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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铁血坦克兵     大明舰队txt下载     大明舰队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四十四章 公司护卫队

    江志平本来身强力壮,但是因为受伤,伤口刚刚愈合,担任教官的李锐让他休息几天,不要参加训练,可是他不听。现在,江志平感觉自己有点后悔了,本来还以为,自己一个老兵,参加这新兵训练应该很简单的事情。可是开始训练之后,怎么会那么难呢?

    每天早上,寅时三刻就要起床了,也就相当于早晨四点半起床。起来之后,集合,然后十里路的越野跑。

    越野跑这对这个年代的人来说其实不算什么,这时候没有公路铁路,没有火车汽车。长途跋涉,包括士子进京赶考,全凭人的两条腿,能够雇得起车船的人毕竟是少数有钱人。

    但是接下来的训练,就有些枯燥无聊了:站队列训练。

    每天早饭之后,也就是早上七点就开始站,再听教官的号令,立正、稍息、向前看齐、向左看齐、向右看齐、左转、右转、齐步走、齐步小跑、横队、纵队、集合、解散、报数等方面的训练。

    比起一些刚刚进入护卫队的新兵来,江志平算是好的。

    很多新兵连左右都分不清楚,大家向左转的时候,就有些人向右转,结果和战友面对面了。见到做错的新兵,那些穿着大红色军服,人高马大,手里拿着皮鞭的洋人兵就毫不客气的一鞭子抽打下去。

    虽然江志平分得清左右,可是每天从上午到下午都要站在烈日下暴晒,这感觉别提有多难受了。

    婆罗洲岛的秋天,太阳还是那么毒,就和江南的夏天一样。站在太阳下暴晒,而且不许擦汗,不许有别的任何动作。上午训练结束之后,衣服早就变成了水里捞出来的一样。换上干净的衣服,下午一个训练,又湿了,又得换掉。

    而且王将军对卫生的要求非常严格,简直是苛刻:脏的衣服要及时洗掉,每天都要至少洗两次澡。

    训练中出现错误的,还要被惩罚绕着军营跑。

    围绕军营一圈,就是接近两里,被罚的士兵至少要跑十圈,完不成的不许吃饭。

    夹在队列训练中间的是修建新的营房,目前住的是帐篷。按照王新宇的要求,新兵都要去砍伐树木,挖掘壕沟,搭建营房。

    下午训练到申时,然后就是两个时辰的砍伐木头,挖壕沟,修土城,建营房。

    到了晚上,躺在床上的时候,浑身感觉好像脱了一层皮一样。所有的新兵都被晒黑了,有些人已经开始脱皮。

    王新宇亲自带着亲兵,一间间帐篷的视察,让新兵们用针刺破水泡。

    “将军,我们都是战兵吧?”看到王新宇进来,江志平提出了心中的疑问。

    王新宇看着江志平,很肯定的告诉他:“对!你们都是战兵!”

    “那为何我们还要训练挖壕沟,修土城,造营寨呢?”

    “这个问题问得好!”王新宇在一名士卒的床上坐了下来,“今天我就和你们谈谈公司护卫队和官军的区别!公司护卫队里面,尽可能的减少辅兵,增加战兵。所以战兵也需要承担挖掘壕沟,修建工事的作业。至于运输补给,则直接由公司运输部门来担任,这样我们就可以减少很大一部分的辅兵。而在攻城的时候,打造攻城器械,是随军工匠的任务。当然,辅兵还是有的,譬如说砍伐树木,攻城的时候推着车前进,或者是挖掘地道实施穴攻,这些都要辅兵来完成。不过有一点就是,战时,无论是动用公司运输队还是招募随军工匠,都要公司支付工资的。”

    这么一说,大家都明白了,因为是公司,是个赚钱的机构,不可能平时都养着那么多辅兵。减少了辅兵,也就减少了公司开销。

    “战兵要自己修建工事,那在修建工事完之后,还有力量作战吗?”江志平又提成一个问题。

    王新宇笑道:“修建工事是轮流的,有了防御工事之后,你们流的是汗水,而对手却要付出流血的代价!因为你们躲在工事内打击敌人,要比敌人进攻安全得多,也省力得多!”

    经过几天的适应期之后,接下来,每天晚上还要开办文化课,所有的新兵都要去学习。

    一开始士兵对学习十分抵触,但王新宇告诉他们:“你们要学会用火炮,就要有文化知识!要学会各种战术,计算敌人的数量和粮草,这些都需要文化知识!要制定对敌人的战略计划,也需要文化知识!你们要在海上作战,这个更需要文化知识!”

    秀才杨润清不会种地,本来去了一个华商的金矿,但几天就被人炒了鱿鱼。这时候他已经是连饭都吃不上了。结果看到王新宇这里招募教书先生,杨润清就屁颠屁颠的跑过来应聘。

    听说是给那些大头兵教课,杨润清后悔得脸都青了:“不行!他们大字不识一个,教他们读书,这个也太难了吧?”

    王新宇告诉杨润清:“你的任务很简单,我不要他们都能考上功名,只要士卒们都能识字就可以!”

    “王将军,晚生一个人要教那么多学生识字,这怎么做得到?”杨润清提着的心放了下来,但还是担心那么多人没办法教。

    却见王新宇拿出一块黑板,还有粉笔,告诉杨润清:“这个简单!你用粉笔在黑板上面写字,教他们识字就好了!”

    “他们要学习写字吗?我们也没有那么多毛笔啊?”

    “不需要毛笔,教会他们用鹅毛笔就好了。”王新宇自制了许多鹅毛笔。这是从洋人那边学来的,当年的西方人有石墨笔和羽毛笔两种,而中国人喜欢用墨水,因此王新宇选择了羽毛笔。因为鹅毛比较大,也比较坚硬,适合用来制造鹅毛笔,成本又低。再说,学会用硬笔写字,比学会毛笔要容易得多。

    潘莹也成了军营的老师,她除了教士兵们识字之外,主要是教南洋的地理。

    为了激发士气,王新宇还自己编了一首诗:假如我们不去打仗,敌人用屠刀杀死我们,还要用手指着我们头颅说:看哪,这就是奴隶!

    虽然训练十分辛苦,但是在军营里面生活有保障,而且每天大米白面管饱,还有肉可以吃,每个月还有二两银子的军饷可以拿,这样的好事情,使得这些朴实的农家弟子都拼了命的咬牙坚持。不过即便是这样,还是有不少人因为不合格,被公司护卫队筛了下去。

    被筛下去的人,王新宇给他们两条路:第一条路是去公司其他部门做事情;第二条路是自谋职业,譬如说开拓荒地,或者是去挖矿。大部分的人都选择了去南洋公司上班,谋取一份工作,譬如说码头工人、水手、搬运工,或者是去南洋公司的工地工作。

    南洋公司的几处大工地已经开始筹备,一处是位于卡普阿斯河上游,卡普阿斯山脉上修建一座拦河水坝,准备在这里修建水泥厂、玻璃厂、砖厂和陶瓷厂。利用水力提供的能量,可以给炉子提供风力,增高炉温,能够烧制出水泥和玻璃。至于水泥和玻璃的制造方法,王新宇都懂得如何制造,只要到时候交给潘家去做就可以了。坤甸城内,正在修建一座纺织厂和服装厂,潘家有的是钱,这些钱投资下去,不怕收不回来。而在坤甸港区,又修建一座造船厂,用来建造商船和渔船。

    而另外一处大工地,是在定国湾。一些报名去公司上班的人,将会被王新宇带去定国湾。定国湾,将会建造一座钢铁厂和一座兵工厂,还会修建新的城市,港口,这些都需要大量的人力。

    至于潘莹提出的,去安南开采铁矿石和煤矿的计划,那还得等到回到马尼拉之后,同潘六商议。王新宇手里没那么多银子,根本做不了那么多事情,这一切都需要潘家出钱。

    “要搞那么多的工程,就我们潘家一家,也没那么多钱啊!”潘莹无奈的说,“还得等爷爷找他们投资,如果他们肯出资入股,那么这些计划就不成问题了。”

    王新宇也知道,潘家虽然财大气粗,但要搞那么多工程建设,仅仅凭潘家一家的力量,根本就不可能完成的,这需要南洋的华商一起投资,才可能建成一家真正的可以和国家抗衡的超级大公司。

    事实上,潘莹非常愿意让爷爷把所有的资金都投入到南洋公司去,因为她看到南洋公司未来美好的前景。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潘莹总是一个人把玩着自己捏成的一个小泥偶。如果仔细看的话,可以发现那个小泥偶很像王新宇。

    “王公子,可惜你有了未婚妻了!如果没有,那该多好!”潘莹轻轻摸着泥偶。

    真实的历史上,潘六因为儿子和孙子都很无能,最后在继承遗产的问题上,都不同意老爷子把遗产继承给孙女。最后潘家四分五裂,潘莹后来嫁给了一个李姓的爪哇岛华商。而潘家,那些败家子们不久就败光了财产。而潘莹嫁到爪哇岛之后,李家在她帮助下发展成为爪哇岛的富商,但后面碰到印尼的荷兰人屠杀华人,于是潘莹带着李家的子孙不得不去了新加坡。李家虽然富有,可是富不过三代,几十年后,潘莹死后,李家的子孙又把财产败光了,这样一位奇女子,在历史上也没留下名气,积累的财富被后代败光。但有潘莹留给了李家后代良好的基因,又过了一百多年后,李家的后人又重新翻身,有的成了新加坡的富豪,有的成了新加坡政界重要人物。

    婆罗洲岛上,农民们在四处开拓荒地。有了公司护卫队的保护,击退了几次食人生番的进攻之后,那些山里的食人生番再也不敢来袭击开拓荒地的汉人。

    江志平的父亲,还有那些村民们都十分高兴,因为南洋公司和原来的官府不一样,公司护卫队保护农民们的安全,但又不向他们征收苛捐杂税,又不用服徭役,这里又没有县令、酷吏来剥夺他们的收入,开拓荒地所得的收入,都是农民自己的。吃不完的粮食,可以拿来卖给南洋公司,还能养殖牲畜和家禽,养大后卖给南洋公司。公司按照收购价,向农民购买手里的农产品。

    不过村民们不知道,其实他们卖出了农产品,南洋公司其实是赚到钱的。表面上看起来,农民不纳税,但农民卖出的农产品,买入的生活用品,农具之类的,其实都等于上缴了一部分收入所得给了南洋公司。

    此外,南洋公司还在坤甸城内设立了法院,警察等机构,用来解决民事纠纷,处理刑事案件等。南洋公司,成为了实际上的婆罗洲官府。

    把女儿嫁给了江志平的刘婶,这时候发愁了:因为她毕竟是女流之辈,劳动能力有限。看着别人在护卫队的保护下,兴高采烈的开垦一片又一片的荒地,她自己却只能干瞪眼。

    这时候,女儿却给她带来了一个好消息:南洋公司鼓励养殖业,母亲可以去养猪,养鸡鸭,这样不需要太多地,只要有一块养殖场就好了,南洋公司可以提供贷款。至于养殖牲畜和家禽的粮食和饲料,可以找南洋公司购买。

第四十五章 税收

    宦海无涯第109章当机立断

    家看呢?”崔凯说完之后。,在后面加了一句。|视着大家。他平时对于杨一斌有诸多忍让。这关键时刻却显示出了杀伐决断的魄力。

    常委们都没有说话。这个时候。沉默无疑是最好的办法。杨一斌本来反对赵长风出任工作组组长。但是他张了张嘴。最后却没有说出来。石排村那六七千愤怒的村民正往田旺口岸前进。如果不给赵长风这个权力。赵长风未必愿意去劝阻石排村的村民。如赵长风不去。那在座的常委们又有哪个愿意去?总不能让崔中凯和他直接去面对愤怒的村民吧?那几千村民就等于是巨大的火药桶。谁知道会不会爆炸?

    崔中凯目光扫过杨一斌。最后落在赵长风的脸上:“长风同志。你有什么意见?”赵长风何尝不知道面对数千村民将会存在怎样的风险啊?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平静的说道:“我服从市委的决定。”

    崔中凯点了一下头。说道:“那。你现在就出。”他扭头又对房兴盛说道:“兴盛同志。你立即安排你们局里几个同志换上便装跟着长风同志。务必保护好长风同志的安全。”

    赵长风带着秘宁之明来到楼下司机老李已经把车开过来了。在他身后。还停着一辆白色的面包车。几个公,的|查员已经换了便装在一旁等候。

    赵长风其实并不想这几个侦查员过去。面对着六七千愤怒的村民这几个侦查员起不了|么作用。可是崔中凯也是一番好意。既安排下来了。他也无法拒|于是就挥了挥手。说道:“发吧。”正要上车。身后传来一脚步声:“赵书记。我也去!”扭头一看。却是市委副秘书长毕气喘吁吁的追了过来。

    赵长风很是意外。他到南江才四个来月。对毕守成这个专职为他服务的副秘书长并没有|么特别的关照。倒是没有想到。在这个紧要关头毕守成会主动追过要求跟他一起去。

    “老毕。你去干么?”赵长风怒道:“我还指望你留在这里给我看家呢!”说着用手指了指上边。

    “常委会已经暂时-会。他&9;都在等候您的消息。我留在这里也没有什么用处。”毕守成恳挚的说道:“赵书记。您还我过去吧。”

    赵长风深切的|了毕守成一眼。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好。那就上车吧。”

    毕守成大喜。立刻跟着赵长风钻进内。

    车很快就驶出了行大楼。沿着迎宾大道往田旺口岸方向开去。十多分钟后已经看见路前方出现黑压压一大片人群。全副武装的防暴警察就紧紧跟随在两。把村民和周围的人群隔开。

    “开到前面去!”赵长风交代道。

    老李应了一声。一打方向盘。从向一个岔道。几分钟后。就出现在村民的前方。赵长风让车停下迈步下了车。宁之明和毕守成紧紧贴在他的两侧。后面面包车里的便衣侦查员快步赶上来。要挡在赵长风的前面。

    “退回去!”赵长说道:“你们就站在原的。没有我的命令。不要过来。”

    “这……不好吧!”为首的是南江市公安局特警队副大队长。他为难的看着赵长风说:“房局有命令。要求我们……”

    “你们既然跟我过来。就要听我的。这个时候我了算!你们就在这里等着。”赵长风果断的一摆手。快步向前走去。

    其他几个便衣侦查员就望着副大队长。副大队长了一口气立即拿出手机向房兴盛报这边的情况。

    在村民们队伍的前。两排防暴察严阵以待他们手持着盾牌。不停的向后退却。不敢和村民发生冲突。市政府书长王清文满头大汗的站在防暴警察后。手里拿着个喇叭。大声吆喝着。徒劳的在劝阻着村民回去。

    “你们都让开!”长风去防暴警察说道

    “赵赵书记。您了?”王清文见到赵长风喜出望外。心道总算盼来救星了。赵长风既然来了。不管这件事情如解决。自己都不用背这个黑锅了。

    “叭给我!”

    事态紧急。赵长风也懒的跟王清文多说什么。伸手从王清文手中抓过电喇叭。这时防暴警察已经让开一道路。赵长风手持着喇叭迎着人群就上去了。

    “村民们。请大家冷静一下。我

    记赵长风。代表市委市政府来看望大家的。”赵边走着。一边大声喊道:“请大家停下来。你们有什么意和要求。可以和我谈。我会给大家一个满意的答复!”

    “赵长风赵书记?”村民们纷纷停下了脚步。互相看着。“不就是那个主持罗庄村改造的赵书记?”

    “可不是嘛。咱们江市可不就这一个赵书记?”

    “这可是个难的的好官啊!罗庄村那边人都念书记的好呢!”

    ……

    人的名。树。

    赵长风来南江虽然刚四个月。但是在南江市人民心中。特别是在石排村罗庄村两个正进行城中村改造的村民心目中威望极高。这两个村里也有在南江市委市政府上班的工作人员。对赵长风和杨一斌韩国新在城中村改造问题的路线之争都了解的一清二楚。他们回去自然会给村民讲一些这方面情况。石排村的村民在恨一斌韩国新的同时。对赵长风却是无比的敬佩。认为赵长风是一个真正从老百姓角度出发。处处维护老百利益的好官。只是石排村没有这个福气。没有轮到让赵书记来主持看法石排村的改造工程。现在见到他们心中敬佩的赵长风书记亲自现在他们的面前。大家都止住了脚步。毕竟。他们的火是冲那些和开发商勾结贪官污吏发的不能发泄到赵书记这样的好领导身上

    但是两个死者家属不肯停下脚步。他们像是没有看见赵长风一般。抬着尸体执着而坚的向前走去。亲人被打死了。他们本来就是满腔悲痛。指望到市委政府讨一个公道。可是市委市政府的领导根本不照面。反而派警察出来把他们当坏人一样防备。昨天晚上那些穷凶极恶的歹徒行凶时。你们这些防暴警察又躲到哪里去了?噢。眼见我们要往罗湖口岸走。这时|把赵书记推出来敷衍我们?我们不答应!

    赵长风见十几个死者属抬着尸体一步一步向他逼近。脖子上的汗一股股就冒了出来。但是他却站在马路没有动。他道后面那几千村民们都在往这边看。只要他一让开。数千村民们就会像潮水一般涌过来。到时候想再要把村,拦|。那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了。

    “赵书记。我们知你是好官。以我们并不想为难你。请你让开好吗?”死者家属已经着尸体走到赵长风面前。为首一个披麻戴孝的青年走上前对赵长风说道。

    “你们先冷静|好吗?”赵长风站在那里脚步丝没动。“大家停下来。你们有什么要求可以向我出来。都可以谈的。”

    “谈?有什么好谈的?”那个青&9;-笑一声。瞪着通红的眼睛愤怒的说道:“人都被打死了。谈一谈能够复生吗?我们要求惩治杀人凶手。我们要求开发商立停止拆迁。这些条件你能答应吗?你能做主吗?”

    “对啊!要求停止迁。要求抓捕杀人凶手!赵书记你能答应吗?你能做主吗?”听到那个青年的话。已经停下了脚步的村民们就围上了上来。纷纷问道。

    毕守成和宁之明一阵紧张。两个紧紧挡在赵长风身侧。试图保护赵长风。

    “我当然能做主!赵长风大声说道。他知道这个关键时刻。一个回答不好。这些村民&9;|就会往田旺口岸奔去。到时候让香江人看了西洋镜。问题就大发了。于是赵长风就机立断。大声道:“市委既然派我来和大家谈。当然就授予我拍板的权力。现在就代表市委府宣布几项决定:第一。针对今天凌发生在石排村的野蛮拆迁和暴力活动。市委已经成立了案小组。由我本人担任专案组的小组长。彻底清查这里面的问题。我以我的人格和党性向大家保证。无论案子有什么背景。涉及到谁。我都会一查到底。把犯罪分子绳之以法!”

    “第二。在这个案子没有调查清楚之前。立即停止玉江房的产公司在石排村的拆迁活动……”

    “第。家有什要求。可以选派代表过来和我谈。只要大家的要求合情合理。不违有关政策法规。我都会尽量替大家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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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更送到。老夏继续码第二更。三点左右

第四十六章 血腥的训练

    江志平坐在船上,身上披着纸甲,手持一丈三长的长枪。

    纸甲是轻型铠甲的一种,也是最便宜的铠甲。所有参战的新兵身上,都披着这种廉价的铠甲。江志平知道,纸甲对弓箭的防御力很好,但是很怕近身武器。而手中一丈三长的长枪,可以阻止土著人近身。身后还有水兵的弓箭压制,他倒是不担心自己会受伤。

    棉甲和皮甲,在湿热的东南亚根本就不能用的,穿在身上,还没打仗自己就先中暑倒下了。

    担任攻击任务的水师小艇有两种,一种是小型炮艇,长七丈,宽一丈,船头船尾各有一门轻型佛郎机炮,两舷还有若干门碗口铳、虎蹲炮之类的轻型火炮,这种轻型炮艇一共有六艘。另外一种是运兵小艇,长五丈,宽七尺,没有火炮,只有船上的鸟铳手和肉搏兵担任远程火力,这种运兵小艇一共有十二艘。

    船队进入河流弯道,逐渐靠近了苏禄生番的部落。

    这次要袭击的生番部落,是一个有一千多人的部落。这种部落里面,能战的苏禄生番武士大约有三百多人。进攻的公司护卫队兵力,有水兵两百多人,新兵五百多人,另外有两百多名陆军埋伏在苏禄人的退路上等待。

    忽然,江志平听到岸上土著人的叫喊声。

    “他们发现我们了!”江志平喊道。

    水师把总叶骏逸冷笑一声:“发现就发现了!他们来送死还差不多!”

