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4章 俘获黑龙
“胆子很大嘛。”
看到罗宾孤身前来，站在中间那位淡红色盔甲的混沌星际战士那带角的头盔下传来轻蔑混浊的声音。
“正好临走时缺一个战利品。”
“你们没机会走了，来吧，一起上吧，我赶时间。”
罗宾话刚说完，那个纳垢信徒便发出威胁性的低吼。
“不知死活的小杂种！你爷爷上战场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呢——”
说罢，他看向一旁的同伙。
“这个小杂种是我的了。”
随后他便以一种非常轻盈，不属于他这个体型和身体结构的姿态从祭台上侧身跃下，空中还360°旋转了一圈。
悄无声息的落地后，纳垢战士挺着大腹便便的肚子转向罗宾，双方僵持片刻后，他用手中的流星锤轻轻一砸盾牌的盾面，顿时无数蝇虫像是被惊扰的蜂群般从盾牌里飞出。
在无数蝇虫的环绕下，他开始冲刺，动作有些滑稽但非常的快，祭台上那位红甲战士不禁感叹道：
“不愧是号称菌上飞的博尔特兄弟，如此轻盈的步伐，如此惊人的速度。”
随后，纳垢战士右腿一蹬，整个人腾空而起，手中流星锤高举，红甲战士面带笑容并惊讶的张开嘴。
“出现了，博尔特的成名绝技，踏菌无痕。”
“慈父在上——”
刚飞出去三十多米，下一秒，他无头的尸体就重重摔倒，并在惯性的作用下滑行了数米，手脚还抽搐了两下。
一时间，周围静寂无声。
“太弱了，连当战利品都没有资格。”
罗宾低吟一声，一脚将地上硕大的脑袋踩碎，而周围那些蛆虫和苍蝇纷纷在不可见的寒风中毙命，像是雨点般落在地上。
“嘶——”
红甲战士后退一步，看着地上逐渐蔓延的寒霜，低声对身边人说道：
“丹增尊珠，是星界骑士的不可接触者.不能硬拼，走吧，我们也出来时间够了。”
阴影里那人呼出一口烟雾，随后把手里的东西塞回腰上，接着伸出手对罗宾比了一根中指。
“星界骑士，我测伱们马！”
说罢，向后退去两步，一掀披在身上的人皮长袍，一道黑光随即从身后将他的身形和他脚边的野兽吞噬，那名红甲战士也跟着要迈进去，但马上他就缩回了手。
一把剑直接飞过来钉在墙上。
罗宾被激怒了，他以极快的速度冲上来，一跃而起，来到祭坛上的瞬间一剑劈向那个红甲的异端，迫使对方后退，同时拔剑看向那道黑光。
在灰髓的作用下，那道光急速收缩罗宾的剑划过时，带起一串血珠和一声咒骂，随后黑光消失了。
这下那名红色盔甲的混沌星际战士顿时就尬住了。
他犹豫一秒后，转身就跑。
可是他并不能跑掉，身后急速逼近的剑刃迫使他不得不转身应对，双手骨刃挥出抵挡对方的双剑。
除了手臂上的骨刃，他其实还有一把具有魔力，能够制造幻觉的斧头，但现在毫无作用，对方剑刃一次又一次的劈下，如同一道闪电般在极短的时间内击中了十几个地方，能量力场猛烈的撞击着装甲，使它分裂并弯曲。伤口都很浅，但很多，罗宾想要将他千刀万剐。
混沌星际战士在猛攻下被迫退缩，双臂的骨刃都被斩断，他第一次感到恐慌在他早已死去的心灵通道涌出。
伴随着对方腿部朝着他膝盖的猛踢，他跪倒在地，随后剑刃敲打他的肩膀。刺入他的身体，撬开他的肩甲，让肉体暴露出来，皮肤成块的脱落。
最终，他躺在地上，被改变的血液四处喷涌，黑色的、死掉的血肉在暴露在空气中时干燥和收缩。
他等待着将把他杀死的最后一击。
如果在平日，他有把握杀死十几个帝国星际战士，可现在他的巫术，他的力量毫无作用，他就像一头无助的肉畜，等待着屠夫的切割。
可是对方的攻击却停止了。
伴随着混乱的脚步声，其他人终于赶到了。
“罗宾士官。”
罗宾从血泊里捡起一块肩甲，他看到了某些眼熟的痕迹，一言不发的用剑刃刮去上面附着的污渍，连队里其他人也习惯了他这样的做派，看向地上喘息的混沌星际战士，其中一个举起枪。
“去死吧，叛徒。”
“等等。”
罗宾出言打断了对方扣动扳机的动作，在他手中，那残破的肩甲露出了些许黑色，上面有一个白色的龙首标识。
他走到那人面前，把肩甲摔在对方脸上。
“竟然是黑龙战团的人，你叫什么名字，你们这个战帮又叫什么。”
可对方只是露出了一个染血的嘲弄笑容。
“去问你们的尸皇罢！”
罗宾也懒得跟对方多嘴，对一旁的战士说道：
“这是一个有价值的俘虏，带回去。”
“杀了我！有种你们就杀了——”
地上的星际战士刚嚎了两句，一名星界骑士便抓起一团石子塞进他的嘴里，然后两个人把他提起来，手臂反扣加上磁力锁。
当然众人离开破碎的教堂时，外面的战斗早已结束，乌斯塔德正在指挥人焚烧周围的一切，包括死者的尸体，没有逃走的凡人叛徒基本都被处决，与他们躲藏的家园一起付之一炬。
“连长。”
听到罗宾的声音，乌斯塔德转过身，随后注意到众人押解的俘虏。
“孽物？”
“不确定，实际上我遇到了三个人，这可能是一个组织或者战帮，我杀死了一个，逃走一个，这个家伙。”
罗宾把那块肩甲递过来，乌斯塔德接过一看，皱起眉头。
“黑龙战团？”
“他嘴很硬，不愿意说。”
乌斯塔德冷笑一声，看着那个被俘的混沌星际战士。
“那就看他能挺过多少酷刑了，带走。”
当回到舰队之后，乌斯塔德立刻向索什扬报告了这件事，这引起了这位远征军总指挥官的高度重视。
黑龙战团是一个成立于诅咒建军中的战团，但该团一直存在很多争议，索什扬也略有耳闻，似乎黑龙战士们存在某些难以被接受的身体变异，不过真正引起他重视的，是关于黑龙战团的来源。
有说法该战团的基因种子来自于火蜥蜴战团，但黑龙战团的风格以野蛮凶狠著称，并且对平民和弱者采取蔑视的态度，与火蜥蜴战团文化有着较大差异，双方也存在一些历史性的矛盾。
因此他没有对这个人施以酷刑，而是直接采取灵能审讯的手段从对方意识中获得想要的信息。
这一切对维罗妮卡来说并非难事，不知不觉间她的力量已经增长到骇人听闻的地步，索什扬也是近期才意识到这件事，起因就是维罗妮卡一次性将刺客庭派到远征军总部潜伏的九名卡丽都斯刺客全部洗脑，让她们会不自觉的避开关键部门，只采集一些无关紧要的情报。
其实刺客庭派人潜入远征军这件事并不让索什扬感到意外，如果不这么做他反而会觉得奇怪，只是他没想到数量会这么多，而且进入的高层会这么高，甚至战团一个高级仆从不知道什么时候居然被卡丽都斯刺客替换掉了。
索什扬虽然有些恼火，但这些人处理起来也挺麻烦的，毕竟事情可能大家都心知肚明，但这层窗户纸一旦戳破双方都会很尴尬，高领主议会甚至会因此做出一些错误判断。
但有维罗妮卡的介入后，事情就简单了很多。
第2025章 探囊取物
在卡杨离开后，索什扬发现很多事确实离不开维罗妮卡，他现在就在审讯室外等候，并且能够感受到里面那看似微弱但异常稳定的灵能力量正在扩散。
被俘获的混沌星际战士也知道会发生什么，所以在被送进审讯室的第一时间，他就努力封闭自己的精神。
但这毫无作用，他很快就陷入了深度的睡眠中。
在梦中，他又回到那颗始终只有荒芜的星球上，那里没有文明，稀薄的云层凝结于苍穹之上，分散在地表各处的野蛮部族们彼此血腥厮杀，他回忆起自己沉浸于暴力当中的童年岁月，当那些身着黑甲长着巨大而尖锐的独角的天使为新兵而来时，他的牙齿上还粘着自己杀死的最后一人的血液。
他当时才十岁。
然后就是无穷无尽的训练，近乎酷刑的改造手术，然后他第一次握住了枪，第一次杀戮，第一次流血.....
他的鼻腔里充斥着被焚烧的绿皮尸体产生的孢子恶臭。
他的耳朵里塞满了濒死人类叛徒的尖叫与呼号。
他的舌尖体味到泰伦虫族血液泼洒在空中的强酸腐蚀感。
他的双眼看到了——
黑色的带刺的盔甲，裂开的天空，敌人在一场充满亚空间力量的风暴中到来，如此目标明确，如此迅捷狡猾。
黑暗灵族。
战斗，死亡，战斗，死亡，战斗，死亡......
