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二十二章 第一步222
脑子里的扭曲都非常有道理,都会将恐惧描述成非常合理的状态。
根本没法做出否认,因为确实有这种可能性发生。可是,另一方面,也存在跟恐惧相反的可能性。
但是,角色不会看到这一点,永远都只会看到自己想看到的东西。
就像,角色本身是虚假的,但是没有任何角色愿意看到这一点。可是,情愿相信恐惧也不愿意丢弃脑子里的扭曲,这又是怎么回事呢?
恐惧太夸张了,曾经的自己究竟是如何在这么浓厚的恐惧中存活下来的呢?并且还自以为生活得非常不错?
电视剧、电影、新闻,哪个不是充满了恐惧?就算是宣传梦想为主题的片子,也是在恐惧失去梦想之后虚度一生。
天啊,我竟然才发现这一点。那些电视剧不就是抓住人们心中的恐惧,然后对所谓的美好进行憧憬。那些新闻,不就是在宣扬这里很好别处很差之类的恐惧么。
究竟是哪个傻瓜在相信这些?又是哪个弱智在摇旗呐喊?看法、见解、理念、知识尼玛统统都是恐惧的变装表演。
我真是对自己感到悲哀啊,这么简单的恐惧竟然一直处于无视状态,我真的是白痴啊!
不需要什么解释,也不需要什么所谓的这个社会很现实,统统都是对恐惧的粉饰。无非就是恐惧的变装表演,那些励志热血奋斗向上,哪一个不是被恐惧所驱赶?
为什么不直接承认这些就是恐惧,反而要发明一些新的词汇,听起来非常正面积极?
哈!
这就是恐惧的伎俩之一,用标签化来遮盖一些东西。没人会认为一个积极努力向上拼搏的人,是被恐惧所奴役。大家都会认为,瑟瑟发抖才是被恐惧的状态。
于是,宣称积极向上努力拼搏是一件好事情,是一件值得歌颂和宣扬的事情。但是,“积极向上努力拼搏”这些词汇本身就是恐惧的代名词,难道换了一个称呼就可以否认其恐惧的本质?
角色不会理睬这些解释,一个新的词汇出现,或者说换了一个词汇之后,那么角色只会关注词汇本身,而不会理睬词汇内在究竟意味着什么。
也许会反对这套说辞,但是不重要,所有的反对都是被恐惧驱动的粉饰。尽管角色可以宣称这不是恐惧,可以高举旗帜表明自己并没有被恐惧所奴役,可惜这种行为本身就是被恐惧所驱动。
一个不害怕生活的社会,“积极向上努力拼搏”这些词汇还有存在的意义吗?就像我从来不会害怕拉屎,会用“积极向上努力拼搏”这些词汇来描述拉屎吗?
袁长文再次感受到之前的那股愤怒,那股被欺骗却茫然不知的愤怒。对自己很失望,这么白痴的问题竟然看不穿?
恐惧无处不在,而我却根本看不见。但现在我看见了,反而觉得看不见恐惧这种神奇的事情,怎么会发生?完全想不通,为什么不承认自己生活在恐惧之中?
没错,袁长文这个角色就是活在恐惧之中,哪怕有着帝国第一人的头衔,依旧活在恐惧之中。充其量,展现出来的状态是无惧,但这些表现出来的“无惧”只有有人仔细分析,就能发现隐藏在其中的恐惧。
怎么可能没有恐惧呢?哪怕是打碎模板角色成为自定义角色的存在,依旧会拥有恐惧。唯一的区别也许仅仅是程度或者出现的频率,又也许区别在于,有没有将建立在恐惧之上的扭曲当作真实。
不重要,这些都不重要。我不知道如何才能解释完美,因为我干嘛要去完美解释呢?害怕别人的否定?担心别人不相信?恐惧别人将这些内容鄙视为垃圾?
没有道理只有开心没有恐惧,也不可能只有波峰没有波谷。要么,就是条直线,这样就不会被情绪所拉扯。
角色就是被恐惧驱动的玩意,随便什么角色,只要有角色存在那么必然就会有恐惧。看起来,恐惧是件坏事情,但如果没有恐惧那么整个社会将变成什么模样?
如果人人都没有恐惧,乍一看仿佛是件好事情,大家都会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比如旅游、手工、跳舞等等一系列自己怦然心动的事情。
那么,问题来了,对死亡会恐惧吗?会不会想体验下百米坠落的感觉,于是毫不犹豫从摩天大楼上跳下?会不会想体验大杀四方的感觉,于是拿把刀直接冲进军营?
所以,恐惧并非不好,也许对于整个世界而言是一个必需品。
可惜,就算所有人都没有恐惧,关键是我还有恐惧啊!一直以为,自己已经没有恐惧,自己已经斩杀了恐惧那个妖娆女子。一直以为,死神小可爱早就在自己怀里。
依旧被恐惧弄得瑟瑟发抖,依旧会心慌心乱。
真是难过至极,对自己感到难过,对袁长文这个角色感到悲哀。如果这是部电影,那么这个角色早就被人骂死了。犹犹豫豫,踌躇不前,彷徨不已。
仿佛,大家都喜欢果断的角色。就算看到角色的改变,也希望剧情是轻快明了,角色感悟之后立马华丽转身。也许吧,我也希望自己能这样,一次顿悟就再也没有任何犹豫。
但事实上,“我存在”这个唯一真实在多少章之前就已经明了,然后呢?兜兜转转,翻来覆去,不停的对同一个问题进行斩杀。
也许对于电影、小说而言,这种书写方式只能让人感到厌倦。
“怎么又来了?!”
这个问题我也想问,明明已经斩杀难道还没有死透?
无处不在的恐惧啊,真是佩服啊。想想,我袁长文并非聪明绝顶,还有很多比我聪明比我厉害的人物,但似乎没有人看到你的伎俩。
那些变装表演,简直堪称惊艳绝伦,谁会想到“想要开心”的背后其实是恐惧呢?谁会想到“我不要浪费人生”的励志背后,同样站着迷人笑容的恐惧呢?
会不会是我解释错了?这些都不是恐惧,就仅仅是积极向上努力拼搏呢?都是以爱为基础呢?因为上进所以焦虑,因为爱你,所以才会骂你恨你之类的……屁话?
如果袁长文这个角色不存在,那么所有的问题都不再是问题。最根本的状况,就是我相信我是袁长文这个角色,我相信自己只有这一生的时间,我相信自己行走在一个真实的世界中。
第八百二十三章 第一步223
一旦移除时间,恐惧的存在就会变得非常诡异。
我根本不知道脑子里的记忆是否正确,也不知道脑子里的知识是否有用,突然就出现建立在过去或者未来之上的恐惧,那些恐惧又全部都是通过脑子里的知识推导出来的。
这不是扯淡么?
而且,移除时间之后,此刻的躯体只是觉察到的画面元素之一,那些恐惧的想法和情绪同样也是觉察到的画面元素之一。
完全是莫名其妙的出现,并且当自己不再去关联这些元素之后,恐惧似乎就处于非常尴尬的状态。因为这些画面元素都是等价的,那么恐惧的想法和情绪,跟画面中出现的一坨屎并无本质区别。
那么,为什么要相信恐惧?为什么要相信脑子里的扭曲?
既然大家都是觉察到的画面元素,我可以相信恐惧,那么就没有理由不相信一坨屎。我可以相信脑子里的扭曲,那么就应该相信一坨屎同样能给我带来指引。
除了那份觉察,其余都是同等状态的玩意,都是觉察到的画面内容。所以,不管是脑子里的扭曲,还是感受到的情绪,又或者是怦然心动,什么生活的流动,都是拥有同样重要性的玩意。
都不重要。
袁长文这个角色不存在,所以怎样做都无所谓。
之前还想着,因为脑子里的扭曲全部都是扭曲,所以相信脑子里的扭曲永远都处于恐惧之中。并且依照脑子里的扭曲来权衡选择,必然会留下漏洞,因为脑子里的扭曲永远都是局限的。
但现在看来,相信什么所谓的生活流动,本身也是一种恐惧。对吧,我不详细脑子里的扭曲,是因为脑子里的扭曲不会带来更好的生活。而我相信“生活的流动”,是因为相信“生活的流动”会给自己带来更好的生活。
这难道不是恐惧吗?
所以根本不重要,袁长文这个角色相信什么都无所谓。一个根本不存在的虚假玩意,生死都不在重要,更别说生活的好不好或者成功失败之类的。
还谈什么执着?什么放下执着?袁长文这个角色根本不存在,所有的都是此刻觉察到的画面元素而已,我TM根本不知道这个被称为“躯体”的画面元素究竟是怎么回事!
当这种无所谓的态度持续很久之后,会发生什么?会不会因为懒散无所谓,而变得相信生活的流动,或者变成相信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
这一切究竟是在干嘛?为什么要为根本不存在的角色而努力?又为什么要去斩杀什么自我定义?
当我不相信脑子里的记忆时,那些自我定义如同笑话。
当我不相信自己是袁长文这个角色的时候,什么角色属性、情绪之类的,更是荒谬无比。
一旦移除时间,斩杀都变成笑话。
再一次,我深深感受到这种荒谬。不再是矛盾,而斩杀本身就是一个笑话。在斩杀什么?只有当我相信脑子里的记忆,当我相信时间的线性流逝的时候,才会去斩杀所谓的虚假和扭曲。
或者说,移除时间本身就是一种斩杀。
感觉自己就像一个偷偷潜入袁长文这个角色的灵魂,享受着袁长文这个角色的一切而毫不在意。认为袁长文这个角色只是自己的工具,那些相关的人和事同样只是自己的工具。
不再去关心袁长文这个角色是否成功,是否斩杀结束,是否能够迷人有魅力,是否能够走上人生巅峰,是否听从脑子里的扭曲,是否相信生活的流动等等。
曾经被称为袁长文的人,已经被砍死了。
再次想到那句话,不是去相信什么,而是停止我所相信的东西。
因为不管相信什么,都是一种信仰,而所有信仰都是一坨狗屎。只有“我存在”,只有那份觉察是唯一的真实。
而且整个讨论就此结束,没有什么如何幻化这一切,没有什么思维究竟是如何产生被控制的幻觉,没有什么恐惧的欺骗,没有什么生活的流动,没有什么宇宙上帝道之类的狗屎。
什么都没有了。
只有那份觉察,至于觉察到的内容,关我屁事。
也许大家多想要生活得更好,但是,大家跟我有什么关系吗?
也许父母想要我的生活美好,结婚生子工作顺利家庭美满,但是,父母的想法跟我有什么关系吗?
也许帝国需要精神大师,需要更多的精神大师,需要帝国第一人承担起相应的责任,但是,帝国怎样需要跟我有什么关系吗?
整个宇宙都仅仅是我觉察到的画面内容,所有的人和事同样也只是觉察到的画面内容,为什么我要去跟画面内容进行互动呢?或者说,为什么我要听从画面中那些人和事的扯淡呢?
我为什么要去丰满这个画面呢?为什么要让这场梦境显得更加真实呢?
觉察到的恐惧又如何,觉察到角色瑟瑟发抖又如何,觉察到悲伤又如何,觉察到角色在乞讨又如何,觉察到父母在伤心又如何,觉察到世界爆炸又如何?
