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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小生慕容     上帝使用手册txt下载     上帝使用手册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八百六十七章 第一步267

    袁长文感受到某种空洞的难受,并不像之前那股难受,恨不得想要自杀的难受。

    此刻的状态,有点像无所事事,但又并非无所事事的无聊。

    自己始终在对照地图,自己始终想要成为老师那样的人。而这个所谓的“老师那样的人”根本就是在模仿老师的言行,也就是说,想让袁长文这个角色成为老师那样的角色。

    统统都是角色的模仿。

    老师对于一切云淡风轻,所以我也应该对于一切云淡风轻。如果自己做出某些言行跟老师表现出的状态不一样,那么我就会怀疑自己。

    真是搞笑呐!

    所有的这些东西都是角色的属性,角色是好人是坏人,角色是仁慈还是残暴,角色是慈悲还是抱怨,等等一系列的东西统统属于角色属性。

    真实就是真实,角色属于虚假,属于不存在的玩意。通过模仿老师的言行,有什么用呢?仔细想想,就算最后我触碰真实,难道角色的表现就跟老师一模一样吗?

    老师喜欢吃水饺,难道我不能喜欢吃火锅吗?

    如果这些东西可以不一样,那么谁来判断有哪些东西必须一样呢?谁来判断触碰真实的人应该如何表现呢?那些经典书籍?还是那些门派所谓的教义?又或者,是那些传说故事?

    佛陀跟耶稣的言行一样吗?老子又是如何行事的?

    这些都不重要,也许触碰真实之后会有什么共同的状态,但是我并不知道那些共同的状态是什么。所以,我没有任何理由去假装自己知道。无论多么权威的人士宣称,就算是老师也没法详细描述那种状态。

    更何况,就算详细描述,我也没法相信。因为我的诚实,这些东西对我而言就是一种猜测。

    斩杀,根本不需要在乎角色的言行。

    当然,这在斩杀的初期也许会造成困扰。比如,我不需要在乎角色的言行,那么我根本就可以不斩杀,或者说,我一边抓住自我定义一边斩杀。

    搞笑,说得自己好像已经迈过斩杀初期,来到什么所谓的中后期。狗屎!我怎么知道这一点?难道这不是一厢情愿的猜测吗?

    没有任何必要去依赖老师,如果必须有个老师才能触碰真实,那么第一个触碰真实的人是如何办到的?既然有人能够做到,那么自己为什么不能做到?

    袁长文刚刚燃起的热血,瞬间就被自己浇熄了。

    因为角色是设定的,有些人需要老师才能触碰真实,有些人不需要老师。有些人可以站在人生巅峰,有些人只能处于社会底层,有些人可以通过奋斗跻身社会上层,有些人会倾家荡产从此沦为路人。

    这些有什么不可以吗?

    袁长文这个角色,就是被设定为永远没法触碰真实,有什么问题吗?

    同样,“设定”这个词汇也是建立在时间线性流逝的假设之上。仿佛,已经设定完成,然后从头到尾开始播放,于是整个人生犹如画卷般徐徐展开。

    此刻,我觉察到的画面元素,关于我的过去是如何发生的。这些东西,仅仅是“事情只能这样”的状态。尽管我不知道这些虚假之物是如何产生的,那份觉察又是如何幻化出这一切,但这些东西毕竟已经存在。

    不真实的存在,虚假的存在,因为真实不可能在这个虚假的世界中显现,所以有什么是真实的呢?

    没有。

    我此刻觉察到脑子里的记忆,其记忆中显示了自己过去是如何选择的,自己过去是如何成长的,自己过去经历了什么事情等等。这些就是被设定好的内容,一旦移除时间,我根本不知道过去是否真实存在。

    而此刻我又觉察到这些画面元素,不是设定好的是什么?因为我根本不知道为什么此刻会觉察到这些东西,也不知道这些东西为什么会被我觉察到。

    就算承认时间的线性流逝,角色依旧是被设定好的玩意,没人可以否认宿命论。

    袁长文发现自己又开始搞笑了,为什么要承认时间的线性流逝?为什么要承认时间就是像我们理解的那样,从过去到未来?这种“就算……依旧……”的句式,在说给谁听?

    我没法站在此刻说话,当我反应过来“我此刻正在说这句话”的时候,我已经说完这句话了。觉察到的,永远都是脑子里的记忆。

    而这些记忆,谁知道是怎么回事?

    此刻没有话语,此刻没有思维,此刻的所有都是静止的。而正是这种对脑子里的记忆毫不怀疑,才让整个世界看起来真实无比。

    人物的运动、对话、目标的奋斗,这些东西才会变成可能。

    有没有可能,这个虚假的世界就是按照时间的线性流逝来运转的呢?

    我不知道,但也仅仅是可能而已。无法确定,就应该有无法确定的态度。我既然并不知道这一点,那么为什么自己始终相信时间的线性流逝呢?

    而时间本身就是不存在的,因为时间并非无限,并非真实。那么,不真实的不存在,所以这些不过是一种假象。

    就像我始终认为自己就是袁长文这个角色一样,同样是非常高明的幻觉。如果没有这些精心策划,如何来玩转整场梦境呢?如果这个世界就像垃圾网游一样漏洞百出,谁还去追求什么人生巅峰呢?

    此刻我觉察到的脑子里记忆相关内容,根本就是不知道如何出现,而且已经出现。尽管我不相信自己经历了这些东西,但脑子里的记忆就这么霸道的横在那里。

    所以,有什么是错误的呢?过去根本不存在,还谈什么错误呢?所有的东西都是此刻觉察到的内容,有什么是错误的呢?

    就像一幅画,画着某人正在屠杀村庄,有什么错误吗?有什么不对吗?有什么不可以吗?

    是某人不能够屠杀村庄吗?是某人不应该屠杀吗?

    可是,这些东西已经呈现出来,已经被画了出来,有什么问题吗?

    我根本不知道事情是不是如同觉察到的画面元素那样,某人从出生到长大,从村子外走进村子,然后开始屠杀村庄。这些东西,我根本无法知道。

    或者说,这些东西同样是此刻觉察到的画面元素。

    画面之外没有人!

第八百六十八章 第一步268

    所有的所有都是此刻觉察到的画面元素,我根本没法确定这些画面之外真的有人。

    换句话说,我没法确定自己觉察到的这些画面元素,是因为真的有人在那里,然后才被我觉察到。

    也许是外星人控制,也许自己只是做了一个超级真实的梦,也许这本身就是一场高科技的设备演示。可能性太多,这个世界是真实的,仅仅是众多可能性中的其中一种。

    这个世界是真实的,这些人和事同样是真实的,仅仅是一种非常合理的猜测而已。同样,外星人也是很合理的猜测。对吧,各种超自然力量的书籍还少吗?

    不对!

    此刻,这就是此刻。

    不是像之前想的那样,什么“此刻我正在说这句话”,当我反应过来的时候,我已经说完这句话,“此刻我正在说这句话”已经成为脑子里的记忆。

    不是我永远没法处于此刻,而是我永远都只能处于此刻。

    只不过,此刻觉察到的画面内容在变化,在丰富。

    不对,这种说法依旧承认了时间的线性流逝。

    我永远都只能处于此刻,所有的都只是此刻觉察到的画面元素。

    矛盾点在于,此刻我觉察到自己想要讲述“此刻我正在说这句话”。而当我反应过来的时候,我已经觉察到自己说完“此刻我正在说这句话”。于是,我就宣称,此刻觉察到的画面元素在变化。

    但这种说法本身就有一个假设,就是承认脑子里记忆的正确性。我相信有那么一个此刻,我想要讲述“此刻我正在说这句话”。所以,当我觉察到自己已经说完“此刻我正在说这句话”的时候,我认为之前那个想要的时刻是真实存在的。

    只有这样,我才会宣称此刻觉察到的画面元素在变化。

    假设,“我想要讲述”这个此刻为A,“我觉察到自己已经说完”这个此刻为B。那么,当我处于B的时候,我认为A同样是真实存在的,而并非“A仅仅是B觉察到的画面元素”。

    这就是矛盾点所在。

    无论我多么坚信自己经过过“我想要讲述”这个此刻,无论我解释什么没有A怎么到B之类的,都没法改变这种相信仅仅是情绪化的相信。跟什么天堂和西方世界,或者相信人生就应该怎样的狗屎玩意,没有任何区别。

    永远都处于此刻,那么这些觉察到的画面元素为什么会变化呢?

    这个问题根本就不是什么问题,因为所谓的变化完全建立在相信之前的某个此刻,但这种相信完全是毫无根据的一厢情愿的情绪化的相信。假设我之前的那个此刻是真实存在的,这个就是问题隐藏的假设。

    一旦看到这个假设,就会发现整个问题都不会称之为问题,问题直接被摧毁了。

    真是高明的幻觉啊!

    袁长文越想越觉得惊叹,什么都没有,完全的无中生有,却可以将所有人玩得团团转,如果真的有所有人的话。不过,至少将自己玩弄于鼓掌之间,轻轻松松。

    果然,会嘲笑之前的自己,而且是狠狠的嘲笑。这么简单的东西,为什么看不到?我是弱智吗?什么永远没法处于此刻?根本就是永远没法离开此刻,所有关于其他时刻的承认,统统都是一厢情愿的相信。

    没有未来,角色应该怎么办?

    没有过去,角色究竟是个什么鬼?

    想想,一个不相信过去的角色,一个认为脑子里的记忆只是此刻觉察到的画面元素之一,一个认为躯体只是始终处于觉察到的画面元素而已,这种角色应该如何生活在世界上?

    袁长文突然想起老师的话语,“意识就是一切”,或者说,那份觉察就是一切。

    真是的,刚刚说想要摆脱老师的影响,刚刚认为老师的所有东西都不过是角色属性而已。没想到,自己跟着就得到与老师相同的话语,“意识就是一切”。

    没有一个我,所有的所有都只是觉察到的画面元素。袁长文这个角色在行动,袁长文这个角色在思考,这些都是此刻觉察到的画面元素。更别说什么别人,什么外面的社会之类的玩意。

    袁长文有点不舒服,并不是这些想法不好,而是明明就是这样,但自己却没法相信。这种感觉,让整个人处于一种轻微的不舒服状态。

    甚至,会怀疑自己的脑子是不是出问题了。

    时间的线性流逝太真实,太好理解了,太熟悉了。这个世界也太真实了,那些人和事更是真实到无与伦比。

    袁长文有些奇怪,现在的内容并不难理解,当初的自己是如何没有这样想过呢?自己从小到大又是经历了什么,才会养成“这个世界是真实的”这种坚定想法呢?

    我不知道,因为这种问题本身就隐含了一个假设,自己确实经历过那些所谓的小时候。

    还要如何去聊天呢?无论说什么都是错的,而真实的东西又根本没法描述,所以要讲什么话语呢?

    自己就是一个角色,看着一个叫做袁长文的角色跟其他角色聊天。讨论什么关于帝国或者人生的种种话题,阐述着自己的看法和见解。

    都只是此刻觉察到的画面元素,讨论什么呢?甚至连这种讨论,都是此刻觉察到的画面元素,那么自己究竟在干什么?

