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69、生活正在向美好奔赴
“一大早你这是干嘛呢？”
“哼！”
“刚醒就生气了？”
“我不和你睡啦。”
一大早，小白醒来后抱着自己的小被子和枕头。布娃娃离开，离开张叹的卧室，表示再也不来这里睡觉觉了，昨晚一直吵她睡觉觉，她气饱了，早饭都可以不吃了。
张叹跟在她身后劝道：“有话好好说嘛，和我睡觉多好啊，可以给你讲睡前故事，晚上打雷不用害怕，我会保护你……”
小白气呼呼道：“你啷个屁儿黑吵我睡告告咧！！！”
好家伙，这辣妹子！
张叹再次回忆起当初霸道萌总的厉害，那是第一次见面就敢跳起脚来打他膝盖的狠角色！
在张叹锲而不舍的劝说和道歉下，小白食言了，她说的是气话，还是吃了早餐的。小朋友饿的小肚子咕噜咕噜叫，加上张叹吓唬她说不吃早餐就长不大。
吃了早餐张叹送她去上学，这回没有和往常那样，在校门口就折返，而是一直把小白送到了教室里，和她的同学们打招呼，特别注意到一个瘦瘦黑黑眼睛明亮的小男孩，那个就是小白说的教她唱歌的男同学。
马上要上课了，张叹没有机会找他聊聊天，没关系，认准了就好，下次有的是机会。
他离开学校，回到小红马，今天要开一天的会，先和漫画工作室讨论接下来的项目，再和音乐工作室讨论工作计划。
小红马门口，老李正在和两个西装革履的年轻人聊天，张叹走的近了，才听到是在聊房产销售的事情，听那意思，老李是想要买房，而眼前西装革履的年轻人是做房地产推销的。
老李看到张叹回来，便对身前的两个年轻人挥挥手，表示感谢。今天不聊了。
两个年轻人不甘心，还想继续努力，老李说：“我就随便问问，不耽误你们时间，忙去吧。”
等他们走后，张叹询问老李：“动了心思买房？”
老李回身进入小红马，等张叹也进来后，把铁门合拢，坐到院子里的树影下，拎起早已在冒泡的茶壶，给张叹倒了一杯，再给自己倒了一杯。
“就随便问问。”
老李有时候神神叨叨的，既然他不想说，张叹就没再追问。他刚好有些口渴，端起茶杯，吹了吹热气，一口喝了，放下杯子，起身去工作室开会。
老李显然不是随便问问的，到了傍晚时分，那对穿西装打领带的房产销售又来了，这回老李拿着对方给的介绍图文在看，不断询问一些细节。
“李摆摆你好。”
“李摆摆晚上好。”
……
不断有入园的小朋友经过他们身边，向老李打招呼。
老李一边笑着回应这些小朋友，一边和两位房产销售聊天，最后被说服，决定明天去现场看房。
那两位房产销售暗暗松了一口气，虽然只是答应去现场看房，离买房还差得远，但是起码迈出了重要的一步，这说明他们今天的不懈努力是有效果的。
得到了老李的正面反馈，两位年轻的房产销售心情稍微轻松了一些，其中个子矮一些的年轻人抬头打量小红马的招牌，好奇道：“小红马深夜学园，这是什么意思？幼儿园吗？”
老李摆摆手：“就是深夜学园，字面上的意思，不是幼儿园。”
说完就转身进学园，忽然身后又传来一声招呼。
“李摆摆~”
“哎~小年来啦。”
来人是小年和她爷爷。
“老陈，晚上没事和我喝会茶。”老李邀请陈云贵。
陈云贵却看向了两位房产推销员，似乎认识。
“是你们？”
“哎哎，是我们。”矮个的房产推销员说道，“我们是来卖房子的，李师傅是我们的顾客。”
老李：“你们认识啊？”
原来这两位房产销售是之前堵陈云贵的那两人，没想到两人摇身一变，穿上了西服，打起了领带，成了房产销售员。
陈云贵有些怀疑他们到底是不是真的房产销售，还是在套路老李？
不怪他不相信人，而是眼前两位之前接连做坏事，还不足以让他完全信任。
似乎看出了他的怀疑，矮个的青年连忙掏出名片，双手递了一张给老陈，主动介绍自己的工作和公司，以及他们的房地产项目在哪里。
老陈对这些不了解，也不知道他所说的房产项目是不是真的，但是老李清楚，他知道那个项目确实存在。
“我们是听了你的话，才认认真真找了这份工作，已经上班一个礼拜了。”矮个青年说道。
老李好奇地问道：“工作还顺利吧？”
两个青年对视一眼，矮个的苦笑道：“做我们这行的，底薪很少，主要靠提成，看业绩。我们是新人，之前没做过，没有经验，没有人脉，所以上周的业绩垫底。”
说到这里，他提高了声量：“不过我们不会放弃的，工作辛苦，但是心里踏实，只要肯干，总会有收获。每天努力一点点，每天就能进步一点点，日积月累，就会有明显进步。你看今天，你不就同意明天去看房吗？”
老李：“你们不能对我抱太大希望，我只是随便看看。如果你们时间紧，那我明天就不去了，不耽误你们拉业务。”
“没事没事，随便看看，就随便看看，反正我们也没有其他业务，闲着也是闲着，就陪您随便看看。”
老李和他们随便聊了几句，邀请老陈进小红马喝茶聊聊天。矮个青年站在院子外没有立即走，而是跟上去叫住了老陈：“能问过事吗？”
老陈停顿了几秒，不知道他想问什么，他们也没有什么交集，“你问。”
“呵呵，没别的事，我们就是想知道，你考试成绩出来了没？怎么样啊？拿到了证吗？”
老陈没想到他还惦记着这事，心里有道暖流细细地流过，脸上不动声色地说道：“成绩出来了，我拿到了上岗证，谢谢你们的关心。”
“那太好啦，拿到上岗证是为了新岗位，那新岗位呢？争取到了吗？”
“今天是上岗第一天。”
“啊，恭喜恭喜，这样我们就放心了。”矮个男子侧头对高个说，“我就说了吧，努力就会有收获，陈师傅就是正面典型，我们要向他学习啊。”
高个男子点点头。
两人向老陈再次表示恭喜，矮个青年用肩膀撞了撞高个的，高个的扭扭捏捏，从兜里找了一些钱出来，上前递给老陈。
矮个的说道：“不好意思，这钱现在才还给你。”
“这是？”老陈问道。
“那天抢……借你的钱，呵呵，谢谢你，那天帮了我们大忙，江湖救急，十分感谢。”
把钱塞在老陈手里后，两人匆匆走了。老陈和老李见他们到酒吧一条街上徘徊，手里拿着宣传单，见到有人就笑容满面地上前搭话。
老陈这一刻觉得，他和老伴那天帮他们开脱是对的。
他心情好极了，一方面是因为眼前两个年轻人改邪归正，另一方面是因为他上任新岗位了，待遇比以前提了一大截。
一份耕耘，一份收获，努力了才会有回报，生活正在向美好奔赴。
晚风吹拂，陈云贵从未像此刻这般，觉得未来充满了希望。
1070、老子和你拼唠
张叹一直保持着晨练的好习惯，只要不是下大雨，他都会在院子里跑步，小白住过来后，会叫上小白。
虽然小白童鞋三天打鱼两天晒网，而且跑步偷懒，跟着跑个半圈一圈的，她就会找借口去玩，在院子里瞎转悠，等张叹跑完了，一起会家吃早餐。
昨晚下了雨，大半夜的淅淅沥沥的小雨，到了晨光浮起的时候，小雨便停了，早晨出门，空气中飘荡着泥土和草木的气息。
“出发啦小白~”
“来唠来唠~”
两人又一次结伴出门，换好了运动装，在安静的院子里跑步，小白吊在张叹屁股后，坚持了一圈，嗖的一下，蹿进了小树林里，来到一棵大樟树下，昂着脑袋打量树上的大山雀。
张叹没有催促她一定要跑多久，小朋友运动了就行，不要求那么高，运动量太多对身体反而不好，毕竟不是人人都似赵晨嘟小朋友。
跑了10圈，张叹气喘吁吁，朝还在小树林里转悠的小白招呼道：“回家吃饭啦小白~”
小白依依不舍地跑出来，指着小树林里告诉张叹，说那里有鸟窝呢，好大一只的鸟窝，问她能不能爬上去看一看。
其实就是想爬树了。
“那是人家小鸟的家，人家又没邀请你，你爬上去把人家吓跑了怎么办？说不定还有鸟宝宝在呢，鸟宝宝那么小，经不起吓，吓坏了怎么办？你自己的房间都不让我随便进去。”张叹说道，顺便吐槽。
小白抓了抓西瓜头头，没有吭声，觉得老汉说的有点道理，只是她真的很想爬树，留恋地望了望高高的大樟树，垂着头跟张叹回家，洗了澡，吃了饭，完了后抱着足球跑到院子里，喊张叹来踢球吖。
今天是周末，张叹打算去制片厂看看，不过小朋友邀约，事情可以押后，这一刻踢球最紧急。
院子里，小白把足球丢在地上，追上去嘿哈一声，踹一脚，把足球踢远了，吧嗒吧嗒追上去，又是一脚，看着圆滚滚的足球，她叉腰哈哈大笑，得意道：“这是我的强项噻，哪锅可以和我比嘛，嚯嚯嚯~老汉~~老汉！来噻~”
张叹追过去，一拨就把足球拨走了，脚尖一挑，把足球挑了起来。
“看我的……”
话音刚落，足球挑高了，小白冲过来，结果掉在小白的脑袋上，弹了一下，落在地上，蹦蹦跳跳的。
“对不起对不起，你别冲这么近嘛。”张叹忍着笑道。
小白嘀嘀咕咕两声，抓了抓西瓜头头，没有说什么，追上足球，一脚用力踢飞……
当足球再一次来到张叹身前时，他这回避开小白，朝小树林里的一棵大樟树踢去，足球吃力，飞向大樟树，砰的一声，反弹回来，砸在刚好跑过来的小白额头上，把小朋友砸的蹬蹬后退两步，一屁股坐在地上，一双小手抱着额头，都懵了。
张叹也懵了。
等他反应过来，想要去扶小白时，只见小白二话不说，已经气呼呼地爬了起来，抱起足球气势汹汹地追上来，咬牙切齿地大喊：“老子和你拼唠~~~~”
张叹吓得赶紧开溜，被小白满园子追打。
张叹最终主动停下来认罪，让小白抱着大腿一顿撕打，感觉像是惹恼了一条小狗子。
“咦？老李你什么时候来的？”
张叹忽然发现院子门口站着笑呵呵的老李，正看着他们打闹。
小白闻言，回头看了看老李，嘴巴里嘀嘀咕咕，总算暂且放过了她家老汉。
“刚到，刚到，呵呵，你们继续，我就拿个东西，马上就走。”
老李回屋，张叹才不相信他是刚到，明显已经看了一会儿了，故意不吭声。
“你继续玩皮球吧。”张叹对小白说道，踱步来到老李的岗亭门口，朝里看了看，只见老李在书桌的柜子里找东西。
“找到啦。”老李找到了一本笔记本，夹在臂弯里，出门关门，对张叹说：“我走啦。”
张叹：“今天不喝茶聊天啦？”
“不啦，不啦，还有事。”谷
院子外又来了昨晚那两个房产推销员，朝老李挥手打招呼，老李也回应了他们一下。
张叹记得那两人是房产推销的，好像是在劝老李买房子。
他有点担心，上前喊住老李，小声说：“你不会是去买房吧？”
老李说：“还没到那一步，只是去看看。”
“怎么突然想起买房？以前从没听你说过，你别一时冲动。”
“我一法学教授，我会一时冲动？我结婚都没冲动过。”
这话说的，如此的彪悍，让张叹都不知道怎么接话，要是李小小和老李老伴听了，不知道作何感想。
“我跟你说，我们这村子，政府有规划要拆迁了，你现在买什么房啊，过些年你那老房子一拆迁，赔你好几套，你睡觉一套，做饭一套，喝茶一套，听广播又一套，想怎么套就怎么套，何必现在花这个钱买房呢，地段还没这个好。”
“拆迁这事我还没听说，你消息可靠吗？哦算了，当我没问，但那也是好些年之后，远水解不了近渴。”
“什么近渴，你说来听听。”
院子外的两人再次招呼老李，老李对张叹说：“这个说来话长，我晚点再跟你讲，先去看房，放心，不会今天就买的，又不是菜市场买菜。”
老李匆匆走了，张叹目送，总有点不放心，小白抱着皮球来到他脚边，“李摆摆住啥子去咧？他不喝桑叶子吗？”
每次老李早早就会来到小红马，常规操作是搬出椅子和小茶几，拎来茶壶，摆上茶具，开始泡茶，坐在椅子上翘脚听广播看报纸。
但是今天老李竟然匆匆来匆匆走，这让小白都疑惑了。
“他有事，先去办事了，走，陪爸爸去上班。”
小白一听，抱着皮球赶紧开溜，旋即被张叹追上去逮住，带回家背上包包，出门离开。
两人一出门就是一整天，一直到吃了晚饭才回来，小白吃饱喝足，心满意足迈着八字步回到小红马，进门就嚷嚷：“我回来啦~~~瓜娃子，瓜娃子在吗？”
瓜娃子都在呢，哼哈二将沈榴榴和赵晨嘟就在院子里，围着泡茶的老李聊天，主要是缠着老李给她们讲故事。
今晚程程的故事已经讲完了，不管榴榴怎么收买，程程就是不再讲了。
程程是讲究能量守恒定理的，在输出故事后，一定要补充知识的养分，她会捧一本绘本专心阅读，谁也不要打扰她。
老李被她俩烦的躁动不已，但又没有办法，只能给她们讲故事，敷衍的态度十分明显。
听到小白的嚷嚷声，榴榴和嘟嘟第一时间看了过去，榴榴下意识地就对嘟嘟说：“看，小白那个瓜娃子回来了，她的小肚子可真大鸭，跟着张老板就能吃到好吃的。”
不知道是她的声音太大了，还是小白有顺风耳，总之就是话音刚落，小白就瞪了过来，嘟嘟吓一跳，连忙指向榴榴，撇清嫌疑，说是榴榴在讲话。
“我，我，我开玩笑的鸭，嗬嗬嗬，小白……”榴榴支支吾吾，看着小白靠近，心里打鼓。
张叹没有回家，而是来到老李的茶几前坐下，主动要了一个杯子，提起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顺便给老李斟满，问道：“今天看房怎么样？”
“地段很好，房子的朝向也很棒，四面都能照到阳光，通透，楼层也合适，面积也好，就是价格太高了。”老李遗憾道。
张叹：“你说的这些都好，那价格不高才怪了。你买房干嘛？现在住的嫌不够现代化？还是……”
“还是什么？”
“给小小买的？”
老李闻言，瞥了他一眼，没有做声，算是默认了。
张叹心想果然，“小小定了不出国了？留在浦江？”
老李端起茶杯，一口喝完，再给自己斟满，端到嘴边吹气，把茶水都吹皱了，微不可察地叹了一口气说：“就是还没定，我才想给她买套房，希望留下她。”
1071、无话可说
老李原来是想给李小小买套房，让她在浦江安个家。