这些东西犹如游戏内容,对于一个根本无心游戏的人而言,那些BOSS那些装备那些等级那些技能,算什么?为什么这么多人在追求游戏里的玩意无法自拔?
当我毫不在意将一些高级装备送给别人的时候,别人会怎样看?当我毫不在意游戏里发生的种种事情的时候,别人又会怎么看?当我只是坐在那里任由时光流逝的时候,别人又会怎么看?
都是扯淡。
这个世界毫无意义,袁长文这个角色同样是无意义的存在。
而最无意义的,就是斩杀的道路,就是修到真实,就是触碰真实,就是得道,就是成佛。
因为这些玩意摧毁了所有的意义。
我们想要的,其实仅仅是不害怕生活,自由自在逍遥于人世间。
不担心不害怕,想做什么就去做什么,然后总会得到满足。不需要再去思考别人的道理,也不需要再去关心别人的想法,不被过去所拖累不被未来所恐惧。任何怦然心动都会得到满足,不会再有什么负重的成功念头。不需要去证明什么,也不需要去争夺什么。
逍遥人世间,这才是我们想要的。
而真实,就是摧毁了这一切。
第八百二十四章 第一步224
突然有些后悔和懊恼。
不知道为什么,这两种几乎不可能出现的情绪,就这样堂而皇之的出现在脑海里。
想想曾经自己身为帝国第一人,又想想自己跟别人一样充满了欢笑、恐惧以及奋斗意义。现在,自己究竟为什么要去追求真实?
果然,自己什么都不知道,这一切根本不符合逻辑。为什么还是无法丢弃脑子里的扭曲?甚至,脑子里的扭曲还有能力再来一波恐惧?
只要稍微有点脑子的人,都不会在看到扭曲这种荒谬之后,依旧相信脑子里的扭曲。我不相信我袁长文是这样的人,唯一的解释就是,这个角色的思维根本不受我控制。
这尼玛就是一场垃圾演出、一本垃圾小说,角色明明已经知晓脑子里的扭曲,却依旧被扭曲所控制。如果我是袁长文这个角色,怎么可能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那么,当这份思维不受我控制的时候,这一切才会变得可能。因为那份思维根本不受我控制,所以我怎么知道角色会如何思考?
角色的思考程序,角色的思考线路,角色的关注点,这些都不是我可以控制的。
这些问题在很多章之前,就已经解释得非常清楚。无论是否移除时间,我都没法对任何事情施加任何影响力。
那么,请告诉我,如果不是一本垃圾小说,为什么角色在看到脑子里扭曲之后,依旧情愿被扭曲操控?依旧会泛起恐惧?甚至,现在会出现些许后悔和懊恼?
一方面,怀念曾经,想象着自己如果不离开,现在应该是怎样的状态。另一方面,又在感谢自己离开,否则怎么会看到这些虚假。
脑子里的一个声音在感叹,如果不离开的话,自己也许会生活很随意。而另一个声音又在说,为了一个虚假的角色被恐惧操纵,简直就是一坨狗屎。
还有恐惧弥漫在体内,我以为早就清除了恐惧,没想到自己又天真了。无时无刻,生活都在提醒我,我究竟知道些什么。随时随地,生活都在告诉我,其实我根本一无所知。
但是我不相信,总是喜欢说出一些毫无根据的肯定句。而当这些肯定句恰好被说中的时候,那种开心简直恨不得所有人都知道。
这一切究竟是什么鬼?!
这个被称为袁长文的角色,究竟是个什么玩意?!
为什么我不能坦然接受自己一无所知呢?
真是的,如果自己真的是一个有理智的人,怎么还会这样在这里绕圈子?就像看见A=5,为什么自己偏偏还要去思考A=7之类的狗屎玩意呢?
强烈的情绪包裹着自己,非要转移注意力,非要紧紧抓住脑子里的扭曲。而那些扭曲,很多章之前就已经证明,就是一坨狗屎而已。所以,这种情绪究竟是什么玩意?
我有什么资格宣称自己是一个理智的人,而不是一个情绪化的怪物?
就是一无所知,为什么不能接受?
还教导弟子?呸!
出现的后悔和懊恼,本身就是恐惧的变装表演。看起来,似乎在感叹逝去的青春,其实就是在恐惧此刻和未来。
有什么不好承认的呢,袁长文这个角色本身就是由恐惧构成的,那么出现恐惧这种情绪简直太正常不过。
事实上,我又知道什么呢?
将恐惧附加给袁长文这个角色,本身就是一种关联。此刻,我觉察到恐惧这个情绪,觉察到画面中的躯体和思维元素。相互关联之后,很容易判断恐惧来源于这个思维,并且都属于这个躯体之类的。
整个社会就在强调这种关联,看看那些智商的测试题,是不是在找规律?而那些从各种事物中找到关联的人,会把这些关联叫做先机。
没人看到,这些仅仅是一些猜测吗?就算这个猜测猜对了一万次一亿次,也无法改变这仅仅是猜测的本质。所以,努力去加强这种猜测的能力,并且崇拜这种猜测,究竟是在干什么?
我已经自己没有问题,毕竟此刻觉察到的内容就是这样,还有什么问题呢?
但现在看来,也许角色被阻挡,也许就是这样运作了,也许角色的设定还没有到达完成的时候,都有可能。
所以,后悔就后悔咯,懊恼就懊恼了,有什么问题吗?没有什么是不能发生的,也没有什么不会发生。
相信生活会变得美好,跟相信生活会变得糟糕,有什么本质的区别吗?都是毫无根据的相信,至于内容,根本没人在意。
读了一些正能量的话语,似乎很容易让人产生“无惧”的幻觉。但是,我怎么知道那个是幻觉?就因为仅仅是短暂出现吗?那么,又是什么让幻觉消失的呢?
脑子里的扭曲轻轻一思考,便轻易打碎“无惧”的幻觉。所以,问题在于脑子里的扭曲,而不是什么正能量的话语。
当正能量的话语带来短暂的“无惧”之后,接下来恐惧继续登场。因为当角色不愿意失去“无惧”的时候,此刻已经处于恐惧的操纵之中。
而脑子里的扭曲会判断,既然我读了一次可以产生“无惧”,那么我经常阅读是不是就能经常产生“无惧”呢?那么我经常产生“无惧”之后,是不是就没有恐惧了呢?
你看,这个套路是不是被恐惧在驱赶?
而脑子里扭曲的判断,有什么根据吗?难道这种想法不是一厢情愿的相信吗?熟能生巧?这种建立在时间线性流逝之上的推论,有什么值得牢牢抓住呢?
时间才是最大的武器,并非什么都经不起时间的长河,而是一旦移除时间,什么都将不复存在。就连时间本身,也在移除时间之后,变得烟消云散。
袁长文发现,自己的这番思考并没有减轻难受的情绪。
好嘛,也无所谓。我不会拒之门外,请进,这股难受,请进。
搞笑的是,当我开始邀请的时候,那股难受却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所以,这些情绪究竟在干什么?一旦邀请情绪进来,就会变得空旷,因为没有任何情绪会回应这种邀请。
都是虚张声势啊。
第八百二十五章 第一步225
大家都在干什么?而我又在干什么?
完全没想到啊,当我将一切都认为是此刻觉察到的画面元素之后,当我不再去关联这些画面元素之后,想哭的情绪依旧会存在。那份轻松感早就已经成为传说中的存在,只在脑子里有着模糊的印象。
我不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也不知道未来自己会怎样存活,更不知道未来自己还能做些什么。
想想那些工作,想想那些积极向上,我无法想象自己还能有成为其一员的那天。团队合作,资质晋升,未来平台等等,这些究竟是什么玩意?
而似乎,自己从来不会想着,明天自己就死了呢?下一分钟自己就挂了呢?这种下意识认为自己会活很久的想法,是如何坚守在我脑子里的呢?
我会想象未来如何生活,却不会想象一个小时之后自己就横死马路,这似乎不公平吧。既然都是想象,有什么理由排斥死亡呢?
都在恐惧死亡,而真正幻想死亡的时候,带来的却是无所畏惧。
“大家都这样”,这句话简直比什么权威专家还有影响力。怪不得释迦牟尼要离开皇室,人群之中想要斩杀?我不知道这是否可能,反正对我而言是相当困难,也许你会觉得轻而易举。
我不知道,看起来似乎只要自己点头,就可以回到帝国就可以继续过着曾经的生活。但是,似乎没法点头,想想那些虚假自己就会觉得还是离远点比较好。
自己也许可以继续假装没事,继续假装认可那些毫无根据的肯定句。但是,这种假装能够持续多久呢?
该死!
我为什么要去思考这些东西?想回去了?想要停止前进?想要丢掉斩杀?
是谁在想?当然是角色,继续下去就没有袁长文这个角色,所以才会出现后悔的情绪。随着斩杀的继续,那个被称为袁长文的角色,将会越来越稀薄。
因为构成袁长文这个角色的东西,那些对事物的相信,那些脑子里的扭曲,都会慢慢被斩杀掉。这样的话,相当于袁长文这个角色变得稀薄。当然,这是对别人来说,会发现袁长文这个角色已经改变。
而对我自己来说,似乎并没有什么区别。
看看日常的聊天,哪句话不是在加强角色?任何所谓的想法,任何所谓的理念,任何所谓的看法,任何所谓的见解,任何想要表达的态度,统统都是在加强角色啊。
再也没法回答,“你对未来有什么规划呢?”
“你对这件事有什么看法呢?”
“你究竟是怎么想的呢?”
自己真的要变成弱智了。
袁长文自嘲笑笑,弱智也好啊,总比相信脑子里的扭曲好。那些脑子里的扭曲,全部都是猜测,全部都是局限,有什么资格操纵我的人生?
所谓的知道,所谓的了解,根本就是屁话。请问,我究竟知道些什么?我知道的有什么不是猜测?而我又将多少猜测,当作真实?
而现在,脑子里的扭曲还能影响我,还能让我产生恐惧。这算什么,斩杀都是笑话吗?为什么自己还在坚持脑子里的扭曲?
憎恨虚假VS恐惧无我,这两者就像拔河一样,随时将我拉扯过来拉扯过去。
有时会觉得整个世界莫名其妙,有时又会觉得世界精彩纷呈。
难受到想哭却是仅仅一滴眼泪,有时轻松到想在大街上跳舞。
自己做得对吗?自己真的在斩杀吗?自己能够完成吗?
我不知道,有时候连这些问题都会觉得不是问题,因为袁长文这个角色根本就不存在,所以是否能够斩杀完成之类的问题,根本就不重要也没有任何回答的必要。
所有的,都是此刻的觉察内容,有什么不能发生呢?
而有的时候,却又恐惧自己没法完成,仿佛些许后悔如此草率的离开帝国,如此轻率的丢弃帝国第一人的头衔。
但这些都是恐惧,谁在评判草率与否?谁在判断轻率与否?这种毫无根据的肯定句,我为什么要去相信?
并非说这些不是轻率不是草率,而是我根本不知道,所以去相信任何一方都是一厢情愿的相信,都是一种信仰。
根本不存在没有信仰的人,所有的人都有信仰。相信自己是一个人,这完全就是全人类共同的信仰。
所以,大家都在争论什么?为什么有信仰的人要鄙视没信仰的人?为什么说自己没信仰,似乎感觉有点点不好意思的模样?为什么“人还是要有信仰”这句话那么受欢迎?