    而角色的种种言行思考,都是觉察到的画面元素,哪里还存在什么选择的可能性?我永远处于此刻,而袁长文这个角色却没法处于此刻。

    因为此刻仅仅是一个画面,一个躯体在觉察到的画面最近端。

    仅此而已。

    躯体是角色的,思维是角色的,话语是角色的,经历是角色的,这些统统都是建立在时间之上的推论。

    袁长文发现自己脑子很晕,仿佛有什么东西要出现,自己却又没法抓住。

    不知道是什么,但肯定不是真实。

    因为袁长文这个角色是没法抓住真实的,所以不管脑子里出现什么玩意,都不过是一些看法和见解。有什么值得期待的呢?

    角色的改变,对我来说,有什么值得高兴的呢?

    我要的是斩杀,是角色的死亡。

    所以,看戏人模式,开启吧。

第八百六十九章 第一步269

    袁长文再次感受到那股难受,犹如绝望般的背景噪音。

    很轻微,似乎只要自己玩玩游戏,或者跟别人聊聊天,瞬间就可以消除这股难受。

    可是,自己为什么要消除这股难受?

    难受也仅仅是此刻觉察到的画面元素之一,凭什么就认为难受不好,认为开心是好事情?这种简单的判断,是否基于物种的本能?

    可是,哪里有什么物种?物种所带的本能,又在哪里?

    所有的物种都是为了生存,也许是这样吧,袁长文根本没有心思去思考这些玩意。那些科学家,那些权威人士,那些种种数据种种论断,统统都是狗屎。

    所谓的人类文明在哪里?难道就是此刻觉察到的画面,就是所谓的人类文明吗?可是,此刻觉察到的内容,不就是那份觉察吗?

    所以,我只能知道那份觉察,而其他所谓的觉察到的画面元素,或者具体觉察到的内容,都是不真实的。

    这个世界很正常,因为这个世界只能这样。我不知道为什么没有什么高科技,或者没有什么古代之类的。

    但不管怎样的世界,只要有角色存在,那就必定属于虚假。

    既然是虚假,那么也就没有什么好在意的。也许,那份觉察包含了所有角色,毕竟真实不容虚假,也就不存在什么我的那份觉察,以及你的那份觉察。

    统统变得不重要,就连袁长文自己,似乎也感觉不再重要。活着?死亡?都不是什么大问题,毕竟只是一个角色而已。

    可惜,这份思维同样也是虚假,自然会要努力抓住任何求生的可能性。但是,另一方面,虚假的东西都是设定好的,所以谁知道我能不能斩杀结束呢?

    袁长文这个角色被设定为某个时刻开启斩杀,开始了漫长的自杀。可是,没有任何理由表明,这个角色能够成功。

    对吧,既然是设定,那么总有成功的,也有不成功的。

    袁长文突然感受到一股流动,仿佛是湖水深处莫名的波动。自己尽管是帝国第一人,但谁知道湖水深处是什么模样,而且还是外星球的湖水深处。

    没人知道,为什么自己总是想要知道呢?而这种想要知道的同时,自己又知道“这种想要知道”仅仅是一种设定,脑子都要爆炸了。

    事实上,我并不知道脑子里的记忆是设定好的,还是怎么回事出现的。但我此刻就是觉察到这样的画面元素,它就是这样的。所以,才会用“设定”这个词汇来形容。

    这一切都是觉察到的画面元素,之外并没有人。尽管觉察到的那些角色都表现得非常真实,但我依旧没法相信真的有人。

    曾经的自己,究竟是如何相信真的有人呢?

    袁长文感受到一股窒息,不是体内的氧气不足,而是那股难受带来的窒息感。这种窒息感,很容易让人想到死亡。

    角色究竟是如何被设定的?角色究竟被设定了什么?

    我不知道,却无法安于“我不知道”。

    之前那份轻松感,就是对于“我不知道”这个事实,感受到舒服并且安心。现在,对于“我不知道”竟然出现了窒息感。

    所以,我究竟知道什么?

    还在被所谓的重复实验所洗脑吗?

    喉咙似乎卡了什么东西,但袁长文知道并没有任何东西,只是那股难受由内而外的弥漫,似乎犹如实质般卡在喉咙那里。

    我在往回看,始终想要通过之前的东西继续前进。那些玩意,不过是一些看法和见解,其用处仅仅是斩杀我脑子里的固有看法,所谓以毒攻毒就是如此吧。

    每一种毒有相应的克制方法,我就是在期盼用一种毒来攻克所有的毒,仿佛自己斩杀就只需要一种方式就好了。

    如果那么简单,为什么没有大量的人群触碰真实?为什么那么多的人都只是在绕圈子?甚至根本不知道自己在绕圈子?

    哈!

    完全有可能就是那么简单,自己又知道什么呢?

    无时无刻不在炫耀自己的知识,随时随地都在总结。那些所谓的知道,统统都是毫无根据的肯定句。就像斩杀究竟是简单还是困难?斩杀是否可以只用一种方式?

    谁知道呢?我根本不知道,却直接讲出一些肯定句。这种行为,跟什么“这个社会就是这么现实”、“没房谁跟你结婚”、“男人就应该有自己的事业”之类的屁话,有什么区别呢?

    也许,斩杀就是只有一种方式。也许,有很多种方式。我不知道,也没有必要知道。

    看看,多么可笑。我觉察到的画面元素,发现其内容是几乎没人触碰真实,于是我宣称触碰真实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这种因果关系在哪里?

    我怎么知道我此刻觉察到的画面元素,那些关于这个世界几乎没人触碰真实,就是意味着触碰真实很困难呢?

    根本逻辑点在于,如果触碰真实很简单,那么应该有很多人都可以轻松触碰真实。

    看起来似乎没有问题,这个逻辑也很容易理解。但是,这种“如果……那么……”的逻辑本身就是一种非常合理的解释而已。

    解释,就是猜测。

    就像我拿着手机穿越回古代,如何解释视频通话功能?古代人说,“如果手机里没有小人,那么怎么可能显示小人的画像呢?”

    这种逻辑,跟自己的逻辑完全一样,都是狗屎。

    假设,触碰真实很简单,但是我觉察到的画面元素就是表明,几乎没人触碰真实。这个情况,有什么问题吗?

    游戏里的野怪就是很容易杀死,也很容易爆出道具。但那么多的NPC就是没人去做,这种情况有什么问题吗?

    “如果真的那么容易爆出道具,那么NPC早就去做了。”

    看看吧,这种逻辑是不是扯淡?

    袁长文发现,自己似乎要重新思考关于这一切的东西。貌似,在之前所谓的逻辑中,就是包含了这种“如果……那么……”的逻辑形式。

    可是,又有什么好思考的呢?所有的思考并非弄懂究竟什么是真实,而是努力看到自己是如何将虚假当作真实。

    是啊,明明就没有人,却始终认为有一个真实的人在那里。这种荒谬,究竟是如何产生,并且如何让我紧紧抓住这么多年。

    另外,为什么袁长文这个角色被设定为要斩杀呢?

第八百七十章 第一步270

    混乱,完全的混乱。

    袁长文静静的坠落湖水深处,但脑子里的思维却比世界上最汹涌的暴风雨还要狂躁。整个世界的爆炸性灾难,都比不上袁长文脑子里的一份思考。

    浑身浸泡在冰冷的湖水中,体内却燃烧着愤怒的火焰,以及悲呛的燃烧余烬。这股难受不断折磨着袁长文,好几次都想放弃,可是怎么也没法放弃。

    似乎,自己已经没法继续追求什么所谓的成功。脑子里,全部都是关于真实以及不真实的思维。

    自己还没有完成,有什么理由坐下来休息呐?但事实上,根本不是自己选择是否要休息,仿佛一双无形的手在推动整个事件的进程。

    那份轻松感来袭的时候,自己感到多么舒坦,有什么理由继续斩杀呢?可是,根本不容自己选择坐下,那股难受再次袭来,不知不觉就走上斩杀的道路。

    有时,自己也会分心。满以为,那些事情可以转移注意力,比如电影、游戏、分新区思考其他事情。但自己狠明显知道自己在分心,而当自己知道“自己在分心”的时候,也就没法继续分心了。

    袁长文感到非常头疼,自己肯定是被诅咒了,才会想要去斩杀。但另一方面,自己又很庆幸自己可以斩杀。

    微微动动手指,还能感受到手指的存在。

    咦?

    袁长文突然发现,手腕上的皮筋不在了!

    为什么会不在了?自己做了什么啊?

    不知为何,一股愤怒陡然升起,那股不甘犹如火焰一般熊熊燃烧。

    把我的皮筋还给我!

    袁长文脑子里在嘶吼,仿佛这皮筋是什么价值连城的宝物,又或者这皮筋拥有什么非凡的纪念意义。

    都不是,这皮筋本身就是捡来的,本身就是湖水深处无意中遇见的。

    袁长文想要安慰自己,想从自己总结的“认命”中缓解这份愤怒,想用什么“万事万物都有自己的轨迹”之类的话语来消除这份愤怒。

    可是,为什么要消除这份愤怒?

    袁长文感受到燃烧,胸口犹如一颗炮弹,仿佛任何事情都没法阻挡自己。如果有东西阻挡,那就轰碎它。不管是什么阻挡,就算是上帝,自己也要毁掉对方。

    不惜一切代价。

    没错,我的皮筋不在了,我认命。因为这是已经发生的状况,但是,接下来,我要斩杀袁长文这个角色。

    就是因为袁长文这个角色存在,才导致我的皮筋不在了。

    我不管什么理由,我也不管自己是不是疯了,就为了一个皮筋?

    袁长文胸口的火焰在翻滚,没有什么可以阻挡这份火焰,随便什么恐惧或者现实,在这份愤怒面前都将化作虚无。

    来吧,斩杀袁长文!

    把我的皮筋还给我!

    袁长文就像疯子一样,心中大声嘶吼着,为了这个皮筋,为了复仇,必须斩杀袁长文这个角色。

    我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这样,但就是这样,心中的愤怒根本就没法停歇。眼泪,缓缓流出,依旧只有一滴。似乎,其余的眼泪已经被愤怒给蒸发。

    角色,你死定了。

    把我的皮筋还给我!

    既然皮筋不在了,那你就去陪葬吧!

    我不知道还有什么重要的,亲情阻挡我那就斩杀亲情,恐惧阻挡我那就斩杀恐惧。我必须要弄死袁长文这个角色,让他给我的皮筋陪葬。

    袁长文整个人都在颤抖,带起些许气泡自由上升。

    从来没有哪一刻,袁长文如此仇恨着角色,也没有哪一刻,如此想要弄死角色。不惜一切代价,任何可以使用的东西,都将成为武器。不需要考虑什么未来,不需要考虑什么划算,都没有。

    只有一个目标,弄死角色,让他为自己的皮筋陪葬。

    这就是疯子,我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自己会感谢这种疯狂。甚至,会嫌弃这股疯狂还不够强烈。如果现在有人可以治疗我的疯狂,我绝对第一个弄死他。

    这种疯狂,才是自己想要的。

    没有这股决心,自己不过是在兜圈子罢了,玩弄文字游戏的小丑而已。

    要我停止?可以,先让角色陪葬再说。

    没有什么可以让我停下来,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一个小小的皮筋会让自己愤怒到如此地步。也许,总会有这么一个莫名其妙的时刻吧。

    我承认,我的皮筋不在了,我认命。接下来,我要复仇,我要角色陪葬。就是这样,没有什么深奥的说法,因为角色的存在导致皮筋的不在,那么角色就必须陪葬。

    我才不在意自己是不是疯了,也不会思考什么这究竟划算与否,又或者这些行为究竟能给生活带来什么帮助。

    没有,统统没有!

