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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小生慕容     上帝使用手册txt下载     上帝使用手册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八百九十七章 第一步297

    外婆的唠叨总是让人感觉厌烦,而且那些理念总是让人啼笑皆非,再加上不停的重复,很容易产生矛盾。

    事实上,每个人都是这样,只不过外婆的做法超越了角色承受的限度。另外,又是家人,所以顶嘴似乎变得理所当然。

    看看,所有人都会做自己认为对的事情。只是,外婆认为的好并不见得是我认为的好。或者说,同事朋友认为的好,跟我认为的好差不多,所以矛盾并不大。

    外婆总是担忧,害怕我这样害怕那样,担心什么网络骗钱,担心我旅游遇见坏人,天天说什么电视上新闻上之类的。谁不担忧呢?只是外婆的担忧一直在说出来,才会造成我的反感。

    我也在担忧,只不过看起来我的担忧比较高级,至少我不会怀疑什么网上购物是骗子。但是,我同样会担忧什么工作,或者老板的话中有话之类的。

    大家都是脑子有问题,所以为什么要反对外婆呢?

    大家都是围绕脑子里的扭曲做事,大家都是将自己认为的东西当作真实,所以有什么好争论的呢?

    我反对外婆,我顶嘴,或者我很乖的点头,这些都不重要。角色的任何言行都是虚假,也都不重要。关键是认识到这些仅仅是角色的言行,跟我之间毫无关系。

    因为,我根本无法控制袁长文这个角色,所有的所有都只是此刻觉察到的画面元素。所以,我顶嘴也许只是道德上的不妥,但跟真实毫无关系。

    而我会觉得不协调,就是因为我一直认为触碰真实的人应该是不在意,或者充满包容之类的仁慈。所以,当我顶嘴吵架的时候,会反思自己的行为是否有问题。

    唯一的问题,就是我并没有处于看戏人的模式。

    另外,角色的想法,这些所谓的反思,这些所谓的错误,又有什么问题呢?仅仅是画面元素而已,有什么问题呢?

    之所以觉得有问题,仅仅是建立在道德观念,什么尊老爱幼或者外婆岁数大没必要较真之类的。但是,这种觉得有问题的心态,其本身也只是此刻觉察到的画面元素。

    当我认为自己就是那份思考,就是袁长文这个角色的时候,这些思考内容就会成为真实。而不是犹如看戏人那样,看着一个叫做袁长文的角色思考。

    就像一幅画,画着某人屠杀村庄。也许画中的村庄农夫会认为某人是邪恶的,是不对的。但作为画布而言,有什么不对呢?有什么错误呢?

    仿佛,救死扶伤已经成为一个人最根本的定义。如果我可以拯救某人,避免某人的死亡,而我不去做的话,我就是邪恶的。甚至,我根本就不能问,为什么要救别人的生命?

    为别人好?活着就是好?

    只是为了自己好而已,为了自己角色的丰满,为了角色可以炫耀。根本就不需要说出来或者表现在别人面前的炫耀,仅仅是脑子里想象就能丰满角色。

    有什么不是发生在自己的脑子里呢?

    跟别人面对面的时候,同样也只是脑子里进行的想象罢了。当对方说某句话的时候,我根本没法知晓其真正的含义。我只是知道“我认为”的含义,就算对方认可“我认为”的解释,那么我又怎么知道我理解的认可是真的认可呢?

    只不过,对方的认可看起来是真的认可,对方的承认是真的承认,于是我就宣称我跟大家处于同一个世界。因为我看到一个苹果,对方也说看到这个苹果。

    还有一点,大大加强这种幻觉。就是在我说出来这里有一个苹果之前,对方先指出这里有一个苹果,并且所描述的跟我看到的近乎一样。如果对方只是程序,而苹果也是程序,那么程序之间的数据相通是能够做到的吧。

    甚至,这根本就是一个巨大的程序,对方和苹果都只是同一个程序的不同表现形式。那么,对方知道这个苹果的存在,也是完全合乎解释的呀。

    每次讲到这种比喻,总会有一个误区。仿佛我是一个真实的人,然后进入某种幻觉之中。但事实上,我也并不真实,袁长文这个角色同样不真实,这份思维也不真实。

    解释只是一种猜测,无法确定就是无法确定。在确定那份觉察,或者“我存在”之后,其他的也就自然变成虚假。真实是无限的,这一点之后,所有的局限都是不真实的。

    我的对手只有一个,就是那股可以让我将虚假认为是真实的莫名力量。其余的,都只是那股莫名力量的手段。比如恐惧,只是那股莫名力量防止我斩杀的手段。

    当我使劲跟恐惧较真的时候,当我想要摆脱恐惧,或者什么臣服于恐惧的时候,那股莫名力量已经占据了上风。

    虚假就是虚假,其余的没有什么好讨论的。也许是道德,也许是恐惧,也许是什么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之类的屁话。统统没用,不真实就是不真实。

    袁长文想起过去的种种,那些欢声笑语,那些汗水努力,竟然统统变得不真实。自己究竟是多傻,才会这样思考世界呐。

    所有的都仅仅是此刻觉察到的画面元素,这让一切的意义都化为乌有。没有角色,没有人生,没有道德,没有需要遵守的,没有对错等等。

    不过,这种类似荒芜的平和,其实还不错。

    只是,我并没有完成,还是需要继续斩杀。时不时,脑子里的扭曲要跳出来骚扰我,要抢夺生命之船的船舵。用恐惧,用未来,要不然就用那些美好的事物,或者所谓的心爱之人来进行争夺。

    爱人就不能斩杀?父母就必须在我心中?

    没有任何人和事可以在我脑子里嚣张,谁也不可以。老妈的分量确实很重,几乎可以融入每一件事情。但是,这些并不能成为操纵我的理由,因为老妈不配。

    金钱的分量同样很重,所谓的成功只不过是金钱的化身,所谓的梦想同样也只是金钱的伪装。随便哪个梦想,如果没有任何金钱的回报,这个梦想还能继续吗?

    如果可以,那么完全没有任何理由在此刻进行热血或者励志。此刻的自己走在梦想的路上,为什么还需要励志和热血的鼓励呢?为什么还有那些话语来坚持呢?

    难道这一切不就是因为所谓的梦想还没有转变为金钱的回报吗?难道不是因为恐惧自己继续梦想会只赚个温饱吗?

    “我的梦想是跳舞”,难道现在没有跳舞吗?还是说,我的梦想是通过跳舞赚取大量的金钱?或者,我的梦想是人人都羡慕崇拜我跳舞,于是给我大量金钱?

    需要鼓励的梦想,还谈什么梦想?

    梦想,只不过是恐惧的变装表演,情绪化的产物而已。

第八百九十八章 第一步298

    不在意金钱的梦想,就算没有金钱,也在默默坚持着自己的梦想。

    这种梦想,有吗?

    我不知道,也许有吧。同样,我也不明白,为什么总喜欢用“坚持”这个词汇。仿佛,长时间做一件事情,就值得歌颂。这样的话,为什么不歌颂拉屎呢?

    为什么不宣扬那些每天蹲在马桶上拉屎的人呢?这难道不是一种坚持?还是说,所谓的“坚持”根本就不存在,只不过是脑子里扭曲的产物而已。

    选择性的添加“坚持”这个标签,然后让我只看到标签本身,而看不到标签所代表的那个玩意。

    如果每天蹲在马桶拉屎的人,宣扬自己是某种坚持是不得了的事情,也许会被大家所嘲弄。好吧,我们假设梦想都是指那些自己为拥有的东西,是朝着某个目标前进的话。

    那么,如果有人坚持刺杀总统,有人坚持毁灭星球,这算什么?可笑的是,这些也不会被认为是什么值得歌颂的事情。

    同样都是坚持,为什么所谓的梦想就值得歌颂?完全是角色的无聊手段,根本就不知所谓的混乱角色。

    我一直以为袁长文这个角色其实很简单清晰,但现在看来,我根本不了解所谓的“我”究竟是个什么玩意。太多的未知在其中,更多的是无数没法验证的假设。

    承认自己不知道,并不是什么丢人,只是一种诚实而已。这种“承认自己不知道”,根本不是我以前理解的那样,我不知道量子力学,我不知道生物基因,所以我不会假装自己可以鬼扯一些东西。

    而是,诚实的看待自己那些知道的东西,诚实到残忍,然后就会发现自己知道的都是错误的。或者说,所谓的“我知道”不过是一厢情愿的相信罢了。

    坚持,真是一个鬼扯的词汇。

    袁长文发现,自己似乎没法理解什么坚持什么梦想,明明之前的自己还可以理解。甚至,曾经的自己就是心怀梦想前进励志的人物。

    如果梦想值得歌颂,那么就请歌颂所有的梦想,包括灭绝全人类。如果所有的汗水和坚持都不会被辜负,那么为了金钱和权力抛家弃子同样值得尊重。

    袁长文想起,如果自己真的在帝国宣扬这些玩意,根本不会有人来争辩。浓烈的情绪足以淹没自己,讨论?根本不可能发生,如果真的有人能够冷静下来进行讨论,那么也不需要进行讨论。

    自己就能看到这一点。

    之所以有些不舒服甚至难受,不过是那个混蛋声音开始被自己听到,而所谓的正常理智再也无法掩盖那混蛋声音。自己,渐渐变得诚实,同时曾经的相信并没有消散。这样,就会带来一种怀疑,仿佛自己错了仿佛曾经的自己才是对的。

    因为大家都这样。

    所以,梦想究竟是啥?

    如果我只是做了自己想做的事情,那么根本不值得如此进行炫耀,就像自己想拉屎于是去拉屎一样,这有什么值得歌颂的呢?我想跳舞,所以跳舞,跟什么汗水坚持天道酬勤狗屁玩意有关系吗?

    恐惧的变装表演而已。

    恐惧没钱,担心自己泯然大众一辈子,但是又不能直接说自己喜欢钱。于是,就用什么梦想来进行粉饰,同时也让自己此刻的窘迫显得并不窘迫。仿佛,有一个美好的未来在等着自己,并且自己作为一个坚持梦想的人,所以你不能诋毁我什么。

    保住角色,丰满属性,添加自我定义。丝毫不会认为自己仅仅是蜷缩在恐惧的皮鞭里,甚至会认为自己已经摆脱恐惧大步追赶梦想。

    可笑。

    也许,真的可以达成梦想。但这根本不重要,不真实就是不真实,恐惧就是恐惧。我并没有说服别人的意思,这是我的斩杀,是我的人生。其他的所有,都不过是我人生的背景资料罢了。

    时代的主角、帝国皇室、完美星空、那些金字塔尖端的人物,那些傲立宇宙的强大,同样也仅仅是我人生的点缀罢了。在我的人生中,他们就是配角,只是丰满世界的存在而已。

    疯狂总是令人感到舒服,而难受忧伤则是其中的调剂。比起什么大谈认知升级,什么总结各种行业规律,什么人生导师之类的狗屁玩意,疯狂和总总负面情绪更加让我舒服。

    也许,是因为我本身就是异端吧。如果人人都像我这样,世界会怎样?我不知道,也许会毁灭也许没有经济提升,也许仅仅是帝国上层再也没法高高在上吧。

    毛毛虫进入茧中,对于其他毛毛虫而言,这算不算自杀?这算不算自我毁灭?这算不算是难以想象的?