似乎永恒的时光后，他站在一个孤独的世界上，紫色的天空像瘀伤一样快速蔓延肆虐，痛苦的云朵旋转并聚集在一起——似乎无视着还有一点微风的自然规律，一张张面孔从风中斜视着，发出半明半暗的怪诞问题。
痛苦、愤怒、野心、悲伤、不信任、孤立、苦涩。
忽然，他似乎看到一双狭长的眼睛正在注视自己。
他试图反抗，尽管这没什么用。
大地崩裂，他跌入冰冷的意识之海中，逐渐下沉——
向下，向下，向下……穿过一层层泡沫般滑熘的记忆、本能和梦想，无形藤蔓在隐秘的欲望和被压抑的愤怒之间滑动，然后星光般的手指忽然合拢在一颗小小的种子上，也许刚开始只是最微弱的叛逆情绪，但最终成为了一颗参天大树。
他变成了一个叛徒。
诘问刺痛了他的神经质，那些藤蔓助长了他的妄想症。
突然，就像打鸡蛋一样——她轻松敲开了它，释放了它。
他意识到有什么在自己的思想里，紧紧抓住自己，但他已经无力反抗，好像陷入捕蝇草的昆虫，一点点，一点点的滑落...曾经的每一个肯定都在他的脚下崩溃了。
每一个信念，每一份信任，每一份忠诚，所有这些都溶解了，只有残渣在他的灵魂中燃烧。
他什么都不能相信。
他不能容忍任何人。
全世界与他为敌——
最后，他的防线完全被摧毁了，他的信念彻底被粉碎了，只能一动不动地躺着，大脑关闭了，进入了一种混乱的、强迫的深度睡眠。
“怎么样？”
当秘密囚牢的大门打开，看到维罗妮卡一脸凝重的模样，索什扬连忙开口询问。
但对方说出的话却让他大吃一惊。
“杀害兰道尔战团长的那伙人来了。”
之后两人回到办公室，维罗妮卡将情况仔细说了出来。
“...这个人叫巴尔特马尔，确实是黑龙战团的一名战士，跟随他们的牧师叛离战团，成立了一个叫龙战士的战帮，现在的战帮领袖是一个叫尼希兰的火蜥蜴智库，不久之前一群自称第二军团后裔的黑色军团战帮找上他们，这帮人的领袖就是萨尔帕冬，现在叫噶尔莫泽杰，他似乎真的找到了第二军团某些遗产，实力膨胀得厉害，足足有上千名战士......还有那个人记忆中噶尔莫泽杰经常随身携带一把长刀，应该就是从兰道尔战团长手里夺走的雪莲刃，他们在不久之前抵达了大漩涡，不过一直停留在恩底弥翁的边缘，他们这支小队就是被派来科尔克里亚侦查我军动向的，原本应该没有任何行动，但侦查小队里一个叫丹增尊珠的幻影战士想要用大量纯净灵魂祭炼他手上一种名叫嘎巴拉的邪恶巫术道具，鼓动了另外两人制造破坏以收集灵魂，这才漏了马脚。”
“果然！”
索什扬的拳头砸在桌子上。
“奥卡姆分析得没错，这帮人一定会来掺和一脚！”
随后他看向维罗妮卡。
“灵族那边方便动手吗？”
维罗妮卡思考片刻，说道：
“动手是可以，不过现在力量已经在黑石的方向铺开，那帮人实力也不可小觑，如果大打出手，可能会引起比较大的动静，导致审判庭和红海盗双方都有所警觉。”
妻子这么一说，索什扬也觉得自己确实急了。
“他们有什么目的？”
“看起来似乎是冲着休伦来的，据说还与红海盗里的一些战帮头目秘密接头，只是这个人地位不算高，接触不到核心的机密......不过我推测大概率是这样，你现在手握那么庞大的兵力，除非那个第二军团孽种脑子有问题，否则肯定会避着你，毕竟他现在实力连红海盗一根毛都比不上，对了，他们似乎还有某种能够束缚恶魔的独特技艺，可以将恶魔弄进一个宝珠中，随意使用它们的力量，这东西看描述颇为可怕，不过对十一军团来说，却不是什么威胁，但也要增加灰髓战士的数量以应对未来可能的大规模冲突。”
“嗯。”
索什扬站起来，来回走了两步，随后来到星图前，看着恩底弥翁的位置。
“他们会不会对阿拉什不利？”
“应该不会，你想，他们肯定认为你是把红海盗当做凶手了，所以必然会抱着坐山观虎斗的心态，如果这时候袭击阿拉什，难度大不说，他们也会揭破自己编织的谎言。”
“有道理，不过也不能放松对他们的监视，既然他们想要在休伦那捞油水，必然会有出手的时候，来了我就不可能让他们走，告诉多拉尔，盯住这帮人。”
“监视是没问题，不过这些人里巫师的比例很高，而且那个噶尔莫泽杰似乎实力比过去强大了很多，如果盯得太紧可能会打草惊蛇，不如先远距离监视他们大致动向，等他们行动了再紧盯也不迟。”
第2026章 谁更配？
维罗妮卡的意见让索什扬沉思了片刻，最后点点头。
“好，就这么办，不过要说打草惊蛇，我们俘虏了一个人，难道他们不会怀疑吗？”
维罗妮卡笑道：
“在巴尔特马尔的意识里，逃走那个家伙是一个极度自私且拒绝承担任何责任的烂人，他肯定不会报告这些事，大概会选择谎称同伴私自行动被发现并被击毙，自己一个人杀出重围逃出生天，因为只有死人承担责任他的上级才不会去深究这件事。”
“看来你挖他的脑子挖得还挺深，唔这个人暂时先关着吧，等于图'杉战团长碰面时再转交给对方，毕竟龙战士这伙人主要就是和火蜥蜴作对。”
就在这时，索什扬办公室的紧急通讯器忽然亮起。
“又怎么了？”
他皱着眉按下按钮，这次却传来的是塔洛斯的声音。
“索什扬，那帮臭小子们打起来了。”
“嗯？谁和谁？”
“萨布林他们和奥斯卡那些人。”
“什么？他们人现在在哪？”
“之前在训练场，现在我把人都扣住了。”
“马上把他们送去教堂，我立刻过去。”
面带愠色的关闭通讯器，索什扬轻吐一口腹中之气，摇摇头。
“都不知道他们在搞什么。”
维罗妮卡笑着拿起一旁墙壁上挂着的头盔，递给索什扬。
“大概是和你准备任命奥斯卡为五连长有关。”
“这事还没公布呢。”
“但是你已经提前提拔他为百夫长了，明眼人怎么可能看不出来。”
接过头盔，索什扬抿了抿嘴，最后还是摇着头离开办公室前往教堂。
当他来到旗舰上的教堂时，牧师长亚兹丹等人早已等候在那里，包括鼻青脸肿的几位参与斗殴的战士，一边是奥斯卡兄弟和六名同一小队的战士，另一边则是萨布林，李林和巴赫拉姆三人。
看到巴赫拉姆也在，索什扬有点意外，毕竟他是了解这位战士的，一向以沉稳谨慎著称。
随后他便从塔洛斯那了解的事情的大致经过——
永恒忠诚号的中心训练大厅人声鼎沸，虽然各个连队都有自己的训练场，不过总是有人想要在其他连队的战斗兄弟面前表现自己已经比往日更强，因此中心训练场总会在固定时间聚集起各个连队的“精英”，这几乎形成了某种约定俗成的规则。
“胜利。”
伴随着机仆单调的声音，一名穿着训练服的战士往角斗场那厚重的木地板上啐了口血，半跪在地上，而他的对手则一动不动地躺在一边。
当胜利者摇摇晃晃走下角斗场时，周围的战斗兄弟们用哨声和欢呼声为他致敬，同时几个机仆走上台，把倒地的失败者带离角斗场，并快速的进行清理——阿斯塔特之间的“切磋”往往意味着能够将活人打成肉泥的力度。
场地很大，角斗区只是一部分，也有一些战士在进行射击训练，那些标靶的速度往往快到普通人肉眼难以捕捉。
这里不仅仅是训练的地方，也是各个连队的战士相互交流的地方，很多人不久前还在新连待过，因此彼此都还保持着强烈的友谊羁绊，不过十连的新兵一般不会出现在这里，因为他们往往被认为还不够资格。
巴赫拉姆倒是个例外，没有人会把他当成新兵，即便他来自十连。
知道他在训练场，今天塔洛斯和李林直接到这里来找他，顺便到中心训练场溜达溜达。
“胜利。”
当奥斯卡将挑战者举起扔下角斗场后，机仆宣告了他今日第三次获胜。
围在角斗场周围的战士们立刻送以掌声，并且夹杂着褒奖的声音。
“我终于知道战团长为什么会选奥斯卡兄弟当五连长了。”
“毕竟是首批奈森母星新兵里最优秀的人。”
奥斯卡走到角斗场边缘，拿起毛巾擦了擦脸上的汗水，随后将另一条扔给被他丢下去的战士，接着笑道：
“无非是能力越大，责任越大罢了，而且我又何德何能呢。”
一名战士随即说道：
“能够逼退臭名昭著的混沌军阀朱福，已经足够证明奥斯卡兄弟你的能力和勇气了，五连长的位置除了你——”
“放跑了敌人都可以吹。”
一个嘲弄的声音让所有人转过头，看到是靠在另一个角斗场边上的李林，而他身边的巴赫拉姆则一直在拉着他的手臂。
“好了好了，李林，别说了走吧。”
但李林岂是说走就走的人，他的倔劲一上来塔洛斯都未必拉的住。
“满战团的吹牛，不知道还以为把那个朱福连着休伦都给砍了呢。”
李林会这么说，一方面是他这个人就是听不得那些自吹自擂的话，另一方面其实是在为巴赫拉姆打抱不平。
关于新建的五连的传闻，作为战团小灵通的他自然是有所耳闻的，但他觉得巴赫拉姆比其他人都更合适，不管是带队还是个人实力，其实都远比那些在战团里颇有“名声”的人要高很多，只是巴赫拉姆这个人实在太过于低调和谦虚，甚至李林认为这近乎到了自卑的地步。
他觉得巴赫拉姆值得站在更闪耀的位置，而不是在新兵连默默无闻当一个士官！
所以在听到奥斯卡那些人的对话后，本来就藏不住话的他，立刻就把心里话倒出来。
奥斯卡看着面色苍白，眼发皆黑的李林，虽然没有说话，但脸上却还挂着淡淡的微笑，这时一旁的萨布林开口了。
他也认为巴赫拉姆有资格担任五连长，不过他没有李林那么激进。
“所有人都为战团和帝国出过力，有些事没必要天天挂在嘴边，李林，我们走吧。”
但佐德此时发话了。
“说那些虚的没什么意义，最重要看有没有实力，有些人就是手上没劲，嘴巴倒是挺厉害的，叽叽喳喳的，就该老老实实待在老鼠洞里。”
已经转身的萨布林停下脚步。
巴赫拉姆连忙说道：
“佐德，你说的有点过了，大家都是战斗兄弟，别——”
“呵呵，我们是，但有些人是不是，那就不好说了，巴赫拉姆，和某些人待的太近会损害你的荣誉，你应该和真正的兄弟在一起。”
这句话，让远处刚刚训练完，正准备归还武器的罗宾都停住了脚步，皱着眉投来疑惑的目光。
巴赫拉姆的表情也顿时变得严肃。
“佐德，收回你的话，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但萨布林已经从背后拍了拍他的肩膀，随后躲开巴赫拉姆试图抓住他的手臂，一个小冲刺，直接翻到角斗场上。
“好啊，那就让我看看新任五连长是什么实力。”
第2027章 剑戟之争
这场决斗因为之前的争吵吸引了所有人，包括罗宾。
另一方面，让众人感兴趣的还有萨布林本人，十一连在战团一直是一个讳莫如深的话题，虽然绝大多数战斗兄弟都已经知道他们的存在，但所有连长又都告诫自己连队的战士不要去打听这个连队的事，也不鼓励连队战士和他们接触。
但人的好奇心又岂是那么容易打消的，关于十一连的一些流言还是不断在各个连队间传播，其实只要不傻，大部分人都看得出来十一连绝不是不死军的血脉，虽然六连同样不是，但终究是出自一个曾经忠诚的帝国战团。
而十一连的战术风格，以及他们的装备，还有连队成员那种阴暗的气质，就很容易让人联想到叛变的某些军团，另外就是塔洛斯这个神秘的连长，他虽然在绝大多数战士服役前就已经在战团了，可是其他连长与他似乎都没有什么交情，甚至有时将其以上位指挥官看待。
