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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契为证全文阅读

作者:上善又水     以契为证txt下载     以契为证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110章,结束一切

    洛星河抓住厉鬼的地方是D市市立博物馆商风遗俗分展厅,问橙离开育苗书院后打出租半个小时就到了。

    市立博物馆位于D市DC区内的老城区中心,博物馆主体建筑是随着D市建市一起建起来的老古董,主楼年久失修,至少有五十多年的楼龄了,红漆白墙的装潢,斑花暗色大理石地面,还有隐藏在墙角的铁制排水管线或供暖设备,整个博物馆完全沉浸在上个世纪的装修特色之中。

    问橙到达后本想直接进门,却被博物馆门口的保安兼检票员拦住了,对方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大叔,很客气的对问橙说到:

    “请去购票窗口买参观门票。”

    “我是来找人的,我要去商风遗俗展厅。”

    问橙将写有地址的纸拿到保安面前晃了晃,她本想贪图小便宜,有洛星河在里面自己只要不随便进其它展馆是可以省下门票费的。

    但她低估了保安的手速,抢过纸后看一眼问橙如同狗爬一样的字迹微微皱眉,马上就十分专业的给问橙介绍起来:

    “购票包年仅需一千二,一年内可以无限次出入博物馆,单次购买全票八十八一张,可以在今天以内无限次出入博物馆,请去购票窗口购买门票。

    商风遗俗是博物馆今年联合国家博物馆做的一个主题活动,一张单票二百二,仅限进入展厅一次,踏出展厅即为票据作废,展览时间为本月6号到30号,开馆时间为明天,今天才5号,请问在没有开馆的时候,你的朋友是怎么进去的?”

    “额……”

    保安说的话又快又多,问橙的思路还停留在博物馆卖票问题上,保安已经问到洛星河为何会出现在博物馆内了。

    问橙被保安凌厉的眼神盯到头皮发麻,委婉的说到:

    “可能是我记错了,不然我买张票进去找找?”

    “好啊!”保安等的就是问橙这句话,马上拉住她的胳膊将她领到了与保安室只有一墙之隔的售票窗口处。

    售票处是从博物馆主墙体上凸出来一间小房子,窗户被涂着红油漆的木质窗棂切割成很多个小块,像格子间一样整齐划分;最底层玻璃上开了个半圆小口,仅能伸进一只手去,小口上方还用红色不干胶贴着售票处三个字,窗内坐着一位两鬓斑白正戴着老花镜看报纸的老大爷。

    问橙站在窗口处找了半天也没看到票务价格,更没看到有二维码电子讲解App可以下载,售票处门口干净的,连个付款码都没贴。

    问橙实在没从售票处附近找到任何一点与网络科技搭边的事,只得弯腰探头对售票窗口内正在看报的老大爷说到:

    “大爷,我想进去找人,能打折给张票不?我扫微信支付宝都可以。”

    老售票员放下报纸抬眼看问橙一眼,摘下脸上的老花镜挂在脖子上说到:

    “门票不打折,我只收现金,如果是找人让那个人出来就好,不用买票。”

    这大爷一看就是五十多岁快退休的样子,跟问橙说完话就慢悠悠的拉开抽屉从中拿出包茶叶,捏了一小撮放到杯子里,缓缓起身去老旧饮水机旁接了杯热水,哼着小曲又慢悠悠的走了回来,这明显就是领着死工资等退休的样子。

    问橙被他一提醒,也没再打扰对方,从口袋中摸出手机正想叫洛星河出来,口袋里装的阴司布卷掉了出来。

    东西一落地,售票处内坐着品茶的老大爷像感受到了什么一样,瞬间开了加速,嗖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探头看向问橙脚旁的地上问到:

    “契管局莫家的?”

    “对对,是我,华北莫家莫问橙。”

    问橙一听老大爷的话,立马知道他是自己人,立刻捡起布卷抱拳拱手自报家门。

    “诺,给你张临时通行证,快进去吧,这博物馆不赚钱市政厅为了减少维护运营成本,早就把博物馆外包出去了,门口那保安就是承包博物馆那人的二大爷,你半个小时内出来就不收钱了,超时了的话可要交双份罚款。”

    “大爷,我还是买张票吧,您这都是什么奇怪规矩,根本理解不了你们的收费模式。”

    问橙刚想伸手接临时通行证,瞬间就被这乱七八糟的关系搞蒙了,伸出的手又犹豫了,盘算着还不如买张票呢。

    售票员一听问橙要买票,把买票规矩重复了一遍:

    “我只收现金,没有二维码,没有发票,里面也没有导游,参观需要自己百度资料,禁制拍照……”

    问橙瞬间被劝退,马上接过临时通行证保证到:“我半个小时一定出来,绝对不给您添麻烦。”

    拿着临时通行证的问橙刚一转身,就看到保安站在自己身后,售票员刚才的话就像是在说给他听的一样。

    “我去,您怎么一点动静也没有,吓我一跳。”

    问橙吐槽着保安的突然出现,马上将临时通行卡递给保安。

    保安领着问橙走到博物馆门口,从口袋里摸出块计时手边,定了半个小时的时间后给问橙戴在了手腕上。

    “计时开始,表响前你要出不来,可是要交双倍罚款的。”

    保安说着用力推了问橙后背一下,问橙被推的有些踉跄,为了防止自己摔倒大迈步跨上博物馆门前的台阶。

    刚一踏进博物馆内,一股莫名的寒风刮来,冻的问橙浑身一哆嗦,忍不住打了个喷嚏,手腕上的计时器‘滴’的一声后开始计时。

    问橙站在主厅内正对着一块天蓝色巨型宣传广告牌:‘告别虚无历史,抨击虚假文化,带你领略不一样的商风遗俗’

    广告牌旁边就是指示标志,问橙顺着标志走,特别方便就找到了商风遗俗所在的活动展厅。

    来的路上问橙就在犯嘀咕,诺大的博物馆里居然一个人也没有?这里比艺术馆还冷清,甚至连巡回安保也没有,这是多么放心D市人民,才会相信这里不会有小偷来偷取博物馆内的藏品?或者说博物馆内的东西,没有一件是真的?都是赝品才不怕偷?

第一章,信的内容全知道

    随着问橙踏入商风遗俗展厅,她算是彻底明白了为什么博物馆内没人了,三十多个黑西装年轻保镖,里三层外三层团团围在展厅内的一个展台旁。

    展台上放着个带盖的陶罐,远看跟摆了个花瓶形状的大肚子骨灰坛一样,看样子那个陶罐应该是整个展厅内最值钱的藏品了;旁边还有几个工作人员在逐个确认登记展品的摆放位置,似乎是为了精益求精怕出现展品丢失或位置错误影响展览。

    问橙扫了一圈并未发现洛星河在展厅内,为了防止惊扰到保镖们,给自己带来不必要的麻烦,问橙赶紧拿出手机退出展厅去走廊内给他打电话。

    “洛星河,你到底在哪里?我就在商风遗俗展厅门口。”

    “你先背对展厅门口,面朝走廊墙壁顺着展厅走廊向右侧转身,一路走到头,我在古物暂存室内,售票处栾大爷是自己人,你让他帮你开一下暂存室大门,安保刚才进来取展品将我关里面了。”

    洛星河在电话另一端生怕问橙迷路,详细的给问橙指引去暂存室的路线。

    “呵,你是把我当三岁小孩了吗?说这么仔细……不过,我也确实找不到地方,等着,我去请外援!”

    面对洛星河的详细指引,问橙感觉到了深深的恶意,自己怎么可能笨到找不到路,但她顺着走廊望向漆黑的尽头,一股未知的寒意涌遍全身,她果断放弃了单独前往,马上改口去请外援。

    当她踏出博物馆回到售票处的时候路过保安身边,手上的计时器立马就被保安摘走,速度之快生怕问橙戴着计时器跑了。

    问橙被吓一跳,慌乱的后退两步和对方保持距离,确定保安不会再追着自己做什么奇怪的事以后,慢慢靠近售票处,伸手敲敲售票处玻璃,礼貌的对栾大爷说到:

    “大爷,劳您大驾,开门放洛星河从暂存室内出来。”

    “嗯?暂存室里除了专业安保人员或鉴赏人员,别的人是不能进去的,你这个朋友到底是什么来路,他怎么进去的!”

    保安悄悄的潜伏到问橙身后偷听,听到暂存室就觉得这事不对,马上质问问橙。

    “人是被困在厕所里的工具寄存室内吗?”栾大爷抢先一步,主动替问橙解围,问橙远离保安身边对着栾大爷使劲点头并表示自己刚才口误了:

    “对对,是寄存室,我一着急说错了。”

    “我就说嘛,我个卖票的老头子怎么可能有古物暂存室的密码,这明显是洗手间里的寄存室被当成厕所了,人进去就被反锁了。”

    栾大爷借坡下驴,顺势帮问橙把谎话圆了过去,紧接着又马上说到:

    “我陪你去救人没问题,但你有钱买票了吗?一个人一天只有一次用临时通行证的机会。”

    栾大爷虽然同意了,却提及了买票的事,问橙顺着栾大爷看向自己身边的眼神,微微一斜视,立刻看到了保安大叔还在偷听,问橙立刻明白了,这卖票是保安的意思,他不仅对自己不放心还为他自己家亲戚赚点门票钱,问橙立刻配合的问到:

    “大爷,您的意思是让我付现金买票不能扫码刷卡对吗吗?”

    “对喽,你可真聪明啊。”

    栾大爷马上夸赞起问橙聪明,高兴的他眼角上的褶子都笑出来了。

    “没钱!但我朋友带钱了,您带着我一起进去救人,咱们把人救出来以后一手交钱一手交票,您看行吗?”

    问橙自己也是有数的,想让保安对自己放松戒备就得让栾大爷跟着自己一起进去再带票钱出来,不然他肯定会跟着进去监视自己的。

    栾大爷对问橙的回答很满意,越过问橙询问站在他身边的保安:

    “小程,你看这行不,我跟这丫头进去卖票?钱绝对不少你的。”

    “行,反正今天半闭馆也没什么人来,你和她快去快回,别耽误卖票。”

    程保安马上答应了栾大爷的话,让问橙再次进入博物馆。

    问橙马上向博物馆门口跑去,不过这次她长了个心眼,在要迈步上楼梯前专门转头看看保安在那里,正巧看到保安又要抬手推自己一把,问橙马上转身看向保安,后退着上楼梯,对保安微笑着说到:

    “我自己有腿,不用您帮忙送我进去。”随后她马上跑进博物馆内与栾大爷回合。

    栾大爷走在前面带问橙去寄存室,问橙好奇的问着他:

    “栾大爷,那保安怎么奇奇怪怪的,特别喜欢推人,还这么死板,非要收钱卖门票一点也不懂变通。”

    “你也别怪他,他亲戚自从承包了这博物馆,家里就没出过好事,先是家中莫名失火烧死了宠物狗,买了新房搬家途中一家四口又出了车祸,刹车失灵小汽车钻大卡车底下去了,车都扁了,馆主老婆被砸成了植物人,一对双胞胎全被挤死在了车内,馆主愣是命硬到什么事也没有,完好无损的从车上走了下来。

    为了支付救老婆在重症监护室内的费用,馆主经常偷着把博物馆中贴着标签有备案的真物件拿到黑市上去卖了换钱,再从他老婆娘家亲戚那里拿仿制品充数摆上展架蒙混上面检查,如今为了多赚钱这又跟国家博物馆合作办商朝历史展,想从中混几件真品留下。

    如今但凡是能来参观的人,不薅下来点钱根本不够支撑他填补古董被倒卖后遗留下来的这个大窟窿。”

    经过栾大爷如此一解释,问橙瞬间就明白了,这博物馆承包商也真够不容易的,可栾大爷把这么一件大事告诉自己?这是想让自己去举报馆主倒卖文物吗?