张叹表示理解。他几乎和李小小一起长大，对李小小的性格十分了解。李小小名字听起来似乎是个小女生和小女人，但其实从小性格独立自强，很有主见。
她从小爱美，在黄莓莓还是个又傻又土的小妞时，李小小已经会自己打扮了，衣服鞋子是自己挑的，出门总是美美的。逛商场的时候，老李和李姨只负责付钱即可，不用费心给孩子挑来挑去。
高考和报考专业也是李小小自行决定的，她在初中的时候就跟张叹和黄莓莓说过自己选定的将来要读的大学，但是她不鼓励张叹和黄莓莓也读这所学校，张叹读的北平电影学院就是她给推荐的，张叹自己也没有想到，最终会真的听了李小小的话，只是当时高考报考时，发现这所学校是最适合的。
老李和李姨从小就培养李小小的主见，他们不会帮她选择，但是会在她做选择时，为她分析利弊，最终由她自己决定。后来上了高中，利弊都不需要大人分析了，李小小自己就可以分析的头头是道，选择很少出错。
老李有时候会私下里感慨，培养孩子主见没错，但是却把女儿给放飞了。
李小小从小很在乎私密空间，高中的时候甚至想要搬出去自己单独住。
“你就这么肯定，小小不想和你们住？一定要自己住？”张叹问道。
老李没有回答，此刻的他有些惆怅，与以往喝茶跳广场舞的样子截然不同。
他无忧无虑，但女儿一直是块心病。虽然从未说过，但是张叹知道，他很希望女儿留在身边，只是父爱如山，厚重而沉默，更不想成为女儿的累赘。
张叹又说：“明天我约小小出来吃个饭，再叫上莓莓，我们三个许久没一起聊聊天了。”
老李：“那好啊……”
忽然身边响起一阵干嚎声，沈榴榴小朋友一边嚎一边跑到张叹跟前，昂着小脸向他告状，说小白欺负她。
“张老板，张老板，小白打我，我好惨鸭，我怎么这么惨鸭~~~谁来帮帮我鸭，李摆摆，你棒棒我叭~~~”
老李忍着笑，看她表演，真不愧是大燕燕啊。
小白否认道：“我没有！我才没有！榴榴你告状，你是个坏小孩。”
榴榴立即惨兮兮地大喊：“啊~~我要死了~~小白打我，嘤嘤嘤~~~我才不是坏小孩，我都当了小标兵呢！”
张叹打量她，并没有少胳膊少腿，非常的完整，再打量脸蛋，红苹果似的，红晕可可爱爱，也不像是挨了揍的样子。
张叹看向嘟嘟，双方当事人都否认，那就只能问第三方了。
但是嘟嘟摆手说：“我，我，我刚才睡着了呢。”
“胖嘟嘟——”
这声嘶力竭的一吼，出自沈榴榴小朋友，她在最需要帮助的时候，又被结拜姐妹背叛了。
“小白不要欺负榴榴，有话好好说。”张叹见榴榴确实有些可怜，告诫小白。
“哦，晓得唠。”小白丢下怀里的皮球，追上去踢一脚，冲榴榴说：“榴榴，快来耍耍噻。”
榴榴连忙摇头，“我不去，我去了你就会打我，哼！”
“我啷个会打你咧，快来快来噻，我给你喝小熊哦。”
面对这样的诱惑，榴榴忍无可忍，犹豫着上前，仍然不放心地问：“你真的不会打我吗？”
“不会。”
“你真的会给我喝小熊吗？”
“不会。”
“蛤？它鸭的你骗我。”榴榴跳起脚来。
“会会会，我说错了嘛，嚯嚯嚯。”
“小白你不会骗我叭。”榴榴一边没有完全放下戒心，一边又舍不得小白许诺的小熊饮料，最终跟着去了。
嘟嘟凑在一旁说：“对鸭，对鸭，我们就是要这样鸭，小白，榴榴，我们要相亲相爱鸭，我们不能打架，打架不好，打架是死的！我们还是小孩子，我们要好好说话，说话你知道吗？那我们就唱歌叭，骑上我心爱的小摩托……嘟嘟嘟嘟~~~~今晚的月亮好大鸭，榴榴像你的脸蛋呢……”
嘟嘟努力活跃氛围，没话找话，想到哪里，说到哪里，天马行空。
老李笑呵呵地目送三个小朋友在院子踢皮球，露出慈父般的笑容，他一直梦想抱外孙，但是李小小没有任何感情上的消息，可把他愁坏了。
“张叹，你也打听打听，小小到底有没有在谈的男孩？”老李说。
“好，我打听一下，你还是看着点，小心皮球飞来砸坏了你的茶具。”
老李一听，连忙盯紧了。
夜色渐浓，月亮悄悄地挂在了头顶，已经到了深夜，临近晚上11点，小红马学园里不时有家长进出，来的时候空手，走的时候手里牵着一个小朋友，或者怀里抱着。
直到来去的家长越来少，老李才从椅子上起身，收拾小茶几和茶具，搬到屋里，在院子里踱步一圈，查看下四周，确认无事后，才背着手进了教室，教室里灯光熄灭，只有通往二楼的过道里亮着灯。他沿着过道上台阶，来到二楼，见到了门口的小圆老师，小声询问还有几个小朋友在。
“就剩两个了，小俊和小春。”
“那我再等等。”
“你还是先回去吧，等会儿我来关大门。”
老李说他不困，就继续等着吧，下了楼，刚准备回屋看会电视，忽然看到院子铁门外响起脚步声，一个女孩子的身影出现在路灯下。
“爸，是我，小小，怎么还不回家呢。”
李小小个子不高，160cm，身材纤细，留着到耳垂的短发，长的很飒，气质干练，一看就是个女性强人，小小的身体里仿佛有大大的能量。
“你怎么来了？学园里还有两个小孩子没有回去，我再等等，快了。”
他打开铁门，让李小小进来。
“都十一点半了。”李小小又是心疼，又是抱怨道，把手里的保温瓶打开，里面是她做的水饺，怕老李饿了。
老李笑呵呵地坐下来吃水饺，李小小在他那小房间里转悠，仔细打量。
一坐下来，两人反倒不知道聊什么，四顾无言。
李小小刚坐下又起身了，说：“我去教室里看看，你吃完了放那吧，我等会儿来收。”
“哦~”
老李目送李小小的背影离开，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他和女儿已经很难找到共同的聊天话题了。
他一直觉得，小小小时候和嘟嘟很像，也很喜欢干家务，永远像一只勤快的小蜜蜂，到处嗡嗡嗡，对身边的一切都充满了好奇心，总是跑到他跟前昂着小脑袋好奇地问，爸爸爸爸，这是什么。
1072、还是要走
“小白~~~小白~~~我来啦！”
“小白，好像有人在喊你，是喜儿吧。”
“蛤？”
“喜儿在院子外喊你。”
“哪里咧？”
小白匆匆跑到阳台往外看，真看到院子外的铁门前，一个小不点在蹦蹦跳跳朝她招手，欢快极了，不是喜娃娃是谁。
“喜娃娃，你等等我哈~”
小白飞一样地下楼，打开铁门，放喜儿进来，谭锦儿也跟在身后，手里拎着四个人的早餐。
今天张叹约了李小小和黄莓莓喝咖啡聊天，小白无处安放，便带着一起去，喜儿也无处安放，便一并带去，谭锦儿今天要开始连续三天的培训，这三天里，喜儿都住在她干爹家。在她干爹家，她有一间专门的小卧室呢，跟自己家没区别。
四人吃了早餐，谭锦儿收拾碗筷，之后才告别去酒店。没多久，张叹带着两个挎着小包包的小朋友也出门了，不用开车，地点就在黄家村的某条小巷子里，一所陈旧的咖啡小馆，年月比他们三个年纪还要大。
“张叹，好久没来了。”出来招待的是一个中年妇女，保养的还好，和张叹说了一声后，笑着朝小白和喜儿打招呼。
“叫阿姨~”张叹说道。
小白和喜儿齐声喊了一声阿姨，把老板娘高兴的眼睛眯成一条线，眼角的鱼尾纹不可避免地露了出来。
“两个小人儿真可爱。”
喜儿小憨憨儿似的，高兴地对小白说：“阿姨夸我们可爱呢，hiahiahia~”
小白瞥了她一眼，保持稳重。
喜儿继续乐道：“hiahia我真可爱吖，我太可爱了叭~”
她很容易就沉浸在别人的夸奖中，真心为别人的赞誉而开心。
她夸人从来是真心夸，不浮夸，是事实才夸，所以她理所当然地认为，别人夸她也是因为她确实是这样才夸。
眼前的阿姨夸她可爱，那她肯定是可爱。
“hiahiahia~~~”喜娃娃傻乐中，傻人有傻福，张叹好笑地看了她一眼，没说什么，开始点吃的喝的，倒是老板娘被喜儿逗笑，觉得这小孩子真真可爱。
“来一份红茶薄脆饼，柠檬奶油小方块，再来一份拿铁和两杯温牛奶。”
张叹闭着眼睛都知道在这里应该点什么，以前常来。
“这些应该都还有吧？”
“有，当然有，你们等一会儿，马上送过来。”
喜儿热情地目送老板娘离开，小白把她拉回去坐好，叮嘱她不要憨憨儿似的，像只猴三儿。
“hiahia像什么？”喜儿问。
“猴三儿。”
“猴三儿是什么吖，小白。”
“就是小猴子。”
“hiahiahia，我才不是小猴子，我是小喜儿，可可爱爱。”
“瓜娃子你阔爱惨唠~”
喜儿欢快地回应道：“晓得唠~~”谷
老板娘很快就把点的东西送来了，特别给小白和喜儿多拿了一份巧克力玉米脆饼。
“你们慢用。”老板娘离开后，喜儿盯着张叹看个不停。
“怎么了？”张叹问。
喜儿摇摇头，不说话，但是依然时不时瞅他两眼，问她怎么了她又不说。
“喜娃娃想吃糖！”小白忍不了，直接帮喜儿喊出了心声。
这个喜娃娃想池塘又不好意思跟干爹讲，好在知心的小白很懂她。
“这样啊。”张叹说，“你看这个柠檬奶油小方块和巧克力玉米脆饼都是甜的，喜儿你可以先尝尝。”
喜儿用小勺子挖了耳屎那么大一点柠檬奶油小方块放嘴里，舔了舔，眯起大眼睛，真的很甜吖。
两个小朋友沉浸在点心和牛奶中，交头接耳，张叹再把带来的平板电脑给她们打开，架在桌子上，播放动画片。
他等待李小小和黄莓莓，两人是结伴而来的。
黄莓莓一段时间没见，身材更好了，丰盈多汁，像是成熟的水蜜桃，果然有了男朋友就是不一样，伙食也太好啦。
“张叹~~来很久了吗？”李小小第一时间发现了坐在角落里的张叹，带着黄莓莓过来。
“刚到不久，喝点什么？”
两人坐下，第一时间看向了挤在一起美滋滋尝小蛋糕的小白和喜儿。
小白百忙之中抬起头看了她们一眼，打招呼道：“莓莓姐~”
李小小：“我呢？”
小白又看了她一眼：“李摆摆家的小小姐。”
旁边的喜儿十分实在，虽然没问她，但是她hiahiahia大笑说：“我不认识这个小姐姐，她小小的。”
李小小打量她笑道：“但是我认识你，你叫谭喜儿。”
“张叹现在变成了全职奶爸，走到哪里都带着小白。”黄莓莓有点感慨道，张叹的变化太大了，当起了奶爸，看起来还很称职，几年前谁能想到呢。
他们三人，原本认为张叹最风流，肯定最晚结婚，因为他一直挂在嘴边是不婚主义者。现在好了，没结婚是没结婚，但是孩子有了。
小朋友们继续看她们的动画片，张叹和李小小、黄莓莓聊天。
“你就要走了？”张叹听李小小说她过几天就要离开浦江，继续出国，十分惊讶，“你爸妈知道吗？”
“吃早餐的时候跟他们讲了。”
“他们怎么说？”
李小小没有正面回答。
张叹心想，昨晚老李才请他向李小小套话，是不是在国外有了男朋友，不然干嘛那么执着于一定要出国发展，现在国内机会那么多，发展日新月异，有才华的人拥有广阔的天地大展身手。
实际上，老李听了李小小的决定后，许久没反应过来，他心里一直暗暗期待女儿计划留下来，不再走了，期间他们讨论过几次，虽然最终没有结果，但是看起来女儿是比较倾向于接受他们的意见的。
李小小的房间里，书桌前几天刚换了一张新的，是胡桃色的实木书桌，配了一把实木椅子。桌子和椅子是定制的，高度对李小小而言刚刚好，不会太高坐的累。她的肩周炎能够稍微缓和一点。
昨天李小小还在说，过几天天气不那么热的时候，一家人到迪士尼转一转。
刚定制收到的书桌还没怎么用，主动提议到迪士尼游玩的建议也没有实现，却突然提出要走了。
在李小小和张叹在一起时，老李和李姨千思百转，内心复杂难言。他们有千百个理由挽留李小小留下，但最终决定，就依孩子的吧。她从小就有主见，既然已经告诉了他们选择，那么就是下定了决定。
1073、谁是贴心小棉袄
“小不点，你老盯着我身后干嘛？在想什么坏主意？”黄莓莓察觉到小白老是盯着她的身后瞧个不停，但是当她回过头来时，小白立即转过头去，假装什么也没有看。
这小不点伪装的能骗过谁呢？黄莓莓早就察觉到了，只是没觉得有什么，但次数多了，总感觉这个小不点在想什么坏心思，就跟她爸爸一样，坏得很，坏心思特别多。
“嚯嚯嚯~~”小白暗戳戳地笑。
“笑什么？你这个小家伙，以前很单纯的小朋友，现在跟着你爸爸变坏了。”
小白刚要发飙，喜儿挖了一小块奶油蛋糕塞她嘴里，让她把话憋了回去。
“hiahiahia，莓莓姐，小白是在看你的屁屁儿呢，你屁屁而好大哟，小白说比她舅妈的还要大呢，hiahiahia~~~~”喜儿这个憨憨儿尽说实话，话音落下，黄莓莓就发现张叹和李小小，以及小白、喜儿的目光都落在了她的身上，甚至还想往下移。
换作别人，此刻肯定脸色刷的一下就红了，但是黄莓莓是谁啊，她的好身材一直备受瞩目，走在哪里都是瞩目的焦点，完全属于背影杀手。
她没有丝毫的羞涩，尽管被张叹和李小小看着，更有两个小不点暗戳戳地盯着。她发现了，谭喜儿小朋友看似实在，但其实也是暗戳戳的一只。
“你们别想了，你们不可能有我这样的屁屁儿的，你们都是小不点，瘪瘪的。”黄莓莓说道。
小白一听，嗷的一声，捂着自己的小屁屁儿，伤心。
她一直以舅妈的屁屁儿大为美，羡慕嫉妒，和舅妈吵架吵的厉害的时候，她放下狠话，将来的屁屁儿要把舅妈的比下去！
但是，今天竟然有人说她的屁屁儿不可能变大，这是剥夺她追求美的权利啊，她十分在意。
“没事，没事，你莓莓姐逗你玩的。”张叹安慰道，心里却想，希望你莓莓姐说的是真的。
作为老父亲，张叹可不希望小白童鞋将来真的以屁屁儿大为美，现在她还小，还能纠正过来。
一旁的喜儿则无所谓啦，说她屁屁儿小她根本不在意，小一点甚至更好，姐姐就打不到她了。她hiahiahia傻笑，专心挖甜甜的蛋糕吃，旋即被黄莓莓揪了一把婴儿肥。
