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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铁血坦克兵     大明舰队txt下载     大明舰队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九十七章 西南来人

    很明显尚之信还不知道荷兰舰队来到广东的消息,他派遣了亲信张永祥秘密来到漳州。

    “大帅,广东平南王府又来人了!”有亲兵来禀报。

    “让人进来!”王新宇道。

    王余佑笑了一下:“也不知道尚之信想要提出什么条件。”

    “只要他的条件不过分,都可以接受!”王新宇脸色却突然沉了下来,眼中放出一丝凌厉的光芒,“但是尚可喜,不投降就必须死!”

    “尚可喜不会投降的!就是不知道尚之信会不会对付他父亲。”王余佑道。

    曾养性阴冷一笑:“有什么不可能的?尚之信此人什么样的德性,卑职十分清楚!尚之信回广东之后卑职曾经去过广州平南王府,此人把尚可喜老贼的几个亲信都换了,王府的护卫也都换上他自己的亲信。他最大的敌人不是尚可喜,是尚之孝!尚之孝那小子背后还有孔四贞支持。”

    正在说话的时候,尚之信派来的秘密谈判代表张永祥走了进来,向王新宇行了个礼:“见过各位大人!”

    “尚公子有心弃暗投明,此乃壮举也!”王余佑抚摸着胡子笑着道。

    王新宇并没有说话,也不提条件,就只等着听一下尚之信的人会提出什么条件。

    张永祥拱手道:“小王爷愿弃暗投明,也希望大帅能给小王爷一个王爵。”

    王新宇微微点了下头,淡淡笑道:“王爵没有问题!军饷,武器都可以提供。不过封地就不能在广州了!”

    “封地不能在广州?”张永祥愣住了,“那么请问大帅,给我们的封地在何处呢?”

    王新宇让人取来了地图,指着地图上广阔的西域,一直到阿拉伯,北非:“这里是广阔的西域,鞑子若是败了,会一路往西逃窜,你们就跟在后面追!打下来的地盘都是你们的!路上的西蒙古诸汗国,都可以吞了!往西就一个土耳其是强国。”

    广州位置重要,广东物产丰富,那么富饶的地方不可能给尚之信当封地的,王新宇的想法是让尚之信往外面打出去。王新宇这时候不介意多发展几个军阀,为他开疆拓土,往外面打出去。至于尚之信的去向,其实他早就想好了:今后北伐把满清赶出北京之后,估计会有一路清军会西窜,逃往西域,那就让尚之信去追吧!

    到时候让尚之信跟在满清的屁股后面一路追杀,甘肃、西蒙古、新疆、哈萨克汗国、乌兹别克、大食……沿路追杀过去,一路过去的地盘都纳入大明领土!

    土地永远不嫌多,别看中东是一片沙漠,那是现在还没有开发出石油出来。将来进入工业化,当内燃机发明之后,中东的石油就是最大的资源!

    实力逐渐强大的王新宇还希望军阀数量能多一些,预计满清在失败时候,将会兵分三路逃窜,一路往西逃窜,就让尚之信去追;一路往关外逃窜,就让郑袭去对付他们;还有一路往北逃窜,估计逃到贝加尔湖之后会往西逃窜,这一路就交给耿精忠好了。

    至于吴三桂的余部,王新宇想到的是让他们去天竺祸害阿三去。

    张永祥看着地图,瞪大眼睛:“没想到大清国的土地那么大了,在地图上只有一点!外面还有那么多土地!可是要打下那么多地盘,这需要多少兵力和军饷啊?”

    “兵力你们可以招兵买马,招募甘陕的精锐。军饷和武器,本藩可以提供。不过现在说那些为时过早了,我们首先要拿下广东,还要对付孔四贞的威胁!”王新宇道。

    张永祥问道:“孔四贞我们就能对付!不过吴三桂要是打过来,我们可对付不了,不知道大帅能否出兵对付吴三桂?”

    “这个就放心好了,吴三桂不会出兵的。”王新宇笑道。

    张永祥又问:“西面都是蒙古人和天方教的地盘,鞑子不是说满蒙一家?蒙古人是帮着鞑子的,恐怕不好打吧?”

    “满蒙一家?”王新宇哈哈大笑,“所谓的满蒙一家,这个蒙古指的只是科尔沁蒙古!其他的蒙古可没有把女真后金看成是他们自己人!在别的蒙古人眼里,科尔沁蒙古那可是无耻的叛徒!所以蒙古人是可以拉拢的!利用蒙古人对付天方教!”

    科尔沁蒙古同后金交往密切,通过联姻结合在一起,所以皇太极和孝庄提出满蒙一家。可是科尔沁蒙古却是出卖了蒙古大汗的叛徒!没有科尔沁蒙古的帮忙,土默特蒙古也不会向后金投降,察哈尔蒙古也不会被后金消灭。

    而漠北蒙古,根本没有把现在的满清统治者放在眼里,从来就不认为自己是清国人;至于准噶尔蒙古,此时正在蠢蠢欲动,可能随时会造反。

    接着张永祥又提起联姻的事情,要把尚之信的妹妹嫁给王羽。

    “本藩已经有正室了,两个侧王妃也早有人选。十三郡主若是嫁过来只能当小的。还不如让十三郡主嫁给延平郡王好了!”王新宇提议道。

    事实上是因为尚可喜的名声太臭了,而且后世还有尚可喜后代搞了什么尚可喜纪念馆,让他感觉十分恶心。若是娶尚可喜的女儿,感觉好像吃一只苍蝇一样。如果不是尚可喜的女儿嫁过来,嫁过来的是吴三桂的孙女,那么王新宇就会高高兴兴的笑纳下来。

    其实现在曾养性等一批降官,也都在找琼州军和闽军的高级将领联姻,定下儿女亲家,以此来保住自己的地位。

    对于把郡主许配给郑聪这件事,张永祥没说什么,他觉得回去之后尚之信也不会说什么,毕竟郑聪是延平王,表面上看地位和王羽是一样的。本来尚之信就是为了保住自己一条命而已,能够联姻上,不管是延平王还是南海王,都无所谓了。

    随后又商议了一下关于广州献城的事情,张永祥提议道:“贵军水师强大,小王爷已经把香山、虎门、新会等地的军队都调回广州了。广州之外都是空城,只要贵军利用水师登陆,这些城池唾手可得!尤其是新会,若是得了新会,便可挡住孔四贞的广西军!到时候大帅王师来到广州,小王爷便开城迎接王师!”

    “这些地方你们退兵了,我们肯定要占领。”王新宇点了点头。

    其实现在还没办法派兵去占领,荷兰人的舰队不是来了?只有想办法让荷兰人先滚蛋,才能调动水师南下去占领这些城池。只是荷兰人的舰队到来这件事千万不能让尚之信知道,否则这个首鼠两端的家伙又会有什么想法。

    张永祥刚刚离去,又有人来禀报说吴三桂派遣的使者来了!

    “吴三桂?他怎么千里迢迢派了人过来?”王新宇听到这个消息大吃了一惊。吴三桂目前和南洋公司是有贸易往来的,不过是局限于在云南边界上,而且吴三桂的谋士之一的汪士荣也在八莫。吴三桂想要谈判,直接在八莫找李定国就好了,怎么舍近求远,派一个人千里迢迢跑来福建了?

    到来的使者,居然是吴三桂平西王府重要谋士之一的方光琛!

    此人对吴三桂忠心耿耿,不过说实话能力还不如汪士荣,更不要说和刘玄初相比了,甚至连夏国相都不如。但这个人却深得吴三桂喜爱,吴三桂很多方面都听他的。

    见到方光琛进来,王余佑走上前,拱手道:“方先生千里迢迢来到福建,实是不易!沿途中要经过孔四贞和尚可喜控制的地盘,可谓是凶险万分!”

    方光琛笑道:“某只是略施小计,便避开了孔四贞和尚可喜的耳目!”

    王余佑直接进入主题:“不知道方先生不远万里前来福建,是为何事到来?”

    “王先生,鞑子朝廷的广东还能守得住吗?贵军拿下广东之后,是否发兵广西?”方光琛问道。

    “守住广东?他们拿什么守住广东?漳州一战,鞑子福建军队几乎全军覆没,广东军队被尚之信带来了一半,结果只回去不到三成。这广东军队已经折损三成,而且士气低落,又如何守得住广东?尚之信已经没有野战的勇气了,守城的话,只能被我军各个击破!更何况我军还有水师之利,迂回包抄,要战要走,主动权全在我军手中。方先生,您说这种情况,鞑子能守住广东吗?”王余佑抚摸着胡子笑着道。

    方光琛点了点头:“某路过广东,鞑子大军兵力都收缩到广州城了,当起缩头乌龟。广东各小城,皆尽放弃。虽说退守广州可以集中兵力,可是失去野战能力,只能被贵军吃掉其他地盘,最后困死在广州啊!”

    王余佑笑道:“没有野战能力,他们不逃就只能等死!”

    “那么贵军拿下广东,是否一鼓作气拿下广西呢?”方光琛又问。

    “肯定要拿下广西!把孔四贞、缐国安、孙延龄、戴良臣、马雄那一帮人一网打尽!广西可是孔有德的地盘,孔有德虽已死,可是他那一帮麾下却对鞑子朝廷死忠到底啊!”王余佑愤怒的说道。

    孔有德是当年登州兵变的罪魁祸首,是叛乱的头号人物。孔有德的叛乱,不仅让山东陷入混乱之中,明军折损了数万兵马,最严重的是孔有德携带了徐光启和孙元化费尽心血打造的精良火器部队投靠了后金!正是因为孔有德的叛乱,才使得后金从此有了攻坚能力!所以说孔有德的叛乱危害特别大。

    方光琛也感叹了一句:“广西的鞑子都该灭!可恶!确实十分可恶!”

    “不知廷献为何如此感叹?”王余佑问道。

    方光琛说起他路过广西时的所见所闻:云南吴三桂的军队军纪还算不错了,尽管过路的商队也受到吴三桂军队的盘剥,不过也就是收取一些正常的过路税和城门税,吴三桂的兵还比较老实,不会敲诈勒索得太狠。

    可是进入广西境内,广西那些兵痞实在是可恨,到处设关卡。一路过去,不仅要交正常的过路税和城门税,还要给那些小兵打点,否则一个借口就抓进去了。

    方光琛因为是秘密行事,他和他的一帮随从哪里敢随便出示平西王府的文书?只能是伪装成商队通过。结果沿途下来,不知道被盘剥了多少银子。

    也许是广西的军队穷疯了吧,又见云南来的商队带的是八旗特供品和烟草等值钱货物,盘剥起来可以说是毫不留情,每过一道关卡,都是等于被剥了一层皮。

    “广西军队如此可恶,贵军还是早点剿灭了他们为妙!省得他们祸害百姓!”方光琛愤怒的说道。

    “那是肯定的!”王余佑点了点头,“广西孔有德部最为可恨!我大明将士们早就憋足了一口气,早日打入广西,把他们剥皮抽筋!”

    “也不知道贵军拿下广西之后,下一步是要进攻哪里?”方光琛又问。

    王余佑哈哈大笑:“肯定是不会去云贵了!云贵又有什么东西值得我们去抢的?到了那里,我们还要不远万里运输粮食!打云贵,得不偿失啊!虽说我军下一步动向是机密,但看在平西王府同我军交情的份上,老夫也就透露一点:拿下广东,下一步自然是湖广!打下湖广,入川的大门就打开了!亦可顺流而下,横扫长江!”

    方光琛苦笑一声:“若是湖广被贵军拿下,那么平西王府就成为孤军啊!到时候王爷也只能弃暗投明,归顺大明了!”

    “王爷若是有心弃暗投明,反正归来,还需动作要快!若是我军拿下了湖广,那么王爷就只能算是投诚,而不能算是反正!若是投诚,必然要降级使用;若是反正归来,平西王仍然是平西王!”王余佑道。

    “这一点,某回去后自然会劝告王爷!相信王爷也会看到这一点!”方光琛拱手道。但他心中暗想:明军拿下湖广?至少还要一年时间吧!一年能拿下都算快了!这广州城,估计都得打三个月了!拿下广州之后,北上攻打长沙,长沙也是坚城啊!还有武昌坚城,这些城池都拿下,一年肯定不够用!

    反正还有一年多的时间,平西王府还是趁着这段时间多卖点八旗特供品,多赚点钱。(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八章 又是联姻

    方光琛被安排在漳州城内原总督府改成的会馆住下。这次方光琛来福建,除了询问明军情况,以便于吴三桂安排下一步计划之外,他还有一个任务,就是来联姻的。

    琼州军特别能打,是精锐中的精锐,一路过去,清军灰飞烟灭,不管是绿营还是八旗,都纷纷败北。按照这个形势观察下去,吴三桂知道湖广迟早要失守。

    尽管京城送到云贵的邸报上吹得天花乱坠的,又是杭州之战歼灭伪明三十万人,最终敌众我寡被迫撤退,又是金华之战歼灭伪明五十万大军,最终敌众我寡被迫撤军,然后又是福州死守半年,歼敌二十余万,最后是漳州之战,歼灭伪明八十余万。这加起来明军损失都一百八十多万了……

    对那些胡吹乱编的邸报,吴三桂肯定不会相信,他也不会相信清军所谓的一次次大捷,他知道清军肯定是惨败,损失惨重,接连被攻克城池。

    只要湖广被明军攻破,那么在云贵的吴三桂大军就称为一支孤军。云贵土地贫瘠,生产的粮食根本无法自给,必须从号称天下粮仓的湖广运入。若是湖广落入明军手中,吴三桂就剩下投降一条路子了。

    这种情况下,在明军攻克湖广之前,吴三桂就面临两个选择:第一是出云贵,出兵湖广,协助湖广清军防御,情况不对的时候可以退往襄阳,利用襄阳坚城固守。第二个选择,就是明军攻占湖广之前吴三桂宣布反正。

    吴三桂麾下的谋士各有说法,不过大部分谋士都是劝告吴三桂反正归明。

    放弃云贵,出兵湖广,最后退守襄阳,这是一个办法,可是这个办法却是最下策。因为吴三桂一旦出了云贵,就意味着他的封地丢失了。失去了封地的藩王,还是藩王吗?若是在湖广损兵折将,最后连襄阳都没守住,吴三桂兵力损失过大,朝廷不仅要撤了他的藩,说不定一道圣旨召去京城,然后送去菜市口挨刀子去了,运气好点的,赏一杯毒酒,还能留下一具全尸,运气不好的,借口反叛凌迟处死,家中男丁全部处死,女眷发配去宁古塔。这样的事情鳌拜不是做不出来。

    所以说,只要明军答应,保证吴三桂的平西王地位,吴三桂完全可以反正。

    反正投靠明军,最大的弱点就是吴应熊。这时候吴应熊在北京城,只要吴三桂反了,吴应熊肯定被杀。因此吴三桂犹豫不决。

    于是他派遣了方光琛,在过年前就从云南出发了,不远万里来到福建。来到这里,还要看一下明军的实力到底有多强。如果真的是无可阻挡的强悍,那吴三桂就要反正了,不仅要反正,还要把如花似玉的孙女献出来。

    号称八面观音的吴菟,是云南第一美女。尽管不算吴三桂的亲孙女,是吴三桂义子吴国贵的女儿,但也可以算是孙女了。倘若可以联姻,吴三桂会让吴菟真的变成自己的孙女,再嫁到福建去。

    “强军!确实是天下第一强军!”见到大街上过去的一队队士卒,方光琛感叹万分。

    这里的兵军容整洁衣甲鲜明都是小事情,最重要的是走路过去,从身边经过时,就能明显感觉到他们身上露出的一种肃杀之气。再看他们的队伍,一队人行军如一人,能够从城东一直走到城西,队形都不会乱。这一点,当年没有一支军队可以做得到,就算是曾经强悍的戚家军,最多也就走三十步就要停下重整队形。

    再看他们的武器装备,都是精良的铠甲,锋利的兵器。

    明军之中有不少精良的重铁甲兵,身上的甲都是整片的铠甲,看起来就异常坚固,而且还有假面,可以防止弓箭射中面部。那种铠甲肯定十分昂贵,估计一副铠甲就要四五百两银子才能打造出来,加上兵器和训练,一个兵估计就要耗费千两白银。

    其实板甲并没有那么贵,琼州军生产的板甲已经采取了水力锻压设备来打造,一副板甲也就和清军一副锁子甲差不多的价格,大概两三百两银子。加上铁甲兵所用的钢刀,弩机,全部加起来五百两银子。

    方光琛还去观察了明军的骑兵,发现那些骑兵都是骑着高头大马,那些战马每一匹都是千金难寻的好马啊!简直每一匹都是赤兔汗血,如此高头大马,马背上的骑士可以身披坚固的铠甲,连战马都有马甲保护,可以说是刀枪不入。正因为是好马,才能配备了坚固的铠甲而不至于损耗过多的马力。

    “铁甲兵就已经够昂贵了,这重甲骑兵,一个骑兵不知道要多少银子!恐怕一名骑兵就要五六千两银子吧?”方光琛倒抽了一口冷气。

    其实一名重装骑兵也就是一千两百两银子的价格,一匹顿河马成本大约三百两银子,一名骑兵拥有两匹顿河马,骑兵铠甲两百两银子,马甲三百两银子,马刀、盾牌和手铳加起来一百多两银子,骑矛就是一根一次性使用的木头,几乎不要成本的。

    不过马槊骑兵价格就贵了,单单是一根马槊的价格就超过两千两白银!

    马槊,可不是简单的一根长杆木头兵器,而是一种价格十分昂贵的兵器。因为马槊不是骑矛骑枪那种一次性兵器,而是可以重复使用的长杆冲击武器。

    普通的骑枪骑矛,在撞上目标的时候,骑兵就要松手丢弃兵器,而骑矛也会折断。如果骑兵不放弃兵器,强大的冲击力会让自己的手都折断!但马槊就不一样了,马槊在撞击到目标之后,就弯成了一个圆圈,缓解了冲击力。之后马槊还能弹直,如果运气好,弹直的马槊又能击中下一个目标。

    正是因为马槊韧性极好,所以制造马槊的成本特别高,造马槊所用的是制造弓箭的柘木所制成,需要一次次的晾晒,木杆同钢刀相撞会发出金属之声,又十分柔韧,重量还轻,这样一根马槊需要三年时间才能打造出来,所以成本极其昂贵。

    价格贵还不是问题,制造困难才局限了王新宇手中的马槊骑兵极少,只有五十人。其中二十根马槊是王[辅]臣投降的时候带来的,那二十人被王新宇编入重骑兵之中。另外三十根马槊是通过天地会的渠道四处高价购买的。使用马槊的五十名骑兵,都是身强力壮,精通骑战的精锐骑兵,每一名骑兵就相当于一名武将。

    马槊骑兵是放在重骑兵前面,专门用来破长枪兵阵型所用。长度超过长枪的马槊,可以轻松破开结阵的长枪兵。不过马槊骑兵人数太少,在重骑兵冲阵的时候,需要龙骑兵配合,用弓箭和火枪扰乱对手的长枪兵,重骑兵才能发起冲击。经过骚扰,对手还能结阵的长枪兵不会太多,用马槊骑兵一冲就垮了。

    马槊骑兵在城外的表演,让方光琛打开了眼界。由王[辅]臣带队的马槊骑兵冲锋,一下就把手持木头长枪的稻草人阵型冲得七零八落。

    “马鹞子?”方光琛见到王[辅]臣下马向自己走来,惊得瞪大眼睛,“你怎么也在这里?什么时候过来的?”

    之前王[辅]臣在云南的时候,吴三桂可是花费了不少心思拉拢,在他身上投资了不少银子和女人。后来此人准备调任去陕西上任,结果因为江南战事,被清廷调去金华参加金华会战,结果战败投降。

    王[辅]臣大笑道:“是廷献啊!我们也是老朋友了!没想到在这里碰上你啊!来,一起喝几杯去!”

    两人来到位于九龙江边的一座酒楼,这里有著名的江东鲈鱼。这种鱼据说是宋朝的时候,一位名叫高东溪的孝子为了让母亲能吃到松江鲈鱼,从松江带回了活鲈鱼投入九龙江中,从此漳州就有了著名的江东鲈鱼。

    落座之后,王[辅]臣点了清蒸江东鲈鱼,又点了五香牛肉,粤式烤鹅等菜肴,叫了黄酒,两人开始对饮。

    几杯酒下肚,方光琛的话就开始多了起来:“没想到啊!王将军居然也到了这里!平西王爷对你恩重如山,故意让人输了很多银子给你,却还是留不住你。王将军号称小吕布,果然不愧吕布美称!”

    王[辅]臣知道吕布是什么意思,三姓家奴嘛。现在已经不止三姓家奴了,最早李自成,后来投姜镶,再后来投洪承畴,现在又投了琼州军,已经是四姓家奴了。被方光琛一挖苦,王[辅]臣红着脸说:“方先生,吾乃汉人,如今投明,是为恢复我汉家衣钵啊!”

    方光琛感叹一声:“也罢,人各有志!来,今日不说这些不愉快的,喝!”

    “这琼州军,乃天下第一强军啊!大明有如此强军,迟早能恢复大明江山!”王[辅]臣端起酒杯喝了一口酒道。

    方光琛压低了声音:“王将军,恐怕最终得天下的不是大明,而是琼州军!这一笔写不出两个王,今后王将军可是开国功臣啊!”

    “慎言,慎言!”王[辅]臣道。

    方光琛感叹道:“看来某回去云南之后,还得劝告王爷早做决断!”

    王[辅]臣轻声道:“王爷也该早做决断了!若是迟了,湖广落入琼州军之手,恐怕王爷要反正,大帅也不同意了。”

    ……

    次日,方光琛又在城内外到处走动。

    王新宇并没有限制方光琛的自由,而是允许他四处走动,其实也是为了向吴三桂展示自己的军威。

    “砰砰砰”方光琛听到一排火枪射击的声音。

    听到这枪声就不一样,方光琛决定去靶场看个究竟。

    方光琛顺着枪声传来的方向来到靶场,门口一名士卒拦下他。方光琛出示了文书,门口那名士卒看来一遍,连忙拱手行礼:“原来是方先生!请进去吧!我们大帅说了,方先生可以随便走动。”

    走进靶场内,方光琛被眼前的一幕震惊了:只见五百余火枪手站在距离靶子两百步外,正在紧张的装填子弹。

    “距离那么远,能打中吗?”方光琛暗暗吃惊。

    “第一排,向前三步!”似乎是因为看到方光琛到来吧,火枪队把总下了命令。

    第一排一百余名火枪手整整齐齐迈进三步,动作整齐得犹如同一个人一般,直看得方光琛目瞪口呆:这也太整齐了些了吧?

    “第二排,向前三步,第一排,放!”把总一声大吼。

    一百余名火枪手端起火枪,对准两百步外的靶子扣动扳机。只见枪口火光喷溅,浓密的白烟袅绕腾起,滚雷般的枪声响彻云霄。

    方光琛看到两百步外的枪靶子居然颤动了!这说明打出去的子弹至少是击中靶子!那么远的距离能够击中靶子,这已经是很不容易了!要知道一个靶子在两百步外,看起来就是一个小黑点。更何况那个年代的滑膛枪,七十步外子弹就不知道飞哪里去了。

    第二排,第三排,一共五队火枪手轮番上阵,枪声轰鸣不止,子弹连连击中目标。

    等到枪声停息下来,方光琛提出要求:“某能否看一眼靶子?”