事实上关于十一连使用的基因种子来自第八军团的说法一直都有，传言还是某个连长无意间泄露的，而第八军团的名声是从混沌侧到帝国侧都是臭名昭著的类型。
这也是为什么随着战团规模扩大，十一连却越来越孤立的缘由。
大部分战团战士早就不把他们看成血脉兄弟，甚至还不如六连来得亲近，只是在索什扬那不可置疑的权威下，大家能够保持着相安无事又互不来往的态度而已。
然而好奇总是全方位的，在好奇身份的同时，作为星际战士，他们自然也会好奇这些“寄宿”在战团里的午夜之子们，又有何种本领。
毕竟在战场上星界骑士们目前为止还没有真正碰到过午夜领主的战帮，大多数人对他们的印象也只是来源于档案室里的描述——
懦夫，屠夫，还有疯子。
既然是带了些恩怨的决斗，那自然就不会是徒手了。
伴随着角斗场两侧升起的武器架，数十种造型和重量都有所差异的近战武器出现在众人眼前，当然大部分都是训练武器，没有开刃，磨去了尖锐，还降低了重量，但是在星际战士手上杀人依旧没有任何问题，也同样可以把战斗兄弟打得头破血流。
奥斯卡选择了一把双手剑，和常规的动力剑规格一样，只是更加轻薄，也没有力场发生器。
萨布林选择了一把长戟，这个选择立刻让周围人议论纷纷，因为这种武器是不怎么常见的，毕竟星际战士很多时候都需要在狭窄的环境作战，长兵器通常不在选择范围内，一般就是一连的终结者精英们会经常使用长矛。
战戟这种武器，在很多人记忆中，似乎也只有那位十一连的神秘连长经常使用。
萨布林将远比链锯戟要轻得多的古典骑士戟在手上转了一圈，随后保持左手握在长戟中端，右手握着末端的姿态，平举在面前，戟头指向奥斯卡。（这里吐槽下，不管是禁军还是灰骑士，在gw官方插画里的握戟方式基本都是错误的，我不知道他们是不是没钱请兵器指导…）
奥斯卡右腿后撤，双手把剑抬到齐腰高，同样指着他的对手。
毫无疑问，从武器长度上看，萨布林有着一定的优势，他的长戟比奥斯卡的长剑要长半个身位。
奥斯卡没有特别针对长兵器的敌人做过训练，但现在他必须强迫让自己使用一种不熟悉的风格，其实他也有练习剑盾一类技巧，可这种场合下选择盾牌会让人有着他畏惧的感觉。
两人没有马上动手，他们看着彼此，随后萨布林前进了一步，做出了可能要突刺的动作，这正是奥斯卡在防备的，如果对方这么做，那么他会尝试拍开对方武器然后快速拉近身位，用剑柄和剑格连续猛烈的自上而下击打对方脑袋。
可萨布林忽然放弃了，他改变了左手持握的姿态，把战戟举到了头顶，这是一个诱人的机会，前方胸口部分洞开。
然而奥斯卡抑制住了这个冲动，因为他知道如果自己这时冲上去，对方会后退并且长戟会自上而下的刺过来，同样的力量对方发力会更轻松，速度也会更快，有可能他的脑袋会先受伤。
在奥斯卡得以重新考虑之前，萨布林突然就以极快速度主动突进，他第三次改变双手持戟的姿态，长戟下降到与目光平行的高度，左腿踏出时戟刃直指前方。
预料到对手的进攻，当戟刺以20度左右的斜角刺下时，奥斯卡将举剑上撩回击。
萨布林这一击又快又狠，双方武器接触一瞬间奥斯卡感到自己的手肘正在颤抖，双方的武器甚至擦出了火花，好在他的防御并未崩溃。
场边的众人也在双方发生接触的瞬间响起一片啧声。
奥斯卡本计划击退战戟，然后挥剑反击，但是现在他能做的只有尽力阻止对手的武器碰到自己的脖子。
一击不中，萨布林没有贪婪，反而后退了一步，准备发动第二次打击。
奥斯卡也趁机迅速后退，他也需要时间来重整姿态。
对于双方来说，这都是一次试探。
两人都缓慢的踱步，围绕着一个默契的中心，奥斯卡了解自己长剑剑尖的极限距离，也知道了对方武器的极限距离，萨布林也同样如此，两者交汇的中心就是他们围绕的圆心。
然后，萨布林的姿态又变了，虽然依旧是右手握末端，左手握中端的姿态，但战戟的头部被笔直抬起，戟柄斜竖在胸口，同时双脚交错着开始小步前移。
看到萨布林再次逼近，奥斯卡决定主动进攻了。
他猛地向右移动两步，双腿拉开一个巨大的跨度，同时膝盖下沉，双手挥出闪电般迅捷的刺击以及上挑，目标并非对手的胸膛，而是其大腿。
萨布林立刻改变了自己的步伐，并早早挥下战戟阻断奥斯卡的刺击——他的战戟能够在对方碰到自己大腿前先接触对方的肩膀或者脑袋。
奥斯卡早有准备，在两把武器交击前，他转动手腕，让剑身贴住对方的戟柄，用剑上架。
对方有武器距离优势，最好的办法就是贴上去快速的劈砍，长剑的刺和撩都是以弱对强。
奥斯卡的想法就是，如果对方武器收回不及时，那么他就接着上步用一剑横抹其颈部，如果对方收武器急退，那就紧随其后转身斜扫他腰部一剑。
怎么样都必须让对方承受一波打击。
果然如他所料，萨布林不得不向急速后猛退来躲避剑刃，并将战戟向后收回。
意识到了自己的优势，奥斯卡紧贴上去，试图在对方稳住阵脚前结束这场较量。
可是萨布林回收的戟是戟头朝下，这也是一个欺骗性姿态，后退一步后，他扭腰微微低头，随后像是用一把铲子那样将战戟猛地往上一抬——
第2028章 聚众斗殴
“唔！”
面对突然变招，自下而上呼啸而来的战戟，奥斯卡连忙一手握住剑刃横在面前格挡，接着在清脆的撞击声中被重击所击退。
向上划出弧度的战戟在空中没有停留，立刻以相反的角度又自上而下噼下，这是一套组合拳，也是萨布林用来杀死大多数敌人的办法。
略有些阴险，但非常高效。
奥斯卡顿时陷入了被动防御的地步，萨布林连挑带噼最后一顿突刺，直接把他逼到了角斗场的边缘。
最后，他不得不硬拼着肩膀吃一击戳刺，用剑勐砍对方中门，才迫使萨布林后退拉开距离。
虽然没有流血，但训练武器上都带着高强度放电器，所以奥斯卡训练服左肩已经焦黑一片，肩膀也充斥着麻痹的刺痛感。
而李林的嘘声和周围人的口哨声，让奥斯卡脸色更为难看。
虽然大家对十一连的人员服役情况不甚了解，但这个连队出现的时间还是比较晚的，至少里面的人应该都比奥斯卡要晚服役。
败在一个后辈手上，对于奥斯卡来说，是无论如何无法接受的。
当双方分开时，空气中出现了短暂的停顿。
然后表情肃穆的萨布林又一次戒备着前进，他这次是侧身前进，右手将戟柄末端握在腰部，左手握着中部，标准的突刺姿态，而且一定是先移动左脚。
正如同之前那样，显然这是个陷阱，萨布林希望奥斯卡再次出剑，然后他就会后退，始终保持着两者距离，将对方限制在战戟的戳刺范围内，如果对方试图把战戟划开那战戟就会变成为下刺。
奥斯卡则是将剑柄举到和头齐高的位置，剑尖斜向下，一个标准的进攻姿态。
然后，罗宾，巴赫拉姆同时皱起了眉头。
他们感觉到了——
奥斯卡的行动突然变得异常鲁莽，他纵身向前，高举着他的剑，萨布林立刻刺出战戟。
“嗯？”
但他的戟落空了，只是刺中了对方身侧的空气，奥斯卡的速度陡然变快了许多，让他一下没适应过来。
他连忙后退想要再拉开距离，然而太迟了。
奥斯卡一只手勐地放下来，把萨布林的战戟夹在胳膊与身体之间，萨布林试图扭动戟柄抽出来，然而对方已经伸展手臂沿着战戟抓住了他的左手，紧锁住他的手肘。
两人一路推搡到角斗场边缘。
萨布林也果断放开了自己的武器，在对方挥剑前抓住奥斯卡的肩膀，放低重心，将对方和自己一起拖倒。
他们都倒在了地上，但奥斯卡落在上面，仍然紧紧地抓住萨布林。
而萨布林则被脸朝下按住，奥斯卡的膝盖顶着他的背。
“赢了！”
左德一个鼓起掌来，周围人也纷纷鼓噪起来，但也有些人皱起眉头，他们都是已经拥有了灰髓的战士，清楚的感受到了来自奥斯卡身上的异样。
虽然在决斗里使用灰髓多少有点胜之不武，不过考虑到兄弟情谊，也没有谁说出来。
“灰髓——”
经常与巴赫拉姆混一起的萨布林怎么会不知道自己因何而败，虽然被压制，但他还是愤怒的吐出了那两个字。
奥斯卡脸色微变，膝盖松开对方准备离开，没想到萨布林忽然转身，双手扯住他的衣领，然后勐地一拽，直接给奥斯卡来了一记头槌，直接把对方撞得向后仰倒。
“不用点花招就不会战斗了是吗，五连长？我呸！”
萨布林朝地上啐了一口，恶狠狠的盯着被左德扶起来的奥斯卡，对方捂着鼻子的指缝间淌下一丝丝猩红。
血，终于还是流了。
“叛徒杂种果然狗改不了吃屎！”
左德咒骂着冲上来，萨布林向后闪身打算躲开，但左德同样使用了灰髓，速度奇快，瞬间就一拳砸在他胸口，把他打倒，随后用膝盖压住萨布林的胸口，照着他的脸上就是一圈。
还没等他挥出第二拳，一记飞踢直接踹在他的脸上，把他整个人踢飞出去。
“你tm还不如杂种呢！”
来者正是李林，他一边扶起萨布林，一边喷出最污秽的词语，
巴赫拉姆也赶了过来。
“彼此切磋而已，大家不要冲动，都是兄弟，哪怕不是——”
然而一切都晚了，被李林一顿问候家族母系成员的奥斯卡放下捂着鼻子的手，直接怒冲冲的杀了过来，连带着身边的其他人。
双方立刻陷入一场混战，周围的人见状，有些不知所措，有些则全当看戏，还有些连忙跑去报告。
罗宾则摇摇头，转身准备离开，不过一阵动静又让他停下了脚步。
萨布林又对上了奥斯卡，双方没有武器，可双拳难敌四手，他脸上很快就挨了两拳，整个人跌倒在地。
没等奥斯卡第三拳落下，一条有力的手臂抓住了他的手腕。
“够了！”
巴赫拉姆瞪着跟自己从同一个新兵连走出的兄弟，可对方却好像彻底被激怒了，又挥出另一个拳头，但马上又被巴赫拉姆抓住。
这时他感觉巴赫拉姆的手好像两把铁钳，将他双手限制的完全不能动，盛怒之下奥斯卡再次使用了灰髓——
结果却还是一样，他的力量被对方完全压倒了。
忽然，巴赫拉姆歪过脑袋，躲过了左德的一拳，随后右腿伸出绊倒奥斯卡，接着转身抓住左德的手肘。
“左德！你也冷静！私下斗殴是违反纪律的！”
“是这帮第八军团——”
巴赫拉姆直接一拳把他打退数米，然后撞在角斗场上。
“你在破坏战团的团结！左德，别再说那些话。”
“叛徒！”
左德啐了一口，不知道是在骂萨布林，还是在骂巴赫拉姆，随后也使用灰髓冲了上来。
但同样使用灰髓的巴赫拉姆轻松躲开他的拳头，随后几次勐击他的腹部，在左德弯腰时，抓住他的肩膀将他放倒在地。
“别闹了！”
左德却忽然抓住他的手臂，这时另一个人从巴赫拉姆身后冲出来。
巴赫拉姆有所感觉，直接把左德从地上提起来，然后像使用一把武器那样砸向袭击者，两人同时翻倒在地，接着他又冲过去，用连续的拳击和肘击打翻了正在围攻李林的几人。
奥斯卡此时又攻上来，被他闪身躲开，随后左德加入战局，要知道这两兄弟联手攻击战团里很少有人可以对抗，但巴赫拉姆依旧一左一右将两人一起掀翻。
场外的罗宾一开始是皱着眉，然后表情转为惊讶，最后是玩味，最终变成兴致盎然的模样，并喃喃自语道：
“以前小看你了，巴赫拉姆.....”
