箭射中小臂小腿,受了伤之外,其余的明军都安然无恙。

    明军射入清兵人群中的乱箭,却造成了不小的损伤:这些清兵原本是来屠杀百姓立功的,大多数人身上只穿了一件号衣,根本没有披甲,结果被乱箭一射,一下就死伤了一大片。

    “火枪手,准备!”王德峰吼道。

    五百名火枪手排着整齐的队形,提着装填完毕的燧发枪,从长枪兵和长戟兵队列的缝隙中穿过,在铁甲兵后面结成了五个百人队,每个百人队都分成三排。

    “一队向前,放!”王德峰大吼一声。

    第一排燧发枪兵在半蹲在地上的铁甲兵身后端起燧发枪,扣动扳机。

    伴随着震耳欲聋的轰鸣声,枪口喷出了一股股呛人的白烟。

    子弹钻入清军人群中,一下就撂倒了几十名清兵。

    发射完子弹的燧发枪兵后退,去装填子弹;后面的燧发枪兵上前,再次扣动扳机,发射出密集的子弹。

    第二排燧发枪兵射出子弹,也退了下去,后面的一排兵上前,再次发射。

    与此同时,清军的鸟铳兵也同时开火,可是鸟铳子弹打在铁甲兵的盾牌上,只见喷溅出一道道火星,根本无法击穿明军的盾牌阵。

    五百燧发枪手分成五个百人队,每个百人队又分成三段式射击,火力不断输出,持续不断,连绵不绝,枪声一刻也没有停息过。每一排枪声响起,都有几十名清兵倒下。

    “鸟铳手,准备!”龚小大喝道。

    一百名鸟铳兵走出,端起鸟铳,向前面的清兵开火,扣动扳机,发射出弹丸。

    伴随着轰鸣的射击声,引药喷出火光,把挂钩上的火绳弹开。铳口喷出火光白烟,前方的清兵一片片倒下。

    打完子弹的鸟铳兵立即后腿,让给后面一排兵上来继续发射。打完子弹的鸟铳兵后退几步,从身上挂着的火药瓶中倒出火药,灌入枪口,再把弹丸装填进去,用通条压实,然后打开药池盖,取出引药壶,灌入引药,再盖上盖板,把火绳挂在挂钩上,然后再向前几步,扣动扳机。

    因为鸟铳的装填速度比燧发枪要慢一些,一千名鸟铳手只相当于五百燧发枪手。分成十个百人队的鸟铳手也能连续射击,不断输出火力。

    明军的弓箭手也换上了直射的重箭,混在队伍中,进行自由射击。几乎每一支狼牙利箭射出,都能夺走一条清兵的生命。

    此时,装填最慢的重型火门枪也完成了装填,向清军射出了威力巨大的重型弹丸。

    虎蹲炮和三磅炮也同时开火,霰弹夹杂在枪弹和羽箭中,扎入清军人群中,激起了一阵阵红色的浪潮,顿时清军人群中响起了一片惨叫声。

    冲过来的清兵不断仆倒在阵前,前面道路上尸体堆成了一座小山。

    偶尔有几名清兵冲到铁甲兵跟前,被铁甲兵轻轻一刀就砍翻。而清兵的大刀长矛,都不能伤到铁甲兵。

    铁甲兵后面的长枪兵、长戟兵、苗刀兵和长刀兵摩拳擦掌,等着清军冲上来展开肉搏战。可是就在这时候,清军竟然已经开始崩溃!

    大批清兵再也不顾军官的刀,纷纷扭头就跑。那些经历过多场血战的绿营清军老兵虽然强悍,却根本弹压不住崩溃的大军。大批的清兵哭喊着,转身往后逃跑。清军把总、什长和伍长连连砍下了好几颗人头,也没能挡得住崩溃的阵型,被溃败的人群裹挟着,加入到败军中,就像雪崩一样向后退了过去。

    香山过来的六千多清军,还没冲到面前,就在明军的远程武器打击之下死伤了五六百人人。若不是张国勋和那些老兵强压着,清军早已崩溃。当他们即将冲到明军跟前,却发现明军的火枪可以源源不断的射击,威力无穷!就算是有几个人好容易冲到铁甲兵面前,自己手中的武器却根本无法伤到那些铁甲兵。只能白白挨打,却无法反击,这样的情况是谁都承受不起的。清兵的心理终于崩溃,败退了下去。

    “这也打得太简单了吧?”看到清兵退了下去,罗祥笑着说了句。

    可是对于张国勋来说,恶梦还没结束。清军在沿着江边的官道撤退的时候,刚刚好遇见了正准备来接走百姓和陆师的明军运输船队。

    虽是运输船队,可是西班牙大帆船和武装盖伦船上的火炮,也不是清军水师的小船可以相提并论的。

    八艘西班牙大帆船和两艘荷兰盖伦船右舷炮门全部打开,从里面伸出黑洞洞的炮口,对准了岸上正在撤退的清军。

    每一艘运输船的一舷都有十门大炮,十艘大船,一百门海军大炮的威力,可以想象得出来是什么用的威力。

    十艘运输船排着长达一里的一字纵队,头尾相连,从江面上驶过,从第一艘船的船头炮门开始喷出火光白烟,一长溜的火光就像闪电一样,从船队的头一直闪到尾部,一股股白烟在江面上腾起,炮弹下雨一样砸到清军阵型中。