    问橙走在栾大爷身后,有些谨慎的左右看看,压低声音询问着对方:

    “大爷,倒卖文物是重罪,就算家里再困难被抓住了也不是小事,这种大事您告诉我?您不怕我去举报馆主吗?”

    栾大爷听问橙这么一说,哈哈的笑出声来:

    “我敢说就不怕你出去乱说,知道馆主老婆的娘家姓什么吗?”

第二章,不装了摊牌

    听到栾大爷提馆主夫人的娘家,问橙被问愣了,还真认真思考起来,心想着对方该不会是姓御或者姓宿吧?但她很快就意识到这个问题不可能那么简单,栾大爷可是洛星河口中的自己人,那他一定是契管局里的人。

    按照常理来说,契管局内的老一辈肯定会以身作则,绝对不会包庇魔族的,那馆主夫人绝对不会姓魔族的姓,能倒卖古董会作假还是契管局里的人……

    问橙想到对方是谁了,但是她自己也不方便说,主动转移话题责怪栾大爷给自己挖坑:

    “栾大爷,您这跨度有点大了,咱们可是要去救洛星河出密室,您却想拉我下水,不管馆主夫人娘家姓什么都和我都没关系,契管局里不是一向提倡各扫门前雪吗?我连莫家都管不好那有功夫去管别人家的家事。”

    “所以说嘛,老夫敢跟你说就早已料定了你肯定不会说出去。”

    栾大爷停下脚步看问橙一眼就明白她已经知道了,没再继续说这事而是让问橙给自己带路。

    “走着吧,你带路,小洛到底被关在那间暂存室里了,整个博物馆三层大小共计十一个展厅,光暂存室就五个,除了二楼一个其余楼层各两个,每层一个真空高压密封的,一楼和三楼多出来的两个暂存室是带通风口,但却有信号隔离装置的。”

    问橙一听其中还分密封和不密封之分,马上插话问到:“存商风遗俗展品的暂存室是密封的还是不密封的?”

    “问的好,你觉得在保管青铜器的房间里保持干燥还没有尘埃和空气污染物,能把温度控制在18℃~24℃,相对湿度在40%~50%之间的房间它是密封还是不密封?商朝的东西可是以青铜器居多的。”

    栾大爷给问橙的提问叫好的同时,还不忘反问问橙青铜器储存知识,问橙刚想说在通风房间里放控温仪和加湿器,但她很快意识到这个题的重点是有通风口的暂存室信号屏蔽!这都没信号了自己刚才又是怎么打通电话的呢?

    问橙一想到问题的关键马上惊呼到:“坏了,洛星河要死!他在有信号能接电话那间暂存室内!”

    栾大爷一看问橙急了,从自己身边“嗖”一下就迈开步子窜了出去,一点也没有要等等自己这个老人家的意思,他故意没跟上慢悠悠的询问着问橙:

    “那是几楼啊?”

    “一楼啊,大爷,这个时候您怎么还停下来学树懒了?咱们赶紧走呀!”

    问橙听到栾大爷声音离自己有点远了,又跑回来拉他的胳膊,硬拽着他跟自己向商风遗俗所在的那条走廊走去。

    “我年纪大了,有自己的步伐规律,不用拉,我会自己走。”

    栾大爷抽回手,自己将双手背在身后又慢悠悠的走了起来。

    “啊!栾大爷以您这速度再加上刚才被我在路上耽误的时间,等咱们到了洛星河人已经死透了。”

    “那正好不用救了。他命该如此救不活了。”

    “大爷您到底想怎样给个痛快话行吗?我现在就怕洛星河被困在房间内半死不活,最后再道德绑架我给他负责。”

    问橙彻底崩溃了,这栾大爷根本不知道自己和洛星的关系,他越拖延自己栽洛星河手里概率就越大。

    “看来你不喜欢这个家仆,不喜欢憋死了再换个新的不就好了?”

    “栾大爷!你见过谁家有兵灵的契人会那么容易死?”

    问橙本来还在嫌弃栾大爷故意整自己,但她被逼急后突然意识到洛星河身上九个契呢,那么多兵灵肯定不会让他死的,自己跟着瞎操心什么。

    “小莫啊,你怎么突然又不急了?”

    “大爷您随意,早去晚去都一样,人反正不会死还不如按您的时间安排咱们慢慢走。”

    问橙一不着急,栾大爷又反过来急了,他看到问橙是左拐迈步往商风遗俗展厅所在的走廊尽头走去,他马上焦急的追问问橙:“他在这个走廊尽头的暂存室内?”

    这次换问橙装树懒了,慢慢悠悠的回应到:“对啊,大爷,您有什么问题吗?一楼不就两个暂存室吗?不往这走还要往那边走?”

    一得到问橙的肯定回答,栾大爷立刻向走廊尽头快步走去,边走还边跟问橙解释着:

    “怎么能没有问题,问题可大了!走廊尽头那间暂存室内封着东西呢!它封印着D市开荒建市时这片土地上的墓主人,整个博物馆就是从人家的墓顶上建起来的。”

    “哦,这和我有什么关系吗?反正洛星河是来这抓厉鬼的,顺便把墓主人一起抓走了也没有什么问题呀。”

    问橙眼看就要追不上栾大爷了,马上快跑两步拽住他的胳膊,给栾大爷捣乱。

    “怎么没问题,她是被南蛮邪术封印在铜钺上不能转世的亡魂,根本带不走,反而是一旦把她叫醒,整个D市的男人们都会跟着倒霉,我年轻时就见过她杀人,说一句女人的坏话都不行。”

    栾大爷怎么也没想到洛星河抓厉鬼能把自己抓进博物馆内的禁忌密室内,他已经开始祈祷洛星河千万别把青铜钺附近的摆阵弄坏。

    铜钺内的女子已经算的上是恶灵级别的存在,当年就是因为乱杀无辜没被契管局收服才被封印至此的,一旦封印破除还指不定不闹出什么幺蛾子来呢。

    问橙也看出栾大爷不是在开玩笑,他脑门上都急的渗出汗来了,她也不敢再和栾大爷开玩笑了,马上松手跟着栾大爷一起快步跑向走廊尽头。

    走廊尽头没有灯光,只有一扇老式的铁推窗,铁框上涂着天蓝色的油漆年代感十足,现在正值午后,窗户刚好背阴没有什么光照进来,整条走廊显得异常昏暗。

    栾大爷伸手去摸墙上的开关,走廊内的白炽灯突然亮起闪烁一下后,发出电线受潮电路接触不良的‘嗤啦’声。

    忽明忽暗的走廊加上从窗缝里渗进屋内来的小风,问橙被冻的一哆嗦,不自觉的裹紧自己的衣服,抓住了栾大爷的衣角躲在他身后,探头看向铁制门把手上极其简陋的电子门锁,等待着栾大爷输完密码放洛星河出来。

第三章,古怪爱好

    栾大爷解开自己呢子大衣的扣,露出里面穿的深蓝色中山装,又将衣扣解开,再将手伸进衣服口袋内,随着栾大爷的手指隔着衣服口袋里的内衬在密码盘上输入密码,每按一下,按键盘都发出滴滴的按键音。

    伴随着输入结束,铁门向内缓缓开启,洛星河趴在地上呼吸困难的喘息声已经清晰可闻了,他也怕被门砸到脑袋,见门打开自觉的向一旁靠了靠,但还是因为暂时缺氧,眼前全是金星,根本看不清门外站的人是谁,身体每动一下都异常的困难。

    问橙看到洛星河的脸后将门缝推的更大了,洛星河躺在地上用尽全力突然大喊一声:“小心!”

    随着洛星河的话音刚落,栾大爷反应迅速拉着问橙快速后退两步避开门口,迎面就从门内窜出两道白影,冲着问橙和栾大爷的面门袭来,问橙下意识的紧闭双眼高喊到:“以契为证!”

    就在其中一只面目狰狞的厉鬼指间划过问橙脸颊之时,御剑心瞬间现身,双手同时拽住了两道要向前扑去附身的鬼影,两手同时用猛劲往下一拉,两只厉鬼齐刷刷的跪在了地上求饶。

    “放过我们吧,我们愿意跟你们回阴司接受惩罚!别打我们了,我们生前都是穷苦人家的孩子啊。”

    两个厉鬼喊着相同的话,都想弯腰对问橙磕头求饶,奈何身后有御剑心拽着后颈,他们根本弯不下腰,只能以跪地而立的姿势被迫看着问橙。

    问橙看着他们的脸,被他们盯的犯恶心,其中一个厉鬼的脸上在不断的从烫伤的伤口内,向外流着黄褐色的液体,另一个的脸就像融化了的冰激凌一样,脸皮下垂结疤严重,五官移位到所有脸部器官都快掉到下巴上去了,脸的上半部分光秃到膈应人。

    “御剑心,你还是先让他们两个低下头吧,我看着怪恶心的,回头我再吐这,你又不帮我打扫。”

    御剑心按照问橙的指示松手,两只厉鬼似乎是碍于身后站着御剑心,被松开后就十分恭敬的跪在地上,没有任何要逃跑的举动。

    “你们先报一下自己的名字,我开卷核对一下姓名。”

    问橙也怕这两个鬼是在装弱小,一边问着他们的名字,一边从身后拔出青铜剑递给御剑心,反正阴司那边已经同意先斩后奏了,只要这两个厉鬼不配合敢逃跑,砍死了就算御剑心的孽障,跟自己没关系。

    两只厉鬼微微抬头见问橙将青铜剑亮了出来,又赶紧低头趴在地上,一前一后老实的说着自己的名字和生平。

    脸被烧化了的厉鬼先开口到:“小的第五夯,嘉庆年间持刀抢劫,放火焚尸时没注意自己腿上也沾上煤油了,小的就被自己给点了。”

    脸上不断有脓水渗出的厉鬼马上开口跟上:“小的西门石柱,民国时期调戏大家小姐被抓住,在警局里受刑而亡。”

    问橙按照他们的名字在布卷上找了起来,找到后再次核实他们的身份:

    “第五夯,占山为王持刀取三十六人性命,怀孕妇孺襁褓幼婴都未放过,特批入孽火台,受火刑一万年。”

    “正是小的,小的已经诚心悔过了,如果能再给小的一次机会,小的一定好好做鬼,还请您不要将小的收入这布卷之中押回孽火台。”第五夯马上叩首认错,请求问橙饶了他。

    “低头,别看着我说话,我犯恶心!你刚才不仅隐藏罪行,还在这装无辜,再怎么求饶也没用!我完全没有看出你有任何一点想改过自新来!证明是你本魂就行了。”

    问橙说着握住布卷一端,对准第五夯头顶将布卷猛的一甩,第五夯惨叫一声凭空消失;问橙转头看向西门石柱说到:“收押一个,现在该你了!”

    “西门石柱……”

    问橙光念出了他的名字,对于他的罪行问橙完全念不出口,十二个未满二十岁的女学生全惨遭他的毒手,已经不是简单的调戏问题了,他完全就是个丧心病狂的变态,看着他的罪行问橙被膈应到恨不得给他两巴掌,这种人渣中的人渣应该送入第十八层无间地狱不断反复阉割,只是在孽火台被火烧,真是便宜他了!

    “你自己应该清楚你干嘛了,我念不出口,确认是你这个人渣本魂就行!”

    问橙忍住怒火提起布卷刚准备收了西门石柱,栾大爷的哀嚎声从暂存室内传了出来:

    “为什么!为什么要动青铜钺!”