“哟哟哟，都这么有精神啊。”
就在巴赫拉姆努力放倒所有人，包括已经打上头的李林的时候，一个懒散的声音让所有人都停下了动作。
穿着盔甲的塔洛斯慢悠悠的从入口走了进来，接着目光扫过地上所有人，尤其是李林，萨布林，还有摁着奥斯卡的巴赫拉姆。
“本来说不出人命，我不管这种事的，但要再闹下去，你们省不得被咱们战团长狠狠的罚一顿，恐怕后面的战斗也不能参与了，都起来吧。”
虽然塔洛斯并非军团成员，但他的资历却不比那几位连长要差，因此所有人立刻匆匆忙忙从地上爬起来。
“也别解释了，跟我去教堂吧。”
第2029章 血脉与文化
听完整个过程后，索什扬真是有些哭笑不得，这事说大也不大，阿斯塔特之间有摩擦最后诉诸武力并不是什么稀罕事，毕竟他们本身就是战争机器，解决矛盾本能的会采用最直接暴力的方式，事实上绝大多数战团也基本是暴力解决一切的文化。
但事情绝没有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其实索什扬很早之前就有预感到了可能会发生类似的事了。
因为不管是军团时代，还是战团时代，维系阿斯塔特战斗兄弟们之间关系最基础的牵绊就是血脉，到了二次建军后血缘的纽带更是可以说成为了阿斯塔特修会存在的根本。
就像不同的血液可能会在人体产生排异反应一样，不同血脉的阿斯塔特战斗兄弟如果处于同一个组织框架，自然也很容易产生排斥现象。
塔洛斯曾说过，在军团时代，为了让各个军团彼此能够了解，军团之间会相互派出代表前往服役，然而结果大多数都不太好，大部分被外派的战士都很难真正融入到其他军团，所以直到大叛乱爆发，各个军团之间都很难称得上是相互了解。
这也是为什么死亡守望的基础结构是杀戮小队的原因，虽然作为一个成分复杂的组织，死亡守望似乎达成了不同血脉的战士能够彼此配合作战与生活的可能性，但实际上却是将组织框架限定在了一个很小的范围内从而达到这样的目标，如果死亡守望是按照一个战团的规模活动，结果肯定不一样。
现在随着星界骑士规模的不断扩大，索什扬就必须面临前人都没有面临过，也没有任何经验可以借鉴的问题——
不同血脉的阿斯塔特，该如何在一个大的集体中相处并共同生活。
其实也不是完全没有前例，不死军本身就是一个例子，在揭开身世之前，他们那些古老的前辈便是以多恩之子的身份活动在帝国之拳这个军团里。
然而这需要付出另一个代价，就是抹去文化独特性。
虽然阿斯塔特之间的关系由血脉维系，但事实是决定一个或者一群阿斯塔特行事风格的，又绝不是血脉，而是文化和长久以来积累的传统，好比一群移植了帝皇之子基因种子的新兵，如果他们按照暗鸦守卫的教条和训练方式培育，那么最终他们也就会是一群暗鸦之子，那么在揭开身世前，他们完全可以毫无阻碍的与真正的暗鸦守卫们一齐共事，彼此由不存在的“血脉羁绊”相互连接。
深红之刃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他们接受极限战士的教条，以罗伯特·基利曼为榜样，尽管他们的基因种子出现了明显的圣血天使特征，但在揭开这一真相前，他们就是一个群不折不扣的基利曼之子，绝不会因为基因种子的影响而出现与圣血天使一致的行为模式和战团教条。
简单说，如果索什扬强行掩盖十一连，甚至六连的真实身份，并让他们的老兵放弃昔日的文化与传统，那么当新一代新兵成长时，他们就是不折不扣的不死军战士，这个问题某种意义上确实也能够解决。
然而索什扬不可能这么做，一是他曾向塔洛斯和扎拉顿等人许诺过，二是从更实际的角度来说，不同文化虽然会带来战团的排异反应，但同样也使得星界骑士具备了绝大多数战团所没有的高度战术灵活性，这里面的利弊权衡，最终让他选择保留那些非不死军血脉连队的文化独特性。
不过这就得面临战团出现的割裂问题。
索什扬一直深信，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只是有些事可以瞒得久一些，有些事就瞒不了那么久。
他能做的，也只有是防患于未然，并在事情发生时做出最合理的安排。
“唉——”
轻叹一声，索什扬走到奥斯卡面前，看着这名即将成为连长的军士。
他确实打算任命奥斯卡为连长，作为奈森四号招募的第一批新兵，他们都服役接近五十年了，已经有能力担任领导职务，虽然同期之中，公认的个人实力最强者是罗宾，但所有人也都认为他并不适合担任领导职务，他太过于专注手上的剑，而经常忽略身边的人。
豪摩已经进入了一连，作为灰髓适应性最好的战士之一，马克西米利安很看好这位新晋军士，未来暗然卫士还需要扩编，豪摩最好的成长路线还是和终结者精英们在一起磨砺。
而维罗妮卡则一直认为巴赫拉姆更适合作为指挥官，这点索什扬也承认，不过塔洛斯一直有暗示巴赫拉姆另有使命，目前还不适合担任连长，索什扬猜测塔洛斯应该是预视到了什么，他选择相信自己的好友。
那么最终，就只剩下奥斯卡了。
他在三连服役期间表现也不错，个人实力也称得上战团前列，更重要是他这个交际能力比较强，在各个连队都有朋友，而且他还有左德这个亲上加亲的胞弟，天然有一个臂膀协助他。
所以在第二次安格斯托姆海战后，索什扬提拔奥斯卡为军团百夫长，便释放出了信号，他的用意是给对方一些心理准备和鼓励。
“奥斯卡，你让我很失望。”
奥斯卡看了一眼索什扬，随后垂下头。
“战团长......我没有控制住自己的情绪，我错了。”
“你的错不只是这个。”
索什扬转身从他面前走开，并从其他人面前走过。
“你们都已经是在战场上摸爬滚打几十年的士兵了，我想问问你们，战场上除了你们手上武器，还有身上的盔甲，最值得信赖的还有什么？”
众人陷入沉默，最后是巴赫拉姆说出答桉。
“报告战团长，是战友。”
索什扬看着巴赫拉姆，微微颔首，接着问道：
“那巴赫拉姆你说，什么是战友。”
“战友......战友是在吃饭的时候能把勺子伸到碗里的人，是在心情不好的时候愿意对你说一些他根本不擅长的冷笑话的人，是得意时捉弄你，失意时安慰你的那个人，是战场上可以为你挡子弹的那个人，是即便你死了也愿意豁出命抢回你尸体的那个人，即便是与你毫无血缘关系也愿意当你盾牌的那个人，是铁与血的永恒，生与死的不朽。”
注视着巴赫拉姆，索什扬此时忽然有种冲动，直接当场便宣布让他担任五连长。
然而，这对他不好，也会毁了奥斯卡。
他转身，看向奥斯卡。
“所以，奥斯卡，你知道自己错在哪了吗？”
奥斯卡无言以对。
接着索什扬看向左德。
“左德，你知道自己错在哪了吗？”
左德也深深低下头。
第2030章 新连长
看着左德脸上的表情，索什扬知道他只是脑袋低下了，可灵魂并没有低下头。
他走到亚兹丹身边说了两句，牧师点点头，转身离开教堂，索什扬则转身对左德继续说道：
“你们只看到兄弟，却看不到战友，你们的连长或许都知道，在星界骑士最艰难的时刻，我们只有三十四人，三十四名兄弟，如果不出意外，这三十四名劫后余生的新兵，很快就会被黑暗的银河吞噬，无论当时我们肩负怎样伟大的使命和力量，都很难改变这一点，直到我们遇见了索尔教官。”
索什扬停顿片刻，然后拔出了腰间的剑，在空中挽了一个标准的剑花。
“在场的绝大多数人，包括我，都接受过索尔教官的剑术指导，想必只要你们不是特别愚钝，应该都能猜得出来，索尔教官来自第三军团，他是一位帝皇之子的连长，还有王庭之刃的一员。”
随后他把剑收入鞘中。
“但这影响你学习和使用他教授的剑技吗？回答我，左德。”
左德随即低声回答道：
“不影响。”
“那么在战场，你是否可以完全信赖索尔教官？”
“可以。”
“为什么？”
“因为——”
左德语塞片刻，然后略带尴尬的回道：
“他是我们的教官，也是我们必须尊重的前辈。”
“即便他不是我们的血亲？”
“即便不是....”
“那么看来你是明白这些道理的。”
索什扬收回视线，转身看向教堂正中央那代表帝国的天鹰徽与帝皇的凋像。
“星界骑士为什么能够从只有三十四人的惨状恢复到如今的地步，我想你们应该也很清楚，正是因为我们能够摒弃血脉的偏见，与来自其他基因之父的后嗣并肩作战，才能够在一次次逆境和血战中获得优势与胜利，维系星界骑士，甚至于不死军存在的，已然远远不止血脉，而是包容与理想......奥斯卡，我希望你能明白这点，不死军事实上早已灭亡了，虽然我们在重建它，但重建后的不死军与原先的军团也早已不是相同之物，唯一的相似点只有血脉，因为我们没有任何文化与传统上的继承，我们不是在过去的废墟上按照原本的图纸重建一栋屋子，我们是在平地上自己打地基，自己设计图纸，自己一块块砖将其堆砌，现在是41千年了，银河与帝国早已剧变，我们不可能再建立一个30千年的军团。”
奥斯卡深吸一口气，单膝跪下，随后抬起头看向帝皇的凋像。
“这次事件都是我的错，我愿意接受任何处罚，战团长。”
但索什扬并没有回头看他，而是看向左德。
“更何况，若是以血脉论断，那么我们在场之人，皆是叛徒，而且十一军团之罪还尤甚于第八军团。”
左德看了一眼索什扬，随后单膝跪下。
“我愿意为我的言行承担任何处罚，战团长。”
但索什扬没理他，而是看向李林。
“李林，一名战士真正应该展示的是他的智慧和力量，而不是舌头，我们可以对敌人大加嘲讽，因为这是敌人应得的，可是对战友是否应该更加宽容和友善一些？”
李林干咳一声，摸了摸鼻子，又偷偷瞥了塔洛斯一眼，最后还是单膝跪了下来。
“我错了，战团长，我也愿意接受处罚。”
“我保留十一连，是希望第八军团最初带给有罪之人应得惩罚的正确理念能够继承下来，因为我不以血脉论断人的立场，但也不希望你们就此孤立于战团，过去无数经验和教训告诉我们，孤立不会带来任何好处，适当的让其他战友了解你们，接触你们，其实并不困难的，巴赫拉姆不就是一个例子吗？”
说完，索什扬目光扫过巴赫拉姆，但没说什么，最后还是回到奥斯卡身上。
“奥斯卡，我对你期望甚高，因为你能够团结身边的兄弟，但你还需要让自己变得更为包容，同时避免让骄傲变成你行动的绊脚石。”
奥斯卡低下头，嘶声道：
“军团长，让您失望了，也让战团蒙羞，我请求辞去百夫长的头衔。”
“这不仅仅是头衔，也是责任。”
说完，索什扬转身看向已经从侧门返回的牧师长亚兹丹，并轻轻点了点头，随后牧师用权杖轻轻敲了敲一旁讲经台的侧面。
伴随着清脆的敲击声，教堂大门打开，一大队技术神甫和机仆走了进来，他们中大部分捧着崭新的盔甲部件，两个联合“抬”着一面盾牌，另外一些捧着包覆在丝绸里的饰品，最后一个则是重型机仆，它高举着一面银灰色的旗帜，旗帜中间是一个正向上仰着脸的颅骨，颅骨环绕火焰，口中还衔着一柄剑。
待所有机仆就位后，索什扬注视着奥斯卡。
“奥斯卡士官，你在三连服役的生涯值得称赞，周围的战士们和你的连长法尔扎德都对你的战术思维与意志力交口称赞，再加上你不俗的战斗技艺，使得我做出了这样的决定。”
说着，他张开手掌伸向对方。
“起来吧。”
“我——”
奥斯卡愣住了，好一会才轻轻握住索什扬的手掌站起来。
“你们也都起来吧。”
在所有人起身后，索什扬沉声说道：
“在此，我将任命你，奥斯卡·赫曼士官，为新建的第五连队焚烧者的指挥连长。”
于众人的注视下，机仆脱下奥斯卡的训练服，在熏香和吟诵声中，技术神甫们借助身后机械臂将崭新的精工动力甲一块接一块的安置在奥斯卡身上，并为其贴上忠贞封印以及盾徽，然后将披风挂在他肩膀上。
之后，索什扬拿起那面方盾，盾牌中央是一把被火焰包裹的长剑，周围还有复杂的花纹，以及些许划痕，最上方还嵌着一块完整的手掌骨。
