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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小生慕容     上帝使用手册txt下载     上帝使用手册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七百六十二章 第一步162

    这种状态有些奇怪,像是无惧,但又不同于之前那种无惧带来的无所畏惧。

    未来发生什么都很好,但是,如果有人打我就是不好。而我又认为未来发生什么都很好,这种自相矛盾的语句,在我眼里并不矛盾。

    可是,很明显这两句话就是矛盾的。

    曾经的那个袁长文似乎已经消散了一部分,而且并没有什么新的内容替代。并不是从一个努力向上的人,变成一个积极向上的人。而是,整个“向上”的部分全部没有了。

    我知道要拼搏,我知道以前的自己似乎非常相信“不努力怎么可能有一个好的未来”之类的话语。但现在,我只是记得有这么回事,那些语句已经没有什么力量可言。

    不再有什么一定要怎样的妄念,对吧,脑子里的一切东西都是妄念,都只是角色思考的结果而已。没有什么上帝的对话框,或者来自真神的启示之类的,告诉我必须要怎样。

    无论是孔圣人的君子之道,还是什么帝国宣扬的成功之道,哪一个不是人为扭曲设定的呢?只不过,按照这种走法,可以让角色变得丰满变得迷人,并且有助于整个社会的巩固和发展。

    依旧是扭曲罢了。

    之前那个例子,在餐厅里有人点了几个鸡块,最后剩下一个没有吃。很干净,因为那人根本没有动过那个鸡块,而我又正好饿了。为什么不去吃掉那个鸡块呢?

    抛开所有关于卫生方面的担忧,那个鸡块绝对干净,并且保证没有那人的口水或者触摸之类的。为什么不去吃掉那个鸡块呢?

    没人愿意去吃别人吃剩下的,那种残羹剩饭似乎给人一种卑微和乞讨的感觉,并且想象着是别人吃剩下的,总有一种仿佛是在吃别人呕吐物的感觉。但是,这个假设已经确保了食物的干净,那么,为什么不去吃掉那个鸡块呢?

    想来想去,最后的答案应该是自尊。可是,自尊是个什么玩意呢?什么叫做自尊?为什么这个会影响自尊?谁设定的自尊?

    每个时代都是每个时代自己的自尊,古代才子的自尊跟袁长文这个角色的自尊就不相同。也许有相同之处,但这不重要,虚假的角色带来虚假的事物,将这些虚假牢牢抓住之后,就会变成真实。

    我认同袁长文这个角色就是自己,我认同袁长文这个角色真实存在,所以才会出现一系列的自尊、自强、积极向上、努力完善生活之类的。

    不去吃掉那个鸡块,也许是害怕别人的鄙视。这种鄙视的杀伤力非常大,甚至在别人开口之前,自己就会感觉脸红心跳加速,然后毛孔张开微微有些汗水渗出。

    仔细一想,又觉得非常荒谬。首先,不会有人指着我大声说,“你看!这个人在吃别人剩下的鸡块!”

    对吧,大家都是有素质的人,都是有道德的人,都是情商超高的人,怎么可能说出这样的话语呐。

    所以,让自己感到羞愧的是自己,是自己脑子里有一个声音在说,“哎哟,你怎么吃别人吃剩下的鸡块呢?”

    然后,我在脑子里把这个声音放在别人的虚拟数据之上,想象着别人的虚拟数据讲述了这句话。最后,忽略这个只是我的想象,直接认定为这是别人将要说出的话语。

    事实上,所有的东西都只是发生在我脑子里,不是吗?

    既然是这样,那么就是我自己阻碍了自己去吃掉那个鸡块,同时设定一个自我定义,“吃掉别人剩下的鸡块,就是一种羞耻”之类的。那么,我为什么要抓住这个自我定义呢?

    当然,作为一个丰满角色的存在,那么必须抓住这些自我定义。不仅抓住这个,还要创造以及抓住更多的自我定义。这样,才会丰满角色,才会让角色看起来非常迷人以及给人舒适的感受。

    但是,这些东西除了阻碍生活的流动之外,毫无用处。你看,本来可以吃的,由于脑子里的自我定义,强行改变了行为。不过,这种事情只有对于我才有用,谁会去思考这种东西呢?

    算了吧,还有什么好讨论的呢?我脑子里就是充满了这种扭曲,不断规范着我的行为和思考,不断操控着我的生命之船。真是的,曾经的我怎么会觉得这些东西有价值,怎么会为了脑子里的扭曲跟人争吵呢?

    看谁扭曲得更漂亮吗?

    既然我能设定这种扭曲,自然也能抛弃这种扭曲。不过,这可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这么多章的斩杀,似乎才刚刚开始让脑子里的扭曲产生松动。而又有谁,会在生活顺利衣食无忧家庭美满的情况,让自己疯狂的思考这些玩意呢?

    袁长文摸摸湖水,尽管一直都在下坠,但仿佛此刻才触摸到湖水。真是搞笑了,一直在湖水中,却到了现在才触摸湖水,之前在干嘛?

    湖水轻轻划过手掌心,明明整个身体都浸泡在湖水中,但就是能感受到湖水划过掌心的冰凉。忽然,手背似乎也感受到湖水的流动,那股冰凉更加刺激,仿佛从手背蔓延到了小臂。

    我很庆幸自己走到这步,那些曾经发生的所有,都将我推向这步。尽管曾经的我有一个温暖的家庭,有一个荣耀的头衔,有一份诺大的家族事业,还有根本不需要顾虑的金钱收入。

    其实,现在想想,曾经的生活也非常不错。梦境的重点就是做梦,又有谁会可以去摧毁梦境呢?

    还是可以回去,回到过去的生活中。只不过,回去的那个人不再是袁长文这个角色,而是一个脑子里没有扭曲的存在。回去之后,也许会被认为这个人变了之类的吧。

    而那些所谓的朋友,所谓的需要经营的情感,似乎变得可有可无。曾经的习惯荡然无存,那些聊天的话题变得恶心。所以,依旧会慢慢变得没朋友。

    并且,我会越来越喜欢这种独处。因为我不需要去思考如何跟人交流,也不需要被脑子里的扭曲影响,更不需要承受别人种种扭曲的侵扰。

    也许,在正常人眼中,这属于一种疾病或者是一种可怜。但这些东西,不过是别人的“我认为”,我又有什么办法去纠正呢?

    又何必去纠正呢?

    毕竟别人才是正常人,而我只是一个疯子罢了。

第七百六十三章 第一步163

    感觉很好,有一种排毒之后的轻松感。

    果然,自己应该将斩杀比喻为拉屎,而不是什么攀登山巅之类的勇士故事。

    哎哟,什么时候开始,自己竟然跟屎如此结缘。真不明白,为什么大家会将“屎”这个字眼当作禁语,当作恶心,当作不礼貌的词汇。

    就连宣扬“众生平等”的门派,似乎都对“屎”闭口不谈。也对,无论门派宣扬什么,首先的重中之重,就是保证门派的存在。其次,才是所谓的宣扬门派理念之类的。

    而接受门派理念的,都是种种角色,那么门派自然要迎合角色。但又不能太迎合,当然也不能完全不迎合,就像我这种斩杀的理念,没有哪个门派敢宣扬,也没有哪个角色会接受。

    没有角色接受门派理念,就意味着没有香火,那么就会让门派渐渐消散在历史长河之中。这跟门派的根本存在相冲突,所以必须迎合角色。

    那么,就不能谈“屎”这种令人恶心的字眼。

    可是,我完全看不到有什么恶心的呢?

    如果我回到帝国,就要成立一个门派,“屎派”、“屎宗”,或者“屎门”。就要让弟子知道,你们跟一坨屎之间没有任何区别。

    脑子里全部都是狗屎,如同肚子里堆积了无数的屎一样。不丢弃不排毒,整个人自然处于一种病态之中。想想,这么多年来,肚子堆积了大量的屎却不丢弃,人难道不会生病吗?

    只有拉屎,让脑子里的狗屎消散掉,才能轻松起来。或许,可以用“自然”这个词汇来描述拉屎之后的状态。脑子里的扭曲就是阻挡世界显现的凶手,只能看到脑子里思维的高墙,请问这个人生的意义在哪里?

    当然,人生无意义。

    所有的意义都在于自己的设定,就像弟子们都会抓住众多的意义。我曾经也是这样教导的,各种意义被抓住,比如善良、仁慈、向上、积极、孝顺之类的。

    “一个人怎么可以不孝顺?”

    “身而为人,怎么可以浪费生命?”

    “做人嘛,是应该这样呀!”

    这些话是在说什么,我除了感受到荒谬之外,似乎没有其他任何感觉。也许,还有点点关于曾经的我也是这样认同的回忆感。不过,这种感觉正在逐渐飘远,似乎事情本身就是这样子的,想不通曾经的自己为什么看不到这点。

    突然觉得挺好笑,如果以后有人在我面前恐惧,担忧未来之类的。我不会说,“不要害怕,不要恐惧,不要担心,你想的事情还没有发生,都是你的猜测”,似乎完全不会这样说。

    我会说,“好啊,去恐惧,去担心,去看看你究竟在恐惧什么,去找找是什么引起了你的恐惧。不要摆脱恐惧,去沉浸在恐惧之中,好好感受那份恐惧。”

    或者,“好啊,恐惧呗。”

    任何想要摆脱恐惧的行为,都是在被恐惧驱使,因为恐惧“恐惧”,所以才会做出种种摆脱恐惧的行为。比如静心、比如唱歌、比如发泄之类的。

    但是,如果任由恐惧进入身体,进入脑子,进入自己的心,就会发现引起恐惧的根本不是外界的事情,而是自己脑子里的扭曲。那些自我定义引发了恐惧,而为什么会有恐惧呢?

    当自己按照脑子里的扭曲进行权衡的时候,自然会留下漏洞,自然会想象发生超出控制的情况。因为脑子里的扭曲本身就是局限,按照局限来选择,自然就会给恐惧留下空间。

    而自己为什么会按照脑子里的扭曲来进行选择和权衡呢?因为我在害怕生活,所以才会尽可能的去控制,才会尽可能的寻找规律,尽可能让未来按照自己的想法展开。但谁都知道,自己的想法不过是局限的,不过是一堆无尽的**而已。

    再来看看自己脑子里的想法,为什么要控制生活,为什么要让生活按照自己的想法展开,自己的想法真的是自己的想法吗?于是,就会发现所有的前提,都是只有一个。

    角色是真实存在的。

    如果角色不真实,如果我跟角色之间毫无瓜葛,那么自然就不会害怕生活。而不害怕生活之后,就不会想要去控制生活。一旦不去控制生活,那么恐惧就没法继续恐惧,我都无所谓了你还能怎样恐惧我呢?

    就像大人陪小孩玩勇者斗恶龙,绝对不会因为勇者没有任何装备而恐惧,也不会因为勇者没有任何像样的法术而恐惧。只有小孩子,全身心投入的小孩子,才会在意这些“至关重要”的元素。

    甚至,会因为自己的勇者没法获取某个关键道具,而放声大哭。

    大人会觉得难以理解,但事实上,对于小孩而言,这又什么难理解的呢?勇者没有装备,就没法打赢恶龙,没法打赢恶龙就意味着勇者输了。怎么可能不在意?怎么可能不心急?怎么可能不哭泣?

    袁长文有点难以置信,这么简单的东西,自己竟然从来没有想过?曾经的我在过怎样的生活?为什么这么简单的东西,自己竟然从来没有看到过,而且任由脑子的扭曲操控自己的行为?