    假设,没有毛毛虫知道进入茧中可以化蝶,那么所有毛毛虫都会拼命阻止那个进入茧中的毛毛虫。对吧,对于毛毛虫而言,这是显而易见的毁灭。

    当然,我知道自己的斩杀会触碰真实吗?我不知道,只是老师这样讲而已。为什么要斩杀?这个理由我已经不记得,也弄不清楚,反正我就是斩杀了。

    只是为了斩杀而已,只是受不了虚假而已,只是突然之间就莫名其妙的开始斩杀,只是那股难受和疯狂悄然拽住我跑了一段,然后恐惧想要再次出手拉回我的时候,发现只能抓住些许衣角。

    想必那个进入茧中的毛毛虫,也不是为了什么化蝶,仅仅是受不了自己这种状态,仅仅是浑身难受,仅仅是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那些曾经重要的心爱的玩意突然间就变得可有可无。

    那股愤怒,那段疯狂,就这么拽着我往前冲。停下来的时候,想要回去,因为恐惧,因为根本看不见前面的光亮。而想想自己被虚假欺骗,想想自己脑子里的扭曲,那种愤怒也开始燃烧。

    我无法确定自己能否斩杀完成,就像进入茧中的毛毛虫也无法确定,自己会不会有破茧化蝶的那一天。完全有可能死在茧中,我也非常有可能一辈子就是如此。

    毫无成就,永远没法斩杀完成,以及丢弃帝国第一人带来的悲惨人生。

    不过,似乎也不是那么悲惨。首先,我不可能死,因为一旦死亡对于我来说反而是回家,反而是拥抱死神小可爱。其次,定义悲惨的那个部分,也将被斩杀。

    没有人定义悲惨,那么我怎么知道自己生活在悲惨之中呢?

    终究只是角色罢了,没有什么重要的。恐惧那个妖娆女子,虽然成功利用恐惧将我拉回来,但同时也指明了我需要斩杀的部分。

    正是因为我将某些东西当作真实,才会让恐惧有下手的机会。

第八百九十九章 第一步299

    让我死吧。

    袁长文的难受不知道来源何处,但就是阴魂不散的笼罩着自己,仿佛想要将体内腐烂的东西给挖出来。这种挖出来的第一步,却是破坏现有的**。

    我知道这股难受也许是好事情,但终究没法改变这种难受。尽管这仅仅是此刻觉察到的画面元素,但同样没法改变这种难受。

    没有什么值得保留,不管是爱人还是家人。也许,还有更美好的东西在前方,也许仅仅是一片永世的黑暗。我不知道未来会怎样,但我不愿意让自己回到从前。

    也许,这就是我的设定。尽管没有自由意志可言,尽管袁长文这个角色根本就不是我,尽管我根本不知道这一切究竟发生了什么。但也许,这就是袁长文这个角色的命运。

    没人可以逃脱命运,能够逃脱的,只是别人赐予的命运,或者自己认为的命运。不管未来发生什么,都是命运。也许,这个角色注定上演一出打破命运的戏码,但这种行为本身就是命运。

    总是认为自己应该为自己的行为负责,我负责吗?有负责这个能力吗?

    一个电影角色叫嚣着为自己的行为负责,真的是在负责吗?那些事件那些所谓的后果,真的是因为角色行为而产生的吗?而角色的任何行为,可以逃脱剧本的束缚吗?

    我一直在犹豫,关于斩杀爱人的事情。因为已经不存在“爱”这种东西,保留爱人更多的只是一种下意识行为。

    占有和控制,永远都逃不出这两个词汇。

    无条件的爱,那么就意味着根本不需要任何回报。既然这样,那么所谓的爱人是否在自己身边,是否在别人怀里,都无所谓才对。否则,就是有条件的爱。

    我就是想占有,就是想控制。不仅仅是对爱人,而是整个人生的所有人和事。如果在现实中做不到,那么爽点可以尽情幻想。

    从另一方面来讲,想占有想控制本身也没有错,毕竟这些只是此刻觉察到的画面元素。我没有任何能力去改变袁长文这个角色,所谓的改变,也仅仅是此刻的画面元素跟之前的画面元素的差别而已。

    严格来说,都是此刻觉察到的画面元素,只不过一个是属于记忆中的过去,一个是属于记忆中的现在。

    关键点在于,看戏人模式。

    但是,我不能因为说这些都是角色的言行,这些都是觉察到的画面元素,于是就这么简单的结束斩杀。很明显,这样就只是逃避而已。因为我并没有处于看戏人模式,我又会回到之前的那种无知当中。

    当然,严格来说,斩杀什么呢?我一直都是那份觉察,谁可以改变这一点么?谁可以让那份觉察变个形还是敲碎重新组合?

    袁长文发现,自己似乎越来越难以忍受,对于角色的顽固,对于脑子里的扭曲,似乎已经达到忍受的临界点。曾经会为了面子而虚伪,会为了照顾别人的情绪而充满笑容,会想着都是家人而开导自己的情绪。

    但现在,似乎别人都不再重要,只有我自己才是最重要的。

    其实,我早就应该认识到这一点。一个人怎么可能不自私呢?怎样才可以做到为别人着想?这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所有的都只是“我认为这对别人好”,那么究竟是不是呢?

    永远都是自私,也永远只能自私。有什么东西不是“我认为”呢?既然是“我认为”,那么忽略掉“我认为”,改成什么好心、善良、乐于助人、热心肠之类的,这本身就是一种自私的行为。

    都是为了自己,不是吗?

    试想,如果有一件事情让我很难受,很不愿意选择这样做。但最终,我还是选择这样做,说明什么?难道就这样就可以说明,自己是为了他人?就可以说明自己是一个看重别人超过自己的人?

    只不过是权衡之后的结果,选择了一个自己认为重要的选择。或者说,选择了一个自己认为好承受的选择。

    仅此而已。

    既然是自私,又何必冠以那么崇高的名头呢?

    一个善良的人,一个乐于助人的人,一个热心肠的人,一个总是伸处援助之手的人,一个为别人着想超过为自己着想的人……都是屁话。

    让别人过得好,为别人着想,总是自己吃亏,这样的人同样是自私呀。因为他是为了快乐,对吧,看见别人幸福自己心里也像吃了蜜一样。

    只不过,有人让自己快乐的方式是唱歌,有人让自己愉快的方式是看电影是打游戏,而有的人,就是帮助别人以获取快乐。这不是为了自己吗?这不是自私吗?

    哪怕是所谓的没有选择,也是选择了一个让自己舒服的选择。比如家人被绑架,然后不得不做一个什么事情。那么完全可以选择不理会绑匪呀,完全可以根本不鸟什么绑架呀。

    这并不是没有选择,对吧,很明显,这是有选择的。而且,还可以选择自杀呀,这个选项永远都在那里。所有的选择,都是选择了一个让自己最舒服的,或者说,相对而言难受程度最小的。

    我的家人比什么都重要,所以当家人被绑架的时候,我会选择听从绑匪的话语去做些色和你们。这高尚吗?这有什么值得悲伤的?如果有人不在乎家人,而选择了所谓的大义,这又有什么值得歌颂的呢?

    都是自私,可是,我又怎么知道什么对我好呢?基于脑子里的扭曲来判断?

    袁长文赶紧将这个想法扔掉,脑子里的扭曲最好不再触碰,那些扭曲不仅仅是狗屎那么简单。还是拥有智慧擅长战术的狗屎,我这么多年来的束缚就是最好的证明。

    人,都是自私的吗?

    袁长文不知道,我怎么知道别人的状态。我是自私的,或者说,我的任何言行都是出自我脑子里的扭曲。也就是说,是我爸自己的想法强加到别人身上。

    尽管这种强加似乎别人并不反对,似乎帝国很喜欢这种所谓“帮助”的强加,但终究本质没有变化。如果这样并不算自私的话,那我也无话可说。

    当然,自私也是虚假,本身并不存在。就像所谓的顺流和逆流一样,只有一种行为的时候,任何二元对立的词汇都仅仅是脑子里的扭曲而已。

    没有自私,同样也没有慷慨之类的。

第九百章 第一步300

    担忧,无尽的担忧。

    这种担忧不像恐惧那么浓烈,但其绵绵不绝的特性,仿佛能让人抓狂的同时却又保证所谓的理智。

    担忧什么?总会找到一系列的内容,而且仔细想想,这些担忧的内容都是非常有道理的。对吧,不仅有道理,而且还有所谓的证据。比如什么新闻上报道的,什么身边听说的。

    但是,这些仅仅是一种可能性而已。既然可以担忧自己未来没有工作,那么为什么不担忧自己未来成为全球首富之类的呢?

    爽点和担忧,只是恐惧的两张面具罢了。全球首富有没有事情需要担忧?难道所有的富人都生活在天堂一般的幸福之中?

    担忧,一方面是认为自己没法掌控未来,而脑子里始终觉得自己可以掌控未来,从而造成矛盾所带来的情绪。另一方面,则是认为自己可以选择一个最厉害的选项,只不过自己没有这个本事从而造成的担忧。

    就像那些重生小说,主角往往凭借先知的能力,事事都可以快人一步抢占先机。这种想法,本身就存在一个假设,那就是所谓的自由意志。

    我总是担心自己还没有准备好,所以总是不愿意某些事情的发生。比如生小孩,往往会认为自己工作还没有稳定,自己的收入还没有足够,仿佛养自己都还差一点,更何况还养一个小孩。

    这种想法没有错,这种担忧其实很难反驳。因为确实存在这种原因,也确实存在这种可能。所有的担忧都是可能的,否则,谁会去担忧呢?

    但是,根本不存在任何自由意志的可能性。那么,根本不是我去选择一个更好的选项,也不是我去绞尽脑汁权衡一个最厉害的选项,更不是什么努力在一团未来的迷雾中找寻那一丝亮光。

    所谓的远见,本身就是扯淡。

    我的选择是唯一的,因为并不具备自由意志。所以,不是去选择最好的,而是我选择的就是最好的。或者说,根本不存在最好的选择和差劲的选择。

    总共就只有一个选择,请问哪里来的什么最好和差劲?自己跟自己玩双手互搏么?

    用“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当然会在某种程度上缓解忧虑和担心。但这根本就是治标不治本,根本就是一种缓解毒瘾的方式。

    没有什么最好的,也没有什么最坏的,只有一种选择。事情这样发生,是因为事情只能这样发生。所以,哪里有什么最好的安排?只有这一种安排,跟什么在对比从而得出“这是最好的”?

    诡异的是,当自己明白这一点的时候,明白自己的选择就是唯一的时候,仿佛发生的事情都渐渐变得还不错。这种接纳和感恩,慢慢就浮现出来,根本不需要去找什么理由。

    看看那些感恩这个感恩那个的文章,全部都是这种理由那种理由。什么感恩对手,因为让你更强大。狗屎,万一对手直接把你弄死了呢?万一对手直接让你万劫不复永世不得超生呢?

    有理由的感恩,也叫感恩?

    我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是觉得这些事情还不错。

    至于没准备好这种说法,同样是建立在自由意志的假设之上。只能发生一种情况,我怎么可能没准好?只要事情发生,那么就说明我已经准备好。但这种准备好并不见得我知晓,我以为自己没有准备好,但实际上我已经准备好了。

    哪怕是我真的没准备好,其实也是已经准备好了。或者说,事情的发展需要我处于没有准备好的状态,那么这也是准备好了。

    就像电影画面需要角色处于一种慌乱无准备的状态,从而让更多的剧情得以展开。那么,这个时候角色说什么我没准备好,其实在整个电影中,这就是准备好了。

    要的就是“我没准备好”!