    问橙还没反应过来栾大爷什么时候进的暂存室,甚至连他在喊什么都不知道,走廊的另一端就传来了奔跑的脚步声,其中还夹杂着程保安的声音:

    “我就知道你不是什么好人,连八十八的门票钱都付不起,一看就不是来参观的,果然是来偷东西的!还有你!老栾……”

    程保安拿着警棍刚跑近了,正好看到栾大爷从暂存室内出来,还未等他说完话,正跪在地上的西门铁柱抓住时机‘嗖’的一下附在了程保安身上。

    御剑心挥剑刚要冲程保安过去,栾大爷略有些疯癫的冲出暂存室,撞了御剑心后背一下,间接害他刺空;栾大爷奔着问橙就跑过去了,抓住问橙的胳膊使劲摇晃,就像犯了疯病一样,不断的重复着:

    “青铜钺丢了!铜钺丢了!D市的男人们要有灭顶之灾了!她回来了!她回来!天黑黑,风呼呼,大齐有个女罗刹,不爱红装爱武装,跨马上,钺在手,可汗单于全拿下,娇娃更比男儿强!她回来了!”

    栾大爷实在太过激动,突然一口气没上来,瞪大了眼睛伸长脖子捂住心口躺倒在地上,问橙慌了马上摸索着手机准备叫救护车。

    御剑心重新举剑要刺,附身在程保安身上的西门石柱已趁刚才刺空的时机逃跑,人马上就要跑出走廊直奔博物馆大门了!御剑心碍于问橙被栾大爷缠住,自己若去追,契人不动距离自己太远,只会让自己凭空消失白忙一场,依然会追丢让对方逃跑;于是他将青铜剑换了种握法,像投掷标枪一样对准程保安的后背扔出青铜剑。

第四章,不为所动

    随着青铜剑的脱手飞出,已跑远的程保安被击中肩胛骨,惨叫一声后跪地捂肩呻吟;西门石柱带伤舍弃刚抢来的身体快速逃跑,御剑心也因为与青铜剑之间距离过远凭空消失。

    正头疼怎么救助栾大爷的问橙在听到程保安的惨叫声后抬头向四周望去,整个走廊内还能站直了的人就剩自己一个了?连个搭把手的人都没有,关键时刻也就只剩自己有用了!

    她只能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打电话叫救护车,电话一接通问橙就迫不及待的介绍博物馆内的情况:

    “您好,这里是DC区老市立博物馆一楼最左侧通道尽头,这里有三个伤员,一个左侧肩胛骨被青铜剑刺伤,他自己已经把剑拔出来了,正躺在地上哀嚎,距离有点远无法辨别伤口,第二个好像是激动到失心疯,呼吸困难,疑似心脏病发作,捂着心口躺在地上瞪大了眼睛,最后一个缺氧躺地不起,身上无外伤,比较危险的……是第二个,第三个可以自行恢复,第一个大概是外伤没看到地上有血迹坚持到你们来应该没问题吧?”

    问橙有点模棱两可的说着现场情况,具体位置已经说了,就等救护车来救人了,但接线员却要求自己对栾大爷进行急救,问橙有些慌神了,拼命回忆着上学时学的知识,试着将栾大爷放平,给他做心肺复苏等待救援。

    好在商风遗俗展厅内的安保人员听到走廊内的异常,以为是有人制造骚乱要偷东西,及时派人出来查看,问橙这才向他求助救了栾大爷一命。

    栾大爷躺在大厅通风处,情况渐渐好转,程保安的胳膊被临时止血,连洛星河也被抬出了暂存室;问橙悄悄的捡起青铜剑擦着上面的血,又藏回了身后羽绒服夹层内,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走到栾大爷身边关心着他的情况:

    “栾大爷,您好点了吗?能正常跟我说话了吗?走廊尽头那间暂存室内到底有什么?您能平静的把事情讲清楚吗?”

    被问橙这么一提醒,脸色稍微有点缓和过来的栾大爷突然又激动起来,一把抓住问橙的手腕,胳膊哆嗦声音颤抖的说着:

    “这事是被你家家仆惹出来的,你们莫家得为这事负责!救救D市的男人们!”

    “啊?”

    问橙听糊涂了,这根本不是自己能理解的范畴,救一两个特定的人还好说,救一个市的,还只救男人?自己就算吃饱了撑的多管闲事,也管不起这么大一个摊子啊,因此问橙疑惑的发出声音以为自己听错了。

    “啊什么啊,我,我要报警!告你们莫家盗窃博物馆文物!你要找不回青铜钺,今天这事咱们没完!不信咱们就试试,我连医药费带博物馆常年以来的损失全算到你头上去!”

    栾大爷见问橙呆呆傻傻的,明显就是装的,青铜钺当年闹出那么大的事,已经被划分到契管局初级契人入门考试题里去了,她身为莫家家主怎么可能不知道,肯定是不想管这事才在自己面前装疯卖傻的,自己今天就算豁出老脸去了也要让莫家为这事担责!

    “这……大爷,您这就过分了,欺负人也不能这么欺负吧,我都没见过青铜钺是个什么东西,你就算要赖上我,我连暂存室都没进去过怎么偷东西?”

    问橙这话刚说完,闻风赶到的博物馆馆长急匆匆的就顺着楼梯从三楼办公室里跑了下来,一见到大厅内围了一堆人就故意咋呼起来:

    “怎么了怎么了!听说馆里丢东西了!咱们也别在这僵持着了,丢东西直接走法律程序报警,谁偷的谁负责,监控随时可调!你们这些守商风遗俗展区的人赶紧散了吧,回头那堆东西再丢了,我跟国家博物馆没法交代!”

    馆主赶走多余人员后,救护车也刚好到了,栾大爷和洛星河再三表示自己没事后,馆主随便找了个保洁员跟着程保安坐救护车一起去了医院,临走时还不忘嘱咐着保洁员说到:

    “到了医院出结果给我打个电话,路上小心,照顾好我家二大爷。”

    待闲杂人等都清干净以后,大厅内就剩下了馆主、问橙和洛星河以及栾大爷,馆主一看没外人了,先开始询问栾大爷到:

    “栾叔,现在是个什么情况?丢什么了?这两位又是干嘛的?”

    “情况很严重,青铜钺丢了,那可是写进了契管局内入门级教科书里的东西,她跟我说不知道,东西就是被她家家仆弄丢的,不出意外铜钺是从密室通风口内逃走的,外围的封印布置也被毁了个七七八八,这就是故意放跑了的!

    至于这二位,契管局华北莫家现任家主以及她的家仆,你叫什么名字?”

    问橙本来是趁栾大爷和馆主汇报的功夫,询问洛星河青铜钺的事,突然就被栾大爷点名提问了,她一着急还把自己的名字给忘记了。

    “在下华北莫家莫……莫……我姓莫……叫啥来着?”

    问橙本来还挺正式的双手抱拳,准备跟博物馆馆主介绍一下自己,但因为紧张到忘记了自己的名字,她只能斜楞着眼看向一旁的洛星河小声求助。

    洛星河马上明白问橙的意思,将她手拉回,自己代替问橙用抱拳礼介绍起来:

    “在下华北莫家洛星河,这是华北莫家现任家主莫问橙,青铜钺的丢失与我们莫家无关。

    我是在接到线报得知博物馆内有厉鬼出没后,第一时间通知了博物馆内的话事人栾攀栾大爷,并按正规程序进入博物馆内抓鬼的,中途因为商风遗俗内的鉴定师对青铜钺感兴趣,擅自打开了暂存室内的密室导致青铜钺觉醒逃跑。

    此事不仅与莫家无关我们莫家还是受害人!因为你们的监管不力让普通人动了不该动的东西,造成本该被拘押的厉鬼跑了一只,这一只厉鬼如果秉性不改,整个D市的女人们都有可能成为他回复体能的营养品!”

    洛星河完全是在硬碰,对方敢拿整个D市的男人们说事强行赖莫家负责,自己一样可以得理不饶人反向怪博物馆无视人命。

第五章,不如一起

    洛星河的一套长篇大论下来,博物馆馆长程风直接听呆了,转头看向栾大爷,也用眼神向他求助。

    栾大爷不清楚逃跑的西门石柱都犯下过什么罪行,只能强行硬辩妄图可以翻盘,把青铜钺的丢失推给莫家:

    “博物馆人员稀少,我们可能会出现监管不力,让某些普通人钻了有通行证可以随意进出密室的空子,但厉鬼遍地是,光我听到的消息,阴司给你这小丫头片子可是开了张四百厉鬼的罚单,你别拿普通小鬼忽悠我这身经百战的老油条,我告诉你今天这事……”

    栾大爷还未说完,问橙突然开始叫好:“好!说的太好了!”

    这一嗓子下来,就像是同意了要为找回青铜钺负责一样,但真实的情况却是……

    因为洛星河刚才的话让问橙听入迷了,她从没这么佩服过洛星河的口才,就算他说完了,问橙还一脸崇拜的看着他,自豪的对他悄悄的竖起大拇指,根本没注意栾大爷已经开始讲话了,她一时没忍住对洛星河刚才那番话的喜爱之情,拍手叫好想夸赞洛星河两句,结果变成了如今这尴尬的局面。

    洛星河也误以为问橙这是要同意了,这可把洛星河气的不轻,也顾不上礼节之类上的细节问题了,拉起问橙胳膊两人一起转身面朝墙角,小声呵斥着问橙的草率:

    “问橙,你想干嘛?青铜钺内的兵灵是厉鬼亡魂,直女癌思想严重,生平最恨别人说女子不如男,你好什么好,我刚才白费半天口舌好不容易让局势对咱们有利了,你一个好字一出,咱们彻底功败垂成了!”

    “我是夸你说的好,我刚才还在回味你话里的玄机呢,反应慢了一丢丢,怎么了?我答应什么了?”

    问橙根本没听到栾大爷说的话,也就更不可能知道自己错哪里了。

    “你可真是人才,你若不是莫家仅剩的唯一独苗苗,就你这粗神经这辈子都……只会嘻嘻哈哈毫无压力的活着。”

    洛星河本想说难听的话,但一看到问橙的脸,他还是没忍心说出来,拍拍问橙肩膀默认帮她担下这事了。

    “你刚才叫好的时间不对,等于是你同意了帮博物馆找回青铜钺,不过没关系了,有我在,就算咱们找不回来,我也会先护你周全的。”

    “额……你这护我周全是真心护,还是盘算着给以前的自己洗白,留下个忠仆的好名声?方便自己暗戳戳的干其它事?”

    问橙对洛星河还有点抵触的,就算洛星河给了问橙保证,问橙也还是忍不住把本该装不知道的话摆到明面上来说。

    “现在是你在乱叫好,咱们的气势已经输了,不接这事都不行了,你不为自己考虑如果找不回青铜钺要怎么办,居然还有闲工夫防着我?从你留下我当家仆的那一刻起,咱们就是被捆绑在一起的,我一定不会害莫家,你也别再乱猜了,我自己做事还是有分寸的。”

    洛星河食指微蜷敲了问橙脑袋一下,非常认真的承诺着,自己不会害莫家。

    “信你,信你,我信你行了吧,敲我脑袋手劲这么大,我现在魂魄还没恢复好,身体依然处在半生半死状态,一点淤青都要恢复两个星期,我和你也没那么亲近,别再对我动手了。”

    问橙揉着脑袋撇嘴抱怨,眼角余光扫见栾大爷和馆主还在翘首以盼等着自己的回复,问橙抹一把脸换上一副笑容,深吸一口气转身走向栾大爷。

    “栾大爷,我刚才的叫好,是夸我家家仆说的好,既然您是铁了心要让莫家负责,我刚才的好又那么会卡时候,这就算是我答应下来了,这答应了那就必须要去做。

    我可以帮你找回青铜钺,但你也要帮我抓住逃走的西门石柱你看行不?这是他的罪行,实在是有碍观瞻我根本念不出口,还请您过目。”

    问橙说着将阴司布卷递给栾大爷,栾大爷看到西门石柱的罪行后马上开口说到:

    “这……这是大事,这种事情要上报给契管局的,你……你不会是想私瞒此事吧,这个厉鬼明显就是仇恨女人,若让他在人世间游荡,其中危害根本不亚于青铜钺针对男人做的那些事。”

    “既然能汇报契管局,您还在这跟我扯皮什么?您难道不是想隐瞒青铜钺丢失的事,让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幸亏问橙脑子转的快了一步,这事差一点就砸手里了,无论是青铜钺还是西门石柱,这事一旦上报契管局,不出意外济南爷爷找的还是自己,理由肯定是这本来就是莫家的事,年轻人需要历练等等……自己这次一定要拦住,绝对不能再两件事一起办了。

    “这……”

    栾大爷一看自己的小心思被戳破,他也犹豫了,找西门石柱才是莫问橙的正事,她若被逼急了真把青铜钺丢了的事声张出去,契管局的罚款事小,在自己眼皮底下博物馆里的真品变赝品,自己这还有两个月退休的名声可就不好听了。

    “莫问橙,咱们开诚布公一下吧,我还有两个月退休,青铜钺这事坏名声,我也不想跟你多费口舌了,一口价三万块,把青铜钺带回博物馆,至于青铜钺里面的那位祖宗,你要能除掉最好,除不掉也不强求你,你自己家走丢的这个,没出大乱子前我可以替你保密,但能瞒多久谁也不知道!”

