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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猫疲     穿越者穿越了穿越者txt下载     穿越者穿越了穿越者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六百三十七章 怅怀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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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微山湖西畔,新起未久的城垒当中。[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800 ]
    青州守捉军第六将方腊,撸着下巴剃过的胡须,有些欣慰的看着,站在一面崭新的旗帜下,年轻的侄儿方天应。

    作为已经转任他部的方宝接班人,他担任了这只老牌防戍营——“清溪”营的旗头。

    随着淮东立镇,他们这几只临时配属在旗下的三流部伍,也就各有选择和际遇。

    邓元觉做了滨州的离县尉,算是走上了仕途;吕师囊则去了建生军,当任了一名营造官;郑彪兵败逃回来之后,虽然失去部下,但也被安置做了一名屯官,也算可以颐养天年的结果了.

    因此,如今还在军中服役,并且活跃在一线的,也就剩下方腊为的这伙人了。

    而在淮东初步整编建制,尽归为三军一守捉之后。他这些清溪团练的老兄弟,诸如他从弟簿记方杰副都石苞厉天闰队将司行方史文恭庞万春等人,自然不可避免的给拆散开来,而各奔前程。

    像猎户背景的庞万春,因为自小天生远目善射,练得一手好箭术,改习火铳之后依旧不改初衷,是以干脆被选去了猎兵队,如今亦是一名猎兵火长。

    善用枪术的史文恭,则因为被看对眼跟了第四兵马使杨再兴,在挺击营里做了一名枪术格刺教导。

    有过操船经验的司行方,则去了郓州的水营,在大野泽的水面上,做了一名运载弩炮的车船管头。

    就算是私矿把头出身的厉天闰,也进了建生军的工程团,做了名土木监作。

    因此,这个老茶枭加清溪同乡构成的小山头雏形,还没有来得及行成足以抱团的规模,就以及不复聚散了。

    不过,为此因祸得福的是,作为昔日辅军大队沿袭下来的,屈指可数的几只老编制,他们这些辅军大队出身的老人,也赶上了军中最后一班福利。

    得以名正言顺的将,留在清溪县的那些亲族子弟和家眷,都一并接了过来另行安置。

    然后,因为浙西一带生计的日渐艰难,连带那些茶枭老兄弟的七大姑八大姨,都一起举家携老带口的迁移了过来。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事实证明了他们的正确选择。

    随着江南的民生困顿和变乱四起,曾经清溪县的老家,也不免变成了乱民流窜肆虐的恶地,连带世代生息的万年乡,梓桐洞帮源洞,无论是农田漆园还是茶山,都在战火中被烧成了一片白地。

    倒是他们这些早早迁出来的人,很有些后怕和余悸的逃过了一劫,因此,大多数人倒是真心实意的在当地打算重新扎根下,就此世代生聚了。

    作为守捉军第六将方腊的子侄辈和族人,四散在淮东军中讨生活,也就成了他们最多的选择了。

    而作为最早跟随方腊的族中子弟,期间混的最好的无疑是方宝,他已经进入镇抚府衙前所属的亲直营,做了一名什长,已经是个合格的铳士了。

    按照淮东军中的训令和阶级。

    军下士卒分作五个位阶,分别对应着辅卒(铳手)正战(铳兵)铳士(下士)掷弹兵(中士)老掷弹兵(上士)。

    而在防戍营中,也只有辅卒和正战的编制,他们只能戴代表毫无装饰的双色或是三色绶带缠绕的帽盔。

    而后三者,则代表了编列在主战营头里老兵们的位阶,以及专属的勤务津贴和职衔待遇。

    因为,他们也是军队基层的什长火副旗头旗手司号排头兵模范士教导等职位的选。可用在相应的帽子上装饰以一撮,代表资深背景的专属羽毛或是缨子。

    而在乡党中识字最多的方天应,则成了方腊的另一个指望和培养扶持的对象。最好能够在军中积累一定年资后,想办法推荐上一个入官修学的名额。

    这样才可能在方腊现有的格局下,更上一步

    滑州,漫长拖卷出的尘烟当中,

    整个身子倒伏在马背上的罗克敌,看!前面出现在地平线中的风雷旗,不由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再次用力拍着已经疲惫不堪的坐骑,努力的鼓起最后一点余劲,示意左右分散开来,向着两翼列阵中,刻意留出来的过道和缝隙,策马狂奔而去。