    “无妨!”把总倒是很好说话。

    方光琛走到前面的靶子附近,仔细观察枪靶子,只见居然有不少弹孔是在中心!他感叹了一声:“火器有如此威力,鞑子的骑射还有什么用啊!恐怕鞑子的神箭手还没靠近,就全给打死在阵前!”

    看来回去之后,要尽快说服王爷!联姻一事,一会儿就提出!方光琛心中暗暗道。

    其实方光琛并不知道王新宇手中的线膛枪只有不到一千支,扣除了分散在各地的外,目前在福建主力大军中的线膛枪已经全部集中在这里了,就为了让方光琛看一下,这样他回去之后肯定会和吴三桂说起此事。

    方光琛再一次走进了被当成中军大营的原靖南王府。

    “大帅!”方光琛见到王新宇,拱手道,“不知道大帅是否听过云南的八面观音?”

    “八面观音?是何人也?是王爷的宠妾吗?”王新宇摇了摇头。电视剧和一些清史专家说的八面观音是吴三桂的小妾。

    方光琛脸色一变:“什么宠妾!是王爷的孙女!”(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九章 珠江水师

    靠,又被辫子戏和清史叫兽骗了!王新宇心中暗骂。

    辫子戏和清史家说八面观音是吴三桂的小妾,那完全是为了抹黑吴三桂,吴三桂再怎么荒唐也不可能纳义子的女儿为妾。事实上八面观音后来是嫁给郭壮图的儿子。吴三桂病死,蔡毓荣攻入云南之后,又强占了八面观音。后来康熙得知蔡毓荣隐匿吴逆嫡孙女,欲治罪。蔡毓荣吓得缢杀了已有两个月身孕的八面观音,但还是没逃过康熙的治罪,被革职发配到宁古塔。

    而在这个时空,两年半前蔡毓荣已经被琼州军斩杀在浙江,不可能再发生蔡毓荣带兵攻入云南的现象。

    历史知识很糟糕的王新宇知道吴三桂有个孙女长得十分美貌,前几日还在心想若是吴三桂来联姻,还是可以考虑。但他不知道吴三桂的这个孙女就是八面观音。

    “才十岁?”听说吴菟才十岁,王新宇大吃一惊。这不是坑害小萝莉吗?自己已经二十三岁了,那不是怪蜀黍吗?

    “可以先立婚约,你们拿下湖广至少还得一年多吧?到时候她也十二岁了,也可以嫁人了。”方光琛笑着道。

    十二岁,还是小了些,听方光琛这么说,到时候吴菟嫁过来的时候,十二岁还是虚岁啊,那样的年龄不过小学生而已,这令王新宇有几分犯罪感。

    方光琛见王新宇脸色阴晴不定,知道他在犹豫,于是又继续说:“其实吴小姐一直仰慕王将军!还记得三年前你们同我们平西王府签订协议一事否?”

    “自然记得!”王新宇点了点头。

    方光琛笑眯眯的说道:“王将军当时送了些泰西玻璃镜,还送了些珍珠,说是送给平西王府的礼物。王爷拿到了礼物就赏给吴国贵将军。将军拿回家,吴小姐十分喜爱,尤其是那泰西玻璃镜。后来听说这泰西玻璃镜是王将军自己造的,吴小姐就一直想见你。”

    这听起来,好像是拿着棒棒糖骗小萝莉一样。不过既然吴三桂那么热心要把小萝莉塞给自己,再拒绝也不好意思了,还是勉为其难收下吧。反正吴三桂的军队也是在自己的招募计划之中,吴三桂年龄老了,又染上了喜爱八旗特供品的瘾,也没几年好活了。假如吴三桂命太长的话,自己还有控制他的办法,只要给新送去的八旗特供品里面加一点料,吴三桂多吸食几次就会病重丧命。

    于是王新宇答应下来:“可以!平西王有意联姻,本藩求之不得!”

    方光琛道:“某来此地还不能最后定,还得等某回云南之后禀报王爷!”

    “方先生回去就告诉王爷,说本藩十分感谢王爷厚爱!弃暗投明的事情还望王爷抓紧了!否则本藩不好对别人交代。”王新宇道。

    方光琛拱手:“某回去一定转告王爷!相信王爷深明大义,一定会及早选择!”

    说完之后,方光琛便告辞,打算赶回云南。王新宇也没有多挽留,反正早点让方光琛回去也好,让吴三桂也好早决定吧。如果吴三桂能做出正确的选择,那就让他多活几年,到最后寿终正寝;若是吴三桂首鼠两端,那就提前让他结束。只要吴三桂一死,云南的平西王府就是一盘散沙。

    若吴三桂死,看现在这个局势,清廷都不大可能放吴应熊回去。吴三桂的次子吴应麒又是一个无能之辈,才能远比不上吴应熊。

    至于答应联姻的事情,王新宇也是听从了王余佑的提议。因为吴应熊不可能回去了,吴应麒无法掌控局面,而王新宇借助着吴三桂的孙女婿这一层关系,就能控制住吴应麒,把平西王府的精兵悍将控制在手中。

    平西王府良将可是不少,高得捷、马宝、吴国贵、夏国相、王屏藩等,文有刘玄初、汪士荣、方光琛等。

    而自己这边,拉拢了郑聪,收了王[辅]臣,又收编了耿继茂的部将,武将和谋士加起来只能勉强同吴三桂的人才持平。吴三桂手下确实是人才济济,特别是高得捷和刘玄初两人,若不是吴三桂刚愎自用,不听劝告,清朝估计都被吴三桂推翻了。若不是吴三桂病死,康熙肯定守不住吴三桂的进攻。

    平西王府的军队,就凭借云贵两地,就能掀起一场大风浪,这也说明了吴三桂手下人才济济,当然和清军八旗绿营的腐化也有关。

    “禀报大帅!唐威回来了!”外面有亲兵来禀报。

    “赶快让他进来!”王新宇知道唐威前来肯定是有重要事情。现在对粤作战已经到了最关键的时刻,荷兰人却偏偏来搅局了!

    唐威步入大厅内,行了个礼之后,从怀里摸出李开式送来的飞鸽传书:“大帅!这是香山送出来的消息!红毛鬼攻打香山澳未下,便派人去香山!请大帅过目!”

    王新宇接过小纸条,打开来一看,上面写着蝇头大小的小楷小字,大致内容是澳门的葡萄牙人挡住了荷兰人的进攻,荷兰人来香山要求清军出兵。但是清军主力都已经去了广州,于是荷兰人要找人引水进入广州获得补给。

    李开式在信里面提出,自己可以把荷兰人引入珠江浅水区,让荷兰舰队搁浅!

    只要荷兰舰队搁浅,琼州军的海军陆战队特战队就有机会偷袭,夺取俘获几艘荷兰战舰,最好可以抢到几艘战列舰。

    王新宇看完信,抬起头来问道:“就让他依照此计行事吧!你们那边人手够吗?”

    唐威回道:“胡德帝他们还未回来,卑职这里人手不足,还需要大帅借人。”

    王新宇点了下头:“本藩这里有一百人,都给你带去!你火速带上人回香山,再同李开式联系上,协调一下如何行动!若是胡德帝他们能到是最好的!你的船往南走走,夜间多放几个烟花信号。”

    “诺!”唐威退了下去。

    王新宇随后就让人传令下去,由高士文带上一百名海军陆战队特战队员,搭乘唐威的双体快帆船立即出发,赶往上川岛。同时,从上海下来的另外一艘双体快帆船正好也到了漳州港,也被派出去开往南海去寻找胡德帝乘坐的飞剪船。

    这年代通讯极其不便,飞鸽传书只能岸上通讯,无法在船舶和船舶之间通讯,而且飞鸽传书可靠性也不高,几十只鸽子放出去只有几只可以飞到目的地。

    为了保证能够联系上胡德帝他们,王新宇不得不动用了两艘宝贵的双体快帆船去搜寻,这还不一定能保证截住胡德帝乘坐的飞剪船,把他们带到珠江口去执行任务。毕竟胡德帝他们乘坐的船只未必是开往珠江口,可能过了吕宋岛之后就开往福建,那样的话同他们取得联系就更加困难。

    唐威的双体快帆船从漳州出发,借助着冬季强劲的风力,风驰电掣驶往上川岛。

    冬季海面上刮着西北风,对于由东北方向出发,向着西南方向航行的双体快帆船来讲,刚好形成了大迎角的逆风。一体化的丝绸杜仲胶帆布吃足了风力,涨得鼓鼓的,在帆面的两面形成了压力差,以空气动力学的原理推动船只高速航行。

    不过理论上最高时速可达三十四节的双体快帆船,实际航行速度也就是二十四节,最高可达二十七节,这在当年来讲已经是非常惊人的速度了,真正的日行两千里!

    从漳州到上川岛,海上航行距离三百海里左右,理论上一个晚上就能到达。但是考虑到船只航向不断调整,还有风速的快慢,风力大小的变化和风向的变化,所以船航行的速度时快时慢,用了十八个小时才到达。

    高士文和张士彪等人在上川岛下了船,唐威的双体快帆船继续往南航行,去寻找胡德帝他们乘坐的飞剪船。

    天色已经亮了,高士文没办法在天亮的时候渡海去香山,毕竟珠江口西面海域都被荷兰舰队控制住,除了双体快帆船可以穿过去,其他船只根本就过不去。而双体快帆船又不能去香山靠岸,否则那不是等于告诉荷兰人:香山有我们的人在活动,你来打吧!

    傍晚,高士文乘坐一条小快船,从上川岛出发,往一百公里外的香山划去。

    冬季没有台风,但是风浪大。这种小渔船改成的小型快船夜间航行颠簸十分厉害。经过一个晚上的航行,在天亮之前,这艘排水量不到五十吨级的小船驶入香山港区。

    琼州军所有的特战队为了方便行动,都是剃发的。平时在明军自己的区域中,把辫子打散了结成发髻,再戴上方巾。去了清军占领区,特战队就拆掉束发,扎成金钱鼠尾辫。出发之前,高士文头顶没有留长发的地方长出一点寸头,为了能够混入清军区域,长出寸发的位置也刮干净了,就是完全金钱鼠尾的打扮。

    清廷规定非常严,留头发的位置不得大于一个铜钱大小!其他地方的头发都要刮干净。否则不标准的话,很可能会被拉去砍头。

    而特战队员们在自己的区域内,一般不刮头发的,只有执行任务时才会刮干净。

    高士文和副队长张士彪在香山码头上了岸,早已得到飞鸽传书的李开式带着一群衙役捕快在码头检查出入的渔船和货船。香山县因为有姚启圣暗中帮忙,这里的衙役捕快白役民壮大部分都是天地会成员。

    对上了暗号,李开式带着高士文和张士彪走进香山天地会堂口。

    这时候的天地会虽然是琼州军和闽军的情报系统,但是在天地会下面还是发展不少帮会组织,著名的洪门也成立了,变成一个可以和漕帮抗衡的大型帮会组织。

    漕帮,又名青帮,谐音清帮。因为漕运帮会是清廷合法的帮会组织,所以漕帮支持清廷。当年三大帮会,红白青,红为洪门,也就是天地会组建的;白为白莲教,青就是青帮。三大帮会势均力敌,而白莲教在暗中又有向洪门靠拢的趋势。

    白莲教同洪门关系最为亲密,王新宇的势力能够渗透到北方,白莲教其实在其中起了很大的作用。

    “你们可终于来了!”走进大堂之后,李开式拱手道。

    高士文拱手回了个礼:“一共就来了一百名弟兄,他们都在上川岛上等。我和士彪兄弟来这里商议事宜。”

    给荷兰人引水,必须要引的,要把荷兰人引到浅水区搁浅。但具体要引到什么地方去,这就需要熟悉珠江水文情况的当地人配合。

    四年前,王新宇的海军进入珠江,摧毁清军广东水师,炮轰广州城,使得在珠江流域的天地会成员纷纷暴露。暴露之后的天地会成员只好拖家带口退往琼州,在珠江流域就剩下没几个天地会成员了。但是经过四年发展,李开式又发展了数千人,其中有不少人是在珠江中捕鱼的渔民,熟悉这里的水文情况。

    清廷也在招募珠江水师,本来的广东水师全军覆没之后,清廷都不好意思再自称是广东水师了,只能叫珠江水师。

    事实上也就只是珠江水师罢了,他们还能出海吗?也没有胆量出海。

    其实珠江水师也就是和渔民差不多,本来就是一群打渔的汉子,四年前闹了天地会之后,尚之信和吴六奇就“招安”了一些渔民加入水师。但是天地会也没有放弃这个机会,有不少人渗透进入了珠江水师中。

    由于水师在广州城下被人全灭,清廷对水师不看好。反正上面也没有拨多少军饷,仅有的一点军饷都被吴六奇和他一帮手下吃空饷吃掉了。清廷又搞了海禁,外面的商船进不来,珠江水师又不敢出海,下面的兵穷得揭不开锅,只能用水师战船捕鱼为生。

    水师战船和渔船也没多大区别,只是在渔船的基础上增加几杆鸟铳,甚至是火门枪,稍大点的船上,可能还有碗口铳或者小型佛郎机。

    平日里水师士兵就捕鱼为生,偶然去剿一下江匪。出海剿海盗是想都不敢想的,一旦出了海,也不知道是剿海盗还是被海盗剿。

    这支水师虽然十分破落,但是这个时候,就需要借用这支水师的虎皮了。其实根本不能算虎皮,最多算猫皮吧。(未完待续。)

第二百章 进入珠江

    不管是虎皮还是猫皮,都要借用一下。既然是引水,总不能随便找几艘渔船去引水吧,总得正式的官兵水师出面,尽管水师战船和渔船也差不多,可是挂了个水师旗,穿上水师号衣的水师官兵,身上有那张猫皮,荷兰人才能相信确实是朝廷水师来引领他们入港。

    香山县衙,懂得中文的荷兰人范德萨又来了。见到姚启圣,范德萨劈头就问:“姚县令,已经四天过去了,怎么引水一事还没动静?”

    姚启圣冷静的回道:“贵军船队要进入广州内港,从广州获得补给,总得得到广州官府同意吧?姚某只是小小县令,又怎敢自作主张?更何况那引水船还需水师战船,平头百姓的渔船哪里能给贵军引水?”

    范德萨焦急的问:“要引水还需几日?”

    “老夫已经派人去广州了,广州城内各位大人还没答复呢!这位将军不要着急,我们香山去广州要两日;广州回来又要两日,那边各位大人们相互推诿一下,又要两日,估计最快也得六天时间。”姚启圣回道。

    “推诿?什么意思?”范德萨不解的问。

    姚启圣哈哈大笑:“推诿就是彼此推卸责任吧,毕竟贵军要入广州乃大事,朝廷海禁,不管是国内船只还是外来船只均不得入港。如今贵军要入港,此事可谓重大,不要说广东巡抚大人了,两广总督都不敢擅自定下此事啊!若是他们再派人去京城询问,那么来回时间就更长了,可能一个月都不止。”

    “一个月?上帝啊!这时间也太长了吧?”范德萨惊叫一声,“如果真的要一个月,我们也只好在香山获得补给了!”

    姚启圣不惊不惧:“香山附近的情况,想必你们也看到了!倘若你们要强行在香山登陆那请便吧,反正香山庙小容不下大佛,也没办法给你们提供足够的补给物品!”

    原本香山是要给澳门提供补给的,这里粮食淡水货物堆积如山,荷兰人若是强行登陆,自然可以抢走他们所需要的东西。可是姚启圣用缓兵之计稳住了荷兰人四天时间,在这四天之内,姚启圣要是没有任何准备,那他就不是姚启圣了。

    所有的东西早就藏起来了,城内百姓和天地会成员撤退道路都已经选好,根本就不怕荷兰人登陆抢劫。荷兰人上来了,把周围搜个遍都找不到任何东西,还要和清廷翻脸。

    “广州就没有派人下来说一声吗?具体要让我们等到什么时候,你们广州方面就不能派一个人下来答复?”范德萨问道。

    “再等几日,定有人来。”姚启圣道。

    “还得等几天?”范德萨问。

    姚启圣装模作样掐着手指计算了一下:“最多不超过五日。”

    “好!”范德萨点了下头,“那我们就再等五日!不过我们食物已经不够了,你们这里给我们提供一点吧。”

    荷兰人要的不多,姚启圣也不好拒绝,只好拿出了三百石的粮食,并派遣小船给荷兰人的舰队送去了淡水和食物。不过这点食物对于荷兰人来说只是杯水车薪,三百石粮食,荷兰舰队只够两天消耗。

    唐威的双体快帆船从上川岛往南航行,借助着强劲的季风风力,以平均二十节左右的航速沿着琼州通往吕宋岛的航线风驰电掣航行,在海上航行了两天两夜,都没有遇见搭载特战队回航的飞剪船。

    果然不出王新宇所料,胡德帝他们乘坐的飞剪船正在向福建海域航行。

    另外一艘南下的双体快帆船也错过了特战队员们乘坐的飞剪船,这大海茫茫的,单艘的船舶若是没有约定好,就算是沿着航线航行,也很难相遇,毕竟海洋太大了,一艘船太过渺小。要寻找一支舰队,还比较容易。

    飞剪船抵达漳州,这时候胡德帝他们才知道荷兰人去了澳门。

    “你们来了还不算晚,姚启圣那边又把荷兰人给拖了五天时间!现在还有两天时间,以飞剪船的速度可以赶到上川岛。”王新宇告诉胡德帝他们说。

    上川岛同漳州之间有飞鸽传书联系的,通讯还算比较方便。碰到极其重要的事情,就用信鸽送信。

    “那我们马上出发!我们沿路过来,怎么通讯的双体快帆船都没碰上?”胡德帝问道。

    王新宇回道:“也许他们找的航线不一样吧,要是他们提前遇见你们的话,现在你们都已经在上川岛了!”

    胡德帝带着三百名海军陆战队特战队员,向王新宇告辞,登上飞剪船,驶往上川岛。

    两日后,香山县。

    距离荷兰人约定的时间快到了,为了不引起荷兰人的怀疑,姚启圣派人主动前往荷兰舰队停泊的海面,去通知荷兰人,广州方面已经派人下来了,让荷兰人准备一下,引水的人次日上午到。届时荷兰舰队就能进入珠江。

    冒充清廷广州水师军官的人是高士文,他换上了一身清军水师把总的衣服,乘坐一条悬挂着珠江水师旗的小渔船,向荷兰舰队停泊的海域驶去。

    “有船向我们靠近!”七省号战列舰上,有人向德·奈特禀报。

    德·奈特走出舱室,站在舵楼上,拿起望远镜观察正在靠近的船只,发现那是一艘悬挂着清军水师旗帜的小渔船,于是下令道:“派一名懂得汉语的人过去询问一下!”

    荷军一艘小船划了过去,拦住了小渔船。经过询问,荷兰人得知是清军水师的人来了,于是放行,让高士文的小船靠上七省号战列舰。

    “这船真大啊!”高士文羡慕的看着不远处的七省号战列舰。

    范德萨骄傲的说道:“这是三级战列舰,目前是欧洲海战中的主力舰!这样的战列舰在我们尼德兰有一百多艘!”

    高士文感叹道:“真是太强大了!”

    “你们的海军怎么用渔船?”看着船头只有一门一百斤佛郎机炮的小船,范德萨问道。

    高士文愤怒的说道:“本来我们也有大船,都被海寇击沉了!后来广东水师重建,就只有渔船和舢板。”

    “看来你们还兼职捕鱼吧?”范德萨笑了。

    “这位大人说得没错,我们水师平日里没事的时候是要捕鱼为生。”高士文回道。

    这个年代清廷还没有开广州港口,清军水师不像y**战争前的清军水师,那时候的清军水师因为能够勒索商船,特别是向y**走私船敲诈勒索一点银子花花,水师船只虽然很差,但在y**战争前的清军水师士卒生活过得还是很不错的。而这个年代的清军水师,没有商业贸易的外快赚,其实就和渔民差不多。

    登上了七省级战列舰,高士文见到了德·奈特,行了礼之后,告诉这个荷兰将军:“我只是来同将军您交涉的,引水的船要明日早上才到。”

    “好!那明天早上,让引水的水师来找我们舰队。”德·奈特让翻译告诉冒充清军把总的高士文。

    高士文回道:“将军,我们的引水船实在太小了,不会出珠江口,希望你们的舰队能到珠江口,我们的引水船自然会把你们接到里面去。”

    “那好,就这样定了!”德·奈特笑道,“你们的海军,也实在是太弱小了,居然用一批渔船来当战舰!”

    “哈哈哈!”周围的荷兰人都笑了。

    “若不是贵军舰队到来,我们的水师连珠江口都不敢出来的。”高士文回道。

    德·奈特笑道:“现在好了,我们的舰队来了。只是我们缺少食物和补给,暂时没办法恢复战斗力。等我们得到了补给,恢复了战斗力,我们一定可以帮你们把海寇的舰队全部消灭!另外,澳门我们也要拿下来!”

    “将军,小人先告辞了!”高士文拱手告辞。

    等到高士文离去,德·奈特这才同特普拉商量:“老将军,清国已经答应给我们引水了,我们在海上漂泊了那么久,是需要找个地方休息一下,补充食物,该修理的船也要修一下,否则我们没办法恢复战斗力。”

    特普拉想了下,方才开口:“内河航线水文情况极其复杂,就算是清国的人来引水,也未必保证我们的战列舰可以抵达广州!你看他们水师那些小破船,都是渔船和舢板!估计他们都不知道我们的战列舰吃水有多少,他们珠江航道哪些地方可以过得去。”

    “那按照老将军的意思是?”德·奈特问。

    特普拉回道:“我们让吃水浅的巡航舰进入广州,去把补给货物运出来就是了,我们的战列舰就停在珠江口附近。我们让人找广州方面商议一下,看他们能否派遣一批工匠到江口,给我们修船。不过我倒是很怀疑,我们那么大的船,他们能不能修理?如果不能修理的话,我们也就只能拿到一点补给品,然后把澳门夺了。”

    德·奈特满怀狐疑的问道:“老将军,我们的战列舰停在外面,巡航舰进去运输,那样岂不是把我们的战列舰和巡航舰分开了?万一他们对我们不利,我们没有战列舰保护,巡航舰就危险了!”

    老谋深算的特普拉冷哼一声:“清国人敢对我们不利吗?我们的敌人是明国的舰队!我担心明国人熟悉内河情况,用什么办法在内河伏击我们!若是战列舰都进去了,一旦不小心搁浅,我们就全完了!把战列舰留在外面,可以应付外面的明国舰队偷袭布雷,也能预防明国人在内河袭击我们!另外,我们多派一些小船进去保护巡航舰!”