我还在相信,还是不敢承认自己什么都不知道。总是在相信什么东西,似乎这辈子就一直在相信这些猜测。
而当我相信的时候,我根本不会怀疑,当作世界上最真实的东西。而当我突然遇到什么事情,变得不相信某些东西的时候,就会轻易将这种相信丢弃换成另一个相信的内容。
所以,有什么必须相信的?又有什么是可以被相信的?既然相信的内容可以被更换,那么就说明根本没有什么天生的相信。
另一方面,不管自己相信什么,都是在对生活造成困扰。尽管现在看来,停止相信脑子里的扭曲会让人发疯发狂,但这仅仅是对“人”而言。大家都是人,大家都会说“做人是要怎样怎样”的话语。
所以,这种让“都是人”的人来评判“不是人”的人,还能怎样公平公正呢?
幸好,我根本不知道是不是有别人,也不知道对方究竟是怎样的存在。尽管能够互动,而且其表现形式跟我同样情感细腻。但有什么用?如果袁长文这个角色都不真实,那么别人又怎么会真实呢?
不管我相信什么,最后这种相信都会变成恐惧,都会成为恐惧下手的地方。
袁长文很是低沉,这些内容为什么还要重复呢?难道真的是自己猜测的那样,要连续砍很多刀在BOSS身上,才能完全斩杀某一个扭曲么?
我不知道啊,既然这份思维都不是自己控制,那么何必去干扰它呢?看着它思考,看着它悲伤,有什么好干预的呢?
难道精心策划整场梦境的存在,还无法弄好袁长文这个角色?
第八百二十六章 第一步226
好难受,犹如身陷沼泽的挤压感。
还有谁在影响我?还有谁在我脑子里放肆?父母?家人?责任?儿女?
我连是不是有这些人都不确定,还谈什么情感之类的?
为什么要知恩图报?为什么必须互帮互助?这种思想是如何在我脑子里根深蒂固的?难道恐惧自己的善良被人欺辱,所以从小就强调所有人要互帮互助吗?
一个只会利用他人的人,是一个自私的人,是一个受人唾弃的人。为什么不能自私?难道是因为自私之后,就没有人会继续理会我吗?
这种推理是如何进行的?是如何得出的?还是说,“我害怕我自私之后,就会变得没人理会我”之类的猜测?我自私过吗?如果没有,凭什么如此确定自私仿佛就会坠入地狱呢?
只是脑子里的扭曲得出这种结论,我为什么要相信脑子里的扭曲?自私有什么错吗?自私有什么不好吗?那些“我认为需要照顾别人”的思想和情绪,都是来源于我脑子里的虚拟数据。
有什么可信度吗?
为什么自己明明不想去参加某些聚会,却因为脑子里的扭曲做出判断,所以要违背自己的感受呢?为什么自己明明已经怦然心动,却因为脑子里的扭曲权衡这种行为就是鲁莽,于是放弃呢?
难道不是恐惧在操纵自己吗?
还有老妈,孝顺二字贴上几千年的传统文化,似乎就显得权威和神圣。
狗屎!
在我面前就是一坨狗屎!
没有什么东西可以操纵我,也没有什么东西可以成为神圣的。在这里,只有真实与不真实。那些人为的扭曲,就算对于社会对于世界有着莫大的好处,但是不真实就是不真实,没有什么好争论的。
孝顺这个玩意就是人为的扭曲,就是不真实。好了,结束了,没有“但是”、“可是”、“假入”……统统都没有,不真实就是不真实,那么就扔到一边不去理会。
为什么老妈的指手画脚总是让人不舒服?是因为我做不到老妈的要求,是因为我自卑。看着别人的老妈,在别人的努力下,带着老妈吃香的喝辣的,到处去旅游。
看着别人结婚生子,因为我做不到,所以面对老妈的关怀时,自己才会显得不耐烦。
我心里比谁都明白,是害怕自己无法偿还父母的恩情,无法给予父母想要的。而父母,总是能给予我想要的。于是相比之下,自己除了用暴躁来面对,还能怎样呢?
而我,又为什么认定自己必须满足父母的要求,或者说,偿还于父母的恩情呢?似乎,父母含辛茹苦养育我,那么我长大之后就必须要孝顺要孝敬。
“受之有愧”,这种说法是如何出现的?谁会认为游戏里有几个NPC总是对自己很好,这是一种“受之有愧”?就算感谢,也是感谢整个游戏的制作者,而不是对着那几个NPC感恩戴德。
究其原因,是我把袁长文这个角色当作真实,把父母当作真实,一直认为有无数个角色行走在整个宇宙之中。这种认为,不可避免的就会判断出,“我是我他是他,一切事物都是分离的。”
这种情况下,恐惧就是非常自然的事情。也正是这种判断,才在整个宇宙中上演人性的光辉。可惜,这种认为本身就是一种猜测,根本没有任何证据可以表明真的存在某个角色。
就算再怎么显而易见,只要丢掉情绪,然后诚实的去思考。于是就会发现,自己根本没法证明这些角色的真实性。
“别人对我好,我也会对别人好”,“你若不离,我便不弃”,这些话语是如何得到认同的?难道看不见其中的荒谬吗?
首先,是先要别人付出,那么我才会回报。仿佛,自己已经提前将自己设定为必然会知恩图报的角色,而将别人设定会也许会知恩图报也许会白眼狼的角色。
所以才会先要求别人的付出。
这是不是恐惧?
其次,就算别人对我好,就算别人不离,为什么我一定要回报对方?仿佛这种互帮互助是做人的根本原则,仿佛这种明明是交易的东西就可以称之为善良。
这种“你敬我一尺,我还你一丈”的想法,是如何在我脑子里霸占这么久的呢?为什么自己要做一个好人呢?似乎从小就被教育,不要做坏事。而教育的方法就是恐惧,做了坏事会进监狱之类的。
整个教育系统都应该清除,究竟在教育什么?拿成绩恐惧?拿未来恐惧?差生?垃圾班?重点学校?
都是一坨狗屎!
没有什么是提前设定好的,仿佛,父母就是一个设定,我是儿子就是一个设定。那么,当满足这种设定之后,就必须满足设定附带的行为规范。
狗屎!
谁有资格这样设定?就算全社会都遵从这样的设定,也无法将这种设定从虚假提升为真实。没有用的,哪怕全宇宙都遵守孝顺,也无法改变这仅仅是人为的扭曲而已。
我要不要孝顺,根本就不是事先可以决定的,而是在当时发生之后,我才要决定是否孝顺。父母以及父母相关的辛苦点滴,没有任何资格在我脑子里对我进行影响。
当我想做事情的时候,这些人和事没有资格左右我的判断。唯一能左右我判断的,就是生活的流动,就是怦然心动。
而不是脑子里杂七杂八的各种扭曲。
是啊,脑子里的知识从来都是炫耀的关键点,没人会炫耀自己的运气。但事实上,脑子里的扭曲根本不值得相信,完全就是在赌而已。相反,一个人运气好确实值得炫耀。
因为一个人总是运气好,那么只能说明一点,他在选择的时候是顺从生活的流动。只有这样,才能解释为什么总是运气好。
当然,解释就是猜测,生活的流动本身也是一种猜测。
我什么也不知道,相信脑子里的扭曲只能走向灭亡。也许会成功,也许会站在人生巅峰,但是,在我看来,那样的生命根本就没有开始。
大家心里比我更清楚这一点,否则根本不会感觉迷茫。如果成功、有钱、人生巅峰就是人生的真谛,那么怎么可能出现大量的迷茫者,以及大量不认可这种人生的群众?
无非就是恐惧那个妖娆女子,让我不敢动弹罢了。
第八百二十七章 第一步227
坚持?为什么要坚持?
“坚持就是胜利”,“不忘初心,方得始终”,这些话语都是谁说的?为什么拥有如此庞大的用户人群?
首先,根本没有任何办法可以确认,坚持到最后是否就是胜利。所有的这些毫无根据的肯定句,统统都只是猜测。尤其是那些加油鼓劲的狗屁玩意,根本就是赌博。
赌徒也会毫无逻辑的相信一些必杀技,然后呢?有用吗?当然有用,否则这些话语是如何流传下来的。但是,每次都管用吗?
为什么我要去相信一个并非每次都管用的玩意?难道说,我配不上一个次次都管用的方法?
不害怕生活,这是我本身的状态。而在接受教育这么多年之后,我变得开始害怕生活,美其名曰这是压力这是现实。
狗屎!
大家都不知道自己可以不害怕生活,于是把成年人这种焦虑担忧视为正常。你看,大家都这样,怎么可能不正常呢?
请问,这种推断有什么逻辑可言?大家都犯错的时候,没有吗?整个人类社会都错了的情况,没有出现过吗?
没人会教授如何“不害怕生活”,因为只需要停止相信脑子里的扭曲就可以。但是,对于整个教育体系而言,对于整个科学体系而言,停止相信脑子里的扭曲就意味着毁灭。
所以,不会有人这样教授,也不会被提上日程。掌控者就是恐惧的傀儡,又怎么可能去不害怕生活呢?
而另一方面,我为什么要坚持?
仿佛,我最开始定下了目标,就必须完成。这种合理性在哪里?这种必须性又是谁在宣扬?
为什么我不可以今天想要这个,明年想要那个?没错,这种行为不会让我在成功的道路上走很远,甚至根本没有资格踏上成功的道路。但是,我真的想要做一些其他的事情,不可以吗?
因为坚持,而忽略此刻的怦然心动,这究竟是如何在生活?
想想,我根本没法确认过去的存在,仅仅是此刻觉察到关于曾经的记忆而已。为什么我要相信这份记忆,为什么我要顺着记忆中的想法前进?
为什么我要相信我就是记忆中的那个角色?
看看自己都坚持了这么久,放弃实在可惜。这种想法,是不是恐惧?
看看自己的心血,如果改成其他的东西,又要重头再来。这种想法,是不是恐惧?
坚持的意义在哪里?吃饭喝水需要坚持吗?如果自己的心血如同拉屎一样自然,还谈什么坚持?谁会说自己在坚持拉屎呢?
十年拉屎没有间断,每天坚持必须拉屎,不管风吹雨打不管寒冬腊月,无论昨天吃了什么去哪里玩耍,无论是否在家里,都在坚持拉屎。十年的坚持,每天拉屎十分钟,总共36500分钟,拉出来的屎重达182500克。
这段话看着只会让人恶心,或者感到搞笑。但如果将“拉屎”这个词语换成“写作”、“阅读”、“锻炼”等等,就会变得非常让人热血励志。
荒谬。
为什么一个人改变心意,就会被定义为坏人,或者被定义为不好的事情?
如果这个改变心意是件很小的事情,比如本来想吃火锅,突然改变主意想吃海鲜,似乎并没有什么大碍。
但是,如果是一件所谓的大事,比如关于爱人,那可不得了。怎么可以改变对爱人的心意呢?我完全不知道这种问题是如何问出来的,仿佛只是提问人想要宣扬自己是充满责任感的角色,于是提出这类无厘头的问题。
怎么可以改变对爱人的心意呢?仿佛这个问题已经将“不能改变对爱人的心意”设定为真实,设定为不可更改的,设定为神圣不可侵犯的,于是才会有这种反问。
就像我们会惊讶,怎么可以吃屎呢?