    所以,怎么可能存在什么“我没准备好”这种说法。甚至,这种担忧这种焦虑,也是因为我只能担忧只能焦虑。还是回到那句话,当自己看到这一点的时候,担忧焦虑自然就消失了。

    我不需要有人给我承诺美好的未来,也不需要什么正能量这个狗屎玩意。我焦虑是因为我只能焦虑,这样我就不会努力想要摆脱焦虑,从而自然也就没有了焦虑。

    哪怕未来真的糟糕透顶,那也是只能这样,对吧,我的角色就是上演了这么一场悲惨的剧目。这个,又有什么问题吗?

    而且,根本没有什么事情叫做糟糕透顶,没有哪件事情或者哪段时光上面贴着标签,“你好,我叫糟糕透顶”。根本不存在这样的东西,所以当我知晓这一切都是只能这样安排的之后,自然也就没有更多的想法。

    我不明白为什么大家如此抵触“没有自由意志”这种说法,很多大师的书籍明明都在这样讲,却绝口不提这件事情。“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这不就是已经说明所有的都是安排好的吗?

    没道理只有事情是安排好的,而我的思维却是没有安排好的。如果我的思维是自由的,那么我的言行必然也是自由的,而根据大家理解的因果关系,那么发生的事情也是自由的。

    这样,算什么最好的安排呢?

    难道说,没有安排就是最好的安排?

    袁长文似乎已经不太在意这个世界,那些曾经拼命拒绝的东西,现在看来似乎也还不错。流动才是关键,自己渐渐开始理解老师常说的那句话,“事情不是这样运转的。”

    当然,自己还没有完成,还需要继续前进。而那种还不错的感觉,也仅仅是还不错罢了。似乎,自己没法非常高兴,也没法非常难过。一种淡淡的满足弥漫开来,就像湖水深处的平静。

    也不知道是好还是不好,就像一个没有工作的人天天都在玩耍,又怎么可以理解那些上班族对于长假的兴奋。体验不到这种兴奋,也体验不到那种苦恼,这是好事吗?

    袁长文不知道,也没有必要装作知道,毕竟自己根本没有完成。谁知道斩杀完成之后是怎样的?谁又可以完整描述所谓的真实?

    既然不知道,那么就没必要去思考,因为根本不会拥有任何结果。所有的思考,都变成了一种猜测。

第九百零一章 第一步301

    什么叫做疯子?

    也许,不顾一切只为一个目标的人,就叫做疯子吧。当然,这个目标比较崇高的时候,就像什么创业之类的,并且没有做出什么危害公共安全的时候,就只能说这个人比较偏执或者专注。

    对于那些科学家,为了科学事业而忘记家庭,或者煮鸡蛋的时候因为想着自己的实验却把手表煮了。这些事情,都是从褒义的方面来进行宣扬。

    如果一个人的目标是自我毁灭呢?或者说,只是一个全世界都认为非常小的事情,那个人却如同疯子一般的执着,丢弃了其他任何事情。

    这种人,也许就会被认定为疯子吧。

    还有很多事情,会被众人定义为大事,仿佛遇到这种大事的时候,其他事情就要让路。比如,遇到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我可以停下来拯救某人,但是我却因为自己正在玩手机游戏而不愿意停下来拯救,那么结果会怎样?

    我会被骂死的。

    袁长文感觉很诡异,那些人怎么可能有资格骂我?怎么可能有资格评判我?而他们为什么又认为自己站在真理的角度?

    那些一面倒的批判,那些大家的基础共识,不都是这样被浓烈的情绪包裹。甚至,大家都认为自己的行为是正确的,自己说出的话语就是真理,“是应该这样呀!”

    根本没有什么别人,全部都是不知所谓的画面元素。包括我自己,劝说别人,或者不劝说别人,都是虚假的角色的言行。

    统统都是不真实的。

    袁长文很难受,仿佛有东西正在崩塌。这个世界不真实,而自己又有什么必须要抓住的呢?

    关键是,抓住什么或者不抓住什么,都是角色的狗屎玩意,都是此刻觉察到的画面元素。我始终认为自己有能力改变角色的言行,或者说自己有能力影响事件的发生。

    这种幻觉就是造成苦恼的原因吧。

    角色发生什么事情,角色是有钱还是没钱,角色是有女人还是没女人,这些事情我真的可以影响吗?我永远都是出于此刻,而角色的一切都是过去,都仅仅是此刻觉察到的画面元素。

    角色会悲伤,角色会努力,角色会欢笑,角色会痛苦……关我屁事。

    并没有什么我不应该做,或者我不能这样做。比如,我不应该强迫别人,我不应该生气,我不应该难受,我不应该欢笑等等,都是扯淡。

    这种预先的设定,都是脑子里的扭曲,都是基于脑子里扭曲而做出的权衡。我认为“我不应该强迫别人”,那么需要强迫的时候呢?是否会因为脑子里的扭曲,而阻止这种事情的发生呢?

    每次说到所谓的顺流和逆流的时候,都需要强调一些事情。看起来有点像免责声明,但更多的是理清自己的思绪。

    究竟有没有顺流和逆流?如果站在画面元素的层面上来讲,角色自己的观察结果来讲,确实有顺流和逆流。比如某些状态就是顺流,某些状态就是逆流。

    但是从真实的层面来看,这些都是此刻觉察到的画面元素,都是已经发生的,也只能这样发生的。那么这样,也就不存在所谓的顺流和逆流。

    可以改变吗?

    如果说“改变”这个词汇,指的是此刻觉察到的画面元素之间的各种不同,那么也许可以改变。但不是想象中的那样,这一切都是自由的,自己可以影响各种事件。

    袁长文感到自己思维的混乱,似乎有点说不清楚。

    关键是,我始终想要顺流。曾经的自己不认为什么所谓的顺流逆流,只是一厢情愿相信脑子里的扭曲。但移除脑子里的扭曲之后,流动就开始显现。

    必须说明一点,这种流动本身也仅仅属于猜测。我并不能证明流动的存在,就像我不能证明万有引力的存在一样。

    因为顺流之后每次都有好事情,或者说,每次都不会发生所谓不好的事情。于是我就宣称有顺流?或者宣称顺流是好事?

    太牵强。

    如果顺流指的是一种心态,那么处于顺流之中确实可以轻松无比。这个世界不真实,那么何必让自己处于不舒服的状态呢?那些纠结,不过是因为在意的东西太多,这个想要那个也想要,所以才会纠结。

    而自己又没有能力来权衡,或者说,自己内心十分清楚,这种权衡本身就是一种赌博罢了。所以,才会焦虑纠结。

    恢复流动才是关键,因为这个不真实,所以根本不需要在意什么具体事件。哪怕自己正在做一些事情,但比起恢复流动而言,正在做的事情根本毫无重要性可言。所以,优先恢复流动,哪怕耽误正在做的事情也无所谓。

    因为,根本没有耽误这种说法。或者说,就算耽误也不是什么大事。

    站在角色的层面,永远都有解释不了的问题,永远都是各种事情各种道理,这个很重要那个也很重要。无尽的指标无尽的选择,二元对立元素怎么可能拥有尽头呐。

    都不真实,统统都是此刻觉察到的画面元素,只有那份觉察才是真实。

    也许,会被别人称为逃避问题。可是,在我看来,根本没有问题。

    所有的问题都是建立在脑子里的扭曲之上,那些问题看起来很有道理也确实就是问题。可是,终究只是猜测,通过脑子里的扭曲进行的猜测。既然是猜测,那么摧毁假设才是关键,而不是去尝试解答这种猜测。

    爱人很重要?因为找不到更好的?家人很重要?因为失去之后就再也无法回来?

    鬼扯!

    不是去寻找开心,不是去寻找舒服,当自己知晓这一切都是觉察到的画面元素之后,自然就会摆脱不开心摆脱不舒服。当然,并不会意味着会开心会舒服。

    既不是“不开心”,也不是“开心”,那是什么呢?

    袁长文又遇到这种情况,超脱二元对立元素。可惜,自己就是角色,一个局限的存在,从头到尾只能猜测超脱二元对立元素之后的状况。毕竟这份思维本身也属于二元对立,所以超脱二元对立之后的状况,谁知道呐。

    不过,这种状况很不错。

    “我不知道”,带来的不再是迷茫和焦虑,而是浅浅的满足。

    似乎,我本来就不应该知道。

第九百零二章 第一步302

    那些人和事在我脑子里的嚣张,根本就不是因为他们太强大之类的,完全都是因为我自己赐予他们的力量。

    我在意他们,我想要权衡他们,所以他们才可以在我脑子里嚣张。对吧,谁会在意火星上的风暴是不是吹得太久?谁会在意孔子会不会刮腿毛之类的呢?

    是我!

    一直在不停的想要权衡,一直想要找寻更好的结果,一直不厌其烦的用脑子里的扭曲来进行选择。这,就是导致那些人和事在我脑子里嚣张的原因。

    我不知道未来会怎样,我也不知道什么叫做对我好。袁长文这个角色仿佛知道很多,但我只知道一件事情,就是那份觉察才是一切。

    其余的,都只是猜测而已。甚至,所谓的道,也仅仅是一种猜测。或者说,只不过起了个名字方便表达而已,谁能说清楚“道”是什么?

    这一切都只是此刻觉察到的画面元素,那么不管发生什么,都是最好的或者最坏的。严格来说,就只能发生这一种可能性,还有什么好对比的呢?

    没有最好也没有最坏,在无法对比的情况下,好坏对错这些词汇都不应该存在。

    也许,角色就是喜欢听这些。什么发生的就是最好的,当然是最好的,因为只有这一种发生,不存在其他任何可能性。那么,我将其描述为“最好的”似乎也没有错,而且角色非常喜欢这种说法。

    发生了就是发生了,总是以为如果我这样做,那么就不会这样发生之类的。比如,我拿起杯子,然后不小心绊了一下,杯子脱手摔碎。

    似乎,如果我不去拿那个杯子,就不会导致杯子摔碎。看起来很有道理,哦很难反驳。但是,这发生了吗?没有。所以,这种看似的可能性只不过是一种幻觉。

    就像电影里某个角色如果那样做,就会让整部电影完全改变方向和基调。但是,有这种可能性吗?难道这些不是仅仅“看起来有”吗?

    我还是不愿意承认自己没有自由意志,所以才会依旧想要通过脑子里的扭曲来进行选择和权衡。哪怕我已经知晓脑子里的认知就是一坨狗屎,但恍惚之间,角色似乎开始寻找所谓的流动。

    这是防不胜防的偷换概念,反正就是必须使用脑子。你说脑子里的认知都是狗屎,那么我们就不用那些知识,就去寻找所谓的流动。然后,脑子开始解读,这个是顺流吗?那个是逆流吗?之前我这样做就是顺流,所以现在也要这样做。

    这种“因为所以”根本就不成立,完全是用脑子的局限来解读所谓的流动。在摆脱模板角色之前,是看不见流动的。当然,也许能看见,反正我是看不见的。

    还要说多少次才能明白,我没有自由意志,所有的不过是此刻觉察到的画面元素。不是“发生的就是最好的”,是因为事情只能这样发生。也不是“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而是事情只能这样被安排。

    当然,事情的发生很多时候都会被判定不顺或者不好。但这种判定本身就来自脑子里的扭曲,根本不可信。更何况,这种判定也仅仅是此刻觉察到的画面元素,也跟事情属于同一个层次。

    相信脑子里的扭曲,自然也会相信那些判断。但也只是“以为”自己是袁长文这个角色,“以为”自己是那份思维。实际上,我永远没法逃脱画面元素的命运。

    不管怎样辩解,我永远也没法超出“此刻觉察到的画面元素”这个事实。

    所以,角色相信还是不相信,并不影响真实,也不影响那份觉察,根本不会改变“这一切都是此刻觉察到的画面元素”。角色可以不相信什么真实,可以依旧认为自己拥有自由意志,自己生活在时间的线性流逝之中。

    但,这也仅仅是一厢情愿的相信罢了。角色不知道也好,知道也好,都无关紧要。对真实而言,角色的任何行为都是虚无缥缈如同梦境般的烟雾,轻轻一吹就会消散。

    既然事情只能这样发生,那么自己究竟在反抗什么?