    “清国的海军确实令人堪忧!他们只是洗澡盆里的海军!”德·奈特摇了摇头。

    “海军?”特普拉冷笑,“他们连海军都算不上,只是渔民和海盗的结合体!难怪他们会被明国压制得连海都出不去。”

    次日,天色刚刚亮,高士文的小船又来了。

    “将军,现在可以出发了!”高士文上了船之后告诉荷兰人说。

    “好,我们出发!”特普拉轻轻点了下头。

    高士文这是第一次看到特普拉,只见这是一位发须花白,身材健壮,眼中透出一道精光的老将,一看就是一副老谋深算的样子。看到这名荷兰老将,虽然语言不通,都是依靠翻译才能交流,但高士文还是感觉有些不太好的感觉,总是觉得这个荷兰人似乎很谨慎,今天这件事可能不会成功。

    荷兰舰队抵达珠江口,果然看到一艘悬挂着清军水师旗的小船缓缓划了出来。

    “将军,那就是我们的引水船。”高士文指着小船说道。

    特普拉应了声:“让他们带路,我们跟着进去。”

    荷兰船队进入珠江口,特普拉拿起望远镜,放眼向珠江两岸眺望,只见岸上一片荒凉,珠江口附近的岸边荒无人烟,映入眼帘中的几座小渔村明显都是被人废弃的,从望远镜里面看过去,小渔村内根本没有人活动的样子。江边一望无际的荒野上,杂草丛生,是各类鸟类和野生动物的天堂。

    “这样一条大河,是天然良港啊!居然没有港口码头,连人影都难以看到!”特普拉看着荒凉的江岸感叹道。

    本来江口还有拦江索的,为了把荷兰舰队引入珠江中搁浅,混入绿营水师的天地会成员昨晚就解开了拦江索,以便于荷兰舰队进入珠江口,再引入东江浅水区搁浅。反正这一路进去,附近基本上没有什么人烟。四年前南洋海军的袭击,使得附近的清军炮台也基本上都废弃了,只有接近广州的时候才有炮台。

    江中可以偶然遇见清军珠江水师的船只,不过这珠江水师被天地会渗透得太厉害,水师士卒大部分都是洪门的人,看到荷军舰队进入,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荷兰舰队进入珠江口一段路,江面逐渐变窄。

    特普拉指着前面的江面说道:“估计再往里面,水就浅了!我们的战列舰不容易进去,还是让战列舰抛锚,让巡航舰进去就好!我们再派遣小船进跟着一起进去。广州给我们的补给品,我们就用巡航舰运出就好了。”

    “将军,为何停止前进了?”高士文问道。

    特普拉让翻译把自己刚刚的话告诉他,听了翻译的话,高士文心里咯噔了一下:“坏了!这条老狐狸!”(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一章 意想不到的变化

    特普拉一直盯住高士文,高士文眼中一点变化都没有逃过特普拉的眼睛。

    “这些人有问题!香山的清国官员也有问题!”特普拉压低了声音对德·奈特说。他怀疑来的人是明国的细作,而且其中肯定还有人能听得懂尼德兰语。

    德·奈特轻轻点了下头,转身叫来几名荷兰军官:“这几个清国人有问题!他们很可能是明国的细作!你们把他们盯紧了!”

    特普拉又告诉德·奈特说:“我怀疑整个香山县都有问题!他们朝廷不是禁海了?可是这个县令却偷开海禁!我们让他们给我们引水,却拖了那么多天!我现在怀疑,他们要利用珠江内河复杂的水道来对付我们!”

    德·奈特问道:“万一这几个人真的是明国的细作,我们几艘进去的巡航舰就全完了!只要他们把我们引去搁浅,我们的小伙子们就出不来了!还不如不要冒这个险,我们不进广州算了,直接去日本!”

    “不进广州是不行的!”特普拉摇了摇头,“我们的食物已经不多了,而且我们的船只在大海上已经漂泊了一年多都没有得到维修!爪哇岛那些土人也是太愚蠢了,我们在他们那边停靠了几个月也没能帮我们修船。”

    目前的荷兰舰队,海军官兵疲劳,船只严重破损,在海上漂泊了一年多,船底都长满了各种藻类和贝壳,影响船只性能,还会造船底的腐蚀,这些都需要船工修理。

    为了能进入广州内港,从清国获得补给,获得修理船只才船工,特普拉不得不让一批四级五级巡航舰进入珠江内河。至于如何逼迫对手就范,特普拉打算把高士文等人扣为人质,以此来威迫天地会的人给他们引水。

    高士文看到几名荷枪实弹的荷兰兵向自己靠了上来,他已经意识到不妙。

    “小心,我们很可能已经暴露了!红毛鬼估计识破了我们的计谋!”高士文压低了声音对几名兄弟说,“都机灵点,实在不行就放弃行动,跳海逃生!如果没有人引水,他们也别想抵达广州城下!”

    荷兰兵也不敢贸然开枪,只怕被前面的引水船听到枪声,那样的话引水船就会溜之大吉。按照特普拉的计划就是先把高士文等人扣下当人质,万一引水船有诈,把自己几艘巡航舰引入浅水区搁浅,那就用人质来换回自己的船员水兵,船就不要了。用几艘巡航舰冒险去赌一下获得清国的补给,还是划算的事情。

    发现荷兰人不怀好意,高士文突然摸出手雷,拉掉弦往荷兰人的人群中一丢,只听到一声巨响,几名荷兰兵发出惨叫声,登时血肉横飞。

    “砰砰砰”高士文闪电一样掏出迅雷短铳,连连扣动扳机,靠得最近的几名荷兰兵身上血花四溅,惨叫着倒下。

    另外几名特战队员也动手了,他们投出手雷,用双管短铳射击,接着抢过荷兰人手里的刀剑和斧头,连续砍杀了好几名荷兰人,杀开一条血路,直奔船沿。

    “跳!”高士文大喊一声。

    船上的特战队员们纷纷跳进江中,奋力向引水船的方向游去。

    荷兰兵冲到船沿,端起火枪,对着海中扣动扳机。只听到一排枪响,船上白烟弥漫,密集的子弹钻入水中,腾起一道道小水柱。

    高士文和他的战友们早就潜入水中,就算现代步枪子弹钻入水中都只有几米内有杀伤力,当年的滑膛枪发射的圆珠型子弹,入水后基本上就没有杀伤力了,只要潜入水中,荷兰人的子弹就没有任何威胁。

    荷兰船上突然传来的爆炸声,接着又听到一阵枪声,在前面给荷兰人引水的船只自知不妙,船上的水手们立即拼命划桨,往浅水区逃去。

    “追!他们是明国的奸细!不能让他们跑了!”荷兰人的两条五级巡航舰追赶上去。但是在近距离上,风帆船是追不上桨划船的。

    两艘五级巡航舰追赶了一阵,不仅没能追上加速逃走的引水船,反而被引入一处浅水区,两艘五级巡航舰全部搁浅,动弹不得。

    “这些人果然是明国的细作!幸亏老将军考虑周全,否则我们已经吃了大亏了!”德·奈特愤怒的说道。

    假如不是特普拉嗅觉敏锐,感觉到有问题,那么荷兰人的舰队进入珠江内河,那么就会被明军引到浅水区搁浅!这样整支舰队都会成为明国的俘虏!想到明军这个险恶的计划,德·奈特就浑身冒冷汗,他没想到明军胃口也太大了,居然想要吃掉他整支舰队!

    现在只付出了两艘五级巡航舰的代价,只不过广州港已经是进不去了,除非是荷兰人自己派遣小船进入内港。但小船一旦进入内河,没有大船保护,估计就被明军消灭了。

    “我们只能去日本了!”特普拉最终只能无奈的执行这最后的计划。

    德·奈特苦笑着摇了摇头:“我们大老远的,绕了地球半圈来到万里之外的东方,却当成了旅游一趟,连巴达维亚都没办法夺回,还损失了好几艘船!这样的事情要是传回欧洲去,恐怕会成为他们的笑柄!”

    “谁说的?”特普拉很自信的回道,“我们可以用大炮轰开日本的港口,在他们那边获得一个补给基地,我们再回头来收拾明国人的舰队!”

    “我们有把握拿下日本吗?”德·奈特问道。

    “日本和大明不一样,他们没有坚固的炮台和重炮,我们的舰队可以轻松轰开他们的防御,在他们海边获得一个港口!”特普拉回道。

    德·奈特又问:“既然如此,为何我们不往北去山东海域呢?我们一样可以从清国人的手里获得补给的。”

    “我只担心,明国人有一支奇怪的部队。你还记得不,我们在星加坡海域停靠的时候,我们的舰队在夜晚遭到袭击?在山东海域找个补给基地,我不放心。这清国早被明国探子渗透得千疮百孔,说不定我们的舰队一到,明国人就知道了。”特普拉回答道。

    就在这个时候,外面有小船来报:“报告将军!江口外面来了两艘悬挂着我们国旗的船,说是从欧洲赶来的,有紧急军情禀报!”

    万里之外的欧洲,大西洋边缘的北海。

    隆隆炮声犹如滚雷一般,不断从远处海面上传来。浩瀚的大海上,一艘艘悬挂着英格兰国旗的战舰和悬挂着尼德兰国旗的战舰正在激烈交战。

    悬挂着英格兰国旗的海上君王号、海上主权号等几艘庞大的一级战列舰位于舰队中心,巨大的战舰像剪刀一样,剪开平静的海水,掀起一米多高的浪花。冲在英军舰队前面的是皇家方舟级三级战列舰,这些八百吨级的战列舰是这个年代的主力舰,也是数量最多的战列舰,自然是海战中的中坚力量。

    至于海上君王号之类的一级战列舰,其实象征性意义大于实际意义。一级战列舰造价太过于高昂,无法大量建造,基本上是用来显示国力用的。真正实用的,还是价格不算贵,火力又不弱的三级战列舰。

    双方的战列舰排着一字型的长队,相互抵近到六百米的距离上,方才相互开炮轰击。

    “轰轰轰”炮声轰鸣,啸声震耳欲聋,硝烟弥漫,浓烟翻滚如云。

    这个距离对于当年的滑膛炮来讲还是远了些,双方一轮对射,命中率只有可怜兮兮的百分之二都不到。双方的对射,均有几艘船中弹,受了一点轻伤。

    接下来,双方的较量开始进入到抢上风,抢夺有利位置,抢占头部横位等技术性的战术,双方展开激烈的抢夺,相互开炮之中靠近,同时实用链弹之类的武器,破坏对手风帆,让对手的速度减慢下来,同时各种小船和巡航舰穿插,利用火攻船给对手制造麻烦,破坏对手的阵型,有利于自己的发挥。

    “轰轰轰”双方又是激烈的对射,数千门舰炮依次发出怒吼声,声势排山倒海。一道道烟柱自炮口喷出数米远,顷刻间制造出一片烟云,旋即连成一片,成为一望无际的云山雾海,舰队被裹在其中犹如巨龙飞翔在空中一样。

    火舌闪耀,无数炮弹从炮口迸射而出,掠海射向敌舰。刹那间,弹如雨下,浪花翻滚,海水顷刻间沸腾了起来。

    荷兰人的战列舰在数量上处于劣势,在海军士兵的训练方面,荷兰人虽然更擅长炮击和驾驶战舰,可是英国人采取的是发挥集体合作的办法,若是论英国炮手和水手,他们都不如荷兰的炮手和水手,可是英国人拥有最优秀的军官和最守纪律的军队!英国人的办法很简单,只要守纪律,服从统一指挥,就能击败最强大的对手。

    相比之下,荷兰人像是凭借个人武勇。更何况,在数量上又不如英国人。

    双方进入了第二轮对射之后,英国人的战舰占据了上风,有七艘荷兰战列舰下沉,另外还有十多艘巡航舰被击沉。海面上火光熊熊浓烟滚滚,海水中漂浮着破碎的木板,在海面上浮浮沉沉的人头。

    英军虽然也有损失,不过损失不是很大,只有两艘战列舰被击沉,巡航舰沉了三艘。

    荷兰人海战失利,再加上没有特普拉和德·奈特这样敢打敢拼的优秀海军将领,只损失了小部分船只,主力尚存的荷兰舰队就吓得龟缩在港内,在炮台的庇护下,让英国人不敢进来。当然了,荷兰人的舰队也不敢再出港。

    有人提议,海军不应该龟缩在海港内,而是应该拉出去和对手决战,哪怕是输了,也是海军的荣誉。龟缩在港内的海军,是海军的耻辱。

    但是荷兰海军高层的人都认为,一切还是等特普拉和德·奈特回来之后,集结全部舰队,再去找英国人的麻烦。

    万里之外,荷兰人送信的船刚刚才赶到珠江口,远在欧洲发生的海战情况,身在远东的荷兰人根本就不知道。当年通讯的不便,是的英国人占领了纽约,也就是荷兰人的新阿姆斯特丹,这个消息快一年才被送到东方。

    虽然不知道荷兰和英国已经开战,但是凭借着特普拉敏锐的感觉,他知道荷兰和英国之间即将爆发战争!

    “局势已经十分危机了!我们的母国要和英格兰人开战!或许我们的东方之行,将会变成海军史上的一场笑话,我们白白来了东方一趟,不仅没有建立一寸功劳,还损兵折将,损失了几十艘船只!但是即便是被人耻笑,我们也必须回去!否则我们的母国一旦战败,我们还有什么力量和英格兰人在海上抗衡?”特普拉说道。

    “将军,可是我们就这样回去,我们的补给物品也不够了!我们无法支撑到我们回到欧洲去的!”德·奈特说道。

    “去日本劫掠一番,我们就回去!”特普拉道。

    荷兰人从附近岸上取来淡水,给舰队补充了淡水之后就拔锚起航,离开珠江口。庞大的舰队缓缓驶离珠江口,向东北海域方向的日本驶去。

    千里之外,漳州。

    荷兰舰队离开珠江口,向东北方向航行的消息早就被双体快帆船送了回来。

    “红毛鬼的送信船终于把欧洲的情况送到了!他们也该离开东方,滚回他们的欧洲去了!红毛鬼的舰队不远万里来到东方,来转悠了一圈,损兵折将,最后无功而返,这让他们成为欧洲海军史上的笑话!”王余佑听到了这个消息,眉开眼笑道。

    王新宇却很清楚,荷兰人这个还不算海军史上的笑话,在真实历史上,海军史上还有更大的笑料:后来的日俄战争中,俄国舰队不远万里来到亚洲,结果送上门来被人打了一个全军覆灭!相比之下,荷兰人还是很明智了,他们没有选择去进攻严密防守的明军港口,也对清国的港口不放心,而是选择了往东北方向,估计是要去日本劫掠一番再回去。

    “红毛鬼的舰队要滚回去了,我们让海军陆战队特战队找机会捞一把!捞不到也就算了。总之红毛鬼的舰队走了,对我们是个好事!接下来打广东,可以说是势如破竹了!”王新宇的心情好到极点。(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二章 炮击沙汕炮台

    同荷兰人的虎头蛇尾相比,明军对广东的进攻不仅是声势浩大,而且是势如破竹。

    明军杀过了分水关,驻守分水关的清军不战而退,明军浩浩荡荡进入广东境内,剑锋直指潮州方向。

    潮州所在的韩江,成为了阻隔明军攻击的天险。韩江也是福建通往广东的一道天险,广东的守军驻守韩江,即可阻拦对手进入广东腹地。不过对于拥有强大水师的明军来讲,韩江天险实在不能算什么天险。

    按照原计划,明军水师沿着海岸线航行,抵达韩江出海口。

    另外一路迂回的明军,则是沿着韩江一直往上游走,进入山区,到了江面狭窄的上游地区,砍伐木头打造木筏,渡过韩江,即可迂回到清军背后。

    荷兰舰队离开之后,困守在各处内港的明军水师又能再次出海活动,有了水师配合,就能迂回到清军背后。

    水师带队的将领是吴浩东,率领两百二十艘大福船,三百六十艘海沧船,还有其他中小型船只一千多艘,水师官兵两万余人,抵达了韩江口。另外,还有赵志鹏的山地军五千人,李锐的五千精锐步兵乘坐船只抵达韩江口。

    韩江位置十分重要,是广东和福建之间的天险,所以清军在韩江口也布置了拦江索,布置了大量的水下暗桩,布置了人工礁石等防御设施,并在江口建立了沙汕炮台,就是用来防备明军水师入江偷袭所用。这些防御设施,其实对于明军来说并没有多大用途。

    后来位于韩江入海口的城市汕头,在这个年代还只是一个韩江江口的小村庄。

    清军布置在沙汕炮台上的火炮并不算太陈旧,都是康熙二年新铸造的火炮,这些炮很多是仿制的红夷大炮,被命名为神威大将军炮,其中有六门重量达到六千斤,可以发射二十八斤炮弹的崇德大炮。

    经过夜不收的侦察,又从天地会特工那里获得了情报,得知这些大炮的射程可达三里,不过事实上在超过一里远之后,这些前装滑膛炮就没有多少准头了。但是这些炮还是可以封锁江面并不算很宽阔的韩江。

    公元一六六五年三月六日,明军水师抵达江口。

    天刚刚蒙蒙亮,驻守沙汕炮台的清军守备就被人吵醒:“明狗水师来了!”

    清军守备被惊醒过来,走上炮台,看着远处韩江入海口处密密麻麻的桅杆森林,虽然他心中十分担心,却仍然给清兵打气:“伪明海寇的船根本就进不来!我们这里有大量重炮,只要他们进来,我们的炮台炮就能把他们撕成碎片!”

    江面上,旌旗招展,桅杆如林,密密麻麻的船只遍布韩江入海口。

    “鞑子的沙汕炮台上有超级重炮六门,三千斤大炮十八门,还有其他的各种口径的大炮五十多门,要从韩江口进入,恐怕没有那么容易吧?”赵志鹏有些担心的问。

    李锐和吴浩东却胸有成竹,在他们眼里,清军的炮台根本就是摆设。

    “我们有新式火炮,可以在鞑子大炮射程外面摧毁他们的大炮!”吴浩东笑着道。

    新式火炮,是不久前用双体快帆船从椰城,也就是原来的巴达维亚运回来的三磅六角前装线膛炮。半年前为了对付荷兰人的威胁,王新宇运输了四门前装线膛炮去了巴达维亚,专门用来对付荷兰军队用来扫雷的小船。荷兰军队离开椰城之后,这些炮又给运了回来。

    这半年之内,东番枪炮厂又造出了四门新的前装线膛炮,现在明军手中一共拥有了八门三磅六角前装线膛炮。

    这种炮重量非常轻,虽然是三磅炮,但是因为采取了长型的炮弹,口径反而比原来的三磅滑膛炮的七十四毫米要小,火炮口径为四十五毫米,炮弹重量三磅一,炮身重量五百斤,加上炮架和炮车,全炮重量七百斤。

    “清理拦江索和水下暗桩,还是用老办法,用水雷爆破!我们小船进入江内,鞑子的炮台就会开火,我们用新式火炮摧毁他们的火炮!”吴浩东向水师官兵们下达了命令。

    有八艘大福船被改成了专门的三磅前装六角线膛炮的炮击舰,这八艘大福船上面的前炮被拆除下来,只留下舷侧的佛郎机小炮,在船的甲板上面安放一门这种线膛炮。当然了,炮轮子是拆掉了,换上一个可以在甲板上旋转的铁制炮架。

    这种专用的炮架,就是在甲板上面设置一个铁圆圈轨道,一架设有四个横向设置铁轮的转盘式木头炮架安放在铁圆圈轨道上,木头炮架上面还有两根导轨,火炮自身炮架上安装四个小铁轮子,镶嵌在导轨中,火炮一发射,在后坐力作用下,炮身沿着导轨后退,减轻了对船体甲板的压力。发射完毕之后,炮手把火炮往前推动复位。

    两百多吨级的大福船,还是可以承受得住这种炮的。

    江面上,八艘炮击舰一字摆开,在清军炮台射程之外,炮衣已经全部掀开,黑洞洞的炮口对准了三里外的清军炮台。

    “出发,去爆破鞑子的拦江索和水下暗桩!”吴浩东向小船下了命令。

    士卒们划着十多条上面载着水雷的小船,从船队中驶出,向前面有拦江索和水下暗桩的水域缓缓划过去。拦江索的位置是早就探明了,水下暗桩的位置虽然还不清楚,但是只要小船靠近之后,船上的水手用竹竿就能探出。到时候,他们只要往江中投下延时的水雷,就能把清军苦心经营的水下设施全部炸成碎片。

    小船趁着涨潮的潮水,往上游划行。即将抵达拦江索的位置,一艘小船停了下来,一名熟悉水性的士卒从小船上跳下,接着船上丢下一枚水雷。下水的士卒把水雷捆绑在拦江索上,固定好水雷之后,士卒一拉水雷上的拉火绳,就爬上小船。

    小船迅速离去,撤退到安全范围。

    “轰”江面上腾起了一道冲天水柱,爆炸的水雷把拦江索炸成两截,沉重的铁链中部随即沉入江底。

    “不好!明狗在炸拦江索!”听到江中传来的爆炸声,又听到岸边栓拦江索的石桩发出一阵铁链滑动的声音,清军守备大叫了一声。

    明军用来清理障碍物的小船是在清军炮台射程之内,可是滑膛炮对小船的炮击,精确度很难保证的,要击中江面上移动的小目标,又谈何容易。

    接着,几艘小船过了拦江索的位置,船上的明军士卒伸出竹竿,伸入江水中试探。

    “他们要找我们的水下暗桩!可能又要用火药来炸了!不能让明狗得逞!赶快开炮!”清军守备焦急的大喊道。

    炮台上,一门门清军大小火炮喷出火光,炮声轰鸣,炮弹呼啸,弥漫的白烟在炮台上袅袅升起。火光中,喷射而出的炮弹掠过江面,不断砸在江水中,腾起一道道冲天水柱。

    “快,注意鞑子的炮弹!别被击中!”小船上的明军小军官喊叫着。

    一艘艘小船上的明军士卒奋力划动船桨,所有的小船都在全速进进退退。这些小船本来目标就很小,又是快速运动之中,清军的炮台炮很难击中目标,发射的炮弹,都白白落在江水中,给明军欣赏了打水花的表演。

    “鞑子炮台已经开火了,计算他们的炮位!”李锐让人发出旗语信号。

    清军炮台是藏在暗处,所有的炮位也是隐藏在树林中,江面上的明军舰队要发现清军炮台上的炮位,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但是清军炮台炮一开火,位置就暴露了。

    “开炮!”一名炮兵军官发出一声怒吼。

    一艘大福船上,突然喷出一道火光,弥漫的白烟腾起,炮口吐出一条一丈多长的火舌,炮弹带着刺耳的尖啸声,向清军炮台上方狠狠砸了下去。

    炮弹落在炮台上,落在距离一处炮位非常近的地方,飞溅起一阵泥土沙石,炮弹落地之后又跳了起来,狠狠撞上一块大石头,顿时石头四分五裂,无数碎石喷溅,几名清兵被迸溅的碎石头击中,惨叫着倒下。

    “好家伙,怎么打那么准?”虽然这一枚炮弹没有击中炮位,没能摧毁清军火炮,但是炮弹落地点距离清军一门三千斤大炮只有两丈远,这让清军守备吓出一身冷汗。

    第一发炮弹发射,就能打在距离炮位不足两丈的地方,这样的炮击已经十分准确了!要知道对手是在三里外炮击啊!距离那么远,还能打得那么准,清军的火炮根本做不到。而且这种炮弹在落地的时候,发出刺耳的尖啸声,令人心惊胆颤。

    “咻”又是一发炮弹带着刺耳的尖啸声呼啸而至,落在炮台上。这次炮弹的落地点距离清军炮位更近了几步!

