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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铁血坦克兵     大明舰队txt下载     大明舰队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二百一十二章 郑经要立国

    耽罗岛海边码头上,已经成为了一个巨大的物资堆放场地,从南洋、上海、东番、库页岛和虾夷岛,以及萨摩藩等各地运来的物资在这里堆积如山。尽管耽罗岛是郑袭的养马场,也是他最赚钱的(王新宇需要的马匹,可是要支付郑袭白银购买的)地方,可是在这里没有产粮食,生产布匹,生产陶瓷等生活用品的农田和工厂,所有的生活必需品,都要从别的地方运输过来。

    不过养马还是很赚钱的行业,养大一匹顿河马就能从琼州军手中获得三百两银子,而郑袭为之付出的成本是一百五十两银子左右,当然加上运费,马匹死亡率和海难概率,还有分给别人的分红,发给将士的军饷等,一匹马郑袭自己差不多赚三十两白银。

    目前郑袭一共养殖了一万多匹顿河马,这些马匹就能给他带来三十万两银子的纯利润。

    耽罗岛还另外养了三千匹昂贵的西方大型马,包括阿拉伯温血马、英国纯血马、西班牙安达卢西亚马和西域汗血宝马等各种宝贵的名马。这些大型好马价格就贵了,每一匹马匹的价格都在两千两白银以上,事实上郑袭养殖它们的成本也很高,而且这些大型马虽然冲力非常好,耐力却不行,还特别娇贵,只能充当武将和军官的坐骑,不能当骑兵的战马,所以这些马就养得不多。

    郑袭养殖数量最庞大的还是蒙古马,蒙古马矮小,载重量小,速度也不够快,但是蒙古马耐力特别好,对食物要求很低,价格最便宜,所以蒙古马数量最多。

    耽罗岛上一共养殖了五万多匹蒙古马,每一匹蒙古马提供给琼州军,只收五十两银子,这个价格其实非常公道了,以前明国在张家口和杀胡口开马市,向土默特蒙古人和察哈尔蒙古人那边购买一匹蒙古马至少要一百两以上的白银。

    现在郑袭的蒙古马很多都是从外兴安岭一带缴获的马匹,或者是从布里亚特蒙古人那里获得的蒙古马,蒙古马对食物要求很低,只要有草场就好了,又耐寒,容易养殖。尽管一匹蒙古马售价只有五十两银子,但郑袭还是赚钱的。

    除了卖马之外,郑袭还通过训练骑兵来赚钱。

    随着琼州军骑兵规模的扩大,原来投诚过来的蒙古人和满洲人已经不够用了,擅长骑马作战的汉人也不多,需要另外培养新的骑兵力量。因此琼州军的新骑兵都是从步兵当中挑选出来的,每一名士卒自从被挑选出来,都要送去耽罗岛进行专门的训练,陪伴他将来要使用的马匹一起长大,和战马培养感情。

    只不过耽罗岛虽然特别适合养马和训练骑兵,却没有生产粮食和其他生活用品,一切物品都要从别处运来。

    当郑袭有钱,而且明军航运业发达,耽罗岛的位置又是比较中心,在朝鲜半岛和日本岛之间,距离上海也不算远,又是通往虾夷岛和库页岛的中转站。

    所以在耽罗岛上,只要有钱,什么东西都能买得到,倭国的优质大米,北方的冷水海鲜,南方的龙虾石斑,外兴安岭的山珍,南洋的肉猪肉牛,江南和福建的茶叶,各种香料调味品,在这里的市场上是应有尽有,在几座城堡中还有各种风味的酒店,在这里可以吃到江南菜,粤菜,闽菜,鲁菜等各种不同菜系的菜肴。

    还有一些价格昂贵的工业品,譬如说丝绸、羊毛衫、鹅绒大衣、精致瓷器、金银首饰、玻璃用品等工业品,在商店中也随处可见。

    只不过在这里好的菜肴和奢侈品价格比较高,不是所有人都能消费得起的。被移民到这里的一般牧奴,吃的是郑袭免费提供的杂粮,菜是素菜,隔天或者隔几天提供一次小鱼虾,每个月能吃到三次肉食。

    这里的居民点有开办食堂,也可以在自己家里做饭。若是不想做饭的单身汉,登记之后,每天就在食堂吃饭。拖家带口过来的人们,登记之后,每个月可以领取一定的杂粮,每天还有发下蔬菜、土豆之类的副食品,隔三差五可以领取一次小鱼虾,偶然可以领猪肉,牛肉之类的肉食品。

    牧奴们身上穿的衣服,也是由郑袭提供的,都是免费的衣服。

    每一名牧奴每个月还有固定的薪水,工资虽然不高,一个月两百铜板到一两银子,但是因为吃穿不用钱,拖家带口来到这里的人们可以购买一些自己需要的东西。

    至于像刘琳这样家庭条件比较好的人家,可以花钱买比较贵的菜肴回家做,也能经常吃到精细的大米和白面。

    只是现在居民点都还没完工,每一户到了这里的人们,身强力壮的男人去砍伐木头,挖掘泥土,修建营寨。居民点的规格是按照军营的规格修建的,四面修筑有木栅栏,外面挖掘一道三尺宽、六尺深的壕沟。营寨大门口有吊桥,大门内两侧是两座箭塔。营寨的木栅栏上面每隔一段路,都有一座箭塔,营寨内还有炮台。

    养马比养牛羊要困难多了,即便是最不挑食的蒙古马也比牛羊挑食得多,马匹吃草只吃草尖,而且不同季节还要吃不同的草。另外还要给马匹准备干草,准备豆子。

    马群放出去,让它们自己觅食,马群可以十天半个月不回家的,等到吃了草尖之后,才会回来。马回来后,还要喂它们吃豆子,以增加它们的营养。

    因为战马十分娇贵,一开始不懂得养马的牧奴到了这里之后,才发现养马其实是一件非常累人的事情。

    从小过着衣食无忧的好日子,从来没有吃过苦的刘琳到了这里,却意想不到的变得十分坚强。曾经练过一些武功的她,对马匹很感兴趣,很快就和马儿交上了朋友,尤其是一匹漂亮的西域小马。

    那是一匹还不到一岁的阿拉伯马,拥有柔顺的皮毛,美丽的大眼睛。别人都不让靠近,但是刘琳靠近的时候,这匹马就变得特别温顺。

    郑袭每年在耽罗岛的时间也不是很多,大部分的时候他都去倭国或者库页岛。不过最近因为红毛鬼去了倭国,郑袭没敢再去倭国,而是去库页岛和外兴安岭抓野人,俘虏罗刹人,改造俘虏,把这些野蛮人变成勇敢的战士,给琼州军输送新的雇佣军。

    郑袭虽然和郑经一样,拥有自己的私兵,但因为他距离王新宇和郑聪近,在军权方面远远不如郑经那样拥有更多自主权,郑经已经完全是一个立足于美洲的军阀了,郑袭事实上还是一名依附琼州军的运输商人和战马商人,只不过是拥有武装的商人。

    但郑袭对王新宇和郑聪在大明的地位还是没有异议的,因为他失败了,而王新宇却很大方的放过他,还给了他一大片土地,让他拥有自己的武装力量。

    经过两年多以来,郑袭也想通了,只有先配合琼州军,把鞑子从华夏大地上驱赶出去,自己的日子才能更好过。

    万里之外,遥远的美洲大陆,位于郑金山半岛北段的郑金山,冯锡范正在指挥已经归顺了大明的印第安人修建城堡、码头和炮台。

    所谓的郑金山半岛,就是后来的旧金山半岛。在这里发现了金矿之后,郑经把这座半岛都起名为郑金山,并在这里修建城堡和炮台,把这个地方当成移民美洲的第二个据点。

    用石头和水泥修筑的主城堡完工之前,倭国民壮和招募的当地印第安人先用木头和砖块修建了一座宫殿。现在郑经就坐在这座宫殿中,怀里还搂着一名小巧玲珑的少女。从这名少女身上的服饰可以看出,她不是大明人,而是倭国人。

    少女肌肤赛雪,五官细腻,两只大眼睛水汪汪的,脸上挂着少女的如花笑颜。

    倭国的萨摩藩为了支持郑经移民美洲,不仅派遣武士和平民来帮忙,还很大方的给郑经献上了十二名美女。

    但郑经不喜欢那些成年的倭国女子,她们的眉毛修剪得只有黄豆粒那么大,牙齿还涂成黑色的,脸上的粉厚得都能挡住子弹了,脸颊两侧还画着两个红太阳。

    不过在十二名美女当中,有一名十五岁的少女,因为年龄小的缘故,不可能打扮成那种可以吓死人的模样,还是素颜的女子。

    这位少女居然是萨摩藩高级武士桦山家族的小姐,名叫桦山淑子,是大名鼎鼎的桦山久高的曾孙女。桦山家族在萨摩藩也是一个大家族,仅次于岛津家族。但因为郑家在萨摩藩的名气太大了,所以桦山家族干脆献上自家的女子。

    郑经十分喜欢桦山淑子,这位日本少女虽然个子不高,身材小巧玲珑,可是却波涛汹涌,那一对非常大。

    当年按照中国传统的审美观念,是不喜欢大的,而是喜欢瘦弱纤细的女子。但郑经偏偏就不是这样认为的,他的审美观念很像是穿越来的人,就是特别喜欢大的。要不是因为他喜欢大的,他怎么会不喜欢年龄小的唐小姐,却喜欢五弟的**母陈昭娘,就是因为唐小姐发育得不好,实在太小了,而陈昭娘不仅美貌,更重要的是非常大,特别诱人。

    郑经一见到桦山淑子,就被她那汹涌的波涛所迷恋,而且更要命的是,淑子波涛非常大,却有一张可爱的萝莉脸,这就是所谓的童颜[巨**吧,那是最诱人的。

    后世来的王新宇就知道这一点,这样的少女是最诱人的。

    当然这样的倭国女子不符合当年国人的审美观点,也就王新宇这样的穿越人,或者是郑经这样的异类才会喜欢。

    见到淑子之后,郑经对她特别宠爱,两人如胶似漆,一刻也没有分开。

    同郑袭相比,郑经拥有更多的自主权,也有一支属于自己的强大的军队,而且随着美洲大陆的开发,郑经不仅有了大量黄金白银,还有了自己的粮食生产基地。只不过目前郑经的武器弹药还是无法自己生产,都必须不远万里从东番枪炮厂运过来。

    最令郑经感觉有些生气的是,自己想要获得枪炮盔甲兵器,还得用黄金白银,美洲特产以及抓获的战马去同郑袭交换。

    郑袭只不过是中间商,从王新宇手中获得武器,再转卖给郑经。

    可是郑经和郑袭的矛盾并未完全化解,郑袭并没有放在心上,郑经却还对郑袭之前的事情耿耿于怀。郑经认为,若不是郑袭的话,说不定现在的延平王就已经是他自己了,而不是那个给王新宇当了傀儡的弟弟郑聪。

    “不行,我们得在美洲立国!要建立一个真正属于自己的国家!”郑经把冯锡范等一批心腹都叫过来商量这个问题。

    冯锡范道:“王爷,我们现在关键是没有自己的工厂,一切都受制于人。如果只是受制于你那个妹夫还好了,但是可恶的郑袭,我们的武器都要经过他的手,他还那么黑,每一件武器都要比别人贵得多!我们在这里开采了那么多黄金白银,都白白便宜了他!”

    洪旭想了下道:“王爷,我们不如抛开郑袭,直接去同佛郎机人做生意?反正我们手中有那么多黄金白银,还怕买不到枪炮和武器?”

    郑经无奈的摇了摇头:“我们从郑袭手中购买武器,这其实是我妹夫故意让利给郑袭,我们这里开采的黄金白银还是有妹夫一部分的。如果我们不从郑袭那里购买武器的话,妹夫没办法从我们手里获得黄金白银,说不定会恼羞成怒,指使郑袭来打我们!”

    王秀奇提议道:“王爷,不妨我们拿出更多的黄金白银,去购买更多的武器!另外,我们收编的熟番,都把他们编成我们自己的军队!卑职估算了一下,我们自己的汉人军队一共有五千余人,加上移民的汉人和倭人,可以组织一支两万人的军队。若是再从当地土著人中招兵,我们还能招募五万人马!这样我们就有七万大军了,而且都是战兵!”

    冯锡范也明白过来,附和道:“对!我们先扩充自己的实力!美洲大陆物产丰富,多少大军我们都能养得起!有了实力,去打掉西班牙人,然后我们自己建国,开办工厂!”(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三章 荷军炮击江户

    接下来郑经和冯锡范等人制定了一套计划:

    第一步先把大量金银送去大洋对岸,以平定土著人和对付西方殖民者为借口,购买更多武器弹药,同时招募大批倭国移民来美洲大陆,并在汉人移民和倭国移民中招兵,在归顺的土著人中招兵,进行练兵,训练出一支精锐部队。

    同时开发更多的农田,种植大量农作物,开辟牧场,以养活更多人口。

    然后向中美洲发兵,夺取更多地盘,消灭那些被西方殖民者打得退入深山老林的,具有一定文明的当地人部落,把他们变成自己的奴隶。

    接下来是寻找铁矿硫磺矿等矿产,招募西方有技术的人员,开工厂,开矿山,建立自己的军工供给系统,自己生产武器。有了自己的武器生产能力之后,即可宣布建国。

    建立了自己的国家之后,就开始征服美洲大陆所有的西方殖民者和印第安文明,把他们纳入自己的统治范围之中,在美洲建立一个强大的帝国。

    制定了这一系列战略计划,郑经又问:“关于国号的问题,你们想好了没?总不能就叫东国吧?这个名字一点不好听。”

    洪旭提议道:“要不然叫东海国如何?”

    “也不好听,这名字一听就是藩国,而不是一个大国。我们要建立的是一个大国,而不是一个藩国。”冯锡范道。

    最后还是王秀奇想出一个名字:“泰西人称该大陆为美洲,为何我们不叫美国?”

    “对!就叫美国!”郑经大喜过望。

    于是大美帝国的名称就这样定了下来,今后郑经就是美帝国的太祖皇帝。

    只不过现在的美国规模还很小,郑经占的地盘说实话并不大,而且没有自己的工业基础,只能一步步慢慢发展了。

    郑经随后又说了句:“但是建国还是不能太早,现在我大明朝廷正在对付鞑子,我们要自立出去,怎么说也得等到灭了鞑子再说。这段时间我们开采金矿,还是给他们上贡吧,也算是我郑经继承父王的遗志,以灭虏为己任!”

    下一步,郑经就要打算往南出击,开拓广阔的荒地,把美洲大量无主之地纳入自己的腰包中,变成他的领土。

    拥有火炮、火枪、强弩、强弓、坚固盔甲、骑兵和热气球的明军,哦,不,是美军,对付那些土著人,简直就像是旅游出行一样,所到之处,架起大炮一轰,再放出热气球,当地的土著人就纷纷投降。

    只不过现在美军还不敢打出美帝国的旗号,用的还是明军旗号。

    也就在郑经正疯狂扩张的时候,万里之外的东番岛上,王新宇正在安排派人去日本对付荷兰人的事情。

    当年的通讯不发达,尤其是对于航海来讲,陆地上的总部要给海上舰队传达命令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派遣出去的四艘双体快帆船在海上巡弋了整整七天七夜,才陆陆续续找到了两艘新式快速巡航舰,六艘巡航舰和一艘满载着海军陆战队特战队的飞剪快船。而王新宇的主力舰队还未找到,还有两艘载着特战队的飞剪快船也没联系上。

    比较令人欣慰的是,作为海军陆战队特战队队长的胡德帝,就在找到的这艘飞剪快船上,这艘船上的三百多人也是最精锐的老兵。

    “今天把你们都招回来,是商议关于东瀛的事情。”王新宇端坐在安平城的办公室中,环视了一圈坐在身边的胡德帝、艾伯特、张玉坤、唐威和**等海军军官。

    “请大帅指示!我等哪怕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胡德帝等人拱手行礼道。

    王新宇做了个手势,微微点了下头:“红毛鬼正在袭击骚扰东瀛,而东瀛和我们是一衣带水的友邻,我们的硫磺,硝石,黄金和白银均来自东瀛。若是东瀛被红毛鬼占领,那么对我们的弹药生产是严重的威胁!”

    其实这句话也是王新宇故意危言耸听,荷兰人根本就不可能占领日本,只不过是为了吓唬一下日本,从中勒索一些好处罢了。就算王新宇不去救,荷兰人迟早也会撤走。

    “我们不能眼睁睁看着我们的盟友被红毛鬼所灭!我们一定要把他们撵走!”胡德帝抱了一下拳道。

    艾伯特问道:“我们就这点实力,能打得过尼德兰人吗?”

    王新宇微笑着道:“我们和他们硬碰硬的死扛,当然打不过了!不过你们的祖国已经和尼德兰人开战了,尼德兰人在东方不可能久留,他们去了东瀛就是为了捞取一点好处。如果我们能牵制住他们,让他们不能得手的话,他们迟早要撤退,最多是要点东西。如果要粮食的话,那就给他们一点,让他们回去。”

    “既然如此,那我们有把握牵制住尼德兰人!”艾伯特回道。

    千里之外的日本江户湾,也就是现在的东京湾内,海面上密密麻麻都是白色的帆影,荷兰人旌旗如海,桅杆如林,黑压压的舰队密布在江户湾中,所有的战舰炮门全部打开,黑洞洞的炮口对准了江户城。

    江户,也就是后来的东京,是当年日本最大的城市。虽然日本的首都在京都,日本天皇也居住在京都,但是因为德川幕府在江户,所以江户才是真正最大的城市,当年江户的人口有六十多万,再过几十年后,江户人口就会达到百万之多。

    荷兰舰队中,七省号战列舰上,特罗普看着明显有些焦急不安的德·奈特,问了句:“怎么样了?这些日本人还是没有答应我们的要求吗?”

    德·奈特肩膀耸了一下,两手一摊道:“看样子,他们很不识趣!等了半个月了,我们早已失去了耐心,现在只能用大炮来教会这些日本人怎么做人!”

    江户城,是当年日本唯一拥有城墙的一座城池。日本的其他城池都是没有城墙的,他们的将军和武士和西方人一样修建城堡,统治者居住在城堡内,城堡外面是低矮破烂的木头房子。而江户城,因为是德川幕府将军所在地,所以拥有一座长五公里,宽四公里的城池,这样的城池就算是拿到中国来,也算是一座大城了。

    不过德川将军还是和别的幕府藩主一个德性,自己居住的城中心,修建了一座城堡,城堡外面是其他幕府官员的住宅,而且每一名高官和将军,都有自己的城堡,所以江户城内的城堡就特别多。

    最中心的德川将军城堡,叫西之丸宫殿,外围还有本丸、二之丸、三之丸等城堡,居住着德川家族、井伊家族、酒井家族、土井家族、堀田家族、松平家族、鹰司家族等德川幕府的重要人物。

    尽管东京城池不小,但是里面巨大的城堡,豪华的私人花园,和各种官员住宅就占据了大半城区,剩下的又是各种武士的住宅,还有在江户城内做生意的各种商家。特别是居住在城内的武士们,离不开江户城内的商家,否则他们去哪里买酒喝,去哪里玩乐?江户城内的商家大部分都是酒楼,还有打造兵器的铁匠铺,卖其他物品的杂货铺等。

    将军、官员、武士和商人把江户城内全部占据了,几十万普通的日本平民就只能和在别的城池一样,居住到城外去了。

    德·奈特站在七省号战列舰的舵楼上,看着江户城外那些连片望不到边,低矮破烂的木头建筑物,冷笑了一声:“不识趣的矮脚猪猡,今天就让你们见识一下大炮的威力!”

    一艘艘荷兰战舰侧了过来,从炮门内推出一门门大炮,对准江户城外的码头。

    荷兰战舰炮甲板内,荷兰炮手们点燃火炉,炉火熊熊燃烧。炮手们把即将发射的实心炮弹放在火炉中,让火把炮弹烧得通红。

    “准备!”荷兰炮兵军官喊道。

    荷兰炮手们给炮膛呢装填进火药,又把一块圆木板从炮口装入,再用拖把顶进去,把圆木板一直顶到压实火药为止。

    “装炮弹!”炮兵军官喊道。

    荷兰炮手用铁夹子从火炉中夹起烧得通红的炮弹,塞入炮口,再用铁钎一推,把炮弹推到底,贴住圆木板。

    “开炮!”军官大喊道。

    海面上排出纵阵的荷兰战舰的侧舷上,顿时闪起一排排大大小小的火光,数以百计红色的小圆点被喷吐出来,翻滚呼啸着划破空气,向停泊在码头上的德川水师船只砸去。

    中弹的德川水师船只接连破碎,或是进水下沉,或是燃起熊熊大火。不一会儿,停泊在江户湾海面上的德川水师船只就全部被击沉到海底。

    荷兰指挥官德·奈特冷酷无情的下令:“开炮,轰击江户平民区!都是木头房子,几轮炮弹就全部点燃了!”

    荷兰战舰转过身去,炮门中喷出一团团火球。

    铺天盖地的炮弹呼啸着,坠落到了江户城外连片的木屋当中。炙热的弹丸砸进了日式木屋的房顶,很快就用高温点燃了木质的建筑材料,火苗登时就冒了起来,先是星星点点,然后就烧成了一片。

    江户城外,低矮的平民居住区很快就烧成了一片火海,火借风势,发出呼呼的燃烧声,地面不时有一团火球喷涌而起,木头房屋在火海中轰然倒塌。

    不少日本人当场就被烧死了,还有的日本人来不及跑掉,被熊熊烈火吞噬;有的日本人被滚滚浓烟熏倒;有的侥幸逃出,在浓烟烈火中哭喊着,胡乱奔跑,却被烟熏倒,无力的倒在滚烫的街头。

    几名日本人慌不择路,跳进一处小池塘中。但是大火实在是太旺了,小池塘被熊熊烈火包围,里面的水很快就被烧开,跳进小池塘的日本人都被煮熟。

    炮弹不断呼啸着砸入江户城外的平民区,越来越多的平民区被点燃。

    德·奈特冷眼看着从屋子中逃出,在浓烟滚滚的大街上胡乱奔跑的日本人,指着那些不断倒下,不断被浓烟烈火吞噬的日本人说道:“看,这些日本人就是不识趣!我们不开炮轰他们,他们就不肯答应我们的条件!”

    一名荷兰军官走上来行了个礼:“将军,我们是否继续炮击?”

    “好了,这也烧差不多了,我们停止炮击,节省一点炮弹,去别的城市再轰击!我就想看看日本人能够支撑得了多久!”德·奈特道。

    接着,德·奈特下令,派遣一名使者登陆去给德川幕府送信。

    这封信信上面,荷兰人这样写着:你们的固执,让我们完全失去了耐心!今天炮轰江户,就是给你们一个小小的教训!因为你们的固执,现在我们加大筹码了:你们必须向我们提供五千英吨粮食,还有价值一千万银元的黄金和白银,我们还要两千头猪,五百头牛,两万只鸡,一万磅食盐……如果你们再次拒绝的话,我们会沿着日本的海岸线一路放火,一路烧过去,希望你们能够做出明智的决定!