    香山绿营被打得落花流水,张国勋带着残兵败将,仓促逃离江边的官道,逃入小道,没命的奔跑,逃离了江岸,跑回香山县城。

    新会过来的绿营清军,还不知道香山绿营已经败退,就愣头愣脑的撞了上来,结果被明军一顿炮轰,靠近之后又是一排霰弹,几排火枪,就给打得退了回去。

    十艘运输船抵达,在江心停泊下来,放下一条条小船,往岸边驶来。

    “来接我们的船来了!”山头上天地会高手告诉老百姓。

    “好大的船啊!”人们看着江中庞大的白影,纷纷发出惊叹声。(未完待续。。)

第二十九章 洪承畴来了

    惠州城头,一名身穿从一品武职官服的人站在城头,满脸沮丧的看着江面上。这个人,就是广东水师提督吴六奇。

    曾经停满了大小战船的江面上空空如也,只漂浮着几片破木板,岸边还有几条破烂的船半沉在水中。原本拥有上百条大小战船的东江水师如今已经荡然无存,岸上的水师大营也遭了火灾,被烧得只剩下漆黑的木桩子,还在冒着青烟。

    吴六奇,本来家境富裕,还读过书,因为好吃懒做嗜好赌博,败尽全部家当之后,曾经加入刘香的海盗集团,刘香集团被郑芝龙灭后,吴六奇在沿海四处流浪。因为武功高强,得到浙江查家重视,劝其入伍。后面在剿灭粤东当地一些武装之后,成为军阀。降清之后,由于擅长水战,被清廷任命为广东水师提督。

    就在吴六奇对东江水师被毁痛心疾首的时候,突然又有快马来报。

    “禀报大人!”来的信使翻身下马,跪在吴六奇面前,垂着头沮丧的禀报,“海寇袭击了珠江各地我军水师,驻扎广州的标督五个营已经全军覆没!珠江口的大棚营也已经全军覆没!香山、新会、顺德等地也发来狼烟信号,他们正在遭到海寇攻击,损失惨重!”

    “啊!”吴六奇突然大叫了一声,吐出一口鲜血,晕倒在城头。

    “大人!”周围的亲兵纷纷围了上来,又是掐人中,又是拍背,过了片刻,吴六奇缓缓睁开眼睛。

    吴六奇大吼一声:“贼人如此猖獗,本官一定要上奏朝廷,要打造一支更强大的水师!若是不能把郑逆碎尸万段,难解我心头之恨!”

    西江一带的明军顺利撤退。带着三千多老百姓安全的退回到海上。在大虎山一带和东江活动的明军,也开始撤离珠江口。

    天地会的渔船把分散在炮台上的明军特战队接走,大舰带着船队顺流而下。沿途过去,没有遭到清军的任何拦截,珠江里面的清军水师都已经被明军一扫而光,根本没有任何阻拦。庞大的混合船队趁着退去的潮水,一路向大海驶去。

    船队抵达沙仔岛,岛上早有四千多百姓和天地会成员的家属在这里等候了一整天了。这些百姓和家属是昨晚就被天地会的人送来的,在岛上等了十几个小时,终于等到了撤离的船队。

    天地会的人驾驶着渔船、小舢板和缴获的清军船只。靠上岸边,把自己的亲人和同村的百姓接走。

    而袭击珠江口四座炮台的特战队员,在听到珠江内响起炮声的时候,就炸毁了清军火炮,并发出信号。随后留守在上川岛的明军就派遣了一支船队把他们接回去了。

    主力船队继续顺流而下,抵达珠江口。

    这时候,吴浩东的郑家军船队已经把清军广东水师香山营打得落花流水。残存的清军小船慌不择路四处逃窜,结果一些逆流而上的清军小船刚好撞上了正在撤退的明军船队。

    被明军巨舰击沉了几艘小船之后,其余的清军船只纷纷砍断桅杆。向明军投降。

    天黑之前,庞大的船队安全撤出珠江口,向上川岛驶去。

    这次明军出击,深入珠江虎口拔牙。几乎全歼了清军广东水师,共计击沉,烧毁,缴获清军大小船只两千多艘。当然其中大部分都是小舢板;摧毁了炮台十座,打死打伤清军七千多人,俘虏一千多人。带回老百姓八千余人。而明军自己的损失几乎是忽略不计,仅有十多人阵亡,五艘船受了点轻伤。

    天地会的损失略大,损失了一百多艘渔船和舢板,伤亡三百多人。

    这样的战绩,绝对可以称之为大获全胜。王新宇到了上川岛之后,休息了一晚上,次日就率领船队,带着百姓和参加这次行动的天地会成员撤退到琼州岛去。

    清军遭到一场惨败,为了能够向朝廷交代,张国勋等清将下令,把一部分阵亡的清兵人头割下来,还有一些死在水里的清兵尸体也被打捞上来,割下人头,用石灰保存起来,当成斩杀的乱匪上交朝廷。

    平南王府,尚可喜双目紧闭,躺在病榻上昏迷不醒。病榻前,尚可喜的子女们跪在前面,低头垂泪。尚之孝站在病榻跟前,焦急的搓着手,看着澹归大师坐在尚可喜身边给他号脉。过了片刻,澹归大师转过头来。

    “大师,父王的情况如何?”站在边上的尚之孝焦急的问道。

    澹归大师长叹一声:“唉!王爷的左腿已经完全废了,左眼也是不保。现在还是高烧不止,贫僧只能先开点药来,王爷能不能逃过这一劫,还得看他自己的造化了。你们还是都出去吧,不要影响了王爷休息。”

    尚之孝闻言大怒,一把提起澹归大师的衣领:“你这妖僧,平日里只会妖言惑众!关键时刻,却一点能力都没有!你快给本小爷想办法救我父王!若是不能救活父王,我要你这秃驴给我父王陪葬!”