“谭喜儿小朋友！你不能吃这么多甜食！会掉牙的，你姐姐让我们看着你，你不能吃啦！张叹！你又给喜儿买这种甜食吃！”
“hiahiahia~讨厌~”喜儿紧紧护着小点心，担心被黄莓莓收走。
张叹则告诉黄莓莓，出来玩，最重要的是开心啦，人家喜儿在家里处处被限制，根本吃不到一颗糖，好不容易跟他出来一趟，吃点甜食怎么了。
“吃点甜食怎么啦？怎么啦，小盆友就是要吃糖果吖，hiahiahia~~~”喜儿奶声奶气地说道，那小模样，理直气壮的，有干爹撑腰就是不一样，说话都硬气了。
李小小笑着看他们相互打趣，心中有一股温馨之情升起，曾经一起长大的同伴，如今已经身为人父，小朋友这么可爱，她不禁有些愣神，眼神中憧憬之色一闪而过，旋即更加坚定了。
这一晚喜儿小朋友住在干爹家，吃晚饭的时候，她就在和小白商量，晚上到底是和小白一起睡呢，还是自己一个人抱着布娃娃睡？
小白让喜儿跟她一起睡，但是喜儿想要证明自己长大了，可以一个人睡了，但是……她心里其实有些害怕，晚上关了灯，她怕黑。
“先吃饭，再讨论睡哪里的问题。”张叹说道，给喜儿挖了一勺子水蒸蛋，然后在小白直视的目光中，连忙给她也挖了一大勺子。
“嚯嚯嚯，谢谢老汉。”
“谢谢干爹~”
“要不晚上喜儿和干爹一起睡吧。”张叹厚着脸皮说道。
喜儿hiahia大笑，说：“姐姐说小女生不能和男孩纸一起睡觉觉，羞羞~”
“可我不是男孩纸呀，我是你干爹，而且干爹怕黑，需要一个人陪。”张叹说这话的时候，心虚地四下里看了看，虽然知道这个家只有他们仨，但他总感觉说这话的时候，有人在听着，准备嘲讽他，冷笑他。
喜儿hiahia笑，不说话，挖水蒸蛋吃。谷
吃过晚饭后，两人把还有半碗没吃完的水蒸蛋带下楼，看看榴榴是不是来了。
张叹则到院子里，和老李喝茶聊天，汇报白天的情况。
“知道啦，人各有志，儿女长大了，有自己的生活，父母能做的就是不成为拖累。张叹，我越来越感觉到，所谓的父母，就是把儿女养大后，不断目送他们走过一道又一道路口，直到远去，而我们停下。”老李惆怅地说道，旋即强颜欢笑，好像下一秒就放下了这件事，再不放心头。
今晚有风，风大，吹的小树林里的树叶哗啦啦作响，小虫子和知了都不叫了，躲在窝里躲避风头。
老李在院子里坐了会儿也回了屋里，张叹经过二楼寝室时，看到小柳老师在值班，便问她今晚剩下哪几个小朋友，得知又有小俊和赵小春。
“他们俩的家长要12点才能过来接人。”
“那你辛苦啦。”
张叹回到家里，把冰箱里存放的一份冰镇的银耳莲子汤送到楼下的小柳老师手里，晚上加班辛苦。
小白和喜儿正在搓澡澡，浴室里传来歌声，一个在前面带，一个在后面学，唱的是那首《贾淑芬》！
张叹听到这首歌就不爽，故意去浴室前敲门，“洗完了吗你们？洗完了我要洗啦！”
浴室里立即响起一阵尖叫，小白大声说不准进来，然而浴室的门却开了一条缝，一颗小脑袋挤出来，抬起脸朝张叹hiahiahia笑道：“干爹你不准进来哟~”
“我不进来，我不进来，你快进去吧，你小身子都露出来了，快进去，你们洗澡快一点。”
张叹转身走了，在客厅百无聊赖地看电视，没多久，小白和喜儿穿着小短裤出来了，光着膀子在他面前晃来晃去，看的他都傻眼了。
“喂喂喂~~~你们这是在干嘛？衣服呢？穿衣服啊！”
“衣服不见啦。”小白说。
“怎么会不见啦？”
“喜娃娃弄丢了。”
张叹和小白都看向喜儿，喜儿hiahia傻笑，说她不记得把衣服放到哪里了。
两人去洗澡之前，小白收拾了小裤子，喜儿收拾了小衣裳，结果洗完澡穿衣服的时候，只看到小裤子，没看到小衣裳，喜儿不记得放到哪里了。
张叹连忙到衣柜里找了另外两件衣裳给她们穿上，然后在洗衣机里找到了喜儿看管的那两件小衣裳。
喜儿这个小憨憨儿，明明是干净的换洗衣服，她却傻乎乎地丢进了洗衣机里。
喜儿最终还是决定和小白一起睡，因为小白答应她，会给她讲睡前故事，是她害怕又想听的小鬼头的。
既然小白能讲故事，那张叹落得轻松，回到房间里，刚躺下来，忽然响起了轻轻的敲门声。
“请进，门没关。”
喜儿抱着布娃娃，俏生生地出现在门口，hiahia笑道：“干爹，你害怕的话，喜儿就陪你睡觉觉叭。”
张叹小小地惊讶了一下，不愧是贴心的小喜儿呀。
“那小白怎么办？”
“hiahia，小白被我哄睡啦，hiahia~~~~笑死我啦~小白好傻吖，我骗她的，hiahia，她讲故事就睡着啦，hiahiahia~~”
1074、我唾弃自己的灵魂
喜儿抱着枕头和布娃娃，俏生生地站在门口hiahia笑，眼睛不断瞄大床，但是始终没有主动过来，直到张叹喊她，她才欢快地蹦跶进门，哒哒哒迈着一连串小碎步，围着大床绕了半圈，绕到另一侧，靠窗的一侧，站在床边，看着张叹hiahia傻笑。
“上来呀，站着不动干嘛？”张叹“催促”道。
喜儿闻言，立即喜滋滋地先把布娃娃放在床上，再把枕头放好，然后一溜烟跑去关门，再一溜烟跑了回来，手脚并用，爬上了大床。
张叹掀开被子，“快钻进来。”
晚上房间里开了空调，浦江的夏天闷热潮湿，身上黏糊糊的，空气中弥漫着水汽。
“hiahiahia~”喜儿先把布娃娃塞进被子里，再仔细地放好枕头，自己钻进了被子里，小手叠在小肚子上，躺的笔直，羞羞地侧头看了一眼张叹，不好意思多看，赶紧回正小脑袋，大眼睛盯着天花板，傻笑不断。
这个小人儿又兴奋，又害羞，很不好意思呢。
“今天吃饱了吗？”张叹见谭喜儿小朋友只会傻笑，便主动找话题。
“hiahia，饱饱的呢，小肚子大大的。”喜儿在被窝里拍了拍小肚子，砰砰响，像是保熟的西瓜。
今晚没有姐姐监督，她只吃了两小碗饭，但是一直磨蹭到小白吃完了她才把自己那点饭吃完，然后跟着一起下桌，跑去玩。
她是担心自己吃完太早，张叹要求她再吃一碗。小人儿已经会耍小心计了。
“好好，我知道了，不要拍肚子。”
“hiahia~”
“你躺那么远干嘛呢？”
“hiahiahia~”喜儿侧头瞥了张叹一眼，傻笑不断，又赶紧回过头，偷着乐，小身子悄悄地朝他挪了两厘米。
“……”
张叹好笑，没再勉强她，小朋友明显是害羞，很不好意思。
他靠坐在床头，继续翻看手机，房间里一下子安静下来，过了没多久，张叹感觉到喜儿在偷看她，一抬头，就捉到偷瞄的小朋友。
嗖的一下，谭喜儿小朋友把小脑袋直接钻进了被子里，只留下一部分头发还在外面。
她躲在被窝里笑呢，发出闷闷的笑声。
张叹被她搞的啼笑皆非，这还是那个憨憨的有话直说的谭喜儿小朋友吗？怎么变成了害羞的小妹妹？
张叹关闭手机，放到床头柜上，侧头看着钻在被窝里的喜儿，说道：“喜儿~别把脑袋钻到被窝里，闷不闷呀你？”
被窝一阵窸窣，慢慢露出了喜儿的额头、眼睛、鼻……鼻子没出来，只到眼睛就没了。
“你闷不闷呀？”张叹问，想让她钻出来。
“你，你放屁了？”
“……”
喜儿嗖的一下，赶紧把整个小脑袋都露了出来，hiahia笑道：“干爹你放屁了我也不会讨厌你的！hiahia，我也放屁啦，hiahiahia~~~~”
张叹无语，心想你可别尿床。
“你困吗？闭上眼睛睡觉吧。”
“小白讲故事睡着了。”
“她晚上玩累了。”
喜儿眨眨眼睛，对这个回应不满意，说道：“小白给喜儿讲故事睡着了，喜儿都没有听到故事呢。”
“哦——是这样啊，行，你想听什么故事，我讲给你听。”
喜儿你变了！你现在有话不直说了，开始拐弯抹角了。
喜儿说她想听小兔子的故事，这个张叹拿手。原本他肚子里没有小兔子的故事，但是小白爱听，讲的多了，看的多了，装进脑袋里的小兔子就多了，此刻给喜儿讲来，信手拈来，各种类型的小兔子都有，但主要还是小白兔，谁让之前听的人全是小白呢，小白当然要听小白兔。
喜儿听的很入迷，眼睛睁的大大的，有光。
她躺在床上，从正面躺着，变成了侧躺着，不断挨近张叹，最后挨着他了。
张叹一口气讲了七八个小兔子的故事，原本是打算哄睡喜儿的，结果一看，好家伙，喜儿这是打算故技重施，像把小白哄睡一样把他哄睡啊。
只见谭喜儿小朋友眼睛亮晶晶的，毫无睡意，反而更精神了。一个故事讲完，她盯着张叹，满脸的希冀，话虽没说，但是意思表达的很清楚了，那就是“下一个”。
张叹连忙打起精神，可不能先于喜儿睡着了，小人儿没哄睡，把自己哄睡了，说起来会闹笑话，老李要是知道了，要笑他一年。
而且，小白已经折在喜儿手里了，他一定要挺住，不能父女俩都折在同一个小朋友的手里。
张叹的故事讲了一个又一个，当又一个故事讲完后，他忍不住了，看向喜儿那双亮晶晶的可爱的大眼睛，问道：“怎么呢？你今晚打算通宵吗？”
喜儿这会儿诚实了，竟然点点头，hiahia笑。
“晚上不睡觉，小朋友会长不大的。”
“hiahiahia，我才不怕呢。”
“你不怕长不大吗？”
喜儿摇头，说她不怕。
张叹心说，我明明记得你很害怕自己长不大的。
“我姐姐长到头啦，喜儿长大就比姐姐大啦，我才不要。”谭喜儿小朋友说道。
张叹无语，这理由很好很强大，而且有道理。
“那你渴吗？”
喜儿摇头。
“我渴了，我去倒杯水喝。”张叹起床出门，你个小家伙当然不口渴，讲故事的一直是我。
张叹喝了水，再给喜儿倒了一杯温开水到卧室，喂她喝，虽然她说不口渴。
喜儿喝了两口不喝了。
张叹说：“渴的话就再喝一点。”
“hiahia，不喝啦，会尿床的。”
张叹想起喜儿在他这里尿床的经历，没敢让她多喝，把水端走了。
重新躺下后，张叹把台灯关了，在黑夜里继续给喜儿讲故事。他控制不住困意，哈欠连连。
终于，在一个故事讲完后，喜儿说她困了，要睡告告了，侧过身，背对着张叹，似乎睡着了。
张叹大松一口气，闭上眼睛没多久就睡着了。他身侧一动不动的小朋友轻轻地动了动，察觉到他的呼声，翻个身，从背对着他变成了面向他，甚至支起了小身子，黑暗里凑近了打量张叹，旋即又躺下，往他怀里挤了挤，hiahia轻声笑了笑……夜色渐渐沉静。
第二天一早，张叹醒来时，感觉怀里很实在，低头一看，一个粉嫩粉嫩的小朋友挤在他怀里睡的正香呢。
哎，真可爱。
张叹不忍吵醒喜儿，便打算再睡一会儿。
卧室的窗帘拉上了，看不到外面的天色，不知道现在几点了，似乎应该还蛮早的。
正当他闭上眼睛打算睡个回笼觉时，忽然听到房门被推开了，有脚步声轻轻响起，他从枕头上抬起头循声看去，刚好四目相对，是小白！她站在床边，瞪大眼睛盯着他，和他怀里的谭喜儿小盆友！
“小白，你听我说……”张叹下意识地张口说道，然后感觉到不对劲，他干嘛要心虚呢？他干嘛要这么说呢？！
出口就是渣男的口吻！
呸！
张叹大义灭亲，唾弃自己的灵魂！
1075、调皮鬼也会暖人心
吃早餐的时候，小白的目光不断在张叹和喜儿身上移动，好像他们脸上有什么东西似的。
张叹不着痕迹地摸了摸自己的脸，确定没有饭粒。他看了一眼喜儿，这个憨憨儿低头在挖粥吃，脸上挂着一如既往的治愈系笑容，丝毫没有察觉到小白看她的目光有点不对劲。
“吃个鸡蛋吧。”张叹拿起一个鸡蛋，在桌子边缘敲了敲，剥了壳，放在小白的小碗里。
小白抬头看了看他说：“我都吃过啦。”
“再吃一个嘛，蛋黄不要吃，吃蛋白就行了。”
“为啥子？”
“小朋友一天吃一个蛋黄就可以了，吃多了对身体不好。”
喜儿闻言，终于从碗里抬起小脸，好奇地问：“干爹，干爹，喜儿吃了蛋黄也不好吗？”
“你是小朋友么？”
“我是。”
“你是那就不能吃两个蛋黄，一天只能吃一个。”
“哦，那我告诉姐姐，让她不要吃蛋黄。”
“可以。”
“我还要告诉榴榴和嘟嘟，她们可喜欢吃鸡蛋啦，一口一个呢，hiahia~”
三人正吃着早餐，忽然门铃声响起，小白第一时间爬下椅子，跑去开门。
“你好小白~你爸爸在家吗？”
坐在餐厅里看不到门口的情况，自然不知道是谁，但是听声音张叹第一时间认出来了，来人是李小小。
他叮嘱喜儿继续吃饭，他起身来到客厅，果然看到李小小站在门口。
“老汉，小小姐姐找你呢。”小白说道，邀请李小小进屋。
“正在吃早餐吗？”李小小换了鞋子，来到客厅，餐厅门口站着喜儿，朝她hiahia笑。
“是喜儿呀。”
“hiahiahia~~”
张叹给李小小倒了一杯水，让小白和喜儿继续去吃早餐，他则留在客厅和李小小说话。李小小肯定是有事才找上门来的。
果然，李小小确实有事找张叹。两天谈事的过程中，餐厅里的两个小朋友不断伸长小脑袋往这边张望，显得好奇不已。要不是张叹叮嘱她们不要出来，她们肯定第一时间找借口溜到沙发上坐下，假装看电视，实际上是掺和谈话。
小孩子总是对大人的事情特别好奇上心，参与感十足。
“行了，你放心吧，我知道了，你爸在这边很好，每天喝喝茶听听广播，和小朋友玩耍，总是乐呵呵的，不会有事。就算真有事，我也会看着的。”
“谢谢你，张叹。”李小小真诚地说道，“那我走啦，你继续吃早餐吧。”
她看到餐厅伸出两个小脑袋，便笑着朝她们挥手：“小白、喜儿，拜拜，我走啦。”
“拜拜~~”小朋友热情地朝她挥手回应。
张叹把她送走后回到餐厅继续吃早餐，面对两双好奇十足的眼睛，说道：“小小姐姐要出国了。”
两小只立即议论纷纷，喜儿说她也出过国，去的是小人儿国。
李小小今晚的飞机，离开浦江出国。
吃过早餐，当张叹带着小白和喜儿准备出门时，看到老李出现在院子里，和往常一样，坐在摇椅上泡茶听广播，朝门口正在走进来的两人招手道：“进来吧，还有什么事？”