“它叫做奉献之盾，在军团时代曾经由一位千夫长使用，他在与绿皮的战斗中牺牲，至死都没有松开盾牌，因此他的手掌也就留在了上面，现在交给你，希望你也能紧紧握住它。”
奥斯卡虔诚的双手接过盾牌，感受着他在手上的重量，用力点了点头。
“我的生命与它同在。”
索什扬随后又拿过那面战旗。
“在战团中，五连将担负使用毁灭性武器的任务，也会有更多的毁灭者小队，它需要一个更理性也更懂得权衡的人来领导，奥斯卡，但愿这次的教训你能够牢记在心。”
奥斯卡接过战旗，紧紧握着旗杆，面容肃穆。
“我知错必改，一定不负使命。”
“嗯。”
索什扬点了点头，转向亚兹丹。
“但纪律必须遵守，该惩罚的还是要惩罚。”
亚兹丹走上前，开始宣布各人惩罚，考虑到不久之后还有战事，这次就从轻处罚，所有参与这次斗殴的人，全部领了三天静思冥想和七天禁闭，而奥斯卡作为连长，则必须领十天静思冥想，并且要在亚兹丹的全程监视下进行。
第2031章 神秘赞助者
休伦最近心情很不好，非常的不好。
一方面，在手下的极力劝说下，休伦最终还是意识到，如果他选择在科尔克里亚和索什扬决一死战，那么很可能会输得一败涂地，再起不能，因为黑石要塞至今还没有真正被他控制，而远征军的舰队却又再次得到了补充，此消彼长下他们的胜算着实不高。
更重要的是，远征军中出现了一艘传说中的战舰——
荣光女王级战列舰，传说中人类能够建造的最强大的一级战舰，是红海盗现有的任何主力舰都无法匹敌的存在。
虽然休伦经常自比阿巴顿，但他现在不得不承认，自己离对方还是差得有点远，若他有复仇之魂那样的战舰，又怎么会让手下的人如此惧怕不屈真理号呢？
休伦其实对手下为何劝说自己心知肚明，他们害怕了，他们害怕自己被派去对付这样一艘战舰，这在他们看来与自杀无异，他们宁可选择逃避。
让出科尔克里亚固然保存着了实力，但在红海盗内部无疑释放出了一个信号——
他们可能真的要挡不住帝国的远征军了。
对于一个武装集团来说，失去信心是一件很可怕的事，因为下面的人会本能的将问题归咎于首领的软弱和无能，绝大多数战帮的动乱都是来自于战场上的直接失败，也亏是休伦在前几次战斗中把很多“刺头”给送掉了，不然现在情况还有更糟糕。
但根据线报，已经有很多头目和战帮领袖开始向他们认为的“强者”靠拢了，尤其是上次海战中主动为众人殿后的朱福，更是成了很多人的下注对象。
虽然现在他还表现得对休伦十分尊重和恭敬，可休伦明白“强者独强”的逻辑，这种局面不会维持太久了，更不用说朱福背后还有一个阿巴顿。
让他糟心的另一方面就是那个该死的马尔巴斯。
当初确实是他通过那两个堕天使联络上马尔巴斯的，因为彼时他知道黑暗天使的鸦翼也参与了远征，他的想法就是让这个恶魔王子把黑暗天使的人从大漩涡中引开，因为他也担心黑暗天使会真正介入到这场战争中。
然而事实上，这一开始就是一个陷阱，马尔巴斯根本没打算把黑暗天使引开，他反而主动把他们的大部队引来了！
这才有了现在让休伦头疼无比的局面，以及一艘除非黑石动起来否则根本无法对抗的荣光女王。
并且谁现在也联络不上马尔巴斯了，那家伙处于彻底失控的状态，至于它究竟要做什么，休伦也无法知晓。
这段时间他让自己那位情报主管努力去追查马尔巴斯的事，但也没什么结果，毕竟第一军团那帮人是出了名的神秘兮兮，不管是在帝国这边还是在混沌那边，有一个算一个，能好好说话的都没几个。
马尔巴斯如果真赖着不走，休伦确实一点办法没有。
现在虽然局势还没有彻底崩盘，可休伦已经感受到危机感。
他需要一个盟友，一个能够进利益交换且不会那么反复无常的盟友。
更重要的是，一个足够强大，帮助他战胜索什扬的盟友。
奸奇拥有远见卓识但过于反常。
纳垢的法则会导致红海盗整个体系在疾病和衰退的沼泽中崩溃。
色孽从来不在休伦的考虑范围内。
恐虐完全瞧不起有远见的思想，活着就是为了杀戮，杀戮，屠杀，不计后果，只为战斗的荣誉。
就在休伦困顿之时，一个黑暗机械教信徒拜谒了他，并带来了一个选择。
那人之前他还见过，脸上带着螺旋状的面具，来历非常神秘，一直在红海盗的军营里兜售他的武器和制造的可怖杀戮机器人。
但他没有名字，只称呼自己为【傀】。
“我凭什么相信一个藏头露尾的家伙？”
在休伦旗舰的个人密室之中，这位大漩涡之主凝视着比他矮小许多的机械异端，喉咙在发出声音时充斥着粘稠的咯咯声。
对方全身几乎都被黑色长袍所包裹，露出的只有一张仿佛漩涡般的面具，以及一双机械手臂。
须臾，面具下传来机械单调的声音。
“吾主向您伸出橄榄枝，愿意赞助您的战争，选择权在您，黑心王。”
“哈，赞助？好大的派头。”
休伦上唇的左侧略微上扬成轻微的嘲笑。
“无非是一个恶魔罢了，连四神的使者我都能一笑置之，你那吞噬亚空间残渣的主子有什么资格在我面前摆谱。”
一直以来休伦对恶魔就没有耐心，即使是那些非常有名的恶魔，相比之前恶魔王子还能取得一些他的尊重，但恶魔就只是其背后邪神的走狗而已，而休伦从不喜欢与走狗打交道。
恶魔也许可以成为有用的工具，尽管拥有力量和所谓的知识，它们却仍然可能被凡人欺骗和智取。
“恶魔？不.....若黑心王有兴趣，不妨亲自观之。”
休伦皱起眉头，看着那个机械异端张开手臂，身上的长袍也像是帷幕一样左右推开，露出一面宽广的水银镜面。
也许这又是一个恶魔的陷阱，用什么幻觉迷惑他的心智，不过休伦还是迈出脚步。
一方面他有足够的自信，另一方面，他的直觉告诉他，或许这真的有所收获。
随着他不断靠近，一副宏伟的景象展现在他面前。
黑暗之中，起初是一片澹澹的红晕，然后他的目光就好像被吸住一般，逐渐深入。
只消片刻，十二个巨大的漏斗状物体出现在地狱般的火光之中，它们漂浮在虚无中，像轮子的辐条一样呈放射状排列，口朝中心。
每个都有一个星球那么大，底部一直延伸到黑暗中，任何星体照亮它们。
每个漏斗的顶部都像一张大嘴，发出刺眼的红光，不断喷出红黑色的烟雾，休伦的视线接近其中一个，可以看到一团灰尘，再近一点却发现，烟囱口吐出的不仅是可怕的烟雾，还有武器。
数以十亿计的武器，还有盔甲，战车、火炮、战机、战舰、恶魔引擎、甚至是泰坦，所有叫得出名字的，叫不出名字的武器，以令人震惊的规模喷涌而出，在黑暗的虚空中漂移和扩散。
勐然间，休伦想起一个传闻。
传说在亚空间的某处，存在着一个巨大的兵工厂，它不属于任何一个邪神，因此恶魔们经常前往那个工厂，并与其神秘的主宰签订契约，部分恶魔纯粹是为了获得提升战力的捷径，并借此获得其主宰神的青睐，还有些则是想要求得免遭束缚以及不必长久忍受放逐之耻的法门。
这也是绝大多数恶魔引擎的由来。
第2032章 不可思议的废船
尽管各类流言不少，但那个神秘的灵魂熔炉却也仅限于流言，休伦对此也是半信半疑，因为他觉得不太可能有这么强大的兵工厂会脱离恐虐的掌控，毕竟恐虐的大军正是以庞大的战争机械而闻名。
当他眨了眨有些干涩的眼球时，镜面已经消失了，长袍重新笼罩住这位神秘的机械异端。
休伦后退两步，又仔细打量了对方一眼，确信这不是一个恶魔伪装的后，嘶声道：
“你的主人究竟是谁？”
“愿意帮助您的康慨者。”
“康慨？哈哈哈！我休伦一辈子没在亚空间见过与这两个沾边的东西，它甚至连名字也不愿意透漏，那还谈什么合作？”
“并非合作，而是...交易，合作需要信任，而交易，只需要看值得与否。”
休伦眯起眼。
“那么它要交易什么呢？”
“黑石要塞。”
一瞬间，休伦手上的利爪微微动了动，仿佛下一秒就要撕碎眼前这个家伙。
但是他忍住了，这件事他也清楚不会一直能瞒下去。
“它要黑石要塞？”
“正是。”
“这...可不便宜。”
“自然，此乃远古的瑰宝，吾主讲究契约之平等性。”
“所以，它能提供什么呢？”
“您急需的战争武器，以及...能够对抗不屈真理号的战舰，还有更多你想象不到的强大助力。”
尽管有了心理准备，但休伦还是心动了，锦上添花容易，这雪中送炭可就难得可贵了。
但他并没有忘记与恶魔打交道的原则。
永远不要指望恶魔存在真正的“公平交易”。
“说谁都会说，可是你该如何证明你们有这种实力呢？”
“若您有意，可移步黑暗之渊，吾主已将交易天平置于该处。”
黑暗之渊是大漩涡深处一道不断裂变的空间，有时候休伦也会将其作为舰队快速移动的通道，不过由于其不稳定性，一般大部队通常不会走那里。
思虑再三后，休伦决定去看看。
之后他便带领一支小舰队直奔黑暗之渊，不过等他到那里时，却并没有什么东西。
就在休伦准备诘问这个使者时，一头巨大的野兽自黑暗之渊中浮现。
它的外形像是一个不规则的肿瘤，表面遍布着各种舰船与空间设施的残骸，有帝国战舰尖锐的船首，也有异形战舰那扭曲的船身，它们仿佛被无形的大手随意捏在一起，组成一团浮动的聚合垃圾，但体积几乎与一颗小行星不相上下。
而这东西休伦自然不陌生。
“就这？？”
他指着巨大观察窗外缓慢飘动的太空废船。
“废船我要多少有多少，你主人喜欢的话，我可以用废船和它换些别的，但我对废船并不太感兴趣。”
但休伦的巫师领主加隆·苏来特在盯着那废船好一会后，忽然轻声说道：
“它不太一样......”
休伦转过头。
“你发现了什么？”
“那里面有...一股强大的意识，不，或者说整艘船都遍布着某种强大的整体意识，我从未见过这样的废船。”
休伦收回视线，看向那自称傀的家伙。
“如果你不忙的话，解释一下吧。”
“这艘太空废船名为野蛮坩埚，最早出现于39的卡利西斯星区的德鲁斯边区，当时它被一伙来自吞世者的战帮控制，它们掠夺了卡利西斯星区的几个边缘星系。”
“现在呢？”
“它已经被我的主人改造，在一切能够添加附件的位置都安装了武器炮台、护盾发生器、传送阵列，甚至机库和额外的引擎室，大部分设备都是独立运行的，它们都能够自行生产空气和电力，并且绝对不会和那些经常情况不明或是充满危险的空间直接相连，是足以匹敌荣光女王的强大战舰。”
“哈，吹牛谁不会，亚空间里最不缺自吹自擂的人。”
“您可以亲自看看。”
休伦随后看向阿美纽斯·瓦尔泰克斯，他的技术顾问和次元铁匠，也是他现在唯一可能称得上“朋友”二字的人，对方一直在远程扫描这架废船的数据，最终他得到一个结论。
“这东西是如此复杂却又.....完整，它甚至安装了全向的引擎和护盾，不可思议，它是怎么把诸多子系统连接整合在一起的？还是说这些只是假象，它与其他废船一样，只是虚空中一条不能动弹的死鱼？”
两个顾问和亲信都给出了这东西有点古怪的看法，休伦也不得不相信，这大概不是一艘寻常的废船。
“好，我就看看里面到底有什么门道。”
休伦随后乘上登陆艇，与自己的亲信，包括阿美纽斯·瓦尔泰克斯，加隆·苏来特，图拉赞，冠军卫士卡塔，以及他的终结者卫队们。
当登陆艇在废船那漆黑的停机坪停稳时，休伦隔着舱门就能感受到微弱的亚空间力量在流动，而他的宠物也发出咕叽咕叽的怪叫，这是十分罕见的，代表着它产生了“困惑”。
能够让这个亚空间的小东西产生困惑，说明这里面有超出它理解的存在。
随着舱门打开，坡道下降，休伦闻到了铁锈味，肉体腐蚀的气味，还有某种黑暗献祭的腐臭。
走出登陆艇，他举目望去，巨大的停机坪空无一人，但所有设备都在运作，甚至各处的警示灯都是正常闪烁，墙壁和地板上可以看到一些仪式法阵还有巨大的符文，它们都是用高温直接刻在金属上。
加隆蹲下身体研究那些法阵，随后得出结论。
“是防护法阵，它们的作用通常是用来将恶魔力量拒之门外，但这些法阵有一些细微修改，变成能够将恶魔约束在一定区域的功能，不过如此规模...好大的手笔，靠人力恐怕几百年甚至上千年都未必能够完成。”
休伦点了点头，带着队伍走向机库出口，但当他注意到什么后，停下了脚步。