可惜,这仅仅是人为的扭曲,仅仅是所谓的道德责任之类的玩意。如果真的是神圣不可侵犯的,那么为什么有人可以改变对爱人的心意呢?这种事情的发生本身就说明,这些玩意不过是人为的扭曲,根本没有什么必须性可言。
看看唯一的真实,谁能摆脱“我存在”?
需要使劲宣扬吗?需要不停的指责吗?需要全社会的认同和开展广泛的讨论吗?
如果非要承认坚持,或者什么不忘初心,那么就必须追溯到童年时期的梦想。没有任何理由抹去童年的初心,将什么大学毕业之后的想法作为初心,作为坚持的狗屁玩意。
那么,童年的梦想为什么不去实现呢?是因为太过荒谬了么?再荒谬,有我现在的行为荒谬吗?那些脑子里的扭曲,有什么资格比得上童年的梦想?
现实?搞笑,这种词汇就是一群害怕生活的人而发明出来的词汇。“生活很现实”,这句话根本就是扯淡,其完整表达是“在我有限的知识和卑微的认知中,我认为生活很现实。”
看吧,这不是扭曲是什么?“我认为”的东西统统都是垃圾,统统都是毫无根据的肯定句。如何判断童年的梦想很荒谬?就凭脑子里的扭曲?
我已经不想再阐述脑子里的知识究竟有多么扭曲,我就想看看,袁长文这个角色是有多么弱智和悲哀,才会如此抓住脑子里的扭曲不放手。
童年的时候,想当拯救世界的超级英雄。请告诉我,这个想法哪里荒谬了?无论回答多少种解释,都无法改变这些答案仅仅来自于局限,而最深处都是来自于恐惧。
究竟还要被恐惧玩弄到什么时候,自己才会觉得恶心?自己才会想要丢掉脑子里的扭曲?
任何我认为不能发生的事情,都是角色的相关属性。因为一旦发生某些事情,那么就会摧毁角色的属性,从而让角色变得支离破碎。
比如一个爱干净的人,不允许自己不打理房间。一个写小说的人,不允许自己无视小说的成绩太差。一个积极向上的人,不允许自己偷懒。
这些都是角色属性,紧紧抓住这些东西就是在认可角色的真实性。当自己不再抓住这些东西,不再抓住内心的紧张感之后,就仅仅是做这件事情而已。就像拉屎一样,没人会认为这是某种荣耀。
我的角色属性,又是什么呢?
第八百二十八章 第一步228
创业为什么一定要成功呢?
或者说,为什么要抱着成功的心态去创业呢?
总是想着自己干这件事情一定会成功,总是想象着成功之后的状态,为什么必须要成功才能做这件事情呢?仿佛,如果这件事情肯定不成功,那么我就不会去做。
比如,童年的梦想当一个超级英雄。
难道不能因为我想做某件事情,而去做某件事情吗?
一定要在行为之上添加如此众多的扭曲,期待成功而不是期待做这件事情,期盼成功之后的喜悦而不是去做这件事情。想要将事情做成功,这本身就是恐惧所驱使的玩意。
都会去在意结果,或者最初本来就是冲着结果去干这件事情。通过脑子里的扭曲来判断,这件事情好像可以成功,于是就去做这件事情。
开什么玩笑?通过脑子里的扭曲来判断?还不如自己撞墙死掉比较好。
都在恐惧,如果自己遇到怦然心动的事情,就放下手中本来的事情去顺从那所谓的怦然心动,会不会最后变得一事无成?
也许会,也许不会,我不知道。但如果一个人不害怕生活,那么,怎么可能提出上述问题?
恐惧自己一事无成,害怕自己落后于同龄人,担心自己未来生活悲惨,这些结论都是从哪里得到的?如果不是脑子里的扭曲在操控着我,请问还有谁能够拥有这项能力?
不害怕生活,这是我本身就应该的模样,完全没有任何理由去害怕去恐惧。而这么多年的生活,反而让自己变得恐惧缠绕,最关键的是自己竟然还不知道,并且引以为傲。
用一些新的词汇,什么压力、现实、努力、拼搏等等充满积极向上的词汇,来掩盖自己处于恐惧之中。用什么认知升级来抹去自己的焦虑,事实上,只不过是恐惧的变装表演罢了。
不是“不要害怕”,而是“去害怕”,然后随着害怕去看看究竟在害怕什么,以及这种害怕是如何出现的。只要诚实,就会看见自己脑子里的知识就是一坨狗屎。
谁会相信创业者不是抱着成功的心态呢?谁会相信做某件事情就只是想要做某件事情呢?也许,只有拉屎这种行为才可以做到吧。
关键是,袁长文这个角色并不是我,所以为什么要将其当作真实,然后在虚假的世界中不停的争夺呢?如果承认时间的线性流逝,那么所有的言行都是设定好的固定程序,看着袁长文这个角色行动就好了。
失败也好,成功也好,这些东西跟我没有什么关系。不管是成功还是失败,都是设定好的固定程序。那么,抱着成功的心态去做事情,不就是强行扭曲未来的发展,必须要求未来以成功的姿态迎接自己。
而移除时间之后,这种行为更是荒谬。没法相信自己的记忆,没法相信过去的存在,那么为什么还要继续按照脑子里的相关记忆去坚持呢?此刻明明有一个怦然心动出现,为什么不理会,反而相信无法确定的过去?
就是在恐惧。
太多的杂音堆积在这里,在我脑子里放肆和嚣张。不管是正能量还是什么悲观的念头,统统都是脑子里的扭曲。因为我什么都不知道,所以对未来的任何判断都是扯淡。
而更扯淡的是,自己竟然相信脑子里的扯淡这么多年!
每一次都觉得自己不应该继续相信脑子里的扭曲,但每次恐惧降临的时候,自己都会义无反顾去抓着脑子里的扭曲。我怎么可能是一个有理智的人呢?就从这一点,我都不愿意相信自己就是袁长文这个角色。
这种根本不听指挥的角色,怎么可能是在被我控制呢?唯一的可能,就是我仅仅觉察到这一切,而袁长文这个角色根本就不知道是个什么鬼玩意。
一直在觉察到的画面中出现,就可以判定有个角色行走在世界中?
该死!
这一切显得莫名其妙,明明那份唯一的真实就是“我存在”,还有什么其他纠缠着我呢?又有什么有资格纠缠我呢?
这是什么剧本套路吗?上演一出知晓真实,却无法斩杀完成的角色?完全搞不懂这是怎么回事,那份思维又是如何在进行运转。
真是的,为什么不能放任自己处于不知道的状态呢?
袁长文完全感受不到丝毫的难受,曾经的愤怒也消失了,可是那份轻松感却并没有出现。幸好,这一切都没有什么问题,此刻觉察到如此的画面内容,那么就只能是这样。
此刻并没有什么不对,我不会相信脑子里的任何判断,权衡这个状态不对那个状态不好。更不会抗拒此刻觉察到的画面内容,都已经发生了,还抗拒毛啊!
没错,那份轻松感确实让人感到满足以及想要跳舞的愉快。没有就没有呗,反正自己并没有完成,也许那份轻松感还会出现,也许不会。谁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呢?谁知道自己的行为是在推向自己想要的未来呢?
也许,自己的言行正好将自己朝着想要的未来的反方向推进呢?
不愿意丢弃脑子,始终相信脑子里的扭曲才是控制人生的最好舵手。这就是我的现状,从来不允许事物自由发展成型,要操纵要通过脑子里的扭曲来控制,这种坏习惯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养成的。
闲下来,是一种错误。仿佛,只有退休之后的人,才有资格闲下来。如果年轻人闲下来,就是一种悲哀,也是会被人唾弃和鄙视的存在。
“年纪轻轻,游手好闲”之类的话语,不再少数。我不知道为什么如此众多的肯定句充满了我的脑子,这么多的杂音在脑海中放肆,我竟然觉得还不错?!
我的想象力真的很贫乏,就算恐惧那个妖娆女子,跟这场梦境的精心策划相比,同样也是贫乏的存在。事情总是出乎意料,而这种出乎意料不就证明了自己脑子想象的贫乏么?
脑洞大开?比起生活,有什么脑洞可以大开?
所以,为什么不坐着好好欣赏袁长文这个角色的人生大戏呢?
第八百二十九章 第一步229
没完没了!
那股难受再次包裹着袁长文,明明上一刻感觉还不错,此刻竟然再次体验难受。
我不知道还有什么没有斩杀,也不知道还有什么在影响着我。
真是厉害啊,这么多章过去了,斩杀得已经不知道还能斩杀什么。居然自己依旧重复着之前的状态,难受轻松交替出现。
而且,我已经没有主动思考斩杀,这种情绪交替依旧照样出现。仿佛,这一切已经不受我的控制。
不过,也好,有什么不好呢?
但是我不知道还要斩杀什么,或者还有什么在我脑子里放肆。我已经不知道还能写些什么,似乎根本就没有什么好说的。
袁长文还在坠落,湖水深处泛着光。也不知道是自己眼花,还是真的有什么发光生物,总之湖水深处并非想象中那样漆黑。相反,不深不浅的位置,湖水显得漆黑一片。
角色本来就应该死亡,不管是如何幻化出整个虚假的世界,不真实就是不真实。哪怕角色抓住无数众多的意义,父母、家人、责任、子女等等,也无法改变角色属于虚假的本质。
哪怕用再强烈的情绪,煽动再多的人群,哪怕全宇宙所有物种都赞成角色的真实性,也没用。这些东西不是什么情绪可以左右的,没错,在看到这些之前,情绪的确可以避免我继续思考。
但是看到之后,就没有任何理由继续被情绪拉扯。就算此刻依旧被情绪左右,但也为时不久,每一次想到“世界不真实,角色不真实”,都是在重创角色。
那么,角色通过情绪,通过紧紧抓住人生意义,又能坚持多久呢?
我不知道,也许这辈子都没法斩杀完成。不过,也无所谓,袁长文这个角色究竟取得何种成就,就变得无足轻重。
上演一出,角色努力冲破虚假,可惜这辈子都没有完成。那么,这究竟是浪费了人生,还是好好善待了人生呢?
演员是不会在意角色的,那些戏剧冲突只是为了取悦观众。而那份觉察,就是来者不拒,觉察到任何内容。不会偏向善良,也不会偏向邪恶,不会推崇自由,也不会崇拜恐惧。
只是觉察而已。
似乎,一个人必须有情感,或者说,必须有在意的事情。
突然想到一个例子,如果一对夫妻,妻子有了外遇,而老公却并没有因此发脾气,只是心平气和的问要不要离婚。那么,妻子会如何看待?会不会认为这是老公根本不在意自己?
妻子有了外遇,那么妻子跟外遇在一起的时候,肯定是开心的。否则,为什么会跟外遇在一起呢?那么,作为老公,应该恭喜妻子的开心呢?还是按照道德伦理阻止这一切的继续呢?