    德川家纲看到荷兰人的威胁信,脸色十分难看。他是一名年仅二十四岁的年轻人,荷兰人漫天要价,条件有多么苛刻,血气方刚的他肯定不会答应这样的条件。

    鹰司左大臣教平道:“将军,我们千万不能答应尼德兰人的条件!卑职的小女已经去大明请救兵了!我们还是再等等吧!”

    酒井忠清道:“将军,尼德兰人的条件实在太苛刻了!我们坚决不能答应!我也相信明国人肯定回来救我们的!”

    不过德川家纲还是对明军是否会出兵有些没信心:“你们认为他们肯定会出兵吗?他们和萨摩藩关系好,和我们德川家族平素就从无往来啊!”

    “萨摩藩也是我们国家的,尼德兰人已经袭击了萨摩藩,而萨摩藩又是和明国贸易,明国依靠萨摩藩赚了不少钱。我们和萨摩藩这时候是唇齿相依,我们垮了,萨摩藩也不能独存。就冲着这一点,明国人肯定会出兵!”酒井忠清道。

    堀田正休也说道:“将军,我们还是再等等吧!”

    “那尼德兰人那边,我们怎么答复?”德川家纲问道。

    酒井忠清道:“我们就说,我们可以准备东西,但需要时间,让他们再等几天!”

    “好,那就如此,用缓兵之计暂时先拖住尼德兰人!”德川家纲点了点头。(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四章 剑指新会

    南洋海军去救东瀛的舰队出发,这支舰队由两艘五百吨级快速巡航舰,两艘满载着特战队的飞剪船组成,一共搭载了六百余名海军陆战队特战队员,八条小快船,四具热气球,还携带了大批水雷等爆炸物,从东番启航,向东北的江户湾方向驶去。

    这支舰队与其说是去救东瀛,不如说是去吓唬荷兰人,给并给倭国人打气用的。只要能纠缠住荷兰舰队,利用海军陆战队夜袭,搞掉荷兰人几条船,再发动倭国武士,携带水雷驾驶小船发动自杀性攻击,必定能够拖住荷兰人。

    仅仅四艘船,一千多人,就能吓走荷兰人,这并非是说笑话,而是荷兰人拖不起,时间久了没得到他们想要的,荷兰人就只能降低条件,要点补给后灰溜溜的滚回欧洲去,毕竟欧洲战场才是重点。

    事实上王新宇也不可能再往别的地方投入太多兵力,他现在专心先拿下广东。只要得到广东,下一步就开始北伐了。

    另外,从广东战场上传来消息,明军完全控制住潮州附近所有地盘,开始向惠州推进。尚之信又派遣了使者过来,同李锐他们谈判,要献出广州城。另外,粤西那边的特工人员传来消息,说广西清军已经进入广东境内。

    “看来,本藩得回广东了,东番的事情,就交给你们了!”王新宇对宋应星等人交代,把东番交给他们管理。

    宋应星拱了一下手,大声道:“请大帅放心!只要有老夫在这里,一定能及时给前方的将士们提供急需的武器弹药!”

    “宋老先生太辛苦了!”王新宇心疼的看着满头白发的宋应星,见他脸上皮肤又变得更加干枯,皱纹更深了,发须已经全白,“老先生还是要培养一个新人,这样老先生也能安享晚年,不用再如此劳累啊!”

    东番的最高行政长官是巡抚,不过按照王新宇的观点,能够胜任台湾巡抚的人,也必须懂得科技知识,所以能胜任台湾巡抚的除了方以智就没有别人。而方以智又不愿意离开江南,并非是方以智想要在江南享乐,而是江南正在和清军对峙呢,也是前沿阵地,方以智不想去安全的后方。

    其实方以智也立下不小的功劳,他在江南,督造了不少城池和堡垒工事,把每一处大型农庄都改成一座大型堡垒。

    明军多年征战,从清军手中缴获不少鸟铳之类的火器,这些火器虽然已经落后了,但是用来守城还是不错的。方以智把鸟铳、碗口铳、虎蹲炮等武器配发下来,把江南的佃户农民都武装起来,修建城堡。

    稍大一点的村子都修成城堡,外面挖掘壕沟,里面布置围墙,还修建四座棱堡,只要清军来进攻,都会在城堡下碰得头破血流。

    清军尽管无法夺回江南,但是岳乐不甘心让明廷控制下的老百姓在江南安安心心的生产,经常派遣小规模的骑兵来骚扰,或者是从附近的城池调遣小股步兵,对江南农庄发起骚扰战。每次农忙的时候,农民们正要下地干活,就听说清军来袭。

    被清军骚扰袭击,同清军接壤的湖州、嘉兴、苏州等地粮食根本就收不上来,农田基本上都荒芜了。所幸的是,因为堡垒的存在,清军没办法屠杀多少老百姓,只能望着坚固的堡垒兴叹,又不敢在堡垒下久留,因为拥有强大水师的明军随时可以来救援。

    几番交手,方以智还曾多次亲临前线战场坐镇指挥,多次驱逐了清军的袭扰部队。

    所以现在台湾巡抚的位置就一直空着,事实上宋应星兼任台湾巡抚。

    宋应星感叹一声:“老夫也明白,大帅只担心老夫百年之后,后继无人啊!老夫倒是觉得,在老夫百年之后,戴仓可以取代老夫。”

    “也好!”王新宇点了下头,“就让戴仓先任科学院副院长一职吧。”

    王新宇离开东番,乘坐双体快帆船,但他并没有去潮州,而是直奔明军海军陆战队云集的上川岛。

    双体快帆船航行了一天一夜,抵达上川岛。

    上川岛已经成为一座巨大的兵营,该岛海域停泊着数百条大大小小的船只,不断有船只靠上码头,卸下军用物资。码头上堆满堆积如山的军用物资,辅兵和民壮们都好像不要命的忙碌,不管白天晚上,无论海上陆上都有人在干活。入夜之后,码头上点燃一堆堆篝火,辅兵和民壮们忙碌着把一箱箱物资从船上卸下,又把武器弹药搬上船。

    事实上拥有强大水师的明军,同拥有大量骑兵的清军相比,清军不想打可以跑,但拥有水师的明军是想打哪里就打哪里。

    岛上云集了五千多刚刚从南洋回来的海军陆战队,再加上之前从福建调遣过来的三千陆师官兵,从琼州岛调来的刚刚练成的五千官兵,岛上已有一万三千多战兵。

    五千多海军陆战队都是老兵了,不久之前才同荷兰人交手过;福建调来的,也是打完了漳州之后的百战精兵。只有琼州岛调来的五千人马是新兵,但是这些新兵都是苗黎人,经过最严格最残酷的训练,在他们眼里,教官比敌人更加残酷。

    琼州岛上的苗黎人分到自己的田地,他们相信,如果没有琼州军的话,他们一辈子都是挣扎在贫困线上的穷苦人。现在他们的家人分到了田地,为了自己的土地不被满清统治者再剥夺回去,他们必须拼命。

    最残酷的训练,加上洗脑,使得这些新兵只要见到血之后,就会变成老兵。更加上这些兵都是同一个地方来的,彼此之间都是亲朋好友,在战斗中,身边战友的伤亡,不会给他们带来对敌人的恐惧,反而是激起对敌人更深的仇恨,每个人都会变得疯狂,可以疯狂到,敌人的刀砍下来的时候,他们不会躲避,而是反砍上去,拼了自己一条命也要和敌人同归于尽。当敌人的骑兵冲过来的时候,他们不会躲避,却是挺着长矛迎上去,就算自己被战马撞死,被马刀砍死,也要把敌人捅下马来!

    更可怕的是,这些兵不仅有他们的信仰,而且还是雇佣军,是为了钱打仗的。他们阵亡了,他们的名字可以进入纪念碑,他们的家人可以过上更好的日子。

    在他们的眼中,没有败退的概念,每个人身上都有一枚光荣弹,打不过的时候,就在敌群中引爆光荣弹。

    原本这些苗黎兵是要当成山地兵训练的,但现在山地兵的编制已经饱和,这些人就被当成了普通步兵训练,被训练成一支最精锐的疯子部队。

    这支军队的指挥官是已经升为永新军提督的江志平,自从江志平带出了大名鼎鼎的永新军之后,这支活跃在江西清军腹地的军队多次给清军制造麻烦。后来明军从仙霞关进入福建,江志平领命,率领一部分永新军前来仙霞关,同特战队会合。

    现在的江志平,用永新军的老兵来但骨干力量,去了琼州后,用了一年多的时间又练出了一支精锐部队。

    目前永新军分为两支,一支是还在井冈山一带活动的老永新军,另外一支,就是这支来到上川岛的新永新军。

    共计一万三千多战兵在上川岛已经等候多时了,官兵们来到上川岛之后,就在这里修整,等待出击的命令。但因为荷兰舰队来到广东海域,岛上的官兵只能继续在这里待命。憋了那么长时间,官兵们早已憋足了一口气,就等着好好打一场大仗。

    上川岛上的这些军队不仅装备好,战斗意志顽强,而且士气也是高涨到了极点。

    王新宇走进中军大帐中,环视了一圈左右,然后开口说道:“各位,本藩把你们安排在这座岛上,就是为了攻打新会!新会是广州鞑子的退路,也是广西鞑子要来支援广东鞑子的必经之路!我们必须拿下新会,各位有没有信心?”

    “有!”所有将领们都一齐发出怒吼声。

    “当年李定国在新会战败,就是因为他太仁慈了!我们现在要对鞑子作战,我们就不能过于心慈手软,不可有妇人之仁!我们的刀子只能磨得比鞑子的更快,只有这样,才能让新会的老百姓不去帮鞑子!”王新宇环视一圈道。

    负责情报工作的方种公上前道:“大帅,卑职得到的消息,当年鞑子所谓的名将由云龙并没有在新会,被鞑子调去广州城了。”

    王新宇冷笑一声:“就算由云龙在新会又能怎么样?本藩巴不得他在新会,好杀了他,给新会死去的那么多百姓报仇!既然他在广州,那就让他多活几天吧!”

    上川岛明军准备登陆的地方是在香山县,香山县令姚启圣已经答应反正。

    之前王新宇的人就在暗中同姚启圣接触过了,当他得知香山县令居然是姚启圣的时候,就给姚启圣开出非常优厚的筹码,愿意给他广东总督一职!

    姚启圣本身就不是腐儒,对清廷并非真正忠心,而是为了保护汉人才去抬旗当官的,当官的时候,多次为了汉人被朝廷罢官。所以王新宇派人去找姚启圣联系,姚启圣满口就答应下来,愿意配合明军拿下新会。

    永历十九年,康熙四年,公元一六六五年,公历四月二十日,农历三月初六,广东的天气已经转热,就在这一天,明军开始了登陆行动。

    王新宇并没有大张旗鼓一下把一万多大军全部派遣出去,而是先派遣先头部队三千人乘船前往香山县登陆。先头部队乘坐的船队抵达香山县码头之后,香山县令姚启圣打开城门,迎接明军进城,香山全县降下了清军的绿旗,挂起了明军的红旗。

    王新宇跟随第二批部队,在香山县登陆。

    姚启圣带着香山县的一群捕快、衙役、白役、民壮以及天地会的特工人员站在城门口迎接明军,

    王新宇一路走过来,发现欢迎的人群中就是没有当地士绅,这并非是香山士绅痛恨明军,而是当年的香山县根本就没有士绅,仅有的几个有钱人都还是天地会的特工人员。这是因为清廷的迁海令所导致的,香山距离海边实在太近了,很多农田都被清廷规定不许耕种,就是因为距离海边近,在迁海界限范围之内。

    清廷前几任香山县令来到香山之后,不仅没办法刮到一块铜板的地皮,反而欠下朝廷一大笔税收,就是因为香山实在太穷了,根本刮不出油水,来这里当官都是没前途的。

    说起来也是可笑,面临大海,澳门就是边上,还有肥沃的土地,却穷成这样子,都是清廷禁海令和迁海令惹的祸。

    还是姚启圣来了之后,偷偷开了海禁,才让当地老百姓日子好过了一些,也让香山县补交了历年来欠下的税收,那几个被关进监狱的前县令才被放出去。

    开了海禁,自然就有商人发了财,只不过发了财的商人多半都是天地会的特工人员,譬如说方德之流。

    远远的见到一名身穿清廷七品官服的人,王新宇就知道坑道是姚启圣,连忙翻身下马,一个箭步走上前,向姚启圣拱手。

    姚启圣见到队伍中一名白盔白甲,骑着白马的将军突然翻身下马,走到自己面前拱手行礼,一下就愣住了,他还没弄明白这个人的身份,但是看他仪容不凡,一身打扮像是有身份的大将军,于是条件反射式的单膝跪地,抱拳行礼:“罪人姚启圣见过将军!”

    “快快请起吧!”王新宇扶起姚启圣。这次终于见到了传说中的传奇人物姚启圣,只见此人虽然是文官,却高大壮实,身上肌肉一块块鼓起,一看就是练过武的人。

    边上有人道:“这就是我们的东海郡王,平虏大将军王羽!”

    姚启圣大吃一惊,连忙又要下跪,却被王新宇紧紧拉住:“姚先生不必多礼!今日本藩到来,就是要见姚先生的!来人!在中军大帐设宴!今日本藩要宴请姚先生!”

    “罪人乃区区一七品县令,却承蒙大帅如此厚爱,罪人实在是想不通啊。”姚启圣感叹的说了一句。

    王新宇大笑:“姚先生乃人中龙凤!只可惜鞑子不善于用人!”(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五章 滨松藩主

    听说自己是人中龙凤,姚启圣张口结舌,眼睛瞪大了许久,才回过神来:“大帅,您说罪人是人中龙凤,实在是不敢当。但罪人也不自吹自擂,一点小本事还是有的。鞑子不敢用罪人,是因为罪人与鞑子朝廷大小官员格格不入!”

    王新宇笑道:“姚先生能为救一汉人少女,砍杀两名鞑子兵,为此丢了官,本藩便知姚先生乃为民当官,也非对鞑子朝廷死忠之辈。本藩若是能得姚先生相助,乃如虎添翼也!本藩也相信,姚先生在我麾下,才能得到一展抱负的机会,才能放开大展拳脚,得到更好的机会实现你生平所愿!”

    “只是无官不贪,恐怕大帅也知道这一点吧?就算大帅辖区的文官,也没几个干净的。卑职却看不惯贪官污吏。卑职和官场上的人,实在是格格不入,和他们无法共谋,恐怕卑职到了何处都难以大有作为。卑职出任这广东总督,只怕要得罪太多人。”姚启圣道。不知不觉间,他把罪人改成卑职。

    目前王新宇手下很多地方官都是原来清廷的降官,只要是投降的,都保留他们原职。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那些人屁股有多不干净,王新宇也是心知肚明。其实姚启圣说得也是没错,倘若他当广东总督,以后可能是两广总督,那会得罪无数人。

    王新宇皱起眉头沉思片刻,方才开口道:“姚先生所言,本藩心中明白,只是现在本藩不得不用他们,也顾不上治理内政,等到平定了整个南方,自然要解决这些问题。若是姚先生不肯出任广东总督,就先任军中参谋吧!等待日后,自然有姚先生高升之日!”

    这军中参谋军师一职,虽然没有地方总督巡抚那样的实权,而且姚启圣的前面还有一个王余佑在那里,可是军中参谋可是今后的高官啊!若是有一日这天下姓了王,曾任参谋军师的官员还不是一品大员!

    姚启圣转身,走到大帐门口,从一名亲兵腰间拔出刀,一刀割断自己的辫子,把刀掷还那名亲兵,又用力把辫子摔在地上,然后走回大帐中,跪地抱拳:“大帅以国士待某,姚某当以国士报之!”

    王新宇哈哈大笑,搀扶起姚启圣:“本藩得了姚先生,犹如高祖得张良,太祖得刘基,这天下,不久定亦!”

    姚启圣父子入座之后,王新宇就问起新会事情:“姚先生,新会百姓当年拼死抗拒晋王,依姚先生看,这次本藩若是攻打新会,新会百姓还会拼死抗拒吗?”

    “哈哈哈!”姚启圣抚摸着胡须笑道,“大帅有屠城恶名,不仅是绿营害怕大帅,满城害怕大帅,就连新会百姓也惧怕大帅!抵抗肯定会抵抗的,只是他们肯定不会尽全力了,他们会担心大帅攻下城之后屠尽他们。”

    “难道他们就不担心鞑子打回来之后,又屠尽他们?”王新宇问道。

    姚启圣回道:“当然担心,所以他们要抗拒大帅!只是他们可以出工不出力。但要是大帅久攻不下,鞑子再像上次一样,杀戮百姓为食,那新会百姓又要遭难了!所以说,要打新会,必须速战速决!”

    “本藩知道姚先生仁慈爱民,难道姚先生就不觉得在本藩这个屠夫麾下从事,会违反了姚先生的本意?”王新宇问道。

    姚启圣道:“下官虽然心软爱护百姓,但下官也知道,要成大事,必须有人牺牲。在大义之上,下官不会心软。”

    “好,那姚先生就说一下,如何攻打新会,方能速战速决?”王新宇问道。

    新会虽是小县,但新会是广州的门户,当年在尚可喜的苦心经营之下,新会城池可以说是固若金汤,这才让李定国兵败新会城下。

    姚启圣抚摸着胡须笑道:“请大帅不必担心!下官已经派遣大批细作混入新会!还有香山的绿营守备也是下官的人,大帅来到香山之前,他已经败退去了新会!只要大帅兵临新会城下,里应外合,这新会不难攻破!”

    “哈哈哈!”王新宇会心的大笑起来,“想不到姚先生把一切都安排好了啊!”

    随后王新宇宴请姚启圣父子,三人畅谈至天色将明,方才意犹未尽的散去。王新宇亲自步行,在几名亲兵簇拥下,把姚启圣送到香山县城门口。

    姚启圣感激得几乎落泪,道别之时双膝跪地,拱手道:“大帅待卑职恩重如山,卑职当以一生为报!”

    等到姚启圣离去,身边的江志平才有点不信任的问了句:“大帅,这姚启圣能重用吗?此人不过区区一七品县令,大帅却如此待他。”

    “此人有大才!”王新宇微微点头道,“他不过一七品县令,是鞑子看不上他,而他的所作所为,乃是为天下百姓,自然就和官场官员格格不入。这样的人,若是在鞑子那边,只能是官越当越小,也就是本藩能用他。”

    ……

    千里之外,东瀛江户湾南部的静冈海湾。

    静冈这里属于远江国滨松藩的领地,藩主太田资宗。在这里,除了一座滨松城堡之外,普通的平民百姓根本就没有城墙保护,城堡周围全部是低矮的木头房屋,就和欧洲的封建领主很相似,封建领主住在城堡里面,百姓住在外面。

    看着滨松城堡外面大片的木屋,德·奈特冷笑一声:“先开炮轰掉这里的平民房屋!等把滨松毁了,我们再往南走,一路炮击下去,一直打到大阪去!沿途的城市全部烧毁!我看那德川幕府还能坐得住吗?”

    荷兰战舰侧面对着了滨松,炮门打开,一门门大炮喷出火球,数百发加热过的炮弹下冰雹一样砸落在滨松城外的平民区,一下就点燃了大片的木头房屋,燃起熊熊烈火。

    流星火雨一样的炮弹落地之后,滨松平民居住区在转眼之间就陷入一片火海之中。火借风势,越烧越大,根本就无法控制住,成片的木头房子接连被点燃,燃起冲天大火,翻滚的浓烟冲入高空,大批日本平民惨叫着,从房子中跑出来,拼命的想要逃离火场。

    滨松城堡内,在城堡的最高处,有一间雅致漂亮的榻榻米房间,这可是一间不小的日式厅堂,地面全以榻榻米铺成,有不少地方的木板上面,还铺着柔软的垫子。

    藩主太田资宗正搂着两名十二岁的双胞胎小妾,已经六十五岁的他虽然还是喜欢小萝莉,可是枪已经疲软了,可以称之为松下,多半时候,除了搂着小萝莉,一起入眠之外,什么事都做不了。

    尽管小萝莉很懂得那些知识,还会很主动的用嘴巴,但太田资宗在感到享受之余,更多的是感觉有些承受不住,每次最后的结果,都是他喊投降。

    不过,屡屡投降,对他来讲也是有点好处的,毕竟年龄老了,这个年代的人能活到六十五岁已经很罕见,人生七十古来稀,距离古来稀还有五年时间,老迈的太田资宗睡眠不好,有小萝莉服侍一下,也能睡得安稳一些。

    就在太田资宗昨晚因为激战十分钟,过于劳累,早上还在呼呼大睡的时候,突然一阵激烈的炮声传入他的耳中。

    本来就因为老迈睡眠不好的太田资宗被炮声一下就惊醒过来,一下就坐了起来。听着外面连绵不绝的炮声,老朽的太田资宗吓得冷汗直冒。

    再看看那两名小萝莉,还是十二岁年纪,正是人生中睡眠最好的时刻,任凭外面炮声连绵如雷,她们却还是睡自己的觉,滚雷般的炮声都没办法吵醒她们。

    “藩主!藩主!大事不好了!”外面有人匆匆忙忙要跑上来。

    太田资宗也不顾两名小萝莉,自顾自穿好了武士服,打开房门,只见是自己麾下最得意的猛将青山忠雄急匆匆的跑了过来,一到门口,就跪下道:“藩主!大事不好了!是红毛鬼!红毛鬼在炮击我们滨松了!”

    “是红毛鬼来攻打我们?他们不是在打江户德川家吗?怎么来打我们了?”听说是荷兰人炮击滨松,太田资宗吓得老脸都煞白了。

    青山忠雄略思索了一下,开口回道:“可能是江户德川家武士太多吧,红毛鬼根本就别想拿下江户德川家,所以就来找我们了!不过藩主!我们滨松家也不是好惹的!我们手下有三千武士,还有一万多足轻!红毛鬼要登陆,就让他们知道我们的厉害!”

    海面上,荷兰舰队。

    旗舰七省号战列舰上,一名荷兰陆军近问道:“将军,这滨松幕府看来没有多少兵力,也没有很大的城墙,在城外还是可以抢到很多东西的,是否让我们陆军登陆,去劫掠一番?估计可以抢到不少粮食,还有粉嫩的女人。”

    德·奈特也在犹豫着要不要上岸,岸上这座没有完全没有任何防御的大城,对他的诱惑力实在太大了,若是上岸劫掠一番,肯定可以抢到不少粮食,还能抢一些日本女人来,给很长时间没有尝过滋味的兄弟们开开荤。

    想起自己在爪哇岛的时候,弟兄们每天面对那些黑不溜秋的土著女人,想起来就倒胃口,也不知道那些弟兄是怎么忍受下来的。

    至于德·奈特本人,还算好一些,在爪哇岛上的时候,有一名细皮嫩肉,皮肤雪白的印度教徒的后代。

    荷兰人知道,爪哇岛上那些皮肤白净,个子较高,身材姣好的女人,都不是当地土生土长的土著人,而是当年佛教在南洋盛行的时候,从外面来的佛教徒。中国宋朝的时候,南洋的佛教徒都是上等人,他们长相高大俊美,一看就和当地人不一样。而后来过来南洋的宋国人里面,大部分也都信了佛教。

    其实南洋的佛教人是从天竺来的,他们在天竺的时候就是上等人。有一段时间,南洋除了有佛教,还有印度教。

    再后来,这一切都变了,绿教传入南洋,那些黑不溜秋的土著人都纷纷信仰了绿教,他们发动骚乱,杀死了高等人,夺取了他们的财富,把他们变成自己的奴隶!