    “住手!”军师金光喝住了尚之孝,“大师乃是王爷好友,你若得罪了大师,王爷醒来必定饶不了你!”

    “哼!”尚之孝怔怔的放开了手,退出房间。

    尚之孝虽然跋扈,但还是害怕他父亲的头号幕僚,而且这金光不仅是尚可喜的军师,在朝廷还是有官位的。

    看到自己最害怕的哥哥走了出去,十三郡主站起来,走到澹归大师面前,盈盈到了个万福:“大师,父王的情况怎么样?”

    “阿弥陀佛!”澹归大师双手合拢,“王爷自幼习武,身体健壮,是可以渡过这一劫。只是王爷的左腿粉碎性骨折,就算好了,左腿也废了。左眼被砖块砸到,又有尘土进入,左眼已是不保。待贫僧先给王爷开点药吧。”

    “多谢大师!”十三郡主连忙跪下给澹归大师磕头,“若能救得父王,就算要小女子陷入万劫不复之地,小女子也心甘情愿!”

    “格格快起来吧!”澹归大师道。“王爷能否渡过这一劫,还得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此时,王新宇根本就不知道,尚可喜已经被一顿炮击打成了一个废人,也不知道炮击定海门端掉了一锅广州清军的高官,更是不知道,这一顿炮击,极大的撬动了历史,使得尚之信提前来到广州,成为新的平南王。

    也不知道昏迷了多久。尚可喜总算是苏醒过来。他缓缓睁开眼睛,只见一名紫杉女子坐在自己床前,似乎还在哭泣。

    尚可喜想要睁开眼睛看清楚,可是他发现自己的左眼已经完全看不见了,只剩下一只独眼,左腿还在隐隐作痛,明显可以感觉到,腿上绑上了绷带和夹板。他想要坐起来,那女子却劝住她:“父王不要乱动。”

    “原来是茹儿。你那些哥哥姐姐呢?”尚可喜问道。

    十三郡主低头垂泪道:“二哥和三哥他们几个在城内到处抓人,这几天已经杀了好多无辜百姓了,真是造孽啊!”

    尚可喜恼怒的说:“你这孩子,真的一点不像我女儿!要成大器。又岂可有妇人之仁!你又知道外面那些人,有哪些和乱匪有勾搭?这件事闹得那么大,没有几颗人头交上去,又怎么能平息朝廷的震怒?”

    十三郡主道了个万福:“父王。女儿想要削发为尼,许身佛门,为父王赎清当年的罪恶。也愿佛祖保佑父王能早日康复。”

    尚可喜虽然十分宠爱这个女儿,但一听女儿想要出家为尼,顿时脸色一沉,怒道:“出家为尼?不行!你怎么能有这样的想法!”说着,尚可喜又剧烈的咳嗽起来。

    “爹”见父亲咳嗽得厉害,十三郡主焦急的叫了一声,扶住父亲。

    尚可喜坐了起来,怜爱的抚摸着女儿的一头秀发,责怪道:“爹都是被你气的!只要茹儿你别去胡思乱想,爹就没事了!”

    “女儿不会胡思乱想了!女儿向爹保证!”十三郡主急得连忙保证道。

    尚可喜脸上又露出了一丝笑容:“这才是我的乖女儿!”

    “女儿哪里也不去了,就在这里陪着爹。”十三郡主站起身来,到了个万福。

    不一会儿,尚可喜又昏昏睡去。接连几日来,尚可喜中间都只醒来一会,喝了点粥,喝了点药,又昏昏沉沉的睡过去。一连过了三日,有人来府上拜访。

    门口的侍卫见到那人前呼后拥,身穿一品官服,再一看递上的名刺,连忙拱手道:“小人这就去向王爷禀报,随便看看王爷醒来了没。”

    “不必了!”那人摇了摇手,“本官就进去看一眼王爷就好,不要惊扰了王爷休息。”

    门口的侍卫放行,那人把自己带来的贴身护卫留住府外,只身一人走进府内。

    早有人迎上来,把客人引到尚可喜的房门口,对他说:“洪大人请进去吧,我们王爷就在里面休息,刚刚王爷醒来过。”

    尚可喜刚刚醒来,却感觉似乎有人坐在自己的身边,于是他微微睁开眼睛,身子动了一下。

    “王爷,您可还好吧!”那人慢条斯理缓缓道。

    尚可喜迷迷糊糊睁开右眼勉强看了一眼,眼前的人影却十分模糊,看不清楚此人五官长什么样子,只能模模糊糊的看得见此人长着白须,还有官服是一品官服的补子。

    “下官洪承畴见过王爷!”那人对着尚可喜一拱手。

    “原来是洪大人!”尚可喜挣扎着,想要坐起来。这时候他才看清楚来的人五官模样,确实是洪承畴。

    见尚可喜要坐起来,洪承畴连忙拦住:“王爷身体欠佳,还是躺好了别乱动。”

    “洪大人来到广州,前几日广州发生的事情,想必洪大人都知道了吧?”尚可喜问道。

    洪承畴回道:“本官在半路上就听说了,海寇大肆登陆广州,毁了广东水师,还毁我数座炮台。如此大胆贼寇,实在是猖獗,实在是可恨!”