    我就是要弄死角色,就是这样。如果有什么东西可以阻挡我,可以让我停下脚步,那么尽管来试试。让我看看,究竟能不能让我停下来。

    难受?痛苦?哭泣?

    都很好,我需要这些,负面情绪才是忠实的陪伴,也是我力量的源泉。但我也知道,恐惧那个妖娆女子的能力通天,很容易就能收服我的愤怒。然后,我就变成些许不满而已。

    很好,我感受到一股缓慢的吞噬感,让我张开双臂吞噬我吧!

    我不知道这份吞噬感会不会帮助斩杀,也不知道这份吞噬感是否表明自己在前进。反正角色要去陪葬,一切都只是拖延的伎俩。

    角色还没死,不是么?

    这就是铁一般的事实,随意怎样粉饰,都无法改变的东西。谈什么生活的意义,讲什么人生的美妙,说什么未来的前景。这些,统统都是粉饰。

    我还有什么事情要去做?比弄死角色更重要?

    也许,保证**的活着很重要。同归于尽那不是我想要的,或者说,我想要**存活的情况下,弄死角色。

    至于真实,我已经不想去思考关于真实的问题。因为是否能够触碰真实,我根本没法确定。斩杀角色,弄死角色,让角色去给我的皮筋陪葬。

    这,才是我想要的。

    袁长文突然有种感觉,也许这种疯狂才是第一步的开启特征。也就是说,这么多章的斩杀,自己根本就没有踏出第一步?

    有可能,不过也不重要。甚至,就算这股愤怒被再次熄灭,同样也不重要。

    角色还没死,不是么。

第八百七十一章 第一步271

    袁长文不知道自己还要思考些什么,刚才脑子里还一片混乱,现在又突然清醒了过来。

    我完全提不起继续斩杀的动力,哪愤怒的火焰就这么消失了。

    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而另一方面,怎么可能有坏事的存在呢?好事坏事这种区分,仅仅是建立在角色的思考之上,并且承认具有自由选择的权利,才能谈论好事坏事。

    如果事情只能这样发生,永远都只有一种选择,那还谈什么好事坏事呢?

    从最高的角度来看,一切都是定数。我的思维建立在脑子里的知识之上,这就已经决定了其实自己根本就没有任何选择权。

    但从角色的视野来看,因为我根本不知道自己究竟拥有什么知识,也不知道情绪会在什么时候出现,种种的不知道导致了我根本不知道自己将会如何选择。

    而这种情况,就是自由意志的幻觉所在。

    更新一个错误,关于角色都是固定程序的说法。这种说法具有一定的误导性,仿佛角色已经设定好了程序,然后自动运行。不是这样的,因为我根本没有办法确定时间的存在。

    而这种固定程序的说法,仿佛在误导“时间是存在的,只不过我的行为都是提前设定好的”等等。也许是这样也许不是,时间本身就是一种幻觉,那么建立在之上的任何解释都没有讨论的必要。

    换一种说法,对方做出这样的行为,我根本就不知道为什么。也许脑子里的知识可以做出解释,但这些解释同样只是片面的,同样只是“我认为”的猜测而已。

    对方这样做,是因为对方只能这样做。或者说,是因为我觉察到对方这样做了,那么对方就是这样做了。不是固定程序,因为时间不存在。所以,更像是突兀的画面,这些仅仅是此刻觉察到的内容而已。

    然后,配合脑子里相关的记忆,对方这种行为开始可以得到解释,而角色也不会因此而感到迷茫。

    我根本不知道这些觉察到的画面元素是如何出现的,为什么这样出现。诚然,可以根据脑子里的知识来进行解释,“我手里拿着一个苹果,是因为刚才我走过来从桌上拿起了苹果”。

    可是,“我刚才走过来从桌上拿起了苹果”这个本身就是我的记忆,同样也仅仅觉察到的画面元素之一。用画面元素去解释画面元素,当然会显得真实无比。

    就像一幅画,上面画着一个人正在屠杀整个村庄,旁边还有文字解释什么这个人曾经被村庄里所有人侮辱过之类的。

    那么,这个人为什么要屠杀整个村庄?当然可以用旁边画面上的文字解释,但事实上呢?难道真的有这么一个人生活在这个村庄?真的有被所有人侮辱过?

    都是觉察到的画面元素,没有任何理由相信其中之一。

    我在没有看到朋友的时候,我怎么知道朋友确实存在?

    当我一周后遇见朋友,对方讲述了自己这一周的经历,那么我怎么知道这些事情是真实发生的呢?

    我只是此刻觉察到对方说了这些话语而已,以此来判断对方确实经历了这些事情,是不是太过于武断?或者,自以为是?

    承认对方的存在,仅仅是方便角色理解整个世界。将世界当作真实,自然也就将对方当作真实,而顺理成章的,自己这个角色也就是真实的啦。

    另外,我也没有办法确认“空间”的存在。

    看起来,我从这里走到那里,很明显是三维空间呀。但事实上,我根本没法确定自己真的从这个所谓的空间上移动过来。我只是此刻记得自己曾经在某个位置,仅此而已。

    如果我之前在A点,现在处于B点。但是,我永远没法确定自己真的是从A点移动到B点。我只能站在B点,然后说自己仅仅是记得自己曾经站在A点。

    而且,我此刻站在B点,同样也没办法确认周围的环境是三维空间。那些一幅画上面的立体感,同样可以通过二维表达三维。

    我怎么知道自己处于三维空间?看着物体的远近?我怎么知道这个不是二维画面?

    无论我怎样移动,或者进行测量,这些东西都会变成此刻觉察到的画面元素。那些脑子里的记忆是如此真实,以至于我根本不会去怀疑其真实性。

    “顺则成人,逆则成仙”,又有多少人知道这个“逆”究竟在逆什么呢?

    当然,我也不会说整个世界就是二维空间,因为我同样无法确认这一点。但我知道,这个世界是虚假的、不真实的。

    同样,“真实”这个词汇也会引起误导。我就一直被一个问题所困扰,“为什么不能A是真实的,B也是真实的,然后容纳AB的那个东西同样也是真实的呢?”

    我费了很久,才终于明白问题的关键所在。我把真实当作其他词汇,就像红色之类的,自然会认为大家都可以是红色的。但如果换一个词汇,比如“真理”、“真相”之类的,就不会出项上述的问题。

    而在换成“真理”或者“真相”之后,又会出现另一个问题,“为什么非真理(非真相)不存在呢?”

    这样问题,同样是因为词汇自身所携带的二元对立。如果把真理(真相)换成“道”呢?似乎,就没人会认为“非道”是存在的。有什么不是道呢?

    换句话说,所有的东西都是道,那么也就意味着所有的东西都不是它本身的模样。没人会认为一坨屎是道,但“本质是道”这种说法已经承认“一坨屎”是不存在。或者说,是虚假的存在。

    文字的局限和误导,真的让人难以防备。

    袁长文本来不愿意继续思考,死亡才是最好的归宿。但不知不觉,又思考了这些内容。不过,想想自己就快死了,还是蛮开心的。

    这种开心如同疯子一般,因为正常人不会认为死亡是件好事情,所以当面对死亡还能开心的时候,或者期盼死亡的到来这种愉悦的情绪出现时,会被列入疯子的队伍。

    究竟是谁疯了呢?

第八百七十二章 第一步272

    袁长文突然想起外婆,想起外婆去世的场景。

    陡然,那股悲伤瞬间笼罩,眼泪止不住往上流。一直以来,从斩杀开始,袁长文始终处于欲哭无泪的状态。就算斩杀那股难受袭来,也仅仅是留下一两滴眼泪。

    是的,从斩杀开始,袁长文的眼泪完全可以用滴来计算。

    但此刻,眼泪却是止不住的往上流。湖水深处,眼泪很容易被带走,还没来得及体会眼泪滑落脸颊的感受,那眼泪就已经彻底消散了。

    从来没有想过,外婆在自己脑海里竟然占据着如此重要的地位。

    这种影响,我不允许存在。

    尽管,我的行为不会去考虑外婆的想法,但很明显自己依旧想要让外婆高兴。在成为帝国第一人之前,会想着某一天自己风光了,要带着外婆到处走走。

    可惜,外婆没有等到自己风光的那一天。

    我会因为自己的想象而感到开心,侧面来讲,我就是不认同此刻的状态。总是认为事情变成怎样,或者某些事情是不对的。

    明明没有对错,却始终认为某些事情是对的,某些事情是错误的。于是,努力改正那些错误的事情,变成为自己行为的原动力。

    贫穷是错误的,所以要努力挣钱。懒散是错误的,所以就算是无效的努力也比休息来得安心。别人这样做是错误的,所以自己必须纠正别人的言行。损害自己的利益是错误的,所以我不能受损。

    就算受损也必须用来换取什么东西,也就是所谓的“有舍才有得”,这样自己才可以安然于受损的状态。

    可是,有什么是错误的呢?

    那些评判错误的依据,统统来自未来。

    比如,破坏环境是错误的,因为这会导致未来的环境太差以至于容易让人生病。可是,一旦破坏一棵树瞬间就能长出两棵树,那么破坏环境还是错误的吗?

    甚至,根本不用这么极端。就算在现有的所谓的科学规律下,破坏环境,然后经济和科技的飞速发展,于是重新挽救环境。这样的话,环境也保存了,经济和科技也发展了,那么破坏环境还是错误的吗?

    只有真实和不真实,其余的都是粉饰。

    哪怕我可以很确定,“自己如果裸手触碰火焰必然会被烫伤”,但“裸手触碰火焰”导致“必然会被烫伤”,这仅仅是一种猜测。就算我非常肯定,但也无法改变这仅仅是一种猜测。

    没有什么是错误的,所有的都仅仅是此刻觉察到的画面元素。时间不存在,那些所谓的错误也不会对未来造成任何影响。

    就像一幅画,画着一个人屠杀村庄,然后旁边所有人的脑海里都浮现画面文字“这是错误的”。用画面元素去解释画面元素,就像之前用画面元素去证明画面元素一样,根本就是荒谬无比的。

    脑子里的东西没法相信。

    当然,严格来说,总会相信什么。就算“什么也不相信”,这本身也是一种相信。角色永远都是虚假,所以无论如何,只要角色依旧存在,或者说**依旧存在,那么必然只是一种虚假。

    就算佛陀耶稣,同样也是虚假的存在。

    其实,从逻辑上讲,肯定会相信什么。也许,就是相信“真实一定存在”。或者说,什么也不相信,然后这句话本身也不相信,于是就从看戏人的角度默默看着角色的思考。

    这种看戏人模式,本身也就认为角色不真实。

    也许,长时间维持看戏人模式,同样也是一种修行吧。

    当然,这仅仅是我的猜测,毕竟我还没有完成,谁知道未来会有什么情况呢?

    从真实的角度来看,修行本身也是一种扯淡。如同橡皮擦努力修行想要擦光自己一样,这根本不符合逻辑。修行者本身就会被修行消除,那么又是谁在修行,又是谁将修行者消除的呢?