    就连后来明国的郑和,据说去了南洋之后,也帮着绿教徒!真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明国不是信仰佛教和道教的吗?怎么明国的使者会帮助绿教徒呢?

    不过现在的王新宇,貌似很讨厌绿教,他的南洋公司护卫队屠刀之下,不知道多少绿教徒倒在血泊中,很多人为了活命,还被迫在河蟹寺里面养猪。这真是太残忍了!能让绿教徒在他们的河蟹寺养猪,这得杀多少人啊!

    而德·奈特在爪哇岛的时候,找的情人就是曾经属于高等人的印度教徒后代。尽管那些印度教徒和佛教徒的国家已经被绿教灭了,不过大部分人还是活了下来,只不过是被迫去信仰了绿教而已。

    最终,德·奈特还是下了决定:“派遣八千人登陆!上去抢一批粮食和女人就回来!没必要和东瀛人纠缠!”

    荷兰舰队放出小船,往滨松岸边靠了上去。不久之后,八千多荷兰士兵登上陆地。

    得知荷兰人登陆的消息,太田资宗披挂上异常沉重的日式盔甲,那些盔甲实在是太重了,老迈的太田资宗披上之后,只觉得自己都快喘不过气来了。

    身披一身日式盔甲的青山忠雄、青山忠丸等将军,大喊大叫着,组织日本武士、铁炮手和长枪兵,准备迎接荷兰人的登陆。

    见到荷兰人的小船靠上岸,一批批荷兰人从船上下来,青山忠丸大喊道:“红毛鬼上来了!我们滨松家的勇士们,准备迎击!把该死的红毛鬼赶下海去!”

    大批日本铁炮手和长枪兵在前面,迎着荷兰人登陆的方向结阵过去。就在双方即将接触之前,日本铁炮手按耐不住,抢先开火射击,一支支火绳枪喷出了火光白烟,但是因为距离还远,对面的荷兰人却没有倒下几个。

    “开枪!”荷兰军官一声大吼。

    荷兰人的火枪轰鸣,冲在前面的日本长枪兵成片的倒下。

    也就在这个时候,远方海天一线处,突然出现了两艘战舰的身影。

    外围担任警戒的荷兰巡航舰一看到这两艘造型奇特的战舰,荷兰水手略迟疑了一下,马上就明白过来:“快发出信号!是明国的战舰!”(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六章 出使江户

    岸上,荷兰人手中的火枪连绵不绝的发出轰鸣声,弥漫的白烟腾起,冲在前面的日本足轻长枪兵一片一片就像是被剥了皮的洋葱一样纷纷倒下。

    长枪兵后面,日本铁炮手们正在手忙脚乱的装填火绳枪。

    “他们要装填子弹!让我们的大斧手上!”一名荷兰军官冷笑道。

    一千多人高马大,披着坚固盔甲,手持长柄大斧的荷兰长斧兵结阵推进,阵型已经溃散的日本长枪兵遇上荷兰人,就被一片片的砍翻。前面的长枪兵开始溃败,后面的铁炮手也遭到了冲击,败退的长枪兵冲撞铁炮手,使得他们无法顺利装填火绳枪。

    当年的日本武士是不怕死的,他们死忠于藩主,也要效忠一个事实上是德川幕府傀儡,却是日本精神领袖的天皇。但是那些数量最多的足轻,都是一般的农民,他们需要种地来养活将军和武士,所以这些日本农民没有多少国家民族的观念。一旦战事不利,这些农民就会溃败,而不会像武士那样不惧死,勇往直前。

    事实上,普通的日本人能够不怕死,像疯子一样冲锋,那是明治维新以后的事情,日本明治维新之后,武士的地位下降,农民可以成为正式的军人,有了立战功升官的机会,而这一切都是天皇的维新给他们带来的,所以明治维新后的日本农民就拥有了精神力量,能够和武士一样视死如归。

    这年头的日本农民,就别想他们真正卖命了。

    太田资宗的脸色十分难看,尽管这些足轻长枪兵和火枪手都是最低贱的农民,他们不是真正的日本武士,可是农民不仅要养活武士和将军,而且铁炮手和弓箭手都是农民,足轻是重要的远程火力。

    “让骑兵上!”太田资宗转头对青山忠雄下令道。

    日本武士的后面,一队骑兵冲了出来,骑在马背上的日本武士挥舞着比较短的单手刀,向荷兰人的方阵杀了过去。

    看到那些童话里的小矮人一样的日本武士,骑着和毛驴差不多大的矮脚马杀过来的日本骑兵,荷兰人都笑了:这哪里是骑兵?简直就是骑毛驴的小矮人!

    “孩子们,结长矛阵迎战吧!就让这些卑贱的驴骑兵见识一下我们尼德兰人的厉害!”一名荷兰军官拉开嗓门大吼道。

    几名荷兰小军官手中小旗挥舞,指挥结阵。

    荷兰人长矛兵在前,中间夹杂着大斧兵,后面是火枪手,结成阵型,一支支四米多长的长矛平放,闪着寒光的矛尖对准了冲过来的日本骑兵。

    等到日本骑兵距离荷兰人的阵型还有不到二十步时,荷兰军官才下令开火。

    “砰砰砰”一支支火枪喷出火光,即将冲到长矛阵跟前的日本骑兵好像下饺子一样,纷纷从马背上跌落下来。

    其实日本骑兵手中也有弓箭的,只是日本的弓箭质量不好,射程近,又加上是马背上作战的骑弓,射程就更近了,他们还没冲入弓箭射程,就被火枪手打得七零八落。

    日本小矮马尽管小,可也是有灵性的动物,看到荷兰人的长矛阵,就不敢冲击。而吃了亏的日本人,实在是舍不得让宝贵的骑兵去白白送死,于是太田资宗下令收兵,全部兵力退入滨松城堡内。

    荷兰人毕竟只是来劫掠的,看到日军败退下去,也没有派人去追赶,而是结阵不缓不急的往前推进,准备劫掠一番之后走人。

    也就在荷兰人冲入没有起火的街区大肆劫掠的时候,海面上突然传来一阵炮声。

    “怎么回事?海上谁在开炮?难道他们不知道我们在城里面吗?”一名荷兰军官皱起眉头骂了一句。

    海面上确实有人在开炮,不过开炮的不是荷兰战舰,而是两艘悬挂着日月旗的明军战舰!这两艘快速六角炮桨帆巡航舰已经抵达距离最外围的荷兰巡航舰不过一公里处,两艘战舰上的四门六角炮依次开火,炮弹呼啸着落在荷兰巡航舰周围海中,腾起一道道冲天水柱,把这艘荷兰巡航舰吓得升起满帆就跑。

    德·奈特毕竟是著名的荷兰海军将领,看到明军就两艘战舰,也知道如果明军战舰根本就不敢靠得太近,只能远远开炮,利用火炮射程远的优势捞一点小便宜。至于荷兰人损失几条船,对于庞大的舰队来讲还是承受得起的。

    “注意收缩队形!外围船只快速移动,尽量不要让明国船只击中我们!他们也不敢靠近!再发出信号,通知岸上,让他们快点,抢点粮食我们就走!”德·奈特下了命令。

    两艘明军快速战舰赶来,这两艘船拥有精度极高,射程极远的大威力舰炮,这对荷兰人来讲确实有了一点小麻烦。不过德·奈特并不觉得,有了明军这两艘船的配合,日本人就能把自己的舰队怎么样,最终荷兰人一定能够用自己强大的实力逼迫日本人就范,让日本人交出荷兰人急需的粮食,还能敲诈到一大笔金银财宝。

    荷兰舰队数量众多,火力强大,南洋海军的两艘快速巡航舰也不敢过于靠近,只能在外围远远的用六角线膛炮轰击。尽管是线膛炮,但目标在移动之中,距离又远,命中率也没有那么高,艾伯特、张玉坤和**等人又舍不得浪费价格昂贵的高爆炮弹,所以对荷兰人的舰队炮击效果也不是很好。

    两艘战舰不时开火,前装六角炮的装填速度大约是两分钟一发,艾伯特他们远远的炮击了十分钟,一共发射出四十发炮弹,命中率还不到十分之一,只有三发炮弹击中目标。中弹的荷兰船受了伤。

    只因为装填的炮弹不是装填了新式火药的高爆弹,若是高爆弹的话,一发炮弹就能击沉一艘巡航舰!

    当然了,高爆弹价格也太贵了,数量不多,若是用四十发高爆弹去击沉三艘荷兰巡航舰,肯定要被王新宇骂个半死。

    发现炮击没有多少效果,这两艘船又在外围转圈子,等待机会去咬一口。果然还是被艾伯特等到了机会:一艘荷兰巡航舰可能是跑得太快了点,位置过于突出,结果两艘明军快速巡航舰一下就扑了上来,在距离五百米的位置上集中八门炮的火力,一轮炮击,因为距离近,这一轮炮击命中率极高,八发炮弹有五发炮弹命中。

    中弹的荷兰巡航舰船板被实心炮弹钻出了五个大洞,一发炮弹从上层甲板钻入,一直钻入底舱,穿透出去,在船底凿开一个大洞;另外四发炮弹,一发引爆了一个火药桶,引起船内大火;一发把这艘船从中间打了个对穿,炮弹斜向下击穿到水线之下;还以一发炮弹直接从水线位置钻入船内;最后一发炮弹把船尾打了个稀巴烂。

    中了五发炮弹的荷兰巡航舰开始进水,在海面上缓缓下沉。

    得手之后,艾伯特并没有贸然进击,而是迅速退出,继续在外围转圈,等待机会。

    南洋海军的两艘船在外围转圈子骚扰了大约三个小时,突然发现荷兰人的舰队一窝蜂一样全部杀出,向自己冲了过来,把艾伯特吓了一大跳,连忙下令,调头,满帆,所有桨手出全力,两艘船全速撤离战场。

    刚才荷兰人也完成了劫掠,德·奈特让小船把登陆的荷兰人收回去,就下令全部出击,吓退了南洋海军的两艘战舰。

    但这两艘船对上荷兰人,就像是轻骑兵对上步兵一样,荷兰人追不上他们,主动权完全掌握在艾伯特他们手中,艾伯特想打就打,不想打就走,荷兰人也拿他们没办法。所以荷兰人只是吓走这两艘船,又继续南下,去劫掠别的日本海边城市。

    艾伯特和张玉坤也不再管荷兰人,下令两艘船往岸边靠近,准备贴近海岸线航行,直奔目的地江户湾。

    滨松城堡中,有人向面如土色,早已吓得魂不附体的太田资宗禀报:“禀报藩主!红毛鬼的舰队已经撤退了!他们登陆的人也都走了!”

    “红毛鬼跑了?”太田资宗大喜。

    那人道:“藩主,刚刚两艘明国人的战舰过来,对红毛鬼开炮。明国人的战舰炮打得非常远,红毛鬼打不中他们,他们却能远远的打红毛鬼,还击沉了一艘红毛鬼的巨舰!结果红毛鬼就全跑了!”

    “明国人还真的给我们派来了救兵啊!”太田资宗感动得热泪盈眶。本来他对德川幕府派人去东番,找明国人来救日本,并不抱很大的希望,毕竟明国自己都在打仗。没想到,明国还真的派了战舰来,结果一下就立了大功,赶走了荷兰人!

    “我们是不是马上派人,把明国人引进来?再给他们提供最好的花姑娘?”青山忠丸问了一句。

    “对!”太田资宗点了下头,“我们应该把他们迎过来!现在是德川幕府最强大,萨摩藩略次之,我们这样的小藩算得了什么?而且我们距离德川又太近了,他们想要灭掉我们简直是易如反掌!若是得到明国人的支持,德川幕府也会看重我们!”

    荷兰舰队早已远去,明军的两艘快速巡航舰贴近海岸线。他们的后面,又出现了两艘洁白的飞剪船,也向海岸线驶来。

    “将军,岸上的倭国人给我们发出信号了!”一名亲兵向张玉坤禀报道。

    “他们发出什么信号?”张玉坤问道。

    “好像是感激我们帮他们赶走了红毛鬼,想要我们上岸去坐坐,他们要款待我们。”那名亲兵回答道。

    张玉坤不是很清楚日本的情况,于是问一名原本是郑袭军水师出来的士兵:“这里是什么人的地盘?也是德川幕府的吗?”

    那名士兵回道:“回将军,这里不是德川幕府的地盘,这里是一个小藩主的地盘,是滨松藩主的地盘。不过他们距离德川幕府非常近,和德川幕府关系不错。”

    边上的唐威说道:“一个小幕府,我们把我们的船停靠在他们这里,万一荷兰人又杀了个回马枪,我们能跑得掉吗?德川家族才是倭国最强大的,我们还是直航德川江户。”

    “不过我们还是让他们见识一下我们天兵的厉害吧!”张玉坤笑着道。

    星岛号上,一个纺锤型的物体逐渐变大,变成了一个庞然大物,缓缓升起,升入空中。这个纺锤型物体后面的螺旋桨转动,推动这个物体,向滨松城飞去。

    猛然看到一个巨大的物体飞上天空,把太田资宗惊得瞪大眼睛。城堡上,城堡外面,不少日本人都已经跪在地上,对着这个巨大的飞天物体叩拜。

    “天啊!明国人果然得到上天帮忙!他们有能飞上天的法术!”太田资宗发出惊叫声。

    其实这个巨大物体就是热气飞艇,有了徐正明的螺旋桨,再加上改进了飞艇方案,把原来圆球形的热气球改成纺锤型的飞艇,中间用竹制的骨架支撑,再用大量杜仲胶粘合,并防止漏气,这就造出了第一艘脚踏式热气飞艇。

    尽管这种热气飞艇能够飞行的时间不长,只能飞两小时,速度也很慢,在无风的情况下时速只有五到六公里,和人走路差不多,不过已经是让日本人彻底震惊了。

    只可惜的是,“得到天神相助”的明国人并没有太给太田资宗面子,飞艇上的明军士卒向地面发出旗语信号,说自己要赶去江户,只有德川家族才是大家族,明国只能和德川家族联手才能把红毛鬼完全赶走,否则红毛鬼一直在海边骚扰,日本也受不了。

    太田资宗感叹了一句:“我们还是实力太弱了!明国人根本就不愿意和我们合作啊!他们还是去找了德川!”

    “藩主,我们更得巴结德川家族了!他们有了明国相助,实力将会更加强大!”青山忠丸说道。

    明军收回了热气飞艇,两艘巡航舰带着两艘飞剪船,沿着海岸线,直奔江户湾。又经过大约六个小时的航行,在傍晚的时候,这支小规模的舰队换换进入江户湾。

    江户德川幕府,鹰司左大臣教平走进地面铺满了榻榻米的大厅,鞠了个躬:“禀报德川将军!卑职的小女不辱使命,把明国的舰队带回来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七章 神风敢死队

    江户城中心的西之丸宫殿,这是日本最大的宫殿,规模远超过当年在京都的天皇皇宫。说起来那时候的日本天皇也是可怜,不仅在政治上是德川幕府的傀儡,经济上也穷得要死,和穷得叮当响的朝鲜国王有的一比。

    可知道朝鲜国王穷到什么地步呢?万历二十年,也就是一五九二年,丰臣秀吉攻入朝鲜,一把火烧掉了朝鲜国王的景福宫,结果可怜的朝鲜王室因为太穷的缘故,居然两百多年都没办法修好这座王宫!直到一八六八年,李昰应才修好这座宫殿。

    就算是两百多年没钱修理王宫的朝鲜国王,都还有可能比倭国天皇有钱!

    事实上,当年倭国和朝鲜都非常穷。

    朝鲜是因为专门学中国的,而且好的不学,专门学坏的,宋朝的以文御武,明朝的有功名之人不纳税,朝鲜全部学去了,而且功名还能世袭!结果不纳税的人越来越多,到了最后,可以不纳税的人口居然占到了朝鲜总人口的接近一半!国家财政收入,全部压到了一半人身上。这种情况下,朝鲜的经济会怎么样,用屁股都能想得到了。

    再看看日本,日本的武士其实就是大大小小的地主,由足轻种地,来养活武士和藩主。但是日本人口密度大,农田少,有些小的武士就只有一小块地,有十多名足轻养活他,每年武士能够得到的粮食不过一百多斤大米,连饭都吃不饱。下等武士的生活都如此了,更不要说人口众多的足轻。

    而德川家族却因为盘踞在最为富饶的江户一带,所以德川家族生活条件还是不错,可是张玉坤参加了德川将军的宴会之后,还是觉得远不如萨摩藩。

    其实生活最好过的还是萨摩藩,萨摩藩抢走了琉球王国的土地,而且萨摩藩还同荷兰人和郑家都有贸易往来,通过海贸,萨摩藩赚了不少银子。现在王新宇在南洋兴起,一个强势的王新宇,同萨摩藩之间的往来更加密切。

    现在的萨摩藩,都用上了丝绸制的衣服,每顿饭都有鱼,每天有牛肉,有清酒,日子过得有滋有味。

    德川幕府闭关锁国的缘故,尽管他们盘踞在最富饶的江户一带,生活却还不如萨摩藩。萨摩藩尽管粮食产量不够,但是他们可以向南洋公司出售黄铜、日本陶瓷、日本茶叶和日本生丝,换取婆罗洲和安南生产的粮食,也可以用从南洋公司进口的奢侈品,去换口感最好的江户大米,反正现在萨摩藩不愁没吃喝。

    西之丸宫殿,一间面积很大的房间内,主人德川家纲坐在正中间的住座上,其实也没有座椅,都是榻榻米,应该叫主榻榻米上。左边坐着大明来的李光地、艾伯特、张玉坤、**和唐威等人,右边坐着堀田正休、鹰司左大臣教平、酒井忠清等日本人。

    不管是主人还是客人,每一个人的身边,都跪坐着一名年轻女子不时给他们倒酒。

    李光地身边那名年轻女子其实还算是有几分姿色的,只是她的打扮,实在令人倒胃口:这名年轻女子脸上的粉有一寸厚,脸颊上画着两颗红太阳,眉毛剪得只剩下一点,牙齿还涂成黑色的,一开口就是满口黑牙。

    相比之下,日本的小萝莉,或者是庙里面的尼姑,或者是神宫里面的巫女,反而看起来让人感觉舒服很多。

    当年日本的尼姑并没有剃成光头的,而是留着类似于后世民国女大学生那种短发,尤其是年轻的尼姑,看起来清纯可爱。其实很多小尼姑都是和尚和尼姑生的,小和尚当然也是和尚和尼姑结婚生的。日本的庙宇,是大和尚或者尼姑的私人财产,一代代继承下去的。用日本人的话,和尚不结婚,哪来的小和尚?

    德川家纲端起清酒,向李光地敬酒道:“我们日本有难,感谢你们天使能来相救!”

    因为明军对荷兰人的战绩,加上能够飞天的气球飞艇,日本人又一次把大明看成了是tian朝shang国,上guo来的,自然就是天使。

    李光地他们过来,就是为了忽悠日本人的,为了忽悠德川幕府开海禁,并且能够输出劳动力和武士,现在明国缺少人手,即便拿下了广东,还是感觉人口严重不足,所以要从日本进口一些人,包括女人。

    特别是对于那些移民东南亚的老百姓,去安南的还好,找个当地女人还是不错的。但是在印尼等地,大部分的女人都是又黑又矮又枯瘦的土著女人,看起来就和野生猴子差不多,实在让人没有兴趣。而从日本进口女人,也是解决问题的办法。

    李光地道:“德川藩主,我们这次过来,尽管帮助你们驱逐了红毛鬼,但是我们的船只实在是太少了!红毛鬼没有达到目的,他们不会就这样甘心离开的!你们必须找到解决根本问题的办法,以后红毛鬼才不敢来!”

    德川家纲问道:“要如何解决根本问题?”

    李光地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笑着反问道:“德川将军,您可知道红毛鬼最厉害的武器是什么吗?”

    德川家纲回道:“是他们的大炮和他们的战舰!其实说老实话,我们日本也能造出他们那样的大炮,只是这样的船我们还造不出来。”

    李光地微笑着摇头晃脑:“荷兰人那么大的船我们是暂时造不出来,不过我们的炮比他们的炮要厉害多了!我们造不出那么大的船,是因为我们缺少造船的木头。但是我们有造这种船的技术。若是你们日本能和我们合作的话,我们可以合造大型战舰,造出威力更大的大炮,这样你们还用得着怕红毛鬼吗?”

    “合作的话,需要什么条件?”德川家纲有点动心。

    李光地一直在观察,发现德川家纲有些东西,于是开口回道:“造船铸炮,首先需要银子,而且是需要很多很多银子!”

    “银子,我们有,我们日本有不少银子!”德川家纲连忙回答道。

    “德川将军,我说的是首先需要银子,银子只是一方面,当然还需要别的东西!”李光地笑着道,“您说,要造一艘船,工人需要吃饭,还要铸造船上的火炮,可是银子能当饭吃吗?银子能够用来铸造火炮吗?”

    “这个,我们日本的粮食产量确实是少了点。”德川家纲感觉有点丢脸。

    李光地眉头一挑,笑呵呵的道:“其实你们日本粮食不少了,尤其是你们德川家!可是你们日本的人口太多,尤其是不从事生产的武士,实在是太多了!我听说,有些地方,就十几亩地,十几个足轻,那也是武士,而且这些人口里面还不包括家眷,就十几亩地,要养活六七十人,您说能养得活吗?”

    “我们日本的耕地是太少了!”德川家纲点了点头道。

    “所以说,最好的办法是,把多余的人口送出去!连同那些贫穷的武士和他们的足轻,一起都送出去,这样每个人的土地就多了!其实这个也不算新办法了,萨摩藩早就开始这样做了,在南洋,就有很多来自萨摩藩的武士。”李光地继续忽悠德川家纲。

    萨摩藩确实在这样做,问题是德川幕府闭关锁国,要把人送出去,要换取武器,要同明国合作,首先要开海禁,需要允许明国的船只来这里贸易。

    只是开海禁,又违反了德川家族的传统,所以德川家纲对此只能沉默不语。尽管要让日本强大起来,其实是德川幕府更加强大,这件事对德川家纲吸引力很大,可是德川幕府也是属于比较守旧的武士集团,不愿意变革。也正是因为德川幕府这样的性格特点,所以到了后来的明治维新的时候,德川幕府被萨摩藩倒幕成功。后面明治天皇过河拆桥,又发动了西南战争,解决了萨摩藩的威胁。

    见德川家纲不说话,李光地接着说:“现在说那些事情还为时过早,红毛鬼在将军这里没有得到任何好处,他们迟早还会来的,我们需要找一个办法对付他们!我们的船太少,如果要一艘艘打沉他们,不知道要打到什么时候,所以还需要你们配合!”