    “这海寇,凭借着船坚炮利,还有反贼乱民接应,肆无忌惮进入我珠江!只可恨那海寇巨舰十分庞大,吾等广东水师,根本不是对手啊!虽然水师官兵奋起抵抗,却敌不过敌寇如山巨舰,水师官兵大部殉国。”尚可喜感叹了一句。

    洪承畴道:“本官来广州之前,先去了一趟惠州,见到了水师提督吴大人。这广东水师,乃是王爷您和吴大人共同创建的,耗费了你们二位大量心血,却毁于一朝,实在是令人惋惜啊!不过本官却从吴大人那得到一个好消息!”

    “什么好消息?”尚可喜迫不及待的问道。

    洪承畴回道:“那吴大人原本在刘香麾下的时候,同红毛人关系甚好。吴大人说,红毛人的巨舰可以同海寇巨舰一战!只要吴大人出面去找红毛人,他们就肯帮我们!”

    尚可喜冷哼了一声:“那红毛人会那么好心来帮我们?恐怕是黄鼠狼给鸡拜年吧!”

    “红毛人肯定会有条件,只要条件不是很苛刻,我们都能答应下来。只要能灭了海寇,我们不妨和红毛人合作。”洪承畴道。

    尚可喜面无表情的说道:“倘若红毛人要学佛郎机人一样,也在广东拿走一个岛呢?我们也让给他们?”

    洪承畴面色凝重道:“若是只要一个小岛还好,本官只担心他们的条件太过于苛刻,那样朝廷恐怕不会答应。”

    “那都是以后的事情了,现在本王已经是废人一个,只希望朝廷能够让本王的世子回到广东,这平南王的王位,看来老夫得提前传给世子了!只不过老夫不知道朝廷会不会答应让世子提前回来继位。”尚可喜感叹了一句。

    洪承畴道:“国丧期间,恐怕朝廷不会答应此事。王爷这段时间可以把事务交给最可靠的人来大理,等到明年,新皇继位,大赦天下的时候,王爷再提出此事,那时候太后一定会同意王爷世子回广东。”

    “好,本王就听洪大人的,世子的事情就这样定了。至于重建广东水师的事情,还望洪大人和吴大人去商量,本王身体欠佳,对重建水师一事也无能为力了。”尚可喜道。

    洪承畴一拱手:“请王爷放心!本官到此,自然会竭尽全力为朝廷做事!待到我广东水师重建之日,便是那海寇授首之日!”(未完待续。。)

第三十章 新生活

    王新宇把整个广东闹了个天翻地覆,带着百姓去了琼州。到了琼州,王新宇带人把高进库原本的总兵府装修一下,准备自己完婚之后,带着自己一家人搬到这里去。因为最多还有一年多的时间,就要向郑经摊牌了。现在王新宇准备搬去琼州自立。

    原本高进库的府邸是琼崖镇守府,位于琼州府城内,是嘉靖年间的建筑,是一座三进的大院。由于朱之光战败的时候没有放火烧城,因此琼崖镇守府设施完好,没有遭到任何破坏。

    明军攻入琼州府城之后,高进库府中的金银财宝全部成为王新宇的战利品,而府邸内那些珍惜古玩,花鸟字画都完好无损。明军进城之后,高进库在琼州新纳的小妾也改嫁了他人,王新宇就成为琼崖镇守府的新主人。重装修的工作也很简单,只是收拾一下,该油漆的地方油漆一下,改修补的地方修补一下,里面原来的家具都不用动,就用原来的。

    不过在琼州府城内居住,只是暂时的住所,王新宇打算把琼州府城附近的海口卫所城开发起来,变成一座港口城市,日后海口城将会变成海南的中心城市。新建的府邸,就设在海口卫所城里面,是一座三层的楼,可以看到大海。

    在琼州住了三天,王新宇带着特战队回到厦门。

    回到厦门已经是农历二月八日,公历三月份。距离郑成功发兵攻打东番岛的时间越来越近,和原本历史上的时间一样,郑成功定下的发兵时间是农历二月二十三日,还剩下半个月的时间,就要东征东番岛了。

    回到家中,王新宇就在忙碌着准备成亲的事情。

    这成亲可是十分麻烦的事情,双方已经交换了生辰八字,王家给郑家送了丝绸、首饰、礼饼和猪羊当成定聘。之后又送上银子、绸缎、香油和牛等聘礼。然后定下日期。这些送礼的事情,王夫人都已经做了,王新宇只要等着结婚就好。但他还是要忙碌,装修自己的新房,写请帖,准备新婚的衣帽等。