    真是见鬼了,我是弱智吗?还是白痴?事情本来就是这样的,哪有什么极端与钻牛角尖这种说法?

    无穷就是无穷,难道站在几百亿的位置,然后宣称这跟无穷差不多。并且对于想要继续探究无穷的人,或者抓住无穷指出几百亿并非无穷的人,认定为极端?

    到底是谁疯了?

    我的确无法得知自己的记忆是否正确,所以我没法知道过去是否真实存在。对吧,就像我只是记得昨晚吃了饺子,但我怎么知道我昨晚真的吃了饺子呢?难道仅仅凭脑子里的记忆,以及此刻我看到餐桌上未洗的盘子,于是就认定我昨晚吃了饺子?

    这就是事情本来的样子,为什么要将这样思考的人认定为极端或者钻牛角尖呢?

    难道因为时间存在可以很好解释这个世界,所以我就认定时间存在?并且不去思考其他可能性,不仅如此,还跟同伴一起嘲笑这样思考的人儿。

    而且,曾经的我就是这样的,如果有弟子这样跟我讲话,早就被我打死啦!

    真是的,误人子弟啊!

第七百六十四章 第一步164

    还有什么好斩杀的呢?

    如今,就连斩杀也是一种阻碍我看世界的东西。可是,我还没有完成,又有什么理由停止斩杀呢?

    我怎么知道自己已经完成?

    我不知道,但是,如果我还在对我是否完成有疑问,那么就说明我还没有完成。

    不过,话说回来,感觉脑子里的扭曲已经开始松动。尽管很多时候还在依靠脑子里的扭曲来权衡和思考,但更多的是能够发现自己正在依靠脑子里的扭曲。

    那些扭曲松动之后,很明显能感觉整个人都在崩塌。曾经相信的,曾经坚信的,曾经认可的,曾经认为神圣不可侵犯的,甚至曾经根本没有意识到的,统统变得松动起来。

    我不会宣称自己已经摆脱了恐惧,也不会说自己已经打碎模板角色。毕竟,我怎么知道自己已经做到这些?说不定,这依旧是一种谎言呢?对吧,我依旧没有触碰真实,那么就说明袁长文这个角色还在二元对立之中。

    所以,宣称任何事情,都只是一种徒劳。

    想起曾经,最喜欢的一句话,“看,我就说嘛!”

    现在想想真是好扯,就算自己说对了,就算自己说准了,就算自己预测的分毫不差,这种情绪只能说明一个问题。

    那就是,我说的根本不准,所以才会在说准了之后如此高兴,所以才会在说准了之后立刻分享,恨不得让全世界都知道自己说准了。

    如果我一直都说准,又恩么会如此高兴呢?就像我一直都说准,“一分钟之后,我要去尿尿”,谁会宣扬?谁会炫耀?谁又会崇拜说这句话的人?

    因为脑子里的扭曲都是局限的,根本不可能全知全能,自然无法对未来做出任何有效的判断。所以才会在偶尔说准了之后,显得如此高兴以及急迫的炫耀。

    哎哟,可怜的袁长文啊,曾经的自己就是这样卑微吗?为什么曾经没有丝毫觉得卑微?为什么曾经反而想要努力提高预测的能力?为什么曾经看到这种说准的人,自己不是鄙视反而很是崇拜呢?

    很厉害……个屁!

    认知升级,这些东西只有在虚假的二元世界中有用。任何丰满角色的行为,都是在斩杀的反方向。更何况,这种基于恐惧的认知升级,明显就是为了控制生活,不过是模板角色的伎俩而已。

    不害怕生活,说得轻松,能做到的有几个呢?

    哎哟,为什么我还在思考别人,难道我是一个忧心大众的人么?如果真是这样,那么我就不会离开帝国,更不会离开自己一手创建的家族。没了我,也许家族会遭受灭顶之灾吧。

    袁长文微微笑笑,却没有任何恐惧,甚至连回去帮助家族的冲动都没有。似乎,那根本就不是自己的家族,那些族人似乎跟自己没有任何瓜葛,完全没有什么血浓于水这种扯淡的说法。

    渣男!

    如果有人可以评价自己,那么我肯定只能获得这个称号。不过,谁可以评价我呢?谁有资格评价我呢?又用什么东西作为评价的标准呢?

    那个作为评价标准的东西,从哪里来?难道仅仅因为圣人说过一些话,仅仅是因为大多数人都赞同,所以那玩意就可以成为评价标准?就可以评价我的人生?

    狗屎!

    还好吧,至少没有之前那种愤怒与疯狂。记得第一次知晓这个事情的时候,简直整个人处于疯癫的状态。感觉自己被欺骗了这么多年而不自知,感觉自己似乎从来没有怀疑过这些问题。

    就像一个傻子一样,设定了洗脑程序,然后就不停的接受所有消息。任何消息出来之后,几乎是毫不犹豫的接受,并且将其作为自己最新的自我定义,以及炫耀的谈资。

    哪怕自己是帝国第一人,哪怕自己也曾说过,“现在的信息太杂乱,需要好好甄别”之类的。事实上,根本没有任何甄别,我只是选择那些我愿意相信的东西。

    因为所有的道理都没有道理,所有的看法和见解都是片面,那么不管我选择相信什么,其实都不过是相信那些我愿意相信的。跟真实与否毫无关系,毕竟真实无限,又怎么可能是这些局限可以表达的呢?

    任何道理都是局限,都有相反的道理。这种明显处于二元对立中的一方,又怎么可能跟真实有关呢?

    所以,整个道理的选择犹如一场游戏选择阵营一般,根本不需要什么逻辑和理由,只是选择自己愿意相信的那个道理。这种选择,又有什么好值得炫耀的,又有什么好值得说服别人的呢。

    尴尬!

    这样讲的话,几乎全人类包括袁长文这个角色,都处于我的讽刺之中。我所相信的道理,其实毫无道理可言。我所捍卫的真理,其实并不比游戏阵营来得真实。

    那么,曾经的我究竟在做些什么?

    那么,脑子里的道理还有什么好值得保留的呢?

    那么,我为什么还要继续相信脑子里的扭曲呢?

    哎哟,一旦看到就很难继续相信。哪怕自己因为变成loser,好吧,我本来就是loser加疯子。相信脑子里的扭曲并没有比相信一坨狗屎来得好,果然又是狗屎,看来自己的屎门派必然有发扬光大的那一天。

    不过,谁知道呢?

    真的,无论如何我都不愿意继续相信脑子里的扭曲,那些毫无逻辑毫无根据的肯定句,没有资格操控我的人生。最扯的是,这么多年来我一直相信脑子里的道理,一直按照脑子里的道理行事。

    难道,自己真的弱智到连这么简单的道理都看不到的地步了么?

    这么简单的道理,根本不需要什么分析,只要认真去看就能看到。也就是说,角色的扭曲已经强大到让我可以视而不见这些东西,让我视而不见如此简单的东西。

    真是可怕,这种东西已经简单到令人发指的地步,我却看不见。或者说,角色不愿意让我看见,我也愿意跟随角色不去看这些东西。

    啧啧,我果然是个小孩子。除了小孩子不愿意看见自己的勇者游戏是一场游戏之外,哪个成年人会看不到?又有哪个成年人会拒绝承认,勇者斗恶龙只是一场游戏?

    哈哈,如果一群小孩子在公园里玩勇者斗恶龙,那么成年人就会发现,这个公园里还有其他游玩项目,不仅仅是勇者斗恶龙。这个时候,已经打碎模板角色成为自定义角色,不再局限于勇者斗恶龙的设定。

    而修到真实,就是一不小心走到公园外面。

第七百六十五章 第一步165

    自以为出关了么?

    真是搞笑,的确,我感觉自己似乎有点不一样,跟曾经的自己似乎成为了两个人。难道这样就可以出关了吗?这样就可以宣称我完成了吗?

    既然没有完成,为什么还要坐下休息呢?既然没有到达山巅,又为什么停步不前呢?其他事情裁一次变得重要了吗?整个二元世界都不存在,我又在抓住什么呢?

    寻找生活的流动,才是关键。哦不,斩杀才是关键,只要没有脑子里的扭曲来干扰,事情慢慢就会变得清晰。而且,导致自己恐惧生活的,就是脑子里的扭曲。

    如果我什么都不知道,请问如何被恐惧?

    任何恐惧都是建立在一定的认知基础上,比如,我知道世界上没有鬼,但依旧相信也许有鬼,并且认定鬼都是应该恐怖的。那么,当走在漆黑的小道上,阴森的感觉会慢慢弥漫,内心的恐惧将会渐渐放大。

    如果我对鬼没有任何认知,除了觉得天有些黑,以及空气有点冷之外,不会有任何其余的杂念。也就不会让恐惧趁虚而入,当然,同时也会丧失关于鬼屋的乐趣。

    袁长文发现,之前的那股难受再次出现。就是被阻挡的那股难受,也是需要斩杀时的难受。

    漂亮和性感,这两个词汇是角色本身所携带的属性。漂亮,是整个时代日积月累的强行扭曲。有人的审美观完全不同于大众,那么只能说,也许是角色的其他属性太过强大,压制了这种时代强扭的能力。

    而性感,这玩意纯属**本能。无论是怎样的人,被扇一耳光都会脸红。除非体内没有足够的血液,或者什么皮肤组织坏掉之类的。

    哪怕修到真实,角色的一些基本设定依旧逃脱不了。因为角色永远都是虚假的,更不可能因为触碰真实,然后角色就会成超人之类的。

    那份觉察才是一切,才是唯一的真实。而觉察到的内容,什么角色啊世界啊别人啊,统统都与那份觉察无关。所以,谁知道会发生什么呢?

    纠缠于角色的种种,根本无法前进。难道那份思考,可以将这一切全部弄清楚?我不信,如果真的可以,那么历史中人才辈出,难道没有一个人能够弄清楚?

    所以,弄不清楚是很自然的事情。因为那份思考仅仅是角色的思考,仅仅是一个虚假的玩意。而虚假的东西不存在,那么又怎么可能凭借虚假来弄懂真实呢?

    那份思考唯一的工作,就是摧毁虚假。两者都是虚假,那份思考是虚假,角色的一切也是虚假。透过虚假的思考来看到这些虚假,通过虚假的思考来摧毁这些虚假。

    剩下的,就是真实。

    因为思考没法摧毁真实,甚至连摸到边都是一种奢侈。真实容不得虚假,并非对立,而是根本没有虚假这个玩意。

    一个根本不存在的东西,如何去弄清楚真实?就连自己明明不存在,为什么看起来却如此真实存在,都没法弄清楚。这才是精心策划的梦境,如此这般依旧将角色当作真实。

    仅仅在逻辑上明白,角色属于虚假。但看看自己的双手,还有脑子里不停翻滚的思维,这些是虚假的?我感觉很荒谬,究竟是多么扯淡的发生,才能让我认为这是虚假的呀。

    很明显,我并非袁长文这个角色,只是那份觉察固定了一个觉察的视野罢了。哦不,应该说,角色的记忆只能认定“这是那份觉察固定了一个觉察的视野”。

    因为我并不知道,我的那份觉察,跟,你的那份觉察,是不是同一个觉察呢?

    在我的世界中,那份觉察就是一切,任何东西都是那份觉察幻化而成。但是,就像我不知道你是否是真人一样,我也没法认定“你的那份觉察”跟“我的那份觉察”是同一个觉察。

    尽管,真实肯定不会存在任何角色,所以不会存在“你的真实”跟“我的真实”这种说法。如果有,那么包裹这种不同真实的那个存在,才是唯一的真实。

    猜测,“你的那份觉察”跟“我的那份觉察”是同一个觉察,这样会很好解释。但是,也有可能,“你的那份觉察”跟“我的那份觉察”并非同一个觉察,然后外面还有一个大的东西包裹着这些不同的觉察。

    比如,道?