这种问题只有在角色按照脑子里权衡的时候,才会成为问题。一方面有道理,另一方面也有道理,根本没法在同一个层面解决问题。
而不按照脑子里的扭曲进行权衡之后,问题自然也就消失了。那个时候,内心是如何怦然心动的,那么就是自己行为。也许看起来很荒谬,也许看起来很愚蠢,但是有什么比脑子里的扭曲更愚蠢的呢?
顺着生活的流动,按照怦然心动来行为,唯一的恐惧就是未知。因为脱离了脑子里的扭曲之后,自己这种行为将会走向何处,完全就是未知。但是,按照脑子里的扭曲权衡,必然走向灭亡。
所以,恐惧未知?还是憎恨脑子里的扭曲?
相信生活的流动,这就是一种猜测。但憎恨脑子里的扭曲到一定程度之后,只能选择怦然心动,哪怕走向死亡也不会愿意继续相信自己的脑子。
也许,这就是梭罗所谓的“我连一都无法计算,我不认得第一个字母。我一直很遗憾,我不如出生的第一天那样聪明”……吧。
没有必要引用名人名言,也无需将别人的话语当作真实。曾经的自己总是喜欢引用别人的话语,仿佛可以增加自己的论点力度一般。这种想法是多么可怜,从小就被这样教育,论点论据进行有力的论证。
市面上,各种说服术之类的书籍,各种解读微表情的书籍,没人问问这一切究竟是在干什么吗?
为什么要去说服别人?如果自己掌握着真理,那么还需要去说服别人吗?能够进行讨论的论点,本身就证明了其虚假性。再多的论据,再多的权威站在一起,也无法改变其论点就是虚假的本质。
而如果不去说服别人的话,似乎显得自己很low,显得自己总是处于弱势。可是,利用别人的话语来增加自己论点的分量,这样难道就不会很low吗?用一个死了上千年的人的话语,这就是所谓的博学?
诚实到残忍,真的很残忍,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会这样低沉。更没有想到的是,竟然对于这种低沉丝毫没有抗拒。
曾经的自己也是夸夸其谈的高手,可惜,有什么好说的呢?想想自己在弟子面前,口吐莲花巧舌如簧,那些被我说服的弟子总是有所感悟。
感悟个屁!
自己就是在阻碍别人,这一点根本没有什么好说的。同样是在苦海中挣扎的人们,谁又有资格指导谁上岸呢?
而上了岸的人会发现,尼玛根本没有什么苦海,一切都是幻相。那么,又怎么会回头来谈什么拯救谈什么上岸呢?如果要用“拯救”这个词汇,那么就说明此刻的状态是一种痛苦。
可是,运用“痛苦”这个词汇的是谁?谁在判定此刻是痛苦?而判定的依据又是什么?
于是,再次回到我们的罪魁祸首,脑子里的扭曲。
所以,为什么还要继续相信脑子里的扭曲呢?没有任何理由认为历史上鼎鼎大名的人物,是什么了不起的存在。也许在某些方面成就非常高,但并不表示其摆脱了恐惧,甚至也许连模板角色都没有打碎。
不害怕生活,这才是人类的根本。没错,我已经自大到可以站在人类的层面进行讨论,并且丝毫不觉得有什么不妥。
袁长文很是自嘲,曾经的自己虽然不知道什么恐惧之类的,但总是非常谦虚。而现在,自己一无所知,反而变得自大无比,仿佛自己已经超越了人类这个物种。
有意思。
第八百三十章 第一步230
拥有知识并不会帮助斩杀,却会让角色显得更加迷人。
那些知识,那些可以侃侃而谈的东西,总是在丰满角色的属性。就算是在谈论斩杀,也只会让自己变得更加肯定角色。
而且,根本没有任何知识可以谈论,所有的知识,所有的什么哲学神学,统统都只是猜测而已。在这些猜测之上建立的各种讨论,有什么意义?
除了让角色更加迷人,除了一直不停在承认角色,还有什么其他的意义?
还有什么活佛,写一首诗讲什么不刻意生活,不刻意去自我表现也不刻意淡泊名利,不刻意追逐流行也不刻意格格不入……
假设,这位活佛已经触碰真实,已经成为释迦摩尼那样的存在。那么,所谓的不刻意生活,就是不要使劲抓住角色的属性,不要紧紧抓住那些自我定义。
比如,不要抓住“我是一个宅男”这个自我定义,明明内心想要出去,却因为这个自我定义而拒绝出门。
又或者,不要抓住“我这个人就是爱干净”这个角色属性,明明想要偷懒不拖地,却因为这个角色属性而强迫自己去打整卫生。
因为角色是虚假的,所以承认角色也就是认可这些角色属性,那么带来的就是劳累就是辛苦,也可以将这些东西称之为自律。
没有放手,没有臣服,依旧按照脑子里的扭曲在进行选择。这就是那位活佛所谓的“不刻意”,任由事物自己慢慢展开和形成。
说到这里,几乎都是正面的内容,也是所有崇拜活佛的人所理解的位置。
如果不刻意,那么,我要不要“刻意”去做一个孝顺的孩子?
我要不要“刻意”维持自己作为父母的身份?
我要不要“刻意”去工作?
我要不要“刻意”去承担作为伴侣的责任?
看见了吧,如果那位活佛触碰真实,那么这些内容的回答只能有一个答案,就是可以不用“刻意”。
不想孝顺的时候就可以不孝顺,不想养育儿女的时候就可以不养育,不想去工作那就不去工作,不想承担责任那就不去承担。
那么,又再假设,那位活佛并没有触碰真实,仅仅是打碎了模板角色成为自定义角色。这样的话,他的话语对我而言,并没有什么作用。
“不害怕生活”,就是一个人在社会上最好的生活方式。可是,这些东西完全是建立在这个世界是真实的,以及时间是线性流逝的基础上。
我为什么要去讨论什么如何生活得更好?
生活就是虚假,摧毁生活才是我要做的。别说什么有没有意义之类的话语,这完全就是在逃避虚假与真实的话题。因为不愿意面对“生活是虚假”的这个答案,于是强行用有意义之类的解释来扭曲。
最根本的,是不愿意面对“没有袁长文这个角色”,自己所有的努力,所有生活的希望,其实都是狗屎而已。一堆根本不存在的,不知道究竟是什么玩意。
虚假并不等于不好,也不是什么贬义词,仅仅是一种状态的描述。但我总是下意识的认为,虚假是不好的,虚假是应该丢弃的,于是才会否认袁长文这个角色是虚假的。
就像人们都会认为失业在家是一件不好的事情,但为了丰满角色的属性,为了让自己显得不是那么愚蠢。我通常会讲,也许失业是在等一个更好的机会,或者是一个自我成长的过程之类的屁话。
这就是粉饰,因为恐惧没有工作,恐惧失业,从而进行的一种粉饰。永远没法直接承认自己没有工作,别人也不会直接点头说没有工作,总会有一方进行粉饰。也许是别人想要安慰想要丰满角色的属性,也许是自己不愿意被别人鄙视。
理由总是千千万万,不过,都不真实。一句话,就可以根本不用去理会任何说法,想要仔细去辩解各种说法,那根本不是在斩杀。雄辩也许会丰满角色属性,但不会有助于斩杀。
一个个虚假的说法,一个个扭曲的看法,一个个局限的见解,还辩解什么?还有什么可以争论的吗?
总是用“谁知道呢”来回答,自己却根本没有做到“谁知道呢”这种状态。反而,在回答“谁知道呢”的时候,自己的内心是有些窃喜仿佛自己已经说服了对方。
这种状态,根本没有开始斩杀,理论上了解再多也没有什么意义。“汝即彼”、“非二”、“那份觉察就是一切”之类的话语谁都可以讲,并且还可以深入讨论很多东西。
但如果这些并非自己的生活状态,那么就说明自己还没有完成,所有的讨论不过是在进行角色的丰满。别人如何看待我不知道,可是对于我而言,这些都是阻碍都是角色想要求生的手段。
那份轻松感早已就彻底消失,袁长文微微抿嘴角,有些低沉。
现在的自己,没法用“没关系,已经有过好几次,下次这份轻松感也一定会出现”之类的话语来鼓励自己。也不会想着“完蛋了,那份轻松感已经很久没有出现了,恐怕自己再也没法前进”之类的话语来恐吓自己。
因为不管是鼓励还是恐吓,都是基于恐惧的想法。
就是这样,此刻只能是这样,这些都是此刻觉察到的画面元素。没有任何关联,也没有什么过去未来之类的。
我怎么知道曾经的那份轻松感真的存在过?
一旦移除时间,所有的话语都变得毫无意义,更别说跟人交流之类的。
也许,这就是老师很少开口的原因吧。袁长文心想,自己也不知道跟老师究竟差了多少。曾经老师会说只差一点点,我将这个当作鼓励。
也许,真的只有一点点。
“我存在”这是没法摧毁的真实,尽管我不知道自己是作为怎样的存在,但肯定有一个“存在”在觉察这一切。
这个“我存在”肯定不是袁长文这个角色,甚至根本不知道是什么。但这并不重要,没有任何理由表明自己可以描述究竟什么是“我存在”。
斩杀虚假,才是我要做的。
至于斩杀之后会不会修到真实,我不知道。
第八百三十一章 第一步231
真的有一个什么“我存在”吗?
袁长文突然被这个从未怀疑过的问题卡住,曾经的自己是多么坚信“我存在”这个唯一的真实。如果没有一个“我存在”,那么谁在觉察这一切呢?
当时的自己是这样想通的,但现在看看,这种“如果没有……那么……”的句式,仅仅是一种非常合理的解释而已。
就像,如果没有一个真实的世界,那么我怎么会看到这个世界呢?
这仅仅是一种非常合理的解释,并且毫无根据的假设了某样东西,作为整个反问句的开端。
首先,肯定有一个“真实”,这一点毋庸置疑。“真实是不存在的”,如果真的像这句话所讲,“真实”不存在,那么这句话本身就成为真实。所以,“真实”一定存在。
或者,“所有的话语都可以用一个字来回答,非。”
那么,这句话本身的回答呢?如果也是“非”,那么就说明这句话是错误的。如果回答“是”,那么就是说明“有一个话语并没有用‘非’来回答”,同样也说明必然有一个“是”。
这样的话,真实就是一切,现在的问题变成,究竟什么是真的?
袁长文有点拿捏不准,曾经的自己相信“那份觉察就是真实的”,“我存在”就是唯一的真实。从而联系上一段的内容,可以推理出“那份觉察就是一切”。
但现在,袁长文不敢确定是否有一个什么“我存在”。
“我存在”这个说法有点误导,仿佛有一个“我”然后“存在”,但事实上,肯定是一种无角色的存在。因为有角色的存在,那么就说明存在一个角色以及“非角色”的东西。
就像现实之中的那样,存在袁长文这个角色,以及“非角色”的风花雪月之类的。这种二元对立本身就是局限,所以不可能是真实的。
“我存在”是一个整体,是不可分割的状态。
那么,有没有可能,根本不存在什么“我存在”呢?
肯定有一个真实存在,但是,究竟是什么呢?