    河道拐弯处,三条独木舟冲了出来,顺流而下,勇敢的杀向正逆流而上的南洋公司战船。

    “开炮!”叶骏逸一声大吼。

    小型炮艇船头的轻型佛郎机炮喷出火光,河面上顿时弥漫起呛人的白烟。

    霰弹冲出炮口,外面包裹的铁丝断裂,纸皮破开,里面的铁珠下暴雨一样喷出,飞窜向一百多米外的独木舟。顿时独木舟上就像被狂风骤雨扫过,船上的苏禄生番成片的被打成了马蜂窝,下饺子一样纷纷掉在河中。有的铁珠落在河水中,河面的河水就像一口沸腾的开水锅一般,激起了无数小水柱水泡。

    运兵小艇从独木舟边上驶过,几名水师士卒用竹竿把独木舟掀了个底朝天,船内受伤没死的苏禄生番也落在水中,在河水中挣扎。还有一些刚刚被霰弹击中,落水未死的苏禄人也在水中挣扎着。一时间,河面上人头浮动,苏禄人挣扎着,挥舞着双臂,企图游回岸边。

    “刺!”水师军官冷冷的一声令下。

    船上的新兵们双手颤抖,随着军官的命令,双手持枪,战战兢兢的向河面上浮浮沉沉的人头捅了过去。

    有的人一下就刺中了,长枪刺穿人头下面的颈部和胸部,再拔出来的时候,人头沉入水中,河面上泛起一滩污血。还有的新兵因为手抖得实在太厉害,没有刺中目标。对那种新兵,站在身后的水师军官毫不犹豫一鞭子就抽下去。

    水师军官的鞭子抽得又狠又准,都是向新兵没有纸甲防护的小腿上招呼。一鞭子下去,痛得新兵直咧嘴。

    长矛纷纷刺出,水面上浮动的人头越来越少,最终全部消失。

    被鲜血染成红色的河水撞上船身,泛起了一阵血色的浪花。桨手的桨在河水中划动,扬起的桨面上带着红色的泡沫。

    “哇!”有新兵实在忍不住,趴在船沿上,对着河水大口大口的呕吐。

    水师军官却没有客气,鞭子狠狠抽在新兵没有纸甲防护的的小腿上:“起来!拿起你们的武器!”

    河岸上,越来越多的苏禄人冲向停泊在岸边的独木舟。这些苏禄人嘴里喊着听不懂的鸟语,挥舞着石头矛头的长矛,兽骨箭头的弓箭,手忙脚乱的爬上独木舟。

    “开火!”叶骏逸冷冷的一声令下。

    小型炮艇上的轻型佛郎机、碗口铳、虎蹲炮,运兵小船上的弓箭、鸟铳,同时向岸边倾泄去密集的弹丸箭矢,成片的苏禄人倒下。很多人倒在水中,还有的人已经爬上了独木舟,却被打死在船舱内,或者是被打得掉落水中。

    眼见那种“会喷火的铁罐”正在肆无忌惮的屠杀自己人,没死的苏禄生番吓得纷纷扭头就跑。背后又是一阵箭矢弹丸射来,苏禄生番顿时倒下了一大片。

    “准备登陆!”叶骏逸一声大喊。

    江志平手持长枪,站在船头。刚刚刺杀落水苏禄人的时候,想起被屠杀的村民们,江志平没有丝毫怜悯,手中的长枪已经刺穿了三名苏禄人,其中一个苏禄人被江志平直接一枪刺透颅骨。枪尖从苏禄人的左眼刺入,从后脑穿出。当长枪拔出的时候,带着白花花的脑浆和暗红的污血,喷到河面上,污染了一大片的河水。

    “哇!”周围几名新兵看到这血腥的一幕,纷纷丢下手中长矛,趴在船沿上大口大口的呕吐。

    叶骏逸当然没有客气,立即扬起鞭子,一个个抽打那些新兵的小腿。

    “上岸!注意,向船舱内,河边的,水中的,所有的生番身上给我补刺一枪!”叶骏逸冷酷无情的下了命令。

    船冲到岸边,新兵们在水师官兵的督促下,纷纷上岸。

    根据叶骏逸的命令,手持长枪的新兵对躺在地上抽搐的苏禄人刺出长枪。

    一名新兵走到一具被霰弹开膛破肚的尸体边上,只见那具尸体肚皮被数发铁珠撕开,早已打得稀巴烂,破碎的肝脏,白花花的肠子,混合着污血和各种绿色、黄色的污浊物,流得满地都是。

    “哇!”新兵顿时脸色大变,扭过头去,丢掉长矛,蹲在地上大口大口呕吐。

    早有水师军官走到背后,一鞭子狠狠抽打下去:“站起来!拿起你的武器,继续战斗!”

    后面的运兵船一艘接一艘靠上岸,新兵们在水师军官的吆喝下,纷纷跳下船,登上河岸。但是血腥的场面,令很多新兵手脚发软,根本就无法结成队形。

    岸上的苏禄生番见到对手登岸,纷纷扭头冲杀过来。

    在后面担任火力掩护的水师官兵用乱箭和鸟铳招呼那些苏禄人,把他们一个接一个钉在地上。

    水师军官挥舞着鞭子,吆喝着,让新兵迅速结队。

    “啪”叶骏逸手里的鞭子狠狠抽打在一名新兵的背上:“拿起你的武器!站好队形!就和平时训练一样站好队列!用你的长枪去刺!”

    新兵们在皮鞭下站好队形,手持长枪,根据一名陆军亲兵的口令,在战鼓指挥下,排着整齐的队形向前一步步推进。

    “嗖”一支兽骨做箭头的箭射来,扎入一名新兵的纸甲中。

    “啊!我中箭了!我要死了!”那名新兵哭喊着,捂住胸口就蹲了下去。

    有一个人乱了,阵型出现一点混乱。不过在军官的吆喝下,很快又恢复了正常。

    那名蹲在地上的新兵被人狠狠抽了一鞭子:“站起来!”

    新兵摇摇晃晃站起来,这时才发现,中箭的胸口一点都不疼,疼的地方是被鞭子抽打的小腿。

    军官把箭拔掉:“这种落后的箭,根本就射不穿你们身上的纸甲!回去!继续战斗!”

    其实在新兵们出发之前,军官们就对他们交代过,纸甲可以防得住土著人的弓箭,就连石头矛头的长矛都可以挡得住。只要不是碰到锋利钢刀或者尖锐的铁矛在近距离上砍刺,纸甲能挡住土著人的一切伤害。可是到了战场上,却有新兵被射中自己的箭给吓住了,明明是毫发无损,却以为自己要死了。

    身上有纸甲防护,头上戴着宽檐六瓣铁盔,土著人除非能准确的射中新兵们的面门,小臂或者小腿,才能造成伤害。可是要射中这些部位,又谈何容易!更何况还有公司护卫队的水师弓箭手在压制,大部分的土著人根本来不及放出箭就被射来的利箭杀死。

    发现自己手中的弓箭对这些护卫队士卒毫无效果,土著人纷纷丢下弓箭,抓起石头矛头和兽骨矛头的长矛,抓起石锤和石斧,哇哇乱叫着冲向了护卫队新兵。

    “齐步走!向前刺!”陈秉博一声大吼。

    陈秉博,本来也是王新宇的亲兵,现在被调来担任了亲兵的指挥。

    “杀!”新兵们发出响彻云天的齐吼声,在军官和战鼓的号令下齐刷刷向前挺进。

    苏禄生番们手持各种杂色武器,冲到新兵队跟前。可是他们悲哀的发现,自己的长矛比新兵们的长枪短了一截。这就意味着他们刺不到新兵,而新兵们可以从容的刺死他们。

    至于那些手持石斧和石锤的苏禄生番,更是无法靠近闪电一样连续刺出的长枪阵,还没靠近,就一个个被杀死。

    几名绝望的苏禄生番丢出手中的石斧和石锤,转身就跑。

    有两名新兵被生番丢过来的石头武器砸伤,但是后面的新兵立即补充到队形中,保持第一排的锋线直刺敌阵。

    看着冲上来的苏禄人不断被自己刺倒,那些平时十分凶悍,就像恶狼一样的苏禄生番,今天像羔羊一样被屠杀,这些新兵们越打越顺手。整齐的长枪阵就像是一把锋利的剃刀,在苏禄人群中来回穿透,身后留下横七竖八的尸体。

    苏禄人再也没有死战的士气,纷纷扭头就跑。

    整个部落内早已乱成一团,逃回来的苏禄青壮年男子带着女人、老人和小孩,丢弃了部落山寨,冲出位于南面唯一的寨门,往丛林深处逃窜。

    早已埋伏在苏禄人唯一退路上的王新宇,听到山路上传来的喧哗声,就知道苏禄生番快来了。

    “准备迎敌!”王新宇一声令下。

    看到苏禄人出现在山路中,王新宇大吼一声:“放!”

    埋伏在山坡两边的西班牙雇佣兵纷纷推动巨石,往山坡下面推了下去。

    “轰隆隆”一块块巨大的石头翻滚着,从山上滚了下来,砸在苏禄人的人群中,砸得苏禄人鬼哭狼嚎。其中一块五六百斤重的巨石连续碾压过三名生番,把他们压成了肉饼。有磨盘大的石头直接砸在苏禄人头上,砸得苏禄人脑浆迸裂。还有的人被石头砸中身躯,当即吐血倒下,有的人被压到了手脚,痛得抱住受伤处,面部表情扭曲变形,但随后一块石头砸过来,帮他结束了痛苦。

    火枪手们推动被砍下来的木头,推下山去。

    滚动的原木落在逐渐增高的石头堆上,在山路上形成了一堵石头和木头组成的墙壁,堵死了苏禄生番的去路。

    “杀!”王新宇拔出钢刀,向山下的苏禄人一指。

    西班牙长戟雇佣兵在前,刘启的火枪队在后,从山上下来,登上了石头和木头组成的墙壁。

    这时候,有企图逃生的苏禄人也爬了上来,一下就被居高临下的长戟兵狠狠戳了下去,胸口出现一个血洞,仰面向后倒下,一个接一个从乱石堆上滚了下去。

    “前排开火!”刘启一声令下。

    刘启的家丁队经过王新宇这几天的调教,学会了三段式射击,五十名火枪手分成三排,两排十七人,一排十六人,轮番向被阻拦在山路上的苏禄人猛烈开火射击。

    子弹连绵不断,一排接一排钻入苏禄人的人群中,打得血肉横飞,空气中弥漫起一股刺眼的血雾。

    “杀!”雇佣兵们纷纷从乱石上跳下,手持长戟杀向苏禄人。

    从乱石上跳下来,一时无法结队。但对付那些已经溃不成军的苏禄人,雇佣兵身上又有坚固的板甲,根本无须结队。而这个时候,王新宇也发现了长戟的好处:既可以结成枪阵作战,用来对付骑兵,又能单打独斗。郑家军的长柄刀也可以接阵,也能单打独斗。但长柄刀没有长戟长,结阵作战不如长戟兵;单打独斗,长柄刀少了一个勾拉的动作,也不如长戟威力大。

    苏禄生番的背后也响起了喊杀声,水师和新兵队已经赶到。

    眼见上天无路入地无门,这些苏禄生番们纷纷跪在地上,向两面夹击的公司护卫队投降。

    但是在王新宇的眼里,战斗还没结束。

    “杀!”王新宇对那些新兵下令,“杀光他们!一个不留!”

    对这个部落,王新宇不想要一个俘虏。因为人数太多了,就算是留下女人也管不过来,还不如全部杀死。

    “将军!”一名新兵拱手道,“可是他们已经投降了,杀俘不祥啊!”

    其他新兵也纷纷说:“将军,我们是仁义之师,他们当中大部分都是妇孺老弱……”

    王新宇扫视一圈新兵们,突然两眼放出怒光,指着那些跪在地上的苏禄生番对新兵们说:“难道你们忘记了被屠杀的同胞?就是这些苏禄生番,他们杀害了我们多少汉人?那些女人,他们也吃过我们同胞的肉!还有那些小孩,亲眼看着他们的家人被我们杀死,仇恨的种子早就在他们心里发芽,以后他们长大了,你们能保证他们不找我们报仇?”

    江志平想起自己村里被杀死的小孩和老人,想起被蹂躏至死的女人,他的眼睛红了:“将军!我来!”

    说完,江志平挺着长枪,一下刺穿了一名苏禄老人的胸膛。接着又一枪,把一个大约七八岁的苏禄小孩刺了一个对穿。

    “杀!”士卒们被江志平激起了杀气,纷纷杀向苏禄人的人群。

    不一会儿功夫,所有的苏禄人就全部倒在血泊中。

    但是这时候,几乎所有的新兵,看到遍地尸体,都纷纷蹲下来,大口大口的呕吐。就连曾经打过仗的江志平,看着死在他手里的小孩和女人,再看自己枪尖上还挂着一截肠子,也弯下腰开始呕吐。

    “晚上加餐!豆腐脑,炒肝,炒猪心,炒肠子,一人还有一个红柿子!”王新宇大喊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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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贵妃升天

    农历八月十九日早晨,北京紫禁城,索尼、苏克萨哈、遏必隆、鳌拜等一干重臣守在太和殿门口等着上朝。

    “各位都请回吧,万岁爷说了,今天不上朝。”顺治的大太监吴良辅走出来。

    遏必隆愤怒的说道:“从中秋节到现在,都没上朝了!多少天了!”

    索尼比较理解顺治的心情:“回吧!万岁爷这几天心情不好,我们做奴才的还是体谅一下万岁爷。”

    太和殿门口的满汉大臣散了去。

    天色逐渐黑下来,吴良辅在宫中忙碌着,他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估计今天晚上有事情发生。

    “啊!”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声从承乾宫内传出,“爱妃啊!”

    “是贵妃升天了吗?”吴良辅先是一愣,随即冲入承乾宫,见到眼前的情形,连忙跪在顺治面前也跟着嚎啕大哭。

    “没用的御医!还有那些该死的奴才!都要拖出去打死!乱棍打死!”顺治就像发了疯一样大喊。

    贵妃升天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整个紫禁城。不久,消息从宫内穿出,整个北京城都知道了董鄂妃升天的消息。

    顺治伏在董鄂妃的尸身上,痛哭不止。

    “昭圣皇太后驾到!”外面有人大声昭示,昭圣皇太后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

    昭圣太后,就是后来大名鼎鼎的孝庄太皇太后。孝庄是谥号,因为她曾经是庄妃,所以死后康熙给的谥号为孝庄仁宣诚宪恭懿翊天启圣文皇后,简称孝庄文皇后,孝庄太后,孝庄太皇太后。清朝的皇后谥号,都是前面带有一个孝字,譬如说董鄂妃本来是贵妃,死后被封为孝献皇后。一些垃圾电视里面,大玉儿自称“我孝庄”,简直就是胡编乱造。退一万步讲,就算庄妃知道今后的谥号是孝庄,难道她会诅咒自己死了?

    顺治听到有人昭示,转过头来,站起身来等待太后。吴良辅和其他宫女太监们全部跪了下来,恭迎太后。

    看到昭圣太后走进来,顺治连忙行礼:“儿臣给皇额娘请安!”

    “平身!”昭圣太后道。

    吴良辅十分聪明,见大玉儿的样子,便知母子有话要说,于是主动带着宫女太监们退了下去。

    昭圣皇太后走到床前,看着躺在床上已经没有任何生命迹象的董鄂妃,也禁不住滴下几滴眼泪:“皇儿啊!你一定要节哀!我们孤儿寡母那么多年过去了,皇儿总算是长大了!”回想起当年多尔衮企图废除皇太极的儿子自己当皇帝,为了儿子,大玉儿被迫嫁给多尔衮。每次想起这些事,昭圣太后心里就特别难受。当时多尔衮权势滔天,豪格这样的大功臣,从西川讨逆回来,多尔衮说干掉就干掉了。

    多尔衮一直对皇太极的皇位有企图,但他斗不过皇太极。在皇太极死后,此人想要自己当皇帝。但大玉儿又是如何聪明的一个女人,以自己嫁给多尔衮,并尊他为实际上的太上皇,而且晚上在床上变着花样满足他,使出了浑身解数,让多尔衮爽得欲仙欲死,再吹吹耳边风,这才使得多尔衮断了自己当皇帝的念头。

    也幸亏多尔衮没有儿子,要不然这贼子,当时真敢害了大玉儿母子。总算是老天有眼,多尔衮死得早,又没要儿子。这样顺治才有翻身的余地。可是多尔衮有再多不是,也是为大清打下江山的啊,大玉儿屈身于他,是为了顾全大局。而多尔衮确实有功,但顺治却挖了他的墓,还斩首鞭尸,这样的做法又让昭圣皇太后觉得十分心寒。

    对多尔衮的感情,昭圣太后可以说是十分复杂。当年的大玉儿,聪明伶俐,多尔衮一直垂涎三尺。而多尔衮又长得十分英俊帅气,比皇太极这个胖子是帅多了。少女时期的大玉儿,也真有几分喜欢多尔衮。

    但话说回来,哪个母亲不是为了儿子?儿子即使再不是,他还是自己的儿子啊!自己这一辈子付出了那么多,还不是为了儿子打基础?

    可是现在,看顺治这个样子,昭圣太后十分担心,如果顺治倒下了,那以后自己怎么办,这大清怎么办?孙子都还小。想起自己母子俩受尽了屈辱熬了出来,儿子却为情所困,变成这样子,昭圣皇太后心里别提有多难受了。

    顺治是个情种,一个大情种,但并不是合格的皇帝。想起自己拼命的利用自己的优势笼络蒙古人,可是儿子却和自己对着干,昭圣皇太后心里很不是滋味。但看到儿子痛不欲生的样子,昭圣太后只能摇了摇头,不声不响的走出承乾宫。在董鄂妃的事情上,顺治和昭圣太后闹得很僵。顺治先是废了博尔济吉特氏,想要立董鄂妃,但昭圣太后拒绝了立董鄂妃为皇后,并又找了自己的侄孙女给顺治当皇后。但顺治还想再次废后,立董鄂妃。最后是昭圣太后逼着顺治不得废皇后,他才不敢废皇后立董鄂妃。

    “昭圣太后娘娘!”吴良辅跪地磕拜。

    “你们也下去吧!让吾儿一个人好好安静一下。”昭圣太后道。

    北京城达素府,外面有人来报:“我是鳌大人府上的,来拜访达素大人!”

    看门的人认出来者确实是鳌拜府上的家奴,于是赶紧回去禀报。

    深夜来报,肯定是有急事。达素哪里敢怠慢,连忙把鳌拜派来的人请了进来。

    来者给达素带来一个坏消息:“贵妃升天了!万岁爷心情很不好!我们鳌大人要您尽快离开京城!”

    达素听闻这个消息大惊,他知道顺治的心情几个月内都不会好起来了,自己如果不趁早带兵南下的话,万一哪天万岁爷看自己不顺眼,那就要倒大霉了!

    可是达素想溜的时候,晚了,次日一早,圣旨就下来了。

    顺治发布诏书:所有的上至亲王,下至四品官,公主和诰命夫人齐集哭临,不哀者议处。

    看到圣旨,达素愁眉苦脸:“完了完了!这下谁都离不开了!”

    鳌拜很无奈的说:“让你早点离开,非要过完中秋!过完了中秋,还磨磨蹭蹭的!现在好了!走都走不掉了!”

    “唉!”达素苦着脸,“万岁爷最宠贵妃娘娘的,这下万岁爷不知道要闹腾到什么时候了!”

    “先不管了,走一步看一步吧!”鳌拜只能安慰达素。

    紫禁城的后宫内,御医被按在地上,已经被打了一百多杖了,但还没毙命。两名行刑的太监对视了一眼,其中一人拿起木杖,狠狠一杖向御医后脑勺砸了下去。只一下,可怜的御医脑浆迸裂,当即毙命。

    “拖出宫外埋了!”一名大太监道。

    承乾宫内,顺治已经发了失心疯:“拖出去!全部拖出去!全部乱棍打死!”

    顺治刚刚处死了御医,又瞪着血红的眼睛,怒吼着,要把承乾宫内的三十多名宫女和太监全部处死。

    “万岁爷!不要啊!千万不要啊!”吴良辅抱住顺治的大腿苦苦哀求。虽然顺治很宠信自己,但这段时间被杖毙的人实在太多了。要一口气杖毙三十多条人命,这在宫内可是不得了的大事情。

    “滚!你这个狗奴才快给朕滚出去!”顺治抬起脚,一脚把这个自己最宠信的大太监踢了出去。

    吴良辅连滚带爬的,慌忙逃离了承乾宫。他要赶快去找太后,只有太后来,才能救下那些人的性命。

    顺治仍然在咆哮,一名大约只有十三四岁的小太监被人拖了出去。

    行刑太监拿起木杖,一下打在小太监后脑勺上,当场毙命。

    “下一个!拖出去!”顺治咆哮。

    一名眉清目秀,只要十二三岁的小宫女哭得梨花带雨,跪在地上苦苦哀求:“万岁爷饶命!万岁爷饶命啊!”

    “被这个贱婢拖出去!”顺治没有丝毫怜香惜玉,残忍的下了命令。

    小宫女被人拖到外面,顺治已经下了必杀令,行刑的太监没有丝毫怜悯,狠狠一杖打在小宫女后脑上,打得这可怜的小宫女当即脑浆迸裂。

    又是一个小太监被拖了出来,眼看着行刑太监的木杖就要落下,却传来一声喝令:“住手!”

    “昭圣皇太后到!”

    死里逃生的小太监被人从地上拖了起来,已经大小便**,裤子全湿了。但见到太后,他连忙跪在地上:“奴才谢太后救命之恩!奴才谢太后!太后大恩大德,奴才愿意做牛做马。”

    昭圣太后直奔承乾宫,斥责顺治:“皇儿怎能如此草菅人命?这些宫女太监何罪之有?”

    “他们都该死!朕要让他们给爱妃殉葬!”顺治恨恨的说。

    昭圣太后只好使出缓兵之计:“既然要殉葬,就不应该杖毙,还是等几日再说吧。”

    后来在董鄂妃火化的时候,顺治要这些宫女太监全部自尽殉葬,但昭圣太后把这些人都救了下来。

    顺治又令人把溪森法师召入宫内,说出自己要出家的想法。

    “皇上!万万不可啊!国不可一日无君!”溪森法师苦苦相劝。

    但顺治就是死活不听,油盐不进,执意要出家。

    “好!汝不应许否?朕今日就斩了你!”顺治大怒。

    溪森法师无奈,只好说:“那就稍候几日,贫僧引皇上见吾师。”

    顺治把溪森法师叫到董鄂妃的尸身边上:“爱妃宾天时挂着佛珠,端坐呼佛号;虽已宾天数日,但颜貌安整,俨如平日!此乃与佛有缘!朕看破红尘,弃江山社稷如敝履!”