    “不知道你们需要我们如何配合?”德川家纲问道。

    “需要一批懂得驾船的,又对你们忠心耿耿,可以视死如归,不怕牺牲的武士!把他们交给我们训练五日,就能对付红毛鬼了!”李光地道。

    “训练五日就够了?”德川家纲十分吃惊的问。

    李光地回道:“对,只要五日,他们就学会我们的新式武器。不过在对付红毛鬼的时候,这些忠勇的武士会伤亡很大,他们可以说是九死一生!”

    德川家纲眉头一皱,转而又舒展开来:“我们日本武士是不怕牺牲的!只是,你们需要多少武士?”

    “六百足矣!而且这六百人,也不是都不能活着回来,可能有一半人可以活下来!”李光地很肯定的点了一下头。

    那边张玉坤他们也很自信的拍着胸脯,信誓旦旦的保证,只要经过他们训练,日本武士一定可以击败荷兰人。

    李光地的办法,是组建一支由日本武士组成的敢死队,其实这个办法也不是李光地想出来的,而是王新宇想出的办法,还把这支敢死队起名为神风敢死队!

    海边树林中,一批中国人正在督促日本足轻干活。一棵棵大树被砍倒下来,放平在地上,接着就被片成了木板。然后这些木板就被在中国造船工匠的指挥下,由日本足轻把这些木板拼接起来,变成一条条小船。

    “李大人,这样的船是不能用的!”懂得造船的酒井忠清道,“造船的木头,需要至少经过三年的晾晒,最好是五年以上。你们的木头没有经过晾晒就造船,这些船一下水,用不了一个月就全部散了!”

    李光地哈哈大笑:“这些船根本就用不了一个月!短的话只用七八天,时间长的,也就只用半个多月!”

    “那么你们花了那么多精力制造这些船又有什么用?”酒井忠清瞪大了眼睛。

    李光地故作神秘的回答道:“对付红毛鬼!”

    海滩边上,一群平日里生活很落魄的日本武士集中在一起,围成一个大圈,正在观看唐威给他们介绍一种新式武器。

    “各位!”唐威指着放在地上的一枚水雷道,“这是我们最新的武器,叫水雷!你们看,这枚水雷上面有一个孔,里面装有可以防水的引信。还有一根绳子,这根绳子就是用来拉火的,只要一拉动绳子,里面的导火索就点燃了,一分钟内,水雷就会爆炸!”

    海边沙滩上放着一条造型怪异的小船,这种船十分细长,而且十分轻巧,由五个人划,船头是尖尖的,船头还有一根前面削尖的铁钎。

    胡德帝给日本武士介绍说:“这艘船,就是我们最新式的火攻船!你们只要划着船,用力往红毛鬼的大船撞上去,铁钎就能钉入红毛鬼的船上,然后拉响水雷,你们跳水逃命。一分钟后,红毛鬼的船就被炸沉了!”

    其实一分钟的引信,很难让这些神风敢死队员逃出安全范围,因为水雷在水中爆炸,水的压力比空气压力大得多的缘故,水雷爆炸之后,冲击力特别强大,人在水中,会被强大的压力压得内脏破裂。后来的深水炸弹,也就是利用水中爆炸的压力来摧毁潜艇。所以说使用这种水雷的神风敢死队简直就是九死一生。

    不过这些小船要是在大海中想要接近荷兰人的战舰,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因此李光地想出了一个诱敌之计:“红毛鬼不是要你们给他们一笔金银和粮食吗?你们假装答应他们,把他们骗进东京湾!等到晚上的时候,神风敢死队出击,就能把大批红毛鬼的战舰炸沉到海底!”

    德川家纲问道:“可是你们在这里,红毛鬼还敢来吗?”

    李光地笑道:“红毛鬼也知道,我们是不可能永远在这里的!我们可以的两艘快速巡航舰可以先行撤退,故意让红毛鬼的哨船看到,这样他们就会来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八章 新会城下

    正面进攻的琼州军,以王[辅]臣为先锋,曾养性担任先锋参谋,江元勋、白显忠、耿仲格等紧随先锋大军后面,中军坐镇的是军师王余佑暂时担任大帅一职,麾下将领有刘国轩、马九玉、蔡九仪、龚小大、李锐、罗祥等将领。

    共计八万战兵,十二万辅兵民壮,二十万大军,号称二十万,浩浩荡荡向惠州杀去。

    王新宇就是不喜欢搞那种什么号称百万,号称八十万,号称五十万的,他的战兵辅兵民壮加起来一共多少,就宣称有多少。结果清军那边不知道,之前几次王新宇号称十万,清军就以为最多战兵加辅兵三到四万吧,只有一万多战兵了不起了。结果清军撞上之后,才发现明军是实打实的,并没有吹嘘。

    现在王新宇的兵力已经扩充到了二十多万,其中战兵八万。其实现在的兵力,已经大部分都是战俘组成了,就算不是新俘虏的,也是以前的战俘。

    不过以前的战俘也都是琼州军老兵了,经过几年的苦力或者做了几年辅兵,再经过严格的训练,已经完全融入了琼州军的核心力量之中。而那些江元勋、白显忠、耿仲格的军队,还有在浙江、福建等战役中俘虏的清兵,很多人都是刚刚编入战兵,战斗力明显就不如琼州军,说实话只能比辅兵略好一些。

    武器装备方面,琼州军的精锐主力部队是以炮兵、骑兵和步兵相互配合的半火器化部队,火器的比例已经超过了一半以上。一共是四万精锐主力直系部队,火器军达到两万五千多万人,各种大小火炮配备到百人队这一级。

    火器步兵已经全部装备上燧发枪,或者是较好的鸟铳改成的燧发枪。

    除了列队作战的燧发枪手,还成立了专门的神枪队,装备线膛枪。这些神枪队并非是一开始的夜不收狙击队,而是列入步兵行列的散兵队。使用线膛枪的散兵射程远,专门用来克制清军的神箭手,以及列队的火枪手。

    那种重型火绳枪,也就是之前明军说的两脚架大鸟铳,后来清军的抬枪,目前在军队中仍然大量使用。这种枪虽然装填慢,射速慢,不过威力大,射程远,远距离的时候可以发射实心弹去穿透好几个人,近距离的时候能发射霰弹,还是很不错的武器。

    真正的大杀器,还是异常强大的炮兵部队和两种火厢车。

    除了主力部队四万战兵外,其余的四万战兵,都是俘虏组成的,使用的主要是冷兵器,只有装备少量的老式火炮,少量鸟铳,远程投放武器仍然以弓箭为主。

    二十万明军抵达惠州城下,驻守惠州的尚之信军队没有做任何抵抗,远远的听说明军快到了,便丢下他们觉得很不可靠的惠州城,逃回了广州。

    清廷惠州知府朱贲被丢下来,他是不能跑的,否则失土之罪,那可是株连家人的重罪啊!想到自己要被砍头,家人全部送去宁古塔当奴隶,家中女眷还要被披甲人蹂躏,朱贲就觉得自己快要晕过去了。

    “喂,你们不要走啊!你们弃城逃了,下官怎么办啊?”朱贲哭着跪在地上,苦苦央求正在督促士兵逃走的清将王国栋和李天植。

    看到跪在面前的朱贲哭得把眼泪鼻涕都抹到自己裤腿上了,王国栋厌恶的一脚踢开朱贲:“滚开!老子奉了小王爷的军命回广州固守!你若是阻拦老子,就是妨碍军务!按大清律法,本将可以马上斩了你!”

    站在一旁的李天植阴阳怪气的道:“这个朱贲,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东西,我们征的一千石粮食,里面霉变的和掺米糠的就有四百石了!连我们的军粮都敢贪墨,这种人还管他干嘛?把他留给海寇好了。”

    王国栋一听大怒:“那好不如一刀斩了这个狗官!”

    “不可!”李天植劝阻道,“大敌当前,若是斩了地方官,朝廷责怪下来,你我兄弟吃不了兜着走,还不如把他留在这里,反正惠州也守不住!他逃也是死,不逃也是死!”

    朱贲跪地叫苦连天,他知道这一劫肯定是躲不过去了,这王国栋和李天植一跑,城内的衙役捕快白役民壮多半也是跟着跑了,人心也全散了。这时候朱贲想起吴六奇,假如他还活着的话多好,至少惠州的水师官兵不会跑。

    吴六奇已经在福建阵亡,惠州的水师官兵群龙无首,见王国栋和李天植跑路,也都跟着全跑了。若是这些水师官兵肯留下来,有城墙防御,还是可以抵挡一下的。

    惠州城内的清军全跑光了,就连地方绿营都跑了。团练?就不要想了,几年前李成栋攻下惠州的时候,死了很多人。后来李成栋又反正归了明,惠州又遭了一次战乱。再后来,又有刁民作乱,要配合老本贼,结果被官兵镇压。

    连士绅都剩下没几个了,哪里来的团练。

    剩下几个本来投靠了大清的士绅,都被比清军还要残暴的琼州军吓坏了,早就在暗中做好了投降的准备,哪里还能指望他们抵抗。

    王国栋他们后脚刚刚离开,王[辅]臣的前脚就到了惠州城下。

    望着空空荡荡的惠州城,朱贲选择了最好的办法:找了一根绳子,把自己吊在知府衙门的大梁上,这样既可以保住全家大小的平安,然朝廷可以抚恤他们,又不会让自己落入明军手中生不如死。

    几乎是空城的惠州,城门一下就开了,明军杀入城内。城头绿色的清军旗帜落了下来,换上红色的明军大旗。

    也就在正面明军攻克了惠州之时,王新宇从香山登陆的琼州军直奔新会。

    受制于当年落后的通讯,王新宇不知道正面进攻的大军已经拿下惠州,正面大军的进展如何一切只能依靠猜测。不过要合围广州,让尚之信老老实实献出广州城,夺取新会却是重点中的重点。若是不能占领新会,一旦孔四贞的援军进入广州,有孔四贞加上尚可喜,再加上广州将军哈哈木,尚之信就无法控制住局面。

    从香山登陆的这支明军,尽管是以海军陆战队和琼州新兵为主,但装备也算是不错了,一万三千多战兵,其中使用燧发枪的火器步兵三千,炮兵两千,使用冷兵器的步兵八千。尽管是冷兵器步兵,但是每个人都配备两枚手雷。

    只能尽快夺取新会,然后王新宇亲自坐镇指挥,守住新会,堵住孔四贞的去路,那么从东面打过来的大军就能轻松拿下广州。

    一万三千多明军战兵和两万余辅兵,共计三万三千人马,浩浩荡荡抵达新会城下。果然和想象中的一样,新会城内尽管已经没有多少清军守兵,只剩下五百绿营兵和三千民壮,但是新会的百姓顽固的对抗明军。

    明军兵临城下,刚刚架起大炮,新会城内却突然冒出不计其数的妇孺老弱,从城门涌了出去,一个个站在城下,要用自己的血肉之躯帮助新会城墙抵挡明军的大炮。紧接着,城门再次缓缓关上。

    “新会人,还是如此节烈,只可惜,他们的节烈错了!”王新宇唯有感叹。

    “大人,是否开炮?”江志平拱手问道。只要王新宇一下令开炮轰城,他就会毫不犹豫的把炮弹砸上去。就冲着新会这个态度,攻入城内,屠城都不过分。

    王新宇本来打算到了新会城下,布好阵地只好就开炮轰击,不管有没有妇孺老弱帮助清军守城,只要几轮炮弹过去,估计就全散了,城内还有姚启圣预先安排的卧底,拿下新会城不过是易如反掌。

    谁知道这新会居然“军民同心”到令人发指的地步,几乎全城所有的妇孺老弱全部都堵到了城外去保护城墙,这一轮炮弹下去,不知道要死多少人。等到把城墙轰塌了,估计也就和屠城差不多了。

    江志平问道:“姚先生不是在城内已经安排好了内应了?我们这一攻城,想必内应也会动手了吧?”

    姚启圣满头大汗:“下官也不知道这新会百姓居然愚昧到如此地步!他们全部上城了,下官安排的那区区几个内应,恐怕也起不来太大作用,城内那么多百姓,一人一口口水,下官那几个内应都被淹没了!”

    “还以为姚先生神机妙算,原来也没招了啊!”江志平有些冷嘲热讽的说道。

    “志平!不得对姚先生无礼!”王新宇喝住了江志平。

    “大帅,下官还有个可以少杀戮百姓的办法:在开跑之前,对他们妇孺老弱喊话,就说我们要开炮了,想要活命的,就往我们这里跑!”姚启圣拱手道,说着的时候,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又补充一句,“我们还能把鞑子前几年吃人的恶行告诉她们!”

    王新宇点了下头:“嗯,就先喊话吧!”

    明军阵地上,选出了几百名大嗓门的士卒喊话:“各位大婶大嫂,各位姐妹们,还有父老乡亲们,我们马上就要开炮了!若是你们想要活下来的,就赶紧往我们这里跑吧!我们不会伤害你们的!否则,我们马上就要开炮轰城了!”

    城下的人群有点骚动,这些妇孺老弱们知道,眼前这些明军可不是当年的老本贼,他们真敢杀人!在宁波屠了满城,据说在福州、泉州和漳州也是杀得人头滚滚落地;去了潮州,又屠尽了鸳鸯寨好几万人。这样的军队攻城,可不是老本贼,不敢杀他们。不过即便如此,他们还是硬着头皮站在城下。

    但是接下来,明军又继续喊话,把所谓的广东四孝烈的事迹喊了出来:

    “岁甲午,新会县被围,城中粮尽,守将屠居人以食。有莫氏者,诸生林应雒之妻,姑将就烹,莫请于兵曰:‘姑老矣,肉不可食,妾幸膏腴,可以供君大嚼也。’兵从之,姑得释,而莫就死。有李氏者,兵欲食其夫,哭拜曰:‘吾夫五十无子,请君食我。’杀之,以首还其夫,使葬焉。有梁氏女者,其父诸生学谦,女年十一,请代父死,兵不忍杀。女谓兵曰:‘君以女儿身小,不足以充一饱乎?’将夺兵刀自刭,兵乃杀之。诸生吴师让妻黄氏,亦代夫死,兵哭而杀之。是为新会四孝烈。”

    其实,所谓的新会四孝烈,只不过是清廷鼓吹的而已,那些被吃掉的妇孺老弱,难道他们就甘心自己当了军粮被吃掉吗?

    这一番喊话,还是有明显效果的,城下被用来当肉盾的妇孺老弱们开始一阵骚动,有些人转身想要往城内逃,可是城门紧闭,进不去,只好转身往明军方向跑去;还有的人没有往明军那边过去,却是散开往别的地方逃走。

    可是还有一半的人没有逃走,仍然围住城墙。尽管已经稀疏了很多,但明军若是一轮炮弹轰下去,等到轰塌了城墙,还是要死伤几千人。

    江志平愤怒的骂道:“这里的愚民百姓,真想不到鞑子给了他们什么好处,居然能对鞑子如此忠心!”

    郑建指着城头道:“新会无鞑子满城,又无八旗真鞑,却为何要对鞑子如此忠心?实在是令人无法想象。”

    王新宇道:“并非是鞑子给了他们好处,而是他们被鞑子的屠刀吓坏了!他们觉得,抵挡我们,不会有什么伤亡。若是我们攻破了城,以后我们又守不住,鞑子打回来就要屠城,他们担心的是这个。”

    郑建“呸”了一声:“现在他们还把我们也当晋王来摆布了?还以为我们真是仁厚之军,就直接拿妇孺挡在城前,满城男人的骨头去哪里了?他们还以为我们真不敢攻城?”

    “那我们怎么办?是否攻城?”江志平拱手问道。

    王新宇转头看着姚启圣,想要听下他的意见。毕竟这姚启圣爱民如子,这时候是否应该用雷霆手段强行攻城,还需问下姚启圣,看看他是否还有什么良策。若是有良策最好,毕竟都是汉人,能少杀戮就尽量少杀戮吧。

    姚启圣感叹一声,无奈的说道:“攻城吧,只要攻上城头,下官的内应自然会接应!若要成大事,不可有妇人之仁啊!”

    “好!”王新宇点了下头,“本藩不会有妇人之仁的!攻城!”(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九章 破新会

    明军炮兵阵地上,一排排十二磅攻城大炮已经架了起来,四门六十四磅臼炮也一字摆开,对准城头。明军炮手们早已摩拳擦掌,只等待一声令下,就把炮弹砸向城头。至于城头站着的是清兵还是妇孺老弱,都不关他们的事情,他们要做的,只是严格执行命令。有什么人妨碍他们执行命令的,不管是谁,都不能放过。

    “开炮!”各级炮兵军官一声大吼。

    城下一字摆开的重炮喷出火光,炮弹从炮口飞出,打着旋向城墙飞了过来。

    成排的炮弹落在城墙上,把城砖砸得坑坑洼洼;炮弹砸在城墙脚下,站在城下那些用自己的血肉之躯去阻拦炮弹的妇孺老弱人群中顿时腾起了一阵血雾,残肢断体很费,人群中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声。炮弹在地面犁出一道道深沟,在人群中弹跳碰撞,连续掀翻了十多人,最后带血的炮弹狠狠撞在城墙上,留下一个凹坑。

    城下的妇孺老弱突然遭到炮击,一下就乱了。本来他们还以为明军肯定不会向他们开炮,谁知道炮弹就落了下来,还当场打死了几百人,打得地面尸体陈横,血流成河,这些妇孺老弱哭喊着四散逃窜。

    “不好!”城内有人惊叫,“这海寇不是老本贼!王逆心狠手辣,他真的敢把我们的妇孺老弱全部杀光啊!”

    一名民壮大叫了一声:“听说海寇在鸳鸯寨屠过寨,几万人啊,都被海寇杀光了!”

    话声未落,明军更加凶残的武器出现了:只见明军炮兵阵地上腾起几股白烟,四发六十四磅臼炮炮弹腾空而起,升入高空,变成四个小黑点,向新会城头砸了下来。这四发炮弹并非砸向城下的,而是直接往城头上拥挤成一团的民壮头顶砸去。

    “炮弹来了!快跑!”看到炮弹向自己头顶落下,这些“忠于朝廷”的男人们终于感觉到死亡的威胁,纷纷撒腿就跑。

    巨大的臼炮炮弹落在城头,里面填充了大量火药的开花弹在距离城头还有六尺的时候,就爆裂成巨大的火球,脆弱的生铁铸造的弹体外壳一下就爆开,变成了无数碎片,天女散花一样向城头撒落下来,没有任何死角。

    城头血肉横飞,惨呼连连,城头拥挤的民壮如疾风涤荡下的草丛,偏偏倒伏,血流成河,四发开花炮弹下去,也不知道当场诈死了多少人。

    “开炮!”城下装填最快的三磅炮又开始了第二轮轰击,这些三磅炮的目标当然不是坚固的城墙,而是城头的民壮和百姓。

    上百发炮弹同时倾泻了过去,城头立即被隆隆的炮声淹没,炮弹砸到城头上,女墙崩飞,炮弹在人群中拖出一条条长长血肉轨迹,密密麻麻来不及散开的人群,立即被轰开了一道豁口,炮弹所过之处,满地血肉碎块。

    可以说清军在新会的打法是一种无赖的打法,用老百姓来当肉盾。可是碰到更凶狠的琼州军,根本不顾你用什么办法,就是集中火力轰击,清军无赖打法根本就撑不下去。

    更多的炮弹呼啸着,翻滚着飞上城头,砸到四散乱窜的人群中,成片的人们倒下。

    “这一仗,百姓死伤太重,杀戮过甚啊!”姚启圣感叹道。

    王新宇冷冷道:“这些新会的男人,打死了也是活该!他们为了自己能活下去,不惜把妇孺老弱推到了前面!”

    “这也是,这样的男人,简直不是男人!”姚启圣点了点头道。

    王新宇转头,对江志平下令:“准备让步兵出击!刀盾手和长枪兵在前面,看到城下的妇孺老弱,如果不散开的话,就驱散他们!要是不肯让开,格杀勿论!”

    江志平一声令下,五千步兵在隆隆鼓声中齐步前进,队伍整洁,行进中阵型都不会混乱,一看就是精兵的样子。不过江志平心中明白,这些步兵都是新兵,能够排列整齐的阵型,行走百步都不乱,那是训练场上练出来的,他们还没见过血,还不算是老兵。只有打上几场战,见到了血,才能成为真正的精锐。

    战鼓隆隆,号角长鸣,旌旗招展,五千人的方队阵型严密,一万只脚齐刷刷的前进,五千人的节奏有如一个人一样整齐。

    城下没被炮弹打死的妇孺老弱早就吓坏了,绝大多数的人向两边散开,给推进中的明军让开一条通道。可是偏偏有那么几个不长眼的,非要去堵明军推进的道路。

    “前面的新会百姓,让开一条路!否则格杀勿论!”几名明军军官大声喊话。

    企图堵路的妇孺老弱又跑掉了一批,剩下为数不多稀稀拉拉的几百人却仍然向着明军阵型推进的地方跑来。

    “挡道者,杀!”江志平拔出刀向前一指。

    长枪兵手中的长枪已经放平下来,银光闪闪的枪尖指向涌上来的妇孺老弱。如果他们还不肯让开的话,那就别怪明军手中的武器不留情了。

    剩下的几百人,大部分还是感到害怕了,毕竟他们本来就不愿意死,看到整齐的长枪森林向自己扎了过来,只要是个人都会害怕。不过有一些特别愚昧的,还幻想着用自己去死能够换来丈夫,公公活下去的傻女人,还是往长枪上撞了上来。

    “噗噗”长枪刺入人体,发出令人牙酸的切开肌肉的声音,这些女人全部被挂在长枪上。长枪抽回去,失去生命的躯体无力的倒下。

    江志平让人大声喊话:“再有人拦王师,攻入城内,必杀其丈夫公公!别幻想用自己的死能换到丈夫活命!你们只能害死他们!”