    外界的嘈杂,算什么嘈杂呢?声音本身就是一种局限,也就是虚假的玩意,当我站在那份觉察的位置时,这些不过是觉察到的画面元素。

    就像一幅画,画着嘈杂的声音,画着群魔乱舞,但终究也只是画面元素而已。

    外婆去世了,自己想着外婆的葬礼,更多的则是自己在葬礼上做出的举动。完全就是角色自己,哪怕痛哭流涕,但其根本依旧是在炫耀角色的各种属性。

    角色啊,你叫我如何不斩杀你?你不仅要给我的皮筋陪葬,还要去陪我的外婆。也许,你的手段高超,也许你的伎俩无穷,或者恐惧那个妖娆女子变化莫测。

    这些,都没用。因为不真实的不存在,最坏的情况也就是这辈子如同疯子一样进行斩杀,却毫无进展。可惜的是,对于真实而言,这算什么最坏的情况呢?仅仅是众多情况中的一种,而评价是否最坏的,是角色啊!

    自己还是不够疯狂啊,明明可以什么都不顾,就是去斩杀。但是,总有那么多事情需要自己去做,总是认为世界没了自己就不转了。而那些人和事,全部都是角色认为的重要。这种重要,究竟有多重要?

    哪一个所谓的重要不是来自于恐惧?没了那个重要就死了吗?难道死亡是一件坏事吗?这些东西完全是莫名其妙的存在,根本不知道究竟来自哪里。

    也确实没法知道,我认为的曾经,那些过去的种种,不过是此刻觉察到的画面元素之一。尽管这些情感非常真实,自己可以肯定自己经历了过去种种,还有什么童年的笑容和疼痛。

    可惜的是,终究只是此刻觉察到的记忆而已。这种真实性,不正是精心策划的体现么。我不知道时间是否是线性流逝,虽然看起来非常是,可惜这种认为都是武断的。

    我知道“我不知道”,这算不算是一种知道呢?

    废物问题。

    我还没有完成,为什么要坐下来休息呢?也许,角色手段厉害,让我以为没法前进。又或者,恐惧那个妖娆女子变装表演,让我根本无法发现一些显而易见的东西。

    就像此刻,我始终认为曾经的自己就是弱智,这些东西只要有脑子的人都可以看见。但事实上,这么多年来我就是没有看见。就算听说,也仅仅是莞尔一笑。

    自己能成功吗?斩杀完成之后连自己都没有了,这又算哪门子的成功呢?

第八百七十三章 第一步273

    没有错误这种说法,不管我在说什么,不管我在做什么,永远都不可能是错误的。

    因为错误这玩意根本不存在,仅仅是角色认定某样东西不好,于是强行扭曲成错误而已。

    出车祸就是错误吗?没钱就是错误吗?失败就是错误吗?生病住院就是错误吗?

    我的选择永远都是确定的,只是我并不知道我将会选择什么。但我知道,无论我如何选择,都仅仅是因为我只能这样选择。

    看起来有很多的选项,但事实上这也选项不过是一种假象,一种自由意志的幻觉。

    既然我永远都只能有一种选择,并且这种选择根本早就已经确定好,那么自己的任何言行都不存在错误。当然,也不会是正确的。

    嘿嘿,就是这个!既不是错误的也不是正确的,那么究竟是什么呢?

    袁长文有些感悟,却无法用语言来表达。超脱二元对立,这是很多章之前就已经明白的。但是,既不是正确的又不是错误的,这种感觉很微妙。仿佛有什么东西,却又没法抓住那个东西。

    不是去做最好的选择,而是自己选择的就是最好的。根本不需要去寻找什么顺流,自己永远都处于顺流之中。

    某个看似错误的选择,导致自己出车祸进医院,这就判断是不好的?这样就否认之前的选择不是最好的?

    当我只有一个选择的时候,请告诉我,哪里还有更好的选择?唯一的选择,就直接摧毁了正确与错误这些词汇。

    为什么进医院是不好的?为什么出车祸就不是顺流?

    这种想法真是奇怪,我之前怎么会这也认为呢?

    甚至,我在恐惧也是因为我只能恐惧,我在焦虑是因为我只能焦虑。没有任何必要去抗拒这种状态,当然,这种抗拒也是因为我只能抗拒。

    这样来说,又绕回“臣服”或者“认命”上面来了。

    我已经在这上面绕得够久了,我要前进继续斩杀。

    袁长文想要继续斩杀,但似乎火箭没了燃料,突兀的笑容竟然浮现在脸上。自己莫名其妙的笑了,仿佛没有什么事情需要皱眉的。

    一切都没有问题,仅仅是那份觉察而已。画面内容并不真实,画布才是真实的。而作为画面内容的东西,要如何才能触碰到画布呢?或者说,自己一直都在触碰画布,仅仅是因为自己并不知道?

    角色依旧会有情绪,依旧会有喜好。这是肯定的,如果没有任何喜好,如同大理石一般的存在。那么,为什么要选择吃饭而不是选择吃屎呢?

    袁长文想到曾经老师还在的时候,自己问:“老师,我什么时候才能触碰真实?”

    老师笑着说:“时机未到。”

    我:“什么时候才是‘时机已到’呢?”

    老师:“当你触碰真实的时候,就是时机已到。”

    我对这些话语的理解,仅仅限于很有味道。但现在,就算自问自答,也只能得出这样的答案。并不是逗你玩,而是事实就是这样。或者说,老师也不知道,谁可以知道“我存在”之外的知识呢?

    但是,自己为什么要知道呢?为什么一定要知道多久才能完成呢?仿佛,我必须知道公交车什么时候到。可是,不管公交车什么时候到,自己依旧会在那里等呀。如果真的很着急,那么一开始就不会选择坐公交车。

    在省钱和节约时间之间,我选择了省钱。那么,这本身就说明自己要做的事情并不急,至少没有急到让我选择“不省钱”。

    没有任何理由表明自己必须知道,并且没有任何证据证明自己可以知道。我根本不可能知道,却始终一直在努力去知道,这算什么鬼?

    仿佛又一只无形的双手,随意操纵着我的思维和言行。这么简单的东西竟然熟视无睹了这么多年,并且在知晓之后依旧选择相信脑子里的扭曲。

    我TM还有什么智力可言?

    而另一方面,无论如何自己只能看到脑子里的扭曲。当东西呈现在眼前的时候,当觉察到的湖面内容出现的时候,就已经是脑子里的玩意。

    我可以选择不去解读这些东西,不去关联这些画面元素,但依旧也逃不出这些内容都是属于脑子里的狗屎。唯一的区别,也许仅仅是一堆和一坨的区别吧。

    虚假永远都是虚假,哪怕现在,袁长文这个角色依旧是虚假的。看起来,我可以很确定自己不会再相信脑子里的扭曲,自己不会再认为什么对错之类的。但事实上,我根本没法确定。

    因为袁长文这个角色根本就不是我,同时我也没有办法控制袁长文这个角色。我对袁长文这个角色毫无头绪,并且完全没法插手造成一丁点的影响。

    谁知道这个角色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又会抽风做什么,或者发生什么事情在角色身上。

    根本不重要,角色的一切都不再重要。那些在问脑子里的人和事,同样也将不再重要。没有什么是必须做的,因为我做的就是必须的。

    看起来,曾经如果选择那样,也许现在会不一样。但这种想法仅仅是营造一种自由意志的假象,并且我根本没法确定自己换了个选择之后,究竟会发生什么。

    说不定什么盖亚意识或者什么天道轮回,强行扭转因果之类的。

    谁知道呢?

    而且,这种后悔也是必须的,因为我后悔了就是由于我只能后悔。所有发生的都是必然,因为根本就不存在其他可能性。所有的其他选择,都仅仅脑子里的想象而已。

    并且,脑子里的想象跟现实是一个级别,都是此刻觉察到的画面元素。我此刻觉察到这些内容,那么我就是觉察到这些内容,有什么疑问呢?

    没有时间的线性流逝,我又如何去计划和规划呢?

    没有对错,我又要去更改什么呢?

    当我做出一些行为的时候,我尼玛根本不知道为什么。看起来是由于某种原因,也许是什么顺流,也许是什么想要,但事实上角色做出什么行为根本不在我的预料范围之内。

    没法控制角色,那种控制思维的假象在之前的章节已经交代清楚,仅仅是一种假象而已。用画面元素来解释画面元素,这本身就是一种荒谬。

    所以,我根本不知道袁长文这个角色究竟是怎么回事。

第八百七十四章 第一步274

    全国人民,这个词汇多么新鲜呐。

    袁长文突然升起一种难以置信的荒谬感,怎么会有人相信“全国人民”这种词汇呐?这不是摆明是在扯淡么?

    也许,自己真的要死了吧,然后才会在这里胡乱说这些。

    唯一的不同,恐怕就是自己竟然带着笑容。一个没有上进心的人,一个对于挣钱无动于衷的人,一个安于时间流逝的人,这种人又怎么可以对帝国的建设做出贡献呐?

    没有了成功的**,又如何驱动那份事业心呐?

    无所事事,却又乐在其中。也许,存款花光的时候,就是自杀的时刻吧。

    没有愤怒,对于角色的存在似乎觉得还不错。那些人和事,尽管还在我脑子里嚣张,但似乎也还行。自己幻想爽点似乎也不是什么过错。毕竟,角色嘛,关我屁事。

    完全不知道自己该干嘛,但又感觉非常舒服,这种一无所有的感觉,这种没有脑子里扭曲的感觉,这种似乎世界仅仅是自己后花园的感觉,让人真的非常舒心。

    那些坏人,那些讨人厌的存在,那些嚼舌根的人,那些鄙视世界的人,那些叫嚣认知升级的人,那些奋斗的人,那些落魄的人,那些屠杀者,那些凶手罪犯,似乎也都还不错。

    我失去了帝国第一人的头衔,我没有一份像样的工作,我没有一股积极向上的奋斗之心,我就是在这里等死。但,总觉得还不错,似乎我本来就应该在这里等死。

    脑子里的扭曲告诉我,应该赚钱,应该成为更好的自己,应该努力成为人上人。只不过,现在这些声音消失了。或者,出现的时候只能带起点点恶心。

    阳光很好,自己似乎从来没有认真关注过。空气不错,自己似乎也从来没有在意过。那些静静的树木,似乎在自己眼中如同无物。

    如果说,没有阳光就没有生命,没有树木就没有氧气,那么这些东西才是至关重要的呀。比起成功,比起旅行,活着难道不是更重要嘛。

    角色的扭曲究竟达到什么地步,才会让我荒谬的去追逐那些所谓的事业,或者所谓的人生。那些旅行,那些美食,那些异域风情,真的只有在路上才能看见自己的灵魂吗?

    鬼扯。

    袁长文突然想起很流行的一句话,“好看的皮囊千篇一律,有趣的灵魂万里挑一”。

    但这句话隐藏了很多的假设,比如,谁在定义“好看”这种东西?是我定义了什么叫做好看,是我确定了哪种模样的皮囊叫做好看。那么,我跟所有人的定义一样,这怪谁?

    是我努力跟大家保持同样的审美观,是我将“好看”这个定义调成大众模式。然后,我又来说什么“好看的皮囊千篇一律”,这尼玛究竟是在干什么?

    明明是自己的审美观遭到扭曲,明明是因为审美观根本就是时代强加的东西,反而站在某个高处叹息着为何“好看的皮囊千篇一律”。

    啧啧,真是厉害呐。

    仿佛,有趣的灵魂要比好看的皮囊更重要。仿佛,有趣的灵魂就是值得追求。但这本身也是建立在稀少的环境中。如果所有人都是有趣的灵魂,那么呆板的灵魂、只知道赚钱的灵魂,是不是又会得到推崇呐?