    清军炮台守备脸色惨白:“明狗船上装备的到底是什么大炮?怎么威力那么大?还能打得那么准?他们的船能安装那么重的大炮吗?”

    接下来,炮击的精确度就让清军守备目瞪口呆。

    一发炮弹直接击中了一门六千斤重炮,这发炮弹同炮身狠狠撞击,高速飞来的炮弹撞上了大炮的炮身,居然把如此重的巨炮都撞得歪在一边,高速旋转的炮弹犹如钻头一样,在炮身上钻入,喷溅起的碎铁矿砸翻了周围几名清兵。

    “咻”又一发炮弹呼啸而来,这发炮弹虽然没有击中炮位,但是落在清军炮手人群中。线膛炮高速旋转的炮弹撞击在坚硬地面,形成的杀伤力比圆球形炮弹更厉害。高速旋转的炮弹撞击石板,数快石板崩裂,石头飞了起来,砸得周围的清兵头破血流。炮弹落地后,开始不规则的弹跳,弹跳中带着旋转,卷起的石头四处飞溅。

    炮弹一发接一发落在炮台上,八门六角线膛炮,每一门炮一分钟发射一发炮弹,八门炮在一分钟内就射出八发炮弹。半个小时的炮击,扣除了五分钟散热时间,一共有两百发炮弹落在炮台上。

    其中一发炮弹击中了清军炮位后面的火药桶,引发了火药桶剧烈爆炸,十多名清军炮手血肉横飞,惨呼连连,大炮都被炸得飞了起来。

    在线膛炮发明之前,大炮的主要任务是用来轰击对手步兵,轰击城墙之类的大目标,或者轰击海面船只之类的较大目标,而用滑膛炮轰击对方的炮位,因为火炮目标小,不容易击中,所以需要集中大量火炮同时轰击才能摧毁一门火炮,而且效果很差。有了线膛炮之后,用火炮摧毁对方火炮就变成一件非常容易的事情。

    明军炮手们用水桶提着水,给滚烫的炮身降温。还有的士卒把水从炮口灌入,接着又把炮尾部抬起来,把炮膛内的水倒出,再用拖把对炮膛内进行干燥。

    降温之后,一门门三磅六角前装线膛炮再次发威,向清军炮台射出炮弹。

    “明狗的炮打得太准了!”炮台上的清兵四处逃散。

    被人白打,却没有任何还手之力,这是最令人沮丧的事情。让清兵站在炮台上挺着死,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几轮炮击过后,炮台上再也看不到还能站着的清兵了,都逃下炮台躲避炮弹去了。

    没有了清军炮台的威胁,小船毫无顾忌的在江面上来回穿梭,探出一处处水下暗桩的位置,之后就用水雷进行爆破,把水下暗桩纷纷炸成了破碎的木头。

    碎木头浮出江面,顺着水流漂走,不再是能够威胁明军船只的水下暗桩。

    “让船队上去,用船上的炮轰击鞑子炮台!”吴浩东又下了命令。

    清军炮台上已经空无一人,这时候明军的小船就能抵近炮台,用数量庞大的滑膛炮对炮台发起轰击,摧毁清军的大炮。

    一艘艘大福船和海沧船靠近了岸边,船上的红夷大炮、佛郎机火炮对准岸上炮台,炮口接连喷出耀眼的火光,铺天盖地的炮弹狠狠砸在清军炮台上。

    也就在炮击清军炮台的同时,明军一艘艘小船向岸边划去,船上的陆师官兵准备登陆。小船队的后面,十多艘搭载了一窝蜂火箭的蜈蚣快船也靠近了岸边,若是发现清军组织步兵来阻拦登陆的话,快船上的一窝蜂火箭就能发起攻击。(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三章 强渡韩江

    负责沙汕炮台的清军游击将军李成功大喊道:“明狗要登陆了!快,趁他们还没披挂盔甲,尚未结阵,上去拦住他们!”

    清军立即在江堤上的木栅栏后面结阵,前排都是长枪兵,后面是弓箭手、鸟铳手,还有几门虎蹲炮。若是明军登陆,爬上沙滩,遭到清军虎蹲炮轰击,只能快速冲锋。而刚刚上岸的明军身上是没有盔甲的,手中又无长兵器,冲到木栅栏跟前,只能用刀斧去砍木栅栏,就会遭到木栅栏后面的清军长枪兵杀伤。

    发现清军在木栅栏后面结阵,吴浩东冷笑一声:“来得好!”

    十多条搭载了一窝蜂火箭的快船抵近岸边,这种快船上装有一具一窝蜂火箭发射装置。为了防止火箭发射时的尾焰烧着船只,一窝蜂火箭发射装置后面有一块斜向上方的导流铁板,可以把火箭发射的热气流导向上方,再向两边分散,不会烧着自己的船只。

    “点火!”几名明军军官大吼。

    快船上手持火把的明军士卒点燃导火索,迅速趴在船板上。

    内有粉末黑[火]药的引线嗞嗞跳跃着,逐渐钻入火箭尾部喷口,紧接着,一条条明亮的火舌喷出,一枚接一枚火箭展翅奔出,象一道道火蛇,带着数尺长的尾焰与翻滚的白烟,呼啸着离开快船,直扑岸上。

    “嗖嗖嗖”不计其数的火龙扎在沙滩上,江堤上,轰隆隆的爆炸声滚雷一般在岸上响起,翻滚的火焰在木栅栏周围绽放、腾起,强劲的、灼热的烈风带着破片,在江堤上四射,密集结阵的清军一下就杯具了。爆炸声中,无数清兵人头、残肢断体飞上天空,木栅栏也被炸得连根拔起,在空中粉碎,结阵的清兵纷纷化为血雨肉末。

    结阵的清兵伤亡了一半以上,阵型一下就崩溃了。在冷兵器时代,能够承受百分之二十伤亡的军队已经是精锐了,不要说一半了!

    看到遍地支离破碎的尸体,倒在血泊中哀嚎的伤兵,清兵丢下刀枪转身就跑。

    “后退者,斩!”清军将领李成功亲自带着亲兵队压了上来。

    几名清军军官拉开嗓门大喊道:“明狗没有火箭了!上!不要让他们上岸!”

    乱哄哄后退的清兵被督战队砍翻了两百多人,其余的清兵只好硬着头皮,继续去支离破碎的木栅栏后面列阵等待。不过清兵也是被一窝蜂火箭炸怕了,都不敢站起来,而是躲在木栅栏后面的壕沟中。

    “那边有四门虎蹲炮,拔掉他们!”船上一名明军军官喊道。

    十二条蜈蚣快船上并没有装备前装六角线膛炮,不过船上的一百斤佛郎机炮却不是吃素的,担任炮击滩头阵地任务的十二条蜈蚣快船上,每一艘船都装备了四门百斤佛郎机,一共是四十八门佛郎机炮。

    佛郎机炮的射速快,集中四十八门佛郎机炮的火力轰击,还压制不住区区几门虎蹲炮?

    “开炮!”快船上的军官大喊。

    佛郎机炮纷纷吐出火舌,炮弹呼啸着砸向岸上。转眼之间,那四门侥幸躲避过一窝蜂火箭火力覆盖的清军虎蹲炮全部被摧毁。

    “杀!”抵近岸边的小船上,登陆的明军士卒呐喊着,一个个从小船上跳下,向滩头上方的江堤冲去。

    “明狗上来了!快上去!”清军督战队用刀威迫清兵上前迎战。

    有人喊道:“明狗没有结阵!也没有长兵器!给我上,杀光他们!”

    发现上岸的明军没结阵,也没有携带长枪之类的长兵器,这些清兵又大胆了一些。不过有人发现,登陆的明军身上居然有盔甲?不过既不是皮甲也不是棉甲,更不是铁甲,而是一种像是藤做成的甲,手上拿的也是藤牌。

    藤甲是登陆作战的最好武器,身穿藤甲的士卒在登陆的时候,就算不小心落水,或者是跌倒在水中,不但不会淹死,藤甲反而会提供浮力。

    “是藤甲?”一名清军军官愣了下。

    李成功冷笑道:“管他是什么甲,他们没有长枪,在木栅栏后面结阵!他们上不来!”

    清军弓箭手纷纷张弓搭箭,一排排乱箭射出,羽箭射中了藤牌,被藤牌挡住。有些羽箭射中了藤甲,也被藤甲弹开。

    刚刚上岸的明军手中是没有远程火力的,登陆的时候火枪不能携带,弓箭也怕水。登陆的明军只能顶住清军的远射武器,向清军阵型冲锋。

    “砰砰砰”清军鸟铳手纷纷扣动扳机。

    距离还有七十多步,这样的距离,鸟铳是没有多少精度可言,也无法击穿藤牌,只能是发出巨大的声响表示欢迎。

    之前后金军在关外的时候,明军的鸟铳手在面对清军大规模冲锋的时候,也是距离很远就扣动鸟铳扳机了,结果打出去的子弹不仅没有准头,也无法击穿清兵身上的棉甲。等到打完一轮,手忙脚乱装填,就没机会了。

    现在的清军也是一样的情况,鸟铳手打完子弹,正在手忙脚乱的装填。只要明军进入五十步之内,如果清军鸟铳还能再发射一轮的话,那是可以对明军造成很大的威胁。弹丸若是直接击中藤甲,可以击穿。击中藤牌的话,虽然无法穿透,但冲击力极大,明军士卒挂着藤牌的胳膊会因此受伤。

    明军冲到五十步的时候,清兵还没装填好弹丸和火药。

    “快装填!”清军军官大喊道。

    预计明军冲到二十步左右的时候,清军可以装填好弹丸和火药,这个时候再开火,能够对明军造成很大的杀伤。

    只可惜清军没有这样的机会了,因为明军冲到三十步的时候,只见这些藤甲兵们纷纷从腰间摸出一个黑乎乎的东西,放在嘴边,用牙齿一咬。

    “什么东西?”驻守沙汕炮台的清军没有同明军接触过,看到那些黑乎乎的铁疙瘩飞来,还在觉得奇怪。

    “他们向我们丢石头?”几名清兵哈哈大笑。

    黑乎乎的东西落在清军人群中,却看到这些物体冒着白烟。

    “不好!”有人大喊一声,“不会是国姓瓶吧?”

    “国姓瓶会那么小?”有的清军老兵之前同郑成功的军队交手过,见识过国姓瓶的,他们知道国姓瓶没有那么小。

    话声未落,就听到人群中响起了一连串剧烈的爆炸声,落地的铁疙瘩纷纷爆裂,绽放出一团团橘黄色猩红色的火球,顿时弹片横飞,弥漫的白烟在清军阵地上腾起。

    这些手雷里面装填的是添加了少量xiao化gan油和其他添加剂的黑[火]药,这种黑[火]药在真实历史上被称为土ba路**,是八lu军自己制造的一种**,威力比单纯的黑[火]药手榴弹要大得多,价格又比xiao化淀粉、黄se**等正规**便宜得多,也容易制造得多,是当年八lu军的大杀器。

    当然,这种武器威力比正式的手雷要小,但是在这个年代却已经是很厉害的武器了。

    采取了铁模制造,弹体上刻有凹槽的手雷爆炸,可以形成四十八片破片,不像是土ba路的手榴弹丢出去直接炸成两片。

    手雷一炸,清军的阵型全散了,残存的木栅栏也被炸断。

    “杀!”藤甲兵已经冲到清军跟前,迅速结阵,以三人一组,向清军砍杀过去。

    这种三人一组的阵型,是手雷这种武器诞生之后,王余佑创造的阵型,以三人一组,相互配合,而且三人阵型容易结成,可以由快速冲锋时候的疏散阵型迅速转变成三人阵型,用手雷炸乱了对手阵脚之后,就能杀入敌群中砍杀。

    清军被炸得血肉横飞,阵型已经全部溃散,大部分的人都丢下兵器扭头就跑。有少数大胆一点的清兵转过头来,用长枪去刺。

    但明军的三人攻击阵型,以一人用盾牌挡住长枪,另外两人从两翼上前挥刀劈砍,企图抵抗的清兵一下就被砍飞了头颅。

    “败了!败了!”溃不成军的清军四处逃散。

    后面的明军身上都是轻装的藤甲,奔跑速度快,很快就追上落在后面的清兵。只要没有跪在地上投降的,都被一刀砍下头颅。

    跑在前面的清兵纷纷丢掉身上的盔甲,丢下刀枪和各种兵器,撒开双腿拼命跑,只恨爹娘给自己少生了两条腿。那些落在后面的清兵,来不及脱掉身上的盔甲,只是丢掉兵器,拼命奔跑,奔跑中,还努力的去卸身上的甲,可是那里有那么容易卸下的?实在跑不动了,就往路边一跪,举起双手投降。

    “简直是不堪一击!”站在船上的吴浩东看着溃乱的清军阵型冷笑一声。

    手雷绝对是针对冷兵器阵型的大杀器,几排手雷过去,不管是什么阵型都炸烂了,残存的人还能不跑的没几个。

    沙滩上,明军的铁甲兵、长枪兵、火枪手陆陆续续下了船,后面的辅兵把他们的盔甲和武器挑上岸来。在沙滩上的明军士卒们在辅兵帮助下,穿上盔甲,取出被油布包裹的火枪和弓箭,解开油布,取出弹药挂在身上。

    随后,一艘艘木筏从对岸过来,木筏上满载着顿河马和蒙古马。明军的重骑兵和龙骑兵乘坐小船,渡过了韩江,踏上对岸。

    潮州城内,站在城头的许尔显看到下游方向冒起的狼烟,心中一惊:“不好!明狗从下游过江了!我们的炮台怎么没有守住明狗船队?”

    刘汉祚无奈的摇了摇头:“也不知道李成功是干什么吃饭的!拥有重炮的炮台,居然挡不住明狗的进攻!真是无能!”

    “明狗绕到我们后面,我们若是不想死在这里,那就赶快弃城离开吧!离开之前,先把城里好好洗劫一番!”许尔显提议道。

    刘汉祚苦笑:“世子把你我留在这里,若是不战而退,回去之后,世子能放过我们吗?都怪我们没站对队伍,早知道如此,我们站在世子那边就好了!”

    许尔显勃然大怒道:“谁都知道世子狼子野心,对老王爷早有不满!老王爷对我们恩重如山,我等岂可忘恩负义!”

    “罢了!”刘汉祚感叹一声,“你我唯有死战到底,以死报答老王爷!”

    上游,明军也在渡江。

    韩江上游的江面不是很宽,而清军的注意力又被吸引到下游去了,在上游几乎没有什么清军驻守。

    明军抵达上游之后,立即砍树,打造木筏。与此同时,几名夜不收在黑夜偷渡过江,上岸之后,轻轻松松解决了烽火台上的清兵。等到了天亮,对岸已经控制住烽火台的明军夜不收发出信号。随后明军就开始大规模渡江。

    分别从上游和下游渡江过去的明军很快就抵达潮州城下,在潮州东面的江面上,明军船只进入江中,炮口对准了城头。渡过江的明军迂回到潮州城西,堵死清军退路。

    看着城下密密麻麻的明军,刘汉祚苦笑一声:“许将军,我们现在要走都来不及了!看来你我只能战死在潮州了!”

    “明狗要拿下潮州也没那么容易!”许尔显大吼道,“当年郑逆几次进攻潮州,我军民奋勇杀敌,郑逆恼羞成怒,在潮州附近屠杀了多少无辜百姓!潮州的人心在我们这里!只要军民一心,又如何守不住潮州?”

    郑成功当年在潮州附近的屠杀,是因为他进攻潮州的时候,当地百姓不仅协助清军守城,而且袭击郑家军的粮道,一些地方的当地人还结寨对抗明军。可是郑成功不是李定国那样仁心宅厚的人,他一怒之下就屠了几座寨子。

    但现在的人心却没在清军这边,附近的百姓担心自己帮清军守城会遭到屠杀,结果没几个人愿意上城帮清军守城。

    事实上潮州城根本就守不住,现在王新宇手中已经有了前装六角炮这种精度高,威力巨大的武器,只要把八门新式火炮集中在一点轰击,就能轻松摧毁城头的抵抗,明军就能从一个突破口杀入城内。

    更何况明军手中还有臼炮这种攻城利器,先用六角炮压制城头火力,再把臼炮推进上来,强行轰开一段城墙。

    陆陆续续抵达的明军挖掘壕沟,架起了木栅栏,修筑兵营。一部分明军辅兵去砍伐木头打造壕桥、盾车和简易云梯等攻城武器。(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四章 攻破潮州

    三月十日,刚刚下过一场春雨。雨过天晴,明军就开始攻城。

    锣鼓喧天号角长鸣,辅兵们推着盾车,从大营中推出,缓缓向城墙方向推进。后面的辅兵扛着简易云梯,推着巢车望楼车,从营门推出,跟在盾车后面。望楼车和巢车上站着手持小旗的亲兵。

    许尔显大喊道:“明狗上来了!做好守城准备!”

    城头的清兵和民壮们忙碌着,把刚刚拉下去避雨的虎蹲炮、小型佛郎机、火油罐和石灰瓶等怕雨的守城武器搬运到城头。

    盾车推进到距离城墙还有大约两百步的时候,便停止了前进。

    站在巢车和望楼车上的亲兵用单筒望远镜观察城头动静,发现清军的守城武器上城,亲兵们放下望远镜,双手摇晃两面小旗,把城头清军守城武器的位置汇报给炮兵阵地。

    明军的炮兵阵地都是设置在帐篷里面,雨停了后,辅兵们掀开帐篷,掀开炮衣,一门门大炮露出黑洞洞的炮口。

    “开炮!”随着一声令下,攻城的炮声打响。

    首先开火的是八门前装六角线膛炮,八门精确度极高的炮依次开火,炮弹不断的打在城头上,城头的虎蹲炮、佛郎机、狼牙拍、夜叉擂、绞盘、磨盘石、火油罐、石灰瓶等守城武器纷纷中弹。

    高速旋转的炮弹击中了城头火炮,中弹的虎蹲炮和佛郎机小炮飞了起来,又落在地上。一发炮弹刚好击中了火药桶,城头瞬间腾起一团大火,发生了剧烈爆炸,周围的火药桶和炮弹接二连三腾空而起,火药桶在空中炸开,膨胀成一团团火球。实心炮弹飞上天空,又砸到城头上,喷溅起无数火星。

    “嘭”一个狼牙拍中弹,木头的狼牙拍顿时粉身碎骨,变成无数碎木板和碎木屑,就像弹片一样横飞,打得周围的清兵和民壮惨呼连连。

    中弹的夜叉擂变成了无数碎木片,四分五裂的夜叉擂上面的铁钉喷射,好像子弹一样,被击中的清兵和民壮身上出现一个个血洞。

    磨盘石、青条石纷纷炸开,碎石头横飞四射;绞盘中弹,粉身碎骨;炮弹击中了火油罐,喷溅的火油被刚才爆炸的火药桶点燃,在城头熊熊燃烧;中弹的石灰瓶爆裂,里面喷出的生石灰遇见城头的雨水,顿时把地面的积水烧开,城头散发出高温。

    “砰”一发炮弹击中了正在燃烧的篝火堆,上面一个放满了金汁的铁锅四分五裂,滚烫的金汁喷溅到周围的清兵身上,响起一片惨叫声。

    呼啸的炮弹砸向城头清军的炮台,几门对攻城部队威胁极大的大将军炮、红夷大炮之类的重炮接连被摧毁。

    六角炮射击十分钟之后,炮手们暂时停止了攻击,提来一桶桶水给火炮降温。

    但是攻城的火力并没有停息下来,精度高的六角炮停止攻击之后,普通的直射火炮也开始发威,十二磅攻城炮和六磅野战炮不断吐出火舌,铺天盖地的炮弹砸在城头,砸得女墙垛口接连碎裂,城墙上出现一个个凹坑。

    十多发炮弹击中了箭楼,震耳欲聋的巨响声中,砖木结构的广济门箭楼仿佛遭到了巨锤重击,砖石瓦片顿时飞溅起来,房顶被砸穿了,墙壁被砸碎了,窗户被直接砸透了。

    伴随着一声巨响,高大的广济门箭楼在滚滚烟尘中轰然倒塌,变成城头的一堆废墟。

    密集的炮弹覆盖之下,城头根本就无法站人。

    清军的大炮又被如数摧毁,根本无力反击,只能眼睁睁看着明军炮击干着急。明军的炮火却愈发猛烈,清兵和民壮都躲到城下去了,不少清兵躲在藏兵洞内瑟瑟发抖,只能祈祷明军赶快停止炮击。

    但是清兵没有盼到明军停止炮击,反而盼来了六十四磅臼炮的猛烈轰击!

    首先发射的是实心炮弹,六十四磅的大铁球从空中砸了下来,其威力何等惊人!几发炮弹砸在城墙上,马上就出现了裂缝。接着又是一排炮弹落下,裂缝越来越大,遭到炮击的城墙在剧烈颤抖,摇摇欲坠。

    沉重的臼炮炮弹不断落下,城砖一块块粉碎,露出了后面的夯土。接着炮弹就直接落在夯土上,砸得泥土四溅。

    紧接着,明军又换上了开花炮弹,对已经支离破碎的城墙发起了炮击。

    这些开花炮弹里面装填的虽然也是黑[火]药,但是在黑[火]药中添加了极少量的xiao化gan油,就能使得炮弹威力大增。完全依靠实验室法手工制造的xiao化甘you价格十分昂贵,若是用来制造威力巨大的新式**,造价实在太贵了,所以现在这种东西主要是用来当成少量宝贵的添加剂,用来增大普通黑[火]药威力用的。

    开花炮弹落在满是裂痕,伤痕累累的城墙上,发生了剧烈的爆炸。

    原本如果城墙外围有城砖保护的话,普通开花炮弹砸上去,破坏效果还不一定比实心炮弹来得更好,除非使用昂贵的新式**开花炮弹。但现在城墙外围的石头城砖被剥了皮,夯土也被砸得坑坑洼洼的,几发开花炮弹落在上面,城墙就轰然倒塌。

    毕竟潮州城墙不是襄阳那样的天下第一坚城,也不是北京南京那种坚城。若是襄阳城,估计连续轰七八天都未必能轰倒塌。而潮州城墙没有那么坚固。

    “推进!”刘国轩一声令下。

    坐在车上等候多时的辅兵纷纷从各种车辆的木架上站起来,推动盾车等攻城车辆,一步步向城墙方向靠近。

    巢车和望楼车上,明军的神枪手和神箭手准备就绪。

    休息了很长时间的前装六角线膛炮再次推出,昂起了炮口。已经装填完毕的前装六角炮对准城头,只等望楼车上的亲兵发出信号,就会对城头发起猛烈的炮击。

    “明狗上来了!快登城,拦住明狗!”城头上留下来放哨的清兵大喊。

    明军攻击的方向是被臼炮炮弹炸开的缺口处,城墙被炸开一段大约四丈宽的缺口,倒塌的城墙和夯土堆成一条斜坡。清军必须在斜坡后面组织防御,用人来堵路,挡住明军进城的道路。所以说,攻城战中,打开了缺口并不意味着已经破城。

    “快,搬石头,砖头,在后面堆起来!给我修一堵墙挡住明狗!”刘汉祚大吼大叫着,指挥清军辅兵和民壮在缺口后面修筑一堵墙。

    望楼车上的王新宇亲兵发现缺口里面正在修建砖墙的清兵,立即发出信号。

    装填了开花炮弹的臼炮喷出火光,炮弹腾空而起,飞上高空,拉出一条弧线向城内缺口后面落了下来。

    清兵和民壮正在修建砖墙,冷不防一排臼炮炮弹呼啸着砸落在人群中。火光一闪,落在人群中的炮弹绽放火光,气浪裹挟着无数碎片横飞,正在忙碌的清兵和民壮顿时血肉横飞,惨叫着倒下一大片。

    六十四磅开花炮弹的威力十分强大,而且这种炮弹又是专门设计的人员杀伤弹,外面是用脆弱的生铁铸造,里面装填满了铁珠。一发炮弹爆炸,就能放出几千颗铁珠和几百片锋利的生铁碎片,杀伤半径达到了三丈多远,在这个范围内的人无不血肉横飞。而弹片事实上可以飞得更远,还能造成更大的伤亡。不过炮弹在地面爆炸,形成了雨伞形杀伤面,所以杀伤半径也不可能大到哪里去,多余的弹片都飞到天上了。

    不过有一发六十四磅开花弹估计是引信被人裁剪得比较短的缘故吧,结果炮弹在距离地面还有五丈的时候就发生了爆炸。

    这发开花弹形成了极其巨大的杀伤面,在方圆二十丈内,都是弹片和铁珠的覆盖范围!这一发侥幸在半空中爆炸的炮弹一下就把缺口处几乎所有的清兵全部撂倒!