    这句话的杀伤力就很大了,这些女人本来就是为了让自己的家人能够活下去,结果明军居然如此不讲道理,那么自己死了不是白死吗?结果再也没人阻拦明军步兵方阵,所有的妇孺老弱全部逃光了。

    遍地的鲜血,刺激了这些新兵。有些人感觉恶心呕吐,有的人觉得头都晕了,但他们惧怕身后军官的皮鞭和刀子,只要脚步慢了点,就会挨鞭子;若是害怕,转头的,在战场上敢扭头的,都是立即斩下脑袋。

    只要经过血战,这些新兵很快就能成长成为最冷酷无情的杀人机器,任何一支军队都无法阻挡住他们前进的脚步。

    大队步兵推进到城下,还没到城下之前,五十名散兵端起线膛枪,对准城头一排枪,还站在城头的民壮倒下十多人。

    接着后面的一千燧发枪手顶上来,站在城下,对城头开火。

    排枪之下,城头还能站得住脚的民壮全部崩溃,几乎所有的人都撒腿狂奔。

    “填平护城河,准备强攻!”江志平大喊道。

    战兵队形后面推出了一辆辆满载着沙袋的独轮车,辅兵和民壮们推着独轮车,抵达护城河跟前,把一袋袋沙袋倒进河中,又迅速推着独轮车回去装沙袋。

    城头还有一些清兵和民壮在负隅顽抗,用鸟铳和弓箭向城下射击。不过城下的火力更猛,顽抗的清兵刚刚露头,就被横飞的子弹击毙。

    辅兵们来来回回,把一车车的沙袋倒进护城河中。本来新会的护城河就不是很宽,只不过用了两个时辰,便填平了一大段护城河。

    从刚才到现在,炮击都没有停息下来过。多门十二磅炮和六十四磅臼炮,对准一段城墙,连续发射实心炮弹,终于在城墙上面打开一段缺口。成群结队的明军士卒扛着简易壕桥,铺在护城河上,冲过护城河,向着被炮弹轰开的缺口处涌去。

    “攻城开始!”王新宇一声令下。

    更多的明军战兵出现,扛着简易云梯,向着被辅兵填平的护城河冲去。

    其实在这个时候,才是最残酷的攻城战开始。可是本来新会城内就没有多少绿营兵,守城的主力是当地的民壮。明军的残暴和刚才的杀戮,早就让民壮们吓破了胆。

    更让民壮们心惊胆战的事情发生了:明军阵地上,袅袅升起了六个比房子还要大的物体,那些物体下面还有吊篮,里面坐着人,手里拿着一种射程非常远,精度特别高的火铳,不断向城头开铳射出弹丸。

    那是乘坐热气球的线膛枪手,居高临下在压制城头清军和民壮。

    王新宇攻打新会,本来就是求速战速决,除了简易云梯和简易壕桥之外,就没有打造别的工厂武器,连巢车和望楼都造得很少,只能当观察哨使用,因此压制城头火力的任务,就落在热气球身上。

    新会城内,一名从香山“败退”到新会的绿营清军千总对他的士卒们喊道:“弟兄们,王师已经开始攻城!现在是我们配合他们的时候了!杀假鞑子,迎接王师!”

    “杀假鞑子!迎接王师!”绿营清兵纷纷大吼。

    所有充当内应的绿营清兵都在左臂上扎上一条白毛巾,用来当成标志。接着这些绿营兵就在千总的率领下,杀上了城头。与此同时,方孝玉、方美玉和一批事先混入城内的天地会特工人员也开始大显身手,向城头的民壮发起攻击。

    天地会特工人员同样是胳膊上扎上一条白毛巾,用来分辨敌我。站在城头的,不管是清兵还是平民百姓,只要胳膊上没有白毛巾的,都杀无赦。

    那些民壮百姓,他们既然帮助清军守城,那就是敌人,战争中没有什么好心慈手软的,对敌人只能杀。

    原本清军和民壮士气就低落了,城内还有内应,结果在明军开始攻城之后,短短的一个下午,新会城的城门就被打开,成群结队的明军涌入城内。

    新会县令自尽,新会绿营把总和新会巡检都被反正的香山千总所杀,城内一帮捕快、衙役和白役,也都顾不上抵抗了,纷纷脱掉身上的那身皮,躲进老百姓家中。

    “新会城破!”亲兵向王新宇禀报了这个消息。

    当年李定国攻打了半年多的新会,琼州军只用了一天时间就给拿下了,这个说明并非是新会城有多难打。不错,尚可喜经营的新会城,城池算是比较坚固,但这座县城不要说和襄阳、北京、南京那样的坚城相比了,就连广州、武昌、南昌这些城,都比新会要难打几百倍!就说当年的桂林城,还不是比新会坚固得多?结果呢,李定国还不是灭了孔有德。

    新会之所以可以抗拒李定国达到半年多的时间,并不在于城池坚固,而是李定国的仁心宅厚碰上了清军的无耻,再加上新会人的保命心理。

    反过来,一支比清军更加凶残的琼州军打过来,新会就变得不堪一击。

    攻下了新会之后,自然是要清算城内的顽固分子,正是因为他们的决定,这才造成了大批无辜的妇孺老弱伤亡,这些账都要算到他们头上。

    既然要清算,就免不了一场大规模屠杀。不过王新宇只是下了屠杀令,而不是屠城令,这两者有区别的,屠杀令,只是把要杀的人全部抓出来,集中屠杀,并非是纵容士兵在城内胡乱杀人,那个叫屠城。

    琼州军在城内挨家挨户的搜查,把那些当过民壮的人全部抓出来,先送去战俘营。

    尽管琼州军是外来军队,不熟悉新会的情况,不过没关系,有反正的香山绿营和事先混入城内的天地会特工人员配合,要挖出所有曾经当过民壮,顽固抗拒琼州军的新会人,那还不是小事一桩。

    经过三天的大抓捕,所有当过民壮,没有阵亡的新会人都被搜捕出来,还有那些一起守城的捕快、衙役、白役等官府人员,躲在老百姓家中的绿营兵,全部被挖了出来。

    “新会绿营兵?还留着干什么?全部斩了!”王新宇一句话,就让俘虏的三百多名新会绿营兵全部掉了脑袋。

    不管这些新会绿营兵是不是当年参加过抗拒李定国的老兵,很多人可能是后来的新兵,但他们既然不听劝阻,把十一年前的老办法又给拿了出来,那就是该杀!但就这样杀了,还是不够震撼,王新宇决定开公审大会。

    接下来,对民壮进行甄别,那些主动逼迫家中妻儿出去城外的民壮,全部挑选出来,和绿营清兵关押在一起,准备判决之后集体处死。

    剩下的民壮,三抽一杀。(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章 新会和崖山

    甄别工作比较繁琐而困难,甄别工作进行的同时,明军修复新会城墙,准备以新会当成一个阻敌点,用来阻拦孔四贞同尚可喜之间的联系。

    若是要打一场大规模的阻击战,新会是一个很不错的地方。这里一面靠着银洲湖,也就是珠江水系三角洲诸河潭江的下游河段。从新会县溟祖咀至崖山门口称银洲湖,又称潭江溺谷湾,这里江面宽阔,五千吨级海轮可以直接进入新会城下。

    这个年代当然不可能有五千吨级海轮,不过对于拥有水师优势的琼州军来讲,这一条深水河道却是对明军是如虎添翼,明军的西式巡航舰和中式福船型炮舰,都能抵达新会,协助新会明军守城,而且控制了河道的明军拥有水运便利,清军也无法围困。而明军却是想打就打,想走随时可以走。

    明军对新会城墙进行修复,同时还在城墙上面修建棱堡。

    水泥这种东西,让新会人可以说是大开眼界,只见工匠们在城墙外面挖出地基,用船运来的石头被填入地基中。之后工匠们就在石头上面铺设上木板,里面放入铁芯,再把一种湿润的泥土灌进去。

    等到那些“湿土”干燥了之后,就变成得和石头一样坚固,一座棱堡就这样完工了。

    城墙上,每隔百步一座棱堡。棱堡的高度三丈二尺,比城墙高度高了一丈多高,棱堡底部是实心的,高过城墙的部分是空心了,里面是碉堡,墙壁上开出射击孔,里面可以驻扎火枪手;棱堡顶部,有女墙垛口,上面的平台能布置弓箭手。

    损坏的城墙都得到了修复,城上布置了炮台,在上面架起十二磅和六磅的大炮,另外有两门刚刚造出来的前装六角线膛三磅炮也被运了过来,被当成机动火炮使用,专门用来对付清军的炮兵。

    看到明军在新会紧张的施工,新会人只觉得心中害怕,他们担心明军守不住新会,倘若被清军再夺回新会,必然要大规模屠城。

    江边,一艘艘大船停靠在岸边码头上,船上卸下的物资堆积如山。大批的粮食,火药等军用物资送来,空的船停泊在岸边,似乎要等着把什么东西运走。

    新会的老百姓们站在岸边,指着那些空船议论纷纷。

    “这次船丢卸掉货物了,怎么还不走?”

    “还没装上东西呢,怎么能走?”

    “他们要装什么东西?我们新会又有什么东西值得他们装走的?要粮食没粮食,要银子没银子。”

    “是海寇,他们来就是抢东西的。没看到还很多人被他们抓走了吗?估计在严刑拷打,要逼问出埋起来的银子吧!”

    “哎!海寇真不是好东西!和鞑子差不多!还不如当年放老本贼进来了。”一名头发胡子全部白了,牙齿都掉光的老头子叹了一口气道。

    明军这些船停着没走,确实是要准备装东西走的,不过要装走的却不是货物,而是人。那些参加过抗拒明军的新会民壮,即将被甄别出来杀掉一批,再抽三杀一杀掉一批,剩下还有一半左右的人,都要装上船送走,送去当苦力。

    城内的甄别和审核工作总算是完成,除了准备处死的绿营清兵之外,新会民壮练总、衙门的捕头,捕快和衙役的班头,还有一些强烈叫嚣坚守新会的士绅、吏员,全部都被甄别出来,同绿营清兵关押在一起。

    而那些主动给清廷卖命,甚至不惜逼迫自己的妻儿去城外当肉盾的民壮,也被选了出来。明军攻城的时候,有一批妇孺老弱,不顾明军警告,也不顾明军推进,螳臂当车,白白断送了自己的生命,那些妇孺老弱并非是他们自己想死,都是被逼着离开城,去城下当肉盾的,而其中就有不少人是被自己的家人强迫去城外的。

    经过分别审问,一批这样的人都被揪了出来。

    “你们自己要给鞑子卖命也就算了!可是你们要卖命,却让你们的妻子儿女去送死!而且是强迫他们去送死!这样的做法,你们还算是男人吗?像你们这样的人,就不配活在这个世上!你们必须对他们的死负责!”王新宇痛心疾首的对这些民壮们说。

    就算是其他“无辜”的民壮,也是抽三杀一!既然要死心塌地帮助鞑子守城,那就必须为此付出代价!王新宇目前可没有时间去耐心教导他们,现在的形势不容乐观,孔四贞的大军马上就要到了,他可不放心把那些不安定分子留下来。

    这些人不仅毫无民族意识,而且他们坚信大明必败,清廷必胜。若是留他们下来,一旦广西清军打过来,他们为了今后不遭到清军的报复,肯定会在暗中动手脚,会打开城门把清军放进城内!

    要解决隐患,时间又不够,就只能用刀子说话了。

    所有准备处死的名单列出来了,这一次是真正的大开杀戒,整个新会城内,一共有七千多人即将被处死。

    “一次要砍那么多人头?”专程赶来,准备同新会当地人进行华夷之辨的顾炎武听到这个数字,大吃了一惊,“这样我们和鞑子的屠城又有什么区别?”

    王新宇冷冷的回道:“孔四贞马上要打过来了!我不放心把这些不稳定因素留在城内!若是留住他们,孔四贞一来,打开城门,本藩这里只是一支偏师,能不能守住都难说!为了解决后患,只能快刀斩乱麻!若是平时,本藩还能花点时间,让你们去开导教化这些愚昧无知的愚民!”

    “那你也可以把他们都送走啊!”顾炎武道。

    “一来没那么多船,二来,这里的妇孺老弱死了那么多,都是被这些人害死的,难道死去的那些人都白死了?必须有人为此付出代价!”王新宇斩钉截铁的说道。

    顾炎武道:“大帅今日杀个人头滚滚,不知来日史书会如何评价大帅啊!”

    王新宇冷笑一声:“史书是胜利者谱写的!鞑子不是改了我们的明史?为了明史案,都杀了江南多少士子?待到本藩灭了鞑子,史书就是我们写!”

    “一次杀那么多人,还是残忍了。”顾炎武摇了摇头。

    王新宇指着南面的江口:“看看南面的入海口,那里就是崖山!宋元一战,多少华夏儿女为了抗击蒙元鞑子,宁死不屈!而今天,新会人却为了鞑子抗拒王师,还逼迫自己的亲人来送死!这是多么鲜明的对比!这些愚民,心里就没有我们的民族,没有国家!”

    顾炎武道:“百姓心中又如何有国,有民族?他们连蛮夷和华夏都分不清。”

    当年的人们对民族观念很淡薄,即使是在当官的人心目中,所谓的爱国就是忠君,君主排在国家前面,所以说是忠君报国,君王就代表国家。

    现在王新宇要改变人们心中这些陈旧的观念,首先就是要让百姓明白,蛮夷和华夏完全是两种人,当蛮夷要把华夏变蛮夷的时候,就必须消灭他们!若是蛮夷要变华夏,肯主动变成华夏的一员,我们欢迎他们。

    正因为满清的剃发易服,这才导致满清没有像以前的鲜卑人,后来的契丹人那样,宋朝的部分女真人那样,最后都真正变成了汉人。满清是把华夏变成蛮夷,就算到了民国,满清灭亡之后,他们还无时无刻想着复辟。

    后来的辫子戏,留下了那么多满遗给满清歌功颂德,颠倒黑白,这些东西除了是混入zf高层某个美国间谍做的好事之外,也和民国没有清理满遗有关。

    恢复华夏衣冠只是一方面,最关键的是让老百姓要剪掉心中的辫子。否则,头上的辫子剪掉了,可是心里的辫子还在。

    声势浩大的公审大会就在新会城内召开,公审会场对着崖山方向。新会以南就是崖山,用崖山来给当地百姓一个警示,也是华夷之辨的一种方式。

    公历五月十六日,公审大会召开。

    王新宇身穿大红色蟒袍,头戴黑色无翅乌纱帽,周围一群文武官员,全部身穿红色官袍,头戴明朝的硬翅乌纱帽,包括刚刚剪掉辫子的姚启圣父子,也是一身明朝官员打扮,看起来似乎让人回到鞑子入关之前。

    公审大会开始,首先是王新宇一番慷慨激昂的讲话:“崖山,就在新会之南。当年崖山之战,大宋十万军民投海殉难,宁死不降,乃何其壮烈,感天动地的悲难!那是我华夏对抗蛮夷鞑虏千古绝唱!再看看今天,有些人却为了鞑子抗拒王师!甚至逼迫自己的妻儿去送死,前些年,假鞑子在城内吃人肉,百姓却还帮着鞑子守城!就只为了自己能够像一条狗一样活下去,这是何等鲜明的对比!”

    顾炎武也说了句:“海角崖山一线斜,从今也不属中华。更无鱼腹捐躯地,况有龙涎泛海槎?望断关河非汉帜,吹残日月是胡笳。嫦娥老大无归处,独俺银轮哭桂花。”

    面对着崖山,所有的新会人感觉到脸红。

    十多年前,广州抗清十月,全城被屠,接着新会就“传橄而定”,没见到什么忠义。再过了三四年,李定国以南明晋王之旗东征,新会却满怀忠义,全力抗明,还留下了新会四孝烈的美名。

    王新宇愤怒的说道:“那是什么样的忠义?是新会的男人自己怕死,把女人推出来!因为广州的屠城,让你们感到害怕!你们宁可抗拒王师,甚至吃掉自己的妻女,也要跪在地上给鞑子当奴才!既然如此,我王某会让你们知道,我手中的刀子,并不比鞑子的钝!所有犯下罪行的人,都要受到应有的惩罚!”

    “你们的忠义,忠的是什么义?暴!你们不是受华夏之仁的感召,而是屈于鞑虏立国之暴的凌迫。所谓的仁发自华夏,暴发自夷秋,所以你们宁可抗拒华夏!”

    “至于你们把自己的妻儿推出去送死,这你们是怎么想的?你们就是自私自利,除了自己不死,家人都能死!虎毒尚不食子,你们连禽兽都不如!不错,也许有人会说,吃人的事情是清兵干的,但是你们扪心自问,你们当中又有几个人没有吃过人肉?”

    这屠杀的命令一下,杀的七千多人都是汉人,对于这一点,王新宇心中也不舒服。可是这些汉人,他们知道自己是汉人吗?他们有当自己是汉人吗?他们被清军的屠刀吓怕了,宁可当跪在地上的奴才,也不肯堂堂正正的当汉人。

    那么,就只能用刀子来教会他们,认识到自己是汉人。

    公审大会结束,大批手持钢刀的新兵站在人犯后面,随着一声令下,七千多颗人头滚落在地上。

    杀戮,鲜血,也惊醒了新会人。活下来的新会人,都被送上船,送去了海外。王新宇可不放心把这些隐患留在城内,万一清兵来了,他们打开城门,后果不堪设想。

    如果有时间的话,杀戮其实并不是最好的办法,开民智,灌输民族观念,才是解决根本问题的办法,只是那一切都需要时间。而且现在明军的运输能力也不足,孔四贞的军队距离新会只剩下不到一百里了!要把五万多新会人全部送走,船只不够,就只能挑选出一批该杀的人杀了。

    船走了之后,新会城完全空了,城内只有三万明军。这里的粮食足够,凭借着坚固的防御工事,完全可以挡住孔四贞的进攻。

    其实尚之信也在关心新会,他听说孔四贞大军已经进入广东,又有所动摇,于是派出探子偷偷摸摸来到新会,结果发现新会已经被明军占领,而且还大开杀戒。听了探子的回报,尚之信有点向清廷动摇的天平再一次倒向明军这边。

    “新会已经被明军占领了,他们修筑了一种很奇怪的堡垒,估计孔四贞是打不过他们的。我们想要活下去,就不能再跟着鞑子干了!”尚之信把自己的一帮亲信召集起来,举行一次密议,商量下一步计划。

    李天植道:“小王爷对卑职恩重如山,小王爷怎么说,卑职就怎么做!”

    “本王所担心的,只是广州城内的哈哈木将军和一帮旗人!不过他们打不过明军的!”尚之信开口道。(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一章 四格格来了

    广西清军主帅是孙延龄,但谁都知道孙延龄不过是一个幌子。一个志大才疏的公子哥,整天做着黄粱美梦想接替孔有德的定南王爵位,他还以为自己娶了孔四贞,就能理所当然的接替定南王爵位。

    只可惜孔四贞对孝庄老妖婆的忠心,远超过对他这个绿帽老公的忠心。可怜的孙延龄没有得到一个原装货不算,还在头上戴了一大摞绿帽子。

    孔四贞对夺走她第一次的顺治可以说是忠心耿耿,顺治死后,她又听从布木布泰的安排,想方设法给三大藩王制造麻烦,恨不得马上帮助小麻子皇帝解决掉所有藩王,又怎么可能让她那个没用的老公当定南王呢。

    就算是朝廷能把定南王的爵位再送到广西,那也轮不到孙延龄当。当年“收复”广西,赶走李定国的是缐国安,广西军中地位最高,威望最高的也是缐国安,第二是李茹春,再下来是孔四贞,怎么都不可能轮到他孙延龄的份。

    这一次广西清军来救援广东,名义上的主帅孙延龄,事实上掌握兵权的是孔四贞,麾下将领有孙延基、王永年、马雄、刘彦明、徐洪镇、徐上远、孟一茂、胡同春、李一第将领,军师是傅弘烈。

    不过广西威望最高的缐国安、李茹春和温如珍都没来,缐国安和李茹春都已经年迈,缐国安的儿子和女儿都和孔四贞矛盾重重,自然不可能出兵,就借口要坐镇广西,防着李定国和白文选,还要防吴三桂,所以就没有出兵了。

    来袭的广西清军兵力为,定南王府的汉八旗军三千余人,驻广西满蒙八旗军一千余人,广西绿营军一万五千余人,另外在过来的途中,还裹挟了四万辅兵和民壮,共拼凑了大约六万人马,号称二十万大军。

    另外还有从湖南下来的清廷正牌王爷,顺承郡王勒尔锦,都统塞格。勒尔锦率领三千满蒙八旗军,六千汉八旗军和两万绿营军,从灵渠进入广西,再顺流而下,直扑广东。

    当年的交通不便,又没有京广铁路,大军要从湖南进入广东,不是走赣州水路过来,就是走广西灵渠。当然也能走韶州进入广东,也就是后世京广铁路经过的路线。但是韶州地形复杂,易守难攻,拥有大量骑兵的勒尔锦担心自己的骑兵在山区遭到明军袭击,骑兵在山区无法发挥威力,因此舍近取远,走水路绕道广西进入广东。

    孔四贞的大队兵力在前面,勒尔锦来得比较晚,在孔四贞后面还有五日路程。

    广西清军中军大营,一身戎装的孔四贞正在同广西军将们商议。

    “将军!格格!大事不妙了!”一名探子匆匆忙忙来报,“前面的新会,已经被海寇明逆所占!”

    新会是当年广西通往广州城的一个重要据点,新会控制了潭江河西江两条水道,只要新会被占领,清军就很难走水路从西江进入广州。当年李定国攻打广州,也是新会兵败之后,一切计划都成为泡影。

    孔四贞大惊:“新会失守?贼人怎么绕过广州去的新会?”

    探子回道:“贼人是从海上过来的!”

    孔四贞满怀狐疑的问道:“不是说新会百姓都是朝廷忠烈?他们怎么没有抵抗?当年他们不畏***抵抗了西贼李逆**个月之久,今日怎么败得如此之快?”

    探子哭丧着脸回答道:“新会百姓抵抗了啊!谁知道海寇丧心病狂,竟然不顾妇孺老弱,悍然开炮轰击城墙!那个惨啊!听附近的百姓说,一排炮弹下去,就是几百人的被打死!新会百姓挡不住,被贼人攻入城内,贼人还屠城了!可怜新会全城百姓被屠戮一空,就连女人和小孩都没有放过!”

    王新宇先是杀了顽固抵抗的七千余人,又在夜间把新会百姓装上船送走,新会全城百姓全部空了,清军探子和周围的老百姓不知道,还以为新会全城被屠。

    孔四贞向来感激新会百姓,因为害死她父亲的李定国就在新会战败!听探子说新会全城被屠杀,孔四贞竟然放声大哭:“可怜新会百姓,全城忠烈啊!他们帮奴挡住西贼李逆,也算是帮奴报了仇,可怜他们竟然遭到贼人毒手!”

    孙延龄见老婆嚎啕大哭,哭得惊天动地的,这个草包公子哥一下就吓得方寸大乱,手足无措,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孔四贞见自己这个不争气的丈夫居然像个木头人一样,根本不懂得利用这件事造势,心里面早就气炸了,不过戏还得继续演下去,于是她哭得头一歪,口吐白沫,昏厥过去。

    “格格!格格!”一群忠实奴才和将领们围了上来。

    孙延龄掐了一下孔四贞的人中,过了片刻,孔四贞缓缓苏醒过来。

    “格格还请节哀!新会百姓,全城忠烈,自然要上奏朝廷,为新会百姓建忠烈坊!”孙延龄安慰孔四贞道。

    谁知道孔四贞“呸”了孙延龄一脸,柳眉倒竖,怒目圆睁,指着孙延龄吼道:“建忠烈坊?现在说这个有用吗?贼人害死我新会全城百姓,当务之急,是给新会百姓报仇!来人啊!给老娘取白布来!老娘要全军戴孝,剑指新会!”

    傅弘烈上前拱手道:“格格,海寇害我大清百姓,如今我军打出为百姓报仇的旗号,此乃哀兵必胜!格格此战,必将铲除我大清心腹大患,立下盖世奇功!”

    孔四贞满意的看了一眼傅弘烈,心中暗想:我那不争气的老公,如果有这个奴才一半聪明那就好了!