    之后,顺治就让溪森给自己剃了一个大光头,还披上了袈裟,做好出家的准备。

    不过顺治最终未能成功出家,最后还是被皇太后给拦住了。

    正是因为顺治做好出家的准备,而且已经剃度,而且已经披上袈裟,在董鄂妃死后三个月内,顺治没有再上过朝,每天都是吃斋念佛,亲自给董鄂妃超度,不久之后,顺治也跟着董鄂妃升了天。所以才有民间传说,说顺治出家当了和尚。

    昭圣太后得知消息大惊,立即去找了溪森法师的师傅,并威胁要烧死溪森,这才让顺治打消了出家的念头。

    但是昭圣太后不知道,这时候的顺治,已经是无可救药了,就算她再如何努力,几个月后顺治升天已经是冥冥之中注定的事情。

    达素本来还以为,今年都不可能离开北京了。但后来因为昭圣太后的旨意,在八月二十七号董鄂妃火化之后,达素和贝子洛讬奉太后旨意离京,前往福建。

第四十八章 南洋华商

    赵老爹、陈水根翁婿俩的心情好到极点:他们又开拓了十几亩荒地,而且那王将军还指点自己,种植果树和桑树当防护林,低洼地挖掘鱼塘。树上落下的树叶,还有蚕的粪便可以养鱼,鱼塘里面还能养鸭子和鹅,鱼塘挖出来的淤泥,可以当肥料种植水稻;在高处的旱地种植番薯和蔬菜,番薯藤可以用来喂猪,猪粪又能当肥料。

    陈水根是入赘的女婿,翁婿俩本来是福建人,因为战乱,两人远离家乡来到婆罗洲。本来是打算挖金矿的,采到黄金,发了财就回家光宗耀祖。

    可是金矿哪里有那么好挖?要不就找那些有点门路的华商当矿工,可是累死累活,这些商人也不会给自己多少钱;要不然就是自己想办法找当地的土著人,给他们好处,在他们指引下找到一处金矿,可是翁婿俩人生地不熟,又不懂得苏禄土话,连食人生番和可以做生意的熟番都分不清楚,又怎么可能去挖得到金子?

    两人一度流落街头,靠乞讨为生。

    后来见到坤甸城外有大量荒地,于是翁婿俩动起了开垦荒地的念头。而且女婿还砍来树木,扎了一个木排,在河里捞鱼。

    这里开垦的新田都是自己的。翁婿俩的日子好过了一些,于是女婿回了一趟福建老家,把女儿、外孙、外孙女和妹妹一家都叫来婆罗洲了。陈水根也把自己的弟弟和小妹接了过来。虽然这里气候炎热,太阳特别毒,而且远离故乡,但比起国内来好多了,起码地是自己的,没有官府来收税,也没有地主来收取地租。

    可是好景不长,不久就有大批的生番来袭击汉人的村子,每次到了快收成的时候,那些生番就来了。他们杀人,抢劫,抢走女人。若不是赵老爹开垦的荒地距离城近,每次能够及时逃回去,恐怕早就没命了。

    但现在好了,不会再有生番来袭击了,农民们可以安心的开垦荒地。

    “我要去参加公司护卫队!”十六岁的外孙赵玉柱很坚决的说。

    “好男不当兵,好铁不打钉,我们家里又不是缺吃少穿的!你去当什么兵?赵家就你一根独苗!不许去!”赵老爹痛斥外孙。因为赵家在赵老爹这一代只有他一个男人,而且赵老爹也没有儿子,只有三个女儿,所以小女婿是倒插门的上门女婿,这个外孙就是赵家独苗。

    赵玉根却振振有词:“要不是公司护卫队,我们能安心种地?我们日子好过了,不能忘记王将军对我们的好!”

    这几日来,新兵在老兵带领下轮流出击,不仅让新兵见了血,提高了新兵的战斗力,而且消灭了那些骚扰袭击汉人的野蛮人,保证了婆罗洲的汉人可以安心的开拓荒地,不用在害怕离开城池太远会遭到野蛮人袭击。这样,农民们就能到坤甸城外尽情的开垦荒地。

    其实王新宇也捞到了不少好处:那些生番的部落被歼灭,缴获的战利品不少,有黄金、黄铜、宝石等宝物,让王新宇赚了一大笔。

    仅仅是缴获的黄金,就有一万多两。不仅如此,护卫队还找到了好几处金矿和铜矿。

    赵老爹苦口婆心的劝说外孙:“王将军给我们勾画了美好的前景,以后家里还要挖鱼塘,养鱼,养鸡鸭,养猪,养鹅,还要种水果、桑树、棉花和茶叶,这些都需要人手,你去当兵了,谁在家里帮你外公和你爸妈?”

    “有妹妹,她也可以帮忙的!更何况,我们家现在也没钱做那么多事情。”

    “等南洋公司银行成立,我们就能贷款了!”赵老爹说道。

    前几日,王新宇把农民们都集合在一起,在军营内立了一块大黑板,给农民们讲课。

    王新宇告诉农民,不仅要开垦荒地,而且要因地制宜,低地种植水稻,旱地种植番薯、蔬菜,坡地种植棉花、茶叶。农田和农田之间,可以种植桑树等;而那些太低的地,就不用苛求种地了,干脆挖掘鱼塘。但是这些都需要资金,还得等自己回到吕宋岛,公司开了股东大会,然后在婆罗洲开办银行,就能贷款给大家做大事。

    至于那些在婆罗洲岛的米商们,王新宇也叫他们开了会,给了他们两条路走:第一是缴纳税收,向南洋公司交税;第二是把米店合并到南洋公司里面去,他们以后什么都不用管了,只要领取红利即可。

    一开始这些米商还不同意,但听了王新宇说,因为公司护卫队的到来,使得农民可以安心开发土地,才能生产出更多粮食,这样在这里的米商才能赚到钱。如果没有公司护卫队的话,农民都无法安心种地,米商又去哪里赚钱?既然从公司得到好处,那就应该担负起养活公司护卫队的责任。若是想要白白得到好处,却不愿意担负责任的,那很对不起,请离开这里。

    米商们经过商量,觉得公司护卫队还是有好处的,虽然要缴纳税收或者是入股公司,但因为以后能够收上来的粮食多了,赚的钱也更多,最后大部分的米商都同意入股,也有少部分人不肯入股,但是也答应纳税。

    至于粮食的买卖价格,南洋公司完全可以控制,根本不用担心一些米商坐地起价,哄抬价格。

    此时,王新宇已经离开了婆罗洲,和潘莹一起去了吕宋岛,留下刘启在这里负责经济,新提拔的亲兵袁庆留在这里担任护卫队陆军代营官,水师把总叶骏逸担任驻婆罗洲海军营官,洋人王德峰担任护卫队教官。而表现优异,训练成绩好,而且多次出战立下大功的江志平,被直接提拔成新兵的一名把总。

    坐在船上的时候,王新宇并没有闲着,而是在写下玻璃和水泥的生产办法,以及生产这两样东西要注意的秘诀。

    “公子这写的是什么?”潘莹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进来。在船上的时候,她又换上一身男装。

    王新宇回道:“这写的是透明琉璃,还有水泥的烧制方法。我在想,如果大家肯投资的话,我这两件宝物的生产秘诀也能拿来入股。”

    那天听王新宇在教农民,如何合理的开发土地一事,已经让潘莹佩服得五体投地了,现在又看到王新宇在写透明琉璃和水泥的生产方法,这让潘莹更是好奇:“快老实交代!你到底还有多少宝贝没拿出来的?”

    看着瞪着大眼睛,一副好奇宝宝样子的潘莹,王新宇笑道:“本公子脑子里装的好东西还很多了!只要南洋联合贸易公司能够开起来,我们资金多了,就更好办事。如果他们不肯投资,那就凭我们两家,只能一步一步慢慢来了。”

    “放心吧!爷爷一定会说服他们的!”潘莹觉得自己的爷爷一定可以说服那些鼠目寸光的家伙。

    回到了马尼拉之后,潘六已经把南洋各地的华商都叫过来了。

    平日里冷冷清清的巷子变得热闹非凡,潘府大门口挂出了大红灯笼,鞭炮声响彻不停,门口还有舞狮队在表演。

    南洋各路的华商基本上都到齐了,有从爪哇岛来的,有从婆罗洲岛来的,有从安南来的,有从金洲来的,有从亚齐苏丹来的,有从苏禄苏丹来的,有从暹罗来的,甚至还有从缅甸来的。到来的华商,足足有一百二十多人。潘府不小,不过那么多华商还是住不下。潘六只安排了几个比较大的华商住在自己府中,其他的都自己掏腰包让他们住在外面旅店。

    “好了!现在王将军回来了!人都到齐了!我们用过午餐,下午就正式开会!”主人潘六宣布了下午开会。

    用过午餐之后,所有来马尼拉的华商都聚集在潘府大堂,由潘六主持会议。

    那么多人,除了潘六坐在正中间的主座之外,他的两边分别坐着王新宇和爪哇岛来的李家,其他的大商家分别坐在两边的靠背椅上,而那些小商家们却是坐在大堂内的一排排凳子上,面对着潘六他们。

    坐在大堂上位的潘六站起来,环视一圈,向左右一拱手:“各位!今天把大家召来,是因为我们都是汉人!众所周知,因为朝廷覆亡,流落到南洋的汉人数量不少,而且我们汉人勤勤恳恳,也积累下不少财富。可是为什么我们就要单打独斗,自己顾自己,为什么就不能联合起来,组建一家能和西方人抗衡的大公司呢?”

    大堂内的人们交头接耳,议论纷纷。虽然过来之前,潘六派去的人已经说了,叫大家来是合作的,但大部分人都是抱着来看看的态度,并没有考虑要真正认真合作。

    这时候,一名坐在大堂凳子上的小华商站起来,对着潘六一拱手:“潘老爷子,您的资格老,开的商家大,这点我们都很钦佩您。但是您也不能欺负我们小商家!想要用合作的借口吃掉我们?”

    “就是!”另外一名小华商也站起来,拱手道,“潘老爷子,您的产业已经够可以了!我们这点财产,都是几代人辛苦努力积累下来的。您如果要这样吃掉我们,恐怕我们也不是那么好欺负的吧?”

    台下的人们喧哗声一片,几乎所有的人都在交头接耳低声私下里商量。但人多了,声音却很吵,潘六根本无法说话。就连主座两边那些大商家,也把头扭向两边,和身边的人低声说些什么。

    “大家安静一下!听潘老爷子讲完!”王新宇站起来冲着所有人一拱手。

    看到所有人都安静下来,潘六清了清嗓子,又继续说:“各位,今天请你们过来,不是要吃掉你们的!而是希望各位能投资一点,大家联合开办一个大公司!各位想要投资多少,你们自己随意!我潘六不勉强各位!如果你们愿意把商家和我们公司合并的话,我们自然是欢迎。如果不愿意的话,你们从你们的积蓄里面拿出一点银子来投资,老夫保证,一定会给大家高额的回报!”

    “如果是入股的话,我们倒是可以考虑。”刚刚第一个站起来的那个小华商拱手道。

    但是另外一名华商却说:“这个入股,能赚到钱吗?如果赚不到,我们把自己的积蓄投入了,不是竹篮子打水一场空?”

    潘六反问道:“各位,你们觉得,是单打独斗的力量大,还是联合起来力量大?”

    “虽然联合起来力量大,但也有句话,叫宁为鸡头不做凤尾。我们入了股,这老大还不是你潘老爷子说了算的?”一名华商说道。

    潘六回道:“如果你不愿意当凤尾,可以不放弃你自己的产业,在我们这里只是入股。这样你那边可以赚钱,在我们这里也能拿到红利!至于有人担心我们公司是不是赚不到钱,这个就请大家放心了!只要我们联合起来,我们的产业将会遍布东南亚各地!无论是安南的煤矿铁矿,还是婆罗洲的铜矿,还是亚齐苏丹的木材,还有各地的香料,我们都要经营!而且我们还要开办各种大工厂。另外,入股的股东们,你们可以利用我们公司的运输部门,用便宜的价格,给你们自己的商家运输货物!我们公司目前已经有八艘西班牙大商船,以后船队还会增加!而且以后运输部门不仅会是在海洋上,在各岛和各陆地的河流上,都会有我们的船队!”

    潘六最后那句话,让华商们心动。

    能用便宜的价格运输货物,还有什么比这个条件更诱人的?商人有很大一部分成本都在运费上。华商大部分的商人没有大船,最多只有几艘小舢板。那些小船运输,效率低不用说了,而且很容易遭到风浪,在中途沉没,那样货物的损失实在是太大了。可是洋人的大船,运费又太贵,他们舍不得出这笔钱。

    “我们入股了,可以用公司的大船运输我们自己的货物?”一名华商问道。

    潘六捻着胡子点了点头:“可以!每个股东都是公司的主人!当然可以享受自己公司的优惠价格!”

第五十章 会师定国湾

    农历九月二日,王新宇带着回航的船队,驶向定国湾。

    回航的船队除了有八艘明军大舰之外,还有五艘满载着货物的西班牙大帆船。不过西班牙大帆船挂的不是明军水师旗,而是南洋公司旗。

    王新宇设计了南洋公司旗帜:那是类似于后世的海军旗的一种旗帜,旗帜上半部分是红色的,左上角是一颗黄色五角星,中间一个黄色锚链图案,旗帜下半部分是四道蓝白相间的横条,这代表着四大洋。

    西班牙大帆船上,带去定国湾的货物有从婆罗洲岛带回来的粮食,从马尼拉西班牙人手里买来的生铁,硫磺和硝石。八艘明军大舰上,装载着准备带回厦门的粮食、硫磺和硝石。王新宇自己的座舰上,还有十副望远镜,十只怀表,四台座钟,两套化学实验设备和六只游标卡尺,这些宝贝都放在王新宇自己的住舱内。

    同时王新宇还按照后世的海军服,设计了南洋公司护卫队的海军服。海军服分为:将军夏常服,将军冬常服,将军夏礼服,将军冬礼服,军官夏常服,军官冬常服,军官夏礼服,军官冬礼服,夏季水兵服,冬季水兵服,水兵冬季作业服和海魂衫等各种服装。所有的冬季服装都是深蓝色的,将军的接近黑色,军官略浅一点;所有的夏季服装都是白色的。水兵服按照后世的水兵服设计,有披肩和飘带,披肩上有四条横杠,代表四大洋;飘带上面有锚链图案。水兵冬季作业服,是纯深蓝色的,像后世的潜艇工作服;海魂衫,既是水兵们的内衣,也是夏天的工作服。

    离开马尼拉之前,王新宇又购买了五艘西班牙大帆船。这些船是潘六要购买的。潘六觉得,八艘大帆船还是少了点,等到安南的煤矿和铁矿开了起来,仅仅是铁矿石和煤炭,八艘船的运力都不够用。

    找到了曼利克之后,王新宇提出要追加购买货物。

    又见到这位大财神上门,曼利克就像看到了黄金白银一样。

    但是听说王新宇要追加购买五艘大帆船,曼利克愁眉苦脸的说:“我卖给你八艘船,要对付上面的已经很不好说话了,还要再买五艘,恐怕有点不好交代。”

    王新宇知道曼利克其实想要坐地起价,反正这次来买,用的是潘六给的银子。王新宇向潘六开出的价格是:七百五十吨级大船一艘两万两银子,五百吨级大船一艘一万五千两银子。就算曼利克把价格抬高了一些,王新宇还是赚到。但王新宇不可能让这位贪婪的总督赚太过分了,于是他把价格说到是七百五十吨级大船一艘一万五千两银子,五百吨级大船一万两银子。这样王新宇还是能赚了不少。

    反正曼利克是打算向上面汇报,这些船用旧了,或者是遭到荷兰人、英国人的打劫,受到严重损坏,当成废木材卖了。王新宇买了这些船,曼利克几乎就是白赚这笔钱,于是他答应下来,卖给王新宇两艘七百五十吨级和三艘五百吨级商船。

    每艘船王新宇可以净赚五千两银子,这样又有两万五千两银子到手了。虽然潘六是合作伙伴,可是能够砍下价格,是王新宇的功劳,该赚的钱,王新宇赚起来一点压力都没有。

    此外,王新宇自己还购买了三百套盔甲,一百支火枪和两百支长戟,并提出,要追加购买两台镗床,两台钻床和两台水力冲压锻造设备。除了武器是王新宇自己的钱之外,购买车床用的是南洋公司的钱。因为要打算在定国湾开办钢铁厂和兵工厂,这是南洋公司的产业,自然这笔钱就不需要王新宇自己掏腰包,用公司的公款购买即可。

    反正买了设备是不会亏钱的,等以后生产出武器,可以卖给安南人,卖给日本人,卖给暹罗人,卖给朝鲜人,卖给苏禄人,卖给蒙古人,甚至可以向吴三桂、耿精忠等人兜售自己的武器。当然,卖给外人的武器,质量肯定要比自己用的差一点,而且绝大多数卖的都是冷兵器。等以后开辟了美洲航线,还能把武器卖到美洲去,卖给印第安人精良的火器,让他们和西方殖民者火拼。

    美洲航线是肯定要开辟的,王新宇迟早要让自己的大军踏上美洲大陆。

    要去定国湾,潘莹又缠着爷爷,希望爷爷把去定国湾考察,帮助公司建设延平市的任务交给自己来打理。

    “唉!女大不中留啊!”潘六见自己的宝贝孙女几日来心神不定,眼光朦胧,恍恍惚惚,又想到她常时突然双颊泛起红晕,潘六又有几分担心,真不知道这宝贝孙女在婆罗洲岛半个多月来,会和这王大将军发生了什么。自己虽然很喜欢王公子,可是毕竟他已经有了正妻啊!难道把自己的宝贝孙女嫁过去当小妾不成?

    拗不过孙女,潘六只好答应了,让宝贝孙女跟着王新宇去定国湾。

    在船上的时候,潘莹还是一身男装。但亲兵和军官们都已经知道这是一位美貌女子,而且王新宇有正妻,这潘小姐也不可能去当小妾,于是李锐和吴浩东等人就拼命的献殷勤,找机会接近这个女孩。

    可是潘莹对他们却爱理不理的,一有时间,就往王新宇身边跑。

    王新宇站在船尾,昂首远眺,成群的海鸥跟着大船,海面上不时还有银色的鱼儿跃出水面。

    “公子,在想什么呢?”突然后面有人在问。

    王新宇闻见一股香风从后面袭来,便知道是潘莹来了。于是转过头来,一脸严肃的回道:“我在考虑将来,我们该何去何从。”

    潘莹点了点头道:“公子言之有理,现在这荷兰人现在势力最大,葡萄牙人只在亚齐苏丹王国占了一点地盘,西班牙人更是被压缩在马尼拉不敢乱动,英国人连马六甲海峡都不敢过来!可是荷兰人已经占领了爪哇岛,金洲,还有亚齐苏丹的大部分地盘。若是他们发兵,大肆攻打我们的婆罗洲,该如何是好?”

    “连横合纵,远交近攻!”王新宇惜字如金,只说了八个字。

    “你倒是说说,如何连横合纵,远交近攻呢?”

    “这大海上也像当年的春秋战国,现在的荷兰看起来像是强秦,西班牙人和葡萄牙人,都已经衰弱了,但英国人其实并不弱!现在我们是同西班牙人合作,但只能是合作做生意,他们成不了大器。关键在于同英国人联盟!等我先打跑了荷兰人,在南洋我们就是老大了!到那时候,再去驱赶西班牙人,是水到渠成的事情!”

    “若是英国人要进入马六甲呢?那我们不是前门驱狼后门进虎了?”

    “至于英国人,以后我们再对付他们!我们和英国人最终会有一场决战的,但不是现在!”说完,王新宇又转过头去看着大海。

    潘莹痴痴的看着这个男人的背影,突然之间觉得他十分高大,身上透露着一种王霸之气。顿时自己的心中泛起异样的感觉,也说不清楚是酸楚还是欣喜。她痴痴的想:可惜公子已经有婚配了,自己也不能去当侧室啊!突然脸上感到一阵发烫。潘莹双手摸了一下自己的脸,心道:我怎么能想这些呢?算了,还是别去想了。

    九月四日早上,船队驶入定国湾。

    “看前面!有西夷人的船队!”一名瞭望的士卒大喊了声。

    吴浩东听到水兵的汇报,连忙拿起望远镜。从单筒望远镜内,清晰的看到,那是一支悬挂着英国旗和大明旗的船队!船只的数量很多,大约有十多艘到二十艘的大小战舰。

    “是英国人!是我们王将军的朋友!”吴浩东放下望远镜,转头说道,“我们打出大明旗帜!”

    船队换下了南洋公司的旗帜,挂上了大明水师的日月旗,向英国人的船队驶去。

    两支船队会师,王新宇踏上了德雷克号。

    艾伯特见到王新宇上来,连忙上前:“老板,您可终于回来了!”

    “嗯,在马尼拉和婆罗洲那边处理了一些事情,来晚了!你们来了这里几天了?”王新宇向艾伯特表示了歉意。

    艾伯特道:“我们在这里晃了五六日了,不过还好,就在海岸边上,有淡水,岸上还有野物可以捕捉,我们带的食物也够。对了,老板,您看看我给您带来了多少船!”