    栾大爷也懒得绕弯了,直接谈钱,还顺便用张弛有度的威胁点拨问橙。

    问橙一听三万,已经心动了,本来自己刚才就想展现一下莫家说一不二的风采,既然是自己慢半拍口误了,略做解释接下这事除了给莫家树立口碑对自己一点好处也没有,干了也白干,难得干活还有钱拿,把三万用来还单谚的咖啡钱完全绰绰有余,自己以后也是无债一身轻有点小积蓄的人了!

    因此她直接拍板同意:“成交!我尽力在这事还没闹大以前把青铜钺送回来,也希望您存好钱,咱们一手交钱一手交青铜钺!

    那个,我现在能去暂存室内的密室里看看青铜钺失踪的地方什么样子吗?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

第六章,不气不气要优雅

    在博物馆馆长的同意下,栾大爷带着问橙以及洛星河再次进入了带密室套间的暂存室门外,栾大爷在进门前对问橙叮嘱到:

    “屋里的东西别乱动,你只是进来看看的,我还要将封印复原等你带青铜钺回来再次封印她。”

    栾大爷说罢先一步踏入暂存室,问橙紧跟着进入暂存室内,末尾跟随进入的洛星河在入门前长了个心眼,就站在门口用自己当顶门桩防止暂存室大门关闭。

    问橙跟在栾大爷身后,看到地上七零八落摆放着一些普通的古董瓶罐,她猜测着是洛星河被困在暂存室内时为了控制住厉鬼将他们撞翻的。

    仔细看也并未觉得它们有什么特别,暂存室也就是个普通的二十平米大的长方形单间,进门后左侧墙壁上有一扇暗红色大门,门上钉了块蓝底白字的牌子上面写着:

    存物重地

    闲人免进

    门把手上有个简陋的刷卡密码锁已经被开启了,此时房门微开,栾大爷推门而入,问橙这才明白这些普通的陶土罐子全是从房间内被搬出来的,门后就是栾大爷所谓的密室,屋内用各式各样的瓶罐摆成了一个‘封’字,封字的中间摆放着一个梳妆台,台子中间整齐摆放着两排饰品盒,盒盖都被开启了,手饰上还被饰品专用标签纸做了记号。

    左侧是发饰簪子,一路从一号簪排到了三十八号簪,右侧是手镯项链零碎装饰,被排到了四十多号。

    首饰盒中间是个长三十宽二十五左右的红木饰品盒,盒中凹陷处的形状似乎是柄斧头去掉斧把后的斧刃;此时盒子已空,只剩一张数据测量过的便签纸在里面,问橙靠近看了一眼,上面写着:

    ‘周朝齐青铜钺,圆刃长28厘米,刃宽17厘米,商人面中空为椭圆壮不规则獠齿圈……’

    后面还有一些对青铜钺的描述,问橙也就没再细看,伸手比划了一下青铜钺的大小,又继续观察起四周来。

    这个被栾大爷称之为称之为密室的地方,在问橙看来一点也不密,先不说地上摆封字用的陶土罐之类的东西被搬的七零八碎,把一个封字拆成了土寸,搬空了一个‘土’字的陶罐,重点是东侧墙上一个碗口大的窟窿,窟窿外就是博物馆的停车场。

    三十多厘米厚的砖墙能被锐器掏出来一个直径至少三十厘米的大洞,由此可见这密室完全就是个豆腐渣工程一点也不密。

    问橙看了一圈也没找到栾大爷说的通风口在哪里,但墙上这么大一洞谁都能猜到青铜钺是从洞里逃跑的,可青铜钺内的兵灵是亡魂没有实体的,她是怎么在没有人为的情况下开墙的呢?问橙总觉得会有帮凶,朝着密室门外大吼着询问着洛星河:

    “洛星河,你在暂存室内的时候,见到丢失的青铜钺怎么逃跑的吗?”

    洛星河还站在门口挡门,听到问橙在叫自己,他略做回忆告诉了问橙自己看到的过程:

    “青铜钺内的东西并未现身,先是商风遗俗展厅内的鉴定师进入这间房,搬走暂存的东西后好奇门后面有什么,跟他一起随行记录的人提议去楼上找馆长要门禁卡。

    他们得到卡后开门,先是惊呼发现了奇迹,随后测量登记所有器物,晚些时候为商风遗俗展品提供意外险赔付的理赔员找他们,要再次确定展馆内的安保防护。

    鉴定师和登记员搬了几个罐子后就离开了,随后理赔员又回来躲进密室内,她这么做具体是要为了干什么我也不清楚,鉴定师再回来喊了两声理赔员的名字,她慌忙从密室里出来,跟着鉴定师走了,大概是那个时候凿的墙吧,随后他们就顺手把暂存室的门锁了。

    我当时就抓着两个厉鬼躲在暂存室内的木柜里……”

    洛星河正形容着当时的情况,问橙身旁的栾大爷一听木柜蹭一下就从密室内冲了出来,一把抓住洛星河的衣领质问着他:

    “你说的木柜是这个?”

    洛星河点头并伸手拽回自己的衣服,栾大爷气到捶墙叹息到:

    “那柜子是阵引,这阵还是从你这破的!唉!”

    栾大爷说着走向密室门斜对的黑色木柜,问橙走出密室也跟着走了过去,栾大爷拉开齐腰高的黑木柜,柜子内放着一套凌乱的银色战甲,战甲上满是鞋印,甲片有几条支离破碎几乎要散架了,问橙已经猜到这是洛星河躲藏时没看柜内情况造成的痕迹。

    “得,青铜钺醒的一点也不冤,武装被踩碎了,红装又被贴了签,巾帼那暴脾气没把你和鉴定师大卸八块,都是在给你们面子!”

    栾大爷气到说话都哆嗦了,他守了大半辈子的封阵,守出这么个结果来,这么多年都没出过事,洛星河来,甚至鉴定师来,自己也都下意识的以为不会出事,如今真出了事离自己退休就差几个月,这锅但凡甩不出去,自己收贿赂包庇博物馆馆长倒卖文物的事也就要跟着瞒不住了。

    问橙都从栾大爷的声音里听出哭腔来了,赶紧询问洛星河保险公司的理赔员长什么样子:

    “洛星河,那个理赔员长什么样?叫什么名字?你形容的再详细一些,我去警局找我哥查查,青铜钺想自己活动肯定要临时找个契人帮忙的。”

    问橙说这话的同时给足了洛星河眼神让他准备逃跑,她自己也在向门口移动,就凭栾大爷此时快哭了的声音,她完全可以断定自己的三万块要飞,栾大爷肯定要赖上自己负责。

    “我想想……”

    洛星河正低头思考,完全没有明白问橙的意思,也没有要逃跑的觉悟,问橙已经到门口了,推了他一下示意他赶紧走,洛星河收到指令卡顿迈步的功夫,栾大爷的手已经搭上问橙肩膀了。

    “你们准备去哪里?”栾大爷压制怒气的声音从问橙身后响起。

    问橙摆出假笑转头看向栾大爷,笑嘻嘻的说到:

    “我们去警局查查理赔员资料信息,现在马路上天眼监控多找人特别快,监控啥的一调就出人。”

    “哦,别怪老家伙我多心我以为你们要跑呢!”栾大爷也摆出假笑回应着问橙。

第七章,鸿门宴也不过如此

    栾大爷这一笑让问橙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立刻乖巧起来,转身面朝栾大爷,悄悄的迈步往洛星河身边后退。

    “栾大爷,我们不跑,莫家可是契管局七元老之一,跑的了和尚也跑不了庙啊,您要相信我,我可诚恳了!”

    问橙生怕栾大爷会因为青铜钺的逃跑被气到暴走,他这年纪再突然出手给自己来一巴掌泄愤,自己要是反抗就是欺负老人,不反抗就活该被揍,怎么都是自己吃亏,还不如自己先跑比较划算。

    “我第一次进来时已经捡到理赔员的工作证了,你当着我的面打电话查,别想离开我的视线范围内撂挑子走人!”

    栾大爷说着从上衣口袋里拿出理赔员的工作证,翠绿色的证件带断成两截,问橙猜测着似乎是青铜钺威胁理赔员成为契人时威胁过她;问橙接过工作证看了眼马上跟栾大爷保证到:

    “大爷您说什么就是什么,我现在就查。”

    问橙说着拿出手机拍照,传照片给自己老哥莫问谦,问谦警校同学的女朋友就在户籍室,这种证件三分钟之内就能出结果,到时候连理赔员老家在哪都能给扒出来,那技术含量可比人肉搜索高多了。

    问谦这边正在入库育苗书院校长被锐器爆头案的资料,突然收到问橙的短信,一张照片和一段求救:

    ‘老哥,江湖救急,事关人命,你妹被扣押了,求查这个叫柯木子的保险理赔员。’

    问谦拿起手机就去了户籍科帮问橙查人。

    此时单谚和吴郝也因为查到书院外围的监控,截图到了案发时有个模糊的人影出现在书院外围,她手中疑似提着一柄带锁链的斧头,重案组走正规程序联系交警队,反复查了周围一圈路段的监控,才终于截图到了个模糊的女人正面。

    等待技术室做人像复原大概需要一天的时间,单谚一时没忍住想知道真相的好奇心,违规拜托牧聆复原出监控内的人脸全貌,两个小时就出了结果,他刚拉上吴郝一起去户籍科做人脸对比就与问谦撞一块了。

    问谦和单谚就这样在户籍科撞车,单谚和吴郝是先来一步的,他们查的也是正事,问谦再急也只能先拿着手机站在一旁等待。

    等待中的问谦无意中看了一眼电脑中录入的人脸复原图,他这不看不要紧,越看越眼熟,突然反应过来重案组要查的这个女人不就是问橙给自己的照片截图吗?

    “小吴,你过来一下。”问谦见单谚看电脑看的很认真,他先拍拍吴郝肩膀,让他跟自己去一边确定一下。

    吴郝离开电脑旁走到问谦身边,问谦将手机递给他问到:“小吴,你看看工作证上的这个女人照片眼熟吗?”

    “嗯?单哥,快来看,工作证上这个女人和监控复原图上的人一模一样!”

    吴郝接过手机都惊呆了,两张照片几乎是一模一样,监控图复原的人像至少90%与谦哥给的手机照片相似,他马上招呼单谚过来一起看。

    恰好此时电脑内数据库的对比结果也出来了,单谚并没有过去,而是反问了吴郝一句:“工作证上的名字是叫柯木子吗?”