    关键点在于,我们都不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这种念想,让我误以为自己可以控制未来,或者说在为数不多的选择中挑选一个最好的。

    既然我不知道未来会怎样,那么我怎么知道哪种行为才是注定好的呢?哪种行为才是“只能这样发生”呢?

    这种寻找就是脑子的把戏,把事情分割成碎片,有一个我,然后去寻找一个正确的碎片。但事实上,不是去选择最好的,而是我的言行就是最好的。

    根本不存在任何分割,统统都是觉察到的画面元素。而这个画面元素是如何形成的,将会形成什么,我根本一无所知。

    我要怎样才能找到最好的选择?我没法找到,我的选择就是最好的。

    这感觉完全没有回答,但事实上确实如此,我怎么知道什么是最好的?只有当我选择了之后,那个选择就是最好的。不管那个选择是顺流还是逆流,都只是唯一的选择。

    角色认为自己非常重要,这也是导致想要权衡的一个原因。因为重要,当然需要认真对待。谁会在意晚饭的时候,第一口是先吃菜还是先吃饭呢?

    根本不重要,角色并不比一坨狗屎重要。那份觉察才是真正的重要,因为那是唯一。至于角色,完全就是虚假。

    尽管我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处于袁长文这个角色的背后,为什么只能觉察到这个躯体为主的画面元素,但终究这个角色就是虚假。

    角色不重要,想干什么就可以干什么。是谁把“人生重要”这种想法放进我脑子的?是谁宣称“人生必须要有所作为”、“人生不是一场儿戏”、“生命需要敬畏”之类的狗屎?

    我为什么没有思考就全盘接受?而且还显得如此理所当然?

    真是搞不明白,难以置信自己竟然如此单纯的相信了,我有那么容易欺骗吗?

    为什么人生不能如同一场儿戏?

    谁来回答这个问题?谁能回答这个问题?

    不管怎样回答,都是一种强加的解释,都是一种扭曲。因为人生并没有自带一个标签,写着“我很重要”之类的。统统都只是角色的扭曲,情绪化的产物而已。

第九百零三章 第一步303

    该来的,都来吧。

    袁长文不知道自己还在期盼什么,成为神仙?成为宇宙霸主?一拳打穿时空壁障?这一出人生大戏早就订好了结局,自己不过是在其中体验而已。

    来人世间走一早,全方位立体感官触动,暂时封闭记忆,获取超级VIP的无上体验。如此真实,自己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呢?

    可惜,这种说法有一个假设,就是时间的线性流逝。仿佛事情真的是这样挨个发生,尽管是一场电影尽管是提前设计好的,尽管时间是同时存在的,但依旧假设了时间的线性流逝。

    我根本不知道以前的那些事情究竟是否发生过。

    那些宣称时间同时存在的,还有宣称时间是不动的是我们在动。或者,想象时间是一幅壁画,我们在其中穿梭从而导致了时间的移动幻觉之类的。这些都是承认过去曾经发生过,真实发生过。

    根本没有过去,根本没有时间,所有的都只是此刻觉察到的画面元素。我能确定那份觉察是真实的,至于其他的,都是可能而已。尽管各种理论可以很好解释各种现象,但终究是建立在各种假设之上的理论。

    也许,用时间是同时存在的,会让我觉得人生比较轻松。也许,用超级VIP那个说法,可以让我丢弃那些毫无必要的人生负重。

    但是,这些终究只是猜测,终究只是毫无根据的肯定句。这些跟真实无关,我没有任何理由在此停步。牢牢抓住这些东西,本身也是一种自我定义。

    有没有自我定义并不是关键,而是,我是否相信这些自我定义是真实的。

    我并不知道过去是否真实发生过,所以那些其他解释就已经消散了。用电影来比喻时间同时存在,来比喻这一切都是设定好的,其误导就是“过去种种都是真实发生过的”。

    关于过去的所有,都只是我的记忆而已,也只是此刻觉察到的画面元素罢了。我根本无法确定这一切究竟发生了多久,也无法确定是否真的有一个过去,甚至,是否真的有一个桌子我都无法确定。

    既然无法确定,那么所谓的时间同时存在,或者超级VIP的感官体验之类的比喻,就是在误导人。或者说,用这些理论和比喻清除掉某些顽固的思想之后,这些理论和比喻同样也必须丢弃。

    牢牢抓住这些理论和比喻不放手,只会让自己停步不前。到最后,彻底丢弃诚实转换为一个拥有不错理论和知识的角色。一个有着丰富经历的角色,一个滔滔不绝并且有着亲身斩杀体验的角色。

    依旧只是角色而已。

    没有完成就是没有完成,斩杀还要继续,这一点根本没有什么好商量的。诚实到残忍,就是让自己不断丢弃那些所学的狗屎。

    袁长文觉得自己已经超越前辈,那些历史上的伟大学者都不如自己。讽刺的是,并不是因为自己知道的比别人多,相反,是因为别人知道的太多,所以才导致不如自己。

    不管什么理论,都逃不出“此刻觉察到的画面元素”这个范畴。也许讲述理论的人自己都不觉得,但所有理论都暗含了这一点。

    比如时间同时存在,那么依旧是此刻在觉察,依旧只是画面元素。

    过去看起来是很真实,上一刻我坐在卧室,这一刻我坐在客厅,之前我坐在卧室时候的种种记忆,都是如此真实。谁要怀疑自己不是从卧室走到客厅的,简直就是精神有问题。

    但是,我要如何确认这一点呢?我要如何确认自己真的在卧室待过呢?

    无论怎样努力去确认,都无法逃脱这仅仅是脑子里的记忆而已。并且,不管有多少所谓的客观证据,都只是此刻觉察到的画面元素。

    比如我录像,此刻在客厅查看录像机,发现其中画面表明我之前从卧室走出来的。但是,录像机的画面也仅仅是此刻觉察到的画面元素,能证明过去的事情吗?

    录像机的画面就是录制过去的内容?我怎么可以确定这一点呢?

    我只能说,此刻我觉察到有一个录像机正在显示一段画面,画面内容关于我从卧室走到客厅。并且,此刻我觉察到“录像机录制的是过去的内容”等等。但就凭这些,就可以确定过去的存在吗?

    既然我不能确定我是从卧室走到客厅的,那么所谓的时间同时存在也就不攻自破。根本不需要继续讨论时间是否同时存在,那些论据都已经消散,只剩下凭空一个理论在那里飘荡。

    我究竟存在了多久?

    嘿嘿,这个问题也是一个好问题,足以摧毁大部分花狸狐哨的空谈。我能确认自己真的是从小长到现在吗?我真的可以肯定自己经历了所谓的童年吗?我真的可以肯定自己是从卧室走到客厅的吗?

    我无法确认以上的问句。但我可以确认,所有的都只是此刻觉察到的画面元素。我拥有关于“我从卧室走到客厅”的记忆,我此刻可以觉察到相关的画面元素,并且显得十分真实。

    在不较真的情况下,我可以耸耸肩表示不在意。但现在是斩杀,不真实就是不真实,或者可以假装这些是真实的……不对,我还没有到达那种境界。

    假装这些是真实的,那么前提是我首先要认为这些不真实,然后为了生活的便利一些,于是我假装这些是真实的。并且,尽量不跟别人讨论这些事情。

    但是,我并没有达到这样的状态,我本身就依旧相信这些是真实的。所以,所谓的假装真实不过是角色的欺骗手段罢了。或者说,跟人讨论的时候才讲出这些话语,以展示自己至高无上的思维能力。

    狗屎。

    我还在认为自己具有能力影响这个世界,总是认为这个事情发生导致那个事情的产生。但事实上,这些只是此刻觉察到的画面元素,显得其中一个画面元素导致另一个画面元素的产生。

    依旧是关联,依旧是用画面元素解释画面元素。

    袁长文发现,“那份觉察就是一切”已经在脑子里根深蒂固。自己应该可以斩杀完成,应该能够看到结束的那一天。尽管,现在依旧在往外冒着不舒服,但应该会有结束的一天吧。

    而自己却使劲斩杀着时间,这种期待又算什么呢?

第九百零四章 第一步304

    我完全不知道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

    袁长文感受到深深的吞噬,仿佛只要自己正视斩杀,这股魔鬼般的吞噬就会开始。

    我一直以为自己快要完成,因为实在没有什么好斩杀的,这一切都不真实,还有什么好说的呐。但是,每次都会发现自己的物质,每次都会发现自己还在“以为”着什么。

    这个世界不真实,没有一个袁长文,这些根本就是不知所谓的玩意。尽管这一切看起来都非常真实,我有手有脚可以思考,我拥有昨天今天以及在空间中移动的能力,还有那么多爱恨情仇交织在一起。

    但是,不真实就是不真实,为什么自己还会抓住什么,又为什么会被恐惧轻易挟持?我肯定还抓着什么,我肯定还认为某些事情不能发生,所以才会轻易让恐惧那个妖娆女子得手。

    我出生在这个世界,仿佛就意味着某种责任,必须要完成某种东西才能有资格称之为“人”。如果这样的话,那么我就不要这个“人”,老子不干了!

    没有人拥有任何资格来评判我,甚至,我连究竟有没有人都无法确定。有什么东西可以逃脱“那份觉察”?既然都只是觉察到的画面元素,又有什么资格来宣称某个画面元素占据统治地位?

    也许,画面中的人会这样认为,但对于画布来说,谁更高级?哪个画面元素更厉害?

    我很想死,有东西依旧在牢牢拽住我。或者说,我本来就是那些东西。不是我拥有那些自我定义,而我本身就是那些自我定义。这些自我定义构成了袁长文这个角色,让其言行有着一定的规范和规律。

    但是,这些都不真实。我就不明白,这些不真实的玩意怎么会拥有这么大的力量,根本无法斩杀。我赐予它们无穷力量,是因为我还在看重某些事情,可是在虚假的世界中有什么值得看重的呐?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没有摆脱,也许我的设定就是无法摆脱虚假,我的设定就是没法触碰真实。可惜的是,我并不能将所有的东西都看成“我的设定”,要是那样的话,我也不需要继续斩杀了。

    努力斩杀跟努力赚钱,有什么区别?没有任何区别,都是角色的言行,都是虚假,都只是背诵剧本罢了。斩杀并没有很高级,就像孝顺父母也不是什么值得宣扬的事情。

    关键在于,究竟有什么是真的?

    既然不是真的,为何自己又要牢牢抓住呐?