    王新宇数了一下,发现艾伯特确实是满载而归,带回来的除了有自己的德雷克号四级巡航舰之外,还有一艘德雷克号的姊妹舰,一模一样的一艘四级巡航舰!除此之外,还有三艘排水量三百八十吨级的五级巡航舰,五艘排水量两百吨级的六级私掠船和八艘排水量一百五十吨级的六级私掠船!

    艾伯特先是带着王新宇,走上一艘六级私掠船参观,开始饶有兴趣的介绍说:“金鹿级六级私掠船,曾经大英皇家海军的骄傲!这种船长度二十五米,宽六米,吃水二点五米,排水量一百五十吨级,三桅,橡木结构,船首和船尾各有两门四磅炮,两舷各有七门四磅炮。这种船速度快。当年我们著名的德雷克舰长,就用这种船,抢得西班牙人闻风丧胆。”

    参观了金鹿级之后,又上了一艘两百三十吨级六级私掠船,这是鹦鹉级六级私掠船,三桅,橡木结构,船长三十一米,宽七米,吃水三米,装备哟二十二门六磅炮。

    虽然鹦鹉级六级私掠船是一种小船,但是排水量和明军当时的主力战舰差不多大,而且火力要凶猛得多,船板也结实得多。不过所有西方的船都有一个缺点,就是没有隔舱,一旦水线位置被实心弹贯穿,修补人员的工作量就非常繁重,如果不能及时堵住破洞,船就有沉没的危险。而中国的船只,不管是福船还是沙船,还是蜈蚣快船,甚至是小舢板,都有隔舱。

    接下来,又参观了勇敢级五级巡航舰,这是一种三百八十吨级的巡航舰,和德雷克号一样,也有两层炮甲板,但是这种船的火炮要小一些,上层炮甲板内是十二门八磅炮,下层炮甲板内是十六门十八磅炮。

    加上原本的德雷克号,现在王新宇手中有了两艘五百吨级四级巡航舰,三艘三百八十吨级五级巡航舰,五瞍两百吨级六级舰和八艘一百五十吨级六级舰。这样的实力如果是拿到欧洲去,连看都不够看的,只要三四艘皇家方舟级八百吨级三级护卫舰,就足以把王新宇所有的船全部击败。可是在亚洲,这已经是非常强大的舰队了。

    当年欧洲最大的一级战列舰,是英国人的海上主权号和海上君王号一级战列舰,一千六百吨级的巨舰,有三层炮甲板。

第五十一章 延平市建设

    艾伯特这次一共买来了一艘四级巡航舰、三艘五级巡航舰和十三艘六级私掠船。

    “艾伯特先生,您买了那么多船,这卖掉货物的银子够用吗?那一艘四级巡航舰,就得十多万两银子啊!”王新宇很诧异的问。

    艾伯特微笑着答道:“尊敬的老板,实不相瞒,那艘四级巡航舰是不要钱的!我花的钱,也就买了三艘五级巡航舰和十三艘六级私掠船。”

    “不要钱?”这下王新宇更是弄不清楚怎么回事了。

    艾伯特笑道:“是这样的,我在金奈买下五级舰和六级舰后,不是要雇佣水手吗?刚好那艘四级舰的舰长是我朋友,我就自作主张,把他们连人带船一起雇佣下来了!这样我们才有足够的水手,把那么多船开回来。”

    “哈哈哈!好!这个办法好!”王新宇笑了。

    “还不是因为老板您这里的待遇好,他们才肯过来的。”

    不过就买下那三艘五级舰和十三艘六级舰,加上雇佣一艘四级舰的费用,一共雇佣了大概三百多名船员吧,估计开销得二十多万两白银。按照这样子算账算下来,艾伯特已经是一分钱都没赚了。想到这些,王新宇有点担心自己的这个雇员没赚到钱:“可是就这些船和雇佣的费用,艾伯特先生你不是一分钱都没赚了?卖掉货物的钱,只够开销了吧?”

    艾伯特很自信的笑道:“还买了一些生铁和粮食回来,就剩下一点银子了。不过没关系,如果我们不先打败荷兰人,以后又怎么发大财呢?如果我贪图眼前一点银子,以后就赚得少了!”

    其实艾伯特确实很有远见,他也是看到王新宇肯定能成为一个出色的好老板,才会死心塌地的跟着王新宇。艾伯特一点都没觉得,自己的选择错误了,他认为自己以后肯定能像他的前辈德雷克那样,留名青史。

    能有这样有远见的雇员真是件好事啊!但看到那些私掠船的船头和尾部都有炮,王新宇有些不解的问道:“你们英国人不是讲究整齐,包括海战,也是排炮齐射,力争一次性给对方最大杀伤。怎么这两种船的船头和船尾都有大炮?”

    艾伯特回道:“这两种私掠船,毕竟不是海军战舰。真正的大海战,这两种船是不上的,因为他们只是海盗船。海盗船在海上,难免要用船头向对方的商船发起追击,这时候需要船首的大炮发射链弹打落对手风帆,才能轻松追赶上去;海盗船也经常被海军追赶,这就需要尾炮,把对方的船帆打落下去,自己才能跑掉。所以海盗船的头尾都有炮。”

    “对了!”王新宇又询问,“有件事差点忘记了,你们来了那么多天,也没进到里面的河流去看看?我们在里面修建了一座军港。”

    艾伯特摇了摇头:“这里面的水道情况,我一点都不熟悉,怎么敢随便进去呢?”

    “那好吧,你们就跟我来吧,我在这里面弄了一个军港,以后这里就是你们的母港了!开船吧!”王新宇笑着道。

    明军战舰在前面开道,英国人的船只跟在后面,向南航行,从河流入海口进入河网纵横的延平河三角洲。船队缓缓航行在王新宇他们事先探明的主航道上,一直航行了两个小时,才抵达了延平港。

    离开了一个月左右,再次来到延平港,王新宇见这延平港已经大变了模样,一下就惊呆住了,禁不住佩服水师辅兵和民壮们的工作效率。

    河岸边,可以提供大型海船停泊的泊位已经造好,泊位都是用木头栈桥延伸到河流中的深水区,在河面上修建了木制的浮码头,一共有八个可以提供大型海船停泊的泊位,还有四个河岸边上的小型泊位,用来提供给小船停泊。

    岸上,一座长两公里,宽五百米的土城已经完工,周围的森林已经被砍伐了不少,土城外面还有一圈栅栏,栅栏内种植着绿油油的农作物。由于目前的人口还不多,在土城内也有不少农田。因为农作物已经种下去,这时候是农闲季节,留守在这里的罗祥正带着民壮们,在土城的内外紧张的施工建设。不少民壮用造好的车子,拉着从不远处山中拉回来的石头,正在修建城堡。

    最令人惊奇的是,还有不少苏禄土著人,也在帮忙明军修建城堡。

    船队抵达码头,水手们放下锚链,把绳索抛上岸。

    码头上马上就有不少水师的辅兵前来帮忙,把绳索拴在木桩上,固定住船只。

    “那么大的一条河流,河网纵横,两边密布着原始森林,恐怕只有老板您才能想得到,要在这里面开辟一座海港吧!”艾伯特十分感叹。

    王新宇微微一笑:“走吧,我们上岸!”

    上了岸之后,王新宇询问了罗祥,这才知道,原来有干活的,都是被班诗兰部落抓来的俘虏。对那些俘虏,只要每天给他们番薯吃饱,偶然给点烂菜叶和臭鱼虾,吃剩下的骨头炖个汤,让他们补充一下营养,逃脱了死亡的俘虏们就已经谢天谢地了,至少他们不会被杀死。而班诗兰土王也乐意把俘虏的其他部落土著人送来,因为他和明军已经联盟了。

    凭借着王新宇给班诗兰部落提供的盔甲和铁制武器,部落的勇士们每次出征,战无不胜,攻无不克,已经灭掉了不少周边的部落。大批其他部落的男人被土王俘虏,俘虏之后就送来这里。而那些小部落的女人,都变成了班诗兰部落的战利品。

    送来奴隶干活,明军就支付给班诗兰部落一定的奖励,譬如说粮食、酒、布匹之类的。

    既然班诗兰部落比较开化,那么对这支部落的土人要慢慢引导,能够同化的就同化。而对那些不能同化的其他生番部落,王新宇很乐意利用班诗兰部落对他们进行屠杀。

    帮助明军当监工的星期天见到王新宇和一群洋人过来,连忙走上前,伏在地上,亲吻王新宇的脚趾头:“尊敬的明军将军,没有您,就没有我们的今天!”

    王新宇仔细打量了一番,只见这星期天,身上的衣服已经变成了丝绸的汉服式样,原本的一头散发也扎起来,还弄了个丝绸的头巾放在头上。如果不是皮肤黑了点,看起来和汉人几乎没什么区别了。再看边上几名帮忙监督奴隶的苏禄武士,他们也穿上了亚麻布的衣服,穿上草鞋,手持皮鞭,腰间挂着腰刀。虽然头上没有束发,但也已经变成文明人了。

    “你要让你们的部族人学我们汉语,要不然以后很难沟通!”王新宇让星期天站起来。

    星期天站起来,连连拱手长揖:“尊敬的将军,土王也希望学习汉语!小人回去后,一定会让部族的人都学习汉语的!”

    站在身后的艾伯特上前,在王新宇耳边轻声问道:“这些野蛮人怎么变得如此开化了?”

    王新宇笑着回道:“恩威并施!他们曾经和我们打过一仗,被我们杀了好多人。把他们打怕了,再给点好处,他们就完全屈服了!”

    “这确实是个好办法!”艾伯特也笑了。

    罗祥带着亲兵们,前来迎接王新宇,并带着王新宇来到延平城内一座漂亮的建筑物跟前。

    “这是刚刚修完的临时将军府。”罗祥介绍说。

    王新宇看了一下自己的府邸,只见这是一栋三进三出的大宅子,虽然还没完全完工,不过可以看得出占地面积十分大,院内有两层的楼房正在动工建设,后院里面,里面还预留了花园、假山等设施。

    于是王新宇安排了住宿,把艾伯特、吴浩东、李锐和潘莹等人都安排到自己的这栋府邸中。

    “说好了!以后这里可是我的办事场所!”潘莹闪着亮光的眼睛看着王新宇。

    王新宇答应了:“以后我不会在这里常住的,你可以在这里住着。但是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

    “可能两年后吧,我会带着家人和夫人来,到时候你就得搬出去了。”

    “哼!”听到夫人两个字,潘莹明显很不悦,转身就走了。

    大部队回到延平市,驻扎这里的罗祥下令杀鸡宰羊,并让班诗兰部落的苏禄人下河出海,去捕捞海鲜。而在这里种植的一些蔬菜,因为吕宋岛气候炎热,成长也很快,种下一个月的一些绿叶蔬菜,已经可以收成了。民壮们割了菜,回到城内开始准备欢迎晚宴。

    听说王新宇回来,苏禄班诗兰土王也带人赶来,带着刚刚猎来的鹿肉、野兔和野鸡,前来欢迎来自明国的王大人。

    “啤酒!”看到船上搬下来的啤酒桶,班诗兰土王眼中冒出亮光。

    “告诉你们土王,这些是英国人从金奈带来的啤酒,口感比马尼拉西班牙人卖给你们那些过期的啤酒要好多了!”王新宇对星期天说。

    早有士兵打开了一个啤酒桶,倒出啤酒,给王新宇和艾伯特等几人,一人倒上一碗。

    土王喝了一口啤酒,连连赞叹:“好!好酒!真好喝!”说完,又让星期天去问:“这种酒还能有多吗?”

    王新宇让星期天告诉土王:“只要你们好好干,以后还会有更好的啤酒,从北方运过来!”

    两个小时后,晚宴开始。

    王新宇、艾伯特、吴浩东、罗祥、李锐、潘莹等人,还有艾伯特的那位英国朋友,再加上土王、星期天和两名土王下属部落的首领,都坐在主桌上面。士卒们端着一盘盘清蒸海鱼、盐水虾、海蛎煎、红烧肉、烧羊蹄、炖鹿筋、烧鸡等美味佳肴上了桌。英国人带来的啤酒也被人打开,那啤酒居然还有点冰的!

    问了艾伯特,才知道原来是在金奈的英国人受不了炎热,竟然是不惜千里,让印度土人从喜马拉雅运输千年的冰块过来。于是在金奈生产的啤酒,造好就是冰的。装入密封的桶内,因为气压的缘故,啤酒能保持一定的低温,在金奈,可以喝到冰凉可口的啤酒。长途运输到这里,虽然没有那么冰了,但是啤酒放在船底舱,艾伯特装船的时候,往水缸里面装了冰块,保持了底舱温度较低。现在冰块已经化完了,但是这些啤酒的温度还是比吕宋岛的气温低得多,自然喝起来十分爽口。

    用过晚餐之后,王新宇坐在书房内,点起灯,桌子上放着罗祥这段时间来绘制的一张班诗兰附近的地图。

    地图画得十分详细,上面标注有山脉,有几处找到的铜矿,还有能够通航的河流,以及周围的地形等。王新宇看着地图,在上面标注出,以后延平市的生活区、兵营、城堡、炮台,还有城外准备开拓的荒地。然后沿着河流,在上游一些地方标注上修建拦河坝的位置,再标注上在修建钢铁厂和兵工厂的位置。

    “沿着河流,可以用船直接抵达钢铁厂和兵工厂,安南来的铁矿和煤炭可以直接送进去。另外,还是在海口修建一座炼焦厂,直接把煤炭炼成焦碳,还能提供煤焦油,苯酚等。”王新宇自言自语的说。

    “什么是炼焦厂?”潘莹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后面,手里还端着一碗冰糖莲子羹。

    王新宇向潘莹耐心的解释了炼焦厂:煤炭不能直接拿来炼钢,而用木炭炼钢,成本太高。但是煤炭可以放在密封的环境下进行高温分解,炼出的焦碳可以用来炼钢。除了能得到焦碳之外,炼焦还能获得煤焦油、煤气、硫磺、苯酚等各种物品。其实明朝已经有炼焦厂,不过是土窑法的提炼焦碳,浪费严重,而且副产品不仅不能利用,还是一种严重的污染。

    只要略加改进,就能盖成新式的炼焦厂,不仅可以得到优质的焦碳,而且副产品可以回收利用,煤气可以用来提供照明、烹饪,硫磺、苯酚和铵都是宝贵的副产品,能够用来生产火药,甚至更高级的无烟火药。而煤焦油,也可以当燃料,也能提炼出宝贵的化工原料。

    但是在目前的科技水平下,王新宇还没想过搞大规模的煤炭化工,除了能生产焦碳之外,剩下的副产品只能是用实验室条件下生产少量的新式火药。至于煤气的利用,在没有橡胶可以保证密封的条件下,无法保存也无法长距离输送,只能在炼焦厂把煤气当成炼焦燃料烧了,多余的煤气也只能白白的点燃,白白的浪费掉。

第五十二章 荷兰船队

    听着王新宇勾画出未来的蓝图,潘莹觉得自己的心都醉了。她瞪大眼睛,痴痴的看着这男人。

    王新宇骤然回头,刚好对上潘莹的眼睛,只见那对明亮的双眼在烛光照耀下,放出璀璨的亮光,两眼纯洁如水,又如黑宝石般灿烂,不由得有几分心动。但转念一想:这个女孩虽然对自己帮助很大,可是自己和郑小姐是肯定要成亲的,而且自己也很喜欢郑小姐。再说了,和郑小姐的婚事,不仅关系到延平王的信任,在将来也和晋王搭上一条线。

    王新宇没想过要娶三妻四妾,只能心中暗叹,等日后帮这姑娘找个好的人家吧。

    见到王新宇目不转睛盯着自己看,潘莹的脸一下就红了,在烛光下看起来就像红布一样。她把冰糖莲子羹往桌子上一推:“公子赶快用了吧!”说完转头就跑出了王新宇的书房。

    一个人安静下来,王新宇在想自己的构思还,总是觉得还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可是一时想不起来。“人口?”突然脑中灵光一闪,对!正是这个问题!人口的问题!根据潘家统计的资料来看,在马尼拉附近有华人五万人左右,东婆罗洲有华人十万人。这些人口,是目前南洋公司所能控制的人口,加起来不过十五万人。爪哇岛、金洲、亚齐苏丹王国、暹罗和安南,加起来还有三十多万华人。但是那些华人会听自己的吗?缅甸境内,还有永历和晋王的几万人,他们也不会听自己的。而暹罗和安南的华人,多半也比较倾向于晋王。

    把晋王控制的人口吃下去?王新宇还不敢有那样的念头。

    晋王在王新宇心中,是明末最了不起的民族英雄,是神一样存在的,怎么说他都不可能去打晋王的主意。

    吃掉张煌言的浙江军?这样的事情王新宇也做不出来。可以和张煌言合作,但没有吞并他的念头。

    应该怎么办呢?按照这个局势发展下去,南洋公司的粮食产量是够了,可是人口问题,是一个严重的问题。就算上自己在厦门的人口,目前王新宇手头可以控制的人口不足二十万人。用不到二十万的人口,去对抗一个拥有四千万人口的大国,这个难度也太大了。

    明末时期,估计有七八千万到一亿的人口,经过多年战乱,到了顺治十七年的时候,记载的人丁人数为一千九百多万,人口总数估计四千多万。这人丁人数,不包括女人和小孩,所以估计全国总人口大概在四五千万左右。而且随着番薯等农作物的推广,清帝国的人口还会急剧暴增。等王新宇用了十年的准备去打清廷的时候,那时候清廷所控制的人口将会更多。

    就目前来讲,因为自己的人太少,艾伯特买来了那么多战舰,可是这些战舰只有水手,没有炮手!而且大部分水手都还是英国人。

    王新宇想尽了办法,给这些战舰补充了炮手,可是每一艘战舰还是因为人手不够,无法达到最高战斗力。

    要如何增加南洋公司控制区域的人口呢?王新宇苦思冥想,终于想到一个大胆的办法。

    夜色已深,王新宇就趴在桌子上,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王新宇在延平市待了两日,把一些事情都安排下来,便向潘莹告辞,准备带上船队返回厦门。

    这里留下了心腹罗祥,又留下了冰雪聪明,懂得生意的潘莹,王新宇感觉十分放心。

    要出发的船队,除了准备途径澳门再返回厦门的八艘明军战船外,艾伯特的南洋公司海军舰队,将会为明军郑家船队护航,一直送到澳门。而艾伯特听说自己已经成为南洋公司海军司令,自然是十分兴奋。

    为了保证西式战舰的战斗力,王新宇把八艘明军战舰上的炮手和枪手全部转移到西洋战舰上,但是就这样,南洋公司海军的战舰还是不够人手。由于明军战舰已经没了炮手,几乎是没有战斗力,变成了单纯的货船,上面的火炮完全是摆设,因此得让南洋公司护航。而南洋公司出航,说不定还能在海上捞一笔。

    为了保证十八艘英国式战舰的战斗力,一部分从马尼拉带来的水手也被拉上了英国人的战船,变成了南洋公司海军的水兵。

    延平港码头,旌旗招展,威武的软帆战舰依次停在码头上,静静等待着出航的命令。

    罗祥、潘莹和龚小大等人站在码头上,给舰队送行。

    此时这些留下来的人员每个人的心情都不一样,罗祥和龚小大等人因为很长时间不能回故乡了,也不知道过年能不能回家,心中十分惆怅。潘莹却是因为王新宇要回去,也许回来已经结婚了,心里有说不出的难受。她强忍着心中酸楚,硬是没让眼泪流下来。

    锣鼓声声,号角长鸣,开船的钟声响起。

    看着送行的潘莹,王新宇留下一句话:“这里交给你了!我相信你!你配合罗祥他们几个好好干!他们都是我的亲兵出身的,大头兵懂得不是很多,但是他们很可靠。如果他们有做错的地方,你尽管说他们好了。”

    “船快开了!快上船吧!”潘莹只留下简单的几个字。

    等到船队离开码头,潘莹转过头去,背对着人群,眼泪就像断了链子的珠子一样掉了下来。

    被风吹得鼓鼓的风帆提供了强大的推力,船首劈开白色的浪花,成群白色的海鸥,伴随着船队从定国湾飞向深海。

    王新宇站在德雷克号的船尾,眺望船队后面逐渐远去的港湾,心中感慨万分:“定国湾,延平市,我很快又会回来的!这里是我的第一个基地,东婆罗洲,是第二个基地!”

    艾伯特走上来:“老板,我们怎么走?是直航澳门,还是在附近兜几个圈子?”

    王新宇当然明白艾伯特是什么意思,他也刚好有这样的意思,于是两个人一拍即合:“那我们就兜几圈好了!等等有没有荷兰人。”回想起自己从厦门出来的时候,行走线路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尽可能的避开当年的主航线,目的就是为了避免于是荷兰人的船队。当时,自己躲荷兰人,就好像老鼠躲着猫一样。可是现在,有了一支如此强大的舰队,还用得着怕荷兰人吗?要抢的,就是荷兰人!