他看到了一个东西，或者说一个仪器，它由钢铁与齿轮、锅炉与活塞组成，中间似乎还夹杂着类似生物质的东西，这一切以某种扭曲的方式融为一体，周围还长着颤抖的肢体、鼓出的眼球以及飘动纤毛。
“那是什么。”
休伦用巨大的爪子指向那发出机械卡哒声的东西。
“摆渡人。”
“解释清楚。”
“是，黑心王陛下，您应该能理解，在现实世界，没有任何一种现有的舰桥设计能够指挥像太空废船这样巨大且形态诡异的舰船，也没有任何一种沉思者阵列或者凡间心智能够可靠地操作长期暴露在亚空间的舰内系统，所以就必须用这种以恶魔与机械结合的仪器来承担大部分船员的功能。”
第2033章 神乎其技
听完使者的介绍，休伦恍然大悟的点头道：
“原来如此，难怪看不到一个船员，有趣，有趣。”
船员无法正常工作确实是废船的致命缺陷，休伦没想到居然有人能够用这种方式解决，而且效率明显也比人要高多了。
“黑心王，我想要深入的了解一下.这东西。”
次元铁匠瓦尔泰克斯走了出来，他看着摆渡人，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
休伦瞥了一眼那个使者，发现对方无动于衷后，点了点头。
瓦尔泰克斯走上前，他身后的机械背包伸出数条柔软的金属触须，一边进行小范围的切割，一边试图寻找这仪器的诸多连接部件。
就在他刚切下一块金属板的瞬间，摆渡人忽然发出尖叫，紧接着大量仿佛铁线虫般的银色触须扭动着喷出来，瓦尔泰克斯连忙后退，而那些银色的线虫却已经消失了，不过摆渡人周围的武器却都激活了，各种自动炮塔都对准了瓦尔泰克斯。
这时，那个使者忽然念出一串嘶哑的二进制语言，那些炮塔随即解除了攻击状态。
“那些是什么？”
瓦尔泰克斯转头看向使者，即便戴着头盔也掩饰不住他的好奇。
那使者仿佛有问必答一般，平静的回答道：
“魔钢神经丛。”
瓦尔泰克斯站了一会，随后小心翼翼的接近摆渡人，将一条触须伸进切口，鼓弄了几分钟后，他收回了机械触须。
“如果我没猜错，它就是连接废船子系统的关键。”
随后他看向休伦。
“这个废船很神奇，此种科技造物或者说巫术造物，我闻所未闻。”
休伦冷笑一声。
“好东西从来都是扎手的，我猜那位肯定在等着我们，去看看它还有什么把戏要耍吧。”
说完，他便下令队伍继续前进，虽然那使者什么也没说，但休伦已经猜测谜底就在舰桥。
至于这个废船的舰桥在哪，哈马德里亚会给他指路的，在进入废船后，它就一直冲着一个方向叽叽喳喳。
然而前往舰桥的道路并不通畅，并不是说道路难走，而是里面不“干净”。
当听到四周黑漆漆的通道里传来那些凌乱又沉重的脚步声时，休伦看向使者。
“怎么，你的主子还找了新买家？”
“并不是，一货一主是吾主的原则，只是作为废船总会有些难以清理的害虫，但吾主认为对于真正的强者而言，它们就和屋子里的臭虫一样，是不值一提的小事。”
休伦嗤笑一声，随后抬起握着战斧的手臂。
“那么大家准备除虫吧。”
很快，由几丁质甲壳与利爪组成的浪潮出现了，它们那没有感情的异形双眼在黑暗中反射出残忍的光芒。
基因窃取者，休伦对这些异形也十分熟悉了，早在他还是战团长的时候，就经常亲自动手解决这些麻烦。
它们很难构成什么巨大的威胁，然而如果就此轻视它们，往往也会付出巨大的代价。
当那些异形逼近到不足百米距离时，休伦举起暴君之爪，手掌向外，手指张开，激活了掌中的重型火焰喷射器。
随后一团燃烧的钷呼啸而出，拥抱了那些在通道里狂奔的异形。
霎时间，惨叫声连绵不绝，甲壳在高温中崩裂，酸性血液在火焰中蒸发，空气中开始弥漫令人作呕的焦糊味。
然而烤火焰没法杀死所有异形，其中一个从嘶嘶作响，燃烧着的残骸中滚出，伸出的爪子向休伦猛扑过去，这爪子已经被大火烧黑。
休伦举起他的动力斧，沿对角线将其果断的一分为二。
很多人认为休伦已经成为一具残骸，被怨恨、巫术和机械维系在一起，动作不再像以前那样敏捷，但这并不意味着他在战斗中的致命性有所降低。
真正与他交手的人都会知道，尽管他的武器没有那么精巧，但他的攻击是在几个世纪的经验指导下进行的，他的力量与以往一样凶猛。
也正因为如此，休伦一直视自己被索什扬击败为奇耻大辱。
然而他又好像没办法把场子从正面讨回来。
巫师卡隆的战斗则更为优雅，面对敌人，他只是挥舞法杖，轻轻反手一击将一群敌人击退，随后将尖叫的敌人压进地面。
瓦尔泰克斯则用自己的身上的转换光束发射器不断射击，主要瞄准那些较大的异形个体，同时手上的等离子枪也不断射击，将任何接触到的异形撕成碎片，使其散落在地上。
休伦的冠军护卫则采用更为直接的办法，他用巨大的战斧不断在敌人之中摆动，像简单的伐木那样，将斧刃埋入脑袋或者躯体，然后甩飞。
那些深红色的终结者们则用纪律性对抗优势数量的敌人，爆弹枪的咆哮声震动着空气，链锯与动力爪持续的撕碎几丁质甲壳与血肉。
休伦大步在异形浪潮之中行走，他的步伐毫不动摇，势不可挡。
很快，他就来到了目的地，一个满是摆渡人，法阵和各类他看不懂的器具的舰桥，终结者们守在大门，黑袍的机械异端走到一个摆渡人身边。
下一秒，大量银色的线虫将他身体包裹成一个茧。
随着金属的一阵闪烁，固态的金属突然发出了地狱般的闪光，迅速升温，融化。
休伦注视着这一切变化，他的宠物不安的尖叫起来，这代表了畏惧，只有在那次与索什扬的直接交锋中，他的宠物有过这种表现，这让他更好奇了。
来的会是什么？
融化的金属嘶嘶作响，在复杂的刻着法阵的地面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回路。
然后那些金属缓慢升起，凝聚成一个怪诞的头颅，它看起来像是一个愤怒的熔炉，还长着一对向前的犄角。
对方出现的一瞬间，休伦感受到一股强大的力量拂过他的面部，霎时间他仿佛回到了荆棘宫毁灭的那一天，他的肌腱烈火翻腾，他的骨骼如坠冰窟。
似乎在这个地方，在这个时刻，他破碎的身体再次变得完整，伴随着痛苦。
还有那些声音。
那些嘈杂的诅咒和絮絮叨叨。
休伦无视了它们，尽管它们的触摸在他身躯上萦绕，尽管它们的爪子在他的肉体上打转，它们的舌头钻向他的骨髓。
他紧紧抓住自己，他是鲁夫特·休伦，黑心王，巴达布的暴君和血掠者，叛徒，异端和被遗弃的军阀。
没有人可以主宰他的命运！
诸神也不行！
第2034章 决战的底气
“哦，黑心王，鲁夫特·休伦，看来你对这场交易感到满意。”
带着金属质感的声音回荡在舰桥时，所有的感觉都消失了，休伦微微一笑，显得有些狰狞，他知道自己通过了对方的挑战或者考验。
“在彼此交流前，不应该做一个自我介绍吗？”
“你该明白，名字对于吾等无任何意义。”
“这可未必，名字对于恶魔的意义是很重大的。”
“恶魔，这就是你的理解吗？”
休伦扫了一眼舰桥，随后笑道：
“罢了，直截了当吧，这个废船确实不错，但它不值一个黑石要塞，虽然现在我是有些小麻烦，可还没到贱卖财产的地步。”
“休伦，伱可真是一个贪婪的家伙。”
“这与贪婪无关，我知道黑石要塞是多么稀有之物，否则你这样的存在也不会如此麻烦的来找我了，阿巴顿手上也有一个，你大可以用废船去和他换，看他会不会理你。”
“当然不只是废船。”
此时，一个燃烧的传送门在虚空中打开，休伦凝视着片刻，随后踏入其中。
下一秒，他就来到了废船里的另一处区域。
这里似乎是一个沉寂的铸造厂，规模十分巨大。
随后传送来的瓦尔泰克斯轻声道：
“看起来像是次元熔炉。”
突然，那些铸造装置就恢复了骇人的生机，休伦听见铸造厂机械系统中重型起重机的声音，周围的黑暗被突然绽放火光点亮。
不到一分钟，在铸造厂入口处的一团阴影里，慢慢形成了一个剪影，并进而形成了一个个可怖的机械外形，重重地从咆哮着的熔炉火焰中走出。
在休伦惊讶的注视下，一小支恶魔引擎组成的军队从诞生它们的液态金属池中走出，被占据的机械发出微光，既来自生产它们时地狱般的强热，也来源于它们内在的恶意——由冒着蒸汽的钢板与亚空间武器组成的可怕梦魇。
它们的造型怪诞扭曲，嗜血的血色屠杀者如同新生儿一样蹒跚前行，护甲与扭曲的肢体上装点着尖刺，巨大的污染者每一步都能从地板感受到轻微的震颤，它们携带的重武器还在滴落着暗红色的血液，驼背的灭杀者引擎高高站在地狱般的机械之间，拖着冒着火花的攻城爪，在自己护甲的重压之下沿着地面蹒跚前行，大的小的，飞的爬的，各式各样的恶魔引擎之间从这个铸造厂里走出，并自行走到那些空旷的区域一动不动的待着。
随后，那个神秘存在的声音响起。
“你缺少重武器，它们能够帮助你对抗有着优势装备的帝国军队。”
休伦微微颔首，说不激动这是假的，一个能够不断制造恶魔引擎的工厂，放出去估计立刻就会招来无数野心勃勃的军阀，也侧面证明了这个神秘的亚空间存在拥有着非凡的力量，虽然看它的效率并不是特别高，第一批生产后很久也不见第二批。
“需要什么样的原料？”
“血肉，灵魂，金属。”
“很好。”
休伦转身，一脚又踏回了舰桥。
“但还是不够。”
那由金属凝聚而成的恶魔头颅凝视着休伦，随后吐出略带警告的声音。
“过分贪婪只会招致毁灭。”
“您得明白一件事，我们正面临生死存亡的危机，黑石要塞是我们转危为安的唯一希望，这就好比要从一个溺水的人手里买走他最后一根稻草，它的价值几乎不可估量。”
“休伦，你是我见过最会讨价还价的凡人，也是唯一一个能够把自身危机转化为讨价资本的凡人，但你要明白，交易不是我唯一的选择。”
突然，舰桥的大门关闭了，随后墙壁的天花板打开一个个闸口，各类武器像是雨后春笋般冒了出来，直指里面的红海盗众人。
一时间，所有人都非常紧张，只有休伦面色如常。
“你要真有能力抢走，也就不会来找我了，杀了我？杀了我你觉得那东西会落到谁的手上呢？我猜大概率是阿巴顿，毕竟这就是他送给我的，那么我猜你既然没有找他交易，说明在他面前，你的力量恐怕还不够看？你愿意冒着得罪阿巴顿的风险硬抢吗，我猜你应该不愿意，那么由我亲自交给你，就是你得到一座黑石要塞唯一的办法。”
那个头颅沉默了很久，最终大门再次打开，所有武器也收了起来。
“鲁夫特休伦，你更适合去做一个商人，而不是军阀。”
“我权当这个是褒奖吧，所以.”
“所以你还想要什么？”
“我要黑石要塞的控制方式。”
“你可真是一条鬣狗，好，我会将如何让黑石要塞行动起来的办法告知你，但仅限于此，若你还不知足，那么我会收回之前的一切条件。”
休伦抬起手。
“那就一言为定，只要战胜索什扬，我立刻将黑石要塞完完整整的交给您！”
“拭目以待吧，不过我还是要提醒你，小心灵族。”
“灵族？”
休伦皱起眉，还没等他继续追问，那金属便哗啦一声重新变成了液态，接着又迅速变成一条条跳动的银色线虫，钻进了金属地板中，而那个使者也再次露出身形。
“傀，你主人说的灵族是怎么回事？”
但对方只是摇摇头。
“吾不知。”
“灵族.”
休伦走到巨大的指挥王座附近，看着这个黑铁造物，陷入沉思。
“灵族.”
之后，他看向加隆。
“我记得大漩涡整个历史似乎都很少有灵族活动？”
“是的，因为这里帷幕薄弱，那些异形遗民会本能的远离，以避免灵魂被欢愉之主的奴仆觊觎。”
“所以你觉得那东西是胡说吗？”
巫师想了一会，随后谨慎的回答道：
“可能.不是，毕竟我们的注意力一直在对抗帝国远征军上，大漩涡近期有什么变化未必能够及时得知。”
“看来我们需要更多关注这方面的信息了。”
说罢，休伦看向瓦尔泰克斯。
“好友，让次元铁匠和技术神甫们尽快熟悉这个东西，但要做好保密，这将会是我们决战时候的杀手锏。”
“是，不过.这废船内部似乎很不干净，我已经检测到很多股完全不同的生物信号，恐怕不止有基因窃取者.”