袁长文感觉脑子里很晕,曾经还以为自己没有问题了,还以为自己已经度过那种难受轻松的交替。尽管那份轻松感彻底消散,但自己并没有感受到斩杀时的那股难受,仿佛风平浪静。
没有轻松也没有难受。
但现在,自己整个推理的根基变得摇摇欲坠。如果那份觉察并非一切,或者说,那份觉察并非唯一的真实,那么……
不对!
就算我不知道什么是真的,但我可以非常明确什么不是真的。比如,风花雪月,比如时间空间,比如天地万物,这些都是拥有一个角色的存在,都是属于局限的玩意,根本不可能是真实的。
同样,袁长文这个角色,**,思维,也是属于局限的存在。很明显,真实不可能是局限的,并且**也不是树木,思维也不是天地万物,所以这些局限的玩意并不真实。
究竟有什么是真的?
这些都是局限,整个世界都是局限,就连所谓的宇宙也是一个局限的存在。袁长文这个角色是宇宙吗?宇宙是袁长文这个角色吗?
如果回答“不是”,那么就说明这里存在不同的角色,而角色存在必定虚假。
如果回答“是”,那么为什么我总是将自己当作袁长文这个角色,而不是将自己当作宇宙呢?并且没有人将自己当作宇宙,将自己当作一棵树之类的。
而且,就算讲什么“所有事物的本质都是一体的”之类的话语,同样也在说明事物显现出来的状态并非真实。
比如,所有事物的本质都是一体的,那么袁长文这个角色跟一坨屎都是同样的本质。这就说明,袁长文这个角色的状态,跟,一坨屎这个显现出来的状态,并非真实。因为其本质是一体的,那么此刻人和屎的区分,就说明根本不存在人和屎这种东西。
假设,所有事物的本质都是X,那么显现出来的事物,比如袁长文这个角色,比如一坨屎,都是不是事物的本质。因为本质是X,并非袁长文这个角色,也并非一坨屎。那么,只有X才是真实的,而天地万物都并非本质,都是虚假的存在。
而不真实的不存在,所以天地万物都不存在。
这个虚假的世界中,没有一丁点真实。
袁长文再一次感受到那句话,“真实跟虚假不相容,并非太极黑白的对立,而是完全没有。”
在这个称为现实的世界中,所有的东西都是局限,根本找不到一丁点的真实。就算这个世界是被创造的,是小说是电影,那么创造者的存在如果依然处于一个二元对立的世界,同样也是虚假。
没有角色的存在,那才是真实。
双眼所见,必定虚假。
袁长文突然想起自己之前的感悟,一直以为“双眼所见必定虚假”指的是,因为看到其他事物就表明有角色存在,也表明有东西不是自己,从而回到“角色存在必定虚假”的结论上。
但现在,这句话根本不需要任何深意,也不是什么隐喻。完完全全就是彻底的现实,无论我看见什么,都只是一个局限的存在,而局限则必定虚假。
没有什么是真的,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东西是真实的。而唯一的真实,并不会在这个世界上显现。
修到真实,并非一个角色不停的修炼,然后有一个真实可以获取。如同自己努力,就可以攀登山巅采摘一个叫做“真实”的宝石。
不是这样的,这个世界永远没法获取真实,也永远没法看见真实。袁长文这才体悟到什么叫做“角色永远没法触碰真实”,浓浓的荒谬和无力感包裹着他。
既然没有什么是真实的,或者说,在这个所谓的现实中,没有什么是真实。那么,我为什么还要奋力争抢之类的?为什么还要听从别人的话语?
甚至,我根本就不知道别人是否是真人,为什么要将他们当作真实的?
只有一个原因,就是我将自己当作真实。如果我认为我不是人,我认为袁长文这个角色是虚假的,那么很自然我也不会认为别人是真实的。
恐惧“没有角色”,恐惧“没有袁长文这个角色”,恐惧“无我”。
回到最初的问题,我真的可以确定有一个什么“我存在”吗?
第八百三十二章 第一步232
我为什么要确定唯一的真实?
肯定有一个真实存在,至于那个唯一的真实是叫做“我存在”,还是“那份觉察”,都不重要。一个标签化的概念而已,并不能代表什么。
我其实并不能确认“我存在”是唯一的真实。也许,老师这样说过,也许所有的书籍都是这样描述过,但我自己并不能确认这一点。
紧紧抓住“我存在”就是唯一的真实,跟紧紧抓住其他的自我定义有什么区别?
“我是一个只相信‘那份觉察就是一切’的人”,跟“我是一个只相信金钱的人”,有什么区别?
当别人反对“我存在”的时候,我会难受甚至心里一紧,立刻就想要反驳想要回击。
真是的,自己依旧在这样丰满角色属性吗?将唯一的真实当作角色另一个自我定义,就像什么见鬼的灵修之类的。紧紧抓住精心,紧紧抓住一些上师的宣讲,紧紧抓住自己的角色,有什么用?
除非,所谓的灵修仅仅是另一种生活方式,跟拜金主义、现实主义之类的并没有任何本质区别。统统都只是在丰满角色属性,都是在承认世界真实性之上的角色努力奋斗。
一个是物质,一个是精神,有什么区别?世界是虚假的,承认角色并且丰满角色属性,那么究竟是丰满哪一方面的角色属性,就变得毫无重要性可言。
何必去争辩生活中精神重要还是物质重要呢?何必去辩解人生重在精神还是重在物质呢?
问题的假设足以摧毁整个问题。
在我双眼所见的地方,没有什么是真实的。
就是这样,至于我能不能修到真实,袁长文这个角色会不会死去,有没有一个新的存在入住,这些我统统不知道。
就算老师曾经详细讲解过这些东西,哪怕什么佛陀、耶稣、老子等等传说中的存在,这些依旧只是别人说出的话语而已。
肯定有一个真实存在,这就是我唯一能够确认的玩意。至于世界的虚假,这种否定的话语只不过是反过来描述“肯定有一个真实存在”以及“真实是无限的”话语。
我不知道,究竟什么是真的,这个问题的答案我不知道。因为我没法抓住真实,就算那份觉察是真实的,我也无法抓住“那份觉察”大声高呼自己抓住了唯一的真实。
根本没有一个我,根本不会有袁长文这个角色,更别说这些躯体以及思维等等。
所以,想要抓住真实,或者说,想要修到真实想要触碰真实,本身就是不可能的。斩杀,才是可能的,才是可以通过思维来做到的事情。
这个世界不真实,每次这样讲的时候,我总是会下意识认为自己是真实的。毕竟,我有身体可以活动,有思维可以思考,怎么可能不真实呢?
但这就是精心策划的厉害之处,明明是下意识关联觉察到的画面元素,却反而认为不关联才是脑子有问题。
那份觉察就是唯一的真实吗?也许是,也许不是。
但我知道,我的思维肯定不真实,这个躯体同样不真实。整个世界以及宇宙统统都是虚假的存在。
没了,什么都没了。
没有什么好在意的,也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人们总是想要丢弃苦厄,想要自己过着不担心的日子。却从来没有想过,如果什么都不担心,那么还会在意什么呢?
这种人生除了很真实很诚实之外,不会丰满任何角色属性,不会让自己轻松融入社交圈子,不会让自己在舞会上显得非常有魅力。事实上,自己还能保留原有的生活吗?
那种精明、自律、责任心强、计划性强、风趣、幽默、抱怨、愤怒、勇气等等,这些东西还会存在吗?
一个虚假的角色行走在虚假的世界中,这究竟是在干什么?
别人都在忙着丰满角色,都在忙着给恐惧的变装表演大声喝彩,自己还可以跟大家一样玩耍吗?
已经不存在什么被社会淘汰这种说法,连世界都是虚假的,还谈什么被淘汰呢?根本没有一个所谓的社会,根本没有一个所谓的角色,那么究竟是什么在淘汰什么?
看起来是有个社会,是有个宇宙,也有很多角色在其中行走。但是,这些都是局限的存在,也许本质是真实的,但其显现出来的局限是虚假的。这些都是觉察到的画面元素而已,我根本无法确认这些画面元素究竟是什么鬼。
袁长文感觉有些混乱和不舒服,也谈不上混乱,但似乎正在孕育什么东西。可是,又不像曾经那种灵光一闪却没有抓住的状态。
湖水深处,微微亮光,却是很明显在波动。有人坠入湖水深处吗?那种带着机器进行深海探测的,其机器本身又会造成多大的影响呢?
湖水深处究竟是平静还是混乱?也许,只有自己坠入的时候才会知道。可是,坠入之后还能生还吗?在那种深度的位置,还有可能被救活吗?
就连此刻正在思考的内容也不真实,我完全不知道该如何继续。
当然,不真实就应该有不真实的态度,而不是牢牢抓住这些不真实,将其当作真实不允许破坏。自己的生活,自己的人生,自己对于世界的看法,自己对于事物的态度,这些虚假的玩意统统不能被破坏。
脑子里的扭曲不再是扭曲,而是神圣不可侵犯的东西。
可惜,脑子里的扭曲只会走向灭亡。根本不存在什么智慧这种说法,只有在虚假的世界中,在虚假的角色之间互相攀比脑子里的扭曲时,才会有什么智慧和聪明这种词汇。
完全没有必要保留什么深奥的词汇,比如什么如是、般若之类的必须通过别人的解释,自己才能明白在讲什么的词汇。完全没有意义,这些深奥繁杂的词汇,除了会丰满角色属性之外,对于斩杀毫无帮助。
只要继续相信脑子里的扭曲,随便什么智慧般若,都是扯淡。
停止相信脑子里的扭曲,会不会演变成相信“停止相信脑子里的扭曲”?又是另外一种相信?
也许会,也许不会。
角色的存在本身就是虚假,所以袁长文这个角色在这里,怎么可能变成真实?这个世界没有真实,那么袁长文这个角色究竟如何,都变得不再重要。
第八百三十三章 第一步233
“我存在”是一种误导。
肯定有一个真实存在,不管眼前看到的是真实还是虚假,必然有一个觉察者。
也许,“那份觉察”是一个很好的说辞,没有一个主语拥有那份觉察,就是直接存在“那份觉察”。
该死!
袁长文发现自己的脑子完全不够用,想要厘清这玩意却仿佛总是使不上劲。
就像角色永远无法触碰真实,那么最后究竟是谁触碰了真实?而整个二元世界中永远不会存在真实,那么修到真实是否意味着最后依旧要回归虚假的角色?
肯定有一个“存在”觉察着这一切……吗?有没有可能,根本没有任何觉察呢?就连那份觉察也是不存在的?
不对!
既然我无法确定什么是真的,那么就把虚假的直接摧毁就好了呀。至于摧毁虚假之后会怎样,就不是我需要关心的。也许,修到真实之后,会知晓那唯一的真实。
但是,此刻,我确实找不到什么是真的。那份觉察看起来很像是唯一的真实,但我怎么知道那就是真的呢?
我非常确定这个世界是虚假的,那么当务之急就是丢弃脑子里的扭曲,斩杀这些虚假。而不是在这里思考什么“我存在”,以至于无法继续前进。
袁长文这个角色不真实,那么其相关的一切都不真实。而我还在抓住什么呢?只是看起来有这么个人而已,看起来有这么个思维而已,为什么要将角色当作真实并且相信脑子里的扭曲呢?
什么也不相信,其本身也是一种相信……吗?