    而相对他身体的疲乏来说,更多的内心的憋屈自责和不甘,自从这些手下单独成营以来,这次真可是伤筋动骨的惨痛损失了。

    出阵时的整整一营九百多名猎骑兵士,最终能够追随在他身后的,也只剩下一小部分人了。

    主要是在追逐的过程中又损失了一些部下,另有一些在他的要求下,从其他方向分散跑开。

    只可惜,他们所配有的马铳身管较短,也只适合停驻下来的列阵排击,在追击和奔驰中的准头实在太差了。

    就算在罗克敌的要求下,全部集中转向打敌势前头,那些目标更大的坐骑,也是战果寥寥。

    大概只有突出趋前的几十骑,被66续续打中击伤,而掀翻在地又被后面的骑兵,毫不犹豫的踩踏过去了,但对于追敌的整体来说,却基本于事无补。

    这些突然杀出来的北国甲骑,装备精良人马具有防护而战术配备多样,训练与配合也是饶为有素,而且马力极强也出了罗克敌的预期。

    不但能冲刺,也能耐得住长途奔驰追逐。而且在他们后面,居然还有足够数量会骑射也能持矛冲阵的轻快番骑,

    是以,一点都不让人有丝毫的轻松和懈怠,轮批接力式的紧紧咬着猎骑营的余部。

    就连罗克敌因为接力换队时靠的过后,都挨了他们散射的一箭,直接插在侧腰的护甲上,到现在还留着半截被折短的箭搽呢。

    在敌众我寡之下,却已经消耗了大半马力的猎骑营将士,也只能果断的含恨转进,而不敢再做过多的纠缠和周旋。

    仅仅费了几个呼吸,在追逐尘烟中紧紧跟随的敌骑,就已然杀将过来,并且去势不减的,恶狠狠的冲向了迎面等待的步军列阵。

    猎猎作响的风雷旗下,只有一列又一列层第次进的铳兵横队,似乎也是仓促遭遇的缘故,他们甚至连最基本的拒马和壕沟,都还没来得及布下。

    就这么呆若木鸡一般的,几乎没有多少声音和喧哗,眼睁睁的看着这些全身甲胄的北国骑兵,裹卷在漫天沙尘之中猛冲而来。

    这也给了那些经过长途追逐,而逐渐涣散开的北国骑兵,更多的信心和激励,在神们的螺号声中,他们甚至连减和调整收缩队形的功夫都一并给省却了,

    就这么一鼓作气的冲过了,临敌不过三的最后一段距离,然后,就在两耳呼啸的风声中,就见一阵淡淡的烟雾,突然笼罩了对面的横阵。

    冲在最前头的北国甲骑,就像是被风吹动的飘萍落叶一般,在身上喷溅出淡淡粉红色的血雾,而从马背跌落下来或是连人带马的滚倒在地,然后被踩踏成烂泥肉酱。

    但这些许惨烈的损失,反而刺激了这些北国健儿的血性与武勇,他们几乎是欢呼怒号着,提马控身迫不及待乡勇马蹄和旗枪斩刀,对着咫尺可见的敌人来一次畅快淋漓的大收割了。

    而身后飞舞而出的箭只,也落在了对阵的铳列之中,开始制造出相应的伤亡与骚动来。

    突然,就像是撞上了一堵无形的墙面般,那些炽烈呼号着冲击的骑兵,毫无征兆的纷纷被掀翻在地,人仰马翻的层层叠叠躺倒了一地。

    一时间翻倒的北国骑兵数量如此之多,以至于后续骑兵,都被拥挤冲撞的给绊住腿脚,而不得不转向避让开来

    却是淮东的铳军列阵前,临时倒插布设在地上的新式兵器,交错层叠数道铁丝拦截网,开始建功了。