    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

    如果按照上面的解释,“道”就是真实,就是那个不存在任何角色的真实。那么,“道生一”,这个“一”,就是指那份觉察。因为在我的世界中,那份觉察就是一切,就是唯一的真实。

    “一生二”,那份觉察幻化为二元对立的世界,所谓阴阳就是对立元素的代表。

    “二生三”,二元对立中,需要一个观察者,一个固定的觉察视野,就是袁长文这个角色。

    “三生万物”,有了二元对立的世界,有了这个固定觉察的视野,那么整个世界就如同现在看到的这样,万物就是这样产生的。

    当然,这些只是一种猜测而已。毕竟,我能确定的只有“我存在”,也就是那份觉察而已。其他的,统统都是猜测,任何不是由“那份觉察就是一切”所推理出来的,都是猜测。

    事实上,二元世界是虚假的,只不过是“那份觉察就是一切”的另外一个说法。就像,“A就是唯一正确的”,那么“B是错的”这个根本不算什么知道。

    这种说法有一个很误导人的地方,就是,似乎在“道”里还有一份我的觉察不同于“道”,然后“我的那份觉察”在“道”之中不断游走或者寻找生活的流动之类的。

    那份觉察就是“道”,但并非全部,只是一部分。因为那份觉察就是唯一的真实,不可能拥有角色存在。当然,认为那份觉察仅仅是“道”的一部分,这同样是一种猜测。

    当我清除脑子里的扭曲之后,总要继续生活。那么在斩杀之后,我的选择源来自哪里?就算是无所谓,那么总会按照什么来进行选择,哪怕是想怎样就怎样,这个“想”从哪里来?

    所以,我假设自己的这个“想”来自于生活的流动,来自于“道”。

第七百六十六章 第一步166

    那份觉察跟道之间,究竟什么关系,我不知道。

    因为我不害怕生活,所以按照这个“想”来进行选择的时候,没有什么好犹豫的。这个二元世界不真实,其次,我根本没有任何必要去强求什么,自然也就不会害怕未来。

    那么,每次按照这个“想”来选择的时候,由于我的不害怕生活,所以发生什么都还不错。自然,我会认为有一个东西在负责流动,有一个东西将这一切安排得井井有条。

    哪怕我的这个“想”跟脑子里的扭曲相去甚远,哪怕用鼻子想也知道这是一个错误的选择,我依旧会按照这个“想”来进行选择,而不是听从脑子里的扭曲。

    因为,我不害怕生活。

    每次都按照这个“想”之后,那么将这个“想”取个名字,叫做“道”。整件事情就这样顺理成章下来,道、梵、上帝、佛、真主……不过,必须强调,这个仅仅是一种猜测。

    我没法证明“道”的存在,我只能知道“我存在”。

    只能说,这种猜测非常合理。但同样的,科学的猜测依旧非常合理。所以,不论猜测多么合理,都无法否定这只是一种猜测。

    而且,这种所谓的“合理”是谁在判断?大脑里的扭曲啊!一想到是通过脑子里的扭曲来判断是否合理,我就瞬间不想再继续思考下去。

    我怎么知道对我而言是合理的猜测,它就是真实呢?

    先煮饭,在煮饭的时间里,去切菜烧菜等等,是一种合理。但是我一定要这样做吗?或者说,这种合理到哪里都合理吗?有没有一个地方,必须先弄菜然后再煮饭?

    这一切不过是建立在“不浪费时间”的基础上,但谁规定不能浪费时间呢?就因为大多数人都在城市生活,就因为大多数人都是在用时间换取金钱,就因为大多数人觉得不能浪费时间,所以这个就是合理的?

    呸!

    袁长文突然想到一种可能性,关于那份觉察的。

    有没有这种可能,我此刻的所有感受,都是“那份觉察”觉察到的内容。只是每次在觉察到内容的时候,都会有袁长文这个角色存在。而且,袁长文这个角色并非全部存在,仅仅存在双手、双脚、躯干,以及部分鼻梁。

    于是,我就判定,这是袁长文这个角色从眼睛里看到的世界。所以,袁长文这个角色就是真实存在的。你看嘛,每次我去往哪里,都是从这个视野看到世界,袁长文这个角色怎么可能虚假呢?

    “那份觉察”觉察的思维和情绪,都是跟这个角色有关,于是认定是袁长文这个角色跟世界互动之后的结果。那么,袁长文这个角色就是真实存在的。

    靠!

    精心策划的梦境。

    就因为每个觉察画面之中,都存在袁长文这个角色的身体,所以就认定我是袁长文这个就角色?

    就因为每次觉察到“让手臂抬起来”这个思维,以及手臂跟着抬起来的这个觉察画面,就认定我就是袁长文这个角色?

    我怎么知道袁长文这个角色的**跟思维是配套的?

    果然,就算认为角色的思维可以控制角色的**,这同样只是一种猜测。为什么袁长文这个角色的**一定要有思维呢?凭什么确认袁长文这个角色是由精神和身体组成的呢?

    那份思考是我的思考吗?或者说,那份思考是属于袁长文这个角色的吗?

    我不知道,只是觉察到这份思考的相关性都只是与袁长文这个角色的记忆有关。或者说,觉察到这份思考所建立的记忆都是采用袁长文这个角色的部分身体作为觉察视野。

    仅此而已。

    真是见鬼了,袁长文这个角色突然之间就变得荒谬不已。

    就像,每幅画都有几片树叶,那么我就宣称这些画都是一颗树的视野,这是不是太将猜测当回事?是不是太侮辱自己的智商了?

    靠,严格来说,智商这些词汇都应该消失。什么智商?谁的智商?我怎么知道这份智商跟这个角色是配套的?

    袁长文发现,自己之前疑惑的问题,如何将自己这个**看作虚假,如何将正在斩杀的思维看作虚假。此刻,问题被摧毁了,关键在于,我是怎样将这些看作真实的?

    我不需要将这些看作虚假,只是停止相信这些是真实的,就足够了。

    觉察到画面中有部分角色身体以及电视,于是就宣称角色在看电视?

    觉察到画面中有部分角色身体以及大自然,于是就宣称角色在旅游?

    觉察到画面中有部分角色身体以及房间,思维中是酒店的场景,于是就宣称角色在酒店吃饭然后回到房间?

    我不知道,只是角色真实存在可以很好解释这些问题,并且让我不再受到角色真实存在这个问题的困扰。如果觉察画面一会是这个身体,一会是那个身体,我自然会思考究竟哪个才是我。

    或者,我是谁?

    但奇怪的是,我对于其他我不相信的事情却理智的可怕。

    比如你非常相信你的卧室里有条龙,于是我问,“为什么没有看见龙?”

    你说,“龙是隐形的。”

    我:“热成像?”

    你:“龙鳞吸收任何电磁波。”

    我:“撒面粉在空中,如果龙存在,那么就会有部分面粉悬浮在空中。”

    你:“龙在另外一个相位。”

    我:“那你如何证明龙是存在的呢?”

    你:“我能听到翅膀的呼啸声,能隐约看到龙的面庞,还能感受到清微的温度异常。”

    难道我就会轻易相信你的卧室真的有龙?

    但是,为什么我就会轻易相信,自己就是袁长文这个角色呢?

    想想就觉得好扯淡,我要如何证明我就是袁长文这个角色呢?我要如何证明客观事物真实存在呢?我要如何证明历史上的人物都是真实存在的呢?

    究竟有什么是真的?

    这些问题,为什么都不问?

    难道在追求成功之前,不需要问问究竟是谁在追求成功吗?如果一个跟我毫无瓜葛的人在追求成功,那么我为什么要跟随?

    当然,我不会说思维跟**必然不配套,我也不会宣称什么事情其实是另外的样子。我怎么知道事情是什么样子的?我怎么知道这个虚假的二元世界究竟如何产生的?

    我不知道。

    所以,何必假装这些都是真实的呢?

    我只是那份觉察而已,觉察到袁长文这个角色正在进行斩杀罢了。至于能不能成功,会不会修到真实,谁知道呢?

第七百六十七章 第一步167

    我能确定自己并非袁长文这个角色吗?

    不能,我不能直接证明袁长文这个角色是虚假的,就像我也无法证明客观事物真实存在,同样也无法证明客观事物是虚假的。

    但是,真实就是一切,这一点毋庸置疑。如果真实不是一切,那么包裹真实与非真实的那个东西,才是真正的真实。所以,真实就是一切,没有什么对立元素,非真实是不存在的。

    既然真实就是一切,那么我能确定什么?

    我能确定袁长文这个角色是真实存在的吗?我不能。

    我能确定客观事物是真实存在的吗?我不能。

    唯一能确定的,就是“我存在”,正在感受到这一切的那份觉察。我不在意觉察到的内容是如何呈现的,哪怕我在被恶魔欺骗,哪怕我在被什么邪恶科学家做实验,哪怕我在一个游戏之中。

    不管怎样,都必须要有一个“我存在”,才能觉察到这一切的发生。不必讨论发生内容的真假,也不必细究觉察到的内容究竟是如何显现的。必有一个“我存在”,那么才能觉察到这一切,才能被欺骗之类的。

    这样,就又回到曾经的推断。真实就是一切,而我非常确定“我存在”的真实性,那么“我存在”就是真实。而真实又是一切,所以“我存在”就是一切。

    既然“我存在”就是一切,或者说那份觉察就是一切,其他非“我存在”的玩意,就属于不真实。因为“我存在”才是真实,并且不可能存在两个真实,这样的话,包裹这两个真实的东西才是真正的真实。

    所以,“我存在”就变成唯一的真实,其他的东西都属于不真实,而不真实的东西不存在。它无法跟真实相对立,成为太极黑与白那样的真实与非真实。

    袁长文这个角色不是“我存在”,而是那份觉察觉察到的内容,所以自然也属于不真实的,也就是不存在,同样可以称之为虚假。

    没错,如果确定袁长文这个角色是真实存在的,这是非常好的一种解释,也是最符合人类观念的一种解释。但并不能因为这是最简单的解释,就认为这是真实的。更不能因为这是最舒服的解释,所以就认为这是真实的。

    如果按照人类脑子里的扭曲来认定事物,还要科学来干什么?但是正如所有门派的第一要务都是“保证门派的生存”,所以科学同样如此,直接假设这个世界是真实存在的,我们不讨论这个问题,直接在这个假设之上继续探讨其他的。

    当然,总会有一天,会有诚实的科学家会思考这个假设。也许,那个时候会开启一种新的科学,或者不叫科学,叫做灵学?觉察学?意识学?我存在学?

    如果我来取名字,也许叫屎学。咦?又是屎?

    袁长文有些想笑,自己真是跟屎结缘呐,不过话说回来,凭什么认定屎是肮脏的是卑微的,甚至连开口谈这个字都是一种恶心?

    我脑子里的扭曲究竟到达何种地步?