    此时王新宇的心情,就像是一个平时一身垃圾装备,总是被人欺负的游戏玩家,突然得到了一身极品装备一样,迫不及待的想要出来多逛几圈,耀武扬威一下,最好能碰上原本远远看到就躲的仇家,狠狠教训仇家一顿。

    南洋公司海军船队,干脆悬挂起英国旗,在台湾通往爪哇岛的航线上来回巡弋。中间还以黄岩岛和菲律宾海岸为淡水补给基地,在海面上来回晃荡了三天三夜。

    “还是没找到荷兰人,我们放弃吧。还是得早点回去算了。”吴浩东提议说。

    王新宇却下令,让所有的六级劫掠船分散开来,沿着主航线四处搜索。一旦发现敌船,立即发射烟火信号报警。

    “我们再等两天吧!能干掉荷兰人的一支舰队的话,那么明年延平王收复东番岛的时候,也少了一点麻烦。”王新宇道。

    从台湾到爪哇岛的航线上,出现了一支船队。

    白色的风帆鼓鼓的,沉重的船身,压得吃水线很深。这支船队,清一色悬挂着荷兰国旗。这是从台湾驶往爪哇岛的船队,一共有四级巡航舰一艘,五级巡航舰一艘,普通的武装盖伦商船四艘。船队的旗舰,正是著名的赫克托号四级巡航舰,这是一艘排水量六百八十吨级的大型战舰,是当年东方最大的战舰。虽然这艘船如果去了欧洲,碰上英国人的三级护卫舰就能轻松把它送入海底,但是在东方,它却是无敌的象征!赫克托号属于巴达维亚级武装盖伦商船改装的四级巡航舰,船长五十六米,宽十米,吃水五米,装备有六十门阿姆斯特单尺炮。

    赫克托号虽算是四级巡航舰,但其实已经有了三级护卫舰的吨位,只是火力和防护力还不如三级护卫舰。

    荷兰船队的第二艘战船,是格拉弗兰号五级巡航舰,虽然只是一艘四百吨级的战舰,但也已经十分强大了,格拉弗兰号拥有三十四门阿姆斯特单尺青铜大炮。其他四艘武装商船,分别为白天鹅号、白鹭号、玛丽亚号和厄克号,每艘船上也有二十到四十门大炮不等。拥有如此强大的舰队,在东方,不要说明国人,就是葡萄牙人和西班牙人,都不敢招惹荷兰人!

    荷兰舰队司令樊德朗坐在赫克托上,这段时间以来,樊德朗的心情十分不好。

    “该死的揆一,简直就是胆小鬼,以我们的实力,完全可以拿下澳门!”樊德朗愤愤不平的自言自语道。

    现在清国搞了一个海禁,原本是海上马车夫的荷兰人根本无法从清国弄到欧洲人必须的物品,而葡萄牙人在澳门,还偶尔能够弄到一些陶瓷、丝绸和茶叶送回去。荷兰人现在呢?只能从日本和朝鲜,搞一些劣质的丝绸和陶瓷去欧洲卖,还有日本的茶叶。那些日本和朝鲜的产品,质量哪里比得上原来大明国的?一趟下来,利润少了很多。

    如果能够拿下澳门的话,虽然从清国走私到澳门的货物很少,可是奇货可居,现在的欧洲,来自那个东方国家的丝绸、陶瓷和茶叶,价格已经上涨了好几倍了。只要有货源,哪怕再少都赚。可是现在呢?和葡萄牙人翻了脸,澳门也不欢迎荷兰船队,樊德朗就别想着去澳门,能从葡萄牙人手里买到中国货物的好事情。

    “该死的葡萄牙人!还有西班牙人!都不是好东西!他们和英国人一样可恶!”樊德朗自言自语骂着。其实荷兰人也不想一下,真正最不道义的是他们自己。有好处,净想着自己独吞,不愿意分给别人一杯羹。现在整个南洋,除了马尼拉是西班牙人的,佛柔是葡萄牙人的,其他的地方基本上都已经是荷兰人的地盘,连英国人都不敢过马六甲海峡。

    现在荷兰人的船队,满载着产自朝鲜的丝绸和陶瓷,日本的茶叶,还有台湾产的蔗糖等货物。这支船队准备到爪哇岛暂时停靠,装上一批香料,然后开往荷兰东印度公司,在那边会有船把货物转运去欧洲。

    “这些日本的,朝鲜的货物,能值多少钱呢?”樊德朗在盘算着自己这一趟能赚多少。

    事实上这些货物若是能够运到欧洲,利润也不会低的。现在大清国搞了海禁,不出口货物了,欧洲人只能拿朝鲜和日本生产的这些东西来将就着用,这么一趟下来,荷兰人的利润还是不少。

    就在樊德朗胡思乱想的时候,突然一名荷兰士兵来报:“报告司令!前面发现一艘英国人的私掠船!好像是一艘六级舰。”

    “什么?”樊德朗愣了下,随即哈哈大笑,“就一艘私掠船?还是六级舰?你确定不是开玩笑?”

    “哈哈哈!”舰舱内的荷兰人笑成一片。

    “该死的英国人,我们还想找你们呢!这倒好了,自己送上门来找死了!”荷兰人摩拳擦掌,恨不得马上把前面那艘小船送入海底。

    ——

    说明一下:每个时期的一级舰到六级舰,吨位都是不同的。十七世纪,一千六百吨级是一级战列舰,一千一百吨级为二级舰,八百吨级是三级舰,但是到了十八世纪,这个标准又不一样了,随着新造船吨位的增加,本来的一级舰只能是二级舰,二级舰变成三级舰。

第五十三章 仇人相见

    深秋干燥,蓝天上没有一丝白云,分散开在海面上的一艘艘战舰犁开白色的浪花,在南中国海的主航线上四处巡弋。

    南洋公司海军旗舰德雷克号上,王新宇站立船头,拿着望远镜查看周围海域。

    这时候所有的战舰都已经分散出去了,只要有一艘船发现敌情,马上就会发出报警信号。一旦发现目标,所有的船马上可以向目标方位杀去,力争一口气拿下敌舰。

    “烟花!东北方向二十六度!有烟花信号!”突然一名在桅杆上瞭望的水手大喊了一声。

    为了统一标准,王新宇的南洋公司海军采取了西式的计算方法,船的重量用吨,长度用米,距离用海里和公里,方位角度按照一个圆圈三百六十度来分割计算。

    听到水手的喊叫声,王新宇转过望远镜,向东北看去,果然见到前面空中腾起数团黑色的烟团。那是海上巡逻船队用来报警的信号,晚上的话,在空中炸开绚丽的烟花,可以让几十里外在桅杆顶端瞭望的水手都能看见。而在白天,虽然不如晚上显眼,但是放出的黑烟弥漫在空中久久不散,也能让瞭望水手一目了然。

    “所有战舰,立即向北!”艾伯特一声令下。

    旗舰德雷克号上的一名英军水手迅速拿出三个烟花筒,对空中放出了集合的信号。

    接到信号,分散的船只立即向北面会和,升起满帆,大风吹得风帆鼓鼓的,一艘艘战舰劈开海浪,迎着目标的方向急驰而去。

    虽是农历九月了,南中国海仍然炎热。北面下来的北风还到不了这里,海面上挂的还是南太平洋来的湿暖气流,船队向北航线,是顺风而行,这样船速就非常快。而且操帆的水手都是英国人,他们动作麻利,水平高超,把巨大的软帆战舰操作得温顺听话,一艘艘战舰就像是离铉的箭一样,向发现敌情的地点射去,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王新宇他们就已经见到了远处海面的点点白帆,还看到荷兰战舰射击的滚滚白烟,隆隆炮声滚雷一样,传入人们的耳中。

    就在刚才,被派遣出去四面巡弋的战船中,一艘一百五十吨级的私掠船发现了荷兰船队。

    那艘小船不顾敌人船多船大跑多,勇敢的迎着荷兰人的战舰冲上去,用船首的火炮进行袭扰,惹得荷军舰队司令樊德朗大发雷霆,恨不得把这艘就像蟑螂一样讨厌的英国小船送入海底。

    当荷兰人的两艘巨舰一左一右压过来的时候,英国人当然不会去和荷兰人的大船硬碰硬,而是利用速度快的优势,立即转向,飞速向己方舰队的方向逃去。

    荷兰战舰紧追不舍,私掠船用船尾的火炮不断的反击,一次次发射链弹,攻击荷舰的风帆。

    看到英国人放出了烟花信号,樊德朗吓了一大跳:“该死!那些英国人还有帮手!”

    不久之后,荷兰人就发现前面的海面上出现了一支庞大的软帆船舰队,至少有五瞍大船,十三艘小船!

    拿起望远镜,樊德朗看到舰队悬挂的是英国旗帜!他吓了一跳,连忙下令:“不好!英国舰队!立即扭头返航!”

    樊德朗虽然是个比较莽撞的人,但他也知道对方的实力,别的不说,就说对方的五瞍大船,对付自己的赫克托号和格拉弗兰号联手,足够用了!而十三艘私掠小船,刚好是笨重商船的克星!要知道荷兰人的商船就是被那种不起眼的英国小船抢怕了!

    小船速度很快,动作十分灵活,而且火力还不弱,本来就是为了海上抢劫而诞生的,被那种小船纠缠上,任何商船都别想跑掉!

    樊德朗下令向台湾方向撤退,可是商船装满了货物,根本就跑不快,怎么可能跑得过速度极快的六级私掠船!

    距离荷兰舰队逐渐近了,艾伯特从望远镜中发现,一共有六艘荷兰船,其中两艘战舰,四艘商船。而自己这边有十八艘战舰。从数量上来看,南洋公司海军占据了压倒性优势,其实优势不是很大,原因如下:王新宇手中一共有五百多名英国水手和一百多名其他欧洲国家的水手,这七百余人分配在十八艘软帆战舰上,每艘战舰都有二十到三十多名西洋人水手,能够熟练掌握软帆。而战舰的炮手,都是原来大明水师的官兵。可是由于人手不够,每一艘船上都有很多火炮无人操作,十八搜战舰最多能发挥出一半的战斗力出来,而且这其中大半还是小船。

    但是看得出来,荷兰商船吃水线非常深,想必是装载了很多货物,能抢一把,那就是发大财了!

    十二艘私掠船的动作非常快,而那艘被荷兰人追赶的私掠船,也转过头来,带着十二艘私掠船向荷兰舰队发起了冲击,就像是一群嗜血的恶狼,凶狠的扑向自己的猎物。

    王新宇的炮手不够,私掠船上,只能保证船头和船尾的火炮有炮手,事实上两舷的火炮都是摆设。

    不过私掠船哟船头火炮,已经够用了!十三条恶狼一样的私掠船专门撕咬荷兰商船的屁股,就像是草原上的狼群攻击羊群一样,他们避开了凶恶的牧羊犬,直接杀向笨拙而火力单薄的商船。

    “咣咣”私掠船开炮轰击,船头的炮口吐出一团团火球,二十六门大炮齐射,专门用来给商船减速的链弹飞出,呼啸着,直扑白色的风帆。

    荷兰人落在最后面的厄克号不幸被多发链弹击中,风帆成片成片落了下来,就像是游戏里面的牧师中了对方法师的减速技能一样,船速立即慢了下来,紧接着一堆恶狼一样的私掠船就从屁股咬了上去,船头的火炮不断对准厄克号的尾部猛烈开火,一排排实心炮弹落在厄克号周围的海中,腾起了一道道乳白色的冲天水柱。

    “啪”一发实心炮弹击穿了厄克号的船尾,钻入船长室内,砸烂了无数木板,把船长室的桌子和床铺都砸得稀巴烂。

    又是数发炮弹击中厄克号船尾,很快,原本圆润漂亮的船尾就变成了垃圾场一样,被砸开无数个破洞,在船尾掌舵的一名荷兰水手也被炮弹击中,一下就被实心炮弹从腰部贯穿,整个人拦腰斩成两截,内脏和肠子流得满地都是。

    看到一艘商船遭到攻击,红了眼的樊德朗下令,让赫克托号和格拉弗兰号回头,去对付英国人的私掠船,企图给厄克号争取到时间,让他们重新升起风帆逃走。

    两艘荷兰战舰转动庞大的身躯,在海面上兜了一个大圈,扭过头来,迎着狼群一样的私掠船扑了过去。

    可是在英国人眼里,两艘荷兰战舰就像笨拙的狗熊,只要自己的私掠船躲开,就不用管他们。

    私掠船立即放弃了对厄克号的攻击,凭借着自己灵巧的身躯,避开了赫克托号和格拉弗兰号的强大火力,在海面上划出了漂亮的弧线,直插正在向东北方向逃窜的荷兰商船队。

    而就在这时候,德雷克号和她的姊妹舰已经赶到了,后面还跟着三艘五级巡航舰。

    “就是它了!当时从马六甲一直把我追到澳门!”仇人相见分外眼红,见到赫克托号,艾伯特瞪着血红的眼睛,指挥自己的战舰和姊妹舰,排着一字型的阵型,一前一后,从侧面向荷兰战舰贴了上去。

    三艘五级巡航舰也赶了上来,迅速从侧翼向格拉弗兰号靠了过去。

    “右舵三十五度!”船身激起白色的浪花,德雷克号带着自己的姊妹舰,以一个完美的夹角,迅速贴近赫克托号。

    不得不说,英国海军的团体协作意识特别强。尽管炮手都是王新宇的,但是他们在英国船长的统一指挥下,没有一名炮手会提前开火,所有的炮手都守在已经装填完弹药的火炮边上,等着开火的统一命令。

    相比之下,荷兰人就散漫很多,他们和西班牙人一样,都是凭借着个人水平的发挥。在悬挂着英国国旗的南洋公司海军战舰还没有发威之前,荷兰人的炮手就根据自己的判断,把一发发炮弹打了出来。

    “咣咣”荷兰人射来的炮弹不断落在海水中,腾起了无数冲天水柱。

    被炮弹激起的浪花,喷溅到船上。还有一发炮弹击中了德雷克号的甲板,砸烂了一块木板。所幸的是,船上的英国水手注意躲避,只有一名水手被飞溅来的碎木块击伤,其他人都安然无恙。

    王新宇的炮手数量不足,不过因为是一舷接敌,王新宇让所有的炮手都去了右舷,这样就能保证右舷的火力。

    双方的战舰仍然在接近之中,荷兰人射来的炮弹,又有三发击中了德雷克号,其中一发炮弹击中尾部,但是因为角度问题,厚实的橡木船板上出出现了一个凹陷,未能击穿船身。还有两发炮弹,一发落在甲板上,击碎了一块轻甲板,飞起来的木板刚好砸在一名正在操作风帆的英国水手脑袋上,那名英国水手的脑袋就像被木板砸到的西瓜一样爆开,当即脑浆迸裂。另外一发炮弹击中了上层炮甲板,炮弹钻入船舱内,弹跳的炮弹和飞溅的碎木板造成了里面的明军炮手一死三伤。

    但是就这样子,艾伯特仍然沉住气,没有下令开火。

    荷兰人打完了一轮炮弹,炮手们紧张的给大炮降温,清理炮膛,准备装填火药和炮弹。

    此时,德雷克号距离自己的仇人赫克托号只剩下两百米!双方右舷对着右舷,就在两艘船即将擦肩而过的时候,艾伯特一声令下:“开火!”

    听到命令,所有的炮手们纷纷把火把捅向炮尾。

    随着一声巨响,炮车猛的后退出去,炮口闪烁着耀眼的火光,炮弹呼啸着向荷兰战舰飞去。

    “轰轰轰”德雷克号的上下两层炮甲板内,右舷所有的火炮同时喷出火光,火红色的火焰从炮门喷出,在火炮巨大的后坐力作用之下,整艘巨舰向左倾斜,整个船体都被平推了出去。炮门处冒起一股股白烟,袅袅升入空中,德雷克号的船体在硝烟中若隐若现,船身下面的海水,都被炮弹发射时的火光映红了,看起来像是在仙境中一样。

    右舷的十七门大炮齐射,其威力的恐怖程度可想而知。一排炮弹在近距离上砸向赫克托号,至少有六发炮弹结结实实的砸在这艘荷兰战舰上,顿时荷兰船一片狼藉,一发炮弹击穿了船体,钻入火炮甲板内,把里面的一门大炮都砸得飞了起来,砸死了多名荷兰炮手;另外一发钻入火炮甲板内的炮弹,砸得地面的木板乱飞,荷兰人倒下一片。还有两发二十四磅炮弹击穿了水线,毫不留情的撕开两个大洞。而另外两发炮弹,一发击中了甲板,砸死了多名荷兰水手,另外一发炮弹击穿了樊德朗所在的尾部,差点击毙了这名荷兰将军。

    保持冷静,近距离内齐射,争取一次性给对手最大杀伤,这是英国人的海战战术。

    还没等荷兰人明白过来,德雷克号和赫克托号已经擦肩而过,但是紧跟在德雷克号后面的姊妹舰已经上来,随着一排滚雷般的炮声,姊妹舰齐射的十七发炮弹,至少有八发炮弹击中赫克托号!

第五十三章 抢劫荷兰船

    两舰轮番打击一轮之后,荷兰旗舰赫克托号上留下十多处破洞,船内的荷兰士兵死伤累累,甲板上血流成河。就连荷兰舰队司令樊德朗将军都被一块炮弹溅射起的碎木块击中了手臂,血流不止。

    与此同时,荷兰人的格拉弗兰号也遭到劫难:三艘南洋公司海军的战舰排列着一字型的队形,鱼贯同格拉弗兰号擦肩而过。可怜的荷兰人只来得及发出一排不整齐的炮弹,而明军却连续把三排炮弹倾泄到格拉弗兰号上。

    接连三排,每一排十四发炮弹的连贯射击,三艘战舰一次攻击就向荷兰人砸去了四十二发炮弹。

    除了第一艘发起攻击的南洋公司战舰距离格拉弗兰号略远一点之外,其余的两艘战舰都欺负荷兰人齐射之后来不及装填,几乎是紧贴着格拉弗兰号的边上擦过去,对准荷兰战舰,排山倒海一样炮弹砸了过去。这一轮攻击,大半的炮弹都击中目标,格拉弗兰号被打成了筛子一样,船板被击碎了无数,船舱内和甲板上的荷兰人死伤惨重,残肢断体撒得遍地都是,脑浆内脏涂满了甲板。还有两发击中炮甲板的炮弹,直接砸飞了两门火炮,其中一门正在装填的火炮在碰撞之下发生了爆炸。

    “轰”一团火球从格拉弗兰号的上层火炮甲板内喷出,无数碎木屑和人体碎片,从破洞内喷了出去。

    而那些小狼崽一样的私掠船,趁着己方五瞍大舰纠缠荷兰人主力战舰的机会,去猎杀那些狼狈逃窜的荷兰商船。

    私掠船不管速度已经慢下来的厄克号,全力追杀白鹭号、白天鹅号和玛丽亚号三艘商船。尽管每一艘武装商船的火力都比任何一艘私掠船要猛得多,可是私掠船就像是恶狼攻击野牛一样,专门盯住商船的屁股咬,根本不让商船有转过来用舷侧炮火攻击自己的机会。

    玛丽亚号遭到三艘私掠船轮番攻击,风帆一次次被打落。不要说转向用舷侧火炮反击了,就连逃跑都跑不动。

    三艘私掠船轮流用链弹和实心弹打击对手,把玛丽亚号的船尾打得稀巴烂之后,又对准了荷兰船屁股上的大破洞,用霰弹毫不留情的轰击。

    此时的玛丽亚号,就像是一头屁股被狼咬得鲜血淋漓的野牛,敏感的神经都暴露出来,可是偏偏这时候恶狼却咧开了锋利的牙齿。

    “轰”炮口火光一闪,霰弹从玛丽亚号屁股上的破洞钻入,大量的铁珠穿透了船长室和军官餐厅,钻入炮甲板内,打得里面的荷兰炮手血肉横飞,惨叫声连连。

    白鹭号和白天鹅号,各遭到五瞍私掠船的攻击。

    庞大而笨拙的商船转向不方便,就算是好容易转过来,把舷侧炮口对准了私掠船,但又很难击中比泥鳅还滑溜的私掠船。

    而私掠船的船头火炮,却不停的轰击,专门发射链弹对付商船的风帆。

    说实话,英国人的小型私掠船之所以横行大洋两个世纪之久,不仅是英国海军官兵的水平高超,而且这种小船设计合理,速度快,灵活机动,这才能打得比自己庞大得多,火力猛得多的西班牙大帆船、荷兰人大型盖伦船毫无反击之力。要是说私掠船的炮小,难以击沉商船,其实这个不算是缺点,私掠船又不求击沉商船,而是以求击败商船,让商船投降为主。

    如果击沉商船,那英国皇家海盗还抢什么?

    白鹭号和白天鹅号被打得寸步难行,面对一群恶狼,他们战又不能战,跑又跑不掉,只能寄希望两艘大舰来救自己。

    可是两艘荷兰大舰这时候却被五瞍南洋公司海军的大舰追杀,自身难保,又怎么去救那些商船呢?