    相对于覆盖于人马身上的护甲,激烈奔驰之后的马足,在坚韧交缠的铁丝刺网面前,就像是压在剃刀上的豆腐一般的脆弱不堪,霎那时就在自身的重量之下被削断,摧折开来。

    然后把身上错愕或是惊乱的骑兵,给一并狠狠掼倒在地。

    而失去了度和冲击力的骑兵,也就失去了最擅长的机动与杀伤力,而陷入了步战打击的危险之中。

    再次响起的抵近排射,几乎是任何还在活动的物体,给狠狠掼倒在地。

    但是他们却没有丝毫退缩与畏惧,那些跌倒之后还能够站起来的骑兵,迅放弃了还在痛苦挣扎的坐骑,而挽刀持枪迅转变成了,某种伴随后续骑兵冲阵的步战角色。

    他们几乎毫不犹豫的攀越过友军和战马的尸体,继续向前冲过最后十几步距离。最先迎接他们的这是那些寒光闪烁的铳刺丛列,以及其中飞舞而出的若干黑点。

    这时候,随着最前排的铳兵横队,纷纷相互靠拢着,变阵成另一种部怎么规则的中空方阵,而迎上这些变成马步混合的北军。

    另一种模式的战斗,就此在第一批投掷爆裂的硝烟烈火当中展开来。

    (..)

第六百三十八章 怅怀38

    readx;>,!

    战地救护的临时营帐里,

    身酸疼的罗克敌,慢慢醒了过来,只觉得口鼻滞涩的难以呼吸,用手一抹才现,是血渍凝固成的碎块,

    他头重脚轻慢慢的想要撑起身体,却现手脚酸涩麻木的,就好似不是长在自己身上一般。

    被砍的七零八落的鳞铠和内衬帛甲背心都不见了,只剩下身上一袭满是血垢的麻衣,但至少几个外露的伤处,被包扎和上药过了。

    空气中充斥着浓重血腥与烟火味,伤员的呻吟与哀叫,与奔走往来的嘈杂声,不绝于耳。

    他这才扶着额头,慢慢的回忆起来。

    在那些北朝甲骑,用尸体在铁丝网里铺出一片垫脚的通道之后,还是不可避免的进入了短兵相接的近身厮杀阶段。

    那些身穿重甲的北兵,就算是失去了坐骑,也依旧战意不减的杀上前来,而后队的那些藩骑也绕到了侧翼和后方,于是战斗顿时别的白热化,而格外惨烈与伤亡剧增起来。

    一连好几个中空方阵被冲破,连马拉的炮车,只来得及抵近射,狠狠压制一次攻势之后后,也被捣毁了好些。

    他们这些残余的骑兵,也不得在短暂的喝水休息之后,就再次投入掩护侧翼的战斗。

    最后是从后方匆忙赶来汇合的车营,才勉强稳住了几乎溃散的阵脚,

    然后雪上加霜的是,一直困守在濮阳城中的,也在延迟了许久之后,终于闻讯主动出击了。

    在敌阵中左冲右突的罗克敌,最终也在坐骑脱力倾倒下,奋力搏杀了两个敌兵之后,就被另一骑撞飞失去了意识。

    好在,眼下似乎敌军总算是以及退去了。因此,营地中虽然依旧是纷忙不堪而森严肃杀,却没有了那种大敌当下的紧迫感。

    “真是打的太惨了……”

    望着这伤兵满营,尽是相互搀扶着的身影,罗克敌在心中默念道。

    “真是打的太惨了……”

    徐然撤退进武牢关的,北军甲骑之中,亦有人大声的抱怨道。

    “整整五个新编营头,就这么转眼就残损过半了……”

    “为什么还要撤回来.”