    “天地有灵”,这种说法从来没有受到过质疑。这个灵是指的什么灵?如果指天地间有一个叫做灵的存在,跟我们人类一样可以思考,而不仅仅是山水这种死物。如果是这样,那么我只能说这是在扯淡。

    真要有一个灵可以像人类这样思考,整个世界早就被推翻了。人类还在站在万物之巅?人类还想改造大自然?那么天地有灵就会说,凭什么?于是,人类就被灭绝了。

    一场大规模地震,冰川融化海平面上升,火山爆发,海啸袭击,如果天地有灵的话,人类早就死在这些灾难里。就像人类清除叮咬自己的蚊虫一样。

    如果这个灵仅仅是存在,仅仅是顺着生活流动而行事,那么我认为的确如此。天地没有任何扭曲,它们只是在那里,而任何清除脑子里扭曲的人都可以长时间轻易看到天地的美。

    没有脑子里的扭曲进行阻挡,袁长文这个角色本身的本质,跟天地毫无区别,都是同样的虚假材料编织而成。但这种精心策划的梦境,那种大自然就在不停显现所谓的真实。

    如果天地有灵,那么这就是那个灵,顺着生活流动,丢弃脑子里的扭曲,这就是灵。而不是一个什么掌管责罚和奖赏的高一级生物,这些不过是人类的想象罢了,甚至可以说是卑微的祈求而已。

    我就是因为脑子里充满了扭曲,所以才看不到天地间一直在显现的流动。我不需要去寻找什么流动,也不需要去寻找什么美。我只要停止阻止这些东西的出现,让天地做它该做的,允许这些东西进入我体内,就可以了。

    一块石头同样是老师,而且是最高级的老师,只要我让这位老师做它能做的,并且不抵制老师所做的。那么,同样能够感受生活的流动,而不是仅仅面对脑子里思维构筑的高墙。

    “人在做,天在看”,然后呢?

    这句话的完整表述应该是,“人在做,天在看,所以任何坏事都逃不过天的责罚。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但事实上,应该是,“人在做,天在看,然后只是看而已。”

    我总是认为,一个人做多了坏事就会有报应。但这仅仅是我的猜测,我凭什么认为所谓的报应是因为这个人做了坏事呢?万一这个发生的坏事情是因为自己做了好事才引起的呢?

    我假设,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但是我怎么知道这一点?我凭什么将这种假设当作真实的肯定句?这不过是我一厢情愿的相信,也是卑微的祈求而已。

    完全有可能,所谓的恶报是由于善引起的,对吧,农夫与蛇的故事。每当一个人出现善报的时候,我就会宣称这是他曾经做的善事的回报。但是我怎么知道?也许是做的恶事的回报呢?

    “善有恶报,恶有善报”,这一样的可以啊。

    既然可以毫无根据的宣称“善有善报,恶有恶报”,那么我也可以毫无根据的宣称“善有恶报,恶有善报”。

    唯一的区别,似乎大家都在崇尚善良、仁慈之类的,所以对于我这种大逆不道的想法很是反感。甚至,根本不会与我争辩,直接开骂。当然,他们也没法跟我争辩。

    无论怎样争辩,都无法改变“善有善报”仅仅是一种猜测而已。

第七百六十八章 第一步168

    “我有三宝……一曰慈,二曰俭,三曰不敢为天下先……”

    如果老子真的触碰真实,那么这个所谓的慈,根本不是仁慈或者慈悲。反过来说,仁慈或者慈悲根本没法解释这个“慈”,也没法完全表达这个“慈”的含义。

    当修到真实之后,自然就会处于一种无惧的状态。当我不再将人生视为磨难,当我不再将生活视为痛苦,当我脑子里没有种种扭曲之后,那么我会怎样对待世界发生的一切?

    当我认为生活只是一个游乐场的时候,当我不心怀恐惧去选择的时候,当我相信世界只是为我建造的乐园的时候,我会怎样对待世界发生的各种事物?

    《道德经》用了“慈”这个字,我比较喜欢用“不害怕生活”。“慈故能勇”,只有不害怕生活所以才可以勇。在别人眼里看起来的勇气,那些需要莫大勇气才能做到的事情,比如辞职去旅行。

    但这些事情对于一个不害怕生活的人,算什么勇气?对于一个触碰真实的人,整个世界都是虚假的,工作并没有比拉屎重要的人来说,根本不存在勇气这种说法。

    我只是耍而已,难道去迪斯尼乐园还需要什么勇气?难道在公园里漫步还需要什么勇气?我只是从公园的这个娱乐项目走到另外一个娱乐项目,这需要什么狗屁勇气?

    勇气这个词语的存在,本身就是在恐惧的操控下才会显得有意义。我不害怕生活,那还谈什么勇气呢?只有存在一个害怕的东西,那么才会存在勇气这种说法。

    袁长文叹了口气,看来自己开始删除脑子里的词汇,这些词汇自己竟然从来没有思考过。仿佛,别人教给自己,自己就好好的拿着。从来没有想过,这些词汇究竟代表着什么,究竟在怎样的情况下才会存在。

    二曰俭,这个俭绝对不是什么节俭、勤俭之类的。勤俭节约这种词汇,不过是人类的扭曲,不过是认为这是一种很好的生活态度,这是一种值得推崇的生活方式。因为没人敢推崇奢华浪费的生活,这样会对整个社会的根基产生一定的动摇。

    并且,会因为财富两级分化之间的仇恨。一旦推崇奢华浪费,那些没有能力浪费的穷苦人士,就会非常难受以及产生仇恨。而推崇勤俭节约,会产生一种幻觉,“那些有钱人还不是跟我们吃得一样”之类的。

    一种莫名其妙的胜利就会弥漫开。

    这个俭是指脑子里的妄念,那些人生必须怎样,那些认为事情必须这样的扭曲,一旦清除这些东西,自然就会变得轻松自在。

    当我不再相信脑子里的扭曲时,当我认为脑子里的扭曲只是一种邪恶和莫名其妙的时候,当我觉得听从脑子里的扭曲就是死路一条的时候,就是开始斩杀的时候。

    而脑子里不再拥有这些扭曲,或者这些扭曲没法继续影响我的时候,那么整个人就会慢慢融入生活的流动。整个宇宙不再充满敌意,我不害怕生活,自然也不会想要控制什么,更不会因为自己没有什么东西而恐慌。

    整个宇宙都是我的,还有什么我不能得到?不需要按照脑子里的扭曲去进行攀比,不需要按照脑子里的扭曲进行权衡,哪怕今晚我没有任何食物,我同样不会担心也不会害怕。

    毕竟,我怎么知道这是坏事?

    而且,我还充满期待,看看后面会发生什么。不会想要囤积,也不会想要控制和占有,整个宇宙都是我的,还占有什么?只要我想,宇宙就能给我,我就能得到。

    清除脑子里的扭曲,这种情况会自然而然的发生。不要问什么想要几个亿之类的,那不过是恐惧操纵的问题,是一个废物问题。没有脑子里的扭曲,那些怦然心动就会占据上风,就会直接想要玩耍以及事情的成形。

    而不是,先拥有大量金钱,于是就安心了,可以用这些金钱来做一些怦然心动的事情。这不过是恐惧的花招而已,反正都是做怦然心动的事情,直接去做不就好了,要什么金钱?

    不害怕生活,这一切自然都会成形,需要金钱的时候会有金钱收入,需要某样东西的时候东西会自然出现。不需要费力寻找、权衡、计划、预测,根本不需要。因为我仅仅是跟随生活流动而已,它已经流动到那个位置,我只是恰好也在那里而已。

    在你祈求之前,我便已经给予。

    “俭故能广”,这样算不算广?还有什么比这更广?

    三曰不敢为天下先,为什么要为天下先?为什么要成为天下第一?为什么要站在聚光灯前,让大家看到、崇拜,“嘿,那人是第一个”?

    整个二元世界都是虚假,袁长文这个角色也是虚假,那么为了一个虚假的角色而努力成就人生巅峰,意义何在?并且,这种人生巅峰不是我认为的,不是我思考得来的,而是整个天下强行灌输的。

    整个天下想要我追求什么,我就要跟着去追求?对于一个触碰真实的人而言,这种想法除了荒谬还是荒谬。大家都在追求成功,追求人生巅峰,追求被他人肯定,最好是被全世界的人肯定。这些,跟我有什么关系?

    当我为了袁长文这个角色的虚荣而努力的时候,就已经陷入恐惧的操纵之中。我都不认为袁长文这个角色真实存在,又怎么会努力去证明角色的真实存在呢?

    必须要认为角色真实存在,才会想要让角色更好更快更强,对吧?

    不跟随天下的设定,不跟随整个天下的扭曲,不去做天下的第一人,而是按照怦然心动来行事。只有这样,才能够打碎模板角色成为自定义角色。因为脑子里的扭曲就是狗屎,跟随这些扭曲,哪怕最后成为“天下先”,也不过是一个没长大的孩子而已。

    依旧处于恐惧之中。

    “不敢为天下先,故能成器长”,我不明白这个“成器长”是什么玩意,不过我也不需要明白。

    如果《道德经》不是讲的这些内容,那么这本书就是垃圾。

    卧槽!

    袁长文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这么自大?不过,自己还能有自大这种情绪吗?角色被崇拜,自己还能感受到骄傲吗?

    这一切,难道不是只能这样发生么?

第七百六十九章 第一步169

    我在慌什么?

    难道想赶紧触碰真实,然后对外宣称自己是修真者么?还是认为修到真实之后,会带来完全不同的超人般的能力?又或者,认为自己终于有了可以炫耀的资本?

    这一切都不是我能控制的,事实上,我根本无法控制任何东西。

    我觉察到袁长文这个角色正在斩杀,那么至于多久能够触碰真实,这些都是设定好了的。只是袁长文这个角色不知道,以至于显得慌张。

    假设时间是按照线性流逝,那么所有的事情其实早就已经发生了,作为一个全知全能的存在,没有什么事情是超出意料,也没有什么事情是偶然的。那么,袁长文这个角色什么时候触碰真实,早就已经确定好了。

    所以,我在慌张着急什么?

    只有害怕生活的人才会着急,为什么着急呢?因为害怕生活。

    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也没有什么好焦急的,那么我想得到的东西必然会得到。因为整个宇宙都属于我,谁敢反对?!

    不过话又说回来,如果我许愿之后,宇宙十年之后才给我反馈,这个感觉似乎有点搞笑叻。其实也无所谓,我怎么知道什么时候实现愿望最合适呢?脑子里的扭曲?别开玩笑啦,所以,宇宙给我的就是最好的。

    前提是,我不害怕生活,并且随着生活流动。

    不对!

    袁长文发现一个问题,自己曾经忽略了,但这个问题非常重要。并且,心中明显被这个问题阻挡,完全失去了之前的轻松感。

    问题:真实是一切吗?

    所有的推论都建立在“真实就是一切”的基础上,那么,真实是一切吗?

    按照之前的推论,如果非真实存在,跟真实对立,犹如太极黑白,那么包裹真实与非真实的那个东西,才是真实。

    问题在于,有没有可能没有包裹,就是真实与非真实对立,然后无限延伸?

    此刻,尽管真实与非真实都变成了局限,但这种局限不需要一个无限来包裹,两个对立的局限就形成了无限。

    袁长文把自己问住了,似乎根本找不到合理的解释。如果这一点解释不通,那么后面的所有都变成一个笑话。

    也就是说,自己这么多章的斩杀,彻头彻尾变成了无用功。因为,根本没有一个“一切的真实”,那么这个世界也就不是虚假。所谓的“关我屁事”就完全成为一个垃圾,而我,就是一坨狗屎。

    如果真实存在,并且“非真实”也是真实存在的,那么“非真实”为什么还是非真实呢?

    卧槽!