张叹认识这两人，就是上一次推荐老李买房的那两个，次次见面都是西装革履，无比正式的样子。
老李刚要和他们俩说话，看到张叹出现，便笑道：“带她们去玩吗？”
张叹说：“去浦江电影制片厂转转，你这是？还要买房？”
“暂时不买了。”
“小小今晚就走，要不你今天休息一下，不用守在这里，陪她去吧。”
“嗐，没必要，该给她准备的东西早就准备好了。”
“那多陪陪也好。”
“你不懂，人啊，看不到还好，若是总在眼前晃来晃去，想到这人马上就要走了，更难受，不如走远一点，想想别的，干点别的，别满脑子都想这事，不想就没事，一想就出事。你不懂，张叹，你经历的太少，分别是人生常态，经历多了就习惯了，没什么特别的。现在的科技发达，什么时候想和她说说话，打手机！什么时候想见她，打视频！要是精神头足，坐飞机，上午坐飞机，下午就到，晚上就能一起吃团圆饭，方便得很……”
张叹见老李巴拉巴拉说了一大堆，他觉得老李不是在说给他听，而是在说给自己听，于是他附和道：“就是嘛，手机能听到她的声音，能看到她的人，要想吃团圆饭，坐飞机，一个上午的事，但就是老李你敢坐飞机了？我记得你晕机吧。”
“……你那是老黄历，我前段时间和你李姨还有小小不就坐飞机去了看秦始皇？”
“哟，厉害厉害。你能这么想最好，想开点，而且，说不定小小只是去那边处理事情，处理完了就回来了。”
老李嚯的一下盯着他，旋即笑了笑，“你就会逗我。”
张叹没再多说什么，带着小白和喜儿离开。
“走啦，小白，喜儿，跟李摆摆说拜拜。”
“拜拜~”
“拜拜~~李摆摆给你一片桑叶子。”
“我谢谢你啊小白。”
经过两个房产经纪人时，张叹打量他们，他们站在一旁，笑着朝他点头，态度恭敬。
他们不是第一次来小红马，已经打听到了，眼前的张叹就是小红马的老板。最重要的不是老板这个身份，而是他同时是电影电视制作人，名声很大。
晚上老李请假了，没有来小红马，他送李小小去机场了。
小红马不能没有人看门，所以今晚找来了辛晓光临时兼职。
“你确定要这样三番五次的惹我？确定？你还敢点头？我告诉你，榴榴，这一巴掌下去，你可能要哭很久的。”
辛晓光今晚倒了大霉，被一群瓜娃子围观骚扰，尤其是沈榴榴和赵晨嘟两个小朋友，简直把他当猴耍。
面对辛晓光的威胁，榴榴一点也不怕，还666给他点赞呢
“小光小光哐哐哐，你玩不起鸭，你是不是玩不起鸭，你打小孩子，你这个坏蛋！胖嘟嘟——上——”
榴榴招呼一旁的打手赵晨嘟小朋友上，赵小姐立即冲过去，在距离辛晓光还有不到一米的距离时停了下来，蹦蹦跳跳，绕了个弯，抱着之前被没收的皮球就跑。
“啦啦啦啦~~~~”
榴榴见转，哈哈大笑，跟着嘟嘟跑了。
“胖嘟嘟，胖嘟嘟~~~你慢一点鸭，它鸭的你跑辣么快干嘛鸭~~等等我——”
辛晓光目送两人远去，心里松了一口气，走了两个刺头，其他的都好办。
“看什么看！都回去！！！”
他脸色不善，其他小朋友见转，纷纷一窝蜂散去，史包包牵着小郑郑的手也混在娃娃堆中开溜了。
“你不要吓唬大家~”小圆老师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觉得他孩子气十足。
今晚是小圆老师值晚班，辛晓光正好陪她一起下班。
不过在晚上九点多的时候，老李就从夜色中回来了，表情蔫蔫的，拉着辛晓光一起喝茶，话有一句没一句地说着，显得很沉默。辛晓光理解他的心情，女儿刚刚出国了，要回来不知道哪一年呢，谁能心情好。
教室里奔出一道小身影，像一道小旋风，眨眼就到了老李跟前。老李以为她要撞上来，连忙架住，定睛一看，赵小姐。
“大晚上的不要疯跑了，小心点，摔跤了可疼哦。”老李说道。
“666~~李摆摆你不要难过，给你！你看。”
“什么？……一幅画？你画的？”
“嗯嗯嗯~~我可厉害啦，这是你，这是小小姐姐，你们都是火柴人。”
嘟嘟画了一张画，画上是老李和李小小两人手牵手不知道在干嘛，人物很简单，火柴头，头大身细脚如杆。
但不管画的如何，这份心情是好的。
画不好看，太过抽象，但是老李却盯着看了许久，有些感慨，摸了摸眼前调皮鬼的小脑袋。虽然平时没少让他烦躁和操心，但偶尔一下的暖心，足够抚平他许久的难言的伤心。
1076、去而复返
赵晨嘟小朋友给老李画了一张他和女儿的卡通画，手牵手不知道在干嘛。说是卡通画，其实就是俩火柴人。
画虽不怎么样，但是心意好的，这让他对赵小姐另眼相看，心里更喜欢了她一些，也打算不再天天教训她了。
但是这种心思只维持了一个晚上，第二天老李就受不了了，在院子里追着嘟嘟大吼，发誓要抓住她打屁股！
但是他追不上嘟嘟。
老李累的半死，被兜了好几圈，愣是衣角都没摸着嘟嘟的。他跑不动了，站在院子里直喘气，感叹岁月无情，想当初他也是运动健将，参加过学校里的游泳比赛，蛙泳和自由泳，拿过第一名，但是现在……连一个4岁的小不点都追不上了。
“我擅长的是游泳，在水里是霸王，在岸上差一点情有可原。”老李自言自语道，很会安慰自己，如果嘟嘟胆敢和他下水，他分分钟把她抓住吊起来。
但是，现在这不是在岸上吗？
想通了之后，老李就懒得再追缉嘟嘟了，给自己找了台阶下。
但是有的小朋友很没有眼力见，不打算给他台阶下，站在一旁一边嗑瓜子，一边对他哈哈大笑，嘲讽他玩不起，追不到小孩子。
老李一眼瞪过去，大步上前，捉住这个不嫌事大的小朋友，揍了屁屁儿。
就当是替嘟嘟挨的，谁让她们是结拜姐妹呢，是不是啊沈榴榴小朋友？
老李打完就放，没有为难沈榴榴小朋友，但是就这已经把沈榴榴小朋友惹毛了。
她万万没想到，老李这么玩不起，欺负他的嘟嘟抓不到，却把她打了一顿，这是几个意思？是不是玩不起？是不是它鸭的屁儿黑？
榴榴紧紧跟在老李身后，气呼呼地指责他，有本事欺负小孩子，有本事去欺负张老板鸭，去鸭，去鸭，怎么不敢去鸭~哼！
张叹刚好从外面回来，一回来就听到榴榴在煽风点火，瞧这说的什么话啊，这是要扇动老李来欺负他以证明自己有本事吗？
“榴榴你别在这里转悠了，快去教室，程程已经在讲故事了，嘟嘟都去了。”
榴榴闻言，犹豫了一下，最终决定暂且放过老李，先去听故事，但是这仇她记小本本上了。
老李在度过了几天沉默后，逐渐恢复了从前的无忧无虑，每天就是泡茶看广播看新闻，或者和白建平到黄家村的广场上跳广场舞。
白建平在他的带领下，已经成为广场舞者中的佼佼者，许多大爷大妈都认识了他。
要说这也是白建平有天赋，年轻的时候没发现身藏这种天赋，到了年过半百后，才突然觉醒。
以前白建平唱歌唱戏，在村里的“春晚”节目上，他表演过戏剧。
但是他不会跳舞，他自认为身体僵硬，跳僵尸舞倒是合适。
谁能想到呢，在老李的带领下，竟然开发了这样一项技能。
张叹和小白偷偷去广场上偷看过，藏在人群中，看到白建平在一群大爷大妈中就像是随风飘舞的海带，跳的那叫一个妖娆，和平时判若两人。
张叹和小白都震惊了。
小白屁儿黑，躲在人群中给白建平录像，说回头发给舅妈看。
她举着手机，开启了录像功能，一时得意，越凑越近，终于被白建平发现，吓得一溜烟开溜。
白建平愣了一下，想到这个小屁儿黑的德性，二话不说，连忙去追。
所谓知女莫若舅，白建平单看小白那暗戳戳的笑，就知道这个小屁儿黑一定是拍给她舅妈看的。
现在这一段的广场舞不能给马兰花看，因为他身边全是大妈，就像是他被围绕一样。马兰花看了，不知道会怎么想，没准打个飞的，当晚就杀过来——又不是没干过。
小白在人群中不断躲避，甩掉了白建平，汇合了她老汉，暗戳戳地把录像给他看，笑的像一只黄鼠狼。
张叹一边笑着看小白录的视频，一边心想以后要多提防点小白，不能什么都让她知道，她能出卖自家舅舅，就能一样出卖自家老汉。老汉还不如舅舅呢。
张叹有种“兔死狐悲”的感觉，所以当小白询问要不要发给舅妈看时，他劝了劝，最终让小白回心转意。白建平应该请他喝酒以表感谢。
以前老李都是一个人去跳广场舞，现在有了老白的陪伴，渐渐从女儿离开的难过中挺了过来，又恢复了曾经的常态，是个快乐的老头。
日子似乎又恢复了平静，日复一日，但是对老李而言，每天都是精彩的，目睹小红马里这些小朋友，日子不可能不热闹。
小孩子成长的很快，就像是几天一个样，这些成长和变化都逃不掉老李的眼睛。
就像谭喜儿小朋友，刚来的时候多么的小只和憨憨，现在依然憨憨，但是已经长大了很多，脸上的肉肉也多了，人更加开朗了，不再是小红马里的吊车尾和小可怜，交了许多好朋友，都愿意带她玩，每天都能听到她的hiahia笑声。
新近的小年，性格逐渐开朗，比之从前像是变了一个人，和人说话不会动不动就脸红，声音也大了许多，气色渐渐好了。
成年人就像是定了型出了窑火的瓷器，再怎么变也就那样，社会都难以磨砺。
而小孩子不同，她们还存在塑形的阶段，有着无限可能，分分秒秒在变化。
老李享受这样的日子，将近一个月后，又一天晚上，他躺在院子里泡茶和张叹聊天，身边还坐了好几个小盆友，都是说来和他摆龙门阵的。
老李正在对小朋友们吹牛，说他游泳有多么厉害，比嘟嘟的爸爸更要厉害。小朋友们没有判断力，闻言都是一个劲地惊叹。
忽然，身边又来了人，老李不以为意，以为是哪个小朋友被吸引来了，继续吹牛，直到吹完一段后，抬头随意瞥了一眼，旋即惊呆了，愣住了！以为眼花了，把人看错成了小小。
老李端起茶，喝了一大口，提神警醒，继续给小朋友们吹牛，心想别再乱想了，小小已经在国外工作快一个月了。但是，他讲了两句，终究是放心不下心里的那点念想，再次抬头看向来人，来人还是小小，并没有变！
“爸~”疑似李小小的女孩笑着喊了一声，“我回来了。”
老李端着茶杯的手愣在半空中，茶杯差点掉地上。他手忙脚乱地放下，起身打量李小小，没错，就是他女儿，突然出现在他面前。
“你怎么回来了？”
“想回来了就回来了。”
老李注意到不远处杵在地上的行李箱。
“刚回来的？”
“从机场出来就到了这里。”
“怎么不提前说一声，好去接你。”
“张叹把我叫了车。”
老李看向坐在一旁的张叹，原来张叹也知道小小今晚回来，怎么就不告诉他们呢。
“是不是有事啊你回来？”老李不放心问道。
“没事，这次回来不打算走了，就留在国内。”
不提老李有多惊讶，一旁的张叹对李小小的回来既不意外，又意外。
不意外是因为李小小离开之前，就和他聊过，她可能会回来，如果回来的话，最多一个月。
还真就一个月回来了。
意外是看来李小小的爱情夭折了，最终没能走在一起。
1077、有情人不能在一起
李小小突然回来了，老李喜出望外，但是表面上装作镇定自若、无动于衷。
只是当他听李小小说以后不走了，终于控制不住，绷不住了，喜怒于色，从椅子上弹起来，动作之利落，宛如平沙落雁，不愧是常年混迹在广场中央的人物。
老李想不明白，女儿怎么突然想通了，人到了国外一个月，却又一声不吭回来。
他很快反应过来，心想女儿是不是在国外遭遇了什么巨大的挫折，比如事业上的滑铁卢，比如情感上的创伤。
想到情感问题，老李不禁看了一眼一旁的张叹。之前请张叹和小小谈心，了解小小的情感生活，但之后毫无音讯，连他自己都忘了。
不是他不上心，而是在请张叹出马的同时，他老伴也和小小谈过一次心里话，是母亲和女儿关起门来两个人的那种。
他参与不进去，只听老伴说小小没有谈恋爱，在国外一直忙于工作和各种司法考试，沉浸在各种案件中，没有时间，追求者不少，但一直单身。
李小小是律师，有从业执照，在海外主要帮助华人代理各种法律纠纷。她能力出众，读大学时与一帮志同道合的朋友创办了一家小型的律师事务所。
起初事务所接不到业务，后来机缘巧合下，代理了一名华人留学生的案子，在小范围内打响了名声。这位留学生的亲戚在当地的唐人街有不小的影响力，为了表示感谢，给她们介绍了不少业务。虽然多是鸡毛蒜皮的小事纠纷，但是同样十分考验人，尤其对她们这样还在念书没有实战经验的法律从业人员，恰好很适合她们。
在这些繁杂的案子中，她们得到了长足的锻炼，渐渐小有名气，开始接到一些更大的法律案件，毕业后大家顺理成章全职进入事务所，一心一意扑在法律工作中。
“工作上的事全交给其他人了，我会逐渐脱手，以后专注国内。”李小小说道。
女儿刚回来，老李不便多问，让她回家休息。他重新坐回椅子里，半躺着，优哉游哉的，没打算要送女儿回家的意思。
张叹笑道：“小小提那么大一个行李箱，你不帮忙吗？回家去吧，今晚我守着这里。”
老李满不在乎地瞥了他一眼，摆摆手说：“行李箱放这吧，我下班后带回家。”
“不重，我自己拿。”
李小小拖着行李箱离开，围观的瓜娃子们一个个跟在她身后，问东问西，问这问那，好奇她从哪里来，灰机好不好坐，眼看就要出门了，身后响起老李的吼声。
“不准出门！！回来——”
李小小顿足脚步，回头看来，以为喊的是她。
在她脚边，瓜娃子们手牵手，鱼贯而出，对老李的喊声置若罔闻。
没有听到！
没有听到！
就算听到了又怎么样？！
她们相当的自信，真的不是在喊她们鸭！
老李见她们还在开溜，装作没听到的样子，更大声地喊道：“那几个小不点，站住！不准出去！”
李小小莞尔，转头看向从她脚边开溜的一窝瓜娃子。
这些小家伙加快了脚步，做贼心虚。
她伸手拉住了最后一个，刚好是假装没事的榴榴。
榴榴：(?｀?Д?′)!!