    格拉弗兰号已经遭到第二轮攻击,三艘英国造的五级巡航舰从这艘荷兰五级巡航舰跟前排着长队经过,又排着队轮流开火。第二轮的炮击,前面两艘战舰上的明军炮手们用上了烧红的实心弹射击,打得格拉弗兰号上火光冲天,而最后一艘战舰却是几乎贴着格拉弗兰号驶过,所有的炮口都对准了残破不堪的格拉弗兰号,毫不留情的把霰弹从破洞和炮门内泼洒了进去。

    霰弹的攻击,使得已经受到重创的格拉弗兰号雪上加霜,船上的荷兰士兵死伤了一大半。

    赫克托号也没好到哪里去,尽管樊德朗将军沉着应战,指挥自己的军舰同英国人抢占有利位置。但艾伯特也是一名高手,利用自己船多的优势,始终压住荷兰人,不让荷兰人抢占有利的丁字头位置。两艘战舰,轮流贴上去,用舷侧火炮齐射,烧得通红的实心炮弹,一次次打得荷兰战舰上冒起滚滚浓烟。

    此时,厄克号的风帆修好了,荷兰人拉起风帆,趁着英国人没注意到自己,企图逃走。

    可是马上就有两艘私掠船扑了过来,咬住厄克号的屁股一通穷追猛打。

    荷军的格拉弗兰号遭到南洋公司海军三艘战舰的第三轮攻击,这一轮攻击是致命的,至少有十多发实心炮弹击穿了水线位置,造成了这艘荷兰战舰严重漏水,船身已经开始倾斜。

    樊德朗将军见势不妙,立即下令赫克托号升起满帆,丢下了浓烟滚滚火光冲天的格拉弗兰号和四艘商船,狼狈逃离战场。

    艾伯特也没有下令追击赫克托号,而是让三艘五级巡航舰去帮私掠船,自己带着德雷克号和她的姊妹舰去攻击奄奄一息的格拉弗兰号。

    德雷克号和她的姊妹舰一前一后从格拉弗兰号跟前一百米外驶过,两轮炮弹齐射,共有六十多发炮弹击中了格拉弗兰号,其中有二十多发二十四磅的实心炮弹准确的击中了格拉弗兰号水线位置,把这艘已经受到重创的荷兰五级巡航舰严重倾斜。其余的炮弹,都打在荷兰战舰的两层炮甲板和上层轻甲板上。其中一发烧红的实心炮弹点燃了火药桶,顿时格拉弗兰号燃起冲天大火。

    格拉弗兰号的桅杆折断,风帆全部起火,开始缓缓下沉。大约十多分钟之后,随着一声惊天动地的爆炸声,格拉弗兰号的火药库发生剧烈爆炸,船上的伤兵和尸体被炸得四分五裂,在火光中飞上天空。这艘荷兰战舰断成两截,很快就被海水拉进了海底。

    四艘荷兰商船已经被打得寸步难行,狼群一样的私掠船纠缠着荷兰商船不放,不让他们离开战场一步。此时,赶来的三艘五级巡航舰抵近了动弹不得的荷兰商船,并打出旗语,下令荷兰人投降。

    厄克号还想逃跑,但是一艘五级巡航舰立即给了它一顿教训,一排链弹砸了过去,把上层甲板上打得一片狼藉。

    “别打了!我们投降!”荷兰船长下令挂出白旗。跑是跑不掉了,最能打的赫克托号被打跑了,另外一艘护航战舰格拉弗兰号被击沉,而这里无论是距离台湾还是距离爪哇岛,都是十分遥远,根本就别想指望有荷兰人的军舰来救援。如果不投降,那么那些海盗只要用链弹和霰弹轮番玩,估计自己的船员就要死绝了!

    四艘荷兰商船全部挂出了白旗,向他们眼中的英国海盗投降。

    艾伯特下令,十三艘小型私掠船靠上荷兰商船,接受他们的投降。

    看到小船上的英国水兵和明军水兵共同登上荷兰商船,而且两国的水兵都穿着同样的白色海军制服,船上的荷兰人都惊呆了:“天啊!这些明国的郑家海盗,怎么和英国人在一起了?”

    其中一名荷兰船员用生硬的英语,战战兢兢的问一名英国士兵:“你们英格兰,怎么和明国郑家海盗合作了?”

    “闭嘴!不该问的别问!”英军士兵狠狠一枪托砸在这名荷兰船员的肩膀上,打得他顿时矮了下去。

    荷兰人十分紧张,因为英国如果和大明郑家合作的话,那可是一件大事!是一件对荷兰人很不利的大事!两家联手,荷兰人不要说在台湾了,估计整个东南亚都呆不下去了,只能老老实实的滚回印度去。可是很明显,英国人还在和荷兰人抢夺印度的地盘,荷兰人不是英国人的对手,印度沿岸地区迟早要丢失殆尽的。现在荷兰人觉得比较稳固的地盘,就是台湾和爪哇岛。

    真实历史上,英国人前后一共发动了三次爪哇战争,和荷兰人在马六甲海峡争夺了四十五年,一直到一七四九年,才总算是把手伸入南洋和南中国海。

    艾伯特征求王新宇的意见:“这些俘虏怎么办?按照以前的惯例,把他们送上一条小舢板,让他们自己在海上漂泊?”

    一般海盗处理俘虏,都是让俘虏上一条舢板,然后放走俘虏,任俘虏自己在海上漂泊,至于俘虏能不能活下去,就看运气了。

    但王新宇不同意放走荷兰俘虏:“我们不能放走他们!他们已经看到了,我们和你们英国已经结成联盟了!这个重要情报绝对不能泄露出去!这些俘虏,全部押到延平港去当苦力!”

    除去被打死的荷兰人,一共俘虏了荷兰船员一百九十六人。王新宇下令把这些俘虏先押到底舱去关押,等舰队回航的时候,再把荷兰俘虏送去延平市当苦力。

    四艘投降的荷兰商船都是五百多吨级的大船,经过清点,四艘投降的荷兰商船上面,满载着从日本和朝鲜运回来的货物,有日本茶叶三万多斤,日本生丝六千多担,日本陶瓷一万多套,朝鲜生丝三千多担,朝鲜绢帛一万多匹,台湾蔗糖五万多斤,日本黄铜十二万斤,还有日本产的白银三十多万两。

    “发财了!发大财了!”艾伯特兴奋得忘乎所以。

    虽然日本的陶瓷不如景德镇陶瓷值钱,可是因为清国的海禁,使得西方人无法获得景德镇陶瓷,只能从日本购买仿制景德镇陶瓷的日本陶瓷。

    这批荷兰人进口的日本套餐,居然有不少精品!有珍贵的伊万里瓷器,有田青瓷,九谷蓝瓷,甚至还有日本人仿制的唐三彩马!

    当年唐三彩在中国已经失传了,不过日本人却学到了工艺,烧制出不少仿制品。

    这些日本瓷器十分精致,如果运到马尼拉去,肯定能卖个好价格。

    从货物清单可以看出,荷兰人对朝鲜的货物兴趣不是很大,朝鲜人除了丝绸之外,就没有什么值得荷兰人进口的货物。

    这批货物如果运到马尼拉卖了,至少可以卖得一百多万两白银,加上货物里面本来就有的三十多万两白银,这次王新宇确实是发大财了。

    王新宇感叹的说了一句:“还是当海盗好啊!打劫成功一次,赚翻天了!”

    “我们现在怎么办?收获那么大,是先回延平港吗?”艾伯特问道。

    王新宇做出如下安排:“你们把我送到我自己的大福船上,然后你们就回延平市去。这些货物,交给南洋公司的船队拿去卖了,你们和西班牙人的关系不好,你们不大方便出面,就不用去马尼拉了。至于你们的舰队,就再跑一趟婆罗洲岛吧,那边有我们的人,你去挑选一批水兵吧!要不然炮手都不够。然后把他们拉到延平市训练。我大概两个月之内还会去延平市的。”

    “老板,您去澳门,路上不需要我们护航了吗?”艾伯特很担心王新宇的安全。

    王新宇笑道:“荷兰人被我们这一下打怕了,他们一段时间之内肯定不敢出来活动!现在的南中国海绝对非常的安全!”

第五十五章 澳门

    樊德朗将军带着受伤的赫克托号,丢下了一艘战舰和四艘商船,狼狈逃往台湾。

    “真是奇怪了,英国人在南中国海怎么会有那么强的实力?他们又是怎么过的马六甲海峡?难道是从别的地方绕过来,捞一笔就走的?”荷兰船队在南中国海遭到十八艘英国战舰围攻,这可是不得了的大事!刚刚交战的时候,明军的船只都远在后面,荷兰人看到的只有英国船,他们做梦都没想到,那些英国船其实是南洋公司的。

    樊德朗回到台湾赤崁城之后,把遭到英国舰队袭击的消息向台湾总督揆一汇报。

    揆一看着南洋地图,脑中苦苦思索着,英国人又是怎么过了马六甲海峡而没被荷兰人发现的?从太平洋环球一圈过来?那肯定不可能!揆一忽然看到爪哇岛和苏门答腊岛之间的巽他海峡,顿时明白了:“该死的英国佬,肯定是从这个位置绕路进来的!”

    樊德朗问道:“总督大人,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原来该干嘛的,现在还是干嘛!”揆一道。

    “可是英国佬出现在南中国海,这对我们东方航线是一个致命的威胁!”

    “他们从巽他海峡偷偷摸摸的绕过来,在南中国海他们都没有朋友,没有一处他们的补给基地,他们能长时间在我们的控制范围内活动吗?现在那些英国人,肯定是得手之后就跑回去了!我们再派一批商船去日本和朝鲜,再多往巴达维亚运输两次,这次的损失就弥补回来了!”

    反正荷兰人被英国人抢劫多了,揆一也已经是无所谓了,只要跑两次,就连船带货的损失都能捞回来了。不过揆一又派人去向巴达维亚汇报情况,希望东印度公司在巽他海峡一带加强巡逻,防止英国人绕路进来。

    这样一来,王新宇开辟的同英国人联系的航线,就被荷兰人切断,这将会给王新宇下一步继续购买英国战舰造成了极大的麻烦。

    再说王新宇登上了自己的大福船之后,明军船队同南洋公司船队分开,驶往澳门。

    而艾伯特率领的南洋公司海军舰队返回了定国湾,抢来的四艘荷兰商船将会被改头换面,改成荷兰人认不出来,譬如说重新油漆一遍,对船的外饰进行改变,甚至是去掉软帆改成适合大明人操作的硬帆等改造工程,之后就会被编入南洋公司运输队。因为荷兰商船是卡拉维尔型帆船,看起来甲板很小,但特别能装货。这是因为荷兰人想尽办法用来逃避关税,就专门制造那种小甲板大肚子的商船。

    被俘的荷兰俘虏,也被留在了延平港,变成了苦力,给南洋公司打工。只有等到日后南洋公司把荷兰人赶出南洋,控制了马六甲海峡之后,才能把荷兰俘虏放回去。

    不过令艾伯特吃惊的是,荷兰俘虏当中居然有两名条顿勇士!那条顿勇士可是宝!反正他们又不是荷兰人,于是艾伯特把两人挑选出来,编入了南洋公司陆军。

    抢来的货物,被装上南洋公司运输队的船,送往马尼拉,卖给了西班牙人。随后潘六带着卖货赚到的一部分钱,去了婆罗洲,给护卫队发了第一个月的军饷。

    看到一箱箱的银子,南洋公司护卫队的官兵们顿时血脉贲张,士气高涨到极点。他们根本就没想到,南洋公司不会克扣一文钱的军饷!每个月二两银子的军饷,全部都发放到位。

    同苏禄生番作战屡立战功的江志平,已经被提拔为一名把总了。他领到了十足的军饷后,在军中宣扬:“各位!王将军对我们恩重如山!我们在这里每天吃得好住得好,还有十足的军饷可以领!这样的待遇,我们是不是更应该卖力?更何况,牺牲的将士可以进忠烈祠!受到后人的敬仰!人活一世,能在青石留名,那样就算是战死了还有什么遗憾?”

    士卒们纷纷叫好:“好!我们愿意誓死效忠王将军!誓死效忠南洋公司!”

    而艾伯特自己没有同西班牙人接触,而是带着船队去了婆罗洲,又招募了一批汉人当水手和炮手。

    因为有陆军发放了十足的军饷作为先例,而且海军的军饷还比陆军的高,结果前来报名的人挤破了脑袋。最终艾伯特只能从中挑选一批水性好,身体强壮的青年男子加入海军。

    招到了海军新兵之后,艾伯特就带着新兵回延平港训练。

    不过那都是后来发生的事情了,再说王新宇的船队抵达澳门外海的时候,早有葡萄牙小船过来盘问。

    葡萄牙人的小船靠了上来,船上下来一名葡萄牙军官。登上了王新宇的座舰后,那名葡萄牙军官用生硬的粤语问:“你们是带着走私货物来我们这里的吗?”

    王新宇现在也学会了一点粤语,不过还不如这名葡萄牙军官说得好。于是他让跟着自己一起来的南洋公司佛郎机语翻译去回答:“我们这次没有带货物过来。不过请你们放心,以后我们会是这里的常客。”

    很明显,葡萄牙军官看起来就十分失望的样子,他用冷淡的口气问:“那你们这次来是干嘛的?”

    王新宇先是赏了这名葡萄牙军官五块西班牙大洋,然后回答道:“我们来找你们总督的,因为以后我们要长期合作。”

    由于满清的海禁,澳门是唯一能够运出中国货物的港口。当时满清连广州的海贸都禁了,中国的货物想要出口,只有从陆路运到澳门,然后再从澳门运送到亚齐苏丹王国的葡萄牙人控制区,也就是今天的马来西亚,再转运去欧洲。目前满清政府还没有实行更加严厉的迁海令,王新宇还能从浙江沿海走私货物出海,但是康熙元年满清将会执行更苛刻的迁海令,到那时候,澳门是唯一的出口,所以同澳门总督搞好关系,这对王新宇来说十分重要。

    清廷的禁海令和迁海令是针对郑家军和张煌言的,目的是为了不让郑家军和浙军获得出口货物,掐断他们的财路,卡死了粮食补给。但是货物从陆路送到澳门,却没被清廷禁止,因为那些钱是给葡萄牙人赚的,提供的粮食也是给葡萄牙人的,和“伪明海寇”没有关系。

    葡萄牙军官接过了银元,眉开眼笑,但是他又担心的说:“你们的服装发饰不是那些鞑靼人的式样,恐怕我们的总督不方便同你们做生意。你还得另外想办法,要不就是走私货物过来。”

    “为什么?”王新宇愣了下。

    这时候,葡萄牙军官给历史不怎么样的王新宇恶补了一门功课:“因为鞑靼人在我们澳门以北设有参将府,驻扎有一千官兵,名义上,是管辖澳门。鞑靼人驻军就在前山寨,而我们现在所需要的货物,都是前山寨的水师送过来的。那些鞑靼兵还经常登陆澳门,收取租金。另外,在这里做生意还得经过鞑靼人的官府同意。前年,有两艘英国船来过,就是因为不肯向鞑靼人交钱,结果我们总督都不敢让他们上岸。如果被他们发现我们和你们做生意的话,那么他们只要断了我们的货物来源,我们总督就可以回葡萄牙了!”

    王新宇得知了这些事,心想:看来还得派人去前山寨收买那些清军,用银子砸开一条路子。前山寨的清军总比浙江沿海那些严格执行迁海令的好收买一点,因为在浙江福建等地沿海,有货物出海,被清廷发现是掉脑袋的大罪。在这里把货物送去澳门是合法的,只要处理好,就不会被清廷发现,想必那些绿营军官也乐意去赚这笔钱。但收买清军官兵,是另外一回事。而自己同澳门总督的谈判,又是一件重要的事情,就是希望澳门总督能给自己的南洋公司提供一个码头。于是王新宇说道:“鞑靼人那边,我们有办法处理,我是替南洋公司来的,不是替明军来的。只要见到你们总督,我自然会和他说明一切。”

    不过王新宇还有一件事不知道,就是清廷执行迁海令之后,因为汤若望同鳌拜、索尼等人交涉,争取到清廷的同意,澳门的葡萄牙人才没有被清廷赶走,澳门被保留下来,当成唯一的贸易口岸。

    “那好吧,你们的船就停在外面,你们几个人上我们的小船,我给你们引见总督大人。”葡萄牙军官说道。

    王新宇又想起一件事:“对了,你们这里有没有一个叫南怀仁的传教士?”

    “南怀仁?”葡萄牙军官愣了下,“您来晚了!他去年就去了北京了。”

    南怀仁,就是后来给康熙铸造火炮,制造各种机械,训练炮兵的一名比利时传教士,曾经在澳门住过一段时间。本来王新宇想把此人挖过来,但听说已经不在澳门了,只好放弃了这个念头。不过王新宇很快就想到一位比南怀仁更厉害的人物:戴梓!等自己的特工队成长起来,就把戴梓一家都抓过来,为自己服务。

    可是王新宇不知道,这时候的戴梓还是一名十一岁的小孩子。

    王新宇又问:“你们总督有什么爱好吗?”

    葡萄牙军官笑道:“没有什么特别的爱好,就是特别爱钱!”

    爱钱的人,容易对付。王新宇已经有了打算。

    但是葡萄牙军官又说了句:“你们这身打扮还是要换一下,否则被这里的鞑靼探子看到了,他们会派兵来的!三年前,有我们的商人和你们明国人做生意,结果被鞑靼人的探子发现了,他们派兵登陆,把我们的商人都抓走了!”

    让王新宇剃发是不可能的事情,于是他又给了葡萄牙军官十块银元,让他在澳门买两套瓜皮帽和马褂过来。

    葡萄牙军官接过钱,他知道自己又能赚一把,于是很高兴的答应下来。

    过了一个半小时,葡萄牙军官带着买来的马褂和瓜皮帽,再次登上了王新宇的座舰。

    这时候,王新宇已经把自己的束发拆开了,脑后扎起了一根辫子,又把鬓角剃了。戴上瓜皮帽,就看不出来是否剃发了。

    天色已经晚了,船队就在澳门外海停泊了一个晚上。为了保险起见,王新宇下令让明军船队下了郑家军的旗帜和大明水师旗,挂上了南洋公司的旗帜,全部变成了商船。不过就算是清军来找麻烦,王新宇也不怕,自己的八艘大船虽然因为人手不足,只能发挥出四分之一的战斗力,但就凭着清军的那些小船,不用四分之一的战斗力,能有一成战斗力就能把他们都灭了。

    次日上午,那名葡萄牙军官又来了,告诉王新宇说,已经联系好了总督大人,他们可以跟自己上岸了。

    王新宇带着一名翻译上了岸,在葡萄牙军官的引领下,到了澳门总督府。

    等了一个多小时之后,澳门总督布加路亲自走到门口去迎接。葡萄牙人做事情拖拉,刚刚让王新宇等了一个多小时,也并非是布加路有意的,而是他在穿西装,喷洒香水,磨磨蹭蹭了一个多小时。但是亲自出面迎接,这是葡萄牙人见外国重要人物的礼节。

    王新宇终于见到了第十一任澳门总督布加路,他根据葡萄牙人的风俗习惯,热情的同总督大人拥抱,相互拍了对方的肩膀:“尊敬的总督大人!我叫王新宇,是南洋公司的员工。十分荣幸能见到总督大人!请允许我向您家人问好,祝他们身体健康!”

    葡萄牙人特别尊重妇女,家庭观念特别强,一般喜欢问候对方的夫人,但王新宇不清楚这位总督大人是否已经结婚,就问候家人。

    听了翻译的话,布加路十分高兴:“很高兴见到你!也祝福你的家人!里面请吧!”

    其实布加路会粤语,只可惜王新宇的粤语水平实在太差了,只好说闽南语,再让翻译用葡萄牙语同布加路交流。

第五十六章 胡德帝

    相互寒暄几句,王新宇从怀里摸出一个小包,递了上去:“尊敬的总督,这是一点小意思,请收下!”

    布加路假装客气,推辞了几下,然后笑着收下礼物。他打开了小包,只见里面是一个小盒子。打开盒子,一道绿色的亮光从盒子内跳出,仔细看去,只见盒子内躺着一颗足有鸽子蛋般大小的波斯祖母绿!布加路的眼睛顿时瞪得比那宝石还大,嘴巴也张大了,一时无法合拢。

    这颗波斯祖母绿原本是玛丽亚号船长的宝物,尽管那家伙藏得很好,但还是被王新宇的手下发现了,于是抢了过来。王新宇的军纪十分严厉,没有士卒敢私藏战利品,于是这宝物就被送了上来。后来王新宇才知道,那荷兰船长也是从别人那里抢来的。

    “天啊!这可是宝物啊!这怎么好意思?”布加路惊呆了半天才蠕动嘴唇挤出几个字。

    “尊敬的总督大人,这样才能表示我的敬意!”反正这块波斯祖母绿是抢来的,本来就是荷兰人的东西,现在转手送给葡萄牙人,王新宇一点都不觉得心疼。

    布加路脸上露出发自内心的笑容:“王先生请说吧,您找我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

    王新宇道:“我希望我们能够长期合作,让我们南洋公司能够从澳门出口货物。至于货物的来源,我们会从北面运过来的。”

    布加路脸上的笑容僵住了,似乎像是在思索什么问题,过了半晌才回答:“这个忙挺难帮的,对面的鞑靼人看我们这里看得很紧。王先生您知道的,其实我们葡萄牙人在这里并不是完全的自由,这里还要受香山县的管辖,对面鞑靼人的军营就是看着我们的。如果出了一点差错,他们停止向我们供应货物的话,我们葡萄牙人在澳门就没有待下去的意义了!我看得出来,你们和对面的鞑靼人不是一路人,你们是原来的明国人,和对面的鞑靼人是敌人,他们对你们是恨之入骨的!如果被他们知道我们合作,那真会停止供货的!”

    虽然王新宇这时候戴着一顶瓜皮帽,身上也穿着马褂,可是人站在跟前,布加路如果还看不出来王新宇并没有剃发的话,那就是白痴了。

    王新宇笑了:“总督大人担心这个问题啊!既然我能从对面获得货物,那肯定就有办法,这个不需要总督大人担心!”

    “你们能从对面获得货物?”布加路十分吃惊。

    “没错!我们就是从他们手里拿货的!”王新宇很肯定的说。

    布加路惊讶的瞪大眼睛:“你们不是生死敌人吗?怎么可能从他们的手里拿到货物呢?”

    王新宇笑道:“尊敬的总督阁下,您听说过,有钱能使鬼推磨吗?只要有钱,还有什么问题不能解决的呢?虽然他们和我们是敌人,但他们也和我们一样是汉人。他们之所以会投靠了鞑靼人,就是为了功名利禄。只要给了他们足够的好处,还有什么办不到的事情?”