    “快推进!”刘国轩大喊道。

    这次因为明军的火力准备十分充分,所以辅兵们推出来的盾车都是用独轮车改装的,这种轻便型的盾车推进速度十分迅速,和人奔跑速度一样快。转眼之间,辅兵们就把盾车推到城墙下,直接把车一横过来,一倒就把沙袋倒进护城河中。

    与此同时,推着壕桥车的辅兵快速奔跑,冲向护城河。

    城头的清兵冒着城下明军猛烈的火力,拼命的向正在冲来的辅兵开枪射箭,弹丸箭矢下雨一样落下,明军辅兵不断倒下。

    随着辅兵靠近了城墙,为了避免误伤己方,明军的臼炮和所有前装滑膛炮全部停止射击,换成八门六角线膛炮继续向清军射击。这种精度极高的火炮不断把炮弹准确的打在城头,打得城墙上的石头迸溅,清军血肉横飞。

    抵近了城墙的望楼车和巢车上,就像火山喷发一样,一条条火舌不断喷出,一支支羽箭下雨一样射入城头。

    这种攻城巢车是一种新式的攻城巢车,巢车顶部拥有三层平台,最上面的垛口,下面还有两层楼,均开有射击孔,一部巢车内可以容纳十名线膛枪手和二十名神箭手。具备有十分强悍的火力。

    新式巢车其实是模块化拼接式的,由十辆车拼接而成。平时运输的时候是十辆车,不需要临时打造。在攻城的时候,其中八辆车就能拼成一间拥有两层楼,带有平台屋顶的大房子;而剩下的两辆车则拼接成底盘。

    攻城战之前,辅兵和工匠所要做的事情是,砍伐木头,给巢车制造四个高高的架子,造好架子之后,把房子放在上面,这样一辆巢车就完工了。

    平时,这种巢车拆开来,也可以当成普通的运输车。

    二十辆巢车,带着两百名神枪手和四百名神箭手,有巢车木板的保护,居高临下射击,无论是复合滑轮弓还是线膛枪,射程都超过清军的弓箭和鸟铳,这完全是压住打。

    巢车上不断吐出火舌,射出乱箭,城头的清兵被成片成片的撂倒。

    壕桥车架在护城河上,战兵接过辅兵的云梯,扛着云梯冲过护城河,把简易云梯架在城墙上,接着就在城下明军火枪手和弓箭手的掩护下往城头爬去。

    城墙上,清兵和民壮冒着雨点般的箭矢和弹丸,拼命的向城下投掷石灰瓶和火油罐,射下乱箭,投下石头。

    因为威力最大的狼牙拍和夜叉擂已经被摧毁,清军最有效的守城武器就剩这些了。

    不过石头、石灰瓶、火油罐、箭矢和弹丸,还是对进攻的明军造成一定的伤亡。有不少人还没爬上城头,就被击中,惨叫着从云天跌下,掉进护城河中。

    火油罐噼里啪啦砸到城下,城头投出不计其数的火把,城下燃起熊熊烈火。

    通过简易云梯进行蚁附攻城的都是刚刚转正的战兵,这些人本来都是清兵俘虏,他们本来是辅兵,转成战兵之后,为了表示忠诚,必须去当攻城的炮灰。只有这一仗立下战功,他们才能真正变成明军中的一员。

    被臼炮轰开的缺口处,也架起了壕桥车。

    明军辅兵冒着枪林弹雨,在护城河上架起一座浮桥。这是一座包有湿毛毡的浮桥,湿毛毡还能从河水中吸水,能防止浮桥被火箭烧毁。不过为了架设这座浮桥,至少有一百多名辅兵倒在乱箭和弹丸之下。

    “杀!”身披铁甲的精锐战兵呐喊着,冲过浮桥,向缺口处冲去。

    缺口处冒出黑压压的人头,成群结队的清兵冲上缺口处,企图把涌进来的明军从缺口处驱赶出去。

    “轰轰轰”明军投出了一排手雷,落在清军后阵爆炸。手雷一下就把密集的清军人群炸得疏散了很多,缺口处的青条石、城砖和泥土上到处都是残肢断体和血肉碎块。

    被手雷炸了一下,清军阵型顿时大乱。身披铁甲的战兵趁势冲到清军跟前,手中大刀四下劈砍,砍翻了不计其数的清兵。但是前面的清兵倒下,后面的清兵又补了上来,拼命堵住即将崩溃的缺口。

    后面的明军往清军后阵投掷手雷,还有的明军沿着缺口处边缘爬上城墙。

    填埋护城河的辅兵也在护城河上填出了一道缺口,一辆云梯车被辅兵推了过来,通过填埋出的通道过了护城河。

    云梯车架起,又是猛将王[辅]臣担负起破城的任务。(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五章 人心向背

    屡次担任“破门一脚”任务的王[辅]臣无疑是攻城战中的一柄尖刀,现在的王[辅]臣亲兵队武器也得到了极大的改善,每一名亲兵身上都穿着用昂贵的钢甲。

    这种钢甲是用在铸炮和炼熟铁的时候得到的堕子钢再加热之后,然后使用水力锻造设备打造得到的,一套钢甲就要一千两银子!钢甲的防御能力十分优异,达到了铁人军铁甲的效果,但是重量只有铁甲的一半,全套只有二十斤重。

    钢甲里面,还有一件可以用来缓解冲击力的皮棉甲,所谓的皮棉甲,就是棉甲里面夹着一层皮革,可以减轻钝器和火器的撞击力,更能避免钢甲被火器打穿时,钢片扎入体内。皮棉甲内衬是丝绸,能减轻火器的杀伤效果。

    若是夏天的时候,钢甲里面是特制的藤甲,内有丝绸衬里,防护效果和皮棉甲一样,但夏天穿不会热。

    亲兵们使用的兵器仍然是他们自己称手的兵器,有的人使用刀牌,有的人使用单手刀,有的人使用双手刀,也有使用长枪、铁锤、斧头或者棍棒。

    除了冷兵器之外,每一名亲兵身上还挂着四枚手雷和一支上好子弹的迅雷短铳。

    迅雷短铳也是新式的迅雷短铳,现在明军夜不收、特战队、特工人员和精锐亲兵使用的迅雷短铳正在逐渐淘汰原来使用子铳的前装燧发式迅雷短铳,取而代之的是后装,带有膛线枪管,使用纸弹壳子弹,采取击针点火的新式迅雷短铳。

    新式迅雷短铳的子弹是用硬纸皮弹壳,后面带有lei汞底火。发射的时候,扣动扳机,击锤就会带动击针刺透纸皮弹壳后面,撞击底火,引燃火药,射出弹丸。

    因为枪管短,刻膛线也容易得多。有了膛线的迅雷短铳,有效射程增加到四十步,子弹的精度也大幅度提高。

    这种新式迅雷短铳因为性能十分优异,就连王[辅]臣自己都十分喜爱,他向王新宇一口气要了两支。

    王新宇也没有小气,很大方的给了他两支价格昂贵的击针式后装迅雷短铳。

    “马上要架上城头了!准备冲!”站在云梯车上的王[辅]臣一声大吼。

    沉重的大型云梯车需要上百名辅兵来操作,有的专门负责推车,有的专门负责灭火,在云梯车推到城下之后,就能升起平台,推送到城头去。

    城头上,清军的火箭飞蝗般射来,不时射中大型云梯车,燃起小小的火苗。但是大部分的火箭扎入湿毛毡之后就自己熄灭了。有些火箭扎上去没有熄灭,还在燃烧,就有辅兵从云梯车的架子上取下水桶,一桶水泼上去。

    还有几支火箭射到云梯车的平台上,均被王[辅]臣的亲兵用盾牌打落,或者干脆是被他本人用长枪挑落在地。

    清兵发现对大型云梯车实施远程攻击毫无效果,于是把弓箭和鸟铳对准了推车的辅兵。

    箭如飞蝗,弹如雨下,推车的辅兵不时有人中弹中箭,惨叫着倒下。后面马上又有新的辅兵补充上来,继续推车,或者提起水桶往云梯车的湿毛毡上浇灌。

    随着云梯车的接近,城头的清兵又投下铺天盖地的石灰瓶。

    “噼里啪啦”石灰瓶不断在云梯车周围爆裂,滚烫的石灰水喷出,推车的和打水的辅兵成片的惨叫着倒下。

    死伤了一百多名辅兵之后,大型云梯车终于接近城墙。

    发现城头清兵正在准备火油罐和火把,王[辅]臣猛然一声爆喝:“弟兄们小心!鞑子要投火油罐了!”

    这是这次攻城战中唯一的一部大型云梯车,若是被毁,王[辅]臣和他的二十名亲兵就成为城头的孤军,很难得到后继部队增援。既然他们手头有了手雷和新式迅雷短铳这两种新式武器,那就要保证大型云梯车的安全。

    “投!”王[辅]臣大吼一声,率先投出手雷。

    大型云梯车平台上的五名亲兵也纷纷投出冒着白烟的手雷,手雷落在城头,火光迸溅,爆炸声连连,爆炸的手雷炸散了火油罐,城头顿时燃起熊熊烈火,被炸开的火油罐内流出的火油,点燃了清兵和民壮,把他们烧成火人。

    “啊!”浑身起火的清兵和民壮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在火海中打滚。

    “开铳!”王[辅]臣大吼了一声,拔出两支迅雷短铳,对准三十步外的城头连连扣动扳机,枪口接连喷出火光,城头清兵一个接一个中弹倒下。

    亲兵们也纷纷拔出迅雷短铳,对准城头猛烈射击。

    击针式线膛短铳,威力比之前的滑膛短铳要大了许多,只要被子弹击中,基本上就是失去了战斗力,高速旋转的子弹钻入体内,撕开肌肉组织,绞烂了内脏,中弹的清兵身上喷出刺眼的血花,惨叫着倒下。

    辅兵们摇动手柄,机械齿轮缓缓运转,把云梯车上面的大型平台自动往城墙帖了上去。平台还未完全贴上城墙,王[辅]臣就把短铳往腰间一插,提起长枪,一声怒吼,飞身一跃跳过三尺多宽的空隙,一下跳进城头。

    “杀!”王[辅]臣大吼一声,手中长枪舞动,迎面两名来不及逃开的清军弓箭手一下就被长枪串成了糖葫芦。

    五名亲兵跟着跳进城头,挥动各种兵器,向清军人群杀去。

    后面的十五名亲兵顺着台阶登上平台,也一个接一个的跳进城头。这十五名亲兵刚刚因为是在云梯车后面跟着走,手头的手雷和迅雷短铳没有使用过。他们跳上城头之后,立即用手雷炸清军的后路,然后拔出短铳一个个精确点射。

    “马鹞子来了!”城头的清兵哭喊着转身就跑。

    二十名亲兵在王[辅]臣率领下,凭借着精良的武器装备,在城头横冲直撞,杀得城头清兵尸体堆积成一座小山,而自己仅有两人轻伤!

    清军无法摧毁大型云梯车,后继部队不断通过云梯车登上城头,上来的都是力大无穷,身披厚甲的铁人军。随着铁人军加入战团,城头的清兵开始成片的溃败。明军进攻的锋线直指城门楼方向,一路杀去,杀得清兵望风而逃。

    许尔显亲自带着自己的亲兵来压阵,结果转眼之间就被铁人军冲散,就连许尔显本人也被一名铁人军一刀砍下了头颅。

    “许尔显已死!”有人提起了许尔显的头颅大喊。

    许尔显,曾经在肇庆击退李定国,也算是清廷一员名将了,就这样死在一名小兵手中。许尔显一死,清军立即溃散。

    城头,城门口,被火炮轰开的缺口处,到处都是明军。潮州城变成了一条四处漏水的破船,成群结队的明军从各个突破口涌入城内。

    “别杀我!我愿降!”刘汉祚最终还是没有为清廷“殉国”的勇气,却选择了投降。

    正二品的刘汉祚都投降了,其余的清兵清将和官员纷纷投降,同时投降的还有田缉馨、徐永顺等一大批清军文官武将,就连蒙八旗将领通吉善也向明军投降。

    汉八旗将领佟大年不肯投降,带着汉八旗兵负隅顽抗,结果被俘。

    “抓住了一个姓佟的!他还骂骂咧咧的,坚决不肯投降!”有亲兵来向王新宇禀报。

    王新宇冷哼一声:“姓佟的还用得着和他废话什么?抓住姓佟的,只要不肯投降,就不必废话了,全部杀!还有,若是有抓住姓爱新觉罗的,不管投降不投降,都杀!”

    佟姓是佟佳氏,最早投靠老奴的,属于绝对不可饶恕的败类。

    “诺!”亲兵行了个礼,准备退下。

    “慢着!”王新宇喊住了亲兵,“这个姓佟的,凌迟处死!死之前,让他见一见李率泰!让他死得安心点!”

    “诺!”亲兵领命退下。

    佟大年还在骂骂咧咧个不休,嘴里大喊大叫着:“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我佟大年绝不会皱一下眉头!明狗!蛮子!赶快给老子一个痛快!”

    “痛快?”李锐冷笑一声走到佟大年身边,“我先让你见识一下什么叫痛快!”

    说完,李锐转头对亲兵喊道:“把这个狗鞑子带下去,让他见一下李率泰额驸大人,他就知道什么叫痛快了!”

    佟大年被人押到明军兵营后面,带到辎重车队所在的后营,佟大年突然发现,一辆板车上面放着一口大缸,大缸上面有一颗人头,那颗人头的头顶上已经长出了一点头发,很明显原来是金钱鼠尾的发式,不过这时候这颗人头的辫子却被打散了,乱糟糟的披在脑后。这颗人头面无血色,双目空洞,看起来十分狰狞恐怖。

    “是李大人!”佟大年认出了这颗人头,不顾一切的挣脱了明军亲兵,一下扑到大缸面前,抱住人头痛哭。

    就在这时候,这颗人头突然动了一下,把佟大年吓出一身冷汗。

    “呜呜呜”人头嘴里发出悲戚的呜咽声,可是却听不清楚他要说的是什么,因为李率泰已经被割掉了舌头,下巴也卸掉了,根本无法说话。

    佟大年往大缸里面看了一眼,吓得一屁股瘫痪在地上:很明显,李率泰居然被明军做成了人彘!他的手脚都被砍掉了,眼睛被挖掉了,估计耳朵也被堵住了,舌头也被割掉了,只能坐在水缸里面,不能动,不能说话,听不到声音,看不到东西。

    李锐跟着走了过来,似笑非笑的对佟大年说:“佟将军,你不是额驸,我们不会用这样残忍的手段对付你的,嗯,不过是凌迟而已,比人彘痛快多了!”

    “我投降!”佟大年一下跪在地上苦苦哀求。他不怕被一刀砍下脑袋,但要被凌迟处死,想起来都觉得恐怖。

    “投降?晚了!”李锐冷笑一声,“来人!把佟大年拉出去,凌迟处死!”

    潮州城已经攻下,可是城内百姓似乎十分惧怕明军,什么箪食壶浆以迎王师的现象是想都不要想的,这个年代的老百姓并没有多少民族意识,反正谁来了给谁纳税,不管是汉人的官府还是异族的官府,都无所谓。

    只有剃发易服,才引起老百姓强烈的反弹。但是现在清廷已经统治了二十余年,这里的百姓也已经剃发易服了二十余年,老一代的人基本上死光了,很多年轻人都是清军入关之后才出生的,对明军并没有多少感情。

    城内,家家户户大门紧闭,老百姓们躲在家中瑟瑟发抖。战乱年代,这些还能侥幸活下来的老百姓已经是很不容易了,之前明军和清军在广东交战,清军攻克了城池就屠杀,逼迫百姓帮清军守城,在清军威迫下,甚至还有百姓结寨对抗明军。结果明军收回城之后,也少不了屠杀的行为,特别是几年前国姓爷给潮州百姓留下很差的印象。

    城内的老百姓躲着明军,城外的道路并不太平。

    从潮州通往广州的官道和小路上,随处可见结寨对抗明军的当地居民,一些当地士绅组织了自己的武装力量,凭借熟悉的地形阻拦明军。

    琼州军派出去的夜不收和探子,在潮州附近成为瞎子聋子,他们一出动,当地百姓就把明军的动向都汇报给了清军。甚至还有当地百姓袭击落单的明军,或者是在交通要道上修建营寨土城,拦住了明军的运输补给路线。

    “看样子,当地老百姓似乎对我们很不友好。如果这件事不处理的话,我们根本没办法向广州发动进攻!只要我们一动,我们的后勤运输路线都会被老百姓切断了!”王新宇忧心忡忡的对王余佑说起这件事。

    遇见这样的事情,若是郑成功在的话,他的办法只有一个,就是杀!

    可是王新宇却不能这样做,虽然他不是李定国那样仁心宅厚的人,却也不是郑成功那样不分青红皂白的人。

    那些堵在大路小路上的寨子,还有那些随时可能袭击明军的寨子和地方武装,都是必须要消灭的,打是肯定要打的,说实话那些当地武装在明军面前根本就不堪一击。

    “杀了那些士绅,把他们的土地都分了,我就不相信了,老百姓还不会拥护我们?”王新宇愤愤不平的说道。

    王余佑连忙制止道:“不可!杀了士绅,把他们的土地分给老百姓,老百姓不仅不会感激我们,反而会更加仇视我们!”(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六章 土城寨子

    听王余佑坚决反对,王新宇十分不解的问:“这又是为何?我们消灭的是投降鞑子的士绅土豪,就连江南士子都不反对我们这样做。可是我们把这些忘记祖宗之辈的土地分给没有土地的老百姓,为何他们不会感激我们,反而要仇视我们?”

    王余佑解释道:“当地百姓根本就没有华夷概念,就连剃发易服都无所谓,你和他们说什么投靠鞑子是忘记祖宗,他们根本就不会这样认为!你和他们讲那么多大道理,他们又能听得进去吗?”

    “可是我们若是杀了这些士绅,把土地分给他们,他们为何反而仇视我们?要知道那些老百姓自己没有土地啊!我们在江南的时候都这样做的,把投靠清廷的士绅杀的杀,抄家的抄家,不管是百姓还是有骨气的读书人,都欢迎我们。同样的事情,为何到了这里就行不通了?”王新宇十分不解的问。

    王余佑抚摸着胡子摇晃脑袋:“这里和江南完全不一样,江南还有大半的士绅不满鞑子的剃发易服,我们杀了投靠鞑子的士绅大家族,自然还有拥护我们的士绅大家族帮着我们说话,我们分了投靠鞑子的大家族土地,别的大家族还拍手称快呢!可是这里,这些士绅没有反对剃发易服的观念,只有土客之争!”

    “土客之争?”王新宇愣了下。

    王余佑摇头晃脑,似笑非笑道:“对!土客之争!这里有土人和客家人。所谓的土人,就是原来的南方当地人,客家人就是原本居住中原,因为多次胡人入侵中原,为了躲避战乱迁移到南方的北方百姓。虽然客家人已经在这里生活了几百年,可是他们和当地土人之间的矛盾却一天也没有停息下来过。”

    王余佑喝了一口水,又接着说:“因为土人和客家人之间的矛盾,双方都依赖大户家族,结寨对抗。若不是有大户家族罩着,恐怕自己的田地早被对方夺走了吧!还有潮州附近丘陵山地贼匪众多,也需要大户人家结寨对抗。所以说,我们把士绅大户都打掉的话,那么当地百姓会更仇视我们!”

    看样子,王新宇想象中的,大明王师所到之处,全世界劳动人民都伸长了脖子准备好了装着食物和汤水的壶啊,盘子啊,箩筐啊什么的,就等着明军去解放似的,这种事情至少在潮州一带根本就不可能发生。

    大部分的情况下,明军都是不受欢迎的,不要说在安南、南洋等地了,就连在广东,原来明帝国的土地上,现在变成了清帝国的土地,在这里都不受欢迎。

    可以想象一下,将来明军若是北伐中原的话,老百姓能支持明军的又有多少人。

    中原和山东等地也曾经因为剃发易服而爆发了大规模的起义,譬如说榆园军等起义军,可是有骨气的,不肯剃发易服的人都被杀光了,活下来的都是顺民。

    等到明军北伐中原的时候,这些惧怕清军的老百姓只会站在清军那一边。

    要如何从根本上解决这些问题,这还真的令王新宇异常头疼。不过那都是以后的事情了,目前该打掉的大户还是要打掉,只不过王新宇不会学郑成功那样,打掉大户之后就屠寨,不分青红皂白的把妇孺老弱都杀光,这样的事情王新宇不会做。

    可是把这些仇视明军的人继续留在潮州一带,那也是隐患,迟早要出问题。

    因此王新宇想到一个办法:“我有办法了!我们肯定要打掉几个大户,只有打掉这几个大家族,才能让其他百姓服从我们。”

    “如何打?难道学延平王屠寨?杀光几个寨子吗?”王余佑问道。

    王新宇胸有成竹的回答道:“移民!打掉几个负隅顽抗的家伙,把寨子里面的人都送上船去,运往南洋,运往耽罗,甚至是送到美洲去!”

    王余佑会心的大笑:“这倒是一个好办法!那几个大寨子的人全部失踪了,其他的寨子不明白情况,还以为我们屠了几个负隅顽抗的寨子,他们也不敢反抗了!这样潮州一带也就能稳定下来!”