    所有的都只是此刻觉察到的画面元素,有什么对错呢?又有什么不应该发生呢?说的好像这一切都应该符合逻辑,都应该符合某种规律,都应该讲得通才对。

    可是,我知道什么?尼玛什么也不知道,所有的那些“知道”,有哪个不是基于一种或几种假设?又或者,直接将验证了千万次的猜测当作真实,比如苹果落地。

    想想学校里的验证试验,究竟验证了啥?

    我不禁不能确认未来苹果会落地,就连之前苹果是否真的落地,我也无法确认。

    袁长文浑身难受,想要捏碎自己的心脏,然后再也不用思考这些狗屁玩意。死亡就可以触碰真实吗?不见得,谁知道自己是不是小说里的人物呢?

    时间也不存在,尽管上一刻的感触非常真实,让人不得不怀疑上一刻就是真实存在的。但是,依旧没有证据证明上一刻的真实存在。

    我始终想要找到一个解释,来合理解释明明不真实的时间是如何显得真实的。可惜,我做不到。无论怎样解释,都有无法逃避的假设在其中。

    哪怕承认这些都是此刻觉察到的画面元素,哪怕承认这些时间都是虚假的,哪怕仅仅承认这些是画面元素的变化,犹如电影光线一样。这些同样都是建立在假设之上的猜测,依旧不真实。

    我不知道时间是怎么一回事,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手段让明明只能觉察到此刻的我,偏偏认为那些之前的记忆也是真实无比的。

    那股莫名的力量伪造了这一切的幻觉,非常真实的幻觉,以至于没人相信这些幻觉是幻觉。

    想要解释,却根本没法解释,这就是矛盾点所在。

    我必须要承认自己没法解释,没有任何理由表明自己可以解释任何东西。有些东西是虚假的,根本不需要解释,比如世界的运转之类的。根本没有一个世界,我究竟在解释什么?

    这一切都不存在,只有那份觉察才是真实的。

    我有什么理由相信,自己可以解释觉察到的画面元素?或者,我可以解释各个画面元素之间的关系?最关键的是,这份思维同样也是画面元素,根本就不知道是怎样来的。

    也许,可以说什么扔掉苹果导致苹果落地摔碎,但这些说辞不过是此刻觉察到的画面元素,根本算不上什么证据。相信苹果摔碎是因为扔掉苹果或者苹果落地,这不过是一厢情愿的相信罢了。

    如果苹果摔碎跟苹果落地无关,那么是什么导致了苹果摔碎呢?

    就是这个废物问题一直缠绕着我!

    凭什么认为有东西导致苹果摔碎呢?凭什么认为这些事情是连贯发生的呢?不管是常识的因果关系,还是什么量子理论的未来决定过去之类的,统统都在认定前后的真实性。

    我不知道,这就是答案。

    苹果摔碎真的是因为苹果落地吗?我不知道,也许是也许不是。或者说,苹果摔碎的原因,既不是“苹果落地”,也不是“不是苹果落地”。

    没法肯定一件事情。

    想想,就连简单的走路都没法肯定,自己还能肯定什么?那份觉察也不过是逻辑上的肯定,我可以抓住“那份觉察”说,嘿这就是那份觉察?

    做不到,至少角色做不到。至于那些传说中的存在能否做到,至于斩杀完成之后能否做到,我不知道。

    所有东西都没法肯定,偏偏自己依旧在肯定很多事情。这不仅仅是那些鸡汤所谓的没法肯定未来,没法肯定眼前的祸就是祸之类的。而是彻彻底底的所有,一切,任何言语和词汇。

    这有一张桌子,我怎么知道这真的有一张桌子?

    或者,每次说话都要加上“我觉察到这有一张桌子,但是不是真的有一张桌子,我不知道。不过,我们可以不讨论这个前提,直接讨论我们猜测这真的有张桌子之后的事情。”

    是不是很想笑?

第九百零五章 第一步305

    真的无法肯定所有事情吗?

    也许这句话本身就是一种肯定,所以我总会肯定些什么。就像“什么也不相信”本身也是一种相信,“没有任何自我定义”这本身也是一种自我定义。

    不过,角色就是虚假,根本不需要在意角色究竟肯定写什么。或者说,斩杀是想让自己明白袁长文这个角色根本不是自己,既然不在意那么都不需要在意。

    而不是在意金钱、人生、工作之类的,同时嘴上又说着不需要在意角色什么的。

    究竟有什么是真的?

    那些虚假的东西,根本不值得继续讨论。想让生活更加美好?想要角色更加丰满?这些问题,根本不应该存在,都是废物问题。

    没错,这样做一点意义都没有,并且根本没有回答任何问题。比如,有人问我,一个人在社会上总会接触一些东西,如果斩杀那么怎样调和生活中的琐事之类的。

    抱歉,我没法回答这种问题。

    首先,这个问题本身就建立在“在我有限的知识以及卑微的认知中,我认为”的前提条件上。我干嘛要回答任何关于“我认为”的问题?袁长文这个角色的“我认为”,关我屁事?

    其次,为什么要调和?仿佛,生活很重要,所有的东西都不得不向生活低头,向社会低头。就像那些前辈的话语,什么社会与棱角之类的狗屎。有什么不是出自卑微的头脑?

    想想,连万有引力在我眼中都是一坨狗屎,那些所谓的人生谏言、职场金句?估计连狗屎都算不上吧。

    袁长文发现,自己越来越自大,而且导致这种自大的原因并不是自己懂得更多,反而是因为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我永远没法做错事。

    这就是关键点,也是一直困扰人生、纠结、选择、权衡、不断动用一切手段来获取控制的关键点。不管是古代的算卦看命,还是现代所谓的认知升级,都是脑子里的扭曲通过各种手段来获取对未来的控制。

    可惜,对于未来的控制在根本上就不可能。

    不仅仅是因为永远没法全知这一点,还有时间线性流逝这个假设。我连所谓的过去都不知道是否真实,就算全知,也不过是假设“过去真实,并且所有事情都会沿着时间线流逝,从而我可以通过全知来进行预测。”

    我做的每一件事都是正确的,永远不可能做错事。或者说,我所做的就是我所做的,根本没有任何好讨论的。不是我选择,而是我只能这样。就连纠结选择本身,也同样是只能这样。

    这句话之前讲过很多次,但每次都会带来不同的反应。

    袁长文感觉自己就像丢掉了某种东西,“我永远不会做错事”,这句话似乎拥有莫大的魔力。请问,一个永远都不会做错事的人,为什么还要纠结还要选择还要权衡?为什么还需要哪些所谓的知识和认知?

    脑子里的扭曲之所以可以嚣张,不就是因为我在潜意识里认为,“脑子里的知识和认知虽然不是全知,虽然有着些许错误,但它能帮助我做出正确的选择。”

    但现在,没有什么选择是错误的,所以还要脑子来干什么?

    当然,每次说道“没有什么是错误的”,“我永远不会做错事”之类的话语,都会让人感到一阵轻松。但值得注意的是,同样我也没法做正确的事情,也没有一个正确的选项。

    也许袁长文这个角色是因为想要选择正确,担忧自己选择错误,才会对“没有什么是错误的”之类的话语产生共鸣。

    如果有一个角色总是狂妄自大,也许“根本没有任何事情是正确的”会带来同样的感受吧。当然,这只是猜测,谁知道呢?

    脑子里的扭曲不会相信“我永远没法做错事”这种荒谬的说法,它可以列举出上千种错误,来表明不听从脑子会带来怎样的后果。

    没有对错,只有这一件事情,哪里来的对错?没有对比,对错这个二元对立元素究竟是如何生存下来的?难道我是弱智吗,这么简单的事情都看不到?

    只有一件事情,或者说,事情只能这样发生。那些可能性,不过是一种幻觉。

    所有的所有,都只是此刻觉察到的画面元素,包括“我认为某些事情是错误的”这种想法。事情只能这样,是谁发明了错误这种词汇?又是谁在相信这些二元对立元素?

    都只是画面元素而已,哪里来的对错?

    袁长文有些难以置信,不是因为没有对错,而是难以相信自己曾经竟然深深相信对错这种狗屎玩意?!

    这样是对的,那样是错的。所以我必须这样做,因为这样才是正确的。这些狗屎话语就不停的在脑子里吵吵,甚至,它们已经变成我的一部分,根本就是下意识的选择。

    仿佛我们已经商量好,对我有好处的就是对的,对我有坏处的就是错的。还能有什么比这个更鬼扯的吗?谁来定义好处坏处?

    我不该伸手触碰火焰,因为这是错误的是对我有坏处的。那么万一因为触碰火焰从而烫伤进医院,却迎来人生最大的机遇,那么我究竟是应该触碰火焰还是不应该触碰火焰呢?究竟什么才是好什么才是坏?

    选择,自由意志,这些东西都是建立在这两个玩意之上。仿佛我真的可以选择,仿佛我真的可以影响这个世界,仿佛我的所有决定都是自由的。但事实上,这不过是一种幻想罢了。

    不管我选择什么,只要我选择了,那么就不会错。也许有人不知道,也许有人知道,但并不会改变这一切。事情的发生是因为事情只能这样发生,我不会错,当然也不会对。

    发生了,就成为此刻觉察到的画面元素,根本不存在错误这种玩意。

    袁长文感受到了,脑子里的扭曲还想要挣扎,不过已经是垂死挣扎罢了。没有对错,这种感觉越来越明显,脑子里的扭曲只不过在拖延这一切的发生而已。

    之前就知晓没有对错,这次的感觉依旧强烈,那么下次呢?

    斩杀还没有完成,我还要继续前进。呵呵,这是不是某种肯定呢?我肯定“没有对错”?

第九百零六章 第一步306

    这个世界已经变得不一样了。

    袁长文发现,自己似乎无法理解一些东西,而奇怪的是,那些无法理解的东西在曾经是那么轻易被理解。或者说,内心深处还可以理解,但那份理解已经被甩得远远的,如果不仔细思考是没法拿回那种理解。

    而这个世界,似乎也开始展现出完全不同的一面。

    没有敌意,一切似乎都是如此轻松自如。当然,事情不会总是按照自己的想法发展,尤其是那些充满恐惧的想法。可是,当我自己的想法不是基于恐惧的时候,往往世界开始顺应我的想法。

    不是我去选择某个方式控制世界,而是提出想法之后,世界慢慢顺从我的想法。犹如我是世界之王,这一切都仅仅是手中的玩具。只不过,这个玩具有自己的生命,可以回应我也非常愿意回应我的想法。

    但这并不表示,我可以控制世界。脑子里的扭曲啊,早就应该抛弃,除非自己的梦想是什么企业家、文学家、科学家、教师、医生等等一系列需要知识的玩意。

    那些本身就是建立在脑子里扭曲之上的东西,自然需要越多的扭曲才能玩得转。

    袁长文无法确定一点,究竟是世界顺应自己的想法,还是仅仅自己觉察到世界接下来的变化?也许,世界根本就不是顺应我的想法,而只是在我斩杀脑子里的扭曲之后,心中开始浮现出世界的呼唤。

    世界告诉我,接下来商场会有打折有我需要的东西。于是我觉察到这个想法,过去一看,真的有。那么,这就无法说清楚世界是否在顺应自己。

    但是,当脑子里的扭曲消失之后,这种怦然心动就会更加明显。也许曾经的自己也有怦然心动,只不过被脑子里的扭曲掩盖了。比如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学习啦、工作啦、陪人吃饭啦等等。

    哪有心思去商场看打折呢?