角色本身就是虚假,所以无论角色相信什么不相信什么,都没有太大的区别。在虚假之上的讨论,本来就是毫无意义的。就像无论如何装扮一坨屎,也无法改变是坨屎的本质。
那么,角色究竟发生了什么,都不重要,至少对于斩杀毫无意义。因为整个角色都必须被摧毁,所以角色是如何建立自我定义,如何构建角色属性,这些内容不再重要。
恐惧无处不在,脑子里的扭曲也无处不在。每当自己以为已经斩杀结束,已经摆脱脑子里的扭曲和恐惧的时候,现实总会给我两耳光,让我看清楚自己依旧处于恐惧的操纵之中。
矛盾在于,我始终认为袁长文这个角色可以抓住真实,就像现实中只要我努力就可以抓住“帝国第一人”的头衔。但真实之处并无角色的存在,想要抓住真实的那个角色都不存在,又如何能抓住呢?
双眼所见,皆是虚假。
为什么自己还要紧紧抓住各种看法?为什么自己还想要角色获取什么玩意?为什么自己脑子里的扭曲还在影响着我?
袁长文这个角色必须死去,可是我却不知道该如何结束自己的生命。这个二元对立的世界中,没有什么是真实的。那么,我究竟在干什么?
成为一个追求真实的人?
我能不能不是人?
为什么我总是去判断,事情应该这样或者事情应该那样?这种坏习惯究竟要多久才能克服?
事情这样发生,是因为事情只能这样。而任何判断都是来自脑子里的扭曲,任何权衡都是一种扯淡的偏见行为。那些看法,有什么好说的?哪一个不是来自脑子里的扭曲和局限?
这个世界不真实,我在这里没法找到真实,就是这样。有什么不能承认的呢?
所谓的“我存在”,也许仅仅用“那份觉察”比较合适,或者仅仅是“存在”。如果说“我存在”,仿佛还有个“你存在”之类的,但是我根本无法确定这一点。
有没有“那份觉察”都不重要,我就是袁长文这个角色,我就是虚假,尽管我站在“那份觉察”的位置在思考,但这也仅仅是一种模拟而已。
我永远没法触碰真实,只能我死了,也许真实才会出现。或者说,真实一直在那里,而我的存在就是阻挡自己看见真实,只能看见思维的高墙。
当我死了,思维也就消散,没有了转移视线的东西,那么就只能看到真实。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如此执着于真实,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开始斩杀,仿佛自然而然就走到这步。等自己开始回想这个问题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已经走了很远。
曾经的袁长文,似乎变得模糊,就连写下之前章节的那个我,也同样变得很是陌生。当时的自己怎么会有这样的心态?当时的自己难道看不见这是一种炫耀吗?当时的自己一点也不诚实却打着“诚实到残忍”的旗号到处乱逛。
如何前进?
我就是阻挡真实的唯一存在,而且在这个世界没法触碰真实,那么自己究竟应该如何前进?
好难受!
袁长文恨不得立刻将自己的心脏挖出来,就此结束这一切的狗屁玩意。回归死神小可爱的拥抱,回家。
承认时间,那么这些都是定数,自己此刻的状态早就已经确定了。移除时间,那么这些就是此刻觉察到的画面内容,有什么问题吗?
我还没有完成,感觉永远没法完成。怎么可能完成呢?真实不存在于这个二元世界,我又怎么可能在这个世界中抓住什么真实呢?
难道,斩杀虚假之后,真实就可以出现?
我不知道。
这双敲打键盘的手,这份正在思考的思维,都是不存在的。那么,那份觉察就是唯一的真实吗?我要如何去证明这一点呢?
真实肯定存在,但跟我有什么关系吗?
每次说到真实肯定存在,仿佛自己就是整个世界唯一真实的存在。可惜,袁长文这个角色一样不真实,甚至根本不知道脑子里究竟装了些什么玩意。
不管脑子里有什么,都是虚假。任何知识都只是猜测,而双眼所见皆是虚假,都是局限的存在。
我还在期盼,仿佛经历了几次轻松自在感之后,就惘然判断自己快要斩杀结束。这种判断从何而来?难道不是因为恐惧吗?难道是不因为想要继续丰满角色吗?
一个触碰真实的角色,这是多么了不起的头衔啊,跟佛陀老子、耶稣这种传说中的存在并肩站立。
想想就让人激动。
所以,自己还没有完成,就是没有完成。
我不知道能不能完成,什么时候能够完成,这一切还有多久才能结束。这些我统统不知道,也没法知道。
第八百三十四章 第一步234
果然,“我存在”是一种误导。用“有一个存在”也许比较合适一些,因为用“我存在”的话,仿佛这个“我存在”跟我之间还有某些联系之类的。
“有一个存在”是唯一的真实,但我不知道那个存在究竟是什么。甚至,就算之前我非常确定的“那份觉察”也不见得是唯一的真实。
我怎么知道“那份觉察”就是真实的呢?
矛盾点在于,我似乎必须找到那个唯一的真实。但是,这个想法是如何出现的呢?凭什么认为有一个真实存在,那么我就可以一定找到那份真实呢?凭什么可以认为我能够详细描述那份真实呢?
“那份觉察”,什么觉察?谁在觉察?这个觉察又是怎么回事?
这些问题,我都不知道答案。
甚至,所谓的“我存在”也仅仅是一个标签化的概念,什么样的存在?存在多久?“你存在”存在吗?
任何企图回答这些问题,都会变为猜测。这也是为什么哲学根本不存在的原因,所有的哲学、神学,都仅仅是一种猜测。就算某了理论可以自圆其说,可以完美解释世界上的任何现象,但终究只是一种猜测。
肯定有一个真实存在,而究竟什么是真的呢?就是“有一个存在”,这就是真实。用“我存在”或者“那份觉察”来描述,只会让人产生更加丰富的联想。而所有的联想,都是猜测,都是脑子里的扭曲。
真是见鬼了!
刚才还充满难受不知如何前进,这一刻立马就完全感受不到任何难受。虽然没有那种想要跳舞的轻松感,但明显感觉到轻松不少。
这个世界没有真实,就是这样。所以我根本不可能寻找真实,“修到真实”这种说法本来也有误导。不仅仅在于谁修到真实,而且仿佛“真实”就像某种技能,可以随着熟练度的提高掌握。
突然有些遗忘,为什么所有恐惧都是在恐惧“无我”呢?都是在恐惧“没有角色”呢?
袁长文发现,自己似乎变蠢了,之前自己绝对知道为什么是恐惧“无我”,并且自己经过思考非常确定这一点。但现在,似乎自己已经记不起恐惧“无我”的原因。
幸好,这不重要。反正我有没有打算出书或者开班之类的,不记得就不记得吧。不过,如果连“没有角色”都不恐惧,那么就没有任何理由还在恐惧其他事物。
曾经的自己永远都在努力构建角色,努力维持已有的角色属性。当事情发生的时候,那些自我定义那些角色属性就开始自动运转,根本不给自己思考的时候。
“你怎么可以这样?”
这种问题就是最好的诠释,自己将某种自我定义设定为真实,设定为不可破坏的东西,那么当现实跟脑子里的自我定义冲突的时候,自然会发怒或者难受之类的。
问题不在于现实,而是自己脑子里的自我定义。
仿佛,我在这个世界上,就必须为自己争取些什么。而具体争取些什么呢?这些内容根本不是自己决定的,完全是整个社会形成的风潮。
想要走自己的路,却因为恐惧在那里,不敢按照怦然心动前进。并且因此在整个帝国开展广泛的讨论,什么物质是基础,什么被社会淘汰,什么梦想也需要吃饭,什么先说生存再谈生活之类的。
恐惧就是恐惧,根本不需要任何讨论。那些所谓的勇气、坚持之类的励志词汇,同样也仅仅是恐惧的变装表演。仔细看看,恐惧无处不在,因为袁长文这个角色就是恐惧构成的。
没有恐惧,看起来是无所畏惧,但帝国不会允许。因为所有人都没有恐惧,那么帝国还会存在吗?如果帝国不存在,那么又是另一种恐惧,比如安全、秩序之类的。
必须要让角色变得丰满,而是否丰满并不是自己说了算,一辈子都在努力从别人口中得到认同。搞笑的是,我怎么确认别人是真实存在的呢?获取NPC的赞同,会不会太可笑?同样会不会太简单?
因为NPC的设定仅仅是一个程序,只要满足这个程序的某些关键词,就可以激发NPC赞同认可的程序。这些关键词,不就是整个帝国所宣扬的玩意么?
不管是拜金主义,还是逍遥主义,不管是环球旅行,还是三十岁前年入百万,都不过是站在二元对立的某一方罢了。
谁对谁错?
根本不重要,虚假就是虚假。也许为了生活更好,想要找到一种合适的解释,想要找到一种长期有效的指导原则。但这种想法,本身就是建立在恐惧之上。
为什么不能按照怦然心动来生活?无论如何解释,都仅仅是一种粉饰,同样其根本原因就是恐惧。
牵扯真实,那么根本无话可说。讨论如何生活更美好,“不害怕生活”之类的话语就可以讲很多很多。但根本没有袁长文这个角色存在,那么讨论如何让角色生活更好,是不是有点扯淡?
没人想去了解真实,因为真实毫无意义,除了摧毁生活,除了让自己不再无知,除了让自己成为一个诚实的孩子,除此之外根本没有任何用处。
那些宣称追求真实的人,也不过是将“追求真实”作为自己的角色属性罢了。谁都可以说,“自己根本不存在,这个世界是虚假的”或者一些根本听不懂的话语。有什么用呢?
自己根本不存在,那么为什么还要活着呢?没人可以回答这个问题,甚至,很多时候不仅仅是活着,还要努力活得非常好。这种想法,是一个“自己根本不存在”的人应该拥有的想法吗?
我为什么还活着?
袁长文突然想起这个问题,自己为什么还没有死呢?已经没有东西可以斩杀,在这个世界自己没法触碰真实,角色永远没法修到真实。
那么,我为什么还在这里?
这份思维已经无法丢掉了吗?
我不知道,不过也没有什么问题,反正这些都是觉察到的画面而已。此刻就是这样,我还能说什么呢?又要如何跟此刻进行反抗呢?
袁长文这个角色是虚假的,那么关于角色的一切都是虚假的,为什么还要去讨论呢?仿佛,我可以让袁长文这个角色变得有什么不一样,就算不一样也跟别人没有任何区别。
都是虚假的存在。
第八百三十五章 第一步235
所以,我究竟要干什么?
脑子里的扭曲根本不值得相信,而袁长文这个角色又是虚假的,那么请问此刻的我应该做些什么?
甚至,这个问题本身就不应该存在,因为其假设条件是,我必须做点什么,所以我才能够问自己应该做点什么。
我将无聊认定是一件坏事情,所以才会尽力去摆脱无聊。我将充实认定为好事情,所以哪怕是根本不知道在忙什么,也会觉得非常安心。甚至,有时候会认为忙就对了。
对毛啊!
脑子里的扭曲太过于繁杂,想要整理清楚那是心理学家的事情。并且,没人可以整理清楚,除非是全知全能的存在。
我不知道还要怎样才能修到真实,此刻我还没有完成,这就是所有能够表达的东西。至于为什么,至于什么总结,统统都不过是一种猜测而已。
袁长文这个角色难道还能总结一套规律,然后可以重复实验让很多人都修到真实?