    “对,是叫这名,一个人没跑了。”吴郝疯狂点头确认。

    “小吴,你可以回去了,这条线我来跟,你跟钱队去法医室等验尸报告。”

    单谚截取了柯木子的资料,把吴郝支走后,将问谦手机上的照片传到自己手机上的同时也看到了问橙的求助,递还手机时温柔的微笑着给问谦安排了工作:

    “谦哥,你交警队有人吗?帮我查柯木子这两天的行动轨迹当证据可以吗?问橙那边我顺路去接她帮她解围。”

    “你这称呼不对啊,你主动叫我哥?你是不是在打我妹妹的主意,你这笑就不对劲,我可告诉你了,你离问橙越近御剑心取你性命的概率越大!你到时候死了记得留遗言,一定要把我妹妹从这件事里撇出来!”

    问谦嘴上虽在提醒单谚,行动上还是向交警队走去,毕竟比起自己去,单谚好歹是契管局内七元老之一的言家少爷,他多少能帮问橙一点。

    单谚目送问谦离开,并在他身后提醒着:“我一定会写遗言的,谦哥慢走,行动轨迹直接给钱队送去就好,顺便再入档一份写结案报告用。”

    问谦都要拐弯了,突然意识到单谚这话不对,转头冲走廊另一端准备离开的单谚喊到:“我不用发给你发一份吗?”

    “不用!正规渠道得到的证据正规途径用,我有旁门左道!”

    单谚拒绝了问谦的好意,快步离开警局,身边没有人跟着他终于可以光明正大的联系牧聆帮忙了,交警队一个小时查出来的东西,牧聆只需半个小时,顺便还能定位一下问橙现在所在的位置。

    再说回问橙这边,她在传给问谦柯木子工作证后,被栾大爷发了副布手套,强制她和洛星一起恢复‘封’字阵,连战甲清理都要问橙和洛星河跪在地上一片一片的清理拼装重新入柜。

    两个人好不容易恢复完栾大爷要求的一切,以为可以离开了,却又双双被请去了售票处喝茶,原因是问谦迟迟没有回复短信,栾大爷以为问橙在骗他,栾大爷准备多留她一会再等等消息。

    万一她是偷着跟契管局告密,栾大爷已经准备好了同归于尽,自己要是无法正常退休,那就把厉鬼逃跑,青铜剑误伤保安的事一并上报,拖问橙下水给自己垫背,反正这两件事纠缠在一起说不清道不明。

    坐在售票室内看着桌子上栾大爷给倒的茶,问橙根本喝不下去,不断给洛星河使眼色,让他想办法带自己一起逃跑。

    洛星河倒是很悠闲,端起茶杯对问橙一笑,小声说到:“既来之则安之,能不能离开这事都该归你管了,万一契管局知道了,你最多是不要那三万块钱了。”

    “你说的轻松,你间接放走的青铜钺,就算这事保密成功,事成之后我都没脸要那三万块!这损失你得赔给我!”

第八章,时机成熟跑就完了

    问橙的顾虑洛星河根本不明白,两个人也没谈拢,问橙赌气似的说了一句让洛星河赔钱;洛星河却非常高兴的秒答:

    “可以,你的债务我可以全包,那我是不是也可以成为你的债主了?”

    洛星河并未等到问橙的回复,他的后半句话就被汽车喇叭声打断,问橙回避着洛星河转头向窗外望去,单谚正好从出租车副驾驶室里走下来;他在出租车内就透过车玻璃看到问橙和洛星河坐在售票处内,看着两个人不仅坐的非常近,还有些许的亲昵举动,脸都要贴在一起了,他心里就突然冒出个声音告诉他,该宣誓主权了……

    等单谚被出租车喇叭发出的刺耳噪音唤回意识时,正对上司机一脸疑惑的表情,他这才发现自己刚才被心中的那个声音带偏了,此时正伸手按了司机方向盘上的喇叭,尴尬的他匆匆结账下车,向博物馆售票处走去。

    一看到单谚走过来,问橙马上从座位上站起来走到窗边,几乎是脸贴在售票处窗口上大声询问到:“单谚?你怎么来了?你怎么知道我位置的?”

    “我顺路来接你去找柯木子。”

    单谚的回答让洛星河心里很不是滋味,紧随着问橙的脚步离开座位,一把拽住问橙的后衣领将她拉离窗口,阴阳怪气的嘲讽着单谚说到:

    “你这顺路也太过巧合了吧!”

    问橙一点也没听出洛星河与单谚在为自己争风吃醋,她还在纠结自己的脖子被衣领勒的影响呼吸了。

    “洛星河,你松手,你拽我衣领干嘛!”

    “你隔着桌子趴售票口玻璃上,挤的栾大爷都没地方坐了,我不拽你一把栾大爷就该告你骚扰,坏他名声让他晚节不保了!”

    洛星河根本没听到单谚的回复,将问橙拉离窗口后才松手。

    栾大爷刚拉着凳子坐回桌边,一听到洛星河说问橙的话马上不淡定了:

    “你这年轻人可别瞎说,我这把年纪了都没往那方面想,你胡说八道才容易让别人误会呢!她都能当我孙女了!”

    洛星河没想到栾大爷会搭茬,有些不悦的回怼栾大爷:

    “栾大爷,您跟着添什么乱,我们能把青铜钺给您带回来就够了,要没别的事我们这就走了。”

    洛星河推搡着问橙就要离开售票处,栾大爷追上来又拦住了他们:

    “等下!你们的电话得给我留一个,不然你们跑了我上哪里找人去!”

    问橙本来还想对洛星河刚才的举动发脾气,但听到栾大爷让留电话,她立刻反手拽住洛星河胳膊向门外快步退去,一边退还一边跟栾大爷耍心眼:

    “大爷您说的对,是该留电话的,但我没手机,洛星河的手机欠费停机了。”

    问橙意识到自己刚才还用手机发过短信,这口误有点大了,拽洛星河出门时又慌忙改口到:

    “不是,是我的手机欠费了,洛星河没手机,我们能找到青铜钺自然会回来还给您的,您别急!”

    问橙说着就把售票处的门给关上了,根本不让栾大爷追出来,随手还把门口上的锁扣给搭上了。

    “呼,可算能自由活动了,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问橙刚松口气,扔下洛星河就向博物馆外面跑去,等她跑出博物馆大门正好看到单谚弯腰趴在售票处窗口旁,给栾大爷留联系方式,气的问橙差点就砸墙骂街,总有人要给自己拖后腿。

    正被单谚气到生闷气的问橙突然又发现载单谚来的出租车并未离开,她立刻跑过去拦住出租车抢先上车。

    “师傅,去警局,谢谢,麻烦您快开车,这两个男的都是变态,他们接近我不安好心!我要去警局报警!”

    问橙这胡诌的本事那可是张嘴就来的,再加上她这一张人畜无害的脸,出租车司机本来还有些犹豫,但向车窗外扫一眼后,立刻就信了问橙的话,调头开车立马就走。

    “姑娘,我也觉得你说的话对,他们两个一看就不像靠谱的人,刚才那个高个子的,在车上还跟我抢喇叭来,突然就跟失心疯一样伸手穿过护栏硬按喇叭,那个追着你出来的也不像好人,一脸阴沉一看就是心理阴暗!”

    司机开离博物馆后还不忘跟问橙在车上八卦单谚和洛星河的不靠谱。

    “师傅,一看你这就是经常拉人,什么人看一眼就知道好坏了……”

    问橙还想再跟出租车司机聊会,单谚的短信发过来了:

    ‘柯木子的位置在我手里,回来接我,资源共享。你若不来这五位数的咖啡钱要不要加利息呢?’

    洛星河的短信也紧跟着来了:

    ‘家主大人,是不想抓西门石柱了吗?我有他的位置。你的身体要想完全还阳以后还要靠我的关系网,把我一个人扔这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问橙一看短信瞬间秒变脸,赔笑着跟司机说到:

    “司机师傅啊,咱们再回博物馆门口,把那两个人接上吧……”

    “他们不是变态吗?姑娘你怎么想的,我直接送你去警局报案多好。”

    司机还在向警局的方向开车,根本不理解问橙怎么就突然变脸了。

    “呵呵……师傅,我刚才开玩笑的,高的那个就是警察,追我那个是我家亲戚,我们闹着玩呢。”

    问橙苦笑着说了实话,司机还有点生气的说到:“你们年轻人真是随意,在这种事情上能乱开玩笑吗!真出了事你就跟狼来了一样,以后谁还会帮你!”

    “师傅我知道错了,咱们回去吧,我给你加车钱……”

    问橙放低姿态一个劲的赔情道歉,好说歹说可算是让出租车司机调转车头又回了博物馆。

    时间再推回问橙刚离开那会,洛星河追随着问橙跑出博物馆的时候,没看到下楼寻找密码卡的博物馆馆长,两个人撞了个正着,馆长手中的文件夹角刚好戳到洛星河身上的旧伤;旧伤复发的洛星河强忍着疼痛这才一脸阴沉的追了出来,间接被出租车司机误会是要对问橙不利。

第九章,软饭不好吃

    单谚这边也是在写完联系方式后,正巧看到出租车调头,他将笔还给栾大爷马上去追,不仅没追上还跟从博物馆内冲出来的洛星河撞到了一起。

    两个人同时看着出租车扬长而去,转头相互对望,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终还是洛星河先开口说到:

    “你可真是阴魂不散!明明和莫家相克,却要三番五次的上赶着往莫家人身上扑!你难道忘记了十三年前莫家山上的灭门惨案?忘记了莫佳佳?忘记了你现在用的这颗心是牵动整件事情的关键!”

    “我对你略有耳闻,三姓家奴、唯利是图、疑似通魔,这都是你身上甩不掉的标签,咱们谁也别说谁!你现在和我一样都是被问橙扔下的人!”

    面对单谚的回击,洛星河没再说话,两个死死的盯着对方用眼神交流一番后,洛星河和单谚异常有默契的双双转身背对对方,拿出手机给问橙发威胁短信。

    在等问橙坐出租车回来的时间里,洛星河和单谚继续用眼神交流互瞪,互相看对方不顺眼的同时,他们又不敢轻易开口阴阳怪气对方,反复吵架的点也就那么几个,吵多了,他们本人都觉得絮叨了,索性君子之间只瞪眼不开口更不动手。

    等出租车驶进博物馆前面的广场,问橙远远的就看到洛星河和单谚在互看,洛星河为了弥补身高上比单谚矮的劣势,还专门站在博物馆门前第二层台阶上,保持在和单谚一样的高度,两个人像小孩子赌气一样互看对方。

    问橙瞬间迷惑了不明白他们两个在干嘛,伸手拍拍司机的肩膀问到:

    “师傅,旁观者清,你看这两个人是不是看上对方了?”

    司机正专心开车呢,被问橙拍肩膀这一下吓了一跳,惊魂未定的他顺着问橙指的方向看去,立刻认同了问橙的意思:

    “嗯,他们绝对有事,正常人谁看对方能看到不眨眼啊!”

    “那我坐副驾驶上不动了,我不能拆散他们啊,这种事情要用包容的眼光去看待!”

    得到了司机的认同,问橙第一反应就是撮合他们。

    司机靠边停车后,单谚和洛星河比着速度都想压对方一头,快步向出租车旁跑了过来,但看到问橙坐在副驾驶上,两个人瞬间没了动力,一人拉开一边车门,靠着车窗坐在了后排上。

    司机看着人上车了,询问着身边的问橙:“去哪里?”

    问橙透过后视镜看到后排上坐着的两个人离的非常远,都没有开口说要去那里的意思,她瞬间秒懂:

    “哦,我明白了,你们这是害羞了!没关系,咱们先去哪里?你们两个商量好了给报个位置呗,回头忙完了专门找个餐厅,你们两个坐一块再好好聊聊。”

    单谚和洛星河同时开口反问问橙:“为什么是我们两个坐一块聊?”

    “就你们这默契度,你们说为什么!赶紧的把位置给我,正事忙完了你们再去谈……私事!”