    广西清军找来了大批白布,全军戴孝,打出一面写着“报仇雪恨”的大旗,向新会城浩浩荡荡杀了过来。

    原本新会城内已经没有百姓,打下新会也劫掠不到任何东西,这对清军士气打击很大。但是孔四贞治军较严,并不依靠屠城和劫掠百姓来提高士气,更何况广西兵彪悍善战,有很多人都是当地山民组成的狼兵,战斗力相当强悍。

    孔四贞自己的汉八旗,来源于孔有德时代的乌真超哈,后来又被编为天佑军。满清几乎夺取整个天下之后,天佑军变成定南王汉八旗军。

    清军兵临新会城下,琼州军早已严阵以待。

    “看看这些鞑子,也是可笑了!居然打出为百姓报仇的旗号!简直是贻笑大方!新会百姓之所以会抗拒王师,还不是被鞑子的屠刀吓的?他们也有脸打出这种旗号?不要说扬州百姓,嘉定百姓,南昌百姓了,就说最近的广州,鞑子在广州杀了多少无辜百姓?”指着清军打出的旗号,王新宇冷笑连连。

    姚启圣抚须笑道:“孔四贞说要为新会百姓报仇,还是情有可原。孔有德死于晋王之手,新会百姓又帮着鞑子打退了晋王,这孔四贞确实对新会百姓心存感激。”

    江志平道:“我怎么听说孙延龄是广西绿帽王?”

    “哈哈哈!”城头所有人都笑了。

    王新宇笑着点头:“孙延龄头上绿帽多了,不过嘛,那些绿帽子他戴了,还觉得戴得很光彩的,你想,第一顶绿帽就是鞑子皇帝福临送给他的,这绿帽子,多光荣啊!戴在孙延龄头上,他倍感有面子呢!”

    “哈哈哈!”众人笑得更欢。

    清军在三里外扎营下寨,布置阵地,挖掘壕沟,辅兵去打造攻城武器,做攻城前的准备。不过清军不敢靠近江边,江面上停泊着六艘英式四级巡航舰,十多艘五级巡航舰,还有大批福船式炮舰,只要清军靠近江边,就能轰得他七零八落。

    新会一面靠江,清军连三面都无法围拢,只能围了一面,另外两面各围了一半。

    城上城下,双方对峙了五日,明军和清军遥遥相望,这几日内都未爆发战事,彼此倒也相安无事,但是谁都知道,一场大战已经是一触即发。

    清军在新会城外扎下四座兵营,两座在北面,两座西面。其实孔四贞根本就不指望能够困死拥有强大水师的明军,她只想把明军吓跑,能从新会通过就可以了。

    江面有舰队牵制清军,清军攻击线路就变得十分单一,只剩下西面一面可以发起攻击,琼州军在另外两面就不需要布置太多兵力,只要留下少数观察哨,防止清军偷袭即可。由于清军无法铺展开来,这对守城方很有利。

    其实傅弘烈也发现了这个问题,他对孔四贞提出建议:“格格,奴才觉得,这一仗对我们很不利!贼人依城固守,他们在江面还有炮船。我们的兵力施展不开来,东面不消说了,南面和北面我们都施展不开,只能攻打西面。还有,贼人在城墙上加固了不少堡垒,这些堡垒可能会增加我们攻城伤亡。”

    孔四贞道:“事已至此,这一仗我们必须打!若是不打,平南王就完了!靖南王已经被被海寇所灭,平西王又是朝廷后患,这平南王,却是对朝廷忠心耿耿啊!他还自请撤藩,如此忠臣,我等焉能不救?”

    “只是这些城头堡垒,十分诡异!以奴才的观察,我军攻城之时,有这些堡垒在,我军攻城部队将会遭到三面打击,必然损失惨重!”傅弘烈指着城头的棱堡说道。

    孔四贞长叹一声:“仲谋,你有所不知,尚可喜虽然忠心耿耿,可是平南王世子尚之信却有异心!奴都已经查明!倘若我军不能进广州,只怕尚之信这个吃里扒外的狗东西会向明狗投降!那样广州就完了!哈哈木将军也要完了!”

    “格格,我们是否让人迂回绕行,从韶州过去?通告平南王,就说他儿子有异心,让平南王小心他儿子?”孙延龄提议道。

    孔四贞摇了摇头道:“尚之信早有异心!平南王府里面都是他的人了!奴派的几个眼线,居然都被他杀了!这尚之信,也是胆大包天!我们派几个人去又有何用?只要大军不能到广州,我们去多少人都是白送死!”

    其实孔四贞无论是判断能力,还是她的情报部门,都挺厉害的,她早就知道,尚之信是不稳定因素,西南的吴三桂就更不用说了,这两个家伙对朝廷不忠心!

    孔四贞和尚之孝还有一腿,她一直想要帮助尚之孝夺取平南王世子之位。而尚之孝的能力就差得多了,只要他当了平南王,孔四贞有办法削弱他的实力,直到最后撤藩。

    现在是新会挡住广西大军的去路,孔四贞决定,不管付出多大代价,都要攻过去!为了效忠朝廷,她可以付出任何代价,只为报答皇恩。

    经过五日的准备,清军终于开始攻城。

    这一次其实明军非常好打,因为不仅是明军有城墙防护,在兵力对比上,明军也没有处下风,明军战兵一万三千人,辅兵和民壮三万,还有江面的水师一万,加起来总兵力并不输给清军,尤其是战兵数量没有少多少,还有水师炮舰配合。

    只是现在王新宇不想主动出击,以减少己方的损失,孔四贞来攻城,那就让她自己在城下碰个头破血流吧。

    清军开始攻城,天色刚亮,清晨的薄雾中突然冒出一排排盾车,向新会城墙推来。清军大营中,鼓声大作,成群的清兵从营寨里鱼贯而出,在城墙前一千步的位置列阵,正对城门封住了道路。藤牌兵在前,长枪兵居中,弓箭手和火枪手在后,阵前摆设拒马枪,以防明军出城冲阵。

    “好家伙,一下就来了两百多辆盾车!”王新宇放下望远镜道。

    城头,一门门三磅炮、四磅炮和六磅炮从垛口后面伸出炮口,对准了正在缓缓推进的清军盾车。

    距离尚远,此时倘若开炮轰击盾车,效果很差。琼州军没有贸然开炮,却是以静制动,等待清军的盾车靠近。

    等到盾车进入到距离城墙还有两百步时,王新宇才下令:“开炮!”

    城头,一门门火炮吐出火球,黑色的炮弹打着旋,向盾车阵飞了过来。仅仅在两百步的距离上发射的炮弹,一排排的扎入清军阵型中。转眼之间,就有数辆盾车被炮弹击中,中弹的盾车像是被人打了一记重拳的小孩,一下就歪在一边,瘫痪在半路上,盾车上面的木板四分五裂,几十名清兵在横飞的炮弹之下粉身碎骨。(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二章 鱼梁道和壕沟

    随着清军盾车距离拉近,城头炮火精度变得更高,一发接一发炮弹砸入盾车队形中,中弹的盾车一辆接一辆爆裂破碎,好像被铁锤集中的陶罐开裂,木板横飞,后面的清兵被炮弹砸得血花四溅,破碎的肢体和血肉撒得满地都是,纷纷惨叫着倒下。

    还没靠近护城河,就有二十多辆盾车被摧毁,一百多名清兵死于明军火炮之下,受伤的人更多,不过这个年代被炮弹打伤,就是没救了。

    孙延龄看着遍地破碎的盾车,满地尸体和伤兵,倒抽一口冷气:“明逆的大炮也太多了吧?都还没到护城河呢,就伤亡那么大了。”

    孔四贞冷笑一声:“这点伤亡,本格格还是承受得起!”

    傅弘烈道:“久闻这王逆擅长攻守,如今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孔四贞板着脸,严肃的说道:“本来王逆只擅长攻城守城,可是浙江一战,漳州一战,王逆野战也能和我军一战了!”

    傅弘烈转身拱了一下手道:“格格,这王逆在浙江获胜,并非是野战有多厉害,而是他步步为营,稳步推进,又用夜间决战,这才获胜!我军中大多有夜盲症,可是这王逆也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他的兵就没夜盲症。”

    “你说王逆在浙江是夜战打赢的,那在漳州呢?也是夜战?”孔四贞问道。

    傅弘烈单膝跪地,打了个千:“回格格,漳州的耿继茂和李率泰是被王逆打怕了!在福建交战,这两人屡战屡败,十战九败,士气早没了,又如何能取胜?”

    孔四贞他们几个正在说话的时候,清军的盾车已经推进到城下的障碍物跟前。城墙下面密密麻麻布置着不少鹿砦和木桩,可以挡住攻城车辆的推进。

    不过清兵却没有停下来,而是直接把车上的沙袋往木桩和鹿砦中间倒进去。

    “鞑子要修鱼梁道!”姚启圣指着城外忙碌的清军说道。

    所谓的鱼梁道,就是形容很像鱼的脊梁。这是一种用泥土和沙袋,在城墙下面堆出了一条高出地面的通道,通道可以一直铺设到城头,是一种极为有效的攻城办法。只要鱼梁道完工,清军就能直接用骑兵冲上城头。

    修筑鱼梁道,就是需要大量辅兵和民壮,还要大量的盾车,极为耗费人力和时间,而且在一天之内根本无法完工,需要很长时间。在此期间,一旦守军出城反击,可以很轻松的破坏鱼梁道,让进攻方前功尽弃。

    清军修建鱼梁道进攻,明军却是炮多。

    运输沙袋的盾车在半途中就被摧毁二十多辆,好容易才抵达障碍物跟前,倒下了沙袋。在盾车卸下沙袋撤退的时候,又被炮弹追赶上来,再次遭到损失。清军盾车每一轮推进,都要损失二十多辆盾车,差不多两百多人伤亡。

    尽管损失很大,但是在孔四贞的督促下,清军辅兵和民壮前赴后继,一批批的上来,又是成片的倒在城下。

    尸体和被打坏的盾车都被丢在障碍物下面了,清军辅兵和民壮直接把沙袋堆上去,这些尸体和损毁的盾车也变成了修建鱼梁道的材料。

    清军来来回回了十次,死伤了两千多人,损失了两百余辆盾车,只把这鱼梁道往前推进了不足百步。

    “这损失太大了!连护城河都还没到,就折损了两千多人了!这要堆到城头,得用多少人命来堆上去啊!”孙延龄为人员损失之惨重感到震惊。

    这距离护城河还有五十步,而且距离城头近了,城头的火力变得更加密集,更加准确,到护城河的这五十步,估计还得死伤两千人。填埋护城河,又不知道要死伤多少,等到填平了护城河,还要堆到城下……

    估计等到清兵能够登上城头的时候,辅兵和民壮至少要死伤过万!

    孔四贞冷酷无情的说道:“要成大器,岂可有妇人之仁!辅兵和民壮死光了,再去招一批便是了,难道还怕没有人?”

    王永年上前奉承道:“格格所言极是!只要我们的鱼梁道铺到了城头,便是海寇王逆授首之日!斩杀伪明贼首王逆的盖世之功,指日可待啊!”

    那个年代打仗,辅兵和民壮的命确实不值钱,死多少都不心疼。而且辅兵和民壮也不怕他们战败会引起溃乱,他们本来就不属于战兵行列,野战的时候是不在列阵里面的。攻城还是攻打关隘的时候,战兵在后面用刀子顶着他们。至于辅兵和民壮死了,再抓就是了,反正老百姓多的是,死了一批还有一批。

    入夜之后,清军在城外守着,防止明军趁着夜晚出城破坏鱼梁道。

    城内的王新宇也拒绝了江志平提出的,让他夜间率兵出击,破坏清军鱼梁道的提议。因为出城容易,破坏了鱼梁道之后,想要回城里面就困难了。而且王新宇现在也不想太早和孔四贞去决战,他要尽可能的利用城墙来消耗孔四贞的兵力。他已经得到可靠情报,在孔四贞后面,还有一支清军会到来。

    明军利用城墙,拖住清军,等到正面进攻的主力部队拿下广州,就能两军会师,一起杀出新会城,到时候清军自然就会溃败。

    整整一晚,明军都没有任何动静。

    次日,天刚刚亮,孔四贞再次下令,向新会城发起攻击。

    果然被孙延龄言中,距离护城河剩下的最后五十步,清军的推进变得更加困难。随着距离的拉近,城头火力愈发凶猛,百步之内射出的炮火,几乎是弹无虚发,每一发炮弹射来,都能摧毁一辆盾车,造成多名清兵伤亡。

    实心炮弹砸烂了盾车,露出了后面的清军辅兵和民壮。

    城头的火枪、弓箭、装填了霰弹的小炮就毫不留情的泼洒出弹丸箭矢,飞矢如蝗,铅弹如雨,成群结队的清军辅兵和民壮惨叫着倒在前进的道路上。

    清军也派遣鸟铳手和弓箭手压上前去,用弓箭和鸟铳向城头射击;后面清军的虎蹲炮、佛郎机小炮推了上来,对准城头发射炮弹,企图压制城头守军的火力。

    在清军鸟铳、弓箭和火炮的打击下,城头明军开始出现了伤亡。

    “给老子狠狠打!压制住鞑子的远程武器!”王新宇向炮兵下了命令。

    城头各种口径的火炮,还有布置在城内的臼炮,接二连三吐出火光,成排的炮弹落在清军人群中。实心炮弹在地面犁出一条条深沟,炮弹碰到坚硬的地面弹跳起来,被炮弹撞上的清兵血肉横飞。臼炮发射的开花弹落在清军远程射手人群中,炸开一团团火球,锋利的弹片横飞扫射,掀翻了大批清兵。

    与此同时,清军攻击正面方向的三座棱堡也开火射击,三座棱堡的射击孔接连喷出火舌,子弹从射击孔中射出,扎入清军人群中。

    棱堡上面,城头垛口后面,装备了线膛枪的明军散兵也不断的从垛口处的射击孔伸出黑洞洞的枪口。这些精度极高的线膛枪,在一百步的距离上射击,简直是枪枪到肉,每一颗子弹射出,都能击中一个人。

    清军付出了惨重的代价,不仅伤亡了两千多辅兵和民壮,就连弓箭手、鸟铳手和炮手都伤亡了四百多人。付出了如此惨状的代价,清军的鱼梁道居然只推进了不足十步!

    定南王府的汉八旗军,原本是孔有德的天佑军,是后金最精锐的乌真超哈火器兵,火器配备率极高,是一支半火器化的精锐部队。可是这支汉八旗军碰到琼州军,空有火器数量,在质量上却被琼州军碾压。更何况,琼州军还有城墙防护,居高临下射击,在对射中,清兵损失远大于明军。

    十步,区区十步的距离,让清军付出两千多人的伤亡,地面的尸体都已经堆积得有两尺多高了,饱浸了鲜血的泥土变成黑褐色,令人触目惊心。

    辅兵和民壮的伤亡如此惨重,使得那些辅兵和民壮再也不敢上前。清军又不可能把辅兵和民壮全部砍了,把他们都砍了,谁来运输粮食,谁来修筑工事,谁来打造攻城工具?但是砍了几个人,也没办法让他们上前攻城。

    “格格,我们损失太大了!这个王逆,确实擅长守城!我们这样打不是办法啊!不要说辅兵了,恐怕等我们登上城头,连战兵都要打没了!”傅弘烈提议道。

    孔四贞环视了一圈,开口问道:“那你们说一下,我们应该如何攻城?”

    马雄献上一计:“格格,末将有个办法!末将曾经听说,在浙江交战的时候,敌我双方都挖掘壕沟,修建土城,稳步推进。另外,听人说王逆攻城,也是擅长修建土堆,用来遮挡城头炮火,稳步推进,然后在土堆上面架起炮,向城头轰击。”

    孔四贞马上明白过来该怎么打了,于是她下令,让辅兵和民壮在阵前挖掘壕沟,挖出来的泥土往前面堆上去。同时,还派遣另外一批辅兵和民壮去取泥土装填沙袋,跟在逐渐加高的土堆后面,把沙袋堆上去,采取这种壕沟掘进法来靠近城墙。

    “鞑子又改变战术了!他们模仿本藩的壕沟掘进法!”王新宇指着城下躲在壕沟里面埋头挖掘的清军说道。

    “不知道大帅有何良策可以破解这种攻城之术?”姚启圣问道。

    “让他们挖吧!挖到护城河跟前,我就不相信他们还能躲在壕沟里面挖!迟早他们要露头和我们对射的!只要和我们对射,我们就不怕他们!”王新宇冷笑一声。

    新会护城河的河水,都是从江中进入的,根本就不可能被引走。若是清军的壕沟挖掘到护城河跟前还不停手,继续向前挖掘,护城河的水就会倒灌,淹没壕沟。所以清军挖掘到护城河跟前,就只能露头开火。

    王新宇的壕沟掘进法,是建立在火器压制对手的基础上。壕沟掘进法,只是保护自己的火器部队在推进的时候不会遭到攻击,特别是保护臼炮。

    清军在火器方面远不如琼州军,却要东施效颦,采取壕沟掘进法,最终他们还是连护城河都过不去。

    后面局势的发展果然如此,清军的壕沟掘进到即将抵达护城河,他们就不得不停下来,堆起土堆,在土堆后面露出头来,对着城头的明军开铳射箭。

    明军早有防备,等到清军的鸟铳手和弓箭手冒头的时候,城头弹如雨下,一排子弹打去,打得土堆上掀起一阵阵飞沙走石,刚刚露头向城头开铳射箭的清兵当即死伤无数。尤其是线膛枪手,只要清兵一露头,一颗致命的子弹就呼啸而去。

    凸出在城墙外面的棱堡,更是发挥了极大的作用。棱堡凸起一丈左右,护城河的宽度不过六丈宽,清军的壕沟挖掘到距离护城河还有五丈远,棱堡距离清兵只有三十步左右,这样近的距离,棱堡里面的滑膛枪都能击中目标。

    城上城下,火枪轰鸣,羽箭飞来窜去,双方都在使用手中的武器向对方猛烈射击。

    明军武器占优,地形也占优,清军吃亏不小。

    打红了眼的孔四贞终于等到红夷大炮,这些沉重的火炮运输缓慢,远远的落在队伍后面。清军已经攻打了好几天,这些重炮才像乌龟爬行一样运抵城下。

    见到了红夷大炮运来,孔四贞迫不及待的要求把大炮推上去,准备对新会发起炮击。

    “鞑子好像运来了红夷大炮。”留在城头的观察哨向王新宇禀报。

    王新宇走上城头,拿起望远镜向清军大营中望去,只见清军大营内人影晃动,大批清军炮手推着沉重的红夷大炮,向城墙方向推过来。

    “鞑子的红夷大炮可以在三里外炮击我们城墙,那么远的距离,我们的滑膛炮很难摧毁鞑子的大炮。还好本藩早有准备!”王新宇根本就没把清军的红夷大炮放在眼里。

    那些沉重的大炮,本来就是一种舰炮,炮身过于沉重,运输十分缓慢。而且广西的清军也没有像琼州军或者湖广新军那样搞出两轮炮车,用的还是在炮架上面安装四个小轮子,这样的炮运输太缓慢了,行动极为不便。

    而且现在,王新宇手头还有一种可以克制红夷大炮的秘密武器!(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三章 顺承郡王到

    广州城内,第二座平南王府中,尚之信和他的一群亲信正在密议。广州城内一共有两座奢华的平南王府,一座是尚可喜的,另外一座本来是耿继茂的,两王同封广东之地。后来满清朝廷担心两个藩王在一起,万一要造反,清廷就很难抵抗,结果耿继茂被调走,于是第二座平南王府就变成尚之信的。

    现在尚之信就在耿继茂原来的王府中,和自己的亲信商议。

    广州城内,除了满蒙八旗还在广州将军哈哈木手中掌控之外,汉八旗和绿营已经完全落入尚之信的控制之中。

    老迈,又瞎了一只眼的尚可喜已经无法控制局面,许尔显被他用借刀杀人之计除掉,忠于尚可喜的将领,譬如说田缉馨、徐永顺等人都已经在潮州战败投降。广州城内还死忠于尚可喜的就只剩下金光、由云龙等人,而尚之孝更可怜,麾下连一个管用的将领都没了。尚可喜和尚之孝加起来,力量都不如尚之信。

    尚之信问道:“你们可有孔四贞这个臭biao子的消息?她的大军出动已经一个月有余,应该快到广州了。”

    张士选回答道:“卑职派遣探子去新会看了,新会被明军修得固若金汤,孔四贞应该拿不下新会。”

    首鼠两端的尚之信犹豫的说:“还是再等等吧,万一孔四贞真的到了广州,我们这时候起事恐怕刚好落入孔四贞手里。”

    尚之信确实是一个首鼠两端的家伙,真实历史上后来三藩乱的时候,尚之信是看吴三桂势大的时候,就起兵反清;清军打了过来,尚之信见势不妙,又投降回去。这种人就是风吹两边倒,看哪边有利就投靠哪边。结果最后还是被康熙杀了。

    过了片刻,外面有派去新会回来的探子来报:“新会已经开打了,孔四贞大军进攻新会,在城下损失惨重!广西军已经死了数千人了,明军损失好像很小。”

    “看来孔四贞是别想过来了!我们该准备了!东线过来的明军已经过了惠州,最多六天,他们就能到广州!到那时候我们再表态已经晚了!”听说孔四贞攻城失利,在新会城下损失惨重的消息,尚之信终于下了决心。

    “金光和由云龙,必须死!这两人是心腹大患!只要他们一死,广州城就完全控制在我们的手中!”亲信张士选道。

    李天植道:“现在杀他们两个还为时过早,明军还没到城下,这两人若是死了,不要说老王爷了,哈哈木也会引起怀疑的!我们等明军兵临城下,就把这两人杀了,打开城门,把明军放进城内。”

    “不可!”王国栋道,“等明军兵临城下已经来不及了!老王爷肯定会亲自督战!哈哈木也会带着满蒙八旗来督战!那时候我们要打开城门恐怕没机会!依卑职之见,还不如现在就派人和明军联系,让他们出动一支奇兵,伪装成我们的样子,我们把他们带进城内,就在城内动手,即可一举破广州!”

    李天植问道:“我们派人去联系他们,提出让他们派遣奇兵进入广州城,他们能相信我们的话吗?难道他们不会觉得我们是想把他们骗进广州城,再瓮中捉鳖?”

    尚之信狞笑着道:“反正要和他们联姻了,就把本藩那十三妹送过去!有我妹妹在他们手里,他们见到我们的诚意,还会不相信我们吗?”

    “把小格格送走?”所有人都大吃一惊。

    张士选问道:“小王爷,老王爷最疼小格格了,要是她好几日没在城里,难道老王爷不会起疑心吗?”