    布加路若有所思的低下头,过了片刻,又说:“既然如此,那容我考虑一下吧。”

    “放心吧!”王新宇还是面带着人畜无害的笑容,“我们肯定不会让总督阁下您难做的!首先,我们没有那么快要进行交易,至少是明年的事情了。第二,我们也不是以郑明军队的名义来交易的,我们是以南洋公司出面交易,而且我们南洋公司的船都是买的西班牙大帆船,所有水手也都是雇佣你们欧洲人的水手。如果总督大人还是觉得不方便,我们可以让每个船主上岸的时候,都穿鞑靼人的打扮。”

    听说船是西班牙船,水手也是西方人,布加路这才放心了:“既然如此,那我这里就没什么问题。不过王先生,就是有一点要提醒您的,来这里交易的船只,要给前山寨的鞑靼人上缴费用的,否则我们也不敢让你们进来。”

    “那些都不是问题!我们会和鞑靼人官府接触的,至于停泊费用,船税,我们都会缴纳的,因为我们是合法的商人,您说,是吧?”说完王新宇哈哈大笑。

    “那当然,我相信王先生是遵纪守法的商人!”布加路也笑了。

    王新宇又补充了一件事:“对了,还有一件事,我听说有不少你们葡萄牙人在澳门,他们本来是想要来东方发财的,但是来到这里之后却找不到事情干,流落街头,是不是有这样的事情?”

    布加路点点头:“不错,是有很多可怜的人,花了那么多钱,不远万里来到我们这里,却没有事情干。”

    “那些真是一群可怜的人们啊!我希望我能够雇佣他们,给他们一份工作,让他们能够赚到一笔钱回家去过好日子。”

    “难得王先生如此善良,我们这里有五百多名流浪的水手和士兵,如果王先生可怜他们,那可以都带走!”布加路也刚好为那些来东方淘金,却沦为乞丐的葡萄牙人感到头疼,既然有人要带走他们,那最好不过了。

    王新宇同布加路谈完之后,就在几名澳门葡萄牙士兵的保护下,到了街头,把那些流浪汉都给收走。

    这些流浪汉其实都是宝,他们是一群有经验的水手,或者是打过仗见过血的老兵。他们因为被一些东方回来,吹得天花乱坠的人们给骗了,以为东方遍地都是黄金,于是来到东方想要淘金,结果没找到事情干,又因为清廷的海禁,他们进不了国门,就只能在澳门街头乞讨为生,等待有好心的船主来雇佣他们。

    突然出现的一个好人,这自然令这些葡萄牙人感动不已,纷纷答应,要誓死效忠老板。

    当天下午,王新宇就带着船队,带着兴高采烈的葡萄牙人,离开了澳门,沿着海岸线往厦门方向返航。

    广东沿海地区,原本繁荣的海边渔村,现在都变成一片荒凉。在执行海禁方面,尚可喜的力度比朝廷规定的都要更严厉得多,因为广东一直是反清复明组织最喜欢聚集的地方。当年的广东人彪悍,尚武,可不比后来的广东人那么软弱。出海去南洋最多的是广东人,一次次高举义旗的也是广东人,最强烈对抗禁海令的也是广东人。对那些“脑后长着反骨”的广东沿海人,尚可喜是恨不得杀光他们。

    潮州人胡德帝是一名茶商的儿子,原本是一名秀才,顺治十年,潮州遭到屠城,他凭借着极好的水性钻入一艘船底,才侥幸逃脱了性命。但是考取功名已经没希望了,父亲又病死,他又不善于茶叶生意,于是逃往南澳岛。去了南澳岛之后,胡德帝建立了一支反清复明组织。

    胡德帝水性极好,凭借着自己极好的水性,他经常到潮州一带活动,发动因为禁海令活不下去的渔民们,逃离大陆去南澳岛。

    一座破烂的小村子中,胡德帝把村民们集结了起来,又在鼓动他们逃离大陆,去南澳岛。

    “胡先生说得没有错!”一名脸孔黝黑,渔民出身的汉子站起来,“狗鞑子的朝廷这样逼迫我们,我们快活不下去了!”

    “就是!”另外一名汉子站起来,“尚可喜和吴六奇那些狗贼,把我们从海边硬赶到这里!这还不算,还不许我们下海捕鱼!而我们祖祖辈辈捕鱼出身,哪里有田地啊!这日子,没法过了!”

    回想起自己村里的村民,有的人因为不肯从海边迁走,结果惨遭杀害;还有的人前些日子实在是活不下去了,偷偷的扎了木排出海捕鱼,谁知道海边有像狼狗一样的绿营兵在巡逻,被发现,就毫不留情的砍了脑袋。不要说年轻男子,就算是女人、老人和小孩,要去海边捡点贝壳,抓些螃蟹维持生计,被清军发现都是毫不留情的砍了脑袋。

    县衙里面的衙役、师爷和捕快,还看在这些渔民是老乡的份上,经常会下来劝说渔民们不要出海,不要靠近海边,要不然被绿营兵发现就是死路一条。

    可是渔民们不出海,又要拿什么来养活一家大小?当时有人质问师爷:“可是我们不会种地,怎么办?”

    师爷根本就回答不上来,只好灰溜溜的离去。

    为了生活,不断有人冒险去海边。可是狼狗一样的绿营兵鼻子很灵,一旦发现有人去海边,马上就来砍了渔民的脑袋去上官那里邀功。

    “对!去南澳岛!去了那里,我们还能活下去!”一名渔民站起来表示赞同。

    另外一名渔民赞同道:“对!难得胡壮士肯来帮我们!这是个活下去的好机会!如果我们不抓紧这个机会,恐怕连我们的老婆孩子都要饿死了!跟着胡壮士,去南澳岛!”

    这时候,一名白发苍苍的老人问道:“胡先生,可是我们要怎么过去?现在狗鞑子在海边看得很紧,我们连海边都去不了!”

    胡德帝回道:“我有办法!到时候你们躲在草丛里面,我带着两名兄弟去引开狗鞑子!然后你们拼命的往海边跑,到了海边,自然有我的兄弟驾船来接你们走!”

    “可是好汉你又有什么办法脱身?”一名汉子很担心的问。

    “不用怕!我水性好!被鞑子追得急了,往海里一跳,他们就拿我没办法!”胡德帝很自信的说道。

    制定好了逃往南澳岛的方案之后,傍晚的时候,胡德帝就带着这个小村子的一百多口人,悄悄的往海边走去。

    “快到禁海令的封锁线了!你们藏好!我带人引开鞑子!”胡德帝轻声的说道。

    前面三百步外有一条一丈多宽,五尺多深的壕沟,过了壕沟还有一条高一丈,宽五尺的土城。那就是尚可喜设置的禁海界,如果有人偷偷越过界线,绿营清兵发现,就会毫不犹豫的大开杀戒。

    村民们悄悄的接近土城,胡德帝示意,让大家在草丛里面藏好。

    随后胡德帝带着两名兄弟,迅速越过了壕沟,爬上了土城。

    “什么人!”有巡逻的绿营清兵发现了企图越界的人,立即赶了过来。

    胡德帝对两名兄弟说:“我们分头跑!”

    三人跳下土城,分散开来,拼命的向海边跑去。

    两名绿营兵从胡德帝的背后追赶过来,眼看着就要追上的时候,胡德帝却没有再跑,而是转过头来,面对两名手持利刃,杀气腾腾扑过来的绿营清兵。

    “擅自越界,杀无赦!”一名清兵狞笑着,举起大刀,向胡德帝的脑袋砍了下来。

    胡德帝突然一脚踢起地面的沙土,沙子撒入了那名绿营清兵的眼中。

    “啊!”绿营清兵一声惨叫,丢下刀,捂住双眼。

    胡德帝一个箭步闪身上前,用脚轻轻一挑,地上的钢刀就落在他的手中。只见白色的刀光一闪,那名绿营清兵人头落地!

    “啊!”另外一名清兵眼看着自己的同伙被胡德帝一招击杀,吓得扭头就跑。

    胡德帝扬手投出手中的钢刀,“嗖”一声风声,钢刀飞了出去,刀尖准确的从绿营清兵的后心扎入,从前胸刺了出去。那名清兵不可思议的瞪大眼睛,看着从自己前胸穿出去的刀尖,摇晃几下,倒了下去。

    “海寇!那个家伙是海寇!快抓住他!”其他地方的清兵发现了有两人被杀,纷纷叫喊起来。

    胡德帝从地上捡起一把短刀,转身逃入一片红树林中。

    而胡德帝的两名同伴,也各杀死了一名清兵,转身奋力向海边奔跑。

第五十七章 又一高手

    绿营清兵的叫喊声传到村民们的藏身之处,令人心惊胆颤。躲在草丛里面的村民们屏住呼吸,不敢出声。还有女人捂住婴儿的嘴巴,生怕怀里的婴儿发出啼哭声。

    清兵的喊杀声逐渐远去,等到听不到声音的时候,三名负责带人逃走的壮士转头对村民们说:“乡亲们,胡壮士把鞑子引开了!我们走!”

    村民们纷纷从草丛中跳出来,奔向禁海界。到了壕沟跟前,青壮年们先跳了下去,把老人、女人和小孩接了下来。过了壕沟,三名壮士先爬上土城,看看周围安全,才示意大家可以上来了。壕沟里的青壮年们用铁铲和锄头在土城上挖出几个坑,然后自己先爬上来,再把下面的女人、老人和小孩拉上了土城。随后,三名壮士带着村民们,跳下土城,穿过一片开阔地,迅速钻入一片长着一人多高的杂草地中。

    “大家弯下腰来!不要让鞑子发现!”一名壮士轻声说。

    听到远处清兵的喊叫声,一位衣衫破烂,看起来大约十四五岁,但长得还算清秀的少女很担心的问了句:“胡壮士那边不会有事吧?”

    “不会!”那名壮士回道,“胡大哥武功高强,这几个鞑子,奈何不了他的!”

    论武功,胡德帝绝对是没话说的,他也是一位绝世高手,功夫决不会在洪熙官之下。

    此时,十多名清兵被胡德帝引进了树林子里面。

    胡德帝躲在一棵树上,追进树林里面的清兵找不到人,于是分开搜索。两名清兵探头探脑的从胡德帝藏身的大树下面经过的时候,胡德帝就像一片树叶一样轻飘飘的从清兵背后跳下大树,手起刀落,干净利落的斩下了两颗人头!

    “海寇!在后面!”一名清兵发现背后有动静,喊叫了起来。

    胡德帝从地上一具无头的清兵尸体边上拾起长枪,用力一掷,长枪闪电一样飞了出去,从那名喊叫的清兵前胸扎入,从后背穿了出去。

    “大家一起上!杀了这个海寇!”一名清军小军官模样的人喊道。

    当时的绿营清兵还是非常厉害的,听到军官的喊叫声,剩下的十一名清兵立即结成了阵型,最前面是两名刀盾手,后面跟着三名短刀手,再后面跟着三名长枪兵,后面是两名弓箭手,最后是那名军官压阵。清兵结成队形,向胡德帝杀了过来。

    “嗖嗖”两支羽箭射来,胡德帝闪身躲在大树后面,躲过了射来的两支箭。

    其实树林内并不适合结阵攻击,胡德帝利用自己敏捷的身手,带着清兵转了几个圈子,就让清兵的阵型出现了混乱。随后他绕到侧面,像猎豹一样快速冲出,还没等清兵军官反应过来,只见刀光一闪,清军军官就觉得自己的脖子一凉,紧接着感到自己飞了起来。他下意识的低下头看了一眼,发现腾空而起的只是自己的脑袋,身子还留在地面,一股红色的喷泉从断颈处喷出。接着,清军军官的脑袋就失去了意识,留在地上的身躯摇晃几下,重重倒在地上。

    胡德帝没有给两名清军弓箭手任何机会,他手起刀落,又是两颗人头落地。

    落在后面的一名清兵长枪兵转过头来,发现了背后的敌人,连忙调转过长枪,向胡德帝刺来。

    胡德帝不慌不忙,等到长枪即将刺到跟前的时候,他用刀磕开长枪,接着又左手抓住枪杆用力一拉,把那名长枪兵拉到自己跟前,手中的鬼头大刀斩落而下,砍下了清军长枪兵的人头。

    眨眼之间,就有四人被杀,而且最重要的军官被杀,剩下的七名清兵再也顾不上结阵,哭喊着,逃出树林。

    胡德帝拾起地上弓箭,在清兵背后发箭,连续射死了四名清兵。

    三名清兵逃出树林,指着背后的树林,冲着其他地方的清兵大声喊叫:“那边有个巨寇!杀了我们好几个兄弟了!”

    清军把总听到喊叫声,立即带着人,往树林这边赶来。

    “怎么样?老五呢?他怎么没回来?”清军把总问一名逃回来的士卒。

    “老五死了!我们有十一名兄弟都被那个巨寇杀了!”回来的士卒哭喊着禀报情况。

    “十三人!是十三名兄弟死在那个巨寇手里了!”清军把总恨恨的道。此时他恨不得把胡德帝活捉住,送到衙门,判他一个凌迟处死,给自己被杀的那些弟兄们报仇。

    其他地方的清兵也顾不上去追另外两名壮士,都纷纷赶来。

    “冲上去!谁杀了巨寇,赏银十两,升职一级!活捉巨寇的,赏银二十两,升职两级!”清军把总叫喊着,命令士卒杀入红树林。

    附近的清兵都被胡德帝引开了,村民们穿过十五里的无人区时,没有遭到任何绿营清兵的拦截,安全抵达海边的一处树林中。

    “快,把木排抬出来!”一名负责保护村民的壮士喊道。

    三条被胡德帝他们事先藏在树林里的木排被壮士们抬了出来,抬到沙滩上。随后乡亲们把木排推到海中,大家在三名壮士的指挥下,有条不紊的爬上了木排。这时候,另外两名胡德帝的兄弟,也因为胡德帝引开了清兵,他们安全脱身,也跑到了海边,同村民们会和,准备一起撤离。

    “大哥,胡壮士能安全回来吗?”木排离开海边后,那名少女抬起头,一对闪亮的眼睛看着撑着木排离开的壮士问道。

    “放心好了!胡大哥武功比我们高多了!他一定没事的!”

    木排到了大海中,一名壮士点燃烟花,放出信号。不久之后,藏在一座无人小岛后面的几艘船就驶了过来,把逃亡的村民们街上船。

    知道自己已经安全的村民们抱成一团流下眼泪,他们流下的是激动的眼泪:终于逃出去了!以后可以光明正大的下海捕鱼,不用担心去海边就遭到清兵的追杀,自己的一家大小不会饿死了。

    “各位好汉,我们在这里等等胡壮士吧!”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头说道。

    “对,等等他吧,胡壮士救了我们!我们不能丢下他!”另外一名村民也说道。

    一位前来接应的壮士说道:“乡亲们!我们得赶快离开这里!要不然鞑子的水师来了,我们都要没命了!”

    “那胡壮士怎么办?”那位少女站出来问道。

    一名身穿蓝色粗布衫的壮士回道:“放心好了,胡大哥水性很好,他不会有事的!”

    另外一名壮士也说:“胡大哥从这里跳下去,可以轻松游回南澳岛!”

    满载着村民们的船只逐渐远离海岸线,向不远处的南澳岛驶去。坐在船尾的那名少女,在心里默默祈祷,希望胡壮士能平安回来。

    就在这时候,突然有人惊呼:“大船!鞑子的大船来了!”

    顺着那人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海面上出现了十艘清军的桨划快船,正在向自己这边疾驰而来。清军的快船速度要比村民们乘坐的小船明显快了许多,不一会儿功夫,清军已经距离自己只有不到三里路了!

    刚刚有了活下去的希望,又被无情的击碎。

    清军快船上,一名水师把总狞笑着:“给我追上去,全部杀了!破了那么大的通海案,拿着人头去潮州衙门领赏去!”

    双方的距离越来越近,那名清军水师把总仿佛看到了自己得到了吴六奇的赏识,得到了银子奖赏,还升了官。

    就在清军水师把总做着黄粱美梦的时候,一发落在海中的炮弹,把他重新拉回到现实中。

    “咣”海面上腾起一道冲天水柱,清军水师的快船被激起的海浪推得直摇晃。

    “海寇大船!”有人惊叫。

    海面上,出现了八艘悬挂着明军水师旗的战船,正在向清军快船杀来。

    “巨寇来了!快跑啊!”清兵纷纷惊叫起来。

    这时候所有的清军官兵根本顾不上什么白银奖赏,发财美梦,只顾得掉转船头,拼命的向岸边逃去。

    同惊慌失措的清兵形成鲜明对比的,是死里逃生的老百姓,他们看到悬挂着明军战旗的大船赶来,纷纷叫好。

    清军桨划快船四散而逃,每个人都拼命的划着船,想要尽快跑回去。

    可是王新宇怎么可能放过这些双手沾满了百姓鲜血的凶手呢?他下令升起满帆,全速追击。

    海面上刮的是东南风,刚好是顺风的大船航速比桨划快船都要快许多!很快,王新宇的座舰就追上了第一艘清军小船,大船毫不留情的撞上了清军小船,把这艘小船撞成两截,船上的清军水师士卒纷纷落水。

    “救命啊!救命啊!”水中的清兵在海面上浮浮沉沉,挣扎着呼喊救命。

    明军大船没有理睬落水清兵,继续追赶清军小船。不久之后,又一艘小船被追上,被大船直接碾压到海底,船上几名来不及跳水的清军士卒直接就被大船席卷到船底,被重重压到了海底,去龙宫报道去了。

    有的清军小船上的士卒反应比较快,在看到明军大船撞上自己之前,转了一个方向,躲过了大船的撞击。但是他们躲过了撞击,却躲不过大船舷侧是佛郎机火炮炮弹的轰击。

    看着躲过撞击的小船,王新宇一声大吼:“开火!”

    千斤佛郎机喷出一团火球,霰弹成扇形的喷出,在小船上席卷起一阵血雨腥风,船上的清兵纷纷被打成筛子。

    大船上的弓箭手和鸟铳手又进行补射,把小船上残存的清兵全部击毙。

    虽然这些明军大船上因为大部分士兵都已经被调去了南洋公司海军,留在船上的人手不足,但是用来对付这些清军小船,还是小菜一碟,简直就像是全副武装的大人在屠杀婴儿一样。

    八艘明军大船在海面上尽情的追杀清军小艇,把一艘艘小船撞沉到海底,或者是用霰弹轰上一遍。不一会儿功夫,十艘清军小船就全军覆没,那名做着发财美梦的清军水师把总也被霰弹打成了马蜂窝。

    接下来,王新宇就指挥水师官兵,开始打捞落水的清军士卒。

    “救命啊!救命啊!”海面上挣扎的清军士卒拼命的向明军大船呼喊。尽管他们知道当了俘虏肯定不是那么好过的,但是人的求生本能,他们宁可当俘虏也不想死在海里。

    驾船出来追击的一百二十名清军水师全军覆没,除了五十三人被俘之外,其余的不是被击毙,就是溺亡。

    “将军,那边还有个鞑子!”一名士卒指着不远处海面上。

    王新宇拿起望远镜看去,只见海面上一个人正抱着一块木板,奋力向自己的大船游来。

    “把他捞上来!”王新宇下令道。

    大船靠近后,船上的士卒放下绳子,把那人从水中捞起来。

    就在两名士卒上前,要用绳子捆绑那人的时候,那人大声呼叫:“我不是鞑子!你们放开我!”

    “老实点!”一名明军士卒用刀柄狠狠敲打刚刚被捞上来的俘虏,随后就有两名士卒上来,准备捆了那人押去底舱。

    “叫你们将军来!我不是鞑子!”那人拼命挣扎着,大声喊叫。

    “少废话!”一名士卒用力一鞭子抽打过去,那人的衣服破了一道口子。

    那人明显是发火了,奋力挣脱开两名准备捆绑他的明军士卒,飞起一脚把那个抽打自己的士卒踢翻在甲板上。

    “狗鞑子,还敢造反啊!”三名士卒围了上来。

    可是此人武功了得,三名明军士卒转眼之间就全部被打翻在甲板上。能在海中漂了那么久,还能那么厉害,确实是一名高手。

    “狗鞑子!不许行凶!放老实点!”有人大喊一声。

    那名勇士转头,只见十多名手持鸟铳的明军士卒围住他,火绳还冒着火星,只要士卒们一扣扳机,就能把他打成马蜂窝。

第五十八章 南澳岛

    刚才胡德帝见到海面上来了明军战舰,于是找个机会甩掉了追赶自己的清兵,跳到海中逃生。他的水性极好,游出很远之后,抱住了一块清军船上掉下来的破木板,向明军的大船游来。

    哪知道,上了明军大船之后,居然被明军当成了清兵给俘虏了!

    好汉不吃眼前亏,看到那么多鸟铳对准自己,胡德帝也只好乖乖的跪了下来。其实他倒不是怕死的人,可是如果这样不明不白的死在自己人手里,那才叫冤枉。

    “押下去!”亲兵队长李锐大吼一声。

    “慢!”后面响起王新宇的声音。

    李锐转头一看,连忙转身抱拳拱手道:“王将军,这家伙特别顽固!刚刚从水里捞起来还那么横!”

    刚才王新宇已经打量过胡德帝了,只见此人虽然个子不高,但长得十分健壮结实,相貌不算帅,也不惊人,却有几分威武。看他的武功,似乎不在洪熙官等高手之下。

    王新宇先是喝住了士卒,然后向胡德帝问道:“这位壮士武功高强,水性又好!可问壮士尊姓大名?”

    “回将军!小民胡德帝!不过小民确实不是鞑子,将军您手下那些兵非要说小民是鞑子!”胡德帝拱手作揖道。

    王新宇觉得这个名字十分熟悉,但一时想不起来是在哪里听说过,似乎有点印象,好像此人也是明末清初的一位英雄。于是他喝住士卒:“这位壮士肯定不是鞑子!你们都退下吧!”