休伦脸上露出残忍的笑容。
“这样正好，让那些近期蠢蠢欲动的家伙来做些脏活，很快我们就要和索什扬决战了，正好清理一些不稳定因素。”
“明白了，黑心王。”
休伦转回头，缓缓踱步到王座前，然后坐下，目光透过巨大的观察窗凝视着疯狂的虚空。
“索什扬.我会让你尝到最痛苦的失败。”
但在此之前，他需要先和自己的情报主管聊一聊，对方被他派去伽尔梅克有一段时间，不久之前刚刚返回，想必可以带来让他满意的消息。
第2035章 攻城略地
虚空中，一支强大的舰队正在太空中航行，他们没有做任何隐蔽，直接以各种形式的信号、通讯手段乃至旗帜来宣扬自己所属以及代表帝皇惩罚意志，不同舰船上还铭刻着不同战团的标志。
在经历了前期一系列前哨战后，帝国远征军的主力开始突入玛格星团的深处。
作为横亘在血腥颅骨星系与卡拉星系之间的区域，玛格星团可谓红海盗最后一片“屏障”，一旦此区域告破，那么休伦在大漩涡实体宇宙的领土将会分崩离析。
因此抵抗是可以预见的，而且为了后续的决战，该区域仅有的一些宜居世界不到万不得已，索什扬不打算执行灭绝令。
那种苦涩的胜利也不是他想要的。
大漩涡的人民和军队为了战争付出那么多，索什扬希望至少在战争结束后，能够给他们一些补偿，因此那些宜居世界，包括巢都，都是非常重要的资产。
至于内务部有什么安排，索什扬已经懒得顾虑那么多了。
而主力舰队的目标正是红海盗在玛格星团的关键要塞，托瓦茨克。
托瓦茨克并非一个巢都世界，事实上该世界算一个死亡世界，由于该世界距离恒星较近因此其平均地表温度超过三十摄氏度，因此该星球主要就是由大量沙漠，荒漠，草原以及丛林沼泽组成，如果仅仅是这样，那么该世界甚至能够算是一个风景宜人的花园世界。
然而托瓦茨克仅有的几片海域完全被一种特殊的藻类覆盖，这种藻类会向空气释放一种能够使大部分生物麻痹的物质，这种物质虽然经过大气的稀释变得不那么致命，却让该星球的原生物种变得极具攻击性，并且正常人如果长时间呼吸该星球的空气同样也会产生各种问题。
但这个世界却拥有丰富的资源，从生物资源到矿产资源不一而足，早在帝国殖民地建立初期，该星球就拥有的基础的工业，后面随着人口的增对，虽然荒野依旧致命而危险，但该星球还是建立了一系列坚固而繁荣的据点，在休伦主政大漩涡的那段时间，为了能够对星球进行彻底的开发同时对抗大漩涡深处的敌人，他在托瓦茨克组织修建起了一座巨大的堡垒城市，命名为瓦特。
该城市与寻常的巢都不同，由于临近海洋，为了对抗致命的毒气，它的总体结构几乎是半封闭式的，因此并不非常高大，屋子都是一间紧挨着一间，街道基本都修建在地下。
最显眼的就是烟熏火燎的铸造厂，它无时不刻不在喷出呛人的浓烟，堡垒高墙后的机器日夜轰鸣，数以百万计的工人辗转于电力驱动的流水线，确保没有一刻的生产时间被白白浪费。
满载货物的列车在工厂和城门之间来回行驶，进口原材料和出口战争武器，在这一切之上，散不去的油腻黑烟笼罩天空，烟尘和酸雨从云层倾泻而下。
但这个城市真正的功能还是作为守护行星的要塞，它的第一道防线是结实的外城墙，它们的强度甚至足以拦截一头疯狂的泰伦巨兽，但这一说法从未得到过验证。
每一部分的外城墙上都竖立着虚空盾发生器，它们与城市各个发电厂与能源中心相连，在战时投射出用来抵御来自头顶和远处火力的护盾。
而在城墙上还铺设着环形铁轨，在轨道上等间距奔行着三十二门从战舰上拆卸下来的宏炮，时刻准备惩罚所有敢于从城墙外进犯的敌人，除此之外还遍布各种小型火炮和激光武器。
整个城市的设计都是为了让越过城墙的入侵者难以继续战斗，只有五条笔直的辐条公路从城门进入城市中央枢纽区，所有的火车道和工作通道都高于地面，任何入侵的军队都必须在迷宫般的狭窄街道上作战，这些街道可以在几分钟内被精心布置的拆除工程牢牢封锁，敌军的第二个选择是冒险进入宽敞的辐条公路，然而其设计就是为了把入侵者引向五条易守难攻的小径。
瓦特要塞的最后一道防线是庞大的巨型激光炮阵列，这些可怕的大型舰炮正是为了对抗远在轨道上的敌人而设计，同时在城市各个区域还修建有大量纯金属结构的巨型防空塔，它们被各类防空炮所簇拥，能够对任何飞行器造成威胁。
对于这样完美的要塞，休伦即便是在叛变后，要拿下它都十分费劲，但要塞总是从内部攻破的。
在叛变二十年后，通过蛊惑昔日的“部下”和许诺黑暗的力量，休伦成功拉拢了行星总督，掌控了位于玛格星团中的这个关键的世界。
之后，该城市的机器就从没停下过运转，它的每一部分都致力于无休止地生产武器和盔甲，为在银河各处肆虐的红海盗军队提供补给，但在这里一般看不到红海盗的星际战士，休伦认为混沌的力量并不总是有用的，对于更强调秩序的工业生产来说，它们的作用通常是负面的，因此对于关键的生产地，他尽可能会避免让其受到混沌力量的干扰。
在远征开始后，休伦便下令加强此地的防御，而且还下达了一个命令。
若真守不住，就引爆深入行星地核的漩涡鱼雷。
这种灭绝武器休伦手上也没多少，他宁愿拿出这些宝贝用来作为一颗行星的“最后保险”，可见他对该地的重视。
而这个情况早就通过情报送到索什扬手里，也是奥卡姆最后一次送来的情报，之后几个月他就没有任何音讯。
因此，要完好的拿下该世界，就不能粗暴的从外部直接进攻，需要内外结合的方式。
在舰队抵达前，索什扬就派出由拜死教刺客组成的渗透小队进入到瓦特要塞之中，但它们的作用只是引导，真正的主导者是奉献者战团中一支神秘的，被称之为“谜影”的特殊战术小队。
出于尊重第一军团秘密的考虑，索什扬没有过多关注和询问奉献者战团的作战计划，只是与对方保持持续的联络，确认行动的完成时间。
集帅们来点票罢(╥﹏╥)
第2036章 铁流（上）
奉献者战团的行动效率很快，当行动成功的信号发出后，索什扬便果断下令舰队逼近。
很快托瓦茨克行星的轨道设施便出现在旗舰的扫描阵列之中，它也是休伦主政大漩涡期间的主要投资之一，仿佛一条钢铁和精金组成的束带，整个主体结构都被建筑物覆盖着——巨大的维修船坞，复合锻造工厂，装饰复杂的尖顶周围还有漂浮着巨大的舰队泊位。
原本它应该对出现的舰队有所防备，但如今却没有任何反应，上面的闪烁灯光甚至还显示为可以入港。
而原本停在港口里的一些海盗船则在匆忙的试图脱离。
很显然，奉献者战团已经完成了大部分工作，那些逃离的舰船也很快就遭到了远征军舰队的攻击。
巨大的不屈真理号遮蔽了群星，宏伟的炮塔喷射着团状的等离子体以及眩目的激光，较小的战舰像围绕鲨鱼的舟鰤一样聚集在它周围，甚至连永恒忠诚号与它相比都是那么不起眼。
舰队形成了一个交错的新月形，包围了敌舰可能突围的方向，很快托瓦茨克行星的高轨道上便布满了残骸与碎片。
解决了轨道的问题后，索什扬立刻下令对瓦特要塞发动攻击。
此时瓦特要塞也陷入了混乱，守军也不知道怎么敌人居然能够毫无预警地出现在主城内，完全绕过了警戒设施，而且好些防御系统也被敌方特务破坏了，拜死教刺客们虽然没有刺客神殿的刺客那么专业，但对于凡人来说他们依旧是无法被寻找的鬼魅，他们很聪明的没有去找那些混沌星际战士的麻烦，而是专门刺杀凡人技术人员和管理者，却同样能够制造极大的混乱。
就在这种情况下，城市感受到了震撼，它从底部到顶部都在颤抖，巨大的墙壁上被撞击出了巨大的、炽热的、毁灭性的陨石坑，随着古老金属的变形发出吱吱嘎嘎的声音。
天空中燃烧着翻滚的火焰，城市各个部分的每一张脸都抬起头，恐惧地盯着颤动的天花板。
轨道轰炸是第一步，虽然它被虚空盾挡住了，但扩散的能量冲击却影响了防空武器的瞄准。
很快，云层就被巨大的炽热泪珠刺穿，它们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冲下来，在城市周围的地表造成毁灭性的撕裂伤痕。
地面攻击发起了——
“所有系统调试完毕。”
加里安·克尔军士关上舱门，坐在了他的车长椅子上，这位前钢铁兄弟会战帮的一员，现在穿着忠诚者的银灰色盔甲，驾驶着来自昔日被抹去番号的覆灭军团的载具，而他本人实际上又是一个帝国之拳。
唔，有时候他也在想，帝皇是不是特别讨厌他，所以给他安排了如此曲折的一生。
不过好歹在星界骑士里过得还不差，还能开他最擅长的超重装甲，至于未来怎么样，那就交给帝皇了，毕竟他以前曾经是叛徒，结局再差也不会更糟了。
残暴之刃的车长位置在炮塔左上方，由于该古老型号采用完全的自动装填系统，因此没有装填手，即便是星际战士坐在里面也并不显得拥挤，加里安面前有三块屏幕，集成了鸟卜仪，战术指示器和通讯面板，如果是其他星界军使用的坦克，可能每一个没有被战术显示屏或控制装置占据的可用的表面都会塞满了个人物品，但这里却异常的简洁，这也是星际战士与凡人不同的地方，他们几乎不需要什么外物。
且由于他们都穿着动力甲，车舱里也基本没有什么异味，只有一辆钢铁勐兽应该有的味道。
“登陆船还有一分钟降落，准备解除锁定，所有人确认状态。”
“仪表正常，反应堆正常。”
驾驶员瓦伦·卡多索那低沉的声音在宽敞的车体里回荡，他们驾驶的是一辆名为【钢铁颂歌】的残暴之刃，这是为阿斯塔特所设计的超重装甲，因为自动化水平很高，所以只需要4个乘员，加里安·克尔不仅是车长，也兼任通讯员，另外车里还有两个炮手，一个主炮手一个副炮手。
而如果换成毒刃这类星界军使用的超重装甲，则至少需要八个乘员以及额外的机仆协助操控，另外还得加上一个政委，整个车体内部也会十分拥挤。
他们的载具有一门双联装加速炮作为主炮，还有一门摧毁者加农炮作为副炮，车体两侧各有一门四联激光炮，由机仆操控。
在大远征时代，这样伟大的战争机器是阿斯塔特军团的常见军备，但在这41千年，绝大多数阿斯塔特战团或者混沌战帮都已经拿不出一架。
而星界骑士有多少呢？
加里安·克尔不确定，星界骑士的军械库对于他就像一个巨大的谜团，里面似乎总有他意想不到的意外。
“主炮正常，武器操控机仆正常，瞄准系统正常。”
主炮手盖尹的声音第二个响起，瓦伦·卡多索和加里安一样来自钢铁兄弟会，但盖尹却是正儿八经的星界骑士。
“副炮正常，连携子系统正常，瞄准系统正常。”
副炮手拉姆斯的声音最后响起，声音还带着些年轻，他也是一个星界骑士。
这就是他们车组的阵容，也是索什扬特意要求的安排，他希望能够让这些精通战争机器的“老兵”带出更多类似的军士，所以其他超重载具也是类似的配置。
随后加里安·克尔按下通讯按钮。
“铁狼，报告你的情况。”
“一切正常。”
“青铜幽灵，你那边情况。”
“一切正常。”
他们这个小队由三辆残暴之刃组成，加里安·克尔则是小队的指挥官，那些车长也都是他以前的“老伙计”，彼此之间不需要那么多语言，虽然他们已经“正本清源”，可长久以来在钢铁勇士之中养成的习惯和战斗风格一时半会是很难改变的。
伴随着即将着落的提示铃声在车舱里回荡，加里安·克尔打开了所有设备以及面板，幽绿色的光顿时覆盖住了他整张脸，各种数据从他眼前划过。