    一名年轻的军将,对着身边人着牢骚。

    “明明就已经冲垮了……”

    “就算退下来重整,”

    “只要再加把力,或许就……”

    “我们可是大内的亲军……暂驻武牢关督阵而已”

    年长的将领,突然回头打断他道

    “打赢了这一阵,又能怎么样……”

    “难道回去和大摄交代说……”

    “儿郎们奋勇争先,无谓牺牲,仅仅打垮了淮东这一路偏师而已。”

    年轻将领突然脸色白了白,却是抿紧嘴唇。

    “这可是国朝赋予厚望,倾力打造出来的羽林骑和屯门军……”

    “取义的可是为国羽翼,其盛如林和屯守国门……”

    “仅仅因为你一时冲动,就平白大量折损在偶遭之战中吗……”

    “如今的国朝之势可谓是牵一而动全身,更需要我辈的能耐与力量……”

    “既然击破敌势的功勋和威名,已经有了……”

    “我辈之身尚有更多的用处……又何须过多的浪费在此处”

    “用这些来自不易的宝贵甲骑,去与淮东那些南逆的余孽去兑子,”

    “既然所谓的满万不可敌,已经见识过了……”

    “又何妨不能见好就收,保住这种势头……”

    “把善后处置的机会让给那些地方军伍,又当如何……”

    “说不准还有意外的惊喜不定呢……”

    这一番话下来,他似乎一下子明白了什么,有什么都没有明白,只是不再多做言语,重新沉默的跟上了队列……

    新设的胶州沿海,风大浪急的海面上,是绰约行进的船影。

    一艘荡起伏在波涛间的海船,突然就偏转出了缓缓行进的队列。

    几乎肉眼可见的一整个桅帆颓然折断,以及帆面撕裂与缆绳乱串之中,连同好些疑似人体的物件,被拉扯和抽打着,或远或近的被抛甩进海浪中

    然后在剧烈的震感和晃动中,响起重重的触底和破裂声,而上面蝼蚁一般奔走的身影,则还在作着最后的努力。

    但是依旧不能改变,船身逐渐倾斜翻覆的过程和结果。

    “放下舢板,全力营救剩余的人手把……”