    尚之信笑得脸上的横肉都颤抖了:“我那妹妹最喜欢去尼姑庵了!就趁她去尼姑庵的时候把她给带走,送去惠州!至于老不死的父王那边,就由小王我去说!我会告诉父王,就说妹妹在我府上小住几天。”

    之后,尚之信就派遣张士选亲自去惠州。

    张士选还没到惠州,在半路上就遇上了明军,于是被拦了下来。

    “我是小王爷派来和你们商量事情的,让我见你们的大帅。”张士选对拦住他的明军士卒说道,还递上了自己的腰牌。

    不一会儿,李锐就来了。

    “我们大帅没在,他在新会坐镇指挥,你们小王爷派你来有什么事情吗?”李锐问道。

    张士选回道:“我们小王爷要献出广州城,但是城内的哈哈木将军手下还有一批满蒙八旗兵,我们恐怕不好对付。若是等王师兵临城下,老王爷和哈哈木必然会坐镇指挥。所以小王爷希望你们派遣一支奇兵,伪装成我们的绿营兵,我们小王爷自然会把你们放进去。这样你们主力兵临城下,就能里应外合,一举拿下广州城!”

    李锐道:“此事事关重大,我也不能擅自做主。这样吧,我带你见我们军师,现在都是我们军师全权指挥。”

    张士选见到了王余佑后,把刚刚对李锐说的那些事说了出来。

    王余佑目不转睛看着张士选的眼睛,确定他没有撒谎,于是冷笑一声问道:“此计甚妙,就是太冒险了!若是你们诈我们的话,我们就要白白断送了几千精兵!你说,我们凭什么要相信你们?”

    张士选拱手道:“小王爷也担心你们不肯相信,所以小王爷决定,把他最喜爱的妹妹给你们送过来,以表示小王爷的诚意!”

    王余佑心中盘算着:尚之信这种人心狠手辣,什么事都能干得出来,不能排除他会拿自己的妹妹做诱饵,来骗我们上当,让我们白白折损几千精兵。但是我们通过内线,也知道尚可喜最喜欢这个女儿,若是尚之信真的学孙权用美人计,到时候只要我们把尚可喜的女儿往城下一推,把这件事捅出去,尚可喜还不剁了尚之信!

    反正尚可喜并不喜欢尚之信这个儿子,这个老家伙更喜欢尚之孝,只不过尚之信是世子,尚可喜不好把他怎么样。若是尚之信胆敢用这样的美人计来诈我们,尚可喜都不会放过他。更何况,就算我们损失几千人,清军也守不住广州,还不如相信他一次,想必尚之信也不敢在这件事上冒险。

    于是王余佑答应下来:“好,只要你们把十三郡主送来,我们就依此计行事!”

    ……

    新会,明军和清军正在展开一场激烈的炮战。

    清军的红夷大炮送到新会城外之后,孔四贞就下令,把红夷大炮推出去,准备用这种重炮轰开新会城墙,轰掉明军的棱堡。

    “快,把炮推上去!”几名清兵军官督促推炮的辅兵。

    就在清军辅兵气喘吁吁推着沉重的红夷大炮,准备进入发射阵位时,却听到城头响起了一声火炮发射的轰鸣声,接着就看到腾起一股白烟。

    “明狗那么远就开炮了?”听到炮声,负责指挥炮兵的清军将领孙延基楞了一下。不过很快他就觉得没什么,距离那么远,对方的火炮怎么可能击中自己的炮呢。

    这也是当年攻城战中,进攻方不多的占优势之处之一:城墙目标庞大,红夷大炮可以在远距离上对城墙开炮轰击。而火炮自身目标小,守城方的大炮要摧毁进攻方的大炮,却不是一件那么容易的事情,除非有压倒性的炮火优势,集中几十门炮打对方一门,才有可能摧毁对方的火炮,毕竟滑膛炮命中率太差了。

    孙延基还在胡思乱想的时候,却听到一声刺耳的呼啸声,一发炮弹闪电一样落在清军炮队旁边的地上,炮弹一头扎入了泥土中,飞溅起无数泥土。

    “好险!就差了一点!”推炮的清军辅兵庆幸刚才这颗炮弹差点击中自己。

    城头又是一声炮声,白烟腾起,一发炮弹带着刺耳的呼啸声飞来。这颗炮弹居然准确的钻入了清兵人群中。还没等孙延基看清楚是怎么回事,就看到清军人群中血肉横飞,至少有五名清兵整个身体都变成了空气中飞散的碎片,还有好几名断手断腿的清兵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倒在血泊中。

    城头,明军炮兵军官刘桂升大喊道:“打得准点!都没打中鞑子的大炮!炮弹很贵的!一发就要好几十两银子!再打不中扣军饷赔炮弹钱!”

    两门新式小口径火炮边上,明军炮手正在忙碌着清理炮膛,装填炮弹。这两门炮的口径非常小,还没三磅炮的口径大,但是炮管内壁不是圆形的,而是六角形的。正因为是六角线膛炮,所以炮弹加工困难,价格十分昂贵。

    明军炮手用一根很细的湿拖把伸入炮管内,清理了一下炮膛,再把干拖把伸入炮管,擦干里面的水分,然后装入定装药包,再把炮弹从炮口塞入,用木棍推到底。之后用一根锥子从火门刺入,刺破药包,装上导火索。

    六角线膛炮就是装填速度较慢,比三磅滑膛炮的装填速度要慢了许多。即便是最优秀的炮手,两分钟能发射三发炮弹已经是很厉害了。相比起来,三磅滑膛炮装填速度快了很多,一名优秀的炮手可以在一分钟内打出三发炮弹。不过三磅滑膛炮无论是精度还是射程,都不能和六角线膛炮相比。

    大约半分多点的时间之后,明军的两门三磅六角炮开始第二轮射击。

    炮手们转动炮口,对准正在缓缓推进中的清军红夷大炮,瞄准了目标之后,后面一名炮手用火把点燃导火索。

    “嘭嘭”随着两声火yao气体的膨胀声,两发炮弹呼啸而出。

    其中一发炮弹闪电一样准确击中了一门三千多斤重的红夷大炮,小小的三磅炮弹,居然把沉重的大炮撞得弹跳起来,离开了炮架,在半空中打了个滚,沉重的炮身落地,翻滚,砸伤了多名清军炮手。这门红夷大炮的木制炮架早已粉身碎骨,变成无数喷溅的木头,好像弹片一样杀伤周围的清兵。

    “小小的炮弹,好大的威力!”姚启圣看得倒抽一口冷气。他知道这种炮弹重量不过两斤多点,居然能打飞三千多斤的重炮!

    第二发炮弹尽管没有击中清军的红夷大炮,却击中了跟在后面一辆大车,这辆大车上满载着火药桶。结果不用想也知道,高速旋转的炮弹撞上火药桶,速度极快的炮弹撞上火药桶之后的撞击力巨大,一下就引燃了火药。

    只听到一声巨响,大车变成一团硕大的火球,车上的火药桶连锁反应,一个接一个发生剧烈爆炸。

    “打得好!就这样打!打死这些gou鞑子!”刘桂升兴奋的大喊大叫。

    两门六角线膛炮不断射击,一发接一发高速旋转的炮弹离开炮口,准确的砸向目标。这些线膛炮的精确度相当高,火炮上面还有标尺和照门,有利于炮手瞄准目标。高精度的炮弹不断摧毁清军的红夷大炮。

    孔四贞手头红夷大炮也不多,一共就那么十二门,哪里经得起线膛炮准确的点射?不过短短十几分钟时间,广西清军所有红夷大炮全部变成废铜烂铁。

    “海寇的炮真厉害啊!”孙延龄只能发出无奈的感叹。

    好容易运来的红夷大炮被摧毁了,清军只能回到了原来的攻城路子上去。

    正当孔四贞和一群广西将领研究下一步应该如何攻城的时候,在广西清军后面的顺承郡王勒尔锦和满八旗都统塞格,率领近三万清军赶到。到来的不止是三万清军,勒尔锦沿途过来,一路抓民壮编入队伍中,一路过来,已经抓了三万多民壮。

    “王爷!”孔四贞上前道了个万福。

    “格格!”勒尔锦拱了下手。

    之后,勒尔锦在巡视战场的时候,看到通往城墙方向一条没有完工的鱼梁道。

    “为什么不把鱼梁道造完?”勒尔锦问道。

    孔四贞面带难色:“回王爷,贼人大炮众多,我军根本就造不好鱼梁道啊!几百辆盾车,一天就全给打没了!还没到护城河呢,就死伤了好几千人。”

    “哈哈哈!”勒尔锦仰天大笑,“死伤几千人又如何?这些汉狗蛮子,还不是要多少就有多少!人没了,去抓就是了!盾车被打坏了,你多抓几个民壮过来,不就很快就能又造好一大批?用人命填上去,还有什么攻不破的城池?”(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四章 征青壮

    姓爱新觉罗的人一来,就是和孔四贞他们不一样了。勒尔锦传令下去,让清兵去周围的村庄城镇抓人,不管是青壮还是妇孺老弱,全部抓过来!

    距离新会很近的开平县城郊外,这里是江边的一座小村子,世世代代生活在这里的村民们以种地,捕鱼为生,虽然日子过得并不富裕,但是这些老百姓们还是过得很开心的,拥有肥沃的土地,靠着水产资源丰富的潭江,老百姓们交了地租和税收之后,至少可以保证填饱肚子,还能吃点鱼虾补充营养。

    庄虎成,是这座小村子里面的上门女婿。其实他本来是一名南明的辅兵,后来李定国兵败退往云贵,他没能跑掉,清军来了,他就跪地投降,成为一名清军的辅兵。

    后来清廷平定了广东战事,朝廷开始削减尚可喜的兵力。对朝廷忠心耿耿的尚可喜首先削减的就算这些辅兵。于是庄虎成退出军队,留了下来当一名顺民。接下来,战争似乎结束了,他们这些本来就是老百姓出身的辅兵们以为,这下能够过上太平日子了。

    由于尚可喜和耿继茂在广州屠城,屠城之后,广州变成一座空荡荡的鬼城,于是尚可喜和耿继茂就从广州周围的村子调拨了一批百姓填补进入广州,周围的农村一下就空了。

    人少地多了,地租价格下降,那些没有跑掉的,这些削减出去的辅兵就刚好可以去租种土地,养家糊口不成问题。

    尚可喜倒也没有再去为难那些投降过来的南明兵,别人都甘心当农民了,又何必去为难?广东的人口被尚可喜杀了太多了,他也不敢把人全部杀光,都杀光了,谁来给自己种地,谁来交税?

    和吴三桂的削减兵力不一样,尚可喜是真心忠于朝廷啊!他削减下来的兵力,就是变成了真正的农民。而吴三桂却包含祸心,削减下来的兵力,全部在不知不觉之间变成了军屯户!由平西王府免费发给他们土地耕种。吴三桂军的军屯户平日里种地,上交一半收成给吴三桂,但是还要保持练兵,暗地里还是军队的编制。正因为如此,所以后来吴三桂造反,这些军屯户摇身一变,就变成了大周军。

    当然了,身处尚可喜管辖范围下的庄虎成没有那么好的待遇,真心给朝廷卖命的尚可喜把削减下来的兵真正全部变成农民,他们只能在当地租种土地,要给地主交地租,还要负担尚可喜的藩王税收和朝廷税收。

    尽管在明面上,税收是由地主出,可是地主总是会想方设法把负担转嫁到农民身上。

    幸亏开平一带的土地肥沃,还有江中水产资源,所以承担了很高的税收和地租,庄虎成还不至于饿死。后来当地村子里面一名小地主看中了他身强力壮,把他招了入赘,当上了上门女婿。若干年后,老丈人死了,庄虎成就和妻子,一对儿女一起生活。

    现在庄虎成的日子过得很不错,自己家中有二十多亩地,都租给了别人,而他自己却弄了一条渔船,每天去江中捕鱼,妻子在家里养了几头猪。每年的收入,除了交税之外,还能让一家人过上衣食无忧的生活。

    就在这天早上,庄虎成正要离开家门,上自己的渔船去江面捕鱼,却听到村子外面响起一阵嘈杂声。

    “是怎么回事?难道贼人打过来了?”庄虎成大吃一惊。他们这些老百姓好不容易才有了几年的太平日子,可不想再打仗啊。虽然听说海寇已经去了新会了,不过听说海寇对一般的小村子没兴趣,只要海寇没来,换了地方官,不管是海寇的官还是朝廷的官,反正自己这些老百姓交税就是了,只要他们别来征兵就好。

    这些当过兵出身的村民,最害怕的就算被征了兵,上了战场,那就是九死一生。

    村在外面,响起了清兵的声音,庄虎成最害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一名骑着一匹劣马的清军军官带着十几名绿营兵,进入村子内。清军军官手中的马鞭向着村子一指:“进去,看到年轻力壮的,不管男女,全部带走!还有,不是老得走不动路的老头也带走!半大小子,小姑娘,都带走!”

    看到清兵进入村子,庄虎成吓了一大跳,他想要避开清兵的,谁知道两名清兵却径直走到他的面前。

    “军爷,小人还要去江上捕鱼,不知道军爷有何吩咐?”庄虎成奴颜婢膝的弯下腰来,脸上还尽力挤出笑容。

    那两名清兵根本不和他多废话,而是直接说:“你,跟我们走!我们王爷要征兵!”

    庄虎成一下就双膝一软,跪在地上,苦苦哀求:“两位军爷,小人家里还有妻子和一双儿女,小人若是死在战场上了,他们就没人照顾了啊!望两位军爷开恩!”

    女人听到喧哗声,带着十三岁的女儿和五岁的儿子冲了出来。

    “军爷,求求你们了,放过我们家男人!我们家就一个男人,要是没有他,我们三个人怎么活啊!”女人跪在地上苦苦哀求。

    那名骑着驽马的清军军官上前来,看看这个女人,对那些兵点了下头:“这个女人还是挺强壮的!至少可以当半个男人用!还有这个小姑娘,看起来也有几分力气!可以当个半大小子用了!王爷说过了,只要能做事情的,不会白白浪费粮食的,全部带走!”

    “喳!”两名清兵打了个千,转身要把女人和小姑娘也一起带走。

    庄虎成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妻子和女儿都被捆了起来,他很想抢过清兵的刀反抗,可是他却根本鼓不起这个勇气。

    “娘!姐姐!”五岁的儿子哭喊着,要去拉自己的母亲和姐姐,却被清兵一脚踢开。

    “滚开!别烦着老子!”清兵一脚踢开小男孩。那么小的小孩子,拉去兵营后,根本就起不到任何作用。勒尔锦王爷可是一个慈善的大好人,是不会做出那种驱逐妇孺老弱攻城的事情的,这样的小孩子自然就没用了。

    平日里安宁的小村子中,这时候已经是哭喊声一片,不仅所有的青壮男子都被清兵抓走了,就连年轻健壮的女人,四五十岁的中年男子,还有些力气的中年妇女,十二三岁的半大小子,小姑娘,全部清兵捆了出去,甚至连一些看起来有力气的老头子也不放过。不仅仅如此,清军还把村子中所有的粮食和值钱的东西洗劫一空。

    什么鸡鸭鹅,猪羊,毛驴,水牛,也被清兵赶了出来。

    “干得不错!”一名绿营千总模样的军官骑着一匹矮小的马过来,到了那名把总模样的军官面前,“把这个村子里能用的人全部带走!打下了海寇,王爷重重有赏!”

    清军押着青壮和还能干活的妇孺老弱,带着抢劫来的粮食、牲口扬长而去,只留下一座哭声震天的小村子。

    小村子内,有劳动能力的人全部都被抓走了,剩下一些幼儿,白发苍苍的老太太,还有老得走不动路的老头子。更可恨的是,粮食和牲口都被抢光了,剩下这些没有劳动能力的人,又要如何活下去?

    可以想象得到,这些人当中的大部分人将会饿死,只有少数人可以活下去。

    被清兵押着的庄虎成,看着自己的妻女都被人带走,就连家里养的牲口和家禽都没了,所有的粮食也空了,再想到自己那年幼的儿子,不知道他要怎么活下去,想到这里,庄虎成忍不住哭出声来。

    “哭什么哭!”一名清兵一鞭子抽打在他身上。

    周围所有的村子都被勒尔锦的兵劫掠一空,能抓的人全部抓来了,粮食,牲口和家禽都被带到了清军兵营。

    孔四贞虽说对大清的忠心是没有问题,但她还是有点不忍心这样做,于是悄悄的把勒尔锦拉到一边去:“王爷,大清已经得了天下了,这些百姓也是大清子民。如今大清已是天下正统,如此对待未从逆的百姓,恐怕不妥?”

    “长公主,小王并非是用妇孺老弱去送死!”勒尔锦的回话十分客气。他是代善的孙子,代善和皇太极平辈,孔四贞却和皇太极的儿子福临平辈,因此勒尔锦在辈分上还要比孔四贞低了一辈,他对孔四贞还算是尊敬。

    “那你抓了那么多妇孺老弱,又有何用?”孔四贞问道。

    勒尔锦向着北方拱了一下手回道:“我们把青壮都推到前面去攻城了,妇孺老弱可以打造攻城武器,可以在后面运输粮食,也可以跟在青壮后面搬运泥土沙袋!只要万人齐心,鱼梁道即可速成!我军不日即可斩杀王逆,以报皇恩!”

    “可是这里是平南王的地盘,你把这里的粮食牲口都抢光了,今年朝廷的税收怎么办?平南王的兵又要谁来养活?”孔四贞问道。

    勒尔锦冷笑一声:“平南王都快要败了!还留着这些粮食牲口干什么?给谁交税?难道留给海寇不成?若是能够击败海寇,本王自然会向朝廷上奏免除三年赋税!若是败了,这些粮食牲口我们带走了,也免得留给海寇!”

    “可是这一仗下去,恐怕青壮都要死绝了!他们死了,这些妇孺老弱谁来养活?你又把他们的粮食牲口都抢光了!恐怕妇孺老弱也活不了多久。”孔四贞有些不忍。

    四川的情况,孔四贞是知道的,四川因为张献忠入川开始,连年战乱。满清污蔑张献忠屠杀四川,那其实都是谣言。不过事实上,不管是张献忠还是明军,还是后来入川的满清,手大量抓当地青壮入伍。

    连续二十多年的仗打下去,不要说二三十岁的青壮了,连四五十岁的老头,十二三岁的半大小子都死绝了,剩下的妇孺老弱,死的死逃的逃,侥幸活下来的带着年幼的儿子躲进深山老林,就是担心交战的双方把她们好不容易拉扯大的半大儿子再抓走。

    所以说如果把粤西的青壮都打光了,这些妇孺老弱也不可能活下来。

    只是现在不用这一招,似乎就没办法拿下新会,最终,出于对大清的忠心,孔四贞还是没有再说什么,默认了勒尔锦的攻城之术。

    新会城头,站在城头的王新宇见到清军抓来大批妇孺老弱,十分愤怒的说道:“鞑子又要用这一招了!驱使妇孺老弱来修建鱼梁道!简直是卑鄙无耻!”

    姚启圣也看到了,清军不知道从哪里抓来了不少青壮,还有更多的妇孺老弱,都给送到兵营里面。尽管一会儿打起来,要向那些妇孺老弱开炮的话,姚启圣于心不忍,但他也知道要成大器,不可有妇人之仁。这笔账,最后在算到鞑子头上。

    不过清军倒也没有直接驱使妇孺老弱攻城,而是间接使用妇孺老弱攻城:这些妇孺老弱被关进清军大营之后,就跟随着辅兵和青壮去砍伐木头,打造攻城武器,装填沙袋,打造盾车。还有一些妇孺老弱被安排到后方,负责运送粮食。

    而那些抓来的青壮们,却被集中起来,进行简单的训练,把他们变成辅兵。等到攻城的时候,首先就用这些青壮新编成的辅兵来推着盾车去修建鱼梁道。

    “人多势众,打造攻城武器还是挺快的!”勒尔锦满意的看着那些女人、半老老头、半大小子和十多岁的小姑娘在砍伐木头,在工匠们的指挥下打造盾车。毕竟人多,打造攻城武器的速度还是挺快的。

    农村里面的女人一般都是天足,要做农活的女人,其实至少顶半个男人用的,也是家中重要的劳动力,怎么可能缠小脚呢?所以这些女人做事效率还是挺高的。而且清军也是很公平的,女人当半个男人用,每天给她们吃饭就是吃个半饱。

    加上清军给她们宣传,只要打下了新会,打败了海寇,你们就能回家去照顾你们的幼儿,照顾你们年迈的公婆了。

    不过大部分的女人,连公公都被抓来了,那些还算强壮的老头子,一样可以干活。家中就剩下婆婆和幼儿,也不知道他们现在过得怎么样。

    有那么多人在做事情,不过五天时间,就打造出了两千辆盾车,还有别的攻城武器。看书的朋友,你可以搜搜“”,即可第一时间找到本站哦。

第二百二十五章 明军守新会

    勒尔锦来到新会之后,经过七天准备,终于完成了攻城之前的一切准备工作。

    “攻城!”勒尔锦一声令下。

    清军大营中战鼓隆隆,号角长鸣,两翼满蒙八旗骑兵列队出营,骑兵的中间是用来保护辅兵和民壮的战兵队形,最中间,就是成群结队推着盾车的辅兵和民壮了。不用说也知道,这些辅兵和民壮大部分都是不久前才征来的当地青壮,经过简单的训练,就被勒尔锦改编成攻城的辅兵,用来消耗明军弹药和守城武器。

    盾车推着沙袋,就是打造鱼梁道用的。之前的鱼梁道已经推进到距离护城河不足五十步,现在清军要做的事情就是把鱼梁道推进到护城河边上,再填平护城河,然后继续把鱼梁道搭上城头。

    这一套攻城计划看似简单,真的运作起来却要伤亡惨重。随着距离的接近,城头炮火命中率更高;盾车再往前推进的话,两翼的棱堡就是直接发射侧面交叉火力,子弹和羽箭从盾车侧面射来,可以大量杀伤修建鱼梁道的辅兵。

    等到填埋护城河的时候,那损失就更大了,城头上各种守城武器打下来,不知道要多少人死在护城河边上。

    勒尔锦是铁了心要攻下新会,那些抓来的汉人青壮死多少人,他都不可惜,反正是汉人,汉人多得是,死了一批再抓就是了。粮食也可以就地征集,又不浪费他大清军队宝贵的粮食,这简直是一举多得。

    毕竟攻击面不大,五六万辅兵和民壮也没办法一口气全部压上去,正面的攻击面上,一次只能是五千辅兵和民壮推着五百辆盾车缓缓推进。

    勒尔锦大量动用抓来的青壮攻城,琼州军若是想要减少这些无辜百姓的伤亡,只有离开城墙的防护,走出去和清军展开野战。但是王新宇知道,他自己还没有这样的实力可以对付广西清军和勒尔锦清军这两支大军,只有等到正面进攻的明军拿下广州城,集结了主力部队才能一举击溃城外两股清军。

    城头上,一门门射速极快的三磅炮早已严阵以待,装填完毕的三磅炮伸出黑洞洞的炮口,对准了城下正在缓步接近的盾车。

    清军辅兵和民壮早已进入射程之内,不过琼州军并没有急着开火,而是要把距离拉得更近一点,才能保证城头火炮的命中率。

    看着清军盾车一步步推进,所有的炮手们都屏住呼吸,只等一声令下。等到清军盾车距离城下只剩下一百步的时候,王新宇才大吼一声:“开炮!”