    除了八年前被郑成功灭掉的鸥汀寨之外,在韩江还有龙湖、鸳鸯和更鹅三大寨子。

    潮州下辖的澄海县,几乎没有多少清军驻守,清廷县令因为家人还在老家,也不敢投降,于是带着衙役逃入鸳鸯寨中,依靠当地的乡勇保护。

    明军攻打澄海县,可以说是不费吹灰之力,澄海县几乎是空城,明军一到城下,发现城门大开,城内空空荡荡,不要说没有清兵了,就连老百姓都看不到几个。

    拿下澄海容易,包括再打周围的揭阳、普宁、潮阳等县城都是不费吹灰之力就拿下了。潮州府城已经被明军攻克,驻守潮州的清军除了沙汕炮台的一千余人跑回广州外,潮州一带清军已经全军覆没。

    本来尚之信就没有多少抵抗的意志,都已经打算投降了,怎么可能还留下兵驻守这些小县城呢?

    明军如秋风扫落叶一样,把潮州周边的县城全部拿下。

    除了澄海县令逃入鸳鸯寨之外,揭阳县令自尽,普宁县令阵亡,潮阳县令因为家人“刚好”来看望自己,都在城内,于是主动向明军投降。

    事实上对抗明军的当地老百姓和乡勇还是不少,但是清军绿营兵都放弃了县城,这些县城城墙周长比当地人的小寨子要长得多,想要守住需要更多的兵力,除此之外,这些县城经过多年战乱,城墙都是残破不堪。因此当地的地方武装与其驻守县城,还不如退入自己的寨子中防守。

    夺取了周边县城之后,明军要镇住当地的地方武装,就必须向几座寨子动手。

    根据探子来报,说澄海县令带着衙役捕快和一批民壮逃入了鸳鸯寨。

    “好!既然如此,那我们就攻打鸳鸯寨!”王新宇点了下头道。

    毕竟是汉人的寨子,王新宇也没想做得太过分,他对负责进攻鸳鸯寨的罗祥说:“到了鸳鸯寨,先不急着攻打,向寨子里面的人喊话,若是他们肯把鞑子县令交出来,那我们就不打他们,也可以让他们保持自己的武装!”

    “诺!”罗祥拱手道。

    王新宇又转头对王余佑道:“王先生,本藩还有些事要去东番一趟,这里就暂时交给王先生你了。”

    “请大帅放心!这些事一定会办好!鸳鸯寨的人若是顽抗,那么打下寨子,就把他们全部送上船,送去库页岛当牧奴!”王余佑笑着道。

    王新宇暂时向大家告辞,刚刚东番有人来,要他去东番办一件大事。那件事没有王新宇亲自出面是没办法做好的,宋应星年龄已老,已经不可能再担任科学院院长了,要在东番新建一座大型工业基地,还得王新宇亲自出面,另外他还要再找一个新的人选,去担任科学院院长的职务。

    其实精通西方科学的方以智十分适合科学院院长这个职务,不过方以智却放不下地方官的职务,这令王新宇有几分头疼。

    明军五千人马,其中有五百骑兵,一千辅兵,携带着大炮等重武器,向鸳鸯寨出发。经过一整个白天的行军,傍晚的时候抵达鸳鸯寨外。

    鸳鸯寨外,正在农田里耕种的老百姓远远看到打着红旗的明军出现在官道上,便纷纷丢下手中的活,飞快的逃入寨中。随后寨门紧闭,手中拿起了武器的佃户和乡勇站在城头,看着寨子外的明军。

    “好多海寇啊!”一名年轻人说了句。

    一名中年人倒抽了一口冷气:“好家伙!他们身上都穿着铁甲,还有大炮!”

    “他们的铠甲真精良啊!”一名手里拿着长枪的佃户说道。

    第一个说话的年轻人道:“那么多铠甲,还有大炮,这得花多少银子啊?”

    “是啊,没有几十万两银子,根本就不够!”一名老者道。

    “他们哪里来的钱?”有人问了句。

    那老者愤怒的说道:“那还用说?肯定是抢来的!当年鸥汀寨不是不肯向海寇纳粮吗?结果被他们屠光了!那个惨啊!几千人都被杀光了!”

    “不是说郑家军杀了好几万人?”一名年轻人问道。

    老者压低了声音:“杀了几万人倒是真没有,那是朝廷故意这样说的。”

    县令出现在鸳鸯寨的城头,看到县令出现,寨子内的村民们和从澄海逃过来的百姓纷纷发出欢呼声。

    “大人!海寇来了!还望大人坐镇指挥!千万不能让海寇攻破了我们的寨子!”一名士绅模样的人向县令拱手道。

    县令还没开口说话,却听到寨子下面传来了明军的喊话声:“寨子里的父老乡亲们,我们都是汉人,不是鞑子!我们汉人不杀汉人!只要你们把鞑子县令交出来,并保证不与我们为敌,我们就不会攻寨!而且我们允许你们有自己的武器!”

    听到明军喊话,县令吓得脸色煞白,浑身上下像筛子一样直抖动。

    寨主安慰县令道:“请大人放心!我们鸳鸯寨七千余人,还有从澄海来的一万百姓同仇敌忾,绝不会向海寇投降!只要他们来进攻,一定让他们血流成河!”

    县令道:“既然如此,本官也就放心了!等朝廷王师来赶走了海寇,本官一定给你们这些对朝廷忠心耿耿的百姓请功!”

    “请功倒是不必了,能减免一点粮赋就好了。”寨主道。

    县令面有难色:“这广东的粮赋,并非本官收的啊,都是平南王府收的。王爷说收多少,朝廷也不好说什么。”

    “罢了,只望王爷能带兵来驱逐海寇!若能赶走海寇,这粮赋,我们也认了。”寨主拱了一下手道。

    寨子外面,罗祥等了许久,也没有见到寨子中有人走出来。

    “将军,看样子他们是不会开门交出鞑子县令了!我们准备进攻吧!”一名亲兵道。

    罗祥却说:“不急,我们在外面挖掘壕沟,扎下营寨,然后开锅做饭,让弟兄们好好的吃一顿,再去睡个觉,明日一早攻寨!”

    亲兵瞪大眼睛:“将军,这土城木寨,还要挖掘壕沟扎营寨?只要我们一开炮,保证把寨门打个稀巴烂,兄弟们一冲,就破寨了!等破了寨,弟兄们进去吃饭都来得及!”

    罗祥笑道:“虽是一座小寨子,却不可掉以轻心!鞑子县令为何放弃了县城跑来这里了?就是他知道这小寨子比他的县城安全!”

    明军按照正式攻城的步骤,在鸳鸯寨外两箭之地处挖掘壕沟,扎下木栅栏,布置营寨,辅兵去打造攻城武器。忙碌完毕之后,开火做饭。

    琼州军的伙食水平是当年所有军队中最好的,晚餐有香喷喷的红烧肉炖土豆块,因为食盐便宜了,酱油价格也便宜,可以随便使用调味品,晚饭的香味飘出一里,飘入寨子内,把寨中的百姓都馋得直流口水。

    “海寇吃的东西还真好啊!那是炖肉的香味!”一名年轻人说道。

    一名中年人道:“当贼寇山匪的都是这样,大口吃肉大碗喝酒,都是抢来的不义之财!我们怎能和他们比?”

    次日一早,明军攻寨。

    毕竟是当地士绅自己修建的寨子,寨子中没有火炮,明军可以在乡勇们的眼皮下大摇大摆的架起火炮,对土城和寨门开炮轰击。

    “开炮!”伴随着一声大吼,十二门六磅炮和四门十二磅炮吐出火舌,炮弹砸向寨门,只听到一阵木头碎裂的声音,寨门粉身碎骨。

    四门三十二磅臼炮也被人架了起来,开花炮弹腾空而起,落在寨子中爆炸,腾起了巨大的火球和弥漫的白烟,土城上的木栅栏在爆炸声中倒下,土城上出现裂缝。

    实心炮弹不断砸了过来,土城上裂缝逐渐扩大。紧接着一排臼炮炮弹落在城头,伴随着剧烈的爆炸声,土城被炸塌了一大段。倒塌的土城后面又露出了一段城墙,看起来不像是土城,反而像是真正的城墙。

    “这土城后面居然还有一道石头城墙!”罗祥拿起望远镜,这才发现,原来土城后面居然还修建了一座石头城墙。

    “看来,得调更大威力的炮来了!”李锐指着城墙道。(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七章 大型水力厂区

    洁白的双体快帆船劈开海浪,在台湾海峡海面上高速疾驰,身后留下两道白尾迹,洁白的海鸥在船后面翱翔追逐,不时扎入水中。

    换上一身大红蟒袍的王羽站在船头,眺望远方海面,只觉得心中豪情万丈。

    王羽身边站着一名身穿白文士儒装的青年,此人大约二十二三岁,长得浓眉大眼白净皮肤,身上穿的虽是汉服儒装,却是一头两寸长的短发,看起来像是后世短发式样。这样的发式大部分都是原来清廷统治下出来的人,剪掉辫子之后,开始蓄发,头发还没长到一定长度,需要随时修剪,否则又难看又不舒服。

    不过有很多人觉得短发舒服,夏天不热,洗头也好洗,于是就干脆保持短发,时常修剪头发,在头顶戴上一顶文士帽子,看起来也是风度翩翩。

    这位年轻人叫李光地,是明军攻占了泉州之后来投军的。

    李光地刚来投军的时候,因为太年轻,被安排在王余佑的幕僚组中当一名小小的食客,每天就是抄录一些文件。

    后来王余佑发现李光地才华横溢,而且不是一个只懂得读八股的酸儒,而是一名真正有才能的青年,于是向王新宇推荐了此人。

    王新宇听到李光地的名字,先是大吃了一惊,之后就给了一个七品监察御史的官职。

    年仅二十二岁的李光地就当上七品官,而且是极其重要的御史,这个官职事实上是专门考核弹劾文官的,同时还兼王新宇的幕僚。检察院职位十分重要,升官又很快,别看只是一个七品官,其实用不了几年时间,就能提升上去。而且李光地确实很有才能,对他来讲,立功升官根本不是问题。

    不过这个时候的李光地还是太年轻,还没有多少经验,需要经过锻炼才能成长。王新宇这次带他去东番,就是为了兴建东番岛上的轨道路,其实就是铁路,并在阿里山区修建一座大型水力工业区。

    浊水溪上游水量虽大,但是水流太急,浅滩礁石多,不利于航运,要把工业原料运入上游工业区,再把成品运出来,需要修建铁路。

    铁路从浊水溪上游引出,一直连接到安平城的枪炮厂。

    为了节约成本,这条铁路不是采取标准轨,而是用了六百毫米的窄轨,在上面行驶的也是小型的轨道车,用一匹马就能拉动四五节车厢。

    轨道仍然是木头轨道上面包裹一层薄薄的铁皮,这样可以减少成本,当然承受的重量也不会太大,等今后有了蒸汽机车之后,再换成全部铁的铁轨。

    东番岛上,张魁彪带着一队招募的当地土著兵,仔细检查一座刚刚被他们摧毁的山寨。这是一座当地食人生番的山寨,这些不开化的野蛮人若是留在山中,对即将修建的工厂和铁路都是严重的威胁。

    于是张魁彪带上当地熟番组成的军队,去剿灭食人生番。

    对比起汉人来,东番岛上的熟番更加仇恨食人生番,因为食人生番把他们当成了食物,每天都有进山捕猎的熟番被食人生番掳走,被烤熟吃掉。而汉人虽然在四年前灭掉了当地人创建的大肚王国,可那是延平王时代的事情了,现在的东番岛换成了琼州军,他们对当地的熟番还算是不错。

    早在南宋末年,就已经有不少汉人为了躲避蒙元军队入侵来到东番岛,当时是叫琉求岛,此琉求非彼琉球。

    到来的汉人,一开始他们在海边耕种,捕鱼,同当地熟番关系还算融洽。可是后来因为海盗倭寇兴起,沿海的汉人村庄都被抢光了,侥幸活下来的汉人不得不远离海边,进入山区同当地人杂居在一起。这种现象直到颜思齐入驻东番之后,郑之龙又开发东番,当地的汉人才没有再遭到海盗骚扰。

    接下来就是荷兰人到来,然后又是郑成功登岛。

    东番岛的北部,也就是后世台北附近,还有一处西班牙人的据点,只是那个据点太小了,也没有什么驻军,只是给过路货船加水补充食物用的。

    由于四年前郑成功派遣刘国轩灭掉大肚王国,也杀了不少当地土著人,因此土著人并不喜欢汉人。但琼州军到来之后,一切都改变了,他们用商品同当地人交换,并帮助当地人修建结实的房屋,可以用来抵抗食人生番的攻击,还出售给他们武器。

    譬如说舒拉就是一个当地土著人,在他眼里,山林中多如牛毛地梅花鹿,一亩地能够产五六千斤的芋头,都是些不值钱地玩意儿。汉人的盐巴、铁器、陶瓷、金银首饰,那才是世上最珍贵的东西。

    舒拉经常带着芋头、鹿肉干、鹿茸、鹿皮、豹皮、香菇等货物来到汉人居住地,同当地汉人交换他们需要的盐巴、铁器、陶瓷和金银首饰。

    后来熟番们又学会了种植稻谷,种植稻子去和汉人交换,或者干脆去给汉人种地,也是获得好东西的一种办法。

    琼州军到来之后,还帮助熟番盖房子,修建寨墙和坚固的堡垒,汉人有一种神奇的魔法:一种粉末状的东西,加水之后,再等干燥了,就变成和石头一样坚硬!汉人们帮熟番盖的这种房子,可以挡住食人生番的进攻。

    舒拉和他的族人们手持汉人提供的弓箭,其实只是最弱的猎弓罢了,但有铁制箭头,比他们自己的土弓箭要强悍许多。熟番们躲在坚固的房子里面向外面射箭,使得前来袭击的食人生番血流成河。

    懂得当地土著语的张魁彪是原郑家军士兵,因为年龄大了,根据王新宇的要求,他退出了现役,变成一名地方护卫军官。

    张魁彪娶了舒拉的妹妹为妻,生下一个女儿,取名叫张惠妹。

    东番岛上,维持当地秩序的都是郑家军和琼州军退役下来的老兵,组建了一支类似于白役性质的护卫队。

    当年官府的白役,也就是相当于后世的辅警,是没有工资的。但东番岛上的护卫队,可以领到薪水。这里也没有像大陆官府那样设捕快、衙役,而是模仿西方,设了巡捕房,官府有专门用来维持社会治安的巡捕,还有在必要的时候可以配合巡捕作战的武装护卫队。所以说,东番岛上的护卫队并非是白役性质的辅警,而是武警性质的武装。

    护卫队使用的武器都是原来军队淘汰下来的旧兵器,譬如说刀矛盾牌,火绳枪之类的,还有一些比较弱的弓箭。

    舒拉加入了巡捕房的白役,其实就是辅警。当地人都可以加入白役,可以领薪水,他们所要做的事情主要是对付食人生番,同时也要对付一些不听话的熟番。

    为了修建阿里山铁路和阿里山水力厂区,就需要熟悉当地地形的熟番带路,巡捕房才能派遣武警部队剿灭当地食人生番。

    这是一座铁路线必经之路上的食人生番部落,早在几日之前,舒拉就带着几名自己部落的勇士把这里的情况都侦察得一清二楚了,这座山寨里面有三百多名生番,其中能打仗的青壮大约八十多人,使用的武器是简陋的骨头弓箭,石头长矛。

    进攻发起,所有的“武警”和“辅警”都披上了铠甲,携带火枪、弓箭、锋利的长矛,向食人生番的部落进击。

    战斗开始之后,就是一场一边倒的屠杀,食人生番的石头长矛和骨头弓箭根本无法穿透巡捕们身上的铠甲,尽管只是最便宜的纸甲,也不是他们可以打得穿的。

    而巡捕手中的火枪和弓箭,可以远距离收割食人生番的生命。

    食人生番死伤了四十多人之后,剩下的四十多名青壮全部跪地投降。

    可是那些杀红了眼的“辅警”却没有停下手来,以前他们被食人生番吃掉了很多族人,现在有了保持的机会,舒拉他们杀起食人生番来毫不手软。

    结果这个食人生番的部落被灭了族,不管是已经投降的青壮年男子,还是妇孺老弱,被“辅警”们屠戮一空。

    原本张魁彪还想抓一些食人生番送去矿井当奴隶的,但都被熟番杀光了。既然都杀了,那就杀了,反正这些以人肉为食的野蛮人死不足惜,即使是他们的妇孺老弱,肯定也吃过当地熟番和汉人的肉,他们死了也是活该。

    由巡捕、“武警”和“辅警”组成的巡捕房武装力量,跟随着宋应星他们的探测队,行走在浊水溪两岸。

    沿途过去,一路上的食人生番部落都被巡捕房给灭光了,就连浊水溪两边十里内的食人生番部落也全部被巡捕房消灭。不过后来的战斗,由熟番组成的“辅警”就没有再下那么狠的杀手了,他们得到巡捕房交代,要留一些俘虏去当奴隶。

    年迈的宋应星不顾自己已经七十八岁的高龄,带着一群小伙子在山中勘察地形,为即将修建的阿里山铁路线选择线路。

    “宋大人,前面没有路可以走了,绕也绕不过去,除非是修一座桥去小溪的对岸,再沿着岸边走。”一名勘察队的年轻人对宋应星说道。

    宋应星抬起头来,看了看直抵溪边的山体,再看一眼水流湍急的溪水,又看一眼对岸险恶的地形,摇了摇头道:“修一座桥去对岸,道路也不好走。还不如就在这山体中挖掘,挖出一条地道来,让铁路从地道中穿过去。”

    就这样,世界上第一条铁路隧道的计划,在宋应星脑中形成。

    经过了半年多的勘察,宋应星基本上选好了线路。这条被命名为阿里山小铁路的铁路线,由东番枪炮厂引出,抵达浊水溪中游,长约五十公里,途中修建有五座隧道,三十九座桥梁,在当年算是十分庞大的工程。

    和后世的阿里山小铁路又有所不同,后来的阿里山小铁路是为了运输木材,深入到阿里山深处。而现在这条铁路,只需要抵达浊水溪中游即可,所以工程难度小了很多,若是动用一万多苦力来施工,大约一年即可完工。

    即将和铁路同时动工的,还有东番水力工业区。

    王新宇再次踏上了东番岛,来到浊水溪中游,由宋应星选好的厂区位置。

    “大帅啊,这里水力资源充沛,可是都白白浪费了!下官想的是,在这里修建一座大规模的厂区,我们就可以不需要再用手工来制造硫suan和xao酸了!”宋应星指着浊水溪,抚摸着胡子道,“只可惜,下官恐怕是看不到工厂完工的这一天了!”

    宋应星在偶然中发现,铅不会被lu酸和xao酸腐蚀!于是他想到一个办法:用铅来取代玻璃生产lu酸!

    用铅来取代玻璃制造硫suan的办法提出来之后,王新宇马上就同意了这个提议,那不是后世的铅室反应法吗?那就可以用工业化生产lu酸了!

    目前明军对硫suan的需求量太大,仅仅凭借宋应星和他的两个儿子用手工法生产,根本就无法满足军队的需要,也无法让明军的武器提高一个档次。生产的那一点点lu酸,就连特战队用的武器都无法满足。

    可是要采取铅室反应法生产硫suan的话,那就牵涉到生产大块铅板,以及酸液在反应塔中的流动,冷凝,抽取等各方面的技术,没有大型机械是不可能完成的。

    于是这就需要更大型的锻压设备,才能生产出用来制造反应塔的大块铅板。

    王新宇想到的第一件事就是,制造大型锻造厂。

    锻造厂一开始可以生产大块铅板,等到用来建造lu酸厂的铅板都造完之后,这座锻造厂就能用来锻造优质的枪炮钢铁了!

    至于硫suan厂内的全铅式阀门、抽lu酸机等机械设备,就由徐正明和戴苍一起设计,有了这些设备之后,就可以大规模生产lu酸。

    阀门和抽取设备,都是用水力来带动的。所有的反应塔、管道都是用铅制造的,这需要消耗大量的铅。

    铅矿蕴藏量十分丰富,尤其是在广东。明军拿下广东之后,就能获得大量的铅矿石。这些铅矿就在广东就地炼制,炼成铅块之后再运往东番进行再加工。看书的朋友,你可以搜搜“”,即可第一时间找到本站哦。

第二百零八章 德川家使者

    宋应星指着前方的浊水溪说道:“在这里可以修建一座水坝,工程不会太艰巨,而且这里水量也大,上游降雨量又充沛,不会断流,可以提供大型锻造设备使用。”

    浊水溪上游位于阿里山中,位置处于台湾岛东部。在台湾岛东部山区,年降雨量可以达到六千毫米,这样的降雨量十分充沛,可以保证浊水溪不会断流。充足的水量,能常年保证水力机械的使用。

    利用水力资源,最大的弱点在于可靠性不如蒸汽机,一年四季河流的水量是变化的,秋冬两季的枯水季节,就很难保证有足够的水量提供水力机械使用。

    若是选择钱塘江、闽江、珠江之类的大型河流,建造大型水坝的难度超过了这个时代的技术力量,是根本不可能完成的工程。而选择浊水溪,这里水量又充沛,溪流的宽度又不是很宽,水也不是很深,工程难度并不大,属于可以接受的范围。

    宋应星决定在浊水溪中游的一条支流修建一条长三十余丈,高两丈的水坝,这样就能形成一个高出地面一丈五尺的水库。而且这里是中游,当年森林又没有开发,水土保持完好,这里又是支流,也不容易出现洪涝之类的自然灾害。

    对于厂区的地形选择,也是宋应星精心考虑过的,因为选择了一处比较开阔的盆地,周围的山不高,不容易出现山体滑坡等灾难。

    “我们现在人手够用吗?”王新宇问道。

    宋应星回道:“我们招募了三千当地土著人,另外还有从南洋送来的五千奴隶,尚有两千人的缺口。”

    “就差了两千人无所谓,让刘启从爪哇岛多抓一些土人来当奴隶吧。奴隶不嫌多,本藩这里粮食足够他们吃的!只要能把事情做好就好!”王新宇点了点头道。

    下午,王新宇和宋应星回到位于安平城东北的东番枪炮厂。

    询问了担任枪炮厂厂长的戴仓,王新宇得知现在东番枪炮厂每个月可以生产燧发枪一千多支,刺刀一千五百多支,盔甲五百套,刀戟等冷兵器两千套;月产生产十二磅以上重炮四门,六磅以下火炮三十门,一窝蜂火厢车两辆,迅雷铳火厢车三辆。而新式三磅六角前装线膛炮的产量为三个月两门,新式前装线膛舰炮产量为三个月一门。

    新式击针式迅雷短铳月产量两支,线膛枪月产量十支,还是无法大规模配备线膛枪。

    各种弹药的产量,提供给滑膛枪和滑膛炮的弹药是足够了,从日本进口大量硫磺和硝石,能够满足火药产量。但是新式弹药产量仍然不足,因为新式弹药生产过程极其复杂,用手工实验室方法制造的新式火药根本满足不了要求。

    “燧发枪产量还是太低了点,每次大战结束,还有平时训练损坏的武器,每个月都要报废五六百支燧发枪。”王新宇说道。

    戴仓让人拿来一支火枪,双手呈了上去。

    王新宇接过枪,在手中翻看了一遍:“这不是我们从鞑子那里缴获的鸟铳吗?奇怪了,怎么没有火绳了?”