    而且,这种刻意拔高“有趣的灵魂”,实在是一种毫无根据的肯定句。有什么理由证明有趣就比呆板好呐?反正我看不见这两者有什么区别,更不存在一个比另一个更好。

    都是此刻觉察到的画面元素,有什么可比性呐?

    而正是这种无意识的对错判断,让我认为有趣才是正确的,呆板就是错误的。于是,努力去追求有趣,一不小心就站在二元对立的某个局限之上。

    整句话仿佛在暗示,有一种皮囊叫做好看,有一种灵魂叫做有趣。似乎这些形容词是那些物体自带的属性,而不是人为的扭曲一样。

    就像狡猾的狐狸,这尼玛完全是人为的扭曲,并且近乎成为真理。似乎,一个小学生用愚蠢、呆滞来形容狐狸,就会被扣分一样。

    完全是搞笑啊。

    所以,哪里有什么皮囊叫做好看?既然没有,又谈什么千篇一律呢?

    而且,似乎说这句话的人,正在叹息。仿佛自己就是有趣的灵魂,仿佛自己就是万里挑一,然后在那里孤独的感叹,“好看的皮囊千篇一律,有趣的灵魂万里挑一”。

    不过,说真的,想象这场景还真的有那么点点孤独悲伤以及哀叹。

    没人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死亡,这样的话,那些未来的规划就有些牵强了。

    因为所谓的规划,所谓的计划,统统在展现制作者的逻辑能力以及大局意识。很了解自身的发展情况,制定计划让自己达成某个目标,让自己变得更好。针对行业的现状,分析自己的优势劣势,并且努力达成某个目标。

    但这一切,不都应该建立在自己存活这个假设之上么?那么,自己所有的计划和规划,不都应该优先保证自己的存活么?

    没有哪个正常人会认为自己明天就死了,嗯,那些高速公路上出车祸的,那些正在蹦迪被大火烧死的,他们也不会这样认为。

    所以,曾经的自己究竟在干什么?

    看看那些为《道德经》辩解的,什么无为不是毫无作为之类的。那些为“放下”辩解的,什么放下不是放弃之类的。都是在搅浑水潭,都是在让恐惧可以渐渐消散,而不是让角色沉浸在世界观崩塌的恐慌之中。

    不真实就是不真实,“制作计划设定规划”就是不真实。我不会说什么“计划还是要设定的,但是怎样怎样”之类的屁话,不真实就是不真实。

    如果想让角色生活更好,在朝着金钱奋斗的同时变得更加有趣,更加富有灵性,更加慈悲不暴躁,对于万事万物都和谐共处,那么看官你来错地方了。而我,也会走错方向。

    但是,并没有对错,所以如何解释“走错方向”呢?

    我才不会解释这种废物问题,因为在我看来,这根本就不是什么问题。

    统统都是角色,讨论真实的也是角色,斩杀角色的还是角色。

第八百七十五章 第一步275

    我在恐慌。

    袁长文觉得自己真是没救了,还在恐惧,还在害怕未来。并且,将恐惧认为是不好的事情,认为自己不应该恐慌。

    鬼扯。

    我怎么知道自己不应该恐慌呢?难道老师没有恐慌,所以我也必须模仿老师,强行压制自己的恐慌吗?还是说,老师喜欢是辣条,我就必须跟着喜欢?

    袁长文这个角色跟我毫无关系,所以那些情绪有什么问题吗?

    不过是此刻觉察到的画面元素,没有任何问题也没有任何毛病。说什么恐慌不好,快乐很好,这种只是卑微肤浅的扭曲罢了。

    没有任何理由表明,自己可以控制袁长文这个角色。同样,也没有任何理由表明,袁长文这个角色所拥有的情绪应该是如何的。

    仿佛,我知道某种状态,然后这种状态就应该有什么态度和情绪。那么,我此刻没有这种情绪,所以是不正确的。

    这不是鬼扯么!

    角色的一切都是毫无逻辑的,也许有时间推移的假象,也许有逻辑自洽的幻觉,但只要诚实就可以发现,所有的东西都是此刻觉察到的画面元素。根本没有什么前因后果,根本没有所谓的时间线性流逝。

    那么,角色升起的某种情绪,自然也就仅仅是出现而已。至于为什么会出现,怎样出现的,我根本没法知道这些内容。

    恐惧为什么不好?

    这些仅仅是此刻觉察到的画面元素,并且,当我意识到我在恐惧的时候,整个事情已经成为此刻觉察到的内容。也就是说,已经成为脑子里的记忆。

    这种已经发生的东西,就是必然。唯一的选择,唯一的状态,我在恐惧是因为我只能恐惧,有什么好说的呢?

    为什么要否认自己正在恐惧呢?为什么总是要说自己不应该恐惧呢?为什么总是认为恐惧是一件坏事呢?为什么不能接纳自己正在恐惧呢?

    仿佛,自己可以控制角色,并且按照角色脑子里的扭曲来进行控制。角色认为恐惧不好,所以控制角色的情绪不让其处于恐惧之中。

    那么,也仅仅是角色认为恐惧不好。这种情况并不能说明恐惧真的不好,世界上那么多事情,这方觉得不好那方却觉得好。再说,就算全世界所有人统一认为某种东西不好,这也没法代表那东西就真的不好。

    都是角色的扭曲,毫无说服力可言。

    世界是这样的,是因为世界只能这样。我此刻觉察到的画面元素,已经觉察到了,还有什么好说的呢?有什么不可以发生?又有什么不能出现?

    袁长文觉得自己肯定是脑子毛病,这么简单的道理,这么浅显的东西,竟然一而再再而三的重复。谁说我聪明,这简直就是一种挑衅。

    觉察到的画面元素,其中之一就是角色脑子里的扭曲。但这仅仅是此刻觉察到的画面元素之一,那些其他的画面元素,风景、人文、对方的态度、社会的运转、意识形态、价值观等等,都是同样等级的玩意。

    为什么要用某种画面元素去统筹其他的画面元素呢?或者说,认为某种画面元素是真实的,然后不停的用这种画面元素去解释去权衡?

    而这种行为本身也是觉察到的画面元素之一,还有什么好分析的呢?

    “人生只有一次”,这种毫无根据的肯定句是如何深深烙印在我的脑海深处?百思不得其解啊,哪里有证据哪里有依据,完全就是脑子强行扭曲的结果。

    这句话看似教导人珍惜生命,其实根本就是在恐吓对方。“人生只有一次,为什么要浪费,为什么不努力做出一番成就,为什么要任由时光流逝,为什么不奋斗拼搏站在人生巅峰”等等一系列看似有道理的问句就会出现。

    只要认真思考,抛开情绪的拉扯,这些问题摆明了就是鬼扯。每一个标点符号之前的话语,都经不起逻辑的推敲。全部都是情绪的奴隶,都是恐惧之后的产物。

    不过,这也没什么不好。我这样认为,是因为我只能这样认为。所有人都拥有自己的思想,没什么问题呀。我现在的想法,仅仅是属于袁长文这个角色的思维,也不会存在什么问题。

    因为,这些统统都是觉察到的画面元素。

    仅此而已。

    这个世界不真实,袁长文这个角色同样不真实,真的有必要去打拼吗?

    当然,想这样做也无所谓,反正角色的一切都不真实。只是,自己却似乎没有了奋斗打拼的兴致,曾经光宗耀祖的想法,想要站在人生巅峰的努力,似乎也跟着消散掉。

    如果是曾经的自己,也许会叹息现在的自己,认为这仅仅是loser的借口罢了。人生就应该不断冲刺,不断挑战前行,只要有路就要前进。就算没路,那么自己也要创造一条路出来。

    这种热血积极的情感,没有什么问题。消极悲观的看法,同样没有任何问题。那些偏见的看法,那些完全不同的生活态度,统统没有问题。

    都是此刻觉察到的画面元素,有什么问题呢?这一切,仅仅是在丰富梦境的精彩程度,仅仅是为了让这个世界显得更加真实。所以,有什么问题呢?

    没法触碰真实,没法修到真实,从此沦落在外星球,没有权力没有荣耀没有崇拜者,这些都不是问题。

    袁长文想起“更远”这个词汇,似乎自己还没有完成,根本不应该坐下休息说什么都很好之类的话语。

    角色依旧在控制,我依旧没有摆脱角色,斩杀还没有结束,怎么可以“一切都很好呢?”

    也许可以,也许不可以吧。

    我没有必要否认自己的状态,就是“都还不错”。或许,自己永远没法斩杀完成,这些事情谁知道呢?

    情绪来了,那么斩杀。若是提不起斩杀,那么就不斩杀。

    也许此刻我觉得一切都还不错,说不定下一刻自己就开始讨厌角色,接着又开始燃烧愤怒的火焰。

    谁知道呢?

    没有必要固定自己的想法,仿佛自己一定要成为一个前后一致的人。什么我就是说话比较直,什么我就是注重细节之类的屁话,统统只是加强角色属性而已。

第八百七十六章 第一步276

    袁长文渐渐感到不安,似乎之前那种一切都很好的感觉,仅仅是一场幻觉。

    还记得之前那阵轻松,仿佛世界都将为我舞蹈。

    也许,这种自以为是的难受和轻松交替,根本就不是什么斩杀的前进表现。只是老师这样讲,然后我就这样模仿。以显得,自己正在斩杀,自己离开帝国并不是一件错误的事情。

    说不定,这仅仅是角色在逗我玩。事实上,自己依旧只是一个被角色奴役的可怜虫。

    每次想到自己永远没法斩杀完成,甚至自己根本就没有前进,袁长文总是会泛起一阵忧伤。每次都游泳,似乎斩杀完成已经成为自己唯一的目标。

    就像有人恐惧没钱一样,我在恐惧自己没法斩杀完成,自己没法走到老师那一步。自己放弃了所有,却换不回应有的成果。

    只不过,这种想法渐渐变得荒谬,没人规定自己舍弃一切就能获取想要的。如果真的是这样,那未免又太过于容易。大家只要扔掉所有,就可以换来自己想要的,这不是扯淡么。

    总是心慌,总是着急,仿佛时间流逝而自己毫无作为,就是一件天大的错事。看看自己,究竟被扭曲到什么程度,才会如此牢牢抓住这些毫无根据的肯定句?

    也许,自己才是最疯狂的人,哦不对,我不是人。

    那些所谓的疯子,那些所谓的什么疯狂哲学家,在问面前如同孩子一般。无论对方有什么诡异的想法,有什么荒谬的世界观,在“角色存在必定虚假”的面前,都会不堪一击。

    无论是什么外星人阴谋论,还是什么细菌奴役着我们,又或者什么时间的尽头、四维虫子之类的,都没用。只要存在一个角色,以及“非角色”的玩意,那么不管是什么解释,统统都是虚假。

    猜测,就应该被抛弃。

    我始终还是没法站在看戏人的角度,一直看着袁长文这个角色。我依旧会在意角色,忧虑角色所拥有的,想让角色生活得更好更完美。

    就算知道这个世界不真实,似乎也无济于事。

    我还能做些什么呢?