    城头响起了一排滚雷般的炮声,三十门三磅炮同时开火的场面是何其壮观!只见城头依次喷出橘黄的火舌,弥漫的白烟袅绕升起,圆球形的炮弹纷纷打滚着飞出炮口,向正在推进的盾车砸了过去。

    距离如此之近,炮击的效果相当好,第一轮炮击,三十门大炮开火,就让清军的十多辆盾车粉身碎骨,还有一百多名清军辅兵被炮弹撕成碎片。

    炮弹不断的砸在盾车木板上,这种厚实,可以抵挡的着弓箭火铳射击的木盾,在三磅炮的打击之下却好像被高处落下的大石头砸到的瓦罐一员,被炮弹击中的木盾立即破碎,变成无数锋利的木片,打得后面的辅兵死伤惨重。

    盾车进入五十步内,眼看着就要从车上投下一袋袋的沙袋时,城头再次发出火炮的轰鸣声,炮弹劈头盖脸砸向了只有几十步外的清军盾车。在如此近的距离上,三磅炮几乎可以说是百发百中。

    一辆接一辆盾车接连破碎,盾车后面的辅兵们纷纷发出惨叫声,被炮弹犁过的人群里面喷溅起扎眼的血雾。

    庄虎成也在辅兵的行列里面,他和其他人一起推着一辆盾车缓缓前进。一路推过去,速度十分缓慢的盾车不断被城头射来的炮弹击中,庄虎成就亲眼看到,自己左右两边的盾车都中弹了,左边那辆盾车前部木盾四分五裂,后面的辅兵死了好几个人。而右边那辆盾车被炮弹一砸,就歪在一边,露出后面的辅兵,结果城头乱箭弹丸射下,失去盾车保护的辅兵好像给收割的杂草一样倒下。

    “谢天谢地!我总算没有被击中!”庄虎成在心中暗暗感觉庆幸。

    若是被炮弹击中,那就基本上没有活下去的可能性了。

    伴随着距离的拉近,明军炮击越来越准,庄虎成就亲眼看到,自己的前后左右,都有盾车被炮弹击中,中弹的盾车木板碎裂横飞,推车的辅兵非死即伤。

    庄虎成很幸运,他的盾车没有中弹,却是成功的推进到位,投下了沙袋,为建设鱼梁道增添了一分贡献。

    投下了沙袋,庄虎成迅速跑回盾车后面,几名辅兵拉着已经空的盾车快步往后跑。这时候庄虎成感觉自己如释重负,长舒了口气,总算是能平安的回去了!尽管这只是开始,一会儿盾车装了泥土还要来,可是在战场上,能多活一会儿也好。

    第一批盾车退了下去,第二轮的盾车又推进上来。清军这一轮攻击损失非常大,前后被摧毁了四十多辆盾车,死伤两百多名辅兵,丢下了四千多个沙袋。

    四千多个沙袋看起来很多,但是对鱼梁道这样的浩大的工程来讲,却是微不足道,清军损失那么多人,只推进了一步都不到。

    第二轮盾车推进上来,被摧毁三十多辆盾车,辅兵和民壮死伤两百余人,再次丢下了四千多个沙袋。尸体和沙袋,还有破碎的盾车残骸,使得鱼梁道往前推进了一步距离。

    死伤六百余人,鱼梁道只推进了一步!距离护城河还有五十步呢,以这样的损失速度,等到鱼梁道推进到护城河边上的时候,估计至少要死伤两万人左右。

    面对拥有强大炮火的守军,武器方面超过进攻方,要用人海战术强行攻城,就是伤亡惨重的结果。

    不过清军的努力还是得到了回报,鱼梁道推进到护城河边的时候,伤亡人数比勒尔锦预想中的要小了一些,伤亡不到两万人,才损失了一万八千多人。尽管没有给城头的明军造成任何损失,只是消耗了他们的弹药,但是能把鱼梁道推到护城河边上,已经是成功了。反正死的都是汉人,勒尔锦一点都不心疼。

    鱼梁道终于推进到护城河边上,勒尔锦下令,让战兵往前推进,以弓箭手和鸟铳手掩护辅兵填埋护城河。同时清军的将军炮和虎蹲炮也往前推进,使用这些小炮对城头轰击,压制城头守军的火力。

    清军攻到了护城河下面,这才是真正激战的开始。

    明军的臼炮和火箭溜开始发挥作用,布置在城墙后面的臼炮轰鸣,炮弹腾空而起,拉出一道道弧线,把开花炮弹送到清军人群中。落地的炮弹爆炸,成片的清兵弓箭手和鸟铳手在爆炸声中倒下,被开花弹落在边上的盾车,也被炸成碎片。

    城头上,不时有明军从女墙垛口后面伸出一支支发射架,发射架上射出一条条火龙,呼啸着钻入清军人群中,腾起了一团团猩红的火球,无数铁珠碎片横飞,爆炸的火箭杀伤了大批清兵。

    这种武器就是火箭溜,事实上是一窝蜂火厢车的单兵缩小版,把多管火箭变成单管,又减轻了火箭的重量,就是一种可以单兵发射的火箭溜,这种武器在《武备志》里面就有介绍,是一种使用滑槽发射的单兵火箭。只不过这种火箭的精度太差,尽管加了尾翼,误差还是非常大,射程又不远。

    因此火箭溜是在近距离上使用的,尤其是守城战就特别好用,等于是一种增加了投掷距离的万人敌,等到清军冲到城下五十步之内,发射火箭溜,可以造成清军大量伤亡。

    清军冲到护城河下面,他们不仅要遭到明军的直射炮、曲射臼炮、火箭溜等武器攻击,还要遭到城头的滑膛枪、滑轮复合弓,以及棱堡上面的神箭手、线膛枪攻击。各种火力交织在一起,城下清军是成片成片的倒下,不管是战兵还是辅兵,都变成了满地尸体。

    勒尔锦看得倒抽一口冷气:“贼人火器太厉害了!若是让汉人火器继续这样发展下去,今后还有我们满洲人的活路吗?”

    越是看到琼州军的武器厉害,勒尔锦就越想要拿下新会,因为他知道,王新宇就在城内!那可是非常诱人的诱饵,明知道要吃下这个饵会让自己损失惨重,但是他必须赌一把,如果赢了,将会换得大清江山千秋万代。

    勒尔锦认为,满清已经通过文字狱,剃发易服,杀戮把汉族的脊梁骨打断了,只要消灭了这一批敢于反抗的汉人,以后就再也没有反抗者了。

    只可惜勒尔锦忘记了一点,就算新会城破,他也不可能拿的住王新宇!因为新会城的一面靠江,就算明军打不过,也可以随时上船撤走。

    清军开始发疯似的把兵力压上去,拼命的进攻新会。

    城头明军用交织火力,大量杀伤清军。护城河的河水都被染红了,不计其数的尸体掉进护城河内。清军每一轮推进,都有上千辅兵的尸体连同几千口沙袋掉进护城河。用尸体来铺道路,使得护城河一点点被填上。

    明军付出的,无非只是消耗了大量的弹药。不过城内明军弹药充足不说,还有江面的水师可以个明军源源不断提供弹药,只要城没有被攻破,新会城内就是弹药无限模式!

    从东番枪炮厂和琼州兵工厂运来的武器弹药,源源不断送入城内,补充了武器弹药的消耗,让明军可以不断杀伤清军。而且从琼州运来的,不仅有武器弹药,还有一些刚刚训练出来的新兵,被送来新会来练兵的。

    勒尔锦这样不计成本的打法,连对清廷最忠心耿耿的孔四贞都看不下去了,因为在护城河边上伤亡的可不止是不要钱的辅兵和民壮,孔四贞的汉八旗都伤亡不小!

    要让清军顶上去,只能动用远程武器来同城头明军对射。而清军中远程火力最强的,就是孔四贞的汉八旗清军。结果城头的明军不管是火器质量还是数量,都远超过孔四贞的汉八旗军,双方对射,清军屡次吃大亏。

    这几日下来,广西汉八旗军折损了一千多人,绿营折损了五千多人,这些都是要耗费大量军饷养出来的战兵!

    “王爷,护城河都还没填平,我军已经伤亡惨重,这攻城战,还有必要打吗?”孔四贞痛心疾首的对勒尔锦提出自己的疑问。

    勒尔锦道:“都已经快填平护城河了!这时候放弃,岂不是前功尽弃?我们最多再用一天的时间,就能填平护城河!然后把鱼梁道铺到城头去!我们就能直接用骑兵冲到城头,去杀光这些蛮子了!”

    清军固执的继续强攻,又经过两天时间,终于用尸体和沙袋填平了一段护城河。

    接着鱼梁道就是继续往前推进,只剩下最后二十步的路程了,再推进二十步,鱼梁道就能铺到城头!

    只是最后这二十步,鱼梁道并不好铺。一来是距离近了,明军火力更凶猛;二来,鱼梁道是一个斜坡,越是靠近城墙就要堆得越高,工程量也就越大。高度每增加一尺,下面底座的宽度要增加至少两尺,根据几何学的远离,横切面周长增加一点,体积却要增加很多。所以越靠近城墙工程就越艰巨。

    随着距离的拉近,明军不仅是远程武器可以发威,就连士卒用手投掷的手雷,也能对城下的清军造成极大的杀伤。

    不过王新宇要把手雷留着对付真鞑子,对付这些攻城的民壮和辅兵,用滚木礌石、石灰瓶等传统武器即可。

    城头,不断有滚木礌石砸下来,狼牙拍、夜叉擂往城下砸,石灰瓶下雨一样飞了出来,城头还泼下了大锅的金汁。不时有火油罐投出,落在鱼梁道上,接着火箭射来,点燃了破碎的火油罐,燃起大火。

    浑身起火的清军辅兵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声,掉进护城河中。

    城头的火炮都已经换成了霰弹,每一轮炮弹射出,都是撒出了一大片弹雨。看书的朋友,你可以搜搜“”,即可第一时间找到本站哦。

第二百二十六章 八旗兵要登城了

    新会城下,尸山血海,攻城的清军损失惨重,七日下来,在城下丢下了三万多具辅兵和民壮的尸体,就连战兵都折损了八千多人。

    攻城的清军不管是辅兵还在战兵,都已经失去士气,很多人畏惧不前,结果被清军督战队砍下了头颅。

    “后退者,杀无赦!”勒尔锦大声喝令道。

    清军修建的鱼梁道总算是抵近了城墙,随着最后一袋的泥土投下去,一条连接到城头的鱼梁道终于完工!这是一条最大高度两丈八尺,长度三百步,底部宽一百步,顶部宽十步的斜坡,是一条用尸体和他们搬运的泥土堆成的斜坡。

    也就在斜坡建成的那一刻,最后一批投下沙袋的辅兵和民壮没有一个成功撤回,全部被射杀在斜坡上。

    “让骑兵准备 !”勒尔锦转头对都统赛格下令道。

    损失了三万多辅兵和民壮,损失了八千多战兵才修成的这条鱼梁道,勒尔锦觉得这样的买卖一点不吃亏!不就是死了还不到四万汉人吗?反正这些卑贱的汉人多的是,只要自己的王师铁蹄踏入城内,城内王逆必然授首!

    只要人手够多,对方的护城河又不是襄阳、北京、南京那样变态的护城河,城墙又没有那些坚城高,修筑鱼梁道其实是最好的攻城办法,只是太耗费人力了。

    当年李定国不是没有想过用这种办法攻打新会,但是城内清军驱使妇孺老弱出城,把李定**丢下的沙袋搬开,挖掉泥土,李定国仁心宅厚,不忍心杀害妇孺老弱,这才会在新会城前一筹莫展。

    城头,王新宇冷眼看着斜坡,心中冷笑:“gou鞑子!你以为斜坡建成,就是我王某人城破之日吗?想得未免也太天真了!”

    “大帅!鞑子骑兵在准备 了!看样子马上就要冲上来了!”江志平指着鱼梁道下面严阵以待的清军满蒙骑兵说道。

    王新宇冷静的下令:“让弟兄们准备 !迎击鞑子骑兵!辅兵准备 一下,等鞑子骑兵开始冲锋的时候,立即给我拉起铁丝网!”

    清军发起了攻击,以盾车在前,手持刀盾的刀盾手跟在盾车后面,身披重甲的长枪兵紧跟在刀盾手后面。最后面,清军满蒙八旗骑兵严阵以待,只等步兵冲上去,同城头明军开始肉搏的时候,骑兵就发起冲锋!

    对清军布置的这种攻击阵型,王新宇一点不担心。鱼梁道上方狭窄,太多兵力施展不开,进攻的清军就是一条直线。对付那些刀枪不入的盾车?只要几门六磅炮集中火力一轰,盾车阵就能全破。后面的清军步兵冲上来,在半途中先是遭到明军远程炮火杀伤,之后进入两座棱堡的交差火力之中,然后又要被城头正面火力拦截,一层层拦下来,即便是冲到城头,也剩下没几个人了,明军有手雷和迅雷短铳。

    至于清军骑兵上来?那根本不用担心,有后续手段叫他们有来无回!

    清军大阵中战鼓隆隆,号角长鸣,早已等着这一刻的勒尔锦拔出顺刀向前一指:“绿营战兵在前,汉八旗后面压上去!”

    大旗小旗摇动,衣衫褴褛,只有一顶斗笠和一件号衣的辅兵推着盾车,缓缓往鱼梁道上方推去;后面跟随着头戴红缨斗笠,身穿深号衣,还批了铠甲的清军绿营战兵,绿营战兵刀盾手在盾车后面,长枪兵在刀盾手后;绿营兵后面是身穿鲜艳红盔甲的汉八旗兵,这些正红旗的汉八旗兵手里拿着鸟铳,推着虎蹲炮、将军炮。

    最后是身穿鲜艳红盔甲的满蒙正红旗兵,都站在战马边上,只等着冲锋的命令。

    城头明军严阵以待,由三磅炮和六磅炮组成的中远程直射火力等着清军;城墙后面布置了曲射的臼炮;棱堡中,火枪手子弹上膛,等着射击的命令;城墙后面,王新宇还修建了高出城墙的几座塔台和炮台,上面布置了线膛枪手和射程最远的十二磅炮。

    清军上了鱼梁道之后,城头的明军就开始开炮轰击。

    “嘭嘭”六磅炮首先发威,炮口喷出火光,炮弹打着旋砸入前面的清军盾车阵型中。六磅炮炮弹的威力比三磅炮要大得多了,被击中的盾车立即弹跳起来,飞到半空中,木板粉身碎骨,盾车后面的辅兵死伤了一大片。

    十二门六磅炮轮番射击,有从正面直接射出的炮火,也有侧翼砸去的炮弹。

    从侧面发射的炮弹,钻入清军盾车后面的战兵人群中,带着残影的炮弹所到之处,挤成一团的清兵被沉重的弹丸撕成碎片,随着惨叫和哀号声响起,被弹飞的断肢残躯和刀枪盾牌等兵器的碎片落在地上,鱼梁道上倒下了一片尸体和伤兵。

    依次发射的大炮,射出的炮弹就像割草机,在鱼梁道上面弹跳,犁出一道道歪歪扭扭的血肉胡同。

    看到绿营兵死伤惨重,马雄的嘴角一阵阵抽动,死得兵,可都是他这个广西提督的兵啊!尽管已经知道 绿营兵是炮灰,但是这些炮灰损失如此惨重,他还是觉得肉疼。

    “快点冲过去!海寇装填炮弹没那么快!”负责压阵的王永年大喊道。

    绿营兵大喊大叫着,向城头冲去。

    明军的火炮再次发威了,这次开炮的却是三磅炮,十二门三磅炮依次射击,用两发两发的炮弹砸到清军阵型之中,一刻都没有停息下来过。两门炮刚刚发射完毕,又是后面的两门炮发射……等到打完一轮,最先开火的两门炮又已经装填完毕,再次发射炮弹。

    城墙后面,又响起了轰鸣的炮声,一股股白烟从城墙后面腾起,几颗黑的炮弹腾空而起,飞入高空,进入最高点后,拉出一条弧线,炮弹带着青烟,直接向清军后阵的汉八旗军人群中狠狠的砸了过去。

    现在开火的是臼炮,臼炮炮弹是开花弹,在发射炮弹之前,先在炮口点燃炮弹的导火索,因此炮弹在空中落下的时候,还带着燃烧的青烟。

    炮手们把导火索裁剪得是刚刚好,炮弹不是在一丈高左右的半空中爆炸 ,就是刚好落在人群中炸开,不会把导火索裁剪得过短,导致高空爆炸 的现象发生。

    这些低空爆炸 和落地爆炸 的炮弹爆裂成橘黄的火球,铁珠和生铁碎片在人群中肆无忌惮的扫射,手持鸟铳,披挂鲜艳红盔甲的正红旗汉八旗兵一下就惨叫着倒下一大片。不少人是被铁珠扎成了马蜂窝,或者被弹片削掉四肢,身躯,还有的人脑袋也炸飞了。

    汉八旗兵的损失,让孔四贞的脸都变了,这些原本是乌真超哈的汉八旗兵,都是广西清军的骨干啊!精锐的汉八旗火器兵,却在明军炮火之下不堪一击。

    “没想到贼人火器竟然能犀利到如此地步!”孙延龄痛心疾首的说道。

    清军前赴后继,用尸体推进。距离城头越来越近,城头后面的塔台上不断喷出火光,射程极远的线膛枪手开始射击,随着一股股白烟腾起,子弹不断射出,从两翼钻入清军人群中,拉出了一条条血线。

    线膛枪的威力,可不是滑膛枪能比的,清军人群如此密集,一颗子弹击穿了一个人之后,还要再洞穿一个到两个人,才会失去杀伤力!

    五十名线膛枪手轮番射击,就造成了清军一百多人伤亡。

    有的清兵承受不住这样的压力,扭头就跑,却被督战队砍下头颅。

    “上!后退者,杀无赦!”清军军官挥舞着血淋淋的大刀,提着逃兵的人头大喊。

    说起来这些清兵已经算是非常勇敢了,广西兵向来彪悍,作战十分英勇,其中又有很多是孔有德当年从关外带来的汉八旗,这些汉八旗可不是北京城那些整天无所事事,遛鸟泡茶侃大山的汉八旗,而是多年战乱打出来的精锐汉八旗。能够损失几千人不崩溃,这在旧式的封建军队中已经算是奇迹了。

    一方面这些清兵确实彪悍,另外一方面,勒尔锦的满蒙八旗兵在后面等着呢,如果没有听到鸣金声擅自退下来,满蒙八旗兵一上来,对逃兵可是不会留情的。

    看到汉八旗死伤惨重,勒尔锦还是一点都不心疼,在他眼里,汉八旗也是汉人,这些奴才死得再多也没什么好心疼的,再去给一批汉人抬旗就是了,反正想要抬旗的汉人排着队等呢,都在挤破脑袋等着加入八旗。

    随着距离的拉近,棱堡中的滑膛枪也开始射击了,棱堡位于两翼,射击孔中伸出的枪管不断的吐出火舌,弥漫的白烟腾起,子弹从侧面钻入清军人群中。滑膛枪精度虽差,但是在五十步之内射击,而且清军如此密集,杀伤效果还是不小的。更何况是从侧面射出子弹,清军的盾牌又没有防住侧翼。

    看到成片成片的清兵倒下,王新宇心中充满了悲哀:都是汉人,为何他们见到清兵,就望风而降;可是见到明军,他们却拼死抵抗到底?为什么他们宁可把命卖给了异族,也不肯拼死抵抗呢?见到明军反而是拼死拼活的拼命。

    而在这个时候,勒尔锦嘴角露出一丝冷笑:汉人果然是卑贱的猪狗!宁可被汉人杀死,也不愿意对抗满蒙八旗。若是汉人对上满蒙八旗能如此悍勇,大清还有今天吗?就是这些猪狗一样的汉人,帮助 大清打下一个天下。

    “大帅!”炮兵指挥官张世刚走上来,指着三里多地外的清军主帅大旗,“那边有鞑子一个王爷,我们的线膛炮可以打得到那边。若是换上开花弹,卑职一定可以一举得手!只要毙了鞑子王爷,假鞑子自然就败了。”

    王新宇却摇了摇头:“暂且放过他一条狗命!我们手里又没有骑兵,若是鞑子败了,我们也没办法追上他们!只能是白白放他们跑掉!还不如用本藩自己当诱饵,诱骗鞑子大量折损在城下!等我主力拿下广州,骑兵赶来,再来收拾城下的鞑子!”

    清军用尸体开路,终于距离城头只剩下十几步之遥。此时,绿营清军后面的汉八旗兵用鸟铳、虎蹲炮和将军炮向城头射击,明军开始出现伤亡。

    “冲上去!杀光明狗!”距离城头只有咫尺之遥的绿营清兵兴奋的叫喊。

    城头突然投出不计其数的手雷,落在清军人群中炸开。爆炸 声连连,火光冲天,滚滚白烟腾起,清军的盾牌和腰刀在腾起的火光中飞上天空。

    还是有少数勇敢的绿营兵跳上城头,但是他们还没机会施展他们的肉搏战技术时,就被城头接连响起的枪声打成了马蜂窝。

    守城明军中有不少迅雷手铳,现在特战队换装了后装线膛击针式迅雷短铳,他们原来使用的前装滑膛迅雷手铳被淘汰下来,这些淘汰下来的手铳都装备到明军基层军官手中,在新会的很多军官手里都有这种武器。

    前装滑膛迅雷短铳尽管精度差,漏气严重,威力不足,可是在近距离上射击对方的肉搏兵种还是一枪一个准。

    对付武功,最好的武器就是手枪,这句话一点没错。

    不过还是有少数的清军上来,跳进城头。明军的铁甲兵立即上前,拦住清军,利用自己身上刀枪不入的铁甲,挡住清军的刀枪,挥动长刀,砍翻大批清兵。

    “绿营兵已经登场了!儿郎们!冲上新会城头,杀光蛮子!”勒尔锦似乎已经看到了胜利在望。

    不过让勒尔锦自己亲自率领英勇无敌 的满蒙八旗兵冲锋,这样的傻事他是不会做的,他的命可比那些奴才的命值钱多了,打仗总是要死人的,万一哪个蛮子一颗鸟铳子弹打过来,自己不就白白折损在这里了?

    勒尔锦的部将满八旗都统赛格拔出顺刀,向城墙方向一指:“儿郎们!都随本将军上!杀光城内的蛮子!”

    据说新会城内没有一个百姓,就算打下来也抢劫不到任何东西,打这样的仗,本来八旗兵是对攻打这样的城池是没多大兴趣的,但是听说城内汉狗的人头非常值钱,随便砍一个就能换五两银子,砍个当官的就是二十两,若能斩获海寇贼首,那更是封官加爵!所以这些八旗兵士气高涨,哇哇乱叫着,骑上马准备 发起冲锋。未完待续。看书的朋友,你可以搜搜“”,即可第一时间找到本站哦。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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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舰队介绍:
化工系的高材生,穿越到永历十四年,正值东南延平王北伐新败,兵部尚书张煌言损兵折将,晋王李定国又战事不利,缅甸莽白准备篡位,咒水之难在即。在这华夏历史上最黑暗的时刻,主人公要如何力挽狂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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