    “将军!”李锐还是感到很不放心。

    王新宇觉得自己的判断肯定不会有错:“放心!我不会看错人的!你们都下去吧!”

    “诺!”众人退了下去。

    不过李锐还是留了几分心眼:他偷偷叫来三名葡萄牙火枪手,躲在舵楼内监视这个胡德帝,以免此人对自己的上官不利,一旦发现不对劲,就立即用燧发枪射击。

    王新宇问胡德帝道:“胡壮士武功高强,熟悉水性,堪比水浒传的阮氏兄弟!不知道胡壮士在何处从事?”

    “小民在南澳岛!南澳岛又一帮兄弟。那些逃往南澳岛的百姓,就是小民去劝说的!狗鞑子实行海禁,渔民们都快活不下去了!小民经常上岸去把活不下去的渔民带回南澳岛。”胡德帝回道。

    站在一旁的李锐听到胡德帝说的,上前拱手道:“大人,我们现在去南澳岛?”

    “对!我们去一趟南澳岛!”王新宇点了点头同意了李锐的提议。

    从这一片海域去南澳岛十分近,不过七八里的水路,船队只用了不到半个小时的航程,就到了南澳岛。

    南澳岛也有郑家军驻扎,见到悬挂着明军和郑家军旗帜的船队到来,岛上的守军先发出旗语信号,确认了是自己人,然后把船队放了进来。

    王新宇问胡德帝:“既然你也是反清志士,这里也有明军,为何你不加入明军?”

    胡德帝笑道:“郑军军纪森严,小民习惯了自由,喜欢独来独往,受不了那么多的约束。”

    王新宇哦了一声:“洪熙官、蔡德忠和马超兴他们几个,本来也受不了我的约束,现在也都习惯了。”

    “洪熙官?他们在将军您那边?”胡德帝大吃一惊。

    “是啊,怎么?你认识他们?”

    “何止是认识!洪熙官是小民的师兄。不过他不是我师傅的徒弟,是我师伯的徒弟,所以算起来他是我师兄了。”

    “难怪胡壮士武功如此了得!原来和洪熙官他们是同门的啊!”王新宇感叹道。

    正说话间,船队到了南澳岛码头停了下来。

    被明军船队救下的那艘难民船早已在南澳岛码头停了下来,船上的村民们下了船,在码头等候着向那位救了他们的明军将领道谢。

    看到码头上的百姓,胡德帝向王新宇长揖到地:“将军!多谢您救了他们!如果这次不是您及时赶来,这些村民们都要白白死在鞑子手里!那样小民良心上就过不去了!是小民叫他们来南澳岛的!”

    王新宇问清楚了情况,才知道原来是胡德帝动员村民们离开陆地,去南澳岛。刚刚就是胡德帝负责引开清兵,保护村民们出海。谁知道村民们的小船刚刚开出去没多久,就被清军水师追上了。幸亏王新宇的船队从澳门回厦门,紧贴着海岸线航行,路过此地,击败了清军,救下村民们。问明了情况,王新宇安慰道:“胡壮士也不必自责了!如果他们不来南澳岛,在陆地上没有田地可种,迟早要饿死的!就算是没有本将军来,他们被鞑子追上,那些村民大部分都是渔民出身,熟悉水性,也能跑了不少。能跑掉一部分人,总比全部饿死强吧。如果要怪,只能怪那些助纣为虐,忘记自己的祖宗,当了可耻的卖国贼的假鞑子!”

    两人一起下了船,早看到有村民们拉住先行下船的李锐等人道谢,感谢他们救了自己。

    李锐等人连忙摆手:“我们只是奉命行事,你们要谢,就谢我们王将军。”

    看到王新宇和胡德帝下了船,村民们围了上来,纷纷跪地,向胡德帝磕头道谢。

    “胡壮士,如果不是您,我们就没办法到这里来了。”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头磕头道谢道。

    一名青年男子也跪地磕头:“感谢胡壮士救了我们全村人的性命!”

    “感谢胡壮士!”

    胡德帝连忙扶起老头和周围的人:“各位乡亲们,我胡德帝受之有愧啊!今天若不是王将军来,我们大家可能都要死于鞑子的屠刀下!要感谢,大家就感谢王将军吧!”

    众人听到王将军几个字,又看到胡德帝身边一位年轻的将领,都猜到此人肯定是王将军,于是纷纷跪地磕头感谢救命大恩。

    “乡亲们!使不得啊!千万使不得!本将军只是顺路经过,大家快起来吧!”王新宇连忙让大家起来。

    王新宇仔细看这些村民们,只见他们个个面黄肌瘦,衣衫褴褛,目光呆滞无神。黄瘦的女人怀里抱着干瘦的婴儿,很明显,是因为女人的营业不足,长期没有吃饱,造成了奶水不足,连孩子都没得吃。再看那些小孩子,也是个个瘦骨如柴,几乎所有的孩子都没有穿上衣,只有一条勉强能称为裤子的破布条裹着下身。看到这些百姓如此之苦,心中十分难受。

    岛上的军民们过来码头,给王新宇的明军和胡德帝带来的这些村民们安排下来。

    南澳岛上的驻军不多,只有一千多人。不过因为郑成功的水师经常来这里,清军如果来攻打,就算是打下了也守不住。他们不愿意花费了大力气打下南澳岛之后,又被明军借助水师之力夺回去,因此也干脆不派兵来攻打南澳岛。

    王新宇听说胡德帝是洪熙官的师弟之后,而且水性极好,有心想要用他当自己的海军特种兵军官,于是带上人,前往胡德帝的住所拜访。

    胡德帝自己有一个反清复明组织,手下有百来号人,都是胡德帝亲自教出来的好手,每个人都是武功高强,熟悉水性,都是一等一的好手!王新宇走进胡德帝居住的院子时,只见里面有一百多名少年正在扎马练拳。

    “胡壮士的弟子,可都是高手啊!”王新宇赞叹了一句。

    胡德帝很不好意思的说:“小民的武功,若是同洪师兄一比,那简直是萤火之光见日月啊!”

    两人又聊了会,王新宇问起胡德帝从大陆移民到南澳岛的事情来:“胡壮士多久去一次潮汕带人下来?”

    “大概一个月有一两次吧,一次带百来人过来。”胡德帝回道。

    “胡壮士从事这样的事情多久了?”

    “有三年了,转移了两千多人来这里。一开始鞑子的禁海令还没那么严厉,村民们都不肯来。这两年来是变本加厉!这让老百姓活不下去了,只要小民过去一说,就来了。”

    王新宇又问道:“有失败过的吗?”

    胡德帝的眼睛红了:“有失败的,失败过四次了!最惨的一次,带出来的一个村一百多人,几乎都被鞑子屠光了啊!就剩下一个水性好的青年汉子,潜到水下去躲过了鞑子,后来硬是游到南澳岛。整整一个村子,就一个人活着!后来他就加入我的反清复明组织,跟我学武了,他一直发誓要找鞑子报仇!这次也带他出来了,他还杀了两个鞑子!”

    王新宇感叹的说:“就凭借你这样一次次的移民,一次才一百人,一年下来,你才能救下几个人?而且被鞑子发现的话,很多人都会没命!本将军倒是愿意解救那些受苦的百姓!这样吧,本将军从下个月开始,来帮他们移民!我带着大船和炮舰来,直接派兵上岸!杀鞑子,把周围几个村几个村的百姓全部带走!”

    胡德帝大喜:“这个办法好!这样大批量移民,一次就能带走几千人!”但随即他又想到一件事:“可是我们南澳岛也太小了,这样移民,能容纳多少人?”

    “谁说都要去南澳岛的?”王新宇反问道。

    “不是都去南澳岛?那还有去厦门?”胡德帝吃惊的问。

    王新宇笑道:“也不是都去厦门,一部分人将来要跟着延平王去东番的。而剩下的大部分是要安排到吕宋岛和婆罗洲的!在海外,有大量无人耕种的土地,把他们移民过去,会种地的人有田地种,会捕鱼的人有船捕鱼,这样的好事,何乐而不为?”

    “好办法!那吕宋岛,可是在南洋吗?不是被红毛鬼占领吗?”胡德帝又问。

    “那里被西班牙人占领。不过以后我们要赶走西班牙人的!西班牙人和荷兰人的海军很强,要打败他们,我需要一支精锐的海军特种部队!”

    胡德帝惊讶得张大了嘴巴,过了半晌才问了句:“什么是海军特种部队?”

    王新宇回道:“就是一批招募武功高强,水性好的人来,经过我们的训练,变成最精锐的战士!他们可以夜间爬上敌船,把敌人的水兵杀死,把敌人的船抢夺过来!还能夜间爬上敌人的炮台,杀死炮台的敌兵,控制住炮台!还有,就是把水雷放在敌船下面,然后引爆。等到人离开之后,水雷爆炸,把敌船炸沉。”

    “是这样子啊!”胡德帝明白了一点。

    王新宇提出建议说:“胡壮士,要不然我们来做个交易吧!”

    “什么交易?”

    “我来帮助运人,你来我的海军特种部队当队长!你是我所认识的人里面,水性好又武功高的唯一的一个!洪熙官的武功虽然高,但他的水性没有你好,他只能担任陆地上的特工。只有你,才能胜任。”

    胡德帝犹豫道:“小民恐怕受不了纪律的约束。”

    “习惯了就好!这样吧,我给你三天的考虑时间如何?”

    “好!那三天后我给王将军答复!”胡德帝抱拳道。

    王新宇点了点头:“不管你愿不愿意,三天后我回厦门,你都跟我去一趟吧,也顺便看看你的师兄和师弟他们几个。”

    “好!”胡德帝满口答应下来。

第五十九章 迅雷短铳

    洪熙官看着放在自己桌子上的一支短铳,这是一支外形奇特的短铳,燧发点火,但有七个枪管。在使用之前,事先给七个枪管都装填上火药和子弹,关闭保险。使用的时候,打开保险,扣动扳机即可发射一发子弹。打完一枪,用手去转动枪管,就能进入第二次击发状态。

    “这铁匠坊,效率也真够低的,两个月了,我们要的米尼弹步枪、迅雷铳、迅雷短铳和火箭溜都没搞出来,就搞了这个不伦不类的东西来。”方大洪向洪熙官抱怨铁匠坊的效率太低。

    蔡德忠拿起枪,在手中把玩了几下,不满意的摇了摇头道:“这玩意儿,还没我徒手发射弹丸好用!”

    蔡德忠有一手徒手或者是用嘴巴发射铁弹的绝技,能打出二十多丈远,百发百中,能击穿人体。这一手绝技,还是他在南少林当和尚的时候,偷吃桂圆练出来的。每次吃完桂圆,就用嘴巴吐出桂圆核,到了最后,吐出的桂圆核居然能钻入树木之中!后来又觉得嘴巴发射太慢,干脆手和嘴并用,练得一手发射铁弹的绝技。

    “这玩意儿是没有师兄的绝技好用!装填又太麻烦,打完七发子弹,再装填要很长时间。”马超兴也附和了一句。

    洪熙官却冷笑:“会你师兄这种绝技的,又有几个人?如果每个人都有一支这种枪,岂不是等于每个人都有你师兄的绝技了?要练成你师兄那样的绝技要多少年?而造一支这样的枪只要两个月,练枪法最多半年,这笔帐,你们算一下哪个合算。”

    大家仔细想了下,都觉得还是装备这种武器划算多了。以后和敌人交手的时候,装备短铳的普通特种兵或者特工人员战死一人,很快就能补充上去。而像蔡德忠这样的高手,如果战死了一个,去哪里补充?

    但是蔡德忠却不服的反驳说:“谁说使用这种武器划算的?铁匠坊造了两个多月了,多少人合力,才弄出那么一支废品!可靠性有多高还不知道。我们有那么多的特工和特种兵,都等他们造这种武器,十年我们的人都装备不满!而给我十年时间,我专门教大家,让每个人都练这门绝技,我可以保证至少有一大半的人能够学会!”

    “谁说十年都装备不满的?只要我们有机床,三年内就能让我们的特种部队全部装备上新式武器!”后面传来王新宇的说话声。

    所有人都回过头来,看到是王新宇走进来,纷纷拱手作揖:“王大人!您回来了啊!属下不知,没有出门迎接,请恕罪!”

    洪熙官问道:“将军,您回来怎么也没人来通报?”

    “我的船队停在厦门港,还在卸货,我自己骑马先回高崎的。我是放心不下你们这些兄弟啊,就先赶回来了!”王新宇笑着说道,“对了,熙官,德忠,你们看,我带了谁回来了!”

    胡德帝从王新宇的身后走出,向特战队和特工行动队的各位兄弟一拱手:“各位师兄师弟!我胡德帝来了!”

    “师弟!”洪熙官大喜。

    “师兄!”其他的人也纷纷拱手。

    洪熙官问道:“师弟,你也来投奔我们王将军了?”

    胡德帝道:“师兄,我本来是答应了王大人,来厦门看看的。既然我们师兄弟都在这里,那我就加入好了!这样我们师兄弟又团聚了!”

    “好!”大家纷纷叫好,欢迎胡德帝加入他们。

    胡德帝又道:“这次我还带来了一百多名弟子,都是我亲手教出来的!他们武功可能不怎么样,不过水性都很好!”

    王新宇笑着道:“都好安排!你那些弟子,都是海军陆战队特种兵的好苗子!我给安排到海军特种兵营训练了。不过呢,他们也不能保证每个人都能通过特种兵的训练,通不过的,只好安排去当普通的水兵了。”

    胡德帝带回来的这些弟子虽然都是高手,但距离海军特种兵还是有差距的,他们也不能保证每个人都能成为海军特种兵的一员。

    “小民那些不成器的弟子,任凭王大人处置!”胡德帝拱手道。

    “还自称小民啊?”王新宇满脸笑容道。

    胡德帝连忙改口:“卑职遵命!”

    看过了放在桌子上的“手动式转管手铳”之后,王新宇明显对这种武器很不满意,这种武器使用复杂,装填速度太慢,而且才一支,就这样的东西拿出来,实在对特种兵部队无法交代。王新宇决定,去看完其他兄弟,就去铁匠坊看看。于是他又对洪熙官等人说:“你们师兄弟很久没见,好好聊聊吧!我去看看其他弟兄们,免得被兄弟们说我厚此薄彼。”

    “王将军慢走!”洪熙官把王新宇送出特种兵训练营大门口。

    王新宇这次回厦门,时间安排非常紧。船队在厦门港卸完货物之后,让船上的水手们下来回厦门休息几日,换上另外一批新的水手,船队还要去南田岛购买货物。然后等船队从舟山回厦门之后,王新宇又要亲自率领船队去南洋。而船队去舟山岛来回的这十天内,王新宇在厦门还有很多事情要办的,晚上延平王回鼓浪屿,王新宇还要去复命,上交赚到的银子。这几天内,还要查看炮厂的建设,刚刚来的路上,听人说了,高崎的铁匠坊已经不是重点了,大部分的工匠都已经去了炮厂,已经铸好了铸炮的铁模,可以开始大规模造炮了。另外,听说特种兵的武器方面,因为屡次失败,米尼弹步枪至今无法造出来,还有迅雷铳、迅雷手铳和火箭溜,一样都造不出来,只弄出一个不伦不类的手动式转管手铳。

    看过了其他的兄弟,又和刚刚带着大批秋收稻谷回来的陈蟒见了一面,王新宇便带上一名瑞士籍的葡萄牙士兵去铁匠铺。

    这名士兵名叫克莱尔,自称会自己制造火枪。

    问过克莱尔,他告诉王新宇说,自己的祖父和父亲都是钟表匠,他们希望自己能继承祖业,当一名钟表匠。但是克莱尔喜欢当兵,于是就从家里跑出去,先是去了意大利,后来加入葡萄牙军队,打了几次仗之后,他所在的军队战败,他就流浪来到了东方,最后到了澳门。

    王新宇拿出自己画的迅雷手铳设计图给克莱尔看:“你有办法弄出一种转轮式的连射燧发手铳吗?”

    克莱尔看到图纸,瞪大了眼睛,看了半天之后,才回答说:“尊敬的老板,这种东西,我可以试着造一下,但不能保证能够制造出来!”

    就在这时候,陈近南带回了两个人,一位是三十多岁,秀才打扮的男子,还有一位是居然是十一二岁的小男孩,不过这小孩子长得眉清目秀,看起来十分聪颖的模样。

    “王公子,你要找的戴梓,我们找来了!”陈近南一看到王新宇就向他道喜。

    “戴梓?哪位是戴公子?”王新宇听说找到了戴梓,十分高兴。

    站在陈近南身后那位身穿长衫,秀才模样的人回答道:“王大人,您要找的戴梓,就是犬子!”说着,这秀才把自己身后那名小男孩拉出来:“梓儿,快拜见王大人!”

    小男孩怯生生的上前:“草民叩见王大人!”

    见到戴梓居然是一名十一二岁的小孩子,王新宇大失所望。但他还是不甘心,问戴梓的父亲:“请问戴先生如何称呼?”

    “草民戴苍,曾在大明军中任职!别看犬子年幼,他从小就喜欢军械!”戴苍回答道。

    王新宇把图纸拿给戴苍父子:“这张图纸你们拿去看看,看能否造出这种迅雷手铳出来?”

    戴苍看了半天,说道:“王大人,这个恐怕难度极大,草民怕无法完成。”

    谁知道年幼的戴梓居然说:“父亲,只要有一名熟悉机械的能工巧匠配合,还有铁匠的配合,孩儿就能造出这种武器!”

    “能工巧匠?”王新宇笑着把克莱尔拉了出来,“这位就是瑞士来的钟表匠,名叫克莱尔,能够制造精美的钟表。”

    戴梓大喜:“大人,有钟表匠配合,晚生一定可以造出这种迅雷短铳!”

    趁着戴苍父子转过头去,在翻译的协调下,同克莱尔交谈的机会,王新宇悄悄把陈近南拉到一边:“陈大人,您怎么把他们父子请来的?”

    “天地会请的,他们一开始不肯来,我们把他们一家都绑来了。不过在船上的时候,本官和他们父子交谈过之后,那小公子很乐意帮助我们。不过他那么小,能行吗?”陈近南道。

    “看起来才十一二岁,不过看他的样子十分聪明,而且他父亲本来就是军械师,又有克莱尔配合,肯定可以!”

    陈近南又说:“我们把他们父子请来好几天了,你还没回来。今天听说公子你回来了,我带人去码头找你,没找到,就来这里了,公子果然已经回高崎了。”

    王新宇带着戴苍、戴梓、克莱尔和翻译,前往铁匠坊。

    三人走在路上的时候,戴梓对王新宇说道:“王大人,这种迅雷短铳,最重要的有两点,第一是精致的机械构造,利用扳机的力量,转动齿轮,带动转轮转动内有子铳的枪腹;第二是密封性,这需要子铳、枪腹和枪管紧密吻合,要有精密的工具来量。”

    王新宇十分惊奇:“你小小年纪,怎么就知道那么多呢?”

    “都是父亲大人的功劳!”

    戴苍道:“犬子自幼就喜好各种机械,五岁就会画画了,不过他不喜欢画山水画,都是画一些机械图。”

    天才!真的是天才啊!王新宇心里暗暗感叹。他又从怀里摸出一副游标卡尺,递给戴梓:“这个是什么东西,你知道吗?”

    戴梓接过游标卡尺,在手中看了一会儿,回答道:“大人,这是量长度的尺子吧?”

    “不错!”王新宇爱惜的摸了摸戴梓的小脑袋,“这就是最精密的丈量工具!有了这个,造出迅雷短铳不成问题了吧?”

    戴梓学着大人的模样抱拳道:“大人!给晚生一个月时间,一定造出来!”

    到了铁匠铺,王新宇向陈水杰先介绍了戴苍父子和克莱尔之后,又拿出游标卡尺:“这个是精密的丈量工具,有了这个东西,以后你们打造火枪的时候,可以分开制造了!”

    在一旁的戴梓问道:“大人,这种丈量工具有多少?”

    “不多,我从泰西人那里买来的,价格很贵,一共才六只。”王新宇回答道。

    戴梓道:“王大人,晚生可以仿制出这种游标卡尺出来!”

    王新宇又把米尼弹步枪、迅雷铳和火箭溜的草图拿出来给戴梓看:“这些,你都能造出来吗?”

    等到研究清楚了米尼弹步枪是怎么回事,戴梓感到为难的说:“大人,这种里面刻有膛线的火铳,确实十分复杂,晚生只能说去试看看吧,如果不能造好,望大人不要降罪。”

    “怎么会降罪呢?”王新宇笑了,“能造出来最好,造不出来也没关系!这东西太复杂了!”

    不过后来,当王新宇从西班牙人那里购买的钻床到货之后,戴苍父子很快就搞出了第一支米尼弹步枪!那是戴梓自己改造了钻床的钻头,设计出一种可以深孔刻膛线的钻头,同时把铁板打造法改成了深孔钻孔法制造枪管。不过那是后来的事情了,而且米尼弹步枪实在复杂,产量极低,只有戴苍父子会造,一个月只能生产一支,只能提供给特种部队使用。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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化工系的高材生,穿越到永历十四年,正值东南延平王北伐新败,兵部尚书张煌言损兵折将,晋王李定国又战事不利,缅甸莽白准备篡位,咒水之难在即。在这华夏历史上最黑暗的时刻,主人公要如何力挽狂澜?
难道就这样接受命运?留着那难看的金钱鼠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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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他雄心勃勃,准备大展手脚的时候,危险却悄悄降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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