    问题没了,就这样消失了。根本不需要回答什么两个局限是否需要一个无限来包裹,是什么容纳这两个局限,因为“非真实”根本不存在。

    这样,真实就是一切。

    那么,真实一定是无限的吗?或者说,无数个局限的真实也是可以的呀?比如我们的世界就是真实存在的,外面那个无限的容纳也是真实存在的。

    就像一个泡泡虽然是局限的,但它也是真实的,外面包裹泡泡那个无限也是真实的。

    也不对,哪怕假设局限的也是真实,那么按照这样的推理,统统都是真实的。最后的结果依然是“真实就是一切”,而“非真实是不存在的。”

    那么,我能确定“我存在”,然后整个推论再次回到之前,那份觉察就是一切。

    然后,跟假设矛盾,于是假设错误。

    所以,真实是无限的。

    真是伤脑筋啊!

    我究竟是脑子有问题还是脑子有屎,才会不断深入思考这些问题。

    可惜,这些问题不是我主动思考的,而是问题阻挡了我前进。曾经的我没有想过要前进,所以不存在这些问题,哪怕真正感觉荒谬,也太有更多的事情需要做。比如房贷、家庭、小孩子之类的。

    哪有时间来思考这些所谓的真实?

    现在,也并非自己主动去思考真实。之前的状态明明很轻松,没有丝毫的累赘,但是逐渐就拥有一种难受。那股难受就在那里,那个问题就在那里,自己没法装作没看见。

    毕竟,我是一个诚实的人。

    想想就觉得好笑,大家都在宣扬诚实,但又不需要别人的诚实,因为诚实就意味着情商低,而情商低的人大家都不会太喜欢。所以,会宣称什么会说话之类的,但会说话不就是意味着撒谎么?

    当然,有一万种解释情商高跟撒谎之间的不同,但事实就是,情商高要么就是转移话题,要么就是没说实话。因为实话让人不舒服,而情商高让人舒服,所以怎么可能情商高的人没有撒谎呢?

    现在的情况已经变成,我就是一个懒散的人。每天无所事事,如果是曾经的我看见现在的我,绝对会鄙视,“那么年轻不找点事情做,在干什么?!以后怎么办?吃屎吗?!”

    而那些问题,真的不得不思考。那股难受卡在心里,我已经没法无视这种难受,更没有什么所谓的重要事情可以转移我的注意力。这一切的发生似乎不由自主,而思考之后,就算想了很久,但终究问题会被摧毁。

    事实上,我无法确定究竟是袁长文这个角色思考出来的,还是有个东西将答案放进袁长文这个角色的脑子里,然后被我觉察到。

    写小说就有这种感觉,完全不是自己在写。因为很多剧情不是我安排好的,很多我觉得感人的场景,很多我觉得震撼的话语,并不是一开始我就设计好的。而是写着写着,它自己就出来了。

    我能说是我写的?

    剧情自己会流动,如果在我写小说之前,有作者这样讲,我只会当作一个将写作提升到艺术的自我吹捧。但事实上,真的是这样,那么多让剧情写走样的,让剧情失控的,是如何发生的?

    如果剧情没法自己流动,那么如何会失控?而这种流动,在曾经的我看来,是一种不好的现象。因为这导致文字超出大纲,剧情完全偏转。

    可是,我又如何确认我脑子里的扭曲,人为设定的大纲,会好过剧情自己的流动呢?难道仅仅以什么收入来判断?那么,同样都是脑子里的扭曲,别人算什么东西?

    这样的话,袁长文这个角色真的跟我毫无瓜葛,那份思考同样只是觉察到的产物。我怎么知道这份思考在将来会有什么表现?

    也许厉害,也许差劲,谁知道呢?

第七百七十章 第一步170

    还有什么没想通的吗?

    为什么那股难受依旧横在心里?

    袁长文这个角色并没有真实存在,所以我仅仅是觉察到角色在难受,以及角色在思考为何难受。还有一点,如果移除时间的话,那么角色仅仅是此刻记得曾经的所有而已。

    无法确定角色是否经历了童年,完全有可能袁长文这个角色仅仅是一个克隆体,然后拥有本体的记忆,于是就认为自己是本体。但事实上,角色根本没有经历记忆中的那一切。

    所有的担心,所有的忧愁,都来自记忆。我记得曾经这样做了,我有些后悔,我有些担心,我不知道曾经的做法是否能让未来更好。

    我的记忆告诉我,袁长文这个角色曾经非常优秀,那么我怎么知道这些东西是真的?如果我的记忆不真实,那么我就不应该受到这些记忆的影响。

    关于曾经的种种,我都没法确定。那么,我跟别人聊天的时候,聊到那些曾经的辉煌,那些去往各地的旅游,那些经历过的厉害,统统都变得飘渺起来。我怎么知道我的确经历过这些?

    如果我不确定,那么为什么会认定这些是自己的经历?并且还将这些记忆作为角色的炫耀谈资?

    为什么总是看见思维的高墙,而不是简单的直接认可此刻的存在?是因为这样会让角色难受吗?

    应该是,角色不就是这些记忆堆砌而成的吗?思考方式来自己脑子里的记忆,吹牛的时候来自脑子里的记忆,炫耀的东西也只能炫耀曾经做过的。这些东西,哪个不是记忆?

    我只能觉察到此刻的角色,其他所有的,不都是记忆的拉扯么?

    为什么不能认定此刻的角色?没有记忆,没有过去,就是此刻的模样,为什么做不到呢?

    袁长文发现,自己果然太天真了。每次遇到问题的时候,都会以为解决这个问题就能触碰真实。但事实上,接下来才会了解,自己还有更多的问题。

    真是的,自己在疯子的道路上越走越远。先是不相信脑子里的扭曲,现在又要对记忆开火,之后呢?还有什么能够被斩杀?

    所有人都在避免自己失去记忆,旅游中要照相,以免自己将来忘记。所有的纪念日都要照相,防止今后的遗忘。各种重要的事情都要进行留念,否则未来没有东西可以回忆。

    而我,主动开始丢弃这些记忆。或者说,不是丢弃,只是变得不相信自己的记忆,并且不将这些记忆作为角色的属性之一。

    之前还在说,直接不认可角色的真实存在,现在看来,依旧是一项项的斩杀。似乎,根本做不到直接不认可角色的真实存在,然后一瞬间斩杀结束。

    所谓的心理分析,就是分析这些记忆,分析角色的过往经历,分析角色的故事。但谁知道,这些东西是真实存在的呢?谁能确定时间就是线性流逝的呢?

    卡住了,再次被卡住,然后根本看不到问题所在。

    讲真,二元世界是虚假的,角色也是虚假的,那份觉察就是一切,还有什么好说的呢?又有什么好斩杀的呢?

    是什么阻挡着我继续前进?又是什么让角色牢牢抓住,以至于连斩杀都可以抵挡?

    没有什么可以抵挡斩杀,只要被我看见,那么终究是会消散掉的。因为不真实的不存在,那些虚假的东西仅仅是因为角色的相信,所以才会导致虚假成为真实。既然不存在,那么在我的目光注视下,虚假必将消散。

    所以,找到问题才是关键。

    难道以后每次说话,都需要添加“我记得”,而不是直接肯定脑子里的记忆?这种感觉多么诡异啊,但是,我确实不知道脑子里的记忆是否真实。只不过,如果肯定脑子里的记忆真实,可以方便角色的生活。

    标签化,可以让角色很好理解事物,而不需要在意事物本身是什么玩意。

    记忆、时间线性流逝,这些同样让角色轻松应对,并且可以不用关心角色的真实性。

    所有的东西,都是人为的扭曲,然后角色可以在扭曲之上继续讨论、丰富、争辩等等,但对于这个基础假设是没人会讨论的。怎么讨论?一旦时间不存在,那么所有的讨论都变成扯淡。

    这样,别人的角色如何炫耀?别人的角色如何维持自身的存在?别人脑子里的知识如何讲出来?别人对于行业动态的分析,对于时事的关注,对于世界各国最新动态的了解,如何讲出来?

    所以,能够聊天的,都是虚假的内容。一旦触及真实这个话题,几乎没有什么好聊天,只有思考与斩杀。也就是说,跟人聊天除了丰满角色属性之外,毫无意义。

    当然,对于已经触碰真实的人而言,这应该无所谓。但对于我而言,能聊什么?袁长文这个角色的故事?袁长文这个角色的记忆?还是什么狗屎荣誉之类的?

    记忆并不可靠,一方面,自己无法记住全部。另一方面,就算自己记住全部,此刻我面对的,也只是一个叫做记忆的东西,而我根本无法判断自己的记忆是否准确。

    果然需要诚实,如果是曾经的自己,根本不会认同这一点,更不会以此展开思考。脑子有病么?记忆不准确?这不是极端钻牛角尖么?

    一旦诚实到残忍,那么就不得不承认,我根本无法确定记忆的准确性。这才不是什么极端,也不是什么钻牛角尖,就是一个诚实的回答。

    我无法确定。

    袁长文想象着,如果自己把这个问题告诉娘子,那么换来的回答应该是,“没错,无法确定,但是这样的意义在哪里呢?”

    通过有没有意义来转移话题,而诚实到残忍就意味着,没有辩解没有开脱,无法确定就是无法确定。最终,就会发现,自己的一切都是一场谎言。

    将所有的假设全部当作真实,这些难道不是谎言吗?明明不知道,却总是认定自己知道,这难道不是一种谎言吗?

    然后,对于这些假设不管不顾,开始学习一切建立在假设之上的东西。我不太明白,为何自己曾经竟然没有怀疑过?就算不去触碰真实,了解到脑子里的都是扭曲,也可以达到不害怕生活的状态。

    难道,成为一个学霸,考一个好大学,找到一份好的职业,比不害怕生活更加重要?还是说,因为大家都不知道这点,所以认为自己的状态很好,从来不认为害怕生活是一种不良反应。

    因为,大家都这样。

第七百七十一章 第一步171

    不害怕生活是我天生的自然状态,而不是如今这种被恐惧束缚不敢动弹的状态。

    有什么还害怕的?因为脑子里的认知告诉我,未来很可怕?因为脑子里的扭曲在说,没钱怎么吃饭?

    狗屎!

    为什么总会羡慕那些有勇气的人?为什么内心总会怦然心动?为什么就算是人到中年,也无法压制住内心的狂野?

    因为这是我本身的状态,一滴水要费多大的劲,才能一直认为海洋对自己持有敌意?需要做的,根本不是什么相信世界是美好的,而是停止相信世界充满敌意。

    哪一个想法不是源自脑子里的扭曲?哪一个看法不是来自脑子里的扭曲?根本不需要增添什么新的内容,仅仅是不相信脑子里的扭曲,就可以轻松很多。

    但这不是终点,我还没有完成,更远才是目标。

    难道是因为自己分心了吗?开始享受那阵轻松感,而不再去继续斩杀?还是说,自己需要发疯?需要不记一切代价的对准目标?

    当然,也没有什么代价可言。对于角色,那才是代价,是摧毁生活的后果。但对于我而言,有什么东西可以伤到那份觉察呢?

    所以,根本没有代价这种说法。角色当然会觉得可惜,这个可惜的感觉来源于思考,而思考则是属于角色,当角色过得不好甚至消失,这份思考自然会认为是可惜。

    但终究属于虚假,根本不是我在思考,我只是觉察到那份思考而已。就像电视不会因为换频道而感到可惜,只有频道本身的思考会认为自己的消失属于一种可惜。

    我究竟是受了什么样的诅咒,才会把自己逼到这种状态?突然有些后悔,自己似乎根本不应该开始。继续在帝国做着大家都在做的事情,凭借自己的头衔,绝对不会太差劲。

    不过,总是一想到现在的状态以及曾经的浑噩,又会非常感谢世界将自己推到这一步。要不然,怎么可能体验到那种轻松到忍不住跳舞的状态。

    更不会了解到自己从来没有长大,一直在相信脑子里的扭曲,根本不愿意看到事物本身的模样。这一切,都是之前地狱般难受的斩杀所带来的。

    哦不,严格来说,仅仅是不相信脑子里的扭曲,然后自然出现的轻松。

    说到地狱,就感觉非常扯淡。我怎么知道地狱是那种难以忍受、罪大恶极、能够想象的疾苦都在其中?万一地狱的模样是鸟语花香呢?