    却是,脑子里的扭曲总会判断事情的重要性,对吧,优先选择最重要的事情。这句话,似乎是一个很出名的什么企业家还是什么鬼说的。

    只不过,这种重要性的来源在哪里呢?角色通过脑子里的扭曲来判断,“嗯,我应该先做最重要的”,然后再次通过脑子里的扭曲判断,“嗯,这个事情最重要”。

    难道没人觉得这很搞笑吗?

    “我永远不会做错”,这句话不是什么呐喊,也不是什么激励,更不是在恐惧中瑟瑟发抖的时候高声嘶吼为自己加油打气。仅仅是平铺直叙的说辞,犹如“我有点想拉屎。”

    哈哈,又是拉屎,这种比喻真的很好用,并且那种自然的情绪一目了然。我应该构想一个好听的名字,用在下一本小说中,究竟是“屎派”还是“屎宗”呢?

    袁长文知道,也许不是世界变了,而是自己改变了。那个被称为袁长文的精神大师,已经被自己亲手斩杀了。

    当然,这一切还没有结束,或者说,也许这一切才刚刚开始。对吧,我怎么知道所谓的进度呢?电影角色能看到进度条?也许老师可以准确把握,但我非常庆幸老师已经死掉,否则自己可以走到这一步?

    没有什么值得骄傲的,这些又不是我的功劳,一切都是定数根本没有所谓的偶然。甚至,我根本不知道曾经的我是否存在。

    那个帝国第一人,那个鼓起勇气离开帝国疆域的精神大师,那个抛家妻子像疯子一样斩杀虚假的袁长文,这些角色真的存在吗?或者说,这一切真的真实发生过吗?

    袁长文知道答案,但总是会下意识认为这一切都是真实的。曾经的自己,那些言行,乃至上一刻如此清晰的思维,这些的真实性根本就是理所当然的。

    不过,袁长文同样知道,这些所谓的理所当然仅仅是一厢情愿的相信罢了。这就是那股莫名的力量,让我以为我是袁长文这个角色的力量,让我以为时间线性流逝的力量。没有这股莫名的力量,就没有我。

    我本来就是世界的一部分,我本来就是海洋中的水滴。而那股莫名的力量却硬生生让我认为自己根本就不是一滴水,根本就不是海洋中的一份子,我的所有言行都跟海洋无关。

    想想的觉得可拍。

    另一方面,当自己体验到快乐欢笑愉悦的时候,这股莫名的力量又显得十分友善和恩赐。没有这股力量,又哪里来得整个世界呢?

    袁长文又想到之前那个问题,究竟是心想事成,还是提前知晓世界的变化呢?

    当然,这个问题应该无解。或者说,这个问题的假设已经被摧毁,根本没有回答这个问题的必要性。我不知道时间的线性流逝,所以,所谓的“心想事成”还是“提前了解世界变化”,都是承认过去的真实存在。

    我认为我之前“心想”是真实存在的,所以当此刻“事成”的时候,我才会认为世界顺应了我的想法。

    但事实上,我怎么知道之前“心想”这个过程真实发生过?对吧,还是很老套的反例,万一我被外星人控制移植记忆,那份“心想”根本不属于我,仅仅是觉察到此刻所谓的“事成”而已。

    我本来就不应该知道,这里的我是指袁长文这个角色。不管我怎样模拟,终究这只是这份思维而已。依旧是虚假,依旧只是那份觉察所觉察到的画面元素。

    所以,我能知道什么呢?某个画面元素真的可以解释所有画面元素吗?或者说,这些画面元素之间本身就存在某种规律吗?

    这些问题很深奥吗?需要绞尽脑汁才能想到吗?在找寻规律之前,难道不应该先问问规律是否存在吗?找研究某样客观事物之前,难道不应该先确认客观事物是否真实存在吗?

    又是那股莫名的力量,让我认为自己可以知道,认为自己能够知道。甚至,这种“我认为”本身也是那股莫名的力量所赐予的。

    完全感觉自己就像个弱智一样,不仅是之前弱智,现在也是。曾经是知道很多不能够知道的,现在是直接不知道。

    袁长文突然想起,所谓心想事成,那么坏事呢?基于恐惧的好事也许很难发生,比如彩票暴富之类的,那么基于恐惧的恐惧呢?

    比如,世界毁灭?

    好吧,似乎根本就不恐惧世界毁灭。

第九百零七章 第一步307

    这个世界全是魔法。

    并不是什么运行世界的本质改变,从科学变成了魔法。而是那种不可捉摸不可测量全然不知所谓的魔法,毫不讲道理,毫无逻辑可言的魔法运行。

    我什么也不知道,就是这么简单。脑子里的扭曲就是想让我知道,或者说,想要我以为自己知道。那些科学研究,那些所谓的调查表明,没有什么比这个更搞笑的事情了。

    没错,什么概率统计,什么拓扑学、什么数学建模,仿佛真的有这么回事一样。凭什么忽略小概率事件?又凭什么认为那是小概率事件?

    就凭自己的研究?那些不知所谓的调查?还是这些根本无法确定真实性的画面元素?

    袁长文越来越觉得扯淡,自己脑子里究竟装了一些什么鬼东西?最扯的是,我已经看见却无法摆脱,始终被这些狗屎牢牢抓住。

    除了可悲,也许就是可怜了。

    我不知道自己究竟怎么回事,仿佛一个新的世界正在打开。这种感觉就像小时候的相信,比如二胡里面住着一个小人之类的。整个世界变得神奇,似乎所谓的科学完全是对世界的一种亵渎。

    但这并不是真实,也不是斩杀完成,估计是斩杀了一定程度导致原本的东西开始露出来。毕竟,脑子里的扭曲除了遮挡还是遮挡,让我只能看见自己思维铸成的高墙。

    当然,也许还有什么很现实的问题没有得到回答,比如怎样赚钱,这些斩杀能不能让我成就人生巅峰之类的。只不过,也不需要回答。

    这些问题逐渐变得荒谬,那种荒谬的感觉就像被人逼问如何睡觉,或者如何拉屎一样。我并没有因此变成印钞机,但是那些占据我脑子里的人和事开始渐渐消散。

    有什么值得思考?又有什么证据表明,我真的可以思考?自由意志的幻觉真得太夸张,就像时间的线性流逝一样,似乎根本不需要去证明。但就是这个“似乎不需要去证明”,才导致自己一直处于蒙骗状态中。

    或者说,这一切本身就是为了蒙骗我,要不然如何享受这场精心策划的梦境呐。

    残留恐惧还在体内运转,不过只是徒劳的挣扎而已。恐惧那个妖娆女子仅仅是虚假的手下,或者说,是那股莫名力量的手段,努力让我牢牢抓住角色不放手。

    袁长文感受到世界的不同,尽管自己正在湖水深处,但犹如一个刚刚学会走路的小孩,步履蹒跚的磕碰着这个世界。小心翼翼如同一只刚出生的小狗,兴趣盎然却又谨小慎微。

    世界不一样了,并没有什么现实的变化,也没有什么夸张的各种颜色或宝石或气流在眼中飞舞。但整个感觉就是不一样,也许是幻觉,也许是真实,我不知道。

    我跟世界之间还在磨合,所谓的流动渐渐撩开神秘的面纱,让我一眼就可以轻松看见。而不是像曾经那样,需要费力去猜测这些玩意究竟在给予怎样的提示。

    感觉就像一直有人在敲门,我根本不需要去寻找究竟是谁在敲门,或者什么敲门的频率、门的震动、外面的脚步声之类的东西来判断。唯一要做的,就是关掉房间里的噪音,那些脑子里的扭曲,于是自然就能听见敲门声。

    还有很多需要学习,但并不是什么知识,也许是如何更好的融入流动。当然,这种流动本身就是一种猜测,并不真实。

    我还没有完成,尽管此刻的感觉很不错,但虚假就是虚假。我一定还抓住了什么东西,可怕的就是,我根本不知道自己究竟抓住了什么东西。

    爱情?责任?还是那些所谓的“是应该这样嘛”?

    又或者,依旧在担心未来?那些所谓的“必需品”?

    袁长文发现,自己似乎正在一己之力挑战整个时代。因为自己的任何想法都是时代塑造的,自己会这样思考,会思考哪些内容,这些都是时代在无形之中完成的塑造。而现在,自己要彻底拔出那些影响,不就是在挑战整个时代嘛。

    自己也许会变成怪物吧。

    这个世界不真实,我还有东西需要斩杀,似乎来不及去学习所谓的流动。不过,这也许并不是耽误,毕竟没有脑子里扭曲的影响,自己应该可以更清晰看见所谓的流动。

    自己还是太过去相信所谓的流动,明明知道这依旧是虚假,但因为世界的顺应以及自己感受的不一样,仿佛就可以不用在意所谓的流动也是虚假。

    另外,我始终想要找到符合流动的选择。这个问题自己已经斩杀了很多次,尽管每次都会有如释重负的感受,但依旧没有斩杀干净。

    并不是选择流动,因为根本没有一件事情或者某个选择,上面贴着标签“这就是流动,快来选择我”之类的。同样的选择,也许这个时刻是顺流,下一刻时刻就是逆流。

    用“心态”来描述顺流逆流比较合适,但更准确的是,袁长文这个角色渐渐融入世界之中。这种融合不是积极,也不是消极,不是开心,也不是难受。所以,也并不是什么所谓的心态好。

    所谓的流动之所以是假设是猜测,正是因为时间的线性流逝。流动本身就是在认可过去的真实性,并且认为这一切都是连续不间断发生的。并且,在某种程度上承认了规律和因果的存在。

    流动,也许我不知道是如何流动的,但正是因为流动才导致此刻的发生。就像海洋一样,我也许无法解释清楚这波海浪究竟来源于哪里,但就是有海浪并且还会持续。

    这种假设,就是之前讨论的“我仍苹果导致苹果落地最后摔碎”。

    没有过去也没有未来,我根本就无法确定这些事情。

    袁长文有些沮丧,因为自己就像一个才获得玩具的小孩子,还没有弄清楚所谓的流动究竟是什么鬼,突然自己的玩具就被没收了。然后,自己再次不得不面对“真实”,诚实的说出所谓的流动根本就是猜测。

    还要继续前进,不要再说什么不知道自己在抓住什么,这只表明了一件事情。就是,袁长文这个角色根本就不诚实。

    斩杀。

第九百零八章 第一步308

    对我而言,老师的话语仅仅是此刻觉察到的画面元素。

    如果换个角度,我的话语对别人而言,同样也仅仅是此刻觉察到的画面元素。我的话语对我而言,只是无聊的“我认为”而已。

    我为什么要在意老师的“我认为”呢?

    看看之前那么多章的斩杀,有无数个“我认为”。尽管我知道自己除了那份觉察,根本就是一无所知。但是,言语中依旧充满了各种肯定。

    比如,所谓的流动。

    下意识会相信时间的线性流逝,仿佛自己也不会怀疑空间移动的能力。尽管我知道自己根本无法确定自己拥有空间移动的能力,但谁会怀疑自己能不能从广场A点走到B点呢?

    我真的具有空间移动的能力吗?

    似乎,这个问题有点傻。换一个,我真的具有飞翔的能力吗?

    我认为我具有空间移动,却不认为自己可以飞。这种判断是如何出现的?有什么证据证明自己可以进行空间移动?所谓的移动,不过是此刻觉察到的画面元素。

    只有将过去所在位置当作真实,才会认为移动是存在的,因为此刻觉察到的位置跟刚才觉察到的位置并不一样。但是,我没有任何证据表明,所谓的“刚才觉察到的位置”是真实的。

    我为什么不能飞?或者说,我为什么认为自己不能飞?仅仅是因为我从来没有看见人飞吗?还是说,强大的科学已经武装了我的头脑?