    这个问题只是借口罢了,我并没有每一分钟都在斩杀,我并没有为了斩杀丢弃一切。仿佛,这个很重要,那个也很重要。

    老婆婆收拾屋子,发现所有东西都不能扔。

    我此刻就是这样,尽管有很多领悟,尽管看起来自己变得轻松很多,但根本没有伤及角色的核心。

    根本没有角色,这一切不过是觉察到的画面元素。那份觉察才是真实,而我却永远没法触摸那份觉察。或者说,我其实一直都在触碰真实,只是自己总是成为觉察到的画面元素。

    因为我的本质就是真实,袁长文这个角色根本不存在,只有真实存在。所以,我哪里还需要触碰真实?而所谓的修到真实,只不过是角色想要成为一种无上的永恒的存在,只不过是虚荣心的另一种表现。

    这种虚荣心反其道而行之,讲究斩杀以获取关注,通过修到真实来变得不同。似乎,到最后,角色可以修到真实,然后成为完全不一样的存在。

    可惜,终究是角色幻想而已。

    这份思维并不真实,跟桌子板凳一样,跟粑粑一样,跟呕吐物一样,跟细菌空气一样,都是觉察到的画面元素。所有抬高某种画面元素的行为,都只是扯淡。

    那份觉察就是一切,而不要去关注觉察到的画面元素。

    也许,人乃万物之灵,并不是指什么修炼得天独厚。而是,人类可以将自己当作真实,可以通过那送紫璃的扭曲来行事,可以相信自己跟世界是分离的。

    这种事情会导致不安、焦虑、恐惧,毕竟世界是世界,我是我,必然会有冲突。而我,也就顺理成章的想要控制。另一方面来看,也是因为这样,世界才会如此精彩。

    人性的飞舞,不管是悲伤还是喜悦,忧伤还是高兴,这些东西都构成了各种戏码。而哪个超级VIP,就可以尽情享受这出无与伦比的表演。

    也许,动物更能活在当下,与世界融入一体。不管是悬崖边的植物,还是草原上的动物。不管是那些被残害的动物,还是那些荒无人烟的山岭。动植物似乎一直在展示,什么叫做臣服。

    所以,我本身就是被设计成相信脑子里的扭曲,本身就是要人性飞舞。而这场梦境的庞大,让角色感到不可思议。

    只不过,为什么自己要开始斩杀?

    我不知道,也许仅仅是被设计成这样。

    袁长文并不相信自己拥有自由意志,而且角色的一切跟自己都没有任何关系。

    我应该将注意力放在那份觉察之上,而不是觉察到的画面元素之上。可惜的是,无论如何将注意力放在那份觉察之上,始终都是思维而已,始终都只是此刻觉察到的思维罢了。

    我还没有完成,这始终在提醒着我,犹如挂在天空的太阳。尽管我不会时时刻刻看着太阳,但它就在那里。

    为什么我不能时时刻刻看在太阳呢?还有什么比斩杀更重要呢?

    这些不过是角色的拖延战术,不过是角色的借口罢了。仔细想想,这个世界不真实,那么还有什么是重要的呢?那些疯子跟正常人有什么区别?而我,什么时候才能发疯呢?

    总感觉有东西挡着自己,也许叫做理智也许叫做稳定,每每愤怒到爆炸的时候,总会渐渐平息下来。这种能力,也许曾经的自己会非常喜欢,但现在,不过是阻碍斩杀的垃圾玩意。

    想疯却没有疯,也许这就是所有的人悲哀,总是得不到自己想要的。

    可是,我也根本没法判断,疯狂就能斩杀。我只能知道,自己并没有斩杀完成。还有路要走,我不应该停下来。当然,也停不下来。

    这个世界不真实,当自己没法处于轻松的状态是,这股难受自己就会将自己推向斩杀。我并没有必要抗拒难受,也没有必要抗拒恐惧,发生什么我都没有必要抗拒。

    甚至,很多时候抗拒恐惧的情绪,也不需要抗拒。

    什么时候,忧伤也成为自己的最佳伴侣了?

第八百七十七章 第一步277

    袁长文很是难受,不明所以的难受。什么也没发生,就是难受笼罩着全身。

    好想死啊!

    这股难受并不浓烈,但就是紧紧拽着自己。为什么角色还没有死?为什么自己还活着?那些自我定义又有什么资格继续统治这一切?

    没有什么是真实的,却将所有都当作真实的,我是脑子有问题吗?难道这么多章的斩杀,还不足以搞清楚脑子里的扭曲吗?

    我多想撕碎自己,就像撕碎报纸那样,将角色弄得支离破碎。也许不成人样,也许别人会把我当作怪物,但这些都不重要。所谓的人脉和社会活动,在我眼前还不如一坨狗屎好看。

    必要的人际关系?这种说法本身就是扯淡,仿佛身而为人就必须满足某种条件一样。必要的人脉,必要的工资,必要的谈吐,必要的幽默……无非就是骗小孩子的玩意。

    相信圣诞老人跟相信上述所谓的“必要”,有什么本质区别吗?

    我TM是弱智吗?这些东西为什么还在我脑子里?这股难受如同死亡的催促,为什么自己还没有死亡呢?我想死啊,渴望死啊!

    搞笑的是,正是“想死”的那个部分,需要被斩杀。

    我不知道我在做什么,也不知道自己将要做什么,也许就这么混吃等死吧。

    没什么不好,也没什么好。不值得歌颂,当然也没人可以批判。

    这是在吞噬角色吗?这种感觉是表示自己在前进吗?

    沉醉于忧伤,拥抱难受,整个人陷入麻木一般的低沉。曾经那些在意的东西,那些责任那些不可侵犯的自我定义,统统变得无所谓。

    我没有最根本的道德观念,也没有最基本的善恶理念。事情这样发生,是因为事情只能这样发生。那些所谓的道德和善恶,不过是人为的扭曲而已。

    也许,大家对于“人”的定义跟我不同。也许大家就是认定,拥有那些价值观才配称作“人”。当然,对我而言,这些都无所谓,因为角色本来就不存在,所有的东西都仅仅是此刻觉察到的画面元素。

    包括身体,包括思维。

    我根本没法确定觉察到的湖面外,真的有人真的有一个个生龙活虎的人类。所以,当觉察到的某个角色问我如何看待某件事情的时候,自己根本茫然不知所措。

    就像游戏里的NPC在讨论什么帝国形势,什么全国商业行情之类的,完全是一片茫然。我不明白对方为什么不高兴,我也知道自己说出某些话语会让对方高兴。

    但是,那些不过是谎言而已。

    “明天太阳会升起来”,这就是谎言。我怎么知道明天太阳会升起来?完全不知道,只不过是自己的猜测,建立在无数天文物理之上的猜测。而我却将这种猜测当作肯定句,不是谎言是什么?

    而当别人询问“明天太阳会升起来吗?”,我却回答不知道的时候,会不会是故意找茬?会不会是刻意不想聊天?

    我不知道,别人也许会这样想,也许不会。不过,按照我此刻的状况来看,古籍也没人会在自己身边吧。当然,这也仅仅是一种猜测。

    根本没有一个所谓的“我”,我仅仅是那份觉察,看着袁长文这个角色在那里思考说话做事。我不知道为什么受限于角色的视野,也许这就是精心策划的一个核心元素吧。

    当然,说不定宇宙里还有什么可以享受两个人的视野和情感之类的,比如所谓的身外化身。谁知道呢?我不可能依靠自己的认知,就宣称某些事情不合理,这不是自欺欺人么。

    对于未来的承诺?这种事情需要多么不诚实,才可以做到承诺呀。所有的承诺,不管能不能做到,不管是否因为做不到才去承诺,都有一个逃不开的前提。

    未来必须要存在。

    我怎么知道未来会存在?就像之前讨论的关于规划和计划的问题,所有的承诺都必须建立在自己存活的条件下。那么,任何承诺之前,都必须加上“我已经想好办法保证自己明天还活着,并且保证自己会活到需要做出承诺的那一天。”

    这样看来,除了鬼扯还是鬼扯。

    看起来,未来好像肯定存在。但事实上,我永远只能处于此刻,所有的未来和过去都只是此刻觉察到的画面元素。无论自己多么相信时间的线性流逝,但这一点根本没有任何办法进行证明。

    相反,永远都只能证明自己处于此刻。或者说,没法找出一个“菲此刻”的时间点。

    嘴上说着,袁长文这个角色跟自己无关,但是自己的任何行为似乎都在关心这个角色。任何有损于角色的事情,我不会让其发生。或者说,一旦发生,我就会难过不已。

    而不是如同看戏人一样,看着角色难过不已。

    我知道这根本说不通,有矛盾并且互相冲突。角色的行为不重要,关键是这个世界不真实,那么角色可以完全肆意的胡闹。有什么关系呢?杀人?吸毒?自杀?好人?善良?

    这些都变得无所谓。

    这样的话,斩杀与否同样变得无所谓。

    但是,自己又没有办法做到无所谓,因为自己始终认为袁长文这个角色就是自己。那么,角色还要更多,我就努力获取更多。

    可另一方面,“自己能否做到无所谓”,这件事情本身也无所谓,因为角色的任何状况都是虚假的。

    看见了虚假,却依旧将其当作真实。这是为什么,我不知道。只是觉得自己非常可悲,如果有点点理智的话,也会摆脱角色的扯淡。

    所以,我就是个弱智。

    自己究竟在干什么?有没有可能三年五年自己都没法斩杀完成?当然有可能,这就是恐惧,每次想到这里自己内心都会突兀出现一种紧张感。

    不是不要恐惧,不是不要去想什么恐惧,而是要直面恐惧拥抱恐惧。为什么不承认自己在恐惧这件事情呢?

    角色永远都会喜欢成为唯一,但是关我屁事。

    难道角色还不知道,如果斩杀完成,就根本没有角色存在?

    也许吧,说不定自己就会成为反面教材,被别人用来教导角色需要跟着大家做一样的事情。当然,最可能的是,根本就没人知道自己死了。

    我干嘛要去猜测未来呢?

    自己被这股难受折磨着,并不强烈的疼痛,却是如同在灵魂深处。

第八百七十八章 第一步278

    折磨,沉沦,吞噬。

    袁长文觉得自己就像陷入沼泽的困境,没有刀伤那么强烈,也没有火烧那样灼痛。但沼泽的挤压似乎无时不在,而又无处不在。

    每一寸肌肤,每一个细胞,似乎都在反馈着困境中的不安。

    我喜欢这种感觉,但又很难受。

    事实上,我喜欢这种感觉只有一个理由,就是老师的话语。是老师告诉我,如果感受到扭曲,感受到来自灵魂的挤压,这种时候很可能就是斩杀带来的效果。

    可是,自己真的能够确定这一点吗?

    不能确定。

    但自己确实跟曾经不一样了,看见显而易见的荒谬,看见那些脑子里的扭曲,自己似乎不再一样了。这算是进步吗?这是斩杀的效果吗?

    花开蒂落,我不知道这是什么词汇,甚至根本不知道有没有错别字在里面。但就是这么个词汇,突兀的跳入脑海里,挥之不去。

    自己就要完成了吗?

    我不知道,说不定仅仅是自己要踏出第一步了。

    这么多章的斩杀,竟然连第一步都没有踏出?

    袁长文有些自嘲,却没有什么更多的反应。不像之前,若是没有踏出第一步,就会觉得不可思议,或者不甘心。

    没有踏出,就没有踏出吧。这些有什么不好承认的呢?又有什么好不甘心的呢?