    戴仓笑着回答道:“是从鞑子手里缴获的鸟铳,我们挑选出一些比较好的,经过改装就变成燧发枪了。”

    其实把鸟铳改成燧发枪,技术并不复杂,只要把火绳挂钩装置改成击锤和燧石就好了,再配备上一个可以挂刺刀的卡座,其他方面变化不是很大。这种改装枪产量就大了很多,可以弥补燧发枪产量不足。

    生产一支火枪,在当年来讲最难造的就是枪管了。采取改装火绳枪的办法,最难打造的枪管就不需要重新造,只要制造击发装置和刺刀卡座即可。这样的改装枪,每个月可以生产一千支左右。

    戴仓又继续说:“犬子和徐公子还仿制了三台钻床,每个月可以拉出十八根枪管。一些质量比较好的燧发枪,我们就给拉出膛线,变成线膛枪。”

    这也是一种改装的办法,把普通的滑膛枪变成线膛枪。只要挑选一些质量最好的滑膛枪,拉出膛线,即可变成燧发枪。这种改装的方法也比另外生产线膛枪要快得多,可以装备起一批数量比较多的神枪手。

    清军已经开始进入半火器化了,可以预料得到,在将来的战争中,清军也会采取排队枪毙的办法同明军拼火力。

    而这个时候,只要王新宇装备出占了火枪手数量十分之一的线膛枪手,就能远远的用线膛枪打击清军火枪手的战列线,让清军火枪手士气崩溃,无法结阵排队枪毙。接下来,明军列队前进,用整齐的队形集中火力,发挥滑膛枪的优势,即可一举获胜。

    另外,线膛枪也是针对骑射的克星。

    八旗兵骑马冲锋,下马射箭,步弓的射程超过滑膛枪。但是线膛枪的射程又是远远超过弓箭射程,线膛枪手可以远距离射杀下马射箭的八旗兵。

    只可惜米尼弹的技术含量比较高了点,目前还没办法装备米尼弹。那种底部扩充弹,会出现旋转不稳定,膛线挂铅等问题,只有更先进的技术水平才能生产。正因为技术复杂,王新宇决定不搞米尼弹,以后技术条件成熟了,直接上后膛枪。

    提起后膛枪,戴仓说道:“掣电铳已经停止生产了,成本太高,威力又不大。”

    掣电铳这种后膛枪技术不够成熟,这种缩小版的佛郎机,存在漏气严重,射程太近,威力不大,造价又太高昂的缺点。

    戴仓父子曾经试验过,给掣电铳刻上膛线,用来增加精度和子弹威力。可是这种漏气严重的火枪,一旦刻上膛线,子弹威力反而变得更小!因为漏气严重,火药,气体产生的推进力严重不足,枪管刻上膛线之后阻力增加,火药,气体的推力无法让子弹提升更高的速度,相当一部分气体反而从弹仓盖上方泄漏出去,严重的还可能烫伤枪手。

    “既然取消了这种武器,那用什么来取代?”王新宇问道。

    戴仓回答道:“用新式迅雷短铳取代,因为新式迅雷短铳有了膛线,射程和威力就已经超过原来的掣电铳,而且轻便短小,更加容易携带。”

    迅雷短铳一样有漏气的问题,不过枪管短了,子弹在枪管中受到的阻力还不会太大,就不会存在掣电铳那样严重的问题。

    宋应星苦笑一声:“都用击针式火铳,对lei汞的需求量太大了!目前liu酸厂还未完工,哪里有那么多击针式子弹可以提供给夜不收使用的?”

    戴仓笑了下,又让人取来一支新式双管火铳。

    “这种是后装式滑膛枪,采取后面装弹,射速快了很多,而且漏气没那么严重。目前还在试验之中,若是可行的话,可以刻上膛线增加射程,精度和威力。”戴仓向王新宇和宋应星介绍这种火枪。

    王新宇拿起这支双管滑膛枪,在戴仓的介绍之下,把枪托和枪管一压,枪管朝向地面,枪托和枪管之间分开,露出了后面枪膛两个孔。

    “这种是预先装填好的纸质子弹,前面是弹头,里面是颗粒状的黑huo药,在纸质弹壳尾部装填有引药,子弹装入之后,用尖锥在子弹尾部刺破一个孔,露出引药,再把枪合拢,子弹尾部的引药就会自动镶嵌到引药池内。然后扣动扳机,击锤和燧石撞击,点燃引药,发射出子弹。”戴仓介绍这种火枪的使用方法。

    这种双管滑膛枪,装填方法有点类似后来的双管猎枪,只不过不是击针式,还是燧发枪,所以装填子弹的过程比双管猎枪要多了一个用尖锥刺穿子弹尾部的步骤。但即便如此,装填速度仍然非常快。

    使用这种火枪,熟练的枪手一分钟可以发射六发以上的子弹,速度远超过前装燧发枪。只不过目前的技术,后装枪还是存在漏气问题,所以枪管不能太长,子弹威力也不会太大。若是刻上膛线,子弹威力比迅雷短铳大了一点,但还是远不如前装线膛枪。

    前装线膛枪,可以打两百步,也就是接近三百米。而这种双管燧发枪,刻上膛线后,射程也就是一百步左右,比弓箭远了点,但还是无法当狙击枪使用。

    “双管火铳价格还是贵了,子弹价格也贵,无法大批量生产,不过作为夜不收队的中等距离压制武器,还是不错的。”王新宇抚摸着这支火枪道。

    可以说夜不收队有了射程最远的前装线膛枪,有了近距离射速极快的新式迅雷短铳,还有中等距离的双管火枪,那么对清军的哨骑来讲就是完全碾压。

    将来北伐,要进入北方平原作战。一旦进入平原地区之后,哨骑和哨骑之间的小规模战斗就变得十分重要。清军入关之前,几次后金入关劫掠,明军和后金军交手吃亏,主要就是吃亏在后金军对明军的战场屏蔽。

    后金斥候骑兵都是八旗军中最精锐的勇士,他们的任务不仅是刺探军情,了解明军动向,还有一个任务就是猎杀明军的哨骑。

    结果明军哨骑根本无法接近后金军,在战场上,后金军对明军是单向透明,后金军对明军的动向了如指掌,明军却好像傻子聋子一样,打这样的仗又岂能不吃亏。

    如今王新宇想方设法改进夜不收的武器装备,就是要用武器去碾压八旗军哨骑。有了这些精良的装备,今后进入中原,就是明军对清军的单向透明,清军斥候骑兵被猎杀,出来一批就死一批,根本无法刺探明军的情报。

    反观明军,地面有夜不收哨骑,空中还有热气球,在敌人内部还有细作间谍,清军的一举一动都逃不过明军的眼睛。

    正在同宋应星、戴仓等人讨论改进武器时,外面有人来报:“禀报大帅!倭国德川家族的使者到了!要见大帅!”

    “德川家族?我们都是和萨摩藩接触,开港口开海贸的也是萨摩藩,江户幕府闭关锁国,还禁止我们的船进入他们的港口,为何要派人来?”王新宇觉得十分奇怪。

    回到安平城内,却见一名身穿和服,大约十三四岁的小萝莉带着十多名武士早已在城堡中等候多时。当然,倭人武士的武功不低,为了保险起见,所有的倭人武士在进入王新宇的办公室之前都交出了武器。

    那名小萝莉见到王新宇,鞠了个九十度的躬,用一口流利的中文自我介绍道:“小女子鹰司信子,鹰司左大臣房之女,当今东瀛天皇陛下的表妹。”

    王新宇仔细打量这名小萝莉,只见这位小女孩肌肤胜雪,眼睛特别大,脸上略带有一点婴儿肥,长得十分可爱,更令人惊奇的是,和后世见到的日本美女图片一样,拥有一对傲人的巨大波涛。唯一的缺点就是个子矮了点,还不到一米五。不过这也不算什么缺点了,个子矮,有点婴儿肥,看起来就像是长不大的小孩,很能满足所有萝莉控的要求。

    真大,至少有e的!长得很像筱崎爱!真是一只粉嫩的小萝莉!真的太可爱了!王新宇心里暗暗想。

    不过王新宇若是多了解一点德川幕府的知识的话,就会知道鹰司信子其实武功非常高,是一名女武士,她是德川贵族鹰司家族之女。其实德川家族的和日本天皇也有联姻关系,譬如说这鹰司信子见到明正女天皇,要叫表姐的,明正女天皇是德川和子的女儿,女天皇是德川忠秀的外孙女。

    明正女天皇已经退位,她的弟弟继位,但现在她弟弟已死,目前在位的是灵元天皇。

    若是论辈分,现在的天皇要叫鹰司信子姨母的。

    郑家和德川家极少有来往,德川家派了使者来,而且还是一名小萝莉,这让王新宇有些摸不清头脑了。

    鹰司信子突然跪在地上央求道:“将军!只有您能救我们日本!荷兰人来日本了!他们已经打到了江户城下了!”

    等到问清楚情况,王新宇这才明白,原来荷兰人离开广东福建海域之后,就直航日本,一路过去,把日本的水师收拾得干干净净。荷兰海军到了萨摩藩劫掠一番,这还不算,还直奔德川幕府的驻地江户而去!(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九章 红毛鬼和倭国

    鹰司信子跪坐在地上,央求道:“将军,您一定要救我们日本,荷兰人的舰队就在江户门口摆着,他们狮子大开口,要粮食要黄金要白银,还要我们选美女去伺候他们。”

    原本荷兰人同萨摩藩就有做生意的,荷兰人从东南亚运输香料,又运输自己生产的生铁等商品进入萨摩藩,换取日本生产的硫磺、白银、黄铜等商品回国。后来荷兰人又同广东大海盗刘香、福建海盗许心素合作,从大明获得生丝、陶瓷等物品。

    若是生丝、陶瓷等货物只是运往东南亚再运往欧洲也就罢了,可是荷兰人往日本运输生丝等货物,就损害到郑芝龙和李旦的利益。

    当年海盗盟主颜思齐尚在,杨天生、郑芝龙、陈衷纪等海盗结为兄弟,刘香也是属于这个海盗集团的一员,当然郑芝龙也不敢去动有荷兰人当靠山的刘香。后来颜思齐死后,郑芝龙成为海盗盟主,就开始接受明朝福建巡抚熊文灿的招安。

    郑芝龙接受朝廷招安后,就先后灭了杨天生、许心素、李魁奇、钟斌等海盗,又同荷兰人打了一场,也就是著名的料罗湾海战。

    料罗湾海战结束后,荷兰人在福建的实力大损,郑芝龙又灭掉了最后仅存的结义兄弟,也是唯一能和郑之龙相抗衡的大海盗刘香。

    闽粤沿岸的海盗集团被郑之龙各个击破,全部消灭之后,郑之龙就成为当年东方海上唯一的老大,就连荷兰人的船只过路,都要向郑之龙交保护费。

    郑之龙自己也在做海贸,其实当年明朝的海禁,只是禁止了皇家做海贸,而那些号称清流的东林党人事实上或多或少都有和海盗勾结,做海上运输的生意,一些功臣后代,世袭权贵也有部分人偷偷做海贸,当然都离不开海盗的帮忙。

    东林党嘴巴上说得好听,说什么皇家不得与民争利。其实所谓的民,就是他们自己!商业税被这些文官压低了,最赚钱的海贸生意,事实上也控制在文官手中。

    而当年所谓的海盗,其实是半商半匪,他们从大陆获得生丝、陶瓷等货物,走船出海。若不是和文官集团勾结的话,他们如何获得出口货物?

    郑芝龙的靠山是熊文灿,后来熊文灿因为招抚张献忠失败,崇祯皇帝命令杨嗣昌取代熊文灿,并把熊文灿押赴北京处死。熊文灿死后,郑芝龙找的靠山是东林党的钱谦益。

    满清入关,海禁变得更加严厉,为了防止郑成功和张煌言等人,清廷是真正不遗余力的执行禁海令。结果荷兰人也无法从清国获得出口货物,就只能专走日本航线,从萨摩藩手中获得能取代中国丝绸、陶瓷的货物。

    就这样,日本出口的货物除了硫磺、白银和黄铜之外,又多了丝绸和陶瓷。

    郑成功攻占了台湾,但荷兰人仍然还在做日本航线的生意,每一条船都要给郑成功支付三千里白银的过路费。

    可是因为王新宇的出现,巴达维亚都被拔掉了,荷兰人还用得着做日本航线生意吗?他们连海上中转和补给站都失去了,菲律宾的马尼拉是西班牙人的,西班牙人同荷兰人的关系那么差,怎么可能让荷兰人进入马尼拉呢。

    所以现在荷兰打日本,说是杀鸡取卵,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因为这只鸡已经不再属于荷兰人所有了,还不如杀了,又能取卵,还能吃肉,吃完了就走人,回欧洲去和英格兰人好好的打一场。

    只要能够打赢英格兰人,荷兰人仍然可以控制住美洲航线,那条航线也赚钱。至于东方这里的贸易,再慢慢来处理,那是以后的事情。

    王新宇问道:“鹰司小姐,为何你们会来找到我们?”

    鹰司信子回答道:“将军水师威武,听说荷兰人就是在将军这里吃了大亏,被将军从东南沿海赶走的,这才去了我们江户祸害日本。”

    王新宇只觉得心中好笑,其实赶走荷兰人功劳最大的不是他,而是英格兰人,要不是英格兰人占领了纽约,挑起英荷战争,荷兰人的舰队会这样离开吗?他们肯定不甘心白来东方一趟,肯定要在海上不断给自己找麻烦,然后从清廷那里获得好处。

    萨摩藩的武士也参与了琼州军对荷兰之战,结果那些武士回国之后,就吹嘘自己在琼州军中立下多少功劳,而且琼州军还有能飞上天的魔法,荷兰人大败而逃。

    原本德川幕府和萨摩藩也有很深的矛盾,但是荷兰人杀鸡取卵的时候,先收拾了萨摩藩才去江户找德川幕府的,结果荷兰人同萨摩藩也结下了很深的仇恨。德川幕府在萨摩藩武士的建议之下,就派人来找王新宇,要求出兵救日本。

    王新宇知道,荷兰人在日本就不可能待太长时间,劫掠一番就要滚蛋回家的,因为他们和英国人打起来了,国内不可能等他们太长时间。可是日本人不知道英荷战争的事情啊!所以王新宇就一口答应下来:“可以,我可以出兵救日本!保证赶走荷兰人!不过,要让我出兵救日本,你们可有什么条件?”

    鹰司信子伏地道:“妾身愿意侍奉大将军!我们德川将军让妾身来,就是希望妾身能够得到大将军的青睐!妾身不奢望得到将军的恩宠,只要能侍奉将军便已知足!”

    看着这娇俏可爱,童颜,巨**,长相酷似筱崎爱的小萝莉,王新宇心里想:既然倭国小萝莉送上门来,肯定是要吃掉她的!吃自己国内的小萝莉有些犯罪感,可是吃倭国的小萝莉,他心里可是没有一丁点负罪感。

    要是倭国明正天皇肯送上门来的话,虽然年龄大了点,也可以吃掉。

    只不过就用一个小萝莉,换取自己出兵,那样的条件不是太简单了些?这不行,肯定要向倭国加码!要提出更多的条件。

    王新宇还没回答,他的第二军师李光地就在王新宇耳边轻声道:“大帅,此女乃倭国太上皇的表妹,现天皇的姨母,若是纳了她为妾,也算是同德川幕府联姻。我们可以联姻,再以此让德川幕府开海禁!而且她也是我们接触德川幕府的一条便捷之道。”

    “如此也好!”王新宇点了点头,转头看着鹰司信子,“鹰司小姐,若是本将军愿意纳你为妾,你可愿意留在明国?”

    鹰司信子听到此言,心中大喜。看着个子高大相貌英俊的王新宇,鹰司信子自然是百分之两百的愿意!她的父亲想要她嫁给德川纲吉,德川纲吉虽然也是日本武士,但是身高比她还要矮!两条腿又粗又短,是典型的倭国人。

    倭国人实在是太矮了,她那个已经死掉的,曾经当天皇的表哥,才一米二八高!

    也就是倭国人矮,所以宋朝的时候很多倭国女子来大宋借种。

    鹰司信子的姑姑鹰司孝子,就是德川家光的正室妻子,虽然现任幕府将军德川家纲并非是鹰司女所出,而是侧室宝树院阿乐所出,但鹰司孝子是正室,怎么说德川家纲叫鹰司孝子都要叫母亲的。

    所以说,这个表妹和表哥之间其实并没有血缘关系。德川家族已经决定让鹰司信子嫁给表哥德川纲吉。

    原本明正天皇把表妹送来,也有借种的意思,先有了种,再让表妹回去嫁给德川纲吉。反正倭国女子对这些观念和中国人不一样,男人的儿子不是自己的都无所谓,只要种好,长得高大威武才是王道,是不是自己的都无所谓。这样德川家族有了个高大威武的后代,卖相也好得多,个子高,站在一群矮个子的倭国人中就更有鹤立鸡群的感觉。

    但是对鹰司信子来讲,嫁给王新宇那又不一样了,总比回到日本之后每天面对一个比自己还矮的男人好多了。

    接着王新宇又提出了条件:“让本藩发兵可以,但以后德川幕府不能再关闭港口了,我们大明的商船可以进入江户,另外我们也希望能够从德川幕府招募农夫,修建港口。不过请你们放心,我们卖给你们的货物都是最优惠的,你们也能卖给我们货物。”

    鹰司信子道:“若是开放港口,小女子也不能做主!将军若是想要开放港口,还请将军先出兵救日本。”

    王新宇点了点头道:“好!那本藩就派遣李先生去一趟!另外,本藩还会派遣新式战舰和有魔法的飞天球去救你们!具体的,就让李先生和你们德川将军谈吧!”

    接下来,王新宇就下令派出双体快帆船,去找自己的两艘快速巡航舰,还要找到胡德帝他们的海军陆战队特战队,准备让他们跟着李光地去一趟日本。

    当晚,鹰司信子就侍奉王新宇,以下省略五千字。

    次日一早,王新宇一觉醒来,昨晚他觉得睡得特别舒服,先是翻云覆雨,然后搂着拥有巨大波涛的小萝莉,那感觉真是妙不可言。

    数百里外的鸳鸯寨,炮声隆隆。

    经过数日运输,四门六十四磅臼炮终于被运送了过来。李锐发狠之下,直接动用了四发威力巨大的新式开花炮弹,对鸳鸯寨发起炮击。

    先是用实心炮弹轰击,校对了坐标数据之后,又换上比较便宜的普通开花炮弹。几排炮弹砸了下去,寨子中火光冲天浓烟滚滚。虽然是比较便宜的普通开花炮弹,但是现在琼州军中的大口径臼炮开花炮弹内都是用了混合了百分之二xiao化gan油的黑huo药,这种开花炮弹比起普通的开花炮弹来还是厉害许多。

    炮击发起的时候,寨主和县令跑进了寨子中的铁扇公主庙去求铁扇公主保佑。

    据说铁扇公主很灵的,当年倭寇入侵,铁扇公主显灵,从空中飘下,把倭寇吓得落荒而逃,保护了鸳鸯寨的安全。

    但是这次铁扇公主都不灵了,县令和寨主祈祷铁扇公主一扇子把明军大炮都吹翻了,那只能是美好的想象而已。

    最后,李锐下令发射四发大威力开花炮弹。

    装填了达纳**的开花炮弹落地,发出了犹如几千门火炮同时轰击时才有的巨响,寨子中腾起了硕大的火球,强大的气浪掀翻了一大片建筑物,寨子中的民壮练勇死伤惨重。

    “轰”一大段的寨墙在剧烈的爆炸声中轰然倒塌,变成一堆废墟。

    “破寨了!破寨了!”明军发出兴奋的喊叫声。

    明军单手刀手以三人一组,向缺口冲去。人还没冲入缺口,手中的手雷劈头盖脸砸入到寨子中,炸得里面结阵的民壮和乡勇惨呼连连血肉横飞。

    “将士们快反击啊!”清廷县令发出声嘶力竭的吼叫声。

    可是没有一个人听他的,被手雷一炸,民壮练勇乱成一团。

    “不许投降!明狗是一群疯狗!投降了他们也会杀死你们的!”清廷县令大喊道。

    后面结阵的刀盾手、长枪兵和火枪手涌入寨子中,整齐的方阵就像一把剃刀,一路过去,溃不成军的民壮和练勇纷纷倒下。没死的人再也顾不上清廷县令的吓唬,纷纷丢掉武器跪在地上,向明军投降。

    转眼之间,所有的民壮和练勇都跪了下来,任凭明军像是抓猪羊一样把他们捆绑起来。

    “败了!败了!完了!全完了!鸳鸯寨完了!鸥汀寨就是我们的下场啊!”寨主和县令跪在地上抱头痛哭。

    明军控制住整个寨子,县令和寨主都当了俘虏。

    李锐并没有客气,下令把县令和寨主推出去,在寨子门口斩首示众。

    处死了县令和寨主之后,李锐又下令,把所有的村民以及从澄海县城逃过来的百姓全部关押在寨子中,等候发落。

    刘琳是澄海县城一位举人的女儿,听说明军即将攻打县城的消息,她和父亲逃难来到了鸳鸯寨,原本期望鸳鸯寨能够保护自己一家。谁知道明军不费吹灰之力攻破了寨子,他们都成了明军的俘虏。

    此时刘琳和家人一起,被关押在一间小屋子中。

    “准备用饭了!”外面传来一名辅兵的声音。

    小窗户开了一个缝,一盆烤番薯从缝隙中送进来。外面的明军说道:“赶快吃,吃完饭,晚上要上路了!”

    “上路?”刘举人听到这两个字,当场晕厥在地上。(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章 屠杀发配

    见父亲昏迷过去,年仅五岁的儿子“哇”一声放声大哭,八岁的二女儿也大哭不止。

    刘琳和母亲连忙上前抱住刘举人,掐了几下人中,刘举人换换苏醒过来。

    看着自己十四岁的大女儿和八岁的二女儿,刘举人哭着道:“琳儿,月儿,为父和你娘都活不成了,你们的弟弟也活不成了。你们以后一定要好好活下来,好像贼人不杀年轻美貌的女子,今后你们受了再多****,也要活下来,以后也好给你们的爹娘,给你们苦命的弟弟上坟烧香……”

    大女儿刘琳长得花容月貌,气质不凡,刘举人觉得她肯定可以活下来。听说贼人那边男人多女人少,不会随便杀女人。二女儿虽然年幼,但估计贼人也会养大她吧。今后一家人,就剩下两个女儿能活了。

    虽然两女以后会受尽****折磨,但活下来总是好的,至少能给自己上坟。

    “爹!”刘琳哭着道,“你们一定没事的,弟弟也能活下去,女儿这就去找他们,和他们好好说理去!女儿找他们当官的去说!”

    “孩子,别去!”刘举人吓得拉住女儿,“你不去出头,还能活下去,要是去出头,说不定会死的很惨,甚至生不如死!”

    “不行!”刘琳斩钉截铁的摇了摇头,“为了父亲大人和母亲大人,为了弟弟,女儿一定要找他们说理去!就算女儿死了也无所谓,我们一家人很快就可以在一起了!”

    刘琳不顾父亲反对,走出门口,却被门口一名明军士卒拦住:“姑娘请回屋!”

    “我要找你们的长官!”刘琳面无惧色道。

    “对不起!”那士卒坚决不肯放行,“卑职乃职责所在,还请姑娘见谅!姑娘请回屋吧!用过晚饭,就要请你们上路了!”