    问橙是认准了这两个人有问题,本来想说谈恋爱的她硬生生把后半句改了。

    “我需要预测一下,给我十分钟。”

    洛星河说着弯腰脱鞋,从鞋跟处抠出他的传家石头,握在手心里低声念着契令,偷偷的预测着西门石柱的位置。

    单谚侧目看洛星河一眼,被他的一通操作震惊到,暗戳戳的嘲讽一句:

    “你这预测还真是有点味道,既然要等就先按我的地址去找柯木子,她现在正往友谊大厦走,幸好她是在步行,不然咱们都不一定能追上她。师傅,从这里拐进去过小路去青海路,我们要去堵个人。”

    单谚拿出手机看着牧聆给自己做的程序,将去找柯木子的路线给了司机。

    司机接过手机放在支架上,非常震惊的看着屏幕问到:

    “现在监控一个人已经这么厉害了吗?一条路上八个监控全方位就为了拍这一个人?”

    问橙也好奇的探头望了过去,单谚的屏幕上半部分是D市路线地图,下半部分是八个小分屏监控图,有画面模糊的,也有画质清晰的,但它们或多或少的都能拍到同一个人,那就是正提着一把青铜钺行走在马路上的柯木子。

    她一身浅咖色加厚的包臀裙职业装,胳膊上如蛇一般缠绕着一条孩童胳膊粗细的青铜锁链;锁链一头顺着胳膊搭在柯木子肩膀上下垂至身后,另一端勾连着一个比普通斧头大一些的人脸造型青铜钺,柯木子似乎是为了减轻手臂上的重量,用手提着锁链与青铜钺的接口处。

    “对,不要做恶事,做恶必备抓,这就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单谚并未辩解这是特殊技术拼接出来的程序软件,而是认同了这是警方破案用到的高科技技术。

    司机似乎是被震慑住了,一路上异常安静,没有再多说一句话,老实配合地图路标开车。

    没了司机的打扰,单谚和问橙都在悄悄的偷看着洛星河,他们两个都想知道他是如何占卜的。

    大概是因为车厢内安静的氛围加快了占卜,正在握着石头闭目通灵的洛星河突然睁眼,扫看四周后大喝一声:“停车!”

    司机再次被吓到一个急刹车,出租车就被停在了小路路中间,路旁左侧三四十米远是织布厂的平房工厂外围院墙,右侧是一片盖着薄膜的温室大棚。

    洛星河开门下车催促着问橙到:“跟我走,他就在那个大棚里,棚内值班的是个正在午睡的女子,晚了他就得手造孽了。”

    问橙紧追着洛星河就下了车,单谚本来想跟去看看的,但又怕出租车司机因为害怕偷偷开走,他便默认留下陪司机一起等待问橙他们回来。

    洛星河带着问橙快步跑向大棚入口处,问橙立刻拔剑连契令都没喊,剑心抢先出现接过青铜剑冲向大棚尽头,隔着薄膜对着棚柱旁一个模糊的人影猛的一刺,自信满满的对问橙说到:

    “搞定,这种菜鸡级别的厉鬼,御剑心刚才是怎么失手的?太丢脸了。”

    剑心正说着,西门石柱突然从大棚中跑了出来遁入鬼路,洛星河立刻拿出乌冬迈步去追。

第十章,听闻传言

    问橙本来都准备夸剑心厉害了,看到西门石柱突然遁走,她马上指给剑心看他逃跑的方向:

    “跑了!那个才是正主!他跑了!你抓了个什么!”

    “我当然是抓了个厉鬼了,你看看他是不是鬼!”

    剑心说着用力一拽,透过大棚薄膜,一位颈部有烙痕‘孽火台役’的半透明魂魄被青铜剑挑出温室棚。

    “姓名!”问橙一看是个没见过的新鬼,马上拿出布卷核实姓名。

    “祝树叶。”

    对方被青铜剑从后背刺穿肩胛骨,非常老实的跪在地上交代自己的名字,每说一个字,他都会因为肩胛骨上的疼痛嘴角抽搐一下。

    “祝树叶……我!我的天啊!”

    问橙看到祝树叶的生平瞬间惊呼出声,剑心冷哼一声,傲娇的为自己抓错魂找理由:

    “哼,连你都惊讶于他的罪行,那他肯定是十恶不赦屠人满门之辈,所以他身上的戾气才会掩盖住西门石柱身上的气息!否则我也不会抓错人!”

    “他……他没错,他是孽火台上最底层的差役,他是主动放弃转世轮回的机会,甘愿烙上差印为妻子赎罪,而他的死……是被妻子用铜钺枭首而亡,他身上的戾气皆属于他的妻子……姬巾帼。”

    问橙念出这个名字后,没因旧伤受制没抓到西门石柱的洛星河正好赶回来,立刻凑了过来探头看着布卷上的名字问到:

    “青铜钺内的兵灵名曰巾帼,你惊诧的点在于两个巾帼可能是同一个魂?”

    洛星河在确认布卷内容后瞬间明白了问橙惊呼的点,问橙也立刻点头承认到:

    “嗯,我刚才在博物馆里就听到栾大爷提巾帼这个名字了,所以才惊讶这世上怎会有如此巧合之事,难道他的越狱在冥冥之中是为了结与姬巾帼之间的怨恨?”

    问橙正说着自己的疑惑,温室大棚内突然传来一个粗壮低沉的女人声音,乍一听还以为是是男人发出的:

    “谁!谁在我家大棚外面!还把我家棚戳破了!再不回应,我报警了!别以为我寡妇家里没爷们,老娘我一个电话就能要了你们的命!”

    隔着薄膜问橙已经可以隐约看到有个壮硕的身影正在向自己站的大棚旁靠近,她似乎是想从剑心提祝树叶时戳破的薄膜缺口处向外看情况;幸亏洛星河反应超快,在对方刚趴到大棚薄膜上,调整视线向外看的时候,迅速拉开外套拉链,挥手将外套披在问橙头上,反手抓住青铜剑剑柄,一边护着问橙不让对方看到她的脸快步前行,另一边握住青铜剑挑起受伤的祝树叶,拖拽着剑心一起离开此处向出租车旁跑去。

    以剑心的性子怎么可能容忍自己被洛星河拖拽,刚想抽剑反抗,温室大棚内的胖寡妇一手拿着扫把杆,一手举着手机放到耳边从大棚内冲了出来,她边跑还边冲着洛星河逃跑的背影大吼:

    “你们两个小兔崽子有本事别跑!老娘在附近闯荡的时候你们还不知道在哪里撒尿和稀泥呢!”

    正要反抗洛星河操纵的剑心被胖寡妇怒吼的气势震慑到浑身一僵,他转头看了一眼,这女人能招厉鬼果然不是个简单的角色,此时她的身后正站着一个比她还粗壮一圈的男人魂魄,对方虽没厉鬼化,但身上的怨气一点也不输已经被断定为厉鬼通缉的祝树叶。

    剑心刚要留下除灵,帮问橙多争取一个厉鬼名额缩短布卷长度,洛星河此时也看到了胖寡妇身后那一幕,并未给剑心反抗的机会,他趁剑心转身换手抽剑,强行硬拽青铜剑柄塞回问橙手中,松开剑柄拉住问橙身上的布卷硬收了祝树叶,抓着布卷的洛星河突然弯腰横抱起拿剑的问橙撇下剑心就跑。

    没了青铜剑在手的剑心与问橙的联系正在减少,身体瞬间透支根本不是胖寡妇身后那魂魄的对手,他立刻放弃肉搏,识相的转身去追抱着问橙逃跑的洛星河。

    洛星河刚把问橙塞上出租车后排座椅,自己也挤上后排催促着司机开车,司机起步的一瞬间胖寡妇追了上来,扫把杆冲着后车窗砸了过来,她手中的电话似乎接通了,砸过这一下后马上跟电话内的人说话并未再追上来:

    “我看到了是两个人想偷我家大棚,其中一个穿着黑色长款风衣护住另一个,没看到脸,他们坐出租车跑了,刚跑,我记下车牌号了……”

    洛星河离窗口近,听到了对方说记了下车牌号,靠着车门虚弱的瘫坐在后排座椅上无奈叹息,感慨自己身手越来越不行了,紧赶慢赶还是跑慢了一步,一会又要去警局喝茶了。

    司机被胖寡妇的突然袭击吓的有点哆嗦,握方向盘的手都是在抖的,听到洛星河的叹息后,从后视镜里看着后排坐着的三个人,努力克服着自己的害怕谨慎的问到:

    “高个那个……你……你们真的是警察吗?”

    司机再怎么努力不紧张,他的结巴依然把他的内心出卖了,单谚知道司机是在问自己,从口袋中拿出纸巾递给问橙后,回复着司机的问题:

    “我没警官证,只能算顶替我过世的导师借调到重案组帮忙,重案组承认我的身份,警局也给我开工资但我没实权,我的意见也只是做参考意见。”

    “啊?你还不是警察啊,那……那刚才那个胖女人又是怎么回事,我后车窗玻璃都被砸出裂痕来了。”

    司机一听单谚没警官证更害怕了,万一他们三个做了坏事再坐自己的车逃跑了,自己赔块玻璃事小,车牌号被记下进警局吃官司事大,现在这科技发达到一上主路就有八个监控追拍,根本逃不掉,自己得为自己家人考虑,先带他们去投案自首。

    “车玻璃钱算我的,我赔,一并算在车费里就好,还请您务必追上我手机里追踪的那个女人,她身上有命案,她若跑了无辜的人就会多一份危险。”

    单谚虽不知道问橙和洛星河刚才在温室大棚旁发生了什么,但现在的关键是追柯木子,她是击杀育苗书院院长的第一嫌疑人。

第十一章,说的挺好

    “好,我尽力追,但……但你们别把血抹到我车上,我怕晦气。”

    司机虽然答应着尽量追,实际行动却是从小路穿出去直奔警局。

    而单谚听到司机说‘血’字以后,以为问橙脸颊上的血污掩盖了伤口,自己刚才递纸巾的时候并未看到,马上探头再次打量问橙的脸颊,并未注意车窗外面的路已经被暗改了。

    “洛星河受伤了?被刚才那个胖女人打的吗?”

    单谚并未看到问橙沾有血迹的另一侧脸颊,反而看到她在用自己给的纸巾隔着毛衣按在洛星河胸前,白色的纸巾很快被血迹浸红,单谚立刻意识到受伤的人是洛星河,而以问橙现在的力道和方法根本不足以给洛星河止血。

    虚弱到动一下都费劲的洛星河听到单谚说话,强撑着坐直微微睁眼回应到:

    “旧伤,不碍事,我刚才用过石头这是正常的霉运期反噬,我命硬,死不了的,不用管我都行。”

    听到洛星河说死不了,不用管,一直默不作声的问橙突然对司机吼到:

    “司机,去医院!我家亲戚马上要断气了,死你车上可不吉利!”