    我能飞吗?我不知道,但在这个虚假的世界中,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呢?谁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这些觉察到的画面元素,谁敢肯定这些就是全部?或者说,未来就会按照此刻觉察到的画面元素继续前进呢?

    我永远没法处于未来,也没法处于过去,只有此刻。所有的都只是此刻觉察到的画面元素,这一点根本没有什么好争论的。

    关键是,我明明不知道自己是否能飞,但脑子里已经下了定义“我不能飞”。这种毫无根据的肯定句,还要占据我的头脑多久?

    看起来我拥有多少年的过去,人类文明拥有多少年的历史,但这些依旧是此刻觉察到的画面元素,根本不值得相信。

    因为这一切根本就是从过去一直发生到现在,有一个叫做袁长文的角色从出生到长大再到帝国第一人。我怎么知道这些所谓的过去真实发生过?

    而我却牢牢抓住过去,什么所谓的历史经验,什么历史总结,什么多年来的观测统计等等,这些究竟是什么鬼?

    那份觉察才是唯一的真实,这些觉察到的画面元素就是不真实的。我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画面元素,也不知道为什么画面元素看起来在随着时间流动,更不知道为什么画面元素显得如此真实。

    我很想说,这些画面元素尽管是虚假的,但依旧是随着时间线性流逝的。那些过去,尽管是虚假的,但也存在过。就像电影是虚假的,但片尾之前的情节依旧是存在的。

    可是,这些只不过是一种妥协,一种对于情绪的妥协。

    那些历史上响当当的大学者,同样也是为了这种妥协,而苦思冥想出各种理论。也是因为这样,所以他们的水准都在我之下。

    袁长文有点想笑,然后又有点想哭。什么时候开始,知道的越多反而水平越低?自己一直在追求更多,不管是知识还是认知,仿佛了解更多的人才是更有水平的人。

    不是去跟画面元素做斗争,而是看清楚自己的起步原因。

    为什么要找一个理论来解释这一切?对吧,我已经认定了这个世界不真实,认定了时间不存在,却始终想要合理关于时间流逝的假象,始终想要认可过去的发生是存在的。

    这种起步的原因才是值得讨论的,也是要斩杀的玩意。

    角色太厉害,不知不觉已经将“必须顺流”放入我脑子里。这就像必须挣钱一样荒谬,哪有什么必须的呢?

    当然,作为虚假的角色肯定会有某个“必须”。不过,这个“必须”必须是我亲手选择的,而不是什么跟随恐惧前进的狗屎必须。

    就连斩杀,也可以说成“必须斩杀”。所以,到最后连斩杀也要被斩杀。但是,在此之前,其他的“必须”要被斩杀,否则斩杀了“斩杀”却保留了其他“必须”。

    科学家不是发现了什么,而是发明了什么。哪个理论不是发明的?有什么是可以被发现的吗?

    看起来那些规律就是真实存在的,只不过人类一直没有发现而已。但,这仅仅是看起来罢了。万有引力就是如此,彻彻底底是科学家发明的玩意。

    我怎么知道万有引力是存在的?难道就因为过去无数次的苹果落地吗?那么,我怎么知道苹果下一次会落地?而当我做了实验之后,看起来是验证了万有引力,但是那些不就已经成为过去了吗?

    仅仅是此刻觉察到的画面元素而已。

    科学家都是恶魔,肆意在我脑子里放入各种毫无根据的肯定句。严格来说,科学家是不知道自己是恶魔并且一直以为自己是好人的恶魔。

    就像一个人非常好心,总是关心照顾别人,嘘寒问暖真情实意,但他的双手拥有剧毒并且谁也不知道这件事情。

    一切基于时间的科学规律,都应该被抛弃。根本不需要再讨论什么万有引力之类的话题,是不是基于时间总结出来的规律?如果是,那么就是扯淡。

    我并不是说苹果会飞上天,而是我无法确定苹果究竟会不会落地。

    如果没有万有引力,那么人类应该漂浮在空中才对。这种解释很难正面反抗,因为“如果……那么……”这种逻辑本身就有问题,只不过是拥有了一个恰好的解释来当作真实罢了。

    这个世界仅仅是此刻觉察到的画面元素,没有任何证据表明这一切可以被解释,自己又何必强行去解释呢?说不通很正常,因为我才知道多少?更何况,我所谓的知道根本就是一厢情愿的相信而已。

    没法证明时间的线性流逝,那么一切都变成了扯淡。

第九百零九章 第一步309

    没错,还有很多问题,很多非常现实的问题。

    比如,如何抚养孩子,读书,又或者自己的房子,还有工作赚钱收入等等似乎非常严峻的问题。

    不过,我自己都想笑,这些问题似乎变成了一个笑话,根本没有丝毫的严肃可言。就像一个小孩子问我关于打怪兽的问题,相当严肃相当重要,但我却无论如何也没法感觉到一丝重要性。

    也许,我就是一个懦夫吧。人们口中的懦夫,那个提不起斗志,或者安于满足现状的悲哀人士,就是我这样的状态吧。

    混吃等死,并且乐于如此。

    无所事事,却总是带着笑。

    为什么不努力?为什么不奋斗?为什么要浪费时间?为什么不去工作?为什么不去努力赚钱?为什么不考虑一下未来?为什么不去做一些应急措施,以防未来发生不测?

    我就像看疯子一样,看着这些问题,看着脑子里的扭曲是如何糊弄我。

    是啊,曾经的成就确实辉煌,但终究并非真实。

    人生大事?我却如同儿戏,这会怎样?还能跟谁一起玩耍?

    没有责任,我可以随意随时抛弃自己怀里的女子,这种怪物又如何在人群中生活?

    也许不可以,也许可以,我不在意。不过,有些事情我很在意,就是别人的角色。尽管这一切都只是此刻觉察到的画面元素,但那些喋喋不休,那些各种理论滔滔不绝的场景,似乎我并没有勇气待下去。

    不对!

    我还没有完成,那股轻松融合的感觉又开始让我放肆,开始幻想斩杀完成之后的状态。很明显,我还没有完成,还有问题,却依旧假装没有问题。

    明知道只有此刻,却总是不愿意相信只有此刻,脑子里的记忆仿佛非常珍贵。每个人的记忆都不同,似乎这些记忆塑造了这个人。如果一个人的记忆完全被更换,并且其本人毫无察觉,那么只能说那个人也跟着一起换了。

    所以,记忆是珍贵的,是必须被牢牢记住的。可是,这同样假设了时间的线性流逝以及过去的真实性。根本没有人,这些记忆珍贵在哪里?更何况,我根本不知道这些记忆究竟是不是我的。

    过去的感觉如此真实,让人怎么会想起去怀疑?但是,这种真实的感觉只是情绪化的辩解,根本拿不出任何实质性的玩意来证明过去的真实性。

    袁长文很不舒服,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这样狠狠推自己,刚才的轻松已经荡然无存。另一方面,真的是自己在推自己吗?这一切难道还有什么自由可言吗?

    感觉自己似乎一直在原地踏步,一直没有前进。谁知道呢?对吧,没有任何地图可以让我当作参考。甚至,这种原地踏步是否也是一种前进,我同意不知道。

    我究竟知道什么?

    不管怎样,我都还没有完成,前进才是关键。

    那份觉察就是一切,所有的都只是此刻觉察到的画面元素。重生就厉害了吗?只不过是多了一些画面元素而已。时间旅行同样不存在任何悖论,什么外祖母佯谬论之类的,因为仅仅是画面元素不一样罢了。

    甚至,我根本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觉察到的画面元素跟别人真的不一样,就像我也无法确定自己此刻觉察到的画面元素跟别人是相同的。

    也许,我看见这里有个苹果,别人仅仅是程序般的附和。对吧,我重生了,我穿越了,拥有别人没法拥有的记忆。但是,我怎么知道别人真的没有呢?

    此刻我觉察到自己在这个世界还有关于这个世界的相关记忆,此刻我觉察到自己在异世界还有我关于某个世界的记忆,所以我就宣称自己穿越了?

    这一切都仅仅是此刻觉察到的画面元素,根本没有什么了不起。没人知道接下来的画面元素会产生些什么东西,但不管多么离奇终究也只是画面元素而已。

    并且,所谓的离奇,也仅仅是那个叫做“思维”的画面元素认为离奇而已。

    我为什么要站在那份思维的角度呢?根本不是自己在思考,只不过是觉察到那份思维而已,还要说几次自己才能明白?!

    自己可以飞吗?我不知道,只不过此刻觉察到的画面元素表示,自己并不能飞。仅此而已,谁敢确定未来自己可以飞么?并且,那些画面元素没有什么值得相信的,仅仅是画面元素而已。

    角色是否能飞,都属于虚假。既然是虚假,那么不重要也无所谓,并且任何情况都是可能的。

    袁长文觉得自己有些难受,仿佛有什么东西捆绑着自己。但事实上,有什么东西可以捆绑真实呢?而那些所谓的捆绑,本身就是我自己。

    我一直都是自由的,但我并不知道,甚至知道了也不相信。袁长文这个角色是虚假的,脑子里充满了各种扭曲,想要掌控人生。

    很想死,那种吞噬感绵绵不绝。

    真实到虚假,究竟是什么机制?为什么明明没法证明时间的存在,却总是下意识认为时间是线性流逝的?

    这些问题之所以成为问题,是因为假设我应该可以知道,只不过现在自己并不知道罢了。所以不停的寻找解释,不停的想要找到一个合理的答案。

    哦不,还有一个假设,就是我可以控制自己的思考。对吧,只有我能够控制自己思考的前提下,我才能一直思考自己想要思考的,才能专心思考某个问题。

    但自由意志是不存在的,那么我怎么知道自己下一刻究竟会思考些什么呢?也许上一刻热血沸腾,下一刻说不定就已经转移了目标。

    袁长文突然感觉到一股头痛,太阳穴的位置很不舒服,眼球似乎一直充满了胀痛感。

    我就停下来了吗?我就止步于此了吗?

    不要!

    才不要这样就结束,也许我这辈子就会毁在这份冲动之上。真是搞笑,仿佛这辈子在第一步之前很好一样。曾经的生活,就是狗屎。当然,也许接下来的生活连狗屎都不如。

    角色一直在绕圈子?角色没法斩杀完成?我只是在浪费时光,然后自以为是的大步向前?不重要,也无所谓,这个世界不真实,就是这样。

    也许还有恐惧想要拽住我,也许还有什么美好在等待我,也许还有什么责任还有什么温馨在紧紧抱住我。终究都会过去的,这一切终究只是一场梦境。

    不真实的不存在,真实的永远不会停止存在。

第九百一十章 第一步310

    我根本没法证明现实的真实性,却一厢情愿的认为现实是真实的。

    这种想法,就是情绪化的产物,跟相信天堂上帝西方极乐世界的真实存在,有什么本质的区别吗?

    一个傻子却根本不认为自己是傻子,这就是我。

    家人,真的有资格成为家人吗?那些看不见的羁绊,那些理不清的责任,究竟是什么鬼?这些千百年来的传统道德,我又为什么要牢牢抓住不放?

    问题只有一个,究竟什么是真的?