正如他所想的那样，一切正常。
第2037章 铁流（中）
毁灭之主，战争之主，伟大的欧姆尼赛亚，你的雷霆惩戒千千异端，你的火焰杀灭万万异形——
虽然钢铁颂歌的机魂已经被技术神甫们安抚过，但加里安还是循环了一段助战连祷，他对钢铁颂歌的机魂已经颇为熟悉了，这个一万年前的“老兵”在漫长的沉睡后并没有变得迟钝，依旧好战而机敏，其对火控数据的分析测算甚至比现在绝大多数超重装甲都要快得多。
“我们的任务是打开缺口，让部队能够顺利通过，敌人大部分防御设施应该都瘫痪了，但还是要保持警惕。”
随后，巨大的坡道缓缓降下，透过潜望镜，阳光照入加里安的双眼。
“出击！为了帝皇！”
在强大的核能电弧反应堆的驱动下，数人宽的履带以极快的速度转动起来，让超过三百吨的庞然大物咆孝着冲出了船舱。
一到外面，加里安就看到了爆炸的火光，延绵不绝的爆炸在城市的护墙上升起，每分钟都有难以计数的炮弹，火箭弹与导弹从上空飞过，撞击在目标防线上，从天而降的炮火瞬间淹没了城墙，掀起了滚滚的浓烟与尘土。
他们远远的望着这地狱般的景象，原先耸立的工事群转瞬之间被硝烟所吞噬，阵阵火雨撒落在四周的地面上，如果敌军没有虚空盾的防护，任何人也无法在这样一场毁灭性的风暴中幸存下来。
但护墙的虚空盾并没有被完全摧毁，许多战斗兄弟从登陆舱里走出来，却无法越过那满是武器的护墙，而那些巨大的宏炮也在缓慢的恢复运作。
留给他们的时间并不多，如果不能及时突破，敌人的防御就会给登陆部队造成巨大的杀伤。
所以装甲小队必须从没有虚空盾保护的位置打开缺口。
“掩护队形，前进！”
敌人的守军在护墙上用小型武器反抗，这些对残暴之刃没什么威胁，但对战斗兄弟还是可能造成伤害的。
在进攻护墙的阶段，三辆残暴之刃成为了很好的掩护，当它们并头前进时，身着不同颜色盔甲的战士本能的聚集在它们后面，规避那些射击，各种火力敲打在超重装甲的正面，却只能带来一些擦痕，包括破甲火箭也无法撼动这些巨兽的步伐。
要伤害这些巨兽，只能使用同样庞大的反载具武器。
“左斜上方，大概12度，有一个重爆弹火力点，主炮解决它。”
“收到！”
“铁狼，有个双联激光炮炮位，坐标发你了。”
“收到！”
很快，双联的主炮调整角度，随后巨大的装甲勐地一颤。
加里安注视着护墙上升起的翻滚的云团，以及大量碎屑，那周围两百米内应该没活物了。
“副炮，硬目标侵彻弹，敲墙，集中一点，铁狼，青铜幽灵，注意我们射击的位置，你们也集中射击一点。”
“收到！”
在自动装弹机发出的沉重敲击声中，巨大的炮弹被机械轮盘从储弹链从运出，并推入炮膛之中。
三辆残暴之刃的摧毁者加农炮同时开火声势惊人，仿佛火山喷发一般，这种专门用于摧毁工事的火炮能够对绝大多数防御设施造成毁灭性破坏。
只见护墙似乎在一瞬间被一个无形的巨大铁锤勐地的一敲，又像是被勐踢一脚的玩具，无数巨大的碎块崩飞向天空和四周，并制造出让人失聪的巨响，甚至整个大地都开始震动起来。
潜望镜中的图像剧烈晃动着，被爆炸掀起的尘土与浓烟在空中翻滚，吞没附近的一切。
弥漫的烟雾很快被更激烈的炮火吹散，一个长度超过二十米的巨大豁口出现了。
“前进！”
豁口一出现，大量轻型载具和兰德掠袭者便蜂拥而至，快速冲入城市之中，其他没有载具的战士跟着连队的战旗快速冲刺向目标。
而超重装甲小队则转向了另一侧，加里安注意到护墙轨道上，一门宏炮正缓慢的转向这里。
“集中火力干掉那门炮！”
三辆残暴之刃主炮齐鸣，双联主炮次第射击，其中三发打在宏炮附近，一发打在炮盾前方，来自铁狼号的一发正中主炮后方炮室。
随后就是一场史诗级的大爆炸，其规模堪比一发轨道轰炸，巨大的冲击波瞬间夷平了那一段超过五百米的护墙和周围设施，各种碎屑甚至被抛洒到数公里之外，升腾起的蘑孤云直达天空。
城市的外围防御也在这一刻宣告彻底瓦解。
超重装甲小队并没有停下步伐，而是跟随部队进入到城市内，它们收到了新的任务，协助围攻总督府。
其实也不算围攻，算是解围，因为总督早就被奉献者战团的秘密行动小队给解决了，只是在完成后被红海盗驻扎在此的混沌星际战士发觉了，于是他们就成了被包围的人。
在远征军攻破科尔克里亚后，休伦派了一百人在此防御，后续也没有增加力量，但这些人要在帝国大军面前守住一个城市显然是不可能的，他们的作用实际上就是保证总督能够启动毁灭程序，接着再用隐藏的传送门跑路。
虽然这里很重要，但休伦经过之前的教训后已经意识到一点，如果海战打不赢，他派再多部队在星球上，也只是送死而已，不如给每个世界上“最后一道保险”。
可他大概也没料到，哪怕是这样的战术，最后也没成功。
现在那些红海盗们唯一的办法就是解决总督府里的帝国星际战士，然后拿走总督身上的钥匙跑路，因为那东西才能打开传送门。
不过当帝国的大军快速打破城墙，朝着总督府快速推进时，这一切都成了幻梦。
加里安在鸟卜仪中查看即将进入的区域的地图，根据侦查伺服颅骨的航拍照片，它们如果直接从缺口进入战区将会来到城市主干道，那里没有任何可供掩护的位置，残暴之刃的轮廓将会在这片区域中变得无比明显。
“所有车组，沿着该区域向前发射一轮烟幕徐进弹幕。”
“收到。”
“确认。”
通讯频道再度恢复寂静，1分钟后，三辆残暴之刃的副炮以高仰角的姿态发射了集束炮弹，炮弹在空中时解体，变成数百发较小的烟幕弹，并在落地时炸开，灰白色的烟雾从弹体中喷出，在长达两公里的范围内附近形成一层浓密的烟幕。
第2038章 铁流（下）
“全体注意，启动红外成像仪，继续推进。”
确认烟雾弹已经覆盖他们的行进路线后，加里安发出移动指令，同时拨开红外成像系统，整个视野都变成浅绿色，他看了看鸟卜仪的屏幕，另外两架坦克的光点分散在左右。
然后引擎传来一阵响亮的怒吼，残暴之刃缓缓起步，开始向前移动，越过被炸塌护墙形成的斜坡向城内发动攻击。
在城市护墙的虚空盾一一失效的同时，帝国的空中力量也开始加大攻势，那些防空塔虽然不停的开火，但失去了集中的指挥效率变得很低，并很快就被地面部队一个接一个摧毁。
大地在坦克的前进和炸弹的轰炸中震动着，速攻艇与装甲车咆孝着穿过毫无掩护的空地，向着异端的防线勐冲过去，并释放出里面致命的死亡天使。
而残暴之刃小队在进入城市主干道前进了大约五百多米后，敌人的火力突然出现了，加里安注意到空气中满是飞来的炮弹和金属碎片，水泥碎片从地面上被来袭的火力打到空中，弹片在精钢装甲板上弹开，十余个火力点与敌人的工事出现在视野里。
“已发送目标位置。”
“正在瞄准。”
加速炮的开火声犹如雷震，形成了一道令人颤抖的声墙。
高爆弹从炮管里面飞出，然后尖啸着冲向敌方部队，拥有激光炮和反载具武器的掩体发出了一阵爆炸，火光吞噬了七拼八凑的守卫者，滚滚浓烟从撕裂开的建筑中喷涌而出。
两位两架残暴之刃坦克都开始忙碌起来，锁定各自的目标，瞄准叛徒的工事射出炮弹。
激光，火箭与炮弹在空中交错划过，坐在坦克之中的加里安能够清晰的听到子弹连续不断的敲打着坦克前甲，敌人的大口径炮弹在坦克边炸开，形成剧烈的冲击波撞击在车体装甲上。
但很显然，他们没有任何可以威胁残暴之刃的武器，相较而言残暴之刃的炮火则更加精准与致命，第一波反击便击毁了一多半叛军的火力点。
当然，叛徒们也不是完全没有装甲，这个星球的军械库里还是有几架马卡多重型坦克这种老古董，然而它们面对同一时代的超重型坦克，一百多吨的马卡多重型坦克几乎和靶子没有区别。
“穿甲弹，射击那台马卡多。”
加里安再次命令主炮手，后者用信息面板快速选择弹药，并利用优秀的火控系统在三秒内锁定目标并调试好射击参数，随即扣下扳机。
穿甲弹伴随着主炮的轰响射向被鸟卜仪扫描到的叛军马卡多坦克，炮弹轻而易举的穿破烟雾，击中那台坦克的正甲，一团火焰瞬间从车体中喷出，将命中位置完全撕开，形成红外成像仪中的一个个光斑，对于叛徒，这是一种极度高效且冷酷无情的攻击。
剩余的马卡多试图反击，战斗加农炮发射的一发幸运的炮弹命中了钢铁颂歌左侧的铁狼号，但只是让那辆巨兽略微摇晃一下，伴随着供弹系统自动从储弹区抽出穿甲弹装填入炮膛，红色的指示灯瞬间变成绿色，主炮手再次瞄准，然后按下电钮。
穿甲弹撕开厚重的装甲，贯穿炮盾射入马卡多坦克的炮塔中，让它变成一团炸裂的废铁。
意识到没有胜算后，其他三辆马卡多重型坦克的车组人员居然直接掀开舱盖，慌乱的逃出坦克，但重型伐木枪与四联激光炮形成的交叉火力轻而易举的撕碎他们，将他们炸成一团团血雾。
“不要在这些家伙身上浪费时间，我们需要尽快赶到总督府。”
在加里安的催促下，残暴之刃放弃对那些逃窜叛徒的追杀，沿着主干道一路滚滚前进，很快抵达了总督府附近区域。
总督府门前有一个巨大的广场，这个星球所有重要的节日都会在此举行集会，但原本应该属于帝皇的凋像现在被休伦那丑陋的塑像取代了。
“那玩意真丑，打碎他。”
“好！”
主炮一声响，休伦的那高百米的塑像顿时没了上半身。
爆炸声中，三辆超重装甲在长度超过五公里，宽度超过三公里的平坦广场上滚滚而过，排成一个松散的箭头形状，碾碎那些大理石地砖的同时，也将那些慌不择路的叛徒碾在履带下，变成难以识别的一滩。
此时虽然城市各处都在发生交火，但总督府还基本处于红海盗的控制中，星界骑士的2连与3连，还有奉献者战团的两个连队正在沿着街道快速推进。
很快超重装甲小队就遭遇到了战斗发起一来第一次称得上是对手的玩意。
一辆叛军的黎曼鲁斯坦克出现在总督府西侧入口通往街道的拐弯处，很显然是准备去拦截进攻的阿斯塔特部队，借助更为强大的侦测设备，加里安第一时间发现了敌人动向，随后命令小队进入歼灭状态，它们随后分开行动，从三个方向包围总督府，由于巨大的体型在广场过于显眼，为了能够快速移动和避开敌人的射界，残暴之刃只能直接撞碎那些建筑和民房从不可能行走的小道穿过。
这么大的动静，黎曼鲁斯立刻发现了有东西接近，向左急转弯并调整炮口，但钢铁颂歌已经率先开炮。
炮弹击中了黎曼鲁斯的右侧，直接让这辆星界军的主战坦克原地爆炸了，炮塔飞出去三十多米远。（基本就是虎王打谢尔曼）
在黎曼鲁斯被击毁后，一群步兵立刻从总督府的楼群中跑出来，试图用手榴弹和破甲火箭攻击这辆庞大的钢铁野兽，但这并不能击穿残暴之刃的装甲。
加里安指挥坦克一边向后退却，一边让副炮手朝敌人步兵躲藏的建筑物和掩体射击。
在惊雷般的轰鸣声中，烟雾遮蔽了钢铁颂歌的轮廓，炮火所到之处，残垣断壁一片狼藉，再也没有武器砸向钢铁颂歌了。
三辆残暴之刃给红海盗守军造成了巨大的压力，他们拿出了最后的装甲力量，十二辆黎曼鲁斯准备做垂死挣扎。
此时各个阿斯塔特连队已经开始出现在总督府附近，这些黎曼鲁斯对星际战士还是会造成一些威胁的，加里安决定主动猎杀这些“小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