“不准出去，外面天黑了。”
“咦？小姐姐你是不是抓错人了鸭？”
榴榴呆了呆，装傻充愣，随机应变的能力很突出，是个大燕燕。
她见小白带着其他小伙伴都出门了，只有她吊车尾被捉住，有点烦躁，为什么受伤的总是她？
之前嘟嘟逗老李，老李抓不到嘟嘟，把她抓了打一顿，把她气的愤愤不平了好几天。
“不要出去外面。”李小小追上其他几个瓜娃子，喊她们回来。
“快跑鸭——”
有人吼了一嗓子，瓜娃子们顿时一哄而散，纷纷开溜。
张叹和老李也追了出来。张叹在经过榴榴时，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对满脸无辜表情的她说道：“煽风点火，吃瓜起哄！”
榴榴摇摇头，一脸的纯真，表示听不懂，不晓得张老板在说什么！似乎刚才那一嗓子根本不是出自于她的小嘴巴。
她紧闭嘴巴，乖乖站好，肉肉的小身子挺的笔直，看起来真的无比乖巧，但是表情兴奋，跃跃欲试，看外面的小伙伴们逃跑，兴奋地给她们加油。
“嘟嘟加油~~嘟嘟，胖嘟嘟——6666鸭~~程程，你不是小兔子吗？你怎么就被抓住了，你快咬张老板鸭~~~小白，小花花，你快救救喜儿鸭，她要被李摆摆打死啦……”
小白被捉进了学园里，喜儿也被捉进来了……小朋友们陆续全部被捉回，离园出走行动完全失败！惨败！
“榴榴你继续喊啊，怎么不喊了？你不是幸灾乐祸，煽风点火吗？”
张叹没好气地怼榴榴，这个小家伙虽然没能开溜成功，但是站在院子里大喊大叫，搅乱局势。
榴榴不服，但是没有那胆子和张老板互怼，一是打不过张老板，二是跑不过张老板，三是吃不消小花花的插花脚。
“（）**&……&……￥……%#%￥”
虽然不能明着怼，但是学嘟嘟暗戳戳的怼总可以吧。
“你什么意思？榴榴。”张叹脸色不善，现在他但凡听到这种婴语，都会下意识地自动翻译成骂他的话。
“嗬嗬嗬嗬~~~~我们去挖沙子叭！小白！”
榴榴蹦蹦跳跳，知道事不可为，就赶紧开溜，留在这里可能会遭打。
老李最终被张叹劝了回去，拖着李小小的行李箱，和李小小走在回家的石子路上，脚步声哒哒哒响，路灯下的倒影格外的轻快。
这一晚张叹看守小红马大门，一直到深夜十二点才送走了小俊，他是最后一个离开的小朋友。
小白和喜儿在家看动画片，哈欠连连，强撑着等他到家了才去睡觉。
李小小回来后的第三天，张叹才有机会和她打听事情的经过，怎么真就回来了？
两人在西长安街上的一家静吧闲坐，李小小要了一杯低浓度的鸡尾酒，张叹则有的没的喝着橙汁。
“你真不来一点这个？我记得你以前很爱喝酒，酒量很好。”李小小问道，轻轻拨了一下桌上的鸡尾酒杯，杯子里放了冰块，酒色呈琥珀色。这款鸡尾酒是调酒师新开发的，味道有点像黄酒。
“等下要去学校接小白放学。”张叹说道，旋即询问，“怎么？真放弃了这段感情？”
李小小低头看着鸡尾酒杯，沉吟道：“说不上是感情，只是单方面的喜欢而已。工作上相处了这么久，有些留恋，但想开了就好了。”
“你挑明了没？”
“你怎么这么八卦！”
“不说可以，这次你结账。”
“好吧好吧，挑明了，他对我没那种感觉，好了吧。你不会向我爸妈打小报告吧？”谷
“我没那么八卦。哦对了，他为什么对你没感觉？你挺好看的。”
“我谢谢你啊，你竟然会夸我好看！你不是一直说我身材像平板电脑吗？”
“我成熟了，审美上了台阶，现在就觉得你这样的好看。别扯这些，说你的事，怎么人家对你就没感觉？”
“可能在国外待久了，都喜欢那种丰乳肥臀的吧。”
“我怀疑你是在暗指莓莓。”
……
李小小撒了谎。
一个星期后的一天下午，有一个青年找到了小红马学园，在门口徘徊。
那天正好老李不在，张叹带着小白和喜儿在院子里踢足球。张叹亲自招待了对方。
第一眼张叹就认出来了，这是李小小暗恋的那个对象。
对方也认出了张叹，再结合小红马深夜学园的招牌，推断出了张叹的身份。
“有时间聊聊吗？”对方主动提议道。
张叹邀请对方进来坐，让小白和喜儿去漫画工作室里找辛晓光看动画片。
他搬出了老李的椅子和小茶几，泡了茶，给自己和对方各倒了一杯。
“你认识我？”张叹问道，近距离打量对方。这是个英俊的男人，有混血血统，鼻子高挺，脸部轮廓分明，难怪李小小会对他产生好感。
对方点点头说：“看过你和小小的照片，你应该也认出了我吧？我的中文名叫翁仲。”
张叹端起茶杯喝了一口，下午的阳光明媚，小树林里凉风阵阵，树叶刷刷作响，很惬意。他终于知道为什么老李总是喜欢这么闲坐在院子里。
“你刚从国外回来？追着小小来的？还是其他的什么事刚好经过？”
对方也学张叹的样子，尝了一口茶水，兴许是味道不错，再一口把茶水干了，放下杯子，自己拎起茶壶倒满。
“我刚下飞机，直接从机场过来的，没别的事，就是想看看小小成长生活过的地方。”
张叹觉得他和李小小两人都挺怪的。直觉告诉他，李小小那天对他说了谎，应该不全是男生对她没有感觉，而是还有其他的原因。
“我听小小提起过你们的事情，你们大学是同学，一起学习，一起创业，建立律师事务所，从无名之辈到小有名气，如今在当地名声鹊起，未来前途不可限量。”
翁仲笑道：“不可限量就过誉了，而且那不是我个人的功劳，而是我们集体努力的结果。小小虽然是女性，但是很有决断力，思维敏捷，反应迅速，能力出众，是我们当中的核心。”
“你喜欢她？”
张叹直视他的眼睛。
他毫不畏惧，没有躲闪，点点头，说是。
旋即补充道：“大概半个月前，那是周末，我们在结束一天的工作后，庆祝又一个案件圆满结案，和往常一样，如果打赢了官司，我们就在院子里烧烤喝酒，闲聊放松。那天大家兴致很高，憧憬未来，畅想前程。天色渐晚，天边挂起晚霞，大家尽兴而归。小小留到最后，喊住了我，突然敞开心扉，告诉我她的情感。她喜欢我很多年了！那一刻，我觉得自己是最幸福的人。你知道吗，当你喜欢的女生突然向你表白，告诉你她喜欢你很久了，这种幸福是翻倍的。我当时想，我们是如此合拍的一对，工作上我们互补，相互支持，生活中我们有许多共同点，感情上我们相互喜欢对方很久……”
张叹静静地听着，附和道：“听起来是一个美好的爱情故事。”
说完，他感觉有点异样，抬头朝工作室那边看了看，阳光洒在大门口，那里空无一人。
但是，当他再微微抬头，看向二楼的阳台时，就发现了端倪。
两个小不点站在阳台上，拿望眼镜朝他这边张望，嘻嘻哈哈。见被发现，小白连忙蹲下藏起来，而另一个谭喜儿小朋友则兴奋地蹦蹦跳跳，朝他挥手，怕他没发现似的，直到暗中被拉了小裤子，才连忙蹲下，把自己藏起来。
“但没有一个好的结局。”
耳边响起翁仲带着苦涩的声音。
张叹收回目光，在接下来和翁仲的聊天中，逐渐了解到李小小那天说了谎。
不是翁仲没有接受她，其实翁仲对她也有意。
两人是情投意合。
但是他们在敞开心扉交谈后，发现一个难以化解的矛盾。
李小小希望两人能够回国发展，她放不下逐渐年迈的父母，而翁仲做不到。
翁仲的家庭在国外，他是第二代移民，家中独子，做不到抛弃父母“出国”。
这是横亘在两人中间最大的障碍。
律师总是善于用理性分析问题，哪怕是感情方面。
最终，李小小决定让这段感情无疾而终，在爱情和亲情之间，她选择了亲情。
翁仲虽然难过，但是表示尊重她的决定。
第二天，李小小一声不吭回了国，没有告别，如此果断。
翁仲放不下，追了过来。
他原本打算和李小小再见一面，但是和张叹交谈后，改变了主意，或许没有那个必要。
既然给不了对方想要的结果，那么不如少一些深情，为自己，也是为她好。
“我常想，如果我站在小小的立场，我会怎么选择？爱情？亲情？平心而论，我会和小小一样的选择。父母赐予我们血肉发肤，我们怎么可能抛弃他们远赴他国？我做不到，所以我很理解小小。”
张叹感慨他们的感情，惋惜有情人不能在一起。
“先住一晚，冷静一下，好好思考，明天再做决定。”
翁仲感激地说道：“谢谢，但是不了。天一黑我就要回去，已经买了机票。明天上午要上法庭，为一个小女孩讨回公道。”
天色黑了，太阳落到了城市楼群之后，翁仲久久凝视落日，直到真的看不到了，才不得不起身，抚顺裤脚，朝张叹伸出手，紧紧地握了一握，再次感激道：“听我吐了一肚子的心里话，谢谢你，我感觉好多了。”
张叹道：“在合适的时间，在合适的地点，你们一定会遇到最合适的爱情，祝福你们，也祝你明天官司顺利。”
“谢谢，我走啦，再见张叹。”
“再见，翁仲。”
张叹送他出了小红马，目送他转身向左，朝车水马龙的西长安街而去。
“这是谁？”
身边不知道何时来了老李，他顺着张叹的目光看去，只看到翁仲的背影。
“一个刚认识一天的朋友，真不错。”
老李奇怪地看了看他，晃晃悠悠地进了小红马，忽然见到小树林边的椅子和小茶几，吓一跳，连忙四处打量：
“嘟嘟就来了？？？都把我桌子椅子搬出来啦！！！我茶壶和杯子没打碎吧！！！！”
1078、是谁捏了嘟嘟的脸脸
张叹牢记翁仲的叮嘱，没有把他来过的事情告诉李小小。
李小小在家休息了几天后，开始频繁出现在图书馆。有次张叹带小白去图书馆看绘本，遇到她坐在角落里，戴着眼镜全神贯注地看书，手边还叠了一堆，全是法律方面的。
她之前专注国外的法律体系，这与国内很不一样，现在回国发展，必须学深悟透。
房产二人组听到了风声，又出现在老李面前，推荐他买房。之前看房的时候，老李已经看中了一套。后来女儿出国，买房的事情作罢，但现在女儿回来了，买房是不是重新提上议程？
老李很动心，确实想买套房，但是李小小拒绝了。她觉得现在家里那么大，两百多房，还带院子，住在这里不舒服吗？非要去住电梯房，浪费那钱。
而且，她不会做饭。
她听张叹说了，黄家村的拆迁规划正在酝酿中，快要出来了。按照她家现有房子的面积，将来分房好几套。
“对不起啦，房子不买了。”老李带着歉意向房产二人组说道，这些天这两人跑他这里特别勤快，每次过来都不空手，总会带点什么东西，比如包装好看但是价钱便宜的小罐茶，东西不值钱，重在那份心意。
这两人虽然是第一次做销售，但是学的有模有样，看起来上手很快。
两人苦笑着说没关系。
“我向周边的朋友问问，如果他们有意向，我第一时间给你们打电话，把你推荐给他们。”老李说道，觉得自己耽误了他们很多时间，不出点力心里过意不去。
两人万分感谢。
几天后，老李到处找人打听有没有要买房子的。房子不仅是刚需，在浦江这种大都市，而且是投资理财的好标的，只是一般人买不起，太贵了。
老李认识的很多人要么是本地人，不缺房子，要么是比较有身份地位，也不缺房子，打听来打听去，只问到一个人有买房的意向。
老李喜出望外，立即向对方推荐房产二人组，打电话叫两人过来。
两人来是来了，但是带来了坏消息。
“我们被劝退了。”矮个的青年说道，脸上上满是苦涩。
“怎么劝退了？不是干的挺好吗？难道是裁员？人员太多了？”老李问道。
“不裁员，还在招人呢，只是因为我们一个月没做成一单生意，所以被劝退了。”
矮个的青年说话的同时，不经意地瞥了一眼高个的同伴。如果仅仅是因为没卖掉房子，公司不至于这么快劝退他们，多少要观察两三个月，现在试用期都是三个月的。但是，因为他的同伴和上司闹了矛盾，结果就被劝退了。
“那你们俩现在在做什么？”老李问道，心里更加过意不去。
“跑网约车。”
“这活赚的多吗？”
“就是有点辛苦。”
“辛苦没关系，年轻人怕什么辛苦。”
……
老李目送两人离开，刚想发表点感慨，忽然耳边响起哭声，转头一看，是嘟嘟惨兮兮地站在小树林边仰天哭泣，眼泪如豆子，哗啦啦往下掉。
刚刚有点感慨的老李顿时精神一振，连忙赶过去。
“怎么了？怎么了？嘟嘟你怎么了？怎么哭了？”他蹲在嘟嘟面前，捉住嘟嘟的小肩膀，看着小人儿哭的伤心，心疼不已。
“哇哇哇呜呜呜~~~”嘟嘟哭的伤心。
教室里飞奔出好几个小身影，瞬间就到了跟前，老李一个没注意，就被捶了一记小拳拳。
“打你！”榴榴站在老李面前，怒目相视，小拳头高高举起，又一拳下来。
老李闪开：“榴榴你打我干嘛？”
“你欺负嘟嘟，你把她欺负哭啦！”
“误会，不是我，我没欺负嘟嘟，我也是听到嘟嘟哭了才赶来的。”
老李忙着给榴榴解释，一边解释还要一边躲避榴榴的小拳头。
那小拳头啊，就像小雨点，不断落下来。
老李无奈，捉住老李的小拳头，“榴榴你听我解释，不是我惹哭了嘟嘟，不信你问嘟嘟。嗯？你这是在干嘛？”