    不是真的,那么就应该滚出我的脑子,而不是继续拖着无数的情绪在脑海里放肆。这就是我的问题所在,认清了这些狗屎并不真实,但似乎依旧不愿意放手。

    当询问道为什么不愿意放手的时候,回答往往不是什么头头是道,全部都是浓烈的情绪。

    老年人又怎样?孩童又怎样?互相尊重?当个好人?正人君子?男人扛起责任?为家庭总要克制些东西?誓言要遵守?永远的守护?

    还有很多东西,犹如恶魔的微笑在我脑子里放肆回荡。

    没有用的,当我看见你们的时候,你们就已经死亡了。很多时候,自己总是喜欢用“一切”、“所有”、“全部”这种词汇来描述。但往往因为这样的描述,反而导致我没有看清楚究竟是些什么东西还在脑子里。

    无道德,没有法律意识,想干嘛就干嘛,这种人肯定在社会上混不下去。曾经的我就是如此信誓旦旦,毕竟任何一个团体的发展,似乎都离不开所谓的规矩。

    真的混不下去吗?真的会被人讨厌至死吗?

    猜测,统统都是猜测。用脑子里卑微的知识在猜测未来的发生,并且因为大家的认识水平都差不多,反而会得到很多人的认可。一旦陷入“大家都这样”的时候,说服力往往就不是逻辑和条理,而是浓烈的情绪。

    我不知道未来会怎样,也不想去知道。任何人只要敢宣称自己可以看见未来,只不过是骗子而已。如果说看不清楚也算是一种看见未来的话,那么就当我没说过之前的话。

    斩杀,还是斩杀。不管这条路最终将会带领我去往何处,都比之前的生活好。并不是什么美好的未来,仅仅是一个不诚实的人想要回归诚实而已。

    只不过,真正开始诚实之后才发现,自己似乎永远都没法诚实。因为袁长文这个角色的存在本身就是虚假,当我认为我是袁长文这个角色之后,就已经脱离了诚实。

    如果我还能回到帝国,一定会申请取消诚实做人这个所谓的美德,因为诚实和做人之间已经是矛盾的。诚实就没法做人,做人就没法诚实。

    说一些自己认为是真实的话语,这就叫诚实?难道以为自己诚实的这种不诚实,不可怕么?

    当然不可怕,也许只有我才会觉得不舒服,才会去探究什么诚实到残忍。别人都将这些逻辑称为极端或者钻牛角尖,我已经在大多数人之外。

    很好,一个人,没有什么需要在意,也没有什么需要打理。当这个世界不真实的感觉浮现时,压抑、难受、抑郁、低沉这些情绪都会出现。只不过,有人认为这些是不好的,于是尽快通过朋友的加油打气、电影娱乐、心灵鸡汤等等手段来消除这些情绪。

    就像一辈子都在努力封印某种东西一样。

    不应该封印的,因为那才是真实,那才是我本来的模样。而现在脑子里的狗屎,统统都只是时代和人为的扭曲而已。

    我看不到未来的树冠,之前还认为世界变得不一样了,但我此刻只想要斩杀。或者,自杀。

    没有什么不好,低沉郁闷并没有什么不对。幸好自己是一个人,如果真的有同伴或者在帝国的话,说不定会被那些所谓的好心人而弄崩溃。

    最后,要不是我大发脾气赶走那些好心人,从而得到“不识好歹”的称号。要么就是顺从他们,继续过着不诚实的日子。

    明明知道有东西不对,明明觉得事情不应该这样,但在巨大的社会浪潮前,谁又有心思仔细思考呢?面对扑面而来的巨浪,谁又敢一动不动呢?哪个不是被恐惧驱赶着前进?

    我的莽撞是件好事,现在回头看过去,事情真的完美到一种不可思议的境界。似乎任何一环出错,我都不会在这里斩杀。强度也是刚好,自己没有直接崩溃,但也没有完全清醒。

    当然,这些都仅仅是此刻觉察到的画面元素。当我相信这些画面元素的时候,一切的安排才能称得上完美。要是我根本不相信这些画面元素,那些记忆对我而言也就仅仅是一种好玩的调剂品。

    正如,看戏人模式。

    抱元归一,如果这句话真的那么厉害的话,应该就是在讲真实。元神,似乎一直是神秘的玩意。但在我看来,所谓的元神就是那份觉察,并不存在你的元神和我的元神这种说法。

    因为真实是没有角色存在的,如果有你我的元神之分,那么只能说那种状态并不真实。抱元归一,也许就是牢牢将自己钉在那份觉察的位置,然后知晓所有的二元对立都是虚假的,紧紧让自己回归所谓的“一”,也就是那份觉察。

    袁长文不知道自己为何突然想起这个词汇,不过不重要,难道这些不是注定的吗?难道这些不都是此刻觉察到的画面元素吗?有什么区别?有什么对错?有什么不能发生?

    我没有斩杀完成,只是此刻觉察到袁长文这个角色没有斩杀完成。我还要继续前进,只是此刻觉察到袁长文这个角色还要前进。

    这有什么问题吗?

    责任不过是别人强加的玩意,同样也只是因为恐惧才让全社会进行鼓吹。为什么要永远在一起?为什么要孝敬父母?为什么要赚钱养家糊口攀登人生巅峰?

    突然不是很明白,这一切究竟是在干什么?

    孝敬父母,互相尊敬,热情帮助,这些就是美好的未来?就是一个人人向往的没有坏事的美好社会?

    坏事,怎么就成坏事了呢?

    袁长文发现,这个问题简直命中核心呐。

第九百一十一章 第一步311

    我的脑子根本就不是我的脑子,袁长文这个角色也不是我。

    谈论的永远都是过去,始终都是关于角色的故事,却从来不会询问这些故事是否真实发生过。

    还有什么好说的呢?

    聊天变成了敷衍,所谓的人际关系只不过是角色互相喂屎罢了。那些所谓的人生必须,什么没有人际关系怎么办,什么家庭生活怎么可能缺少金钱之类的,统统都只是一厢情愿的相信而已。

    甚至,这一切仅仅是在恐惧之下的卑微祈求。为了不显得卑微,所以才会励志热血,用浓烈的情绪来掩盖卑微的事实。

    所有的都只是此刻觉察到的画面元素,那份觉察就是一切,也就意味着根本没有“人”,没有任何角色的存在。所有看到的听到的,都仅仅是觉察到的画面元素。

    没有真人,没有时间,没有空间,没有因果关系,更没有那些所谓的传统道德。那份觉察就是一切,所以统统都是那份觉察。既然都是那份觉察,其他不是那份觉察的玩意,就是虚假。

    或者说,任何局限的玩意,都是虚假。那份觉察也仅仅是一个名词的代称,一个方便理解的玩意。所有的名词都是局限,对吧,也许“道”这个词汇自身携带了无限的属性。

    但终究,这些不过是文字游戏,都是人为强行扭曲而来的。比如悲伤,似乎天然就带有贬义和不要发生以及不要长时间延续的背景含义。

    并不是一个叫做“那份觉察”的玩意,而是用“那份觉察”来形容某个玩意。所以,关键是某个玩意,而不是那份觉察这四个字。

    那份觉察如何幻化成虚假的?如何成为那些人和事的?

    我不知道,但我知道自己是如何将这些幻觉当作真实的。比如所谓的自由意志,就是我此刻觉察到之前的思考证明,自己此刻的思考来自之前的思考。

    我此刻觉察到自己在思考苹果,同时也觉察到之前自己想要思考苹果,于是我就宣称此刻自己在思考苹果是因为之前自己想要思考苹果。这就是一厢情愿的相信,就是为了方便生活而“不要那么极端”的思维。

    都是此刻觉察到的画面元素,不是么?

    比如时间的连续性,同样也是将之前的“觉察到的画面元素”当作真实,才会认为时间是线性流逝的。

    就像这章内容,当看官阅读到这句话的时候,很自然就会认为上面的段落是一分钟之前阅读的,并且认为“我肯定是从第一个自然段阅读到这个自然段”。

    但事实上,看官只能说此刻自己记得之前阅读了这个自然段以上的其他自然段,究竟有没有阅读过,究竟有没有发生,看官其实根本无法确定。

    有一个关键点,之前我想这关于“觉察到的画面元素”比喻成画布跟画面元素的关系,这是一个误导。仿佛,画布是画布,画面元素是画面元素。

    但事实上,没有区分,这两者是一体的。所谓的画面元素也是那份觉察幻化出来的,否则,那些画面元素是如何出现的呢?

    那份觉察就是一切,不存在任何不是那份觉察的玩意,所以这些不真实的东西自然也是那份觉察幻化的。

    而我又是那份觉察,所有大家都是我?

    当然,这跟袁长文这个角色毫无关系,毕竟他也只是这个虚假的一份子。如果不了解这一点,所谓的“我们都是一”只不过是另一种相信罢了。

    不是模仿,而是自己亲眼看见,自己脑子里的一切都只是一坨狗屎。甚至,我本身这种存在也仅仅是一坨狗屎。

    也许,正是因为如此,那些抑郁者才会毫不犹豫的自杀吧。本身就是仇恨虚假,本身就认为这个世界没对,然后又发现自己的存在本身就是虚假,那么仇恨虚假的力量大于恐惧没有自我的力量之后,自杀就变成理所当然的事情。

    袁长文感受到一股莫名的撕扯,似乎要将自己整个人分割开来,但又并不是特别强烈。犹如绵绵细雨,不会瞬间将人淋成落汤鸡,可又不会停止下雨。

    那份觉察就是一切,而自己又在干什么呢?幻化出一系列的自由幻觉,从而展开一段所谓的人生。为什么要幻化出这些东西?而我又为什么要思考这些东西?

    或者说,为什么那份觉察要幻化出一个叫做袁长文的角色来思考世界的真实性?

    所有的别人都只是那份觉察幻化而成,并且被此刻的我所觉察,岂不是我仅仅孤独的生存在这个星球?甚至,连星球也仅仅是那份觉察的幻化?

    幻化出我的**,幻化出各种情绪,幻化出无数感觉……袁长文突然想起之前一直忽略的问题,就是桌子不真实,那么这份触感是什么?为什么手臂不能穿过桌子?

    现在看来,这些不过是觉察到的画面元素,有什么好稀奇的呢?只是那份觉察幻化出这种画面元素被我所觉察,有什么问题吗?

    那么,可以幻化出手臂穿过桌子的画面元素吗?我不知道,也许可以,也许不可以。说不定,这就是那些所谓的神通的来源。并不是什么好神奇的玩意,仅仅是觉察到的画面元素罢了。

    飞?

    真的在飞吗?还是仅仅觉察到**处于一种叫做空气的画面元素之中,仅仅觉察到躯体没有处于地面去依旧稳定的画面元素。

    仅此而已。

    一拳打爆星球?同样也仅仅是一个画面元素罢了,有什么了不起呢?难道因为觉察到的一种叫做别人的画面元素都做不到,所以感觉自己很厉害?

    别人夸奖、吹捧,自己的人生巅峰,也仅仅是那份觉察幻化出的画面元素,真的是有这么个事情发生吗?

    甚至,那种开心、喜悦、充满成就的感觉,也仅仅是画面元素而已。真的存在所谓的因果关系吗?真的是因为发生什么事情,于是导致情绪的产生吗?

    那份觉察就是一切,让我死吧。

    袁长文的悲呛从体内弥漫,似乎连湖水深处都染上了颜色,比漆黑更黑。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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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要完美体验不同的人生,那么就必须是不同的“人”。
记忆,只是一种阻碍……上帝使用手册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上帝使用手册,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上帝使用手册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