    证婚人已经有了,陈近南自告奋勇来当证婚人。

    王新宇还宴请了暂时驻扎在上川岛的钱默、沈羽霄、杜登春等人也来参加婚礼。

    “娘,孩儿完婚之后,我们一家人都搬去琼州吧,孩儿也是那边的总兵了。总得住在那里。”闲暇下来的时候,王新宇向母亲提起搬家去琼州的事情。

    谁知王夫人却说:“羽儿,你是琼州总兵,你是应该带着娇妻过去那边的。但我老了,还有你弟弟在金门,如果我去了那边,你弟弟倘若回家探亲不是没人了?娘就留在这里看家吧,你带着新婚夫人,你们两人过去就好了。”

    王夫人执意不肯搬家。王新宇又不好多劝告什么。他总不能对母亲说:再过一年多延平王就要不在了,那时候我们肯定要和郑经翻脸,与其到时候再搬,还不如趁早自立。如果这样说。肯定被母亲痛骂一顿,骂他一派胡言诅咒延平王。倘若说,因为自己要自立,所以要家人搬走。那也会被母亲痛骂他不仁不义,企图背叛主公。王新宇想了下,既然母亲不肯走。觉得还是过段时间再把家人都带过去吧,

    完婚之后,王新宇还得协助郑成功去攻打东番岛。

    真实历史上,郑成功攻打东番岛,仅仅是一艘赫克托号,就击沉了郑家军三十多艘舰船,造成一千多明军伤亡。现在有了王新宇的海军陆战队特种部队,就不可能让这种现象发生!王新宇的计划是,用海军特战队去袭击荷兰舰队,可以减少很多麻烦。

    郑家军还面临着一个极大的困难,就是荷兰人的城堡。

    荷兰人修建的普罗岷西亚城、热兰遮城、乌勒特支堡等城堡,都是西方式的石头棱形城堡,这些城堡异常坚固,装备有大量的火炮,还有密密麻麻的射击孔,有利于火器部队防守。要进攻这样的城堡,明军将会付出极其惨重的代价。

    王新宇手中已经有了新式的炸药可以炸开城堡,但采取老式的地道挖掘法进攻,不仅耗费时间,而且一旦被荷兰人发现,只要挖掘壕沟就能拦住,阻断地道挖掘爆破的进攻办法。

    要攻克城堡,必须铸造新式的攻城臼炮。

    王新宇忙中抽闲,去了一趟炮厂,察看攻城臼炮铸造的进度。

    陈水杰看到王新宇过来,感到十分惊诧:“王将军成亲在即,怎么没在家里准备,还跑来炮厂了?”

    王新宇郑重的回道:“本官要去岳父家,顺路经过这里看看。我军很快就要进攻东番岛了,这种攻城利器能够大量装备的话,能够减少我军损失。所以本官就过来看一眼。”

    陈水杰告诉他说:“臼炮的模具已经铸造完成了,我们从今日开始就能铸造臼炮。”

    “过几天我会过来亲自试炮的,另外你们还要铸造一批开花炮弹,交给炼丹院的来装药。有这种利器,就不怕攻不下红毛鬼的城堡了。”

    这些攻城臼炮只有四倍口径,尾部是一个很窄的药室,在里面装填发射药。因为臼炮的身管粗口径大膛压小,不需要太长的炮管加速,所以也不需要太多的发射药。

    所有的管型火器,弹丸都是在管内加速的,弹丸离开铳口之后,在空气阻力下开始减速,因此身管越长的火器,在管内可以获得的加速度就越大,初速也就越高,当然,身管长了,需要耗费的发射药也更多。

    这种短身管的臼炮有如下优点:第一个优点是,因为身管短,炮弹装入炮口之后,开花弹的导火索就从炮口可以点燃,炮弹发射出去之后爆炸的成功率几乎是百分之百,不像是加农炮用带有木弹托的开花弹那样,能否点燃导火索,全部凭靠运气。第二个优点是,开花炮弹可以做得很大,装药量足够。炮弹的威力就大。

    不过王新宇也不敢在炮厂逗留太长时间,毕竟结婚是人生大事,去看了一眼后,又去了郑府见岳父母。

    到了郑府上,见过了岳父岳母,王新宇向两位长辈磕首后,在下座坐下。郑省英只是简单的问了一下王新宇大闹广东的事情,听到清廷广东水师全灭的消息,郑省英抚掌称好:“好!这一战,确实安排得十分到位!鞑子广东水师全灭。大快人心啊!王爷果然没看错人!以后贤侄有雄才伟略!芸儿跟着你,是跟对了人啊!”

    “多谢岳父大人夸奖!”王新宇拱手道。

    郑省英笑着说:“其实我们在鞑子的内线也送来消息了,本来王爷要给你再嘉奖的,但是考虑到贤侄你要成亲了,就暂时把这件事拖一下,等到你成亲那一天,再一并封赏了!这次你要升为琼州提督了!”

    王新宇大吃一惊:“岳父大人,这也升得太快了吧?小侄才升为总兵没几天啊!”

    “哈哈哈!”郑省英抚摸着胡须笑道,“这次不升你为提督。是对不起你这次的大功啊!你可知道,你的船队炮轰定海门,打死了什么人吗?”