    如果我到了地狱,看见是鸟语花香的场景,我应该惊讶吗?但是,我为什么要惊讶呢?所有跟地狱相关的知识,都是人为构造出来的。我已经相信这些洞到毫不怀疑的地步,以至于看见地狱的真实模样,都会怀疑是不是幻觉。

    而不是怀疑,我脑子里的认识是否正确。

    对那份觉察而言,脑子里的知识是扭曲。但对于角色而言,脑子里的知识就是自己的属性,就是自己行走在社会上的依靠,就是聊天时炫耀的谈资。

    而我能觉察到的,都是角色的相关信息,自然不会认为角色自身的属性会是一种扭曲。

    但虚假终究是虚假,无论如何精心策划,虚假都无法变成真实。那么只要诚实的思考,就能看破虚假。尽管这种看破,其实是毁掉了生活,而不是让生活更加美好。

    为什么自己还不甩掉脑子里的垃圾?那些扭曲阻挡我看世界,那些扭曲让角色不堪负重,那些扭曲妄图掌控生命之船,这些难道都还不扔掉吗?还留着吃屎吗?

    明明就无法确定记忆的正确性,但记忆的内容始终占据了我脑子大部分的时间。我要不就是回想过去,要不就是幻想场景,从来没有看过此刻。能看到的,都是脑子里的扭曲。

    让我睁开眼看看世界,好么?

    求求你们不要再挡着我了,好么?

    认可记忆,就是在不断丰满角色属性,就是在不断加强角色的真实性。因为角色本身是虚假的,只有靠不断的确认才可以继续生存。而那些记忆,不就是角色存在的最好证明吗?

    那些角色属性,善良、仁慈、毛躁、机智、狡猾、能说会道、巧舌如簧、孔武有力、能歌善舞……不就是靠着一遍又一遍的认可,来不断丰满角色属性,从而让角色的真实性变得更加具有说服力。

    我只是觉察到在袁长文这个角色正在训人,我只是觉察到袁长文这个角色训人之后,对方反而感觉收获颇丰,我只是觉察到角色正在回忆曾经的过往辉煌。

    那么,这些角色的相关信息,跟我有一毛钱关系?!

    难道电视会在是频道节目的内容,去拯救节目中的人物?电影屏幕会阻止电影中的反派?会宣扬爱和仁慈?

    我只是那份觉察,或者说,袁长文这个角色的这份思考正在模拟那份觉察。

    没有必要持续不断的强化角色,那些记忆那些扭曲,就是在让角色的真实性得到巩固。没有条条框框的自我定义,没有一个确定的角色属性需要维持。

    所有的记忆都应该如花瓣一样散落,而不是被我紧紧拽在手里。

    没有什么是真实的,所以我也没有必要抓住什么东西宣称真实。角色看到的,听到的,想到的,统统不是真实。没人知道真实究竟是什么玩意,究竟是怎样的一回事。

    这种感觉会让人很不爽,就像知道有个月亮在那里,却永远没法知道月亮的各种细节。这会让人感觉抓狂,可是,凭什么脑子里的扭曲可以知晓真实呢?

    我只是觉察到这一切!

    袁长文心里弥漫一种感觉,整个世界不再坚固,变得如同一幅画。只不过这幅画的内容,总是存在一个角色的部分躯体。不再是角色看世界,而是那份觉察透过角色双眼的视野,来觉察这一切。

    没有一个叫做袁长文的角色,只有一个叫做袁长文的角色的部分躯体在画面中。这部分的躯体并没有比身边的湖水更真实,也没有比手中的皮筋更重要。

    统统都是觉察到的内容,都只是画面里的填充物,有什么区别?

    那些珍贵的记忆,同样也是觉察到的内容而已。那些让角色变得独一无二的东西,似乎也只是画面的背景罢了。

第七百七十二章 第一步172

    这种感觉有些微妙,仿佛眼前的所有都成了一幅画。没有什么情感投入,不再认为自己是袁长文这个角色。

    完成之后,就是彻底跳出来了么?

    我不知道,也许是,也许不是。

    自己就像站在画框外,一直欣赏着这幅画。看戏人模式,似乎也就是这么回事吧。假设时间线性流逝,那么这幅画就变成了动态图,不就是一出戏么?

    这种感觉有点像玩第一人称的游戏,没人会认为屏幕里的手脚属于自己,也不会害怕游戏里发生的一切。无论角色成为英雄还是反派,抑或是平淡到死,都是不错的选择。

    当然,这种比喻似乎有一个舞蹈,就是那份觉察也拥有价值观。但事实上,那份觉察除了觉察什么也没有。如果那份觉察拥有价值观,那么怎么会允许如此不同的价值观存在呢?

    漠不关心,关我屁事,这应该就是那份觉察的状态。甚至,连这些情绪都没有,仅仅是存在,仅仅觉察。

    我在试图通过模仿来前进吗?

    就像吃饱饭的人会打嗝,我是在通过模仿打嗝以求自己变成吃饱饭的人吗?

    所以,我根本不应该探讨斩杀结束之后的状态,然后知晓斩杀之后的状态并对其进行模仿,这样的做法毫无意义。甚至,我这种对斩杀之后的知晓,也仅仅是一种猜测罢了。

    更可狂,无论怎样,角色都没法触碰真实。按照斩杀之后来看,按照一个触碰真实的存在来看,角色怎样做都是无所谓的。因为角色与真实之间,毫不相干。

    那么,触碰真实之后,角色的行为如何,是善良是邪恶,已经不再重要。而作为斩杀的我来说,前进才是关键,而不是模仿斩杀之后的状态。

    还有什么躲在阴暗处,没有被我看见的呢?

    还有什么是我认为不能发生的呢?

    不是袁长文这个角色看到世界,而是我觉察到袁长文这个角色在看世界。甚至,根本没有袁长文这个角色,只不过是画面是一直出现部分躯体而已。关于这个躯体的名字,躯体的所作所为,以及那份思考和记忆。

    问题在于,我无法接受“没有一个我”这种说法。或者说,没有一个我认为的我。

    比如,“我认为我是一个人”,没有这个我。“我认为我是拥有一定理智的”,没有这个我。“我认为我正在湖水深处”,没有这个我。“我认为我正在思考斩杀”,没有这个我。

    我只是觉察到这些内容,觉察到角色的行为以及思维,但并不代表觉察到的内容就是我。就像,电影屏幕不会认为电影内容就是自己。

    关键在于,那份思考如何终结?没错,我仅仅是觉察到角色在思考,但这还不够,还不足以让角色丢掉这份思考。

    很多章之前,就已经断定思考也是属于角色的,也是属于虚假。毕竟,任何“非那份觉察”的存在,都是虚假都是不存在的。但是,理论上知晓并没有任何帮助,我从来没有认为这份思考不是我。

    哪怕我现在开始学习看见生活的流动,学习渐渐放开手中的船舵,学习不相信脑子里的扭曲,渐渐开始变得不害怕生活。但这份思考,我也仅仅是理论上认为是虚假的而已。

    角色在思考,我觉察到角色的思考,并且将觉察到的内容传递给角色,于是角色可以连续的进行不间断的思考。或者,可以在事后进行回忆,之前究竟思考了些什么内容。

    但是,这种猜测仅仅是建立在时间线性流逝的基础上。一旦移除时间,那么就是我此刻觉察到角色在思考,然后还有一大堆所谓的记忆在那里。

    我承认,这份思考属于角色,毕竟是角色的记忆和认知基础构建了这份思考。

    不对,觉察到一幅画的那个比喻有误导。好像有一幅画可以存在于那份觉察之外,并且有一个空间容纳那幅画以及那份觉察。

    那份觉察就是一切,换句话说,一切都是那份觉察。比如,桌子板凳其实都是那份觉察。不存在真实的桌子板凳,统统都是那份觉察,只是不知道为何形成这种效果。

    “桌子板凳不存在”,这是之前一直以来的肯定句。

    “桌子板凳是虚假的存在,其本质依旧是那份觉察,只不过显现成桌子板凳的状态。”

    这两句话有什么区别吗?

    “虚假的存在”是否等于“不存在”呢?

    对于马里奥而言,那些怪物都是真实存在的,一碰就死。但对于我而言,我可以说怪物不存在,也可以说怪物只是虚假的存在。那么,作为马里奥,究竟要如何做才能认识到怪物只是虚假的存在或者不存在呢?

    没有马里奥也没有怪物,不管桌子板凳是“不存在”还是“虚假的存在”,都只能说明“那份觉察就是一切。”

    那么,这份思考要么“不存在”,要么只是“虚假的存在”,还有什么好争论的呢?

    我本来就是一个虚假的角色,所以自然无法丢掉这份思考。我就是袁长文这个角色,仅仅是推理得出我的本质是那份觉察,但我现在属于觉察到的内容。

    所以,才无法丢弃……吗?

    问题并非“这份思考怎么可能不是我”,而是“这份思考为什么会是我”,难道就是一直觉察到思考的存在,所以认定这份思考就是我么?

    甚至,我根本不能确定,这份思考是不是同一份思考。对吧,经常会有这种念头,“当初我是怎么想的呢”,或者“当时我怎么会这样想呢”之类的。

    没有人束缚我,那份觉察一直都在。换句话说,其实根本就不需要什么斩杀,有什么可以阻挡那份觉察的存在呢?

    角色只不过是努力在相信自己只是一个角色,努力认为外面有一个宇宙,努力相信客观事物是真实存在的。并且,通过“大家都这样”以及想要角色站在巅峰之类的想法,完美避免讨论角色的真实性问题。

    角色也许会说,根本不需要努力就可以相信角色的真实性。那我只能说,这是洗脑程序的设定成功。

    该死!

    这份思考不属于我,属于虚假,但是根本扔不掉!

第七百七十三章 第一步173

    没有一个人行走在这个世界上,我的手不是我的手,我的思考不是我的思考。

    尽管我可以一直注视以及貌似使用这双手,但并不代表这双手属于我。我可以不断的觉察到这份思考,但不并不代表这份思考属于我。

    如果没有那份觉察,仅仅是袁长文这个角色以及思维活动的话,那么角色就会如同一个机器一样毫不自知的不停运转。所有的行为和思维都是无意义的划过,而角色毫不自知。

    因为没有那份觉察,所以角色不会知道自己正在思考斩杀,也不会知道自己正在看着一棵树。

    而现在,如果我看着一棵树,我可以知晓自己正在看着这棵树,甚至,我可以知晓“我可以知晓自己正在看着这棵树。”

    很多时候,我都不会去注意那份觉察。哪怕到现在明确知道那份觉察才是唯一的真实,但我依旧会认为自己是“那份觉察”所觉察到的内容。

    事实上,那份觉察却又是无处不在。

    比如,我在幻想场景,正是由于那份觉察的存在,我才能将幻想场景的前后故事情节联系起来。如果没有那份觉察,那么角色是不会知道上一秒中的思考是什么,也不会知道此刻正在思考什么。

    这种感觉很微妙,似乎就是这样,但仿佛又不是这样。

    可是,一旦移除时间之后,任何讨论都显得苍白无力,以及荒谬绝伦。

    不过,能够造成一种连续的时间感,以及隐藏那份觉察到如此微妙的地步,这场精心策划的梦境确实不赖。

    为什么我始终会认为自己就是那份思考呢?也许是因为我可以站在那份觉察的位置,尽管只是一个幻影般的位置。

    比如,我在看一棵树,那么很轻松的,我可以明确知晓自己正在看这棵树。这个位置,就是那份觉察曾经站立的位置,只不过,当我站在那里的时候,那份觉察已经跑到更后面的位置。

    永远追不到那份觉察的位置吗?