榴榴的小拳头被捉住，但是没关系，她抱住老李的左腿，伸脚想要去绊他。
“我摔跤可厉害啦，我把你摔倒在地上！”榴榴气呼呼地说，使出毕生所学，要把老李放倒在地上，为嘟嘟报仇。
另一边，小白和喜儿、程程、小米都来了，围着嘟嘟安慰呢，询问嘟嘟怎么了。
“*&……%#%@#%￥”
嘟嘟叽里咕噜，一气之下又开始说婴语了。
大家都听不懂，小白大喊道：“榴榴，榴榴你快来，嘟嘟在唆啥子嘛，你翻译翻译噻。”
榴榴气喘吁吁，说她马上要把李摆摆摔倒啦，摔倒了她就过来。
老李苦笑道：“榴榴，给嘟嘟翻译更要紧，你先去，我不会走的。”
小白也跑去把榴榴拉了过来，让她给嘟嘟翻译一下，嘟嘟到底在说些什么。
榴榴狠狠地瞪了一眼老李，摸了摸嘟嘟的小脑袋，听她叽里咕噜说了一通婴语，很认真地思考片刻，指着老李说：“嘟嘟说，是李摆摆欺负了她！”
老李大呼冤枉啊，“榴榴你听不懂就不要乱翻译！嘟嘟根本不是说的这个。”
榴榴闻言，更气了，撅着小屁屁气愤道：“你才听不懂！李摆摆你才听不懂！我可厉害啦，你玩不起鸭你！好家伙！！气死宝宝啦~~~~”
众娃娃选择相信榴榴，一窝蜂围住了老李。
老李环顾四周，好家伙，竟然被包围了，被声讨呢。
“怎么了？这是怎么了？你们要干嘛？不相信李摆摆的话了？”
小白率先发话：“我再也不给你摘桑叶子吃啦！”
哎呀真是太谢谢你啦。
榴榴转到老李面前气愤道：“我再也不吃你的好吃的啦！╭(╯^╰)╮！”
哎呀我真是太太太谢谢你啦。
众娃娃为主老李声讨。
张叹闻言出来了，问坐在台阶上吃瓜看戏的赵小春，“她们在干嘛？小春。”
赵小春笑呵呵地说，她们在和李摆摆吵架，榴榴还和李摆摆打起来了呢。
张叹上前，先帮老李解围，拦住一拥而上的她们，询问怎么回事。
嘟嘟再次被拉到跟前，展示给张叹看，金豆子不要钱似的往下掉。
张叹大致听明白了，目光落在嘟嘟身上，最关键的还是嘟嘟。
这小家伙，怎么一激动就不会说话呢？
张叹先安抚住大家，等嘟嘟情绪稍微平缓后，哭声渐渐小了后，才问她是怎么回事。
“*&%￥我#￥%……”嘟嘟依然口吐婴语，只是情况比之前好了一些，多少有几个清晰的音节。
“你不要急，你慢慢说。”小白安慰道。
“是不是李摆摆打了你？李摆摆玩不起鸭。”榴榴先入为主说道，引来老李的一个白眼，以前那些零食喂的是狗子。
“我，我被捏了脸脸。”嘟嘟哭着说道，一手捂着小脸蛋。
“谁捏了你？”张叹示意小朋友们稍安勿躁，他来问。
嘟嘟呆了呆，在想到底是谁捏了她，旋即指向小树林，说是在里面被捏的。
“完唠！瓜娃子又不晓得是哪个捏了她嗷，我都不晓得啷个嗦！”小白说道。
喜儿则第一时间看向了榴榴。以前榴榴经常把嘟嘟带进小树林里捏脸脸，美其名曰看小鸟儿。
榴榴注意到喜儿的目光，跳起脚来说：“才不是我！”
嗐，大家都对嘟嘟十分了解，知道她总是不知道谁捏了她的脸脸，这个笨小孩。
“是他！”
然而，这回嘟嘟却知道凶手是谁！
她指着坐在台阶上吃瓜看戏笑呵呵的赵小春，小脸蛋鼓起来，气愤道。
众人刷的一下，全看了过去。
赵小春依然坐在台阶上，看起来一点也不着急，而且笑哈哈地说：“嘟嘟你看错人了吧，我才没有捏你的脸脸，我刚才在上厕所，听到你哭才出来的。”
1079、断案如神张三点，功高盖主鸟砸
赵小春是个调皮的男孩子，自从来到小红马学园后，一直惹是生非，谁都敢招惹，哪怕是小白他也不怕，只有当遇到小俊时，才会有所顾忌。
他胆子大，似乎没什么不敢的，犯了错大人说了他，他转头就会忘了，继续该怎么样还是怎么样，看不出有什么改变。
小红马学园毕竟不是学校，这里只托管，不负责小孩子的教育。只是小老师们尽心负责，遇到需要管教的时候，一般都会耐心教导。比如嘟嘟和榴榴，这俩塑料姐妹也很调皮，是捣蛋鬼，但是她们年纪小，只要老师教导她们，她们都会听，下次就会改正。
但是当教导不管用的时候，那就没有办法了。
何况赵小春年纪不小，已经7岁了。成长在智能手机一代的小孩子，普遍早熟。
当嘟嘟指认是赵小春捏了她的脸脸时，赵小春依然镇定自若，谈笑风生，否认是他做的。
嘟嘟气鼓鼓的，生气极了，说就是赵小春，赵小春是个坏蛋，骗她看小鸟儿。
赵小春不承认，嘟嘟气的跳脚。
“小春，是不是你捏了嘟嘟的脸，是就承认，男子汉做了就要敢承担。”张叹说道。
“我没有！我才刚出来，之前在卫生间。”赵小春说道。
“当时卫生间里还有谁？”
“我不知道，有一间卫生间的门是关着的，里面应该有人，但门是关的，我不知道里面是谁。”
“除此之外呢？”
“没有啦。”
张叹盯着赵小春的眼睛，想从中找出破绽，但是赵小春一脸的淡定，和他对视，坚持了几秒钟，终于迫于压力转移视线，不敢再看。
张叹心底是很怀疑赵小春的，因为他一贯的行为作风，加上嘟嘟一般不会说谎。他选择相信嘟嘟。
既然赵小春不承认，那就找出人证物证，让他无话可说。
问了一遍其他小朋友，有没有人看到赵小春欺负赵晨嘟小盆友，很可惜，没有人看到。
当时离的最近的反而是老李。
老李：(??灬??)
赵小春见找不到他的小尾巴，坐在台阶上哈哈大笑，十分的猖狂。
嘟嘟被气的不行，榴榴展现出结拜姐妹的义气，冲上去要使出毕生所学，用她那半吊子摔跤摔倒赵小春，结果差点被打破脑阔子，去的快回来的更快，抱头鼠窜，站在小白身边才有安全感，跳起脚向赵小春放狠话，色厉内荏。
但好歹为小姐妹豁出去了一回，表现出难得的勇敢一面，不禁让小闺蜜们刮目相看。嘟嘟为此很感动，主动拉着榴榴的小胖手，让她不要冲动鸭，会被赵小春打死的！
榴榴心跳如雷，嘴上说打扁赵小春，行动上却很诚实，悄咪咪地拉紧了嘟嘟的迷你小胖手，躲在小白身边一动不动。
事情似乎陷入死循环，大家一筹莫展，小柳老师悄悄对张叹说，要不先放一放这事，回头慢慢套话。
张叹忽然听到空气中传来扑哧扑哧的声响，他转头看去，只见大桑树的树枝上，挂着一只鸟笼子，鸟笼子里站着一只色彩斑斓的鹦鹉，鹦鹉正在喝水，扇动翅膀。
张叹眼睛一亮，说道：“我知道啦，我有办法，嘟嘟别难过，马上给你找出坏蛋。”
他走到桑树下，把鸟笼子提了下来，吃饱喝足后正在打瞌睡的鹦鹉吓一跳，猛然扇动翅膀，嘎嘎大叫：“老子今天不上班，不上班鸭~~~~不要搬老子的家~~~”
张叹闻言，下意识地看向老李，鹦鹉的最后这句话怎么这么像老李说的？谷
老李假装咳嗽，掩饰尴尬。
没错！鹦鹉这句“不要搬老子的家”就是从他那里学来的，他知道。
这鸟怎么这么聪明呢！
嘟嘟老是偷他的家，他就经常会把类似的话挂在嘴边，鹦鹉偷学了。
“先别睡啦，醒醒，问你，你一直呆在小树林里，有看到是谁捏了嘟嘟的脸吗？”张叹晃了晃鸟笼子，把里面的鹦鹉晃的站不稳。
鹦鹉立刻知道这是来了狠人，不敢造次，眼珠子乱转，环顾四周，嘎嘎大叫说：“春，春~~~”
张叹：“你是指赵小春？那个坐在台阶上的小男孩？”
赵小春已经站了起来，盯着鹦鹉不放，万万没想到还有这鸟在？
“春，春~~”鹦鹉盯着赵小春大叫。
这下大家都明白了，在小树林里捏了嘟嘟脸脸的就是赵小春。
赵小春被小白和小米一拥而上，抓住两只手，命令他老实交代。
赵小春想要挣脱，但是看到张叹和小柳老师这些大人都在，榴榴和嘟嘟虎视眈眈，一旁还有程程和喜儿吃瓜围观，更远处还有几个小不点，史包包牵着小郑郑，小年怯怯地往这边看，最终老老实实被捉住，不敢反抗。
最重要的是，他的目光下移，落在了榴榴手里的大铲子上！
好家伙，榴榴不知道什么时候手里抄了家伙，是她们平时挖沙子用的，用来打人也很顺手。
当赵小春看到榴榴跃跃欲试，想要上来干他一架时，吓的大叫：“干什么！你们要干什么！榴榴你放下铲子！！！没想到啊，万万没想到啊，鹦鹉怎么会这么聪明！……”
“张老板你好厉害吖~~~”
小圆圆适时出现在张叹身边，向他投来敬佩的目光，秒化小迷妹，蹦蹦跳跳，真可爱呀。
她从张叹手里接过鸟笼子，对着里面的鹦鹉也是一阵夸，喂它吃零食，差点没把鹦鹉噎死。
鹦鹉咳嗽，把一粒多味花生吐了出来，差点翻了白眼。
这是功高盖主，被小迷妹差点“鸟尽弓藏，兔死狗烹”，暗中做了鹦鹉。
赵小春被小柳老师带走了。虽然这孩子犯了错，但是不能见死不救，让小白们把他就这么带走，担心他遭遇不测。
现在小闺蜜团群情激奋，尤其是榴榴和嘟嘟，看样子要直接报仇，血债血偿。
榴榴甚至在起哄，嚷嚷要打扁赵小春，就像当初打扁罗子康一样。
赵小春被小柳老师带去教育，园长黄姨也在。一方面赵小春欺负嘟嘟，而且不承认，骗人；另一方面，赵小春屡次做坏事，不是一次两次了，所以这次黄姨决定好好教育他一回。
但是赵小春全程不说话，梗着脖子不服。
黄姨便决定晚上赵小春的爸爸来接他时，和他爸爸聊一聊。
黄姨知道，不仅是在小红马，赵小春在学校也是个小刺头，经常打架吵架，欺负同学，屡屡被要求叫家长。
如果赵小春还是这样不改变，黄姨可能会把赵小春从小红马劝退。
1080、喜儿打翻醋坛子，小春爸爸出现
吵吵闹闹的一晚渐渐安静，劳苦功高但差点挂掉的鹦鹉被小白隆重接待，从小树林里取了下来，挂在了阳台上，喂了许多好吃的。
“今晚你和我睡吧，喜娃娃。”
小白不仅隆重接待鹦鹉，而且盛情邀请喜儿和她一起睡。
喜儿的姐姐谭锦儿已经培训回来了，但是放养了几天的谭喜儿小朋友已经很难收心了，住在干爹家和小白睡多有趣吖。她乐不思蜀。
喜儿hiahiahia笑，就这么愉快地同意了小白的提议，并且提议一起去看电视吧。
两人来到客厅，小白到处找遥控器，没找到，跑去书房问张叹。
“你做作业了吗？”张叹说道。
小白：“……”
“做完了作业才能看电视。”
“让我先看一会儿电视吧，我陪喜娃娃一起看呢。”
“那看10分钟？”
“要得。”
“看完了做作业吗？”
“做！老师要检查呢。”
小朋友这么好说话，还不会讨价还价，一般都是一口价，张叹很爽快，答应她！
趁现在小家伙还不懂老汉的算计，快点答应她！
张叹打开书桌的抽屉，拿出了遥控器，放在书桌上，指了指说：“喏。”
小白笑嘻嘻地走过去拿在手里，好奇地瞅了瞅张叹的抽屉。
老汉越来越屁儿黑了，竟然藏遥控器！哼！
“去吧，我现在计时，十分钟后不用我催吧，自己到书房来写作业。”
“晓得唠~”
小白转身跑去客厅，争分夺秒。
“喜娃娃快来噻~~~”
喜儿没有急着跟去，而是朝干爹hiahia笑，说：“干爹，我没有作业呢。”
“那你去看电视吧，你现在还小，还要再长大点。”
“谢谢干爹。”
喜儿蹦蹦跳跳跑去找小白。
客厅里电视已经打开了，正在播出最新的动画片。小白坐在沙发上，看的津津有味，看到喜儿出现，招手喊她：“快来噻喜娃娃。”
一个娃子看动画片是没有灵魂的，必须最少两个人，当然越多越好。
喜儿爬上沙发，坐在她身边，蹭了蹭，紧挨着她。小白侧头看了喜儿一眼，哎咦了一声，往边上挪了挪，眼睛紧紧盯着电视。
小白又蹭了蹭，小手去拉小白。小白挣了一下，没挣脱，就算了。
两人看的津津有味，忽然一眨眼，张叹出现在了她们面前，挡住了视线。
“哎呀，住啥子嘛，快让开噻。”小白焦急道。
喜儿悄咪咪地告诉她：“是你爸爸哟。”
小白一愣，和张叹对视，虽然老汉没说话，但是她明白了，老实地爬下沙发，垂头丧气，不得不去书房做作业。刚才答应过了的，她现在还不擅长耍赖。
走了几步，小白忽然想起什么，回头见喜儿还坐在沙发上纹丝不动，招手道：“喜娃娃快来噻，做作业哦。”
喜儿笑嘻嘻地看了一眼电视，才对小白说：“我是幼儿园的小盆友，我不用做作业，hiahiahia~~我不是小学生！！！小学生要做作业，我才不要当小学生，hiahiahia~~~~”
小白：“你不是好想当小学生吗？快来噻。”
“hiahiahia，我才不来，我不是小学生，我是幼儿园小盆友，我要看动画片！！我讨厌做作业，我讨厌学习。”
“你那是坏孩子。
“hiahia我要当坏孩子~”
真诚实的小朋友啊，想什么说什么，也不会挨打。
张叹觉得又必要向她姐姐谭锦儿报告这事。
小白羡慕嫉妒，她此刻也不想当小学生，她是万万没有想到，当小学生每天要做家庭作业，她要被烦死啦。
她退而求其次，不把喜儿拉来不罢休：“喜娃娃，那你陪我做作业噻。”
喜儿hiahia大笑，说她才不要陪小白做作业，她最讨厌的就是做作业啦，她要看电视，动画片多好看吖。