    “打死了什么人?”王新宇连忙问道。

    “击毙了鞑子两广总督,还击毙了鞑子两名总兵。两名参将和一名副将!另外,鞑子伪平南王尚可喜身负重伤,根据我们的内线消息,那老乌龟断了一条腿。眼睛也瞎了一只!昏迷了好几天,差点就死了!现在虽然他没死,但也已经是个废人了!”郑省英笑着道。“贤侄你说,如此大功,怎么能不给你一个提督?王爷还派遣信使去缅甸了,向朝廷请赏,要给你封赏一个国公的爵位。”

    王新宇愣住了,他没想到张玉坤立下那么大的功劳!干掉了两广总督,还差点把尚可喜都给打死了!

    尚可喜废了,他的儿子肯定会提前来继位。那么,王新宇从广东打开一个货物商品出海口的计划就很有可能事先。尚之信虽然残忍暴虐,但此人对权力和金钱的**比他老子还强烈得多,从他身上完全可以打开一个缺口。

    郑省英又随便聊了几句后,就对王新宇说:“男主外女主内,芸儿婚嫁的事情,贤侄还是和夫人谈去吧,老夫还有点事,恕不奉陪了。”

    客厅里只剩下王新宇和郑夫人两人,王新宇先是行了个礼。

    俗话说,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喜欢。郑夫人打量了王新宇片刻,开口道:“贤侄啊,芸儿对你可是一片真情!贤侄你也马上要走马上任担任琼州提督了!到时候芸儿要跟着你去那里,回家也少了。”

    王新宇连忙说:“岳母大人,若是你们两老不嫌弃的话,小侄愿意把你们接去琼州。”

    郑夫人却摇了摇头,皱起眉头道:“琼州我们是去不成了,有些话也不好说,只要贤侄能好好对待芸儿,我们也就放心了。”

    “请岳母大人放心,小侄和芸儿姑娘情深意重,她去了琼州,小侄一定会好好待她的。”王新宇伸出手指发誓道。

    郑夫人点了点头:“去了那边,可有住处?”

    “有,暂时先住在琼崖镇守府内。等海口城造好,那边会盖一座新的三进的大院,到时候我们就可以搬过去了。”王新宇回道。

    郑夫人看着王新宇,又笑眯眯的说道:“贤侄完婚之后,延平王爷马上要去攻打东番岛了,到时候你和芸儿得分开一段时间。所以啊,你们完婚之后,在出征东番岛之前,两人好好过一段时间,最好是早点要个孩子。”

    其实郑夫人的想法是:王羽年纪轻轻就已经成为提督,此人前途无量,日后肯定会纳妾。若是女儿没有生个长子的话,被小妾抢了先,那女儿以后的日子可就不好过了!

    王新宇当然不知道郑夫人的真实想法,他回道:“岳母大人,小侄完婚后,就要去准备协助王爷攻打东番岛一事,恐怕没有太多时间陪芸儿。但芸儿是个通情达理的好姑娘,她一定会理解的。等到晚辈助延平王爷拿下东番岛之后,晚辈一定好好陪她。”

    “只要你能好好待芸儿,我就放心了!”郑夫人微笑着看着女婿。

    农历二月十八日,王家大院门口鞭炮齐鸣,锣鼓喧天。这天是王新宇大喜的日子,宾客陆陆续续的上门,除了郑家军的各级将领之外,就连在在舟山岛的张煌言等人也专程赶来。作为家里的男人,王新宇的弟弟王子豪站在门口,恭迎客人。

    王新宇戴着红花骑着马,前往郑家接亲。

    锣鼓声中,八抬大轿把新娘子抬进了王新宇的家门。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随着陈近南吆喝的声音,王羽和郑芸正式结为夫妻。拜堂完毕,新娘子被人领进洞房,新郎在外面举行酒宴,宴请款待到来的宾客。

    大院子里和大厅内,一共摆了五十多桌酒席,大厅里面坐的是王新宇自己的家人,还有郑家的人,郑成功和几位提督,还有方以智、张煌言等高官。外面大院子里面坐着王新宇的几位部将,亲兵和各级军官,还有左领右舍。

    酒过三巡,郑成功和各级将官纷纷起身告辞,留下王新宇那一帮弟兄们还在尽情的欢乐。

    天亮了,王新宇迷迷糊糊睁开眼睛。

    “夫君,你可醒来了?”一个声音柔柔的说道。

    “啊!我的头好疼!昨天后来怎么样了?”王新宇感觉自己脑袋都快炸开了。

    一双柔若无骨的小手按在王新宇肩头,只听到郑芸轻柔的道:“夫君,昨晚你和你那帮大头兵喝多了,他们还来闹了一通洞房才走的,你是什么都不记得了。妾身帮你揉揉吧。”

    “现在好多了,就是肚子有点难受。”王新宇道。

    “妾身去给夫君熬点粥来。”郑芸走了出去。过了大约一刻钟,她端回一碗粥来。

    王新宇让郑芸伺候着,喝下热粥,感觉舒服了很多。看着郑芸那红润,越发显得可爱的脸蛋,王新宇心想再过五日自己就要随大军出征了,心中十分对不起娘子,于是拉住郑芸的小手,轻柔道:“娘子,我还有五天就要出征了,这几日还要去检查准备工作,不能多陪娘子,实在是心中有愧啊。”