    不存在浪费时间这种说法,也不存在失败者这种东西,所以没有踏出就没有踏出吧。

    我总是认为这辈子必须达成什么目标,或者总是在忧虑自己没有达成什么目标。尽管有时候这种忧虑的强度不一样,但没法否认自己就是在忧虑。

    那种来自角色的紧张感,如同有人拽住我的心脏一般,咯噔一下。我还在担心什么?还有什么值得担心?这个世界不真实,根本不存在袁长文这个角色,那么我究竟在担心什么?

    角色的相关利益?

    不管如何粉饰,总是想让角色更好。但是,这个“更好”仅仅是角色认为的更好,通过脑子里的扭曲得出的“更好”,算哪门子更好?

    想要开心?想要如愿以偿?想要站在人生巅峰?

    这些东西,并不真实。

    袁长文头疼,轻微的头疼,更多的则是犹如窒息般的低沉笼罩。有东西在挤压自己,看不见也摸不着,但又时时存在。

    自己可以找到其他事情来分心,可是一旦分心结束,甚至就在做其他事情的时候,这种挤压也会慢慢出现。

    我还没有完成。

    死吧,都死吧。

    没有任何人可以在我脑子里嚣张,那些束缚我的角色属性,统统都必须消散掉。想起小学时代,老师总喜欢用的那个比喻,风筝之所以飞得高是因为有线牵着。

    没错,也许社会的建设,也许文明的前进,必须需要规则来束缚。但是,在真实面前,飞得再高又如何?帝国的疆域再扩大一万倍又如何?就算可以控制时间倒流,随意抹杀星球,甚至操纵宇宙法则,又如何?

    始终都是虚假的存在,始终都只是此刻觉察到的画面元素,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那份觉察就是一切,也是唯一的真实,至于觉察到的内容,再离奇也不过尔尔。

    所有的讨论都是建立在虚假之上的讨论,所有的问题也只存在于虚假之中。真实之内,没有问题。

    虚假的世界太过于庞大,而脑子里的扭曲却是有限,当我想用脑子里的扭曲去解释虚假的世界时,自然会产生各种无数的问题。

    而我假设自己可以解决这些问题,并且我假设一切都是有答案的,可以通过科学和增加阅历来解决问题。但是,这些所有的解决都不过是一种猜测。

    既然不是全知,那么无论是什么看法,都仅仅是偏见而已。

    包括这句话。

    袁长文感觉自己开始混乱,并且不愿意继续思考。有什么好思考的呢?整个宇宙都已经在我思考之下崩塌掉,还思考什么呢?

    任何规划都是毫无意义的行为,不过是恐惧之下的傀儡动作而已。那些热血沸腾的心灵鸡汤,那些豪言壮语,也依旧只是恐惧的变装表演。

    还要思考有什么用?

    但是,我还没有完成,为什么要停下来?

    前进不了,走不动,没法继续斩杀。

    袁长文感觉自己好累好累,脑子似乎已经快要烂掉了。那股挤压的感觉还在,自己依旧处于低沉之中。这次的难受时间,超过之前的任何时刻,还有可能跟轻松进行交替吗?

    我不知道,也许自己就会这样度过一辈子吧。

    有什么是重要的呢?为什么不可以如此痛苦难受的度过一辈子呢?

    似乎,每个人都会主动劝说别人,什么生活要开心,什么不要想那么多,什么去旅游一下换个心情。

    狗屎!

    这些人在说什么?抱着怎样的心态在劝说?他们又知道些什么?谁有资格判定生活要开心?

    这些问题看起来很愚蠢,但仔细思考就会发现,自己根本没法提供一丁点有效的答案。所有的,都不过是自以为是的“我认为”而已。

    我没有任何理由拒绝这股难受,也没有任何理由抛弃这种低沉。

    袁长文很想挖开自己的心脏,然后这一切就结束了。不需要低沉,不需要思考,不需要斩杀,什么都不再需要。

    另一方面,这些东西无非是此刻觉察到的画面元素,有什么问题呢?

    是我自己将自己当作袁长文这个角色,是我自己关联画面元素导致各种理所当然的真实事件。

    我不知道还要怎样,如影随形的难受正在折磨着我。

    连微笑,我都毫无兴趣。

    而斩杀,却进行得如此艰难。就像一个人在荒漠之中,劈砍着海市蜃楼,徒劳无功。

    我究竟应该如何前进?还有什么需要斩杀?

    袁长文完全不知如何应对,这个世界不真实,而自己也永远没法触碰真实。那么,还有什么好担心的?还有什么好斩杀的?

    说什么做什么,都是角色的言行,都是虚假。

    我就这样停下了吗?

    袁长文不知道,似乎脑子变得一团乱。明明很难受,却又没法斩杀,甚至根本不知道为什么难受。

    每每想到这里,就会继续想到,这些难受和思维统统都是此刻觉察到的画面元素。根本就是设定好的,我怎么知道为什么这些内容会出现。

    看起来是因为自己没法斩杀,但真的是因为斩杀吗?

第八百七十九章 第一步279

    谁也不知道,这些情绪究竟是如何产生的。只不过,看起来是因为某种原因,比如我损失掉心爱的东西,所以就会难受。

    可是,这种难受真的就是因为损失心爱的东西,而产生的吗?这种因果关系真的存在吗?

    游戏里,一栋建筑物的修建,需要农民。但真的是因为农民的修建,才让建筑物出现的吗?

    这种因果关系不断纠缠着我,而且看起来非常理所当然。

    仅仅是觉察到的画面元素,任何关联各种画面元素的行为,统统都是扯淡,也是虚假。而另一方面,如果没有这种关联,那么我也不会认为自己就是袁长文这个角色。

    想想,如果有一个人天生就没法将任何画面元素进行关联,那么这将是怎样的一种人生呢?下本小说,肯定有一个这样的角色存在,简直就是太有意思了。

    回到之前苹果摔碎的例子,看起来我扔了苹果,苹果落地,导致苹果摔碎。这一系列是多么正常,也是多么理所当然的事情。

    谁会怀疑苹果摔碎的原因呢?谁会认为苹果摔碎是因为外星人的恶作剧呢?

    但是,如果诚实的思考,就会发现,我只能说此刻苹果碎了。或者说,此刻我觉察到“苹果碎在地上”这个画面元素。

    以及,我觉察到“我记得我之前扔了苹果”、“我脑子里有关于苹果从我手中飞出并且落地摔碎的记忆”这些画面元素。

    最初的理解,是我怎么知道这些记忆的正确性呢?我怎么知道自己真的扔了苹果?又怎么知道苹果真的是摔碎的呢?

    而现在的理解,也许我真的扔了苹果,也许苹果真的从空中落地,也许苹果真的摔碎。但是,我真的可以宣称苹果具有落地摔碎的属性吗?

    只是看起来理所当然,但事实上这两者画面元素之间根本毫无关系。

    不对!

    这种理解暗含了时间线性流逝的假设,仿佛“扔苹果”先发生,导致“苹果落地摔碎”。就像游戏农民建造的比喻,一个农民走过去开始修建。尽管建筑的成形跟农民并无关系,但这种比喻就是一种误导。

    所有都是只是此刻觉察到的画面元素,我根本没法确定这些是否真的发生过。所以,为什么我要在某种假设之上讨论呢?

    时间同时存在,这个说法只是听起来不错。但事实上,暗含了事情的发展规律。只不过,并不是“先后发生”,而是所有的事情已经发生完成,仅仅是此刻处于其中的某一个片段。

    但这种理论也仅仅是一种,没有任何证据表明上一刻的事情真的发生。我永远处于此刻,而所有的东西都是此刻觉察到的画面元素。

    尽管这些画面元素看起来自成逻辑,并且非常真实。但是,也仅仅是显得真实而已。这些想法听起来非常荒谬,但如何能够推翻自己的推论呢?

    我在此刻觉察到关于曾经的画面元素,但也是此刻觉察到,并不能说明曾经真的存在过。就算是梦境这种比喻,也暗含了事物发展的规律。

    还是用一幅画来进行比喻,尽管那幅画的内容很多,包含了许多年的曾经记忆,并且这些记忆展示了这幅画是如何变成此刻这幅模样。“哦,是我从家里来到医院,所以此刻的画面是医院的环境”之类的。

    但这种空间移动仅仅是一种假设,完全毫无根据。除了这一切显得非常符合逻辑,显得非常理所当然之外,并没有任何东西可以证明,仅仅是情绪化的产物而已。

    解释为“没有人在这个世界,所有的都仅仅是觉察到的画面在移动”之类的,就像定格动画一样,显得有一个袁长文这个角色在空间中移动。这种解释看起来无懈可击,但终究也只是一种猜测。

    并且,假设了时间的线性流逝。我怎么知道觉察到的画面在变化?对吧,我只是觉察到此刻的画面元素,似乎跟“我之前觉察到的画面元素不相同”。可是,“我之前觉察到的画面是元素”,也仅仅是此刻觉察到的记忆内容。

    所以,有什么好讨论的呢?

    任何解释都只是一种猜测,无论这种解释多么合理,可以解释多少种现象,也无法改变这些解释都仅仅是一种猜测。如果一种理论因为其可以解释很多现象,就将其称之为真理,这是否有些武断?

    那么,我是不是可以说“这一切都是外星人操控的”,似乎这个理论也会解释很多现象。对吧,就像神话洪荒故事那样。你可以说什么云层电离子累积导致了闪电的产生,那我同样可以说这些不过是雷公电母施法的前兆。

    我无法解释这些东西,因为这些不过是觉察到的画面元素,那份觉察才是真实,至于觉察到的内容……谁在意呢?谁又可以说得清楚呢?

    将注意力放在解释觉察到的画面元素之上,永远都是无止境的慌乱。只能去努力解释一些现象,而这种解释永远都只是猜测,并且建立在无数毫无根据的假设之上。比如时间的线性流逝,比如空间的存在。

    徒劳。

    袁长文知道自己还紧紧抓住什么东西,也知道自己还让在相信某些东西。那份觉察就是一切,这已经是多少章之前的东西,结果现在依旧的丰满“那份觉察就是一切”。或者说,更加深入了解“那份觉察就是一切”。

    而另一方面,角色又永远没法触碰真实,最后没人触碰真实。角色的一切都是定数,我根本不知道袁长文这个角色究竟会怎样思考。或者说,根本不知道自己究竟会觉察到什么画面元素。

    无论自己觉察到什么,都是虚假都只是画面元素而已。真实,跟虚假无关,而应该是我本身的东西。或者说,我本来就是真实。

    因为,不真实的不存在啊。

    那么,我究竟在干什么?毁掉这场梦境?让自己无法享受这二元对立的世界?那些痛苦和欢乐,都是很不错的享受。没有俯冲的过山车,那就只是儿童小火车而已。

    真是让人困惑的斩杀呐。

第八百八十章 第一步280

    袁长文发现,有个矛盾自己根本没法解决。

    自己在斩杀,而想要斩杀完成这个想法本身就是将成功寄托在未来,这种行为本身就是承认了时间的线性流逝。

    如果时间不存在,那么自己的斩杀只不过是一个笑话。我期待斩杀结束,很明显此刻我并没有斩杀完成,那么就说明我在期待通过自己的努力,等待时间成熟然后斩杀完成。

    这种行为本身就认可了时间的线性流逝,并且相信自己现在的努力会带来以后的成功。难道,我的斩杀就是我的阻挡?而我又要如何斩杀“我的斩杀”呐?