所有的总结都是建立在时间线性流逝这个假设之上,所以,还有什么好讨论的呢?我根本不知道“之前的我”跟“现在的我”有什么关系,真的是同一个人经历了时间吗?
我不知道。
肯定有一个真实存在,而我却无法看见任何真实的东西,“有一个存在”是唯一的真实。这算什么答案?没法触碰真实,就是没法触碰真实。
袁长文这个角色不会因此而改变什么,也不会因此成为什么高一层次的存在。没有,统统没有,只有角色的死亡。以及,对这个世界不报任何信念的存活,就是所谓的混吃等死。
唯一的不同,也许是充满轻松和些许愉悦的混吃等死。
格格不入,但又非常自在的格格不入。
我要如何确定外面真的有一个世界呢?
袁长文发现,自己对别人的感官,仿佛从三维降到二维,大家都只是觉察到的画面元素而已。这些人和事的背后,并没有真正的人和事,就像虚空一样,都只是觉察到的画面罢了。
不过这种感觉很快就消失了,仿佛刚才就像幻觉一样。
也无所谓,袁长文这个角色发生任何事情都是可以的。产生幻觉、妻离子散、星球爆炸等等,都是可以的。因为,我有什么资格认定这些事情不能发生呢?
此刻的我仅仅是一份虚假的思维,这份思维认为随时出现在画面中的躯体,就是思维的载体。所以,这份思维努力想要将角色当作真实,努力让角色站在世界的巅峰。
只有这样,这份思维才不会怀疑自己,才不会怀疑这份思维本身的真实性。我怎么知道这份思维是真实存在的?我怎么知道是自己在思考?
我不知道,但总是假装知道。
真是该死啊!
这些文字究竟在做什么?没有斩杀,只是无意义的讨论着已经讨论过的玩意。
我不知道,自己这种状态究竟是怎么回事,但我也没法知道。这种状态就是这种状态,并没有什么不好。
哈!
这就是所谓的目标和现实的差距,定下一个目标,然后努力去实现这个目标。这看起来是一件非常正常的事情,也是整个帝国所鼓舞的行为。当然,目标要积极向上才行。
这样,不管是怎样的目标,都会对帝国的发展有利。
但是,为什么要坚持一个目标呢?为什么要定下一个目标呢?这个目标的来源是哪里?
仿佛,人生必须要有一个目标。
而我,将“修到真实”定为自己的目标,可是此刻并没有完成。并且,我已经了解这个世界不存在真实,真实跟虚假绝不相容。想要在这个虚假的世界中寻找真实,那是根本不可能做到的事情。
如同,刻舟求剑。
我怎么可能在一个没有真实的地方,寻找真实呢?
目标是斩杀,是因为憎恨虚假。不过,自己似乎已经很久没有憎恨虚假,那种被欺骗的愤怒似乎已经烟消云散。
偶尔,那种依旧相信脑子里扭曲的行为,会让自己觉得很悲哀。
这就像自己的目标本来是锻炼,却一直苦恼为什么没有长肌肉。
这个比喻不是很恰当,但是谁在意呢?反正我明白究竟是怎么回事,自己究竟被什么所困扰。至于别人,随意。
看看自己,就是一坨恐惧,还有什么好说的呢?自己为什么还活着呢?或者说,“有一个存在”为什么还没有更换电视频道呢?总是看着我这里干什么?
这个世界没有真实,我又能如何?
我的话语如同条件反射,我的思维如同程序一般僵硬,最关键的是,这些东西都不是我的。凭什么说有一个袁长文,凭什么说袁长文这个角色有一份思维?
根本不知道为什么有部分躯体一直出现在画面中,也不知道那份看不见的思维为何总是不停歇的运转。
关我屁事。
非要找到一个合理的解释吗?非要找到一个解释所有玩意的东西吗?
“那份觉察就是一切”,怎样?这是不是可以完全解释整个世界?所有的东西都逃不过“此刻,我觉察到……”的句式。
我不知道,并且关我屁事。
袁长文这个角色不真实,所以关于角色的一切都不再重要。为什么要让袁长文这个角色理解?为什么要让袁长文这个角色站在帝国巅峰?为什么要相信脑子里的扭曲来进行权衡选择?
我不知道,这就是答案。
而且,我也没有资格知道。
我不知道,也无法知道。
虚假的东西怎么可能触碰真实呢?而那份真实,又怎么可能出现在虚假之中呢?
佛陀耶稣同样是虚假的存在,也许内在发生了什么不同,但其角色本身是虚假的。
关于“那份觉察”的事情,我完全是在相信我的老师以及各种经典书籍。他们都是这样说的,所以必定就是这样的。
该死,到现在我竟然还装着这种思想。我怎么知道这些就是正确的?我怎么知道“那份觉察”就是唯一的真实?
尽管看起来很像,比如没人可以抓住“那份觉察”,比如“那份觉察”从来没有显现在这个世界中,比如任何句式都逃不出“那份觉察”的范畴。
但是,以此就能说明“那份觉察”是唯一的真实吗?用了“那份觉察”这四个字,似乎已经将真实定性,就是一个“觉察”而已。那么,这种定性是不是一种局限?只能是“那份觉察”而不能是一坨狗屎?
所以,“有一个存在”也许更适合表达。
第八百三十六章 第一步236
可惜,任何文字的表达都是扯淡,怎么可能用文字来描述真实?用局限来描述无限,并且可以让局限理解?
文字的发源都是建立在这个二元世界之中,本身就是为了描述二元对立所准备的。
标签化害死人!
“那份觉察”难道就只是一份觉察?
那么,我完全可以用“那份意识”来进行替代。比如,我意识到这些画面元素,我意识到自己在思考,我意识到自己正在敲打这些文字。
能不能用“那份感知”来替代呢?
“那份觉知”?
“那份知觉”?
“那份体会”?
如果“觉察”跟“意识”、“感知”、“觉知”这些标签化的词汇,是同样的意思,那么又何必发明这些不同的词汇呢?
甚至,我可以用非常详细的描述,“就是能够看到袁长文这个角色正在看到的,听到袁长文这个角色正在听到的,感觉到袁长文这个角色正在感觉到的,那个存在就是唯一的真实。”
但这种繁杂的描述,不仅没有文字的优美,也没有所谓的灵性深奥,如同一个蹩脚的小学生试图阐述问题一样,累赘不堪。
究竟什么是真的?我描述的那一长段话,就是唯一的真实。
如同电影的放映,总会有一个存在在观看电影,总会有一个屏幕在承载电影光线。
但这种比喻同样有一个问题,可不可以不去观影?屏幕一定要承载电影光线吗?
这就是比喻的问题,永远都会存在的问题。真实是无限的,也是不存在角色的。不去观影,这种想法意味着观影人还可以干其他的事情,意味着除了屏幕和电影光线之外,还有其他的玩意。
永远没法阐述清楚,真实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或者说,没法在我们理解的范围内阐述得非常清楚。
就像四维空间一样,谁能在我们所处的三维空间,拿出一个四维空间的模型?就像拿出一个苹果在我面前,告诉我,这就是四维空间?
做不到吧。
所谓的数学模型,也不过仅仅是一种推论,认为四维空间应该具有哪些特征,以及如果将四维空间进行降维处理,在三维空间将会出现怎样的状况。
但我永远没法像看见一个苹果那样,直观清晰的了解四维空间。
二维空间的生物,也许能够明白三维图形进行降维处理之后,在二维空间所呈现的状况。或者说,一个三维的图形穿过二维的平面,将会发生怎样的图形变换。
可是,二维生物永远没法直接清晰面对一个三维图形,连想像也做不到。就像我们根本无法想象,二维生物究竟是如何生存的。它们的进食、文化、繁衍,我们都没法知道。
更何况,这是唯一的真实,一个不存在角色的地方,一个没有区分的地方。说什么“一即是全”之类的话语,有什么用?
“我存在”会误导人认为,这个真实的存在跟袁长文这个角色有关系。并且,还会误认为“你存在”或者“他存在”之类的。
“那份觉察”同样是在误导,“那份感知”、“那份意识”都是标签化带来的误导。仿佛,“觉察”和“感知”是两种不同的东西,而“那份觉察”似乎就是一个叫做“觉察”的东西,如同一个叫做“苹果”的东西一样。
真实在哪里?
就是在能够听到“真实在哪里”这个问题的地方,就是能够看到“真实在哪里”这个问题的地方,就是能感觉到袁长文这个角色正在询问“真实在哪里”这个问题的地方。
这非常绕口,而且显得跟没说一样。
不过不重要,这个世界是虚假的,我还在被恐惧操纵。这才是关键,也是我斩杀所进行的下一步。
不是什么描述真实,不是什么让别人更好理解究竟什么是真的,而是亲眼看见恐惧在身上蔓延,亲手砍掉那些恐惧。
我还在认为,去旅行是一件好事,一个人在深山里带着也许有助于斩杀。
狗屎!
这些有什么用?无非就是在丰满角色,无非就是在找各种借口,比如在深山里可以不用遇见各种人,可以不用处理各种事情。而这种判断,来自于哪里?
脑子里的扭曲!
斩杀,此时此刻就是最好的,此地就是最好的位置。
我还想着在旅行中寻找自己,狗屁不通,根本没有一个自己,我还去寻找什么?
所有我认为是我自己的东西,都需要斩杀。那些认为不可以发生的事情,同样需要斩杀。
真实,不存在于这个世界,我没法寻找真实。唯一能做的,就是斩杀掉这些虚假,停止相信这些东西是真实的。
我还在犹豫什么?为什么不直接跳下悬崖?还在抓住些什么?丢弃这些虚假,有这么困难吗?
还想要跟人辩解,想要宣传自己的理论,想要让大家都知道我是一个寻求真实的人。
狗屎!
这些无非是角色的属性,无非是笼罩在角色身上的光环而已。只要将角色当作真实,才会想尽一切办法来努力巩固这个角色。
从各种事情的发生,都在不停的巩固袁长文这个角色。每时每刻自己的选择,都是基于脑子里的扭曲,都是想要不停丰满袁长文这个角色。
“我这个人,从来都是……”,或者,“我这个人,从来都不……”
这种宣言自己还听得少吗?
这不就是自我介绍,或者跟人聊天的时候,不断巩固袁长文这个角色存在以及其角色属性么?
不敢按照怦然心动来生活,因为很多怦然心动都跟自己设定的角色属性相违背。而那些设定的角色属性,完全就是被整个帝国的宣传所塑造成形的。
看起来是在恐惧未来的失败,是在恐惧按照怦然心动生活之后,会比现在更差劲会导致人生的崩溃。但事实上,就是在恐惧自己角色的崩坏,恐惧自己设定的角色属性被摧毁。
更进一步,就是在恐惧“没有角色存在”。
没有一个我,为何自己要时时刻刻维持袁长文这个角色呢?或者说,维持袁长文这个角色在别人心中的看法?
严格来说,是维持袁长文这个角色形象在自己脑子里的“我认为别人会如何看待”的这么一个虚拟数据。
狗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