    “夫君,其实妾身也能上阵杀敌!现在我们成亲了,妾身想组建一个女兵营。”郑芸的回答让王新宇大吃一惊。(未完待续。。)

第三十一章 张煌言借船

    郑芸和柳儿都是武功高强之人,她们希望建立一支女兵营。王新宇虽然同意了她的想法,但又提出,女兵营不是直接上战场的,而是担任救护兵和文艺兵的任务。

    “但女兵也得习武,不然怎么能叫兵?”郑芸还是希望自己的女兵营能有杀敌机会。

    “习武是必要的,不过她们习武是为了关键时刻自保,并非冲锋陷阵用的。”

    王新宇一家人请点了一下宾客送来的礼物,发现送来的礼物还真不少,其中延平王和张煌言都上了千两银子的厚礼,方以智虽然人没来,却也托人送来了五百两银子。钱默、沈羽霄、杜登春等人各送了两百两银子。郑家军的其他人,多多少少都有送上礼金。

    顾炎武送来了两千两银子,还附了一张纸条,说自己只出了两百两,其他的是江南士族送的礼,另外还送来了一批绸缎、茶叶和陶瓷等礼物。

    夫妻俩统计了一下,一共获得了价值两万多两银子的礼物。

    “那些我们弟兄们送的礼金,我们得退还回去,留下一点意思一下,他们也不是那么有钱。男主外女主内,家里的银子分配,都交给你了。到了那边之后,你就是我们提督府的管家。”王新宇对妻子说道。

    “相公,妾身自会安排,直接这样送回去怕他们会有想法,妾身觉得,我们通过给他们加饷的办法,把这些银子还给他们。”郑芸点了点头说道。

    两人正在说事的时候,外面有家丁来报:“禀报老爷,外面张大人登门求见,说他要回去了,来看看老爷。”

    “好,我亲自去门口迎接他!”王新宇站了起来。

    王新宇走到大门口,看到张煌言。拱手行礼道:“张尚书,快里面请!”

    张煌言笑道:“王军门,本官是来告辞的,要回舟山去了,临行前特意过来看看王军门。”

    因为昨日在婚礼前郑成功突然宣布了升任王新宇为提督,因此王新宇被称为军门。

    两人走进客厅分主宾坐下,张煌言笑眯眯的摸着胡子,看着王新宇:“王军门果然是少年英雄啊!大闹广东,毁鞑子广东水师!这一仗打得漂亮!把鞑子伪两广总督都给击毙了!果然是大快人心!”

    “张尚书过奖了!”王新宇拱了一下手,“都是手下弟兄们的功劳。只可惜,没打死尚可喜那个老乌龟,可惜了!”

    张煌言轻轻抚摸着胡子,微微摇头晃脑:“王军门,本官这次来除了是给军门贺喜之外,还有一件事,就是希望延平王能够放弃那海外蛮荒之地,直取江南!本汝力不足,然王军门得大闹广东。尽歼鞑子广东水师。若兵亦入长江,断鞑子南北漕运!但鞑子之南北线一断,江南士族必然反正!王军门,汝可知江南百姓皆在翘首以盼王师否?”

    “大人!”王新宇站起身来。“我军兵力不足,倘若贸然进入长江,也无法夺取南京。就算侥幸夺取南京,一旦鞑子举兵围困。我军只能败退出长江。”

    “王军门拥有泰西人如山巨舰数十条,我等入江可来去自如,鞑子舟师本非敌也!不求攻城略地。但求断其漕运!但漕运一断,北方食铁杆庄稼之八旗必乱,其势必如疯狗扑江,我可用水师之势,在江边击杀鞑子!旗人少,但损过大,将失于江南之制力。”张煌言还是坚持要郑家军入长江切断南北漕运线。他认为,只要漕运线一切断,八旗必然会不顾一切的向江南进攻,到时候就可以利用水师大炮在江边歼敌。

    “可是本将军陆师兵力不足,一共只有一万多人,一部分要留守琼州,剩下的兵力,不足以在江南大规模作战啊!”王新宇苦笑一声。

    “本官愿延平王能复北伐,可惜其不听谏言。尚望王军门谏言延平王,将兴大明,必欲北伐。若延平王出兵,不患兵力不足也。”

    “可惜延平王是不可能再次北伐的,他要先拿下东番岛,再夺吕宋,积蓄足够的兵力,才会再度北伐。”

    张煌言长叹一声:“若是拖延下去,恐怕江南士子会对我们失去信心啊!”