    “请我们上路?你们要杀我们全家?”刘琳愤怒的质问道。

    那士卒拱了一下手道:“姑娘那么漂亮,谁会忍心杀你?姑娘误会了!上路并不是要杀你们全家,具体的,恕卑职不能说!”

    刘琳其实还是见过世面的,而且澄海人尚武,她也有练过一点功夫,因此一点不怕,继续质问那名士卒:“不杀我们全家,你们要杀我父母,杀我弟弟!然后把我和我妹妹留下来供你们****,是不是?如果是这样,小女子宁可死在这里!”

    那士卒发怒了:“好你个刁蛮女子!还不赶快回屋去!要不休怪爷不客气!”

    正在争吵时,却听到有人在问:“何人在此喧哗?”

    那士卒转过头去,却见背后站着一名年轻的把总军官,连忙单膝跪地,拱手行礼道:“长官好!是这位姑娘,吵着要见长官,还说我们要杀她全家!”

    刘琳一见这年轻的把总,却见这名少年军官不过十六七岁模样,长得个子高挑,白净面皮浓眉大眼,十分英俊,一时竟然有些愣住了。

    这军官看到这美貌少女,也是愣了下,旋即对那士卒道:“既然是姑娘要见长官,那就让她跟我来吧。”

    刘琳见这军官虽然脸上透露出一种久经沙场的杀气,但是他看自己的样子还是很和气的,很明显没有恶意,于是放下心来,对这军官福了一福:“小女子愿意跟大人去!但求大人放过小女子一家大小。”

    这军官没有回答,而是挥了一下手:“姑娘请!”

    到了这名军官的营帐,这军官才自我介绍说:“本把总名叫王武全,十二岁就跟随我们大帅了!”

    原来这把总就是五年前王新宇招兵的时候收下的那位名叫狗蛋的小乞丐,五年过去了,当年的小乞丐也长成一位英俊的少年,而且在战场上立过功,已经被提升为把总。他们少年营的兵都是王新宇养大的,把王新宇当成自己的再生父母。而少年营的兵在一般的兵面前也是显得高了一等,因为他们都是绝对的心腹。

    这时候的刘琳倒也无所谓了,她知道自己一家大小都是别人砧板上的鱼肉,这位少年军官看起来倒也顺眼,若是能够帮自己,让自己一家大小活下来,那真跟了他也无所谓,就当报答他放过自己父母和弟弟的不杀之恩吧。

    刘琳做了自我介绍之后,又问:“不知道大人要如何处置小女子一家?”

    王武全见刘琳长得十分娇俏,又有几分泼辣,有心开玩笑:“当然是送你们上路了,不过姑娘若是能寻个如意郎君,那就不用跟他们一起走了。”

    琼州军当然是不可能滥杀无辜的,鸳鸯寨中那些死心塌地给清廷做事的人要杀,但是无辜百姓不能杀,所谓的上路,其实是送去外面,移民到其他地方去。只不过刘琳不知道这一点,还以为上路是要杀人的意思。

    刘琳又羞又恼,脸色一会儿红一会儿白:“若是大人要小女子,还望放过小女子父母和弟弟!小女子愿意侍奉大人!若是大人不肯放过小女子的父母和弟弟,小女子今天就一头撞死在大人面前!”

    王武全板起脸很严肃的说道:“可是下官也是职责所在,送你们一家上路,并不是本官可以说了算的,是我们大帅的决定啊!”

    刘琳一下跪在王武全面前:“望大人开恩!大人去找大帅求情,放过小女子一家,小女子愿意跟随大人!”

    王武全被吓了一跳,不敢再开玩笑了,于是做了个手势:“姑娘快快请起,我们不会杀你父母的,也不会杀你弟弟的。”

    “此话当真?”刘琳心中一喜。

    “当然,本官说一不二!”王武全道,“只是,要把你们一家送走,是大帅的意思,你们用过晚餐,就要上船了!而且本官也希望姑娘能留下来,但大帅的意思,本官不敢违抗!姑娘也得跟着家人一起走。”

    虽然王武全挺喜欢这个小姑娘的,可是琼州军中军纪严明,若是没有升为守备的,只能过了二十岁才能结婚。现在的王武全一不是守备,二年龄还没到,他只能心中感叹,对这个让自己一见钟情的姑娘只能是有缘无分了。

    “送我们上船?要去哪里?”刘琳瞪大了眼睛惊奇的问。

    “要去哪里,具体的我也不知道,可能是极北之地的库页岛,也可能是去南洋,也可能是去大洋对岸吧。”王武全道。说实话,这个女孩要离开,他还真有些舍不得。这是一个孝顺善良,有情有义的好女子,只可惜自己不能违抗军命!刘小姐这一离去,也不知道今生今世还能不能再见到她了,或许以后再也没机会遇上这样的好女孩吧。

    “那要去多远啊?”刘琳问。

    王武全回答道:“最近的南洋,搭乘我们的班船,大概十天左右,不算远。如果是库页岛的话,坐船一个月吧;去大洋对岸,坐船要三四个月。”

    刘琳十分失望的问道:“那是把我们都发配一万里?可是我们犯了什么王法?为什么要把我们都发配了?”

    “你们没有错,错的是鞑子朝廷!不知道姑娘是否知道新会之战?”王武全反问道。

    刘琳点了点头回道:“知道,新会之战,朝廷说是老本贼(李定国)攻打新会的缘故,军民一心,抵抗了半年多,没有了粮食,最后只能以人肉为食。这还不是老本贼给百姓带来的灾难?你们和老本贼虽然不是一伙,但也是一样的。”

    王武全冷笑道:“没有了粮食?其实新会还有余粮!只是鞑子不愿意拿出来罢了!他们杀害百姓,吃百姓的肉,也是为了减少城内吃饭的嘴巴,都是为了能够多守一段时间!为了能打赢战争,鞑子可以说是不择手段!姑娘是否知道扬州十日,嘉定三屠,江阴八十一日,南昌屠杀?远的不说,广州之屠,姑娘可知道?杀人的都是鞑子!”

    “这些事小女子曾听过,只是朝廷不许说。可能新会百姓也是害怕报复吧,才会甘心帮鞑子守城。”不知不觉间,刘琳把朝廷军队换成了鞑子。

    王武全道:“所以我们把你们全部移民去了别的地方,就是要让别的寨子里的百姓以为,我们屠光了鸳鸯寨。这样他们才会害怕,不敢再帮鞑子守城。”

    “原来如此,可是几年前延平王的鸥汀寨,延平王还不是屠杀百姓了?”刘琳又问。

    “鸥汀寨袭击延平王军队,他们自己做得不对。当然,延平王也有太过的地方,所以我们琼州军不屠杀百姓。”王武全道。

    出发的时间到了,头一批出发的老百姓被一批批从鸳鸯寨押出,押往韩江边的码头。

    刘琳一家人也是第一批出发的百姓,也不知道自己将会去什么地方,去了那边之后将会有什么样的命运等待着自己。想到这里,她轻轻叹息了一声,向给自己送行的王武全盈盈一福,转身走上早已等候多时的船。

    “别了,澄海县城,也不知道这一去什么时候才能回来。”看着夜幕笼罩下的韩江,刘琳落下眼泪。

    小船往江心缓缓划去,一条西班牙大帆船早已停泊在江心等候多时了。

    ……

    天色逐渐亮起,鸳鸯寨内的一万八千多百姓被转移走了五千,也就是转走了接近三分之一,再扣除两千多在交战的时候被杀的民壮乡勇,以及被处死的一批罪魁祸首,一共少了七千余人,少了三分之一多的人,给寨子中的百姓感觉就明显少了很多人。

    为了吓唬人,李锐还让人把交战中被杀的民壮乡勇全部砍下脑袋,放在鸳鸯寨门口,筑成一座京观,县令和寨主的人头就放在京观最上面。

    两千多颗人头,堆成一座金字塔样子的京观,看起来十分吓人,密密麻麻的人头,其他百姓看到了根本就数不清有多少,还以为这里刚刚发生了一场大屠杀。

    附近寨子和村庄的百姓看着人口减少了很多的鸳鸯寨,再看到寨门口的京观,无不心惊胆战,有人在痛骂明军的残忍,但是更多的是感到恐惧。

    “想不到,海寇杀起人来,比朝廷大军还狠啊!”有人战战兢兢的说道。

    另外一名老者叹气道:“海寇来了杀人,朝廷大军要是打回来,还要杀人,朝廷官兵和贼人打来打去的,哎,苦的还是我们平民百姓啊!”

    四日之后,寨子中的百姓全部迁移干净,只剩下一座空空荡荡的寨子。外面的京观也被明军收了起来。

    明军撤走之后,周围村子和寨子里的百姓壮着胆子来的鸳鸯寨,发现里面空无一人,寨子门口却张贴着明军的告示:鸳鸯寨助鞑子抵抗大明王师,还窝藏鞑子伪县令!实属罪大恶极!我王师为了惩罚刁民,尽屠鸳鸯寨!

    “真是心狠手辣啊!两万多人,就这样被他们杀光了!”有人叹气道。

    外面的百姓并不知道鸳鸯寨里面一共多少人,只是估算了一下,估计有两万余人。

    一名年轻人道:“不止是鸳鸯寨的百姓,还有澄海县城来的无辜百姓啊!加起来恐怕有三四万人了吧?居然被海寇全部屠杀殆尽!实在是丧尽天良!”

    有人纠正说:“没有四万人吧?鸳鸯寨最多不过一万余人,澄海跑过来的百姓大概一万多人,一共才两万多人。”

    “两万多人被杀,也是太狠毒了吧?”一名中年人道。

    有人提出怀疑:“那么多人被杀了,怎么看不到几具尸体啊?人都哪里去了?”

    一名胆量比较大的年轻人说道:“我看到他们把百姓连夜押去江边。怀疑海寇是把百姓都沉到江底了,还是送去外面沉海了吧。”

    不管怎么说,明军“屠尽”鸳鸯寨的事情还是传了出去。

    消息传到了京城,布木布泰和一帮八旗官员十分吃惊,有些人想不通,为何明军要把百姓都给杀了。

    康熙道:“海寇要杀百姓,杀的也是他们汉人自己的百姓!他们要杀就杀吧!杀光了也省心,以后也没人造反了!”

    布木布泰脸色一沉:“皇孙,虽然杀的都是汉人,可要是把汉人都杀光了,谁来给我们种地织布?谁来给我们纳粮纳银?谁来养活我们的铁杆庄稼?谁来给我们当奴隶?”

    “大不了杀光了,回到关外去!我们爱新觉罗家的还不是在关外起家的?没有了这些汉人蛮子,难道我们不用活了吗?”康熙不服气的说道。

    布木布泰道:“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旗人在京城已经享乐二十多年了,再让他们回到关外苦寒之地,他们肯吗?”(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一章 移民耽罗

    布木布泰道:“汉人有反抗我们的,也有甘心给我们当猪狗的。我们杀了反抗我们的,剩下的汉人都是给我们当猪羊狗的,有的汉人就和猪一样,等他们肥了,我们就杀了他们来补充我们的国库;有的汉人就和羊一样,我们需要他们养活我们;有的汉人是狗,我们需要他们对付那些反抗我们的汉人!”

    布木布泰停顿了一下,又继续说:“当年太祖(老奴)皇帝就不懂得这一点,把关外的汉人几乎全部杀光了。若不是天聪汗改变战略,多次入关劫掠汉人来给我们当包衣奴才,今日我们就不可能坐在京城!”

    康熙应了声:“孙儿一定牢记皇玛麽教诲!”

    布木布泰摘下长长的黄金假指甲,伸手在康熙头上抚摸一下,又继续说:“皇孙,我大清的国本就是八旗,以八旗为本。这八旗之中,又以满八旗为上,蒙汉八旗为下。我们以满八旗控制蒙汉八旗,又以蒙八旗控制其他蒙古部落,以汉八旗控制汉人。如果那些甘心当猪羊狗的汉人都被杀光了,剩下的都是反抗我们的汉人!”

    “伪明王逆实在是可恨至极!他是和我们比,看谁的刀更锋利!”康熙愤怒的说道。

    “所以说,攻心为上,现在北方的汉人都已经臣服,我们要尽可能利用他们来对付伪明。现在大清局势很不妙,半个江南的繁荣之地在伪明手中,伪明水师随时可能进攻江宁,威胁我们漕运安全。江南被打烂了,税收也收不上来,只能依靠湖广粮仓。若是伪明拿下广东之后,挥师湖广,我们就要尽失南方!”布木布泰感叹道。

    站在一旁的苏麻喇姑道:“主子,实在不行,我们就退出南方,守住江北就好了。”

    布木布泰苦笑一声:“当年闯贼献贼反明,把北方都已经打烂了,北方土地都荒芜了,人口稀疏,又如何支撑得起八旗铁杆庄稼?”

    苏麻喇姑道:“主子,其实我们可以开发满洲之地,满洲之地肥沃,我们可以把更多的汉人变成包衣奴才,去开发满洲。”

    布木布泰轻轻点了下头道:“此计可行,但满洲乃我大清龙兴之地,不可轻举妄动,若非到万不得已,不能打满洲的主意!如今不是番薯土豆玉米已经在南方大量种植?就让北方的汉人种植这些植物吧。”

    番薯、土豆和玉米等农作物在南方已经大面积种植,布木布泰并非是后来道光那样一个鸡蛋都要花几十两白银才能买得到的人,她对外面的事情还是相当了解,知道这些农作物产量极高,而且当时宫中已经有了用这些农作物制作的食品。

    “北方气候寒冷,这些作物恐怕难以存活。”康熙说道。

    布木布泰道:“多试几次,总是有能活下来的。可以鼓励汉人去种植这些作物。只要能够在北方种植成功,就不用担心我们粮食不足的问题。”

    也许是明军的“残暴”吓坏了潮州一带的老百姓,琼州军所到之处,百姓都不敢再帮县令和绿营兵守城。本来在潮州到惠州一线清军就没有多少兵力,失去了百姓的帮忙,琼州军势如破竹,突飞猛进直奔惠州。

    明军即将抵达惠州的时候,尚之信又派遣了使者过来,同王余佑等人暗中联系,只等明军抵达广州,尚之信就献出广州城。他的条件是,让明廷封自己为王,而且尚之信还保证,就算尚可喜反对,他也有办法让广州全城投降。

    至于广州的八旗将领广州将军哈哈木等人,那就交给明军来处理。相信明军攻入广州,哈哈木的满蒙八旗根本不是对手。

    台湾海峡,一支船队乘风破浪,通过海峡,一路向北驶去。

    船队中一艘西班牙大帆船上,刘琳站在甲板上,看着碧蓝色的大海,在空中翱翔的海鸥,心中感慨万分。因为她是女子,所以她和她妹妹都有女眷专用的舱室。这艘荷兰东印度船的条件虽然不如坤兴号邮船,但经过改装之后,条件还算不错。

    普通的老百姓是几百人拥挤在底舱中,而刘举人家中还是有几个银子的,尽管大部分的银子被明军没收了,但他们身上带的银子还是足够让他们得到宽敞舒服的舱室。

    现在他们总算知道了,自己要去的地方叫做耽罗岛,是位于倭国和朝鲜之间的一座岛屿,乘船过了长江口之后,还要继续往东北方向航行,前后一共需要航行七天七夜。船队在经过长江口的时候,将会进入崇明岛码头补给,随后再继续往北航行。

    这支船队共有四艘八百吨级的西班牙大帆船和六艘一千五百吨级荷兰东印度船,满载着五千多移民去耽罗岛的鸳鸯寨和澄海县百姓。

    船上的伙食条件虽然比不上刘琳原来在家里的时候,不过比起被关押的那几天来,已经算是好多了。被关押在鸳鸯寨那几日,每天只有番薯。他们在船上,每天可以吃到拌了熟花生油、葱花和酱油的粉,还有豆芽和豆腐可以吃。

    若是自己多花点铜板,还能吃到一点肉。

    每天吃的粉有宽的,也有细的,这是一种白色半透明的粉,口感滑溜有韧性,吃到嘴里还是挺好吃的。

    不过刘琳他们都不知道,其实这种粉就是用最廉价最高产的番薯做出的粉,这种东西味道好吃,又不会吃多了胀气,也不会吃腻,并不比米饭差。

    特别是看到酱油,刘举人有些惊诧:“这酱油可是好东西啊!多贵的调味品,居然底舱那些泥腿子都能吃到!”

    古代的酱油是一种贵重调味品,一般是烹制高级材料菜的时候才放的,只有家里比较有钱的人才能吃到。但是琼州军因为有南洋公司,无论是精盐还是酱油,价格都不是很高,属于一般老百姓可以消费得起的商品。所有调味品里面,只有用海带提炼出的味精,以及用鸡、香菇等真材实料做成的真正的鸡精价格比较贵。

    船在海面上航行一天一夜之后,先在厦门停靠,但是船上的“乘客”都不许下船。船队补充了淡水和蔬菜,又继续往北航行,在温州和宁波也都停靠补给,船上的不仅不许下船,连甲板都不让上去,只有船出海之后,“乘客”们才能上甲板活动。

    前后走了五天五夜,抵达长江口的崇明岛。

    到了这里就比较自由了,船上的“乘客”可以下船活动一下,因为崇明岛这时候是一座巨大的兵营,上面没有居民百姓居住,只有军人。

    崇明岛上是一座巨大的堡垒,修建有四座大型堡垒,每一座堡垒都拥有四座棱堡,堡垒最上面是炮台,装备了从西班牙人和葡萄牙人那里买来的三十二磅长管炮台炮,还有其他的各种小炮,这些堡垒的火力可以覆盖海边码头,也能封锁长江航道。

    其实这些堡垒主要是防止清军偷渡登陆用的,并非是对付江面和海面船只。明军的水师力量不是清军可以比的,清军根本无力发动正面强攻。

    船队抵达崇明岛,船上的百姓被允许下船活动一下。

    可是尽管老百姓被允许下船活动,但还是没有几个人愿意下船,因为这里实在太冷了,要比广东冷了许多。大部分的百姓因为常年在广东生活,就没有太厚的寒衣,到了崇明岛,江南初春的倒春寒,加上潮湿的湿气,那寒冷是直入骨髓,令人难以抵挡。

    大部分的百姓都拥挤在船上,船舱内人多,还比较暖和。另外船上还有专门供暖的炉子,可以给舱内供暖。

    刘琳家的条件稍好一点,她有比较厚的大氅,穿在身上比较保暖,但是下了船之后,还是感觉寒意逼人,那种穿透冬衣的湿冷,确实很不是滋味。

    接下来,就有明军辅兵搬运着一箱箱补给品上船。这次补给的不仅有淡水和食物,还有一箱箱的衣服。

    “大家都领取衣物了!去了耽罗岛,可是要比南方冷得多了!”一名明军军官指着装满衣物的箱子喊道。

    几名明军士卒打开箱子,里面是一箱箱的棉衣,都是上海制衣厂刚刚生产的。棉衣外面是崭新的布料,里面有厚实的棉花,穿在身上十分保暖,一下就挡住了寒冷的湿气。

    所有的箱子上,都标注有加大、大、中、小各种大小,还有写着男式和女式的字样,男式棉衣是深蓝色的,女式棉衣是大红色的。除了棉衣之外,还有棉裤和棉帽,所有的衣服式样都是统一的。

    “一个人只能拿一件,不能拿多了!男女分开,蓝色是男的,红色的女的。还有专门小孩子穿的,箱子上面都有标注!”明军军官对着百姓喊道。

    老百姓在明军士卒的督促下,排着队领取属于自己的棉衣。

    船在崇明岛停泊的时间比较长,停了大约一天一夜,次日一早才拔锚启航,离开长江口,继续向东北方向的耽罗岛航行。

    离开长江口,船队又航行了三天两夜,在耽罗岛的码头停靠下来。

    耽罗岛,也就是济州岛,本来被朝鲜占领了,后来郑袭的军队攻打了耽罗岛,硬生生的把这座岛屿从朝鲜人手中抢夺了过来。至于朝廷中有文官指责郑袭,王新宇却帮郑袭说话:“朝鲜是鞑子的藩国,也是帮着鞑子的。敌人的朋友就是我们的敌人,所以打了朝鲜也是应该的!”

    而朝鲜的水师也拿郑袭毫无办法,本来朝鲜的水师还算是比较强大的,当年用龟船打得倭国水师损失惨重,狼狈逃回倭国。

    但现在那么多年过去了,朝鲜水师还是一点没有长进。

    龟船的炮射程近,远不如郑袭的炮舰。

    郑袭水师中,既有大福船,也有西方的软帆船只,尽管只是武装商船,但火力还是远远超过了朝鲜人的龟船。双方在交战中,龟船根本无法靠近。而郑袭水师的大炮,却可以轻轻松松撕开龟船的甲板。

    屡战屡败,屡次吃亏的朝鲜人还是不愿意丢掉耽罗岛。结果郑袭就干脆一不做二不休,联合了倭国人偷袭朝鲜水师,把朝鲜水师几乎全部送入海底。

    现在的朝鲜已经失去了水师,再也无法对耽罗岛构成威胁。

    与此同时,王新宇还派人去同朝鲜谈判,希望朝鲜能够放弃对清廷的支持,同时把耽罗岛“租借”给明国使用。

    船队在码头上停靠下来,映入人们眼帘的,是半里外的两座大型城堡,一条大路从两座城堡之间通过。倘若有人登陆,必然会遭到两座城堡的交叉火力射击,将会损失惨重,所以没有人会冒险在这里登陆。

    因为天色已黑,船停靠在码头上,船上的百姓却不能下船。按照规定,他们今天晚上只能睡在船上。

    第二天早上,就有人来了,要把船上的百姓引下来。

    “大家准备下船!下了船之后,会有人带你们去你们的牧场。”一名明军军官说道。

    刘琳跟着家人下了船,大队的百姓拖家带口,在当地官兵的引领之下,往郑袭给他们安排的居住点走去。

    从码头到居住点,大约有十五里路。这些普通的老百姓没有经过行军训练,队伍中又有老人和小孩,所以行军的速度十分缓慢,区区十五里路,五千多老百姓走了一整天,直到天色完全黑下来,他们才到了自己的居住点。

    “你们的居住点到了!现在还没有房子,晚上你们只能住在帐篷里面。从明天开始,所有人都要开始干活,青壮年男子盖房子,女人负责养马!老人和小孩,我们会安排一些轻松的活给你们做!”明军军官拉开嗓门对大家喊道。

    整座耽罗岛就是一座巨大的养马场,这里养殖着三种体型的战马,分别是看起来最高大威武的西方战马,中等高度的顿河马,最矮小的蒙古马。

    尽管郑袭的主力两万余人都在耽罗岛上,而且这里修建了星罗棋布的城堡,不管是清军还是朝鲜人,都很难袭击这座岛屿,但是按照要求,每一座居民点都要修建土城和营寨,把居住点围了起来,外面还要挖掘壕沟,用来抵御有可能的袭击。(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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化工系的高材生,穿越到永历十四年,正值东南延平王北伐新败,兵部尚书张煌言损兵折将,晋王李定国又战事不利,缅甸莽白准备篡位,咒水之难在即。在这华夏历史上最黑暗的时刻,主人公要如何力挽狂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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