“小白，小马会不会找到爸爸妈妈吖？我好希望她找到爸爸妈妈吖。”
小白烦躁地说：“莫问老子~老子不晓得！”
她气呼呼地进了书房，还把书房的门关了，眼不见为净。
留在客厅的张叹和喜儿对视一眼，喜儿拍拍沙发，眼巴巴地看着干爹，让干爹也坐这里，陪她一起看动画片。
张叹犹豫了一下，回头看了看书房关上的门，说：“这不好吧？”
“hiahiahia~~让小白自己做作业吖。”
张叹坐下，陪她一起看动画片，听她叽叽喳喳介绍剧情。
砰的一声！
看电视的一大一小两人吓一跳，闻声看去，只见书房的门开了，小白面无表情地站在门口，暗戳戳地朝这边紧盯，一言不发，散发出很危险的气息，像是炸毛的小黑猫。
张叹+小白：“……”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
见张叹和小白不说话，小白跳脚啦。
“啷个就我一个人做作业咧！！”
她气的鬼火冒！她老汉把她赶进了书房，自己却留下来陪别的小盆友看电视！！！
她在书房左等右等，始终没见老汉回来，出来一看……
“来啦来啦~~”
张叹连忙过去，哄着小白回了书房，回头朝喜儿眨了眨眼睛。
喜儿礼貌性地笑了笑，悄悄唉了一声。
干爹没空陪她看电视，她就抱着一个布娃娃，放在原先张叹坐的位置，让布娃娃陪她一起看动画片。
客厅里没其他人了，就喜儿在看电视，忽然阳台上忽然传来一声似人非人的声音：“好像很好看的样纸哦~”
……
小红马学园的院子里。
老李听到汽车的声响，探头往外看了一眼，就知道是谁来了。
是赵小春的爸爸来了。
他是出租车司机，下了班直接开车到小红马门口，接赵小春回家。
赵小春的爸爸是个高瘦的中年男人，长脸，蒜头鼻，短头发，模样有些丑，和赵小春的长相没有太多相似之处。
老李一直认为，赵小春应该是像他的妈妈。这孩子虽然调皮，但是长的圆圆润润的，透着一股小机灵，模样说不少特别好看，但是挺端正的。
赵荣立憨厚地朝老李笑了笑。他是个老实人，不会说话，嘴巴笨，说起事情磕磕绊绊。
赵荣立第一次带赵小春来小红马打听学园情况时，是老李接待的。老李询问他有什么事，只听他说了好一阵，七绕八绕，愣是没听明白到底想干嘛，一会儿以为他是来找人的，一会儿又以为他是来拉业务的，一会儿猜测他是来托管小孩子的，但是问他确认吧，他又说不是，搞得老李云里雾里。
最终是赵小春看不下去了，嘴巴利索地三眼两语讲完。他是来托管到小红马学园的，但是他爸爸担心学园不招收他这个年纪的小孩子，又担心学园的正规性，不想交了钱打了水漂，所以想先托管几天体验一下。
赵荣立在一旁点头。
“你直接去二楼找小春吧，他估计睡着了。”老李说道，待他走近后，借助院子里的灯光注意到他的脸色，问道：“你脸色很不好啊，是没休息好还是生病了？”
赵荣立笑道：“没事，这段时间都这样，吃饭太晚了，没休息好，没有生病。”
说着，他身体晃了晃，一摇一摆地往教室走去。老李从背后看他，晚风吹动他身上套着的宽大T恤，T恤紧贴在身上，勾勒出一具瘦弱的身体。这让老李想起曾经看过的一个故事，主人公误食了半成品的成仙药，身体轻盈如羽毛，风一吹就不由自主地飘起来不着地，以至于平时身上要绑着金属块。
1082、人间一大美事
PS：序号写错了，这一章应该是1081
赵荣立穿过一楼的教室，看到教室里灯光暗淡，安静无人，内心不由内疚。
因为工作原因，他经常要到深夜才能下班，儿子赵小春只能托管在小红马，经常是最后几个离开的小孩子。
每次当他把儿子赵小春从睡梦中喊醒，心里都十分的自责。
他来到二楼，小柳老师接待了他。
“是小春的爸爸来了，小春睡着了。”
“谢谢小柳老师，我接他回家。”
“你能等等吗？耽误几分钟。”
“好，有事吗？”
“园长说你来了就请你到她办公室坐一坐，她有事和你谈。”
“哦，小春是不是调皮了？他做了什么？对不起，他太调皮了……”
“不用紧张，只是园长想和你聊一聊小春的教育问题，我带你去吧。”
“……谢谢。”
小柳老师把赵荣立带去黄姨的办公室，办公室的门开着，黄姨正坐在办公桌前看电脑。
“园长，小春的爸爸到了。”小柳老师敲了敲门说道。
黄姨的目光落在赵荣立身上，起身请他们进来，给赵荣立倒了一杯水，再次打量了下他，关心地询问他脸色很差，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似乎每个看到赵荣立的人，都会觉得他可能是生病了，不然身体委实看起来很虚弱。
“我没事。”赵荣立端起水杯，喝了两口，“园长，是小春在学园里调皮捣蛋了吗？他……”
他在学校经常被喊去处理赵小春调皮捣蛋的事情，但在小红马是第一次。
黄姨把赵小春的爸爸赵荣立请到办公室，谈起赵小春的成长事宜。
小红马深夜学园不负责教学，按理说黄姨完全可以不管赵小春的事情，管他调皮捣蛋上房揭瓦呢，这里没有这个责任，不用负这个责。
但是，内心的责任感让她不能不管，她不能看着小朋友在成长路上走歪了。
她向赵荣立介绍赵小春在小红马学园的情况，平日里确实很调皮，已经影响到了其他的小朋友。
赵荣立脸上露出恳求的神色，承认赵小春没教好，但希望不要劝退他，希望继续然赵小春在小红马呆着。
“我和他妈妈晚上都有工作，没有时间照顾他。”赵荣立说道。
黄姨委婉地表示，其实7岁的男孩子已经可以独自留在家里了。
赵荣立沉默片刻后说道：“在来小红马之前，小春就是一个人在家，有几次我下班回家，找不到他人。他偷偷溜了出去，在附近街上乱逛，让我们好担心。”
黄姨闻言，觉得这事赵小春做的出来，这孩子胆子大，似乎没什么不敢的。
“其实把孩子单独锁在家里也不安全。”她说道。
赵荣立：“锁了他也能想办法溜出去，有一次邻居看到他试图从窗户口爬出来，我家住在8楼，这要是掉下去，不敢想象。”
黄姨无语，这孩子确实不能单独留在家里，不晓得他会做出什么过激的行为，就比如赵荣立说的爬窗户，8楼啊，这还是掉下去，命就没了。哪怕他不溜出家门，老实呆在家里，以他那调皮好动的性格，万一触电了怎么办。
他不像小白，小白虽然争强好胜，以前常和人打架，很不好惹，但是不调皮，曾经一个人被关在家里时，虽然会到处乱翻，但是在重要的事情上会牢记舅舅舅妈的叮嘱，比如不能到厨房玩刀，不能摸插座，不能到门口接触陌生人等等。
小不点在外面凶巴巴的，但是关键时刻很听话，本质上她是个乖孩子，只是小孩子天性好动好奇，坐不住。
黄姨和赵荣立聊了一会儿，眼看时间很晚了，赵荣立脸色看起来很疲倦，黄姨便没再多说。
赵荣立向她表示了感谢，出门找到小柳老师。小柳老师到寝室里叫醒了赵小春，带着他走了出来。
“小春，你爸爸来接你了，回家再睡吧。”小柳老师说道。
赵小春睡眼朦胧，一脸的睡意。他出了门，抬头看了一眼他爸，揉揉眼睛，一句话没说，主动下楼。赵荣立跟在他身后，叮嘱他走慢点，看着脚下，并主动去牵他的手，但是被他避开了，脚下步伐加快，似乎不困了，直接跑下了楼。
赵荣立赶紧追过去，来到院子里，短短一点路，他却气喘吁吁，脸色发白，头晕目眩，随时要晕倒的感觉，吓得连忙扶住墙壁，大口喘气。
眩晕感渐渐消失，赵荣立挺起腰杆，抬起头，看到儿子站在不远处盯着他，眼中难以掩饰关心，只是在被发现后，立刻收敛，又变成了满不在乎的神情。
“我没事~”赵荣立主动说道，勉强笑了笑。
“哦……”赵小春勉强相信了他，但还是不放心地问道，“那你是怎么了？”
“我没事，就是开出租车的都这样，一天到晚都坐着不动，肌肉僵硬酸痛，这是缺乏运动导致的，睡一觉就好了。”
赵小春眼中的紧张神色渐渐褪去，跑到附近的沙坑里，捡起丢在那里的小铲子，用力挥铲子挖沙子。
赵荣立往外走去，“走吧，我们回家。”
赵小春飞快地再挖了几铲子，把小铲子丢进了黑漆漆的小树林里，飞快地去追他爸爸，很快超过了他，跑到了门口的岗亭前，趴在窗户上朝里面的老李说道：“老李，我要回家啦~”
突然窗户口趴着个人，把老李吓一跳，看清是他后挥挥手，这瓜娃子，大晚上的突然冒出来吓人。
“老李，你也早点回家吧，寝室里就只剩下小俊啦。”赵小春说完，一溜烟跑出了学园。
他爸爸在身后喊他不要乱跑，匆忙和老李打了一声招呼，匆匆跟了出去，见到赵小春跑到了出租车前。谷
“这里怎么有条痕呢？我记得早上出门的时候还没有，你和人撞车了？”
赵小春围着出租车转了一圈，眼睛盯着乱瞄，发现了车头位置有条细细的刮痕。
“没有，你记错了吧，这条刮痕早就有了。”赵荣立打开车门说道。
“你骗人！我早上检查过啦，那时候没有这条刮痕，肯定是出车祸了，你开车要小心点啊，道路千万条，安全第一条，这是张老板说的。”
赵荣立一边随后应着，一边招呼赵小春上车，心里却暖洋洋的，身体的疲倦仿佛奇迹般消失了。
汽车驶离了小红马，朝着家的方向前进。
“你今天在小红马听话吗？”赵荣立问道。
“听啊。”赵小春应道，车窗前的一个小猴子玩偶被他摘了下来，拿在手里把玩。
“你是不是欺负嘟嘟了？嘟嘟哭了。”
“……呸！”赵小春表情不屑，把玩偶重新放回了车窗前，粘在饰板上，“是谁向你告状的？”
“你别管是谁说的，你就说有没有这事。”
“我就是和她玩玩的，谁知道她动不动就哭，以后不跟她玩了，没意思。”
“你这样欺负嘟嘟，和上次李军欺负你有什么区别？你想做第二个李军吗？”
赵小春坐在副驾驶位上不说话，转过脑袋看着车窗外。
这一晚，喜儿的思想观念发生了巨大转变。
这一晚之前，她梦想当个小学生，开学的那会儿姐姐不让她去上小学她还哭了呢，伤心。
但是现在，她觉得姐姐是对的，她还小，3岁的小盆友怎么能上小学呢！
上小学也太吓宝宝了，要做作业，做到这么晚！
她在客厅和鹦鹉一起看动画片，看着看着犯困，转头看向墙壁上挂着的时钟，瞅了半天，还认错了，以为现在是凌晨1点钟，吓一跳，嘀咕小宝宝怎么看了这么久的动画片。
她向陪她的鹦鹉道了晚安，把鸟笼子挂到了阳台上，叮嘱鹦鹉睡觉哦，不要站着了，快点躺下吧，然后悄悄地来到书房门口。
书房的门没有关上，虚掩着，留着一条缝，喜儿怕打扰里面的干爹和小白，所以没有推开，而是悄咪咪地往里打量，看到了小白还在做作业。
天吖，都1点钟啦，小白还在做作业。
小白还在抓头发，喜儿注意到，小白的西瓜头头已经被抓成了鸟窝窝。
小白一定很烦，喜儿心想。
她一边同情小白的同时，一边又不禁羡慕小白，因为干爹一直在旁边教小白怎么做作业。
她真的好羡慕有爸爸的小孩子吖。
喜儿本来打算去喊小白睡觉觉的，但是看到干爹和小白这么认真，她不想打扰他们，就自己返回了卧室，爬上公主床，怀里抱着小美人布娃娃，嘀咕着给布娃娃讲了一个小故事，闭着眼睛睡着了……
……
“喜儿怎么就睡了？”
张叹期间出来到客厅看了看，发现喜儿回卧室睡着了。他特地再次看了看手表，现在是晚上十点，虽然是小朋友上床睡觉的时间，但是哪次不是要听好一阵子的睡前故事才肯睡的？
“我陪喜儿睡觉觉吧。”小白窃喜，嚷嚷道。
“先做完作业再睡觉。”
小白闻言，有点抓狂，双手在西瓜头头上乱抓，强忍着说：“……哎呀真是烦死我啦~~~”
“就剩下一点了，马上就能做完。”
张叹说的没错，不到5分钟，小白的家庭作业终于做完了。她丢下铅笔就往外跑，一秒都不想在书房里呆了。她现在听到做作业就头痛，想要开溜，简直比以前听到罗子康的名字还烦恼，现在只有“榴榴”两个字能让她烦躁。
“先不要去卧室，小白，洗个脸。”张叹喊住小白，给她打了一盆清水，拿来小毛巾，打湿后拧干净，递给小白。
小白幸福地摸了两把自己的小脸蛋，凉嗖嗖的，一扫萎靡之色，精神好多了。
她主动端起小脸盆，把水倒了，把小毛巾晾在她能够着的毛巾架上，拍拍小手，高兴地说：“睡告告咯，抱喜娃娃咯~”
这真是人间一大美事。
“小声点，不要吵醒了喜儿。”张叹叮嘱。
他把小白送到卧室里，小白蹑手蹑脚爬上了床，挥手让张叹快走。
她今晚不听睡前故事，因为喜儿已经睡着了，会吵醒喜儿。
“晚安，小白。”张叹说道，退到了房门口。
“晚安老汉~”小白侧躺着，靠近喜儿，把喜儿软软香香的小身子抱在怀里。
喜儿睡眼惺忪地睁开眼睛看了她一眼，见是小白，主动往小白怀里拱了拱，反手也抱住了她，很快又睡了过去。
黑暗中，小白小声嘀咕，叫苦连天。
“哎呦喂，老子热死唠，喜娃娃啷个这么热咧，快放开老子吖~~”