    应该不是,清除掉所有的不真实之后,必然只剩下那份觉察。而思维又不真实,所以到时候必定不是这份思考来触碰真实。再说,我本身也就不是那份思考。只是我相信自己就是角色,就是角色的思考罢了。

    现在敲打键盘的,思考问题的,都是角色。

    而那份觉察在哪里?

    又有什么阻挡着我在?

    袁长文感觉身体似乎要崩溃,但并非湖水带来的压力,而是由内向外的一种难受,犹如恶魔的刀锋不断切割身体。想要抓住恶魔,想要制止这种难受,却根本无法阻止这一切的发生。

    我只需要确定那份思考不真实就好了,至于那份觉察如何变成虚假的思维,又如何将记忆传递给角色,这些都不重要。

    关键点在于,继续前进。

    这份思考属于虚假,属于角色,我只是觉察到思考正在斩杀虚假,角色正在自杀。无论如何思考都只能模拟那份觉察,有没有办法直接丢掉思考,让“那份觉察”觉察到“那份觉察”本身呢?

    不真实的不存在,当我丢掉所有不真实的东西是,那份觉察只能觉察到其自身。那么,还有什么虚假的东西我没有扔掉呢?

    如果这份思考不是我,那么谁在思考呢?角色在思考?或者一个莫名其妙的思考,只是恰好出现在跟角色相同的画面里?

    不仅这份思考属于程序设定,毫无自由意志可言,现在这份思考连属于谁都无法确定。真是的,还要怎样?还要翻天吗?还不够吗?

    也就是说,我只是恰好觉察一个叫做袁长文的角色的一生?或者说,那份觉察幻化成一个叫做袁长文的人类,于是自己跟自己玩耍了一生的时间?

    果然是,我什么也不知道,统统都是猜测。

    完全被卡住了!

    袁长文独自在湖水中下沉,似乎发现没法继续下沉,但身下又并未触碰湖底。

    是自己太着急了么?

    哈!

    我只是那份觉察,而思考属于角色,那么我怎么知道思考什么时候可以斩杀思考?我怎么知道思考什么时候可以斩杀结束?我又怎么知道角色什么时候才会死掉?

    对吧,我什么都不知道。既然不知道,那为什么要慌张呢?

    仿佛,如果此刻我没有斩杀结束,就是一种不好的现象。这种想法是如何停留在脑子里的?没错,我的确没有完成,但完整的表述应该是,我的确在此刻没有觉察到角色完成斩杀。

    接下来,角色是会继续斩杀,还是放弃,我一无所知。只有等到那个时候,等到觉察到具体内容的时候,我才会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角色在着急,我只是觉察到角色此刻在着急。然后,我又觉察到角色此刻想通自己在着急,于是劝说自己不用着急。

    事实上也是如此,哪怕角色永远没法完成,又如何?

    我依旧是那份觉察,依旧是唯一的真实。不管角色完成与否,不管角色辉煌与否,都没法影响那份觉察一丝一毫。甚至,没有任何东西可以影响那份觉察一丝一毫,就算是上帝也做不到。

    真是诡异的感觉,明明思考属于虚假,明明是思考要斩杀脑子里的扭曲,现在思考又在假装成“那份觉察”说不需要着急。而讲出不需要着急的并非真实并非那份觉察,依旧是那份虚假的思考。

    也就是说,无论什么时候,无论角色处于什么状态,那份觉察都不会消失,同样也不会被束缚。又什么东西可以束缚那份觉察呢?我认为自己是袁长文这个角色,就束缚了那份觉察吗?

    没有那份觉察,我怎么知道我是袁长文合格角色?我怎么知晓思维的活动?

    看似有东西阻挡,其实只不过是自己故意转移视线罢了。我永远都是那份觉察,哪怕在我认为我是袁长文这个角色的时候,我依然是那份觉察。

    矛盾点在于,角色总是认为角色自己可以触碰真实,仿佛斩杀虚假就像完成工作一样,是一个角色可以通过言行思维做到的事情。那么自然,角色没有完成的时候会着急,就像没有完成工作时的着急一样。

    可是,事实上却是角色必须死亡才能完成。

第七百七十四章 第一步174

    没有袁长文这个角色,那么谁在慌张?我觉察到的慌张来自哪里?

    还是说,我只是觉察到角色以及恰好出现慌张的情绪?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所有的元素都并不相干,只是恰好出现在同一幅画面中。然后看起来跟之前的事情有联系,于是我就会认为是之前的事件引起了此刻的情绪。

    但是移除时间之后,就会发现,我只是在此刻觉察到袁长文这个角色,以及眼中视野的风景,同时还有情绪和思维活动。

    只是恰好同时觉察到这些!

    我怎么可以认为这些东西都是属于我呢?都是属于袁长文这个角色呢?都是按照时间线性流逝发展的呢?

    猜测!

    既然这样,那么我根本没法搞清楚袁长文这个角色究竟是谁。什么解析自己,什么了解自己,什么内在心理,什么人类本性等等,这些统统变成毫无逻辑的猜测,以及毫无根据的假设。

    移除时间之后,什么都是扯淡,包括斩杀。

    我只是恰好觉察到这些元素凑在一起,恰好觉察到脑子里的记忆包含之前的生活,恰好好觉察到此刻的环境跟脑子里的记忆对得上号,那么我就可以宣称记忆是正确的?就可以宣称时间是线性流逝?

    画面中的元素虽然很多,但都是画面中的元素而已。那些理解,那些解释,那些切割,那些整理,那些归纳,统统都是扭曲。甚至,连这种扭曲也仅仅此刻觉察到的元素罢了。

    我怎么知道自己的记忆是正确的?我怎么知道袁长文这个角色就是按照记忆里那样成长的?

    对吧,虽然这个问题毫无意义,虽然这个问题不会让人变得很酷,也不会让人拥有什么神一般的力量,但不知道就是不知道。

    可以不讨论,可以继续保持曾经的观念,都不重要。因为无论角色如何,都没法逃脱出“我觉察到”的句式。

    虚假的东西怎么可能逃脱出真实呢?!

    “我是谁”这个问题的确很有杀伤力,但其中隐含了一个假设,就是“我是一个人类,只是我不知道自己的身份而已。”

    但事实上,就连这个假设也需要推敲,我怎么知道我是人类?也许,这个问题换成,“我是什么”更加合适一些。

    整个世界究竟是什么情况,我不知道。

    别人为何如此作为,我不知道。

    袁长文这个角色能否斩杀成功,我不知道。

    太阳是否依旧会升起,我不知道。

    明天我会死吗,我不知道。

    曾经的我对于这种未知,总是充满了恐惧。现在,不但没有恐惧,反而是一种舒畅。因为不知道才是诚实的回答,不知道才是自然的状态,而不是背负着众多扭曲在前行。

    不累吗?

    或者说,人生就是要苦一些?人生就是不能被打倒?生活总是在挣扎?努力拼搏积极向上才是人生的意义?

    鬼扯。

    一边背负着众多扭曲,一边通过另外的扭曲来告诉自己,这些扭曲不是扭曲。或者,不要被这些扭曲打倒,我们要努力前进,还有家庭孩子未来在等着我们。

    不知道并不是什么可耻的状态,无所事事同样不是什么羞耻的状态。当然,对于角色而言,拥有更多的角色属性总是会显得闪闪发光,总是会显得角色充满魅力。

    也许,有人喜欢这种拼搏精神,有人乐在其中,有人就是爱打拼,有人就是愿意花一辈子的时间来丰满角色。没问题啊,我又不是在劝说什么,更不是写什么宏伟著作。

    这是我的人生,这些内容都是我的斩杀,与别人没有太大的关系。事实上,我非常怀疑,能看到这里的看官,多半心里跟我有同样的疑惑和难受。

    当然,我知道什么呢?也许这些章节根本没有发布的时候,也许一会我的书就被封了,也许我突然不想继续上传了,也许明天我就死了。

    这些都有可能。

    为什么要否定这些可能性呢?仅仅是因为这些事情对于角色来说,不是好事?

    这些东西依旧只是觉察到的画面元素而已,没有什么好回避的,也没有什么好值得鼓舞的。我只是恰好觉察到这些元素的堆积,也许角色会开心,也许角色只是反应平平,谁知道呢?

    不过,将自己交出去之后,不再相信脑子里的扭曲之后,事情的发展就显得跟我若即若离。没有什么需要打拼的,也没有什么需要奋斗的,等待生活自己展开就好。

    这不是消极,因为此刻我的内心是充满了轻松。如果积极向上努力奋斗只能让人难受,那么为什么我不将自己交出去,等待事情自己展开,然后顺着生活流动慢慢享受轻松自在呢?

    做不到的原因有很多,但是所有的原因都是脑子里的扭曲。哪怕说什么社会很现实之类的,这句话的完整表述是,“在我有限的知识和认知里,我认为社会很现实。”

    所以,既然是“我认为”的东西,那么就是脑子里的扭曲造成的影响。相信脑子里的扭曲,自然也会被扭曲。没道理按照脑子里的扭曲,生活反而变得顺畅无比。

    当然,也有可能,谁知道呢?

    事实上,就算角色消极也无所谓,反正又不是我在消极,反正也只是觉察到的内容而已。

    矛盾点在于,角色认为自己必须完成斩杀。而事实上,角色怎么做都不是什么大事,也不是什么必须的事情。对于我而言,对于那份觉察来说,没有什么是必须的。

    所有的东西都是觉察到的内容而已,甚至,我根本无法确定觉察到的内容是否连续一致,正如我无法确定时间是否线性流逝一样。

    就算角色无梦睡眠,那份觉察依旧存在。但是,为什么角色没有相关记忆,关于自己睡觉状态的记忆呢?

    我怎么知道,也许是角色睡着了,所以记忆没法传递。不像醒着的时候,角色可以接受那份觉察的实时传递。也许,就是角色已经死了,醒来之后是一个全新的角色,只不过拥有跟睡觉前的角色相同的记忆。

    谁知道呢?

    可能性太多,但统统都是猜测。我没有任何理由,去为了让角色的脑子里能够理解,而拼命去解释某些东西。因为本来就没法解释,而且,解释东西的这份思考,本身就是属于角色的。

    也是虚假的。

第七百七十五章 第一步175

    诅咒,完全是一种诅咒。

    不痛不痒,但是整个人就被一种难受包裹,似乎连喘息都变成奢侈。

    我已经不敢相信,之前有过那种轻松愉快,仿佛人间大自在,没有什么可以阻挡自己,哪怕听着汽车碾过马路的声音,也会忍不住想要跟随跳舞。

    现在,此刻,整个人就像调入泥浆之中,不会瞬间毙命,但那股难受持续不断萦绕在身边。

    我不知道还要干什么,我也不知道还要斩杀什么,那份觉察就是一切,这就已经结束了呀!为什么还在这里?为什么角色还没有死?

    而我,又在抓住什么?

    是道德吗?是善良吗?难道我必须杀人才能挣脱那份虚假么?