    一听到车上的人会死,司机也急了,马上联系出租车系统监控平台让他们帮自己报警,去医院找自己,自己先送人去医院救命。

    单谚听出问橙急了,按住问橙肩膀冷静的说到:

    “让开,我来救他,你隔着衣服,越按伤口裂开的风险越大,你不敢撩他的衣服,我来。

    你帮我把柯木子的位置发给钱队,本来想等收回青铜钺再联系钱队,现在只能让他自己多加小心别被青铜钺误伤。”

    问橙还处在满手是血不知所措的状态,肩膀就被单谚按住了,这一按让她莫名觉得安心,听着单谚说的话,她也不像刚才那么紧张了。

    被洛星河用外套护住推搡着逃跑的时候,她就感觉到洛星河衣服湿漉漉的不对劲,伸手摸到是血以后,她立刻冷静下来,一句多余的话也敢说,生怕影响了洛星河的安排浪费时间,努力配合着他跑回出租车上。

    好不容易回到了出租车上,问橙又被胖寡妇砸玻璃的凶狠吓到,她清楚的看到胖女人身后的亡灵举起手握紧拳头,随着扫把杆一起砸在后车窗上,车窗的裂痕让问橙有些心悸,她害怕到连句话都说不出来,若不是单谚递给她纸巾,她才反应过来要给洛星河止血,现在的她都还是处在失语蒙圈状态的。

    主动和单谚换了个位置以后,问橙马上开口道歉:

    “对不起,我一紧张忘了止血前要先检查伤口。”

    听到问橙道歉,单谚和洛星河几乎是同时开口说到:“不怪你……”

    他们两个为彼此之间的默契震惊到,同时看向对方,问橙瞬间觉得自己像个没用的电灯泡,马上伸手问司机要单谚的手机,发定位通知钱修柯木子的位置。

    问橙正在编辑信息,身旁的单谚和洛星河就像互看到眼睛累了一样又同时慢半拍开口宽慰问橙到:

    “你已经很棒了……”

    他们在听到彼此声音后,又同时看向对方,洛星河先开口到:

    “问橙是在向我道歉,你跟着掺和什么?她不需要你安慰。”

    单谚也不甘示弱紧跟着反驳到:

    “你脸都白成纸色了,少说两句话还能节省体力坚持到医院去!你刚才把问橙吓的都不敢说话了,她的道歉是在有心理阴影后的自责!以后她看到血就会想起你!我有心理医师资格证,我安慰她比你安慰她靠谱的多。”

    “等下,你给我治病下结论,你问过我的感受了吗?我没产生心理阴影,以前我见过的事情多了去了,不就一点血吗,无所谓的,擦擦就干净了。”

    已经发完信息的问橙一边说着,一边伸手抹抹脸上已经干掉的血污,感觉擦不掉后,从口袋里找纸巾,单谚顺手把自己手中的湿巾递到问橙手中,换了她刚拿出来的纸巾。

    “用这个擦快,不然你一脸血怎么帮洛星河办住院手续。”

    单谚强行为自己用湿巾换问橙手中的纸巾找理由,随后拿着纸巾伸手掀开洛星河的毛衣。

    随着衣服被掀开,正在擦脸的问橙也凑了过来,探头略过单谚的肩膀偷看洛星河身上的伤口,以刚才的出血量,问橙已经脑补出洛星河身上会是个巨大的伤口,流脓溃烂缺块肉都有可能。

    但随着伤口露出来,连透过后视镜偷看的司机都异常的失望,他比问橙和单谚先一步吐槽洛星河身上的伤口:

    “我真以为人要死车上了呢,刚才差点就闯红灯了,就一个芝麻绿豆大小的伤口,还没我后玻璃被砸的裂缝大,那顶多是被柜子角戳了一下,除了伤口周围的青紫有点可怕,整个伤口不管它,最多三分钟它就自动愈合了。”

    司机的吐槽让单谚都觉得面子上有些挂不住了,他似乎是想给问橙找回点面子,不然她刚才为了洛星河的这点伤口对司机大呼小叫,就有些过分的小题大做了。

    “不,他的伤口没有表面看到的这么简单,这是……内伤,周围的青紫是被重物撞击,这应该是被羊角锤砸的,以前至少断过三根肋骨,并且伤及内脏,不然他都不敢自称旧伤!”

    单谚这话一出,问橙震惊到瞬间呆住了,单谚为了让洛星河找回面子真是煞费苦心,连睁着眼说瞎话都学会了!自己只是把他们一起扔到博物馆门口待了十分钟不到,他们就产生出如此深厚的感情,自己这算是误打误撞成全了一对鸳鸯吗?那自己要多少媒人红包合适呢?

    洛星河见问橙表情中透露出一丝古怪,担心她是觉得自己伤的不够深,生怕问橙误会自己刚才的虚弱都是在演戏,马上借着单谚的话纠正到:

    “肋骨并未断过,是以前的内伤,内伤复发,我在博物馆追问橙的时候被抱着档案的馆长撞到了……”

    洛星河看着问橙一脸不信的表情,没再继续说下去,明明是真话却越说越像假话,这就像自己与问橙之间的关系,真真假假难以捉摸。

第十二章,选择困难

    问橙见洛星河没再继续说下去,以为他的伤涉及到异世界兵灵之类的事情,那是司机这种普通人不能听到的内容,他之所以要编故事也是为了配合单谚的睁眼说瞎话,这才信口胡诌了个谎言,只是他没多少撒谎经验一时圆不过去了,为了给洛星河留足面子,问橙马上接话到:

    “我懂,馆长手里拿的是金属文件夹,文档那个角很锋利,噗!一下就把你的陈年淤血撞出来了。”

    单谚和洛星河在听到问橙的解释后同时看向她,异口同声的怼她:“你还不如不说话呢!”

    问橙马上做了个给嘴巴上拉链的动作,安静的坐回原处继续对着手机擦脸上的血痕。

    在这尴尬的氛围中,单谚随手抽出纸巾按住洛星河的伤口,还非常贴心的摘下自己的围巾垫在了洛星河的伤口与浸透了的毛衣之间,防止天气过冷毛衣结冰对洛星河的伤口造成二次伤害。

    问橙擦完脸偷瞄单谚处理伤口的时候,手中的手机突然响铃,备注显示的是‘庞然大物’,问橙没记得自己手机里有这么个备注,随手接起来想看看是谁。

    “喂,我是莫问橙,请问你是?”

    “钱修,你怎么会有单谚的手机?”

    问橙听到钱修的声音从手机中传出,瞬间紧张起来,下意识将手机挂断递给了单谚解释到:

    “对不起,手机搞混了,接了你的电话。”

    单谚拉下洛星河的衣服,让他自己按住伤口,刚想给钱修打回去,钱修正好打了过来。

    “喂……”

    单谚一接起电话,钱修确定是单谚的声音后瞬间开启了暴躁模式:

    “单谚,你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知道嫌疑人在哪里,就算偷着监视也不跟我汇报,出了事才通知我,你但凡提前早一步告诉我,姒家的二少爷都不会出事!”

    钱修愤怒的声音有些刺耳,单谚不自觉的将手机拉离自己的耳朵,疑似听到钱修说的人是姒长生后,单谚拉回电话放到耳边再次确认:“你说的是谁?”

    问橙和洛星河也都听到了姒家二少爷这个词,立刻想到姒长生,纷纷凑到单谚身边偷听。

    “我说的谁?我说的是开『人间姒月天』酒店的那个姒家,他们家二少爷姒长生被柯木子拿斧子之类的利器,砍伤胳膊了!

    你给的消息给晚了,我们来的时候正好看到柯木子拽着链子跟姒家少爷僵持,吴郝开车逼近撞伤柯木子救下姒少爷后,她拖着凶器从友谊大厦后街跑了。

    具体发生什么还要调监控,现在的情况是柯木子畏罪潜逃,交警那边正在设路卡帮助排查,姒家这二少爷也是个奇人,胳膊受伤了死活不去医院,血跟自来水一样顺着胳膊流了一地,脸上都没血色了还能趁我们叫救护车的时候跑了,也不知道他在急什么。”

    钱修跟单谚说着他那边情况的同时,问橙手机响了一声,是姒长生给她发来的短信。

    问橙偷听着单谚电话内容的同时随手点开了短信,里面也没有多余的话,只有一个地址,地址后面加了‘速来’两个字。

    正常情况下问橙肯定是会打个电话过去问问姒长生怎么了,才会考虑自己到底要不要过去,但现在钱修正在电话另一端形容着姒长生的伤情,问橙看到短信内容后已经脑补出,害怕身上魔契暴露的姒长生正按住受伤的胳膊,一个人蜷缩在角落里等自己带御剑心去帮他拔除魔气。

    一想到姒长生家那么有钱,他这种被捧在掌心里长大的少爷,肯定没受过这种孤立无援的感觉,问橙立刻喊司机停车,并安排着车上的一切:

    “师傅靠边停车,车费玻璃钱个高的这位付,请您把他们两个安全的送到医院,别的事情可以随时去东城警局报单谚的名字,他给您善后。”

    单谚还在跟钱修通话,突然听到问橙开口安排自己善后,他立刻捂住手机话筒,询问着问橙要去干嘛:“你呢?”

    “我有我的事情,别问,问就是女生的秘密!”

    问橙回应着单谚的同时推开车门,出租车都还未停稳,问橙着急下车快跑两步踉跄了一下站稳,嘭一声把车门关上,转身就伸手从路上拦别的出租车。

    洛星河见问橙下车想追下车,手都拉上车门了,反被单谚抓住胳膊强行拦住,并告诉司机开车:“师傅开车,去医院。”

    出租车继续行驶,洛星河凶狠的瞪单谚一眼问到:

    “你拦我干什么!她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抓西门石柱找青铜钺,没有我跟着她自己怎么可能有门路知道西门石柱的位置。”

    “你现在需要去医院!她临走时把你交给我,我就必须保证你活着!”

    单谚说完又从口袋里拿出本子,写上电话号码后,撕下这一页递给司机继续说到:

    “师傅,汽车赔付的一切后续事宜可以直接去警局找我,我叫单谚,重案组临时心理顾问,你要去不了也可以给我打电话。”

    单谚安排好一切才想起来钱修的电话还没挂,马上拿起手机,钱修也还未挂断。

    “钱队,你现在在哪里?如果找不到柯木子随时联系我,我现在要去医院,顺便托人继续找柯木子的行踪。”

    单谚不给钱修留下多余问问题的时间,挂断电话立刻拜托牧聆继续找能拍到柯木子的监控。

    问橙这边顺利搭上新的出租车,并在半个小时内找到了躲藏在友谊大厦一楼杂物间内的姒长生。

    他为了止血已经将上衣脱掉露出胳膊,并把上衣裹上没用过的拖把头拧成止血带勒在伤口上,问橙推门而入的时候正看到姒长生白净瘦弱的后背,没有多少肌肉的他乍一看还有种骨瘦如柴的感觉。

    姒长生察觉到有人进来,第一反应就是随手抓起拆掉拖把头的拖把杆朝门口抡了过去,问橙也算有些经验了的人,看到姒长生伸手抓拖把杆的同时已经伸手去背后拔剑了,拖把杆抡过来的同时,问橙以剑相挡将拖把杆削成两截避免了自己受伤。

第十三章,矢口否认

    “御剑心?”

    姒长生看到拖把杆断裂,以为来的是御剑心,试探着询问一句后,问橙伸手划破掌心用行动告诉他自己不是御剑心。

    在换手握剑前,问橙忍不住提醒姒长生:“你既然选择了与魔结契,见义勇为前就该先保证自己不受伤,御剑心能救你一次、两次、三次、四次……但总有一次会失手,不是你被发现通魔受刑,就是我们莫家先一步被抓住。”

    问橙说完这话转身关门,背对着姒长生又补了一句:“天冷,把外套披上,就算一会我是在无意识的情况下看你……你这个样子……我是不会对你负责的。”问橙说着说着自己都脸红到说不下去了,换手握剑等御剑心出来。

    御剑心附身问橙后,第一件事就是用剑尖挑起地上的羽绒服外套扔到了姒长生身上。

    “穿上!胳膊受伤而已有必要连衬衣都脱了吗,问橙不想看就证明你身上真的没有什么可看的地方。”

    面对御剑心的毒舌,这让本来还在思考问橙话中含义的姒长生瞬间娇羞起来,也不管胳膊上的伤了,抓起羽绒服护在身前马上背对着御剑心说到:

    “问橙不想看,你也别看,我只是因为衬衣比较软适合当绷带勒伤口,谁能想到问橙来的这么突然,连门都不敲,她但凡敲一下门现在也不会这么尴尬。”

    “不尴尬,本尊没觉得有丝毫尴尬的地方,反而倒是你来友谊大厦的目的挺耐人寻味的!”