    王新宇提出了一条折衷的方案:“我们多半是大舰,不利于在长江作战。需要多造小船,用小船保护大船,大船当火力支撑点,这样才能切断长江航道。目前延平王要发兵东番岛,我是延平王的部将,必然要助他夺取东番岛。至于浙江沿海,我会派遣一支舰队去舟山,负责保护舟山安全。另外,尚书大人您可以调遣这支舰队。当然,具体的作战计划,还得听他们的,毕竟他们才是海军官兵。”

    “王军门这个办法倒是可行,若借吾一支水师,我等能使江南士子重燃复国希望。”

    “我先借给你三艘西夷五级舰,十二六级舰,外加二十艘蜈蚣快船,十二艘海沧船,我再把在琼州和广州缴获的三百多条小船也给你送过去。另外,你们自己也要多造我给你们设计的那种帆桨快船。有了这些船,张尚书可以再入长江!若是木料不够,缴获鞑子水师那些小船可以拆了当木料造新船。”

    张煌言拱手道:“本官多谢王军门慷慨借兵!至于造船一事,还请王军门放心,我们每天都在晒木料,随时可以造船,王军民设计的那种帆桨快船,我们已经造了十多条了。”

    “有小船助战,大船就不怕鞑子的火攻船。另外,我借兵也不仅是为了帮张尚书您,还是为了打破鞑子的海禁。我考虑过了,我们可以进入长江,打开贸易线,这样我们的海贸才能获得足够的商品,才能赚到更多钱。”王新宇说出了自己的想法。虽然他打算在广东打开一条海贸出口商品的路子,但只有一条路子不保险,如果能在长江口再打开一条路子,那不是更好。

    “进入长江,不仅可通一路,亦可与夔东十三家联系,东西呼应,切断长江,断绝鞑子伪朝南北联系,此乃一举两得之举。”张煌言点了点头。

    王新宇道:“请张尚书放心!船队在一个月之内即可给张尚书送去。”

    张煌言起身准备告辞:“时候也不早了,既然王军门肯借兵,那么本官也放心了。”

    王新宇却突然想起一件事,问道:“不知道张大人知不知道一个叫王士元的人?”

    张煌言摇了摇头:“本官不认识,也没有听说过此人。”

    王新宇压低了声音在张煌言耳边轻声问:“不知道张大人是否见过先帝三太子?事实上应该是五皇子,前面有两位皇子夭折了,所以他排行第三。”

    张煌言道:“本官多听人说起,有人借用朱三太子名义起兵。不过都不是真的朱三太子。自先帝蒙难之后,三位皇子均下落不明,有人说太子为鞑子所害,也有说还活着。这些事本官也说不准。”

    “本官差遣张玉坤陪同张尚书一起回舟山,张大人请吧!”

    王新宇亲自把张煌言送到码头,准备用自己的船把张煌言送回舟山。

    码头上停泊着一艘四层楼高的庞大战舰,这是一艘五级舰,虽然比不上德雷克号四级舰大,但也已经十分庞大了。

    “王军门要把这船借给本官?”张煌言见到这艘巨舰,心中十分欣喜。

    “正是!”

    随后王新宇让人叫来张玉坤,让他准备开船,把张尚书送回舟山。

    “张尚书,这位是本官的南洋海军副指挥,去了舟山之后,他可以帮你的忙。”王新宇向张煌言介绍说。

    接着王新宇又向张玉坤交代说,让他先陪随张煌言一起去舟山。后面自己还会安排一批战船去舟山。去了舟山之后,大的战略计划,听从张煌言的安排,接下来很可能会进入长江口作战。当然,具体的海战计划,还得张玉坤和那一批英国人自己做主。另外,王新宇还希望能有机会的话,拿下崇明岛,在长江口钉上一个钉子。

    “另外,等臼炮造多了,你们把六级舰开回来安装臼炮,可以当炮舰使用,用来攻击陆上城池效果极佳。”王新宇又交代张玉坤一句。

    送走了张煌言,王新宇又回到家中。

    新婚第二日,家中还陆陆续续有宾客上门,都是一些别的地方赶来的,有道喜的,有送贺礼的。王老夫人带着几名丫鬟和厨娘在伙房里忙碌着,给今天来的客人准备酒席,来的客人都尽量留下来吃饭。就这样又忙碌了一整天,到了天黑王新宇才闲暇下来。

    点起红蜡烛,忙碌了一整天的王新宇总算闲下来。看着自己的新婚妻子,郑芸身上红色的新衣已经换了下来,换成了一套淡红边鹅黄色衣衫,下穿花色红裙子,头上的发饰也由原来的少女式样变成了盘叠式的少妇发髻,不知道是因为新婚燕尔还是红色烛光的映射,精致的小脸庞泛着晕红,看起来更加娇羞可人。

    王新宇心里想着:新年她才十六岁,才十五周岁,放在后世,还是中学生啊,最多高一,这未免有一种罪恶感吧。

    看着王新宇痴痴的发呆的样子,郑芸噗嗤一笑:“相公在想什么呢?”

    这一笑千娇百媚,王新宇整个人都快融化了,禁不住呆呆的说了句:“娘子你真美。”

    郑芸听闻十分欣喜,只觉得自己脸有点发烫,心中激荡得厉害。过了片刻,才用低得几乎只有自己才能听得到的声音说:“相公,妾身若是能有个一儿半女,就更开心了。”(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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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舰队介绍:
化工系的高材生,穿越到永历十四年,正值东南延平王北伐新败,兵部尚书张煌言损兵折将,晋王李定国又战事不利,缅甸莽白准备篡位,咒水之难在即。在这华夏历史上最黑暗的时刻,主人公要如何力挽狂澜?
难道就这样接受命运?留着那难看的金钱鼠尾?
这都不是他想要的!
他想要的,是那广阔的海洋。
就在他雄心勃勃,准备大展手脚的时候,危险却悄悄降临。
最终如何化解危机?主人公又如何把心仪的女孩收进去?大明舰队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大明舰队,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大明舰队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