1082、你是谁
小床上，小白被喜儿紧紧抱着，就像是抱着一个小暖炉，这小不点身上暖意浓浓，热的小白大晚上的吐舌头，夸张地用手扇风。
她想挣脱开，但是立马又被喜儿紧紧抱住，想用点力，却担心把喜娃娃吵醒了，于是就这么忍着。
直到，睡梦中喜儿忽然惊呼一声姐姐，从床上坐了起来。
“啷个了？啷个了？”小白也跟着坐起来，关心地询问。
喜儿懵懵的，呆呆的看着小白好一会儿没说话。
“喜娃娃，你今天和我睡告告呢。”小白提醒道。
喜儿终于想起来了，没错，她今晚和小白一起睡告告。
她不好意思地说，她梦到姐姐了，姐姐喊她回家睡觉觉。
小白趁机摸摸喜儿的小脑袋，“姐姐在这呢，姐姐就是我吖，我在这里呢，睡告告吧。”
喜儿重新被哄着躺下，闭上眼睛，很快又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张叹是被阳台上的那只鹦鹉吵醒的。一大早，这鹦鹉在唱歌，大舌头唱歌是真的难听。
张叹睡眼朦胧，起床气特别大，准备把鹦鹉关到卫生间里去。他打开卧室的房门，穿过客厅，忽然愣住，侧头看向挂在墙壁上的电视机，怎么电视机开着？？？
他再转头看向沙发，沙发上俏生生地坐着两个小不点，陷在宽大柔软的沙发里，差点就忽略过去了。
“hiahiahiahia~~~”喜儿见自己被发现，笑的乐不可支。
小白也在暗戳戳地笑。
张叹问道：“你们怎么在这看电视？就不睡了？几点起来的？”
“两点钟，我们两点钟就起床啦，hiahiahia~~干爹你夸夸我们叭~”喜儿邀功道。
小白嫌弃她，说不是两点钟，是六点钟。
喜儿看不懂时钟，老是认错，把分针看成时针。
“你们就不睡了吗？”张叹问道。
喜儿说不睡了，睡饱了。这个小人儿元气满满，朝气蓬勃。
而小白相对而言有些蔫蔫的，无精打采的样子，这会儿还打哈欠了。
“太热啦，喜娃娃太热啦。”小白说道。
她被喜儿抱了一整晚，怎么推都推不开，喜娃娃实在太粘人了，差点把她烦死。
说着，小白从沙发上起身，一边往浴室走去，一边嚷嚷：“我要搓澡澡，我要搓澡澡~~~”
“你昨晚不是洗了澡吗？大早上洗澡干嘛？”张叹问道。
喜儿hiahia笑，说小白出了好多汗，她肯定是尿床啦。
“你才尿床啦~~~喜娃娃你才尿床啦！”小白怒道。
“我没有，小白，我好久没有尿床啦。”喜儿反驳。
“我也没有尿床！”小白说，她昨晚被喜儿热的难受，出了好多汗。
张叹叮嘱她不要玩水，到阳台把鹦鹉笼子提了起来，挂到厨房里，再把厨房的门关的严严实实，不顾鹦鹉在里面哭爹喊娘。
“干爹你要吃了鹦鹉吗？鹦鹉不好吃，你给我叭。”喜儿发现张叹的行为，跟到了厨房，依靠在厨房门口说道。
“不吃，我只是把它放在厨房。你洗脸刷牙了吗？”
“没有，我的牙刷被小白用啦。”
“那小白的呢？”
“小白的不见了。”谷
“还能这样？我给你找一支，你过来刷牙。”
张叹重新找了一支新牙刷给喜儿，让喜儿去刷牙洗脸。
小人儿屁颠屁颠地跑到盥洗池前，对着镜子洗刷刷，刷的特别仔细，动作标准，有模有样的。
两个小朋友都起床了，张叹没法再回去睡回笼觉，只能干脆起床做早餐。
“小肚子饿了，干爹，我们什么时候吃早餐吖。”喜儿在问。
“还要十几分钟，正在煎鸡蛋，煎好了我就煮面给你们吃。”张叹说着，喜儿哦了一声，去找小白，跟着小白到楼下的院子里跑步。
张叹叮嘱了一声不要乱跑，没有跟出去，对她们在学园的安全还是很放心的。
老李可能还没来，但是大门是紧锁的，周围有围墙，小白和喜儿跑不出去，外面的人也进不来，很有安全感。
清晨的小红马十分安静，小树林里有各种鸟鸣声，小白和喜儿来到院子里，喜儿气鼓鼓的在说话。
“小白你不要捏我的脸脸啦，我会和嘟嘟一样哭的。”
“嚯嚯嚯，你洗了脸脸好好捏嗷。”
“那喜儿也捏小白的。”
“不要！爬开~”
两人发生了小争吵，一前一后钻进了小树林里，昂着脑袋站在每一棵树下，循着鸟鸣找寻树上的鸟儿。
喜儿发现了被丢在小树林里的小铲子，捡了起来，勤快地跑到小树林里外，把小铲子放回沙坑里。回头榴榴和嘟嘟挖沙子找不到小铲子，会生气的。
喜儿刚要再次钻进小树林，和小白一起找鸟儿，忽然注意到院子铁门外有个人，那人在往里面瞧个不停。
喜儿走了过去，hiahia笑，问：“你是不是迷路了吖？”
那人愣了愣，显然没想到会有个小孩子出现。他四周看了看，没看到其他人，更别说大人。
“我是迷路了，小朋友，你就一个人吗？你家大人呢？”
“hiahia，干爹在做饭，他做的可好吃啦。”
外面的中年男人朝学园里面张望，没看出什么特别的，便再次把目光聚焦在喜儿身上。他询问喜儿叫什么名字，今年几岁了，在这里干什么。
喜儿天真善良，在她眼里只有好人，没有坏人，最坏的也就是榴榴那种，所以她对别人的问题一向知道什么说什么，一五一十全坦白。
外面那人再次瞧了瞧四周，大早上的没什么人，便笑着对喜儿说：“你能开门吗？喜儿，我想进来看看。”
喜儿立刻跑去想要打开大门，但是大门锁上了，她打不开。
“打不开呢。”
外面那人打量了一阵门锁，发现确实打不开，显得十分不甘心，转头又笑盈盈的，从兜里拿出了一颗糖果，从铁栅栏的空隙里递给喜儿，“喜儿，给你一颗糖果吃。”
喜儿眼睛放光。她超级喜欢吃糖，见有糖果，下意识地伸手去接，就在要接住的时候，停了下来，立刻收回了小手，背在身后摇头，“我不吃，姐姐说不能吃陌生人的糖果。”
“但我不是陌生人呀，我们刚才不是认识了吗？你不当我是朋友吗？快点，把糖果拿去。”
喜儿挡不住糖果的诱惑，又伸出了小手，从对方手里接过了糖果，含在嘴里，眼睛笑眯眯的，享受。
外面那人继续说道：“喜儿，你脖子上挂着的是什么？好像很好看的样子。”
喜儿把脖子上挂的玉面宝宝佛拿了出来，得意地告诉对方，这是菩萨给她的。
“给我看看吧，我也很喜欢这种宝宝佛。”
那人伸出手，准备从喜儿手中套走玉面宝宝佛。
喜儿真的解下来，递过去，就在这时候，外面响起一个声音。
“你是谁？”
1083、不长记性
喜儿傻乎乎的，别人说什么她就信什么，以为世界上所有人都是好人，都是来和她交朋友的。
当她乖乖地要把脖子上挂着的玉面宝宝佛交出去时，学园外响起一道喝声：
“你是谁？！”
院子外的那个中年人想也没想，调头就跑了。
喝声的那人快速靠近铁门，看了看院子里傻乎乎的喜儿，再看了看已经跑远了那人，低声骂了两句，旋即脸色缓和地朝手里握着玉面宝宝佛的喜儿说：“喜儿，刚才那是坏人，他想骗你的宝宝佛，快挂到脖子上，藏进衣服里。”
喜儿瞪大眼睛看着他，想了想，没想起这是谁，只是觉得有些眼熟。
“hiahia~”她傻笑着把玉面宝宝佛递过去问，“你要看看吗？可好看了，软软的，暖暖的，喜儿每天都要挂在脖子上呢。”
“我不看，这是你的东西，你快收起来。你记得我吗？”
喜儿摇头，说不记得，旋即朝小树林里喊小白快来，“小白，小白，这个大叔是谁吖，你知道吗？”
小树林里窸窸窣窣，很快走出来了小白。
“喜娃娃，你啷个跑到那里去了，快过来，我找到鸟窝啦，有小鸟宝宝在呢。”
“小白你快来吖，这里有个大叔，你知道他是谁吗？”
小白警惕地走了过来，先把喜儿拉远一点，盯着院子外的那人看了又看。那人努力露出笑容，刚要自我介绍，小白就已经认出来了。
“你是赵小春的老汉。”
喜儿闻言，显得很吃惊，看看小白，看看赵荣立，似乎觉得小白肯定是认错了，眼前这人怎么会是赵小春那个坏孩子的爸爸呢。
但是赵荣立回应小白，说他就是赵小春的爸爸。
喜儿立刻揉了揉眼睛，吃了一惊。
“你找哪个嘛？”小白问道。
赵荣立说他昨晚把手机落在学园里了，小柳老师通知了他，他是过来拿手机的。
“你能开门吗？”
“能吖~喜儿给你开门。”喜儿干脆地应道，说完就想去努力开门，但是被小白拉住了，不让她去。
“我去喊我老汉来，你等等噻。”小白说道，拉着不想走的喜儿回了家，喊来了张叹。
张叹打开铁门，放赵荣立进来，并把昨晚落下的手机交给了他。
赵荣立表示感谢，在离开之前，对喜儿十分不放心，便把刚才喜儿差点遭骗的事告诉了张叹。
“我没有，我才没有呢，喜儿是想给那个叔叔看宝宝佛，这个，干爹，是这个宝宝佛。”喜儿傻乎乎的还不知道自己之前差点被骗，属于典型的傻白甜，被卖了还帮助数钱表示感谢的那种小傻瓜。
她又把自己脖子上挂着的玉面宝宝佛抽了出来，要递给张叹和小白看。小白不想接，但是张叹接了，看了看，转手递给了小白，小白便学她老汉的样子，也装模作样地看了看，还给他。
“给喜儿嘛。”
小白把玉面宝宝佛交还给了喜儿，帮喜儿戴在脖子上，藏进了衣服里，贴身挂着。
张叹刚才检查了一下，确认喜儿脖子上挂的这只玉面宝宝佛是以前的那只，是真的。
他万分感谢了赵荣立。
“你脸色不大好，吃过早餐了吗？”
“我吃过了，谢谢，可能是晚上没有休息好的原因吧。我上班去啦。”
张叹把他送走后，把喜儿带回家，联合小白对她进行会审，教她不能相信陌生人。
“hiahia，那不是陌生人，那是我的朋友呢。”喜儿这个傻孩子，还把人家当朋友呢。
“你是不是傻吖喜娃娃？你啷个这么笨呢。”小白见喜儿脑子这么不转弯，气道。
“我都得小红花了，小白，我是好孩子呢。”喜儿“据理力争”。
“你个瓜娃子，刚才那个是坏蛋，想要骗小孩，把你拐跑呢，你啷个还不晓得咧？”
喜儿不相信，看向张叹，张叹朝她点头，说小白说的对，刚才那人就是人贩子，专门欺骗小孩子的。
喜儿这会儿才震惊了，小嘴巴张大，开始后怕。
小白趁机拍了拍她的小脑袋，用怒其不争的语气说道：“傻娃娃~我都不晓得啷个嗦你，唉~喜娃娃你以后啷个办嗷~”
喜儿想了想说：“我要快点长大吖。”
“喜娃娃你长大了也笨笨的。”
“……嘤嘤嘤~我可聪明啦，我都获得小红花了呢。”
“哎呀你已经说过了。”
“是班主任老师给我的，小白，等会儿我去家里拿来给你看叭。”
“我才不看。”
“hiahiahia，我可聪明啦。”
小白无语。
“咦？今天怎么都在？都起的这么早吗？”
院子外，传来谭锦儿的声音，喜儿一激灵，第一时间飞奔而去，想要扑进姐姐的怀里。
“哎呀你不要碰我，我手里拿着给你们准备的早餐呢。”谭锦儿左右手都提着满满的东西，是她给张叹三人准备的早餐。
喜儿便抱住她的大腿，用自己的小脸蛋蹭啊蹭撒娇。
谭锦儿走不动，嫌弃她，让她快放手。
“我来拿着。”
张叹上前从谭锦儿手里接过了早餐。
谭锦儿的手一空出来，立刻把喜儿从自己腿上扒了下来，蹲在她面前，“张开嘴，看看你刷牙了吗。”
“我刷牙了，姐姐，我刷牙了，但是小白拿走了我的牙刷，我都没有牙刷呢。”
小白：“……”
喜儿又说：“干爹又给喜儿找了一支小熊猫的牙刷，喜儿洗刷刷，刷的可干净啦，你看。”
“挺不错的，记得保持。”
谭锦儿说完，和张叹起身往家里走去，喜儿紧紧地跟在身后，小嘴巴巴拉巴拉地说着：“我知道吖，姐姐，我可知道啦，不刷牙就是坏孩子，嘴巴里会长小虫子……”
“别说啦，快去洗手手，准备吃早餐。”谭锦儿打断喜儿。
张叹把自己做的煎鸡蛋也端了出来，放在小白和喜儿面前，“你们俩吃完来好不好？”
小白戳了戳谭锦儿带来的煮鸡蛋，“这里有呢。”
“多吃点嘛。”
“那我们不吃这个鸡蛋叭，我们让她们孵出小鸡。”
刚刚走去准备洗手的喜儿闻言，立刻又跑了回来，凑热闹道：“我们孵小鸡叭。”
“你快去洗手手。”谭锦儿亲自带着她走了。
吃过了早餐后，张叹把小白和喜儿分别送去了学校和幼儿园。这天正好幼儿园举行防诈骗演练，结果小朋友们全部中招，都被演员饰演的人贩子给骗走了，简直是一骗一个准，无一能幸免。
刚刚在家里差点被骗了，回头被干爹和小白和姐姐一顿教育的喜儿也没有幸免，她还是傻乎乎的收了人家的糖果，然后跟着人家走了。
不长记性的小孩子，不相信阳光底下也有阴暗的小孩子。
这一晚，赵小春没有来学园，具体原因不明，假也没有请。小柳老师没见到他人，便打电话给他爸爸，手机关机了。她不由担心赵小春的安全，从园长黄姨那里找到了赵小春的登记信息，从中找到了他妈妈的联系方式，于是打他妈妈的手机。
“喂？你好。”
手机里传来一个满是疲惫的女声，声音里还带着细微的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