    御剑心翻阅过问橙记忆后,趁着姒长生空身穿羽绒服的空挡,询问着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姒长生听到御剑心的疑问,拉拉链的手明显卡顿了一下,但他马上用言语回应着:“我?我只是凑巧路过。”

    “路过?你没事路过友谊大厦干嘛?你可是『人间姒月天』的大堂经理,今天可是上班日啊,现在这个点也不像是你应该下班的时候!”

    “我趁酒店下午没人出来逛逛,无意中碰上凶灵作祟,我从小接受的家教就是为了正义可以摒弃生死……”

    “那你死吧,你现在就是为了正义受伤,本尊帮你打电话通知姒家来领人!”

    御剑心听出姒长生不想说实话,立刻拿出问橙的手机以打电话通知姒家威胁着他。

    姒长生一听御剑心要打电话给姒家瞬间急了,马上从地上站起来伸手去抢手机,但因为他自身失血过多,站起来时又太过着急,瞬间眼前一黑冲着御剑心栽倒过去。

    御剑心立刻将青铜剑别到身后,防止再给姒长生加一道伤口,单手扶住姒长生只能任由他下巴趴在问橙肩头;御剑心扶姒长生坐到地上,刚放稳他立马就将青铜剑架在他脖子上威胁到:

    “别想借受伤占问橙便宜,本尊以前就提醒过你别受伤,这次因为什么受伤的,又因为什么事出现在友谊大厦,你若不说出个所以然来,本尊手里的剑随时可以让你永远开不了口,彻底替姒家清理门户,永绝后患!”

    “别告诉问橙,我来友谊大厦是为了看拍卖资料,公网虽然没了,但魔族从莫家山上抢走的莫家兵器还有很多,我……”

    姒长生靠在墙边稍微缓过来一些后,立刻对御剑心说了实话。

    “你重操旧业替魔族拍卖莫家的东西?”

    “对……”

    在听到姒长生说对以后,御剑心立刻加重了手上威胁姒长生的力道继续问到:

    “拍卖会的幕后老板今天也来了吗?我说的谁你心里应该清楚!”

    “曾经在问橙身上做记号,要把她当宠物的那位吗?没来,只是拍卖师来了,我跟拍卖师刚在大厦前的停车场上见面,他刚拿出资料给我,我们正说着话要进大厦里面详谈拍卖细节,青铜钺操控着女人冲我们跑了过来。

    我闪身抓住青铜钺锁链时,拍卖师当时就吓到腿软,跌坐到地上连滚带爬的逃走了,我为了抵抗邪祟维护两界平衡才没跑,这就是我负伤的全过程了。”

    姒长生说完感觉到脖子上的力道还没有减弱,特别不情愿的又补了一句:

    “好,我承认,我是有那么一丢丢私心,为了给拍卖师争取逃跑的时间……”

    “她的目标是拍卖师?你们的拍卖师不会没换过吧?还是那个被本尊一剑吓尿了裤子的秃顶油腻老男人?”

    御剑心手上的力道没松,主要是他在回忆拍卖师的模样,他至今还记得拍卖灵犀刃的那场拍卖会,前有孙巧巧把问橙当宠物,后有拍卖师腆着脸暗示要潜规则问橙,魔族雇的人就没一个正常人,还有这姒长生,明知与魔族合作不是长久之计,他居然还敢参与拍卖会,典型的自己找死。

    “对,是他,但他不秃顶了,从监狱里出来后去植发了,被拘禁的这几个月他也因为吃不上饭饿瘦了,人也不如以前油腻了,算是个有点魅力的中年帅大叔了。”

    姒长生不清楚拍卖师对问橙做过什么,他是按自己对拍卖师的印象形容的。

    在他印象里这拍卖师挺健谈的,对自己也特别恭敬有礼,自己带面具的时候他从不追问自己的来历,除了曾经的外貌次了点,整个人还算是不错的。

    “呸!中年帅大叔?呵,你真当本尊没见过真人吗?你和青铜钺交手的时候没认出她是谁来吗?问橙不知道还情有可原,你可是契管局这代的文科第一,身子骨弱时窝西北老宅里读的书都忘记了吗?

    拍卖师真要行得正坐得端问心无愧,青铜钺根本不会找上他!按现在的时间来算……天黑前你就能听到拍卖师的死讯了!”

    御剑心训斥着姒长生的同时,又开始腹黑的期待问橙醒来后听说此事,知道全是‘熟人’后会有什么表情,那一定是件很值得一看的西洋景。

    姒长生见御剑心的表情有些怪,嘴角微扬似乎是想到了什么邪恶的事,微笑中透露着些许阴险,感觉出事情不对劲的他,马上提醒着御剑心说到:

    “就因为我偷卖莫家的东西,忘了青铜钺内的灵叫什么,你就想在这里把我解决掉替姒家清理门户吗?你这笑的实在有些嚣张了……”

第十四章,比怂我是认真的

    被姒长生一提醒,御剑心马上收剑伸手摸摸自己的脸颊反问到:“哦?本尊笑的如此明显吗?罢了,这是最后一次救你,你若再受伤等着回姒家受刑吧!”

    御剑心说着伸手抓住姒长生受伤的胳膊用力一拉,沉心静气用掌心过渡将他手臂伤口处扩散出来的魔气收入体内。

    十分钟后,御剑心帮失血过多昏迷的姒长生叫了救护车,顺便借问橙的身份通知姒家,自己则一头虚汗扶着墙走出杂物间,体内的魔气正在不断的冲撞着自己的灵识,只有把问橙的身体送到安全地方自己才敢遁回青铜剑内,否则一旦在友谊大厦内晕倒等于是送问橙羊入虎口。

    就他勉强撑着墙面拐出走廊踏进大厅内的时候,御琉璃已经站在大厅内靠着墙等着御剑心了,她站在御剑心的必经之路上,他们之间的见面根本避无可避。

    御剑心硬装不认识根本不想搭理她,硬提起一口气,装作没事的样子,挺直腰杆扛着青铜剑走过御琉璃身边。

    御琉璃靠着墙没动,在御剑心路过时突然开口问到:“动了我的契人就想这样离开?”

    御剑心继续装没听见,大摇大摆的走向友谊大厦门口,御琉璃不甘的又补了一句:

    “我这次用的是自身的护体魔气,你若降不住它就顺从内心回来吧!魔族众人已经等你数千年了!”

    御剑心本不想因为御琉璃的话分神,但他已经硬撑到极限了,刚一离开友谊大厦大厅,立刻跃进离门口最近的花坛中遁回青铜剑内。

    御琉璃看到这一切后,毫不犹豫的拿出手机拨通了电话:

    “宿阮卖你个人情,伤了你家契人毁掉整个拍卖会的人……现在就在友谊大厦门口的长条花坛内躺着,有兴趣你就过来接走。”

    “哦?看来我的小宠物要回家了,你不是一向护着她手中的那柄剑吗?怎么突然开窍了?”

    宿阮的疑问让御琉璃停顿了一下,专门走到绿化池旁瞟了一眼隐藏在灌木丛中昏迷不醒的问橙,咬牙切齿的说出自己的理由:

    “敢无视我是要付出代价的,你只要给御枭留个活口不耽误祭祀就好,别的随意!”

    她这是在用愤怒掩盖自己的嫉妒,她嫉妒莫家的女人可以成为困住御煞的枷锁,如果没有一代又一代的她们,御煞早就回归魔族向曾经背叛过的人类复仇了!

    问橙再次醒来的时候正趴在汽车后排座椅上,朦胧中睁眼扫过车厢,青铜剑被随意的扔在车厢内,真皮座椅摸起来软软的还有些舒服,一看就不是出租车的配置,肯定是姒长生为了感谢御剑心救了他一命派专车送自己回家。

    只是这车为什么没有开动?停在原地是要等什么人一起走吗?那自己用不用从后排上坐起来给即将上车的人让个座?

    问橙还在泛着迷糊,刺鼻的血腥味混杂着车内的汽油味直往她鼻子里钻,问橙伸手抓起车厢地上躺着的青铜剑,用剑尖撑地慢慢坐直,最先映入眼帘的是染血破碎的前挡风玻璃。

    驾驶位前的挡风玻璃上一个巨大的窟窿,被防爆膜勉强固定住,碎裂成渣的挡风玻璃上喷溅的全是血,车前方就是一棵被撞脱皮了的大树。

    问橙鼓足了很大的勇气,才将视线移向沾血的后视镜,调整着坐姿透过后视镜慢慢看向汽车驾驶位,就在问橙屏住呼吸马上要看到司机遗容的时候,突然传来尖锐的警笛声,紧接着就是急促的拍车门声,让本来集中精力观察前方的问橙被吓到浑身一哆嗦。

    “车内人员还有意识吗?能自主活动吗?”

    救护人员试了试没拉开后车门,绕到挡风玻璃的破损处高声询问着坐在后排的问橙。

    问橙正准备回应,救护人员看到了前排的司机,立刻转身弯腰扶着被撞歪了的树吐了起来,这更让问橙好奇了,驾驶员得死成什么样才能把身经百战的救护人员都给恶心吐了。

    她也就没再借后视镜往前看,直接从车上站了起来,探头向前排看去,这一看也让问橙也被恶心到了,司机的头皮都被砍飞了,就剩一点皮肤连在脑壳上。

    整张脸上至少被砍了十刀以上,裂开的眼眶旁还挂着半个眼珠子,口鼻脸部位的损伤已经用语言形容不出来了,问橙第一感觉就是凶手拿司机的头当案板剁馅了,剁的就是司机的脸。

    刚看司机一眼后,问橙便和救护人员一样低头狂吐起来,吐完以后最让问橙无法接受的是,消防队派来的救援人员在检查完车况后,要求她从前挡风玻璃的破损处爬出车厢。

    问橙听到这个要求后整个人都是蒙圈的,一想到自己有可能在爬出车内时与司机的遗体来个亲密接触,脑海中立刻就闪现出司机那张被剁烂了的脸,她又没忍住在车内狂吐起来;吐完后还不忘和救援人员讨价还价:

    “我……我不怕死,我可以等4S店开锁的人来!我能等!”

    “汽车有随时爆炸的危险!现在不是儿戏的时候!”

    救援人员还在苦口婆心的劝说着问橙,如今车内的情况太过复杂,已经不是问橙能耍脾气的时候了。

    汽车撞树后开启了汽车全身锁保护车主,车门全部上锁,本该是全车安全气囊喷出罩住车主,但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安全气囊并未爆出反而被司机略有些肥胖的尸体卡住了气囊开关。

    在后排的问橙想得救只有三种选择;第一种是消防员用电锯强拆车门,但车体有漏油迹象,轻微电火花都有可能造成全车着火爆炸,问橙只能等死。

    方法二,从破损挡风玻璃处爬出,虽容易接触到尸体,但不会产生静电,比起生命危险,忍忍恶心这已经是最好的选择了。

    最后一种就等4s店派专业人员来开锁,但等待过程中任何突发情况都有可能让汽车着火,或者安全囊爆出堵住挡风玻璃,问橙连逃跑的机会也没有了。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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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cc/r31852/ 第一时间欣赏以契为证最新章节! 作者:上善又水所写的《以契为证》为转载作品,以契为证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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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契为证介绍:
在下莫问橙契约少女一枚,我有一把宝剑,虽然不会变大变小变漂亮,但里面却住着一位剑灵!
这让我很害怕,因为我父母双全还有个哥哥,没系统不开挂这让我如何控制剑灵?
坏了,我莫不是成了天选之人?要五弊三缺倒霉至极了?与其等他动手灭我,不如我先下手为强卖他!
御剑心:孩子,你想多了,我只是剑又不是凶剑!找个普通人养老而已你怕啥?咱们有契约为证,我万万不能反噬你全家,最多是在你卖我的时候微笑着替你数钱。
(前传主探险+兄妹日常,有完整故事链,正文主破案+单元剧形式。)以契为证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以契为证,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以契为证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