    真是荒谬啊,一边说着时间不存在,但自己的斩杀又是完全建立在时间之上的行为。当然,自己可以解释,说什么自己根本不在乎斩杀完成,自己仅仅是想要斩杀等等。

    但袁长文非常清楚,自己期待着斩杀完成,期待着自己能够结束这种状态。可是,自己也明白,这种期待本身就是毫无根据的玩意。就像“新年快乐”一样,凭什么新年一定要快乐呐?

    看起来这不过是新年的祝福,但事实上根本就是恐惧的变装表演。为什么不能新年难过呐?仿佛,难过就是不好的,所以我们一定要新年快乐。被恐惧笼罩全身,却冠以其他响亮的名字,我就是这么被恐惧那个妖娆女子玩弄的。

    袁长文很不舒服,再次来到想哭却是没有泪水的状态。

    自己究竟为什么存在?或者说,自己为什么会觉察到这些思维躯体等等的画面元素?

    时间的流逝啊,如此理所当然,但是自己却根本没法证明。也许,自己永远没法猜测修到真实的状态。所能想象的,仅仅是那个虚假的角色将会具备什么状态。

    我真的能完成吗?或者说,我真的被设定成为一个斩杀结束的角色吗?

    可是,这样思考的话,根本就不需要担心什么东西,也不需要担忧什么。我的选择就是最好的选择,我的想法就是最好的想法,因为这一切都是定数。

    如果是被设定,那么所有人的行为都将如此,也就不存在所谓的顺流。那么,所谓的学习也不过是一种设定好的过场。就像游戏里NPC也必须获得玩家给予的某些东西,然后来完成自己的夙愿之类的。

    真的需要那些东西吗?真的是因为学习而提高了吗?

    真的有人吗?

    我总是认为自己是人,自己在真实的思考。可惜的是,这份思考跟这个**一样,都是虚假的存在。当我认为自己是真实的,而别人是虚假的时候,已经就是在扯淡了。

    所谓的逆流,也根本不是逆流。只是看起来像逆流,但实际上也只是唯一的状态而已。当然,我可以对顺流逆流进行状态的分辨,比如这样是顺流那样是逆流。

    但是,这种分辨的必要性在哪里呢?不存在自由意志,所有的东西犹如电影画面一样,那么这种区分顺流还是逆流的必要性在哪里?

    因为根本就没有顺流逆流这种玩意!

    我真是白痴啊,这么简单的东西竟然现在才了解。明明就在眼前,却始终看不见,就是在描述我的状态。角色太强大,本人不得不佩服。如同太阳在那里,需要何种力量才能让我认为太阳带来的是寒冷而不是温暖呐?

    没有一个场景的本质叫做顺流,也没有某种事件可以称之为逆流,所有的这些东西都是脑子里的扭曲。

    谁在判定这是顺流还是逆流?判断依据是什么?当前的状况?谁又知道后面将会发生什么?又有谁可以确定未来的状况?并且,这种凭借脑子里的狗屎来判断的行为,本身就是一种扯淡。

    当我了解,事情这样发生是因为事情只能这样发生之后,顺流逆流的概念也消失了。我没法说什么袁长文这个角色的某些行为正在逆流,没有这种说法。

    因为根本没有袁长文这个角色在那里,也没有一个角色在空间中移动做出种种行为。这些都是此刻觉察到的画面元素,我根本不知道这些画面元素是如何出现的。

    看起来,此刻觉察到的画面元素完全符合脑子里的相关记忆,仿佛自己真的在经历时间并且有所改变。但事实上,我根本没法确定这些玩意。唯一可以肯定的是,这些都是此刻觉察到的画面元素。

    只是“我认为”这是顺流还是逆流,或者说,顺流和逆流本身就不再是对外面事物的描述。比如,我没钱了,就是因为我在逆流,比如发生什么灾难,同样也是因为我在逆流。

    这种描述本身就是扯淡,我之前还想着如何去顺流,该怎样做才能顺流。简直就是一种误导,并且非常微妙,稍不注意就会陷入我之前的陷阱。

    如果非要描述顺流和逆流,也许仅仅是指一种心态,而不是对事物的描述。我已经习惯描述外在事物,就像这有个苹果是红色的。我也会想当然的描述事件,这是逆流的是不好的。

    但最根本的,也许仅仅是心态。一种顺流的心态,一种逆流的心态,也许可以这样描述。

    另一方面,难道心态不是此刻觉察到的画面元素吗?所以,当我说可以改变自己的心态时,真的有“改变”这种说法吗?难道这不是注定的吗?

    看起来确实在改变,通过学习通过看到某些场景,然后突然领悟到某些东西。看起来是这样,但真的就是这样发生的吗?

    为什么如此抵制宿命论?

    那份觉察才是一切,这些觉察到的内容无非就是这么回事,甚至这种抵制宿命论的心态,也都是设计好的。就像看电影一样,这些觉察到的画面元素,也只能这般出现。

    这有什么问题吗?

    袁长文就像在斩杀自己的智商一样,不断的丢弃那些知识。尽管此刻还能记得什么万有引力之类的,但如果某一天苹果真的不会落地,这也没有什么好稀奇的。

    都是觉察到的画面元素,谁知道会觉察到些什么呐?那些通过画面元素来推断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本身就是一种扯淡。就算苹果落地一万次,也无法证明下一次苹果依旧会落地。

第八百八十一章 第一步281

    这个世界不真实,那份觉察就是一切。

    两句话不停在袁长文脑子里回响,似乎只有这样才能抵抗恐惧那个妖娆女子。但另一方面,这种抵抗本身就是扯淡,因为根本没有袁长文这个角色。

    哪有一个我?

    身体?思维?行为?

    我缺个胳膊,我就不是我了?脑子受伤失去某些记忆,我就不是我了?

    很明显,别人会说,“他是袁长文,只是胳膊没了”,或者,“他是袁长文,只不过失忆了”之类的。

    所以,我在哪里?

    觉察到的画面元素,始终包含了躯体和思维,所以我就认为这个躯体和这份思维同属于角色?还有画面元素的连续性,似乎真的就是这样慢慢发展呐,但我又要如何证明呢?

    不知不觉又来到看戏人模式。

    袁长文很不舒服,不断的质问自己为什么要搞成这样?但当问题一出现,紧接着摧毁问题的话语也跟着出现。那就是我根本不知道这一切究竟是如何发生的,看起来有逻辑,从离开帝国到现在。

    但事实上,我根本不知道这一切是否按照脑子里的记忆发生。没有一个我,这些都是此刻觉察到的画面元素,关键问题在于,为什么我还要认为自己是袁长文这个角色?

    恐惧。

    就是恐惧那个妖娆女子,始终掌控着我,犹如阴影中的漆黑,根本没法清除。将漆黑从阴影中抹去?还是将阴影除掉其中的漆黑?

    我在担心自己的地位,自己的未来,自己的家人,自己的责任。当然,这些都可以归纳为担心袁长文这个角色的存活。换而言之,是担心角色在别人眼中的形象。

    严格来说,是担心“我认为”的别人会如何看待袁长文这个角色。

    角色本来就该死!没有一个角色,没有人知道我,没有人记得我,没有这份思维,什么都没有了。

    没有什么是属于我的,都无非是此刻觉察到的画面元素。有什么属于袁长文这个角色?为什么还要紧紧抓住?有什么是不能发生的呢?

    什么都没有。

    那些脑子里的人和事,没有资格也没有理由继续存在。那些担心和忧愁,同样也只是扯淡而已。袁长文这个角色,根本就是毫无逻辑的一坨狗屎。

    我还在干什么?为什么不赶快丢掉角色?为什么还不斩杀?角色本来就不存在,此刻这种牢牢抓住究竟是怎么回事?一个不真实的不存在的玩意,怎么可以拥有这种力量?

    袁长文难受,完全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活着。

    这个世界不真实,为什么自己还在小心翼翼的生活?为什么那些观念始终影响着自己?有什么不能发生,而又有什么是我不能做的?

    我还没有完成,角色还没有死,还没有跟我的皮筋去陪葬。

    角色要死啊,应该死啊,还有什么理由让角色继续存活呢?

    斩杀没有完成,是因为这件事情只能这样发生。我愤怒,我难受,同样也是因为我只能这样。

    那么,就愤怒吧燃烧吧,所过之路皆是毁灭。看看,是角色先死还是我先死。

    本来就不存在的东西,怎么可能拥有这么强大的力量?这么多章的斩杀,似乎根本就没有进展。也许在文字游戏上了解很多,但角色依旧存在呐。

    如果不真实的玩意拥有这么强大的力量,那么真实呐?明明不真实的就不存在,根本没有一个真实的袁长文在那里,也没有一个真实的宇宙在那里,这些都是此刻觉察到的画面元素。

    画面之外,没有人。

    家人、事业、地位,这些东西应该是提供我娱乐的元素,而不是捆绑我的自我定义。没错,如果一味地索取,也许会导致孤独一生。但这种说法本身就是一种猜测,我至今从未对空气做出任何回报,有什么不妥吗?

    我不需要索取,而是那些东西自然就会出现。如果不出现,那更好,我早就想死了。

    角色不应该存在,就算存在,也仅仅是我娱乐的工具。而不是奴役我,更不是随意拉扯我,放肆在我脑子里叫嚣。

    我不知道为什么不继续前进,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在那里思考什么狗屁玩意。斩杀还需要思考吗?所有的思考无非是借口,一旦思考就没有开始斩杀。现在的我,还需要思考什么?

    这个世界不真实,那份觉察就是一切。

    还需要思考什么?

    其他任何不符合的想法,任何所谓的“但是”,任何舍不得不敢做的,统统都是角色的拖延战术。

    看看,这个很重要,我怎么可以轻易丢弃呐?甚至,这个很重要,可以保留并不会因此而影响斩杀。这些话我没说过,但是我就是这样认为的,否则早就应该丢弃角色,丢弃这一坨狗屎。

    角色想要继续控制我,这是不可能的事情,也是我不允许的事情。真是搞笑了,想要斩杀成功的也是角色,想要继续控制我的也是角色。

    自己是不是没法斩杀了?

    不是角色死亡,而是我死亡。因为我就是袁长文这个角色啊!

    无论如何探讨什么真实的问题,我始终都是这份思维,始终都只是此刻觉察到的画面元素。每一次我都在呐喊为什么角色还不死,仿佛我拥有一个叫做角色的东西,然后它还没有死亡。

    但事实上,是我还没有死亡。

    我应该死,斩杀的就是我,而不是什么袁长文这个角色。或者说,只不过是为了方便区分而特意写下的名词。但终究,我就是角色,我就是那份思维,我就是此刻觉察到的画面元素。

    那么,为什么我还没有死去?是有什么想要抓住的吗?是有什么舍不得的吗?还是说,我根本不认可什么所谓的真实,什么那份觉察就是一切?

    不是**的死亡,那样就会变得太过于简单。如果不是**死亡,又是什么死亡呐?

    没有一个我,没有家人,没有帝国,什么都没有。思维不过是画面元素,躯体也不过是画面元素,根本就不真实。

    为什么自己还要思考?为什么不直接斩杀?舍不得角色吗?舍不得那些人和事吗?

    我在别人眼中的形象?这是什么鬼玩意?怎么会存在这种东西?

    还在担心,还在用脑子里的扭曲去操控,我就这么弱智吗?这么多年来的教训,还不够深刻吗?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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