    但是,这一点根本说不通,角色无论做任何事情都是虚假,怎么可能因为角色杀人或者因为角色做了好事,就可以斩杀呢?

    是因为自己还要控制,尽管嘴里说着,顺着生活的流动,当生活需要我杀人的时候我就会杀人。但当这份流动摆在面前的时候,才会发现心中的道德占据如此重要的位置。

    不会有什么后果,没有人知道,我只要轻轻将刀子捅过去,就可以结束一条生命。而且,对方背对着我,对我毫无防备,甚至非常信任我。

    为什么不捅过去?正好我有刀,正好周围没人,正好在晚上,正好旁边有黑色垃圾袋,正好处于河边的树下阴影处。一切都是这么合适,我什么都不需要担心和费力,只要捅过去就好。

    为什么没有做?

    可怜对方?舍不得?还是觉得杀害一条生命是可悲的?

    说好的不思考呢?说好的不权衡呢?说好的不再相信脑子里的扭曲呢?

    袁长文,你个垃圾!

    真是的,看来自己真的疯了。

    袁长文不由自主嘲笑自己,什么时候,自己竟然会因为没杀而感到不舒服。曾经的自己,如果没杀,多半是一种开心,毕竟自己忍住杀心挽救一条生命。

    如今的自己,却是刚刚相反。

    为什么不杀?

    我还在想要控制,但不管是那份觉察还是袁长文这个角色,都没有任何控制力。那么,这种想要控制却无法控制的感觉,才是麻烦的源泉吗?

    但事实上,如果时间线性流逝,那么袁长文这个角色的所有思考都是定数。就算是这种想要控制的心态,同样也是定数是必然会出现的。

    另外,我跟袁长文这个角色毫无瓜葛,并且我根本不知道袁长文这个角色究竟会想着什么,所以觉察到角色难受痛苦,那么也仅仅是觉察到而已。

    甚至,这些思考究竟是不是属于角色本身的,我都无法确定。

    那么,我只能说,此刻,我觉察到角色的部分躯体,以及各种难受的情绪元素,组合在此刻的画面中。

    角色因为没动手而感到不舒服,那个这仅仅是我觉察到的内容而已。站在真实的角度来看,角色难受与否,角色动手与否,区别都不大。这些仅仅是觉察到的内容而已,那么我怎么知道下一刻会发生什么呢?

    角色会以为自己知道,角色会认为自己在掌控这个世界,至少可以掌控自己的行为。

    但这些只是我觉察到的内容而已,角色究竟会有什么行为我怎么知道。就像角色是否会斩杀结束,我同样不知道。此刻,我仅仅是觉察到角色在思考而已。

    一旦知晓了真实,那么角色的行为就变得毫无意义。无论角色处于当下,还是角色幻想爽点,都是无所谓的。因为我不是袁长文这个角色,而且也无法控制袁长文这个角色,那份觉察仅仅是觉察而已。

    但是,我还没有完成,所以这个方法对于我而言并没有任何帮助。的确,角色是虚假的,那么最好的答案应该是放肆玩耍以及尝试各种事物。毕竟角色和世界都是虚假的,为什么要去斩杀?为什么要去修到真实?

    我本身就是那份觉察,还需要修到真实吗?但这份思考属于角色,也就是说角色想要修到真实。或者说,我觉察到的内容就是关于角色如何冲破虚假来到真实。

    但是,这个意义在哪里?精心策划的梦境,费尽心机的欺骗,就是为了让自己不再认为自己是唯一的真实,让自己忘记自己是那份觉察,于是可以放肆享受“非那份觉察”的生活状态。

    是我选择的斩杀这条路吗?

    还是被所有的事情推到这个位置的?

    我不知道。

    唯一能说的,就是此刻我觉察到角色已经斩杀了那么多章,觉察到角色因为没杀而感受悲伤,觉察到角色想要触碰真实。

    我不知道还要怎样!

    之前已经想通不要着急,毕竟这只是觉察到的内容,毕竟角色是否修到真实跟我毫无关系。那份觉察并不会因为角色修到真实而变得强大,也不会因为角色沉迷虚假而变得弱小。

    突然不是很明白,为什么会有人留下文字讲述这个世界并非真实呢?

    如果这是场精心策划的梦境,那么为什么还要怂恿角色去追求真实呢?或者说,为什么还要留下这个线索呢?

    当然,很多所谓的追求真实,只不过是想成为一个更好的角色。这样来说的话,其实是一种误导,所有门派的圣人都是一种误导。

    另外一方面,角色的思维都是定数,事实上,每个人就像游戏里的NPC,所有的行为以及互动结果,都是已经设定好了的。只不过,角色本身并不知道,从而营造出一种自由意志的感觉。

    当然,这是建立在时间线性流逝的假设上。

    不过,角色也不会在意自身是否有什么自由意志。看起来这很重要,如果自己的想法都只是一道程序,都只是一种定数,那么我们究竟在干什么。可惜,事实上,角色有太多的事情要忙,哪里有什么功夫来思考自由意志这种狗屎玩意。

    房贷不要钱吗?吃饭不要钱吗?孩子读书不要钱吗?家庭支出不要钱吗?出门旅游不要钱吗?请客吃饭不要钱吗?维持职场人脉不要钱吗?父母那边的孝顺不要钱吗?衣服包包鞋子不要钱吗?

    自由意志?那是什么狗屁玩意,可以换钱吗?

第七百七十六章 第一步176

    基督说,我们被逐出乐园,需要重返乐园。就是在讲“不害怕生活”,然后可以放肆的玩耍。

    但是,这同样只是一种猜测,万一整个世界就是故意设定为恐惧横行呢?就是想要觉察在全世界的恐惧范围内,如何让人们在生活的琐事中无法动弹。

    这完全有可能,如果仅仅是想要觉察乐园,为什么不直接将世界设定为乐园呢?统统都是猜测,也许有乐园,也许有恐惧,也许有挣脱恐惧前往乐园,谁知道呢?

    那份觉察就是一切,没有道理只觉察我们这一个世界。当然,同样的,这句话依旧是一种猜测。

    我什么都不知道。

    角色不真实,为什么我要去为了丰满角色而努力做事?为什么我要保持一个好角色而不去杀生?没错,角色善良、仁慈、充满爱心,这会让另外的角色感受非常舒服。

    但是,我为什么要保持这些角色属性?如果正好没有机会打破这些角色属性,那么依旧存在并没有什么大问题,毕竟在我心里这些角色属性根本就不存在,只是自己恰好没有机会做出一些邪恶的事情。

    或者说,生活流动并不需要我做出一些邪恶的事情。那么此时,在别的角色眼中,袁长文这个角色就是善良、仁慈、充满爱心。我没有必要去保持这些角色属性,可惜,我已经错过一次机会,错过一次打碎这些角色属性的机会。

    明明只需要捅出去就可以结束对方的生命,我竟然犹豫了半个小时而没有动手。现在想想,角色依旧被道德束缚,依旧想要维持这些优质角色属性。

    另一方面,这些又都是定数,只是我觉察到的内容罢了。可是,此刻这份思考依旧属于角色属于虚假,终究还是在模拟那份觉察的位置罢了。

    我自己都不知道该如何前进。

    说到斩杀,不过是角色利用思考摧毁脑子里的扭曲,是角色在进行自杀任务。看起来拥有自由意志,看起来是想要修到真实。但是,无论角色如何言行,都只是觉察到的内容,永远都是属于虚假。

    也就是说,斩杀这个行为本身就是一种虚假。那么,这种虚假的行为可以修到真实吗?被斩杀之后的角色还剩什么?没有这份思考,到时候究竟是谁在触碰真实?

    如果角色想要挣脱虚假来到真实,然后发现当自己触碰真实的时候,袁长文这个角色已经不存在了,那么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

    重点是,自己究竟还要不要继续斩杀?要不要主动写下文字来刺激对虚假的憎恨?

    电影角色永远没法冲破光线,成为电影屏幕。也就是说,没有任何人可以修到真实。因为修到真实之后,已经没有“人”这种说法,已经没有角色存在。

    而那些宣扬修到真实的角色,总会给人一种高高在上的感觉。无论是哪个门派,都会显得“我是通往真实道路的人,你们都还在被生活琐事给束缚,你们都是渣渣,我才是最厉害的那一个。”

    要不就是,“你们醒醒啊,这个世界是虚假的,我们要去追求真实,不要在这虚假的生活中忙碌,不要浪费自己的时间,我们一定要去往真实”这种悲天悯人的扯淡态度。

    很困惑,我真的非常困惑。

    哪怕这么多章的斩杀,我依旧很难想象触碰真实究竟是个什么状态。要想知道,也许只有亲自去看看。

    但是,这种斩杀角色的行为只要一思考,就会发现非常愚蠢。为了什么?如果只是想要生活得好,那么“不害怕生活”就足够了,只要不害怕那么整个宇宙都会变成自己的游乐场。

    那么,为什么还要继续前进?那个真实有什么好?难道我就真的受够了虚假吗?这么多年来一直活在虚假之中,也没发现自己有多难受呀?

    我真的要继续修到真实吗?

    为什么还要跟别人有互动?别人究竟是谁?是不是一个设定好的人形机器人?

    袁长文很是难受,似乎胸腔中有座火山等待喷发。但并没有喷发,仿佛总是差那么一点点就可以爆发出来。这种情况已经好几次了,就是没有爆发,每次都被所谓的理智给压下去。

    该死!

    我多么希望能够爆发,多么希望自己可以发疯,然后不顾一切冲破虚假。哪怕毁掉生活,毁掉家人,好吧,事实上我已经毁掉了自己的生活。

    也不知道帝国的家人怎样,说不定已经遭受劫难。当然,也许会活得更好,谁知道呢?

    我还有顾虑我还有担忧,仿佛自己心中藏着一头狂野的巨兽,一旦自己不进行控制,那么野兽就会跑出来然后瞬间吞噬我自己。

    可是,我怎么知道那是野兽?

    现在的我才是扭曲,被脑子里的扭曲强行改变的角色。我只要相信脑子里的扭曲,那么永远没有办法回到自然的状态。

    因为对内心深处冲动的未知,所以将其想象为野兽,在不经意间就贬低了内心的冲动。因为那是狂野那是野兽,而角色自我标榜为文明、绅士、优雅等等一系列人为的扭曲。

    文明的世界是我唯一熟知的世界,那些伪装那些扭曲,是我知道的唯一角色属性。尽管理论上来说这些都是扭曲,但我依旧不愿意丢弃这些狗屎玩意。

    谁知道我释放出来的是什么?

    这并非什么相信内心的冲动,也并非什么相信自然的力量。让我没有出手杀生的原因只有一个,就是我相信脑子里的扭曲胜过我仇恨脑子里的扭曲。

    我恐惧丢掉熟知的生活,恐惧丢弃熟知的扭曲,这种恐惧比我对脑子里扭曲的仇恨更加强大。所以,我选择了相信脑子里的扭曲,也就是所谓的善良、仁慈等等角色属性。

    这种说法显得我拥有自由意志,可以决定选择恐惧还是选择仇恨。

    真是困惑啊,就像一个新进门派的教徒,被宣扬“慈悲为怀”,于是准备做一个好人。但接下来又听到“这个世界是空性”之类的话语,于是不知道是否应该继续做一个好人。

    角色能不能斩杀结束,我不知道。角色的下一步行为,我也不知道。

    如果角色的言行思维都是定数,那我为什么还要努力斩杀?可是,这种思想本身也是一种定数。

    我该怎么办?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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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要完美体验不同的人生,那么就必须是不同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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