    在咫尺镜筒里打量着这一切的水营教导兼副官宗泽,不由有些大失所望的重重叹了口气。

    新设胶州的水营出了海况事故,已经是第三次触礁搁浅了,果然还是太勉强了,特别是对于这只大大扩张的队伍来说。

    负责跳帮肉搏和登岸突袭,乃至操炮的海战人员,其实并不缺乏,但是相应的操船使舵的人手,就没有那么容易配齐了。

    因此,只能从岸上提供的人员里,由有限的现成人手,进行一对若干的传帮带。

    而且其中还有好些操船老手,乃是从民船上转过来服役的,对于战船的认知和概念,还有不小的差距与适应过程。

    而这第三起沉船事故,显然因为不熟悉海潮的偏转,而造成的触礁和损毁,

    果然一只合格的水军,果然不是那么容易炼出来的,特别是在海上。与他之前避重就轻的海贼生涯,完全是天然之别的。

    但至少宗泽眼下,还有足够的本钱让他挥霍,至少在板桥镇的驻地军港里,还有好几条军船,都缺乏人手来操使的。

    就算遇到了这种事故,也不能影响他的征剿肃清沿海的决心与使命。

    起码,在这种海况之下,严重限制了外出活动的频率和次数,也只有这种专用的制式军船,才有一定的活动能力,而那些潜在目标们藏身之所的戒备与警惕,也会降至很低的。

    不试不知道,这被废弃多年的胶东沿海,居然会有如此之多,早近岸活动的海贼私贩和不法之徒的窝点和中转地。

    虽然规模都不大,但是数量之多,往来之密,却是令人有些叹然指的。

    这时候,曾经与之打过不少交道,并且有过长短期利益往来的梁山老人,就派上了用场。

    按照负责支援的6师军将刘琦的建议和策划,对于这些往昔的故交旧识,先遣心思机敏得力之人,前往喊话交涉从藏身处骗取引诱出来。

    然后能招就招,能剿就剿,对杀鸡儆猴式斩成堆,用炮火威之以势,又许之以厉害之后,就迅打开了局面。

    紧接着

    乘上消息还没走漏扩散开来之前,利用驱使这些俘获和降服和亡命,在火器列阵和炮口的威胁下,拿起杂驳的兵器来,投名状式的打头阵和充作带路党。

    进而顺藤摸瓜式的一网打尽,一个个拿下那些藏在海岛之间的隐密处。

    光是夺其资财和货物,也有不小的进益。是以,虽然这些时日非战损不少,但是士气和精神势头,还是振奋有加的。

第六百三十九章 怅怀39

    readx;淮东境内,再次飘摇而下的雪花,已经变得大了许多,将世间渲染的斑白片片。

    也只有一些峻峭挺拔的林木和高耸建筑,仍旧在用雪花覆盖不到的底色,顽强的宣示着自身的存在感

    而在青州首府的益都城外,白底浅色纹理的风雷旗下,整齐划一的口令习习。

    成排身穿墨绿色紧身帆布服,背跨长铳的少年兵,努力挺拔着还算单薄的身体,精神抖擞的向我行礼和呼号着,在我沉静肃然的注目中,昂首侧目的下走过校场里的宽敞环道。

    今天,可是由阿骨打率领的直属少年都,作为中军账下的直属资序之一,正式开始服役的日子。

    虽然,因为年纪和身体素质的缘故,他们安排的勤务比例要比成年人少补一半,但也算是一种锻炼和预先见习。

    这批从少兵队里被精挑细选出来的成员,都是个头超过竖立的长铳,五里奔驰越野尤有余力的身体素质,并且能够熟练的使用从三眼铳、喇叭铳到标配长铳,等几种制式火铳,娴熟的运用相应配套的战术和技艺,为优秀者。

    这也是火器化部队的一大好处,因为标准化的配合和战术规范化,相应兵器和战术手段的使用门槛,也被大大降低了,因此只要适应了发射时的后坐力,哪怕未成年人士或是老弱妇孺,也可以发挥出火铳的战斗力和杀伤效果来。

    只是出于身体继续发育和锻炼上限的考虑,没有让他们穿甲而保持日常的轻装状态就好,但是出了轮换周期较短外,其他执勤标准都是依照军中规范和操条,而严格要求的。

    既然是比照成年军士的标准,训练和执勤的话,就自然也有相应的薪饷和勤务津贴。甚至还有准预备性质的军官和士官的配属,而阿骨打就是第一任少年都的都头。

    因此,他们也是作为我亲辖的虞侯军和衙前卫士(亲直营)的后备力量,以实现我身边亲卫力量的多样化和内部制衡。

    如今我的亲直营满编一千三百员的纯火器序列,分作四个团又一个队。

    每个团除了新式长铳和散射喇叭铳的传统长短标配之外,至少还有一个火帽转轮铳的快枪队和一个携带投掷火器的掷弹兵队;而唯一一个独立队,则是还配备了数门小炮,作为加强重火力的老掷弹兵队。

    这些亲直军士,还全部配备一人双马的坐骑代步和负重装备,以保持足够的马上机动性与下马突击能力。拥有专门设计的墨绿/深灰双色制服,以及特色的金盾棕榈纹帽徽铜章,以示区别开来。

    作为这只亲直营的前身和最初来源,乃是来自婆罗洲抚远州罗藩领内的藩生子和国人,后来随着转战各地的队伍逐渐铺陈壮大起来,

    又增加了新的来源和渠道,就是从主战、防戍各营里精挑细选出来,意志坚定且无畏牺牲、战术技艺娴熟的资深老兵,作为主帅的随身拱卫和屏护。

    而在亲直营里服事过也有相应的纪念章,因此,这通常也是一种难得的荣誉性质和资历的培养,方便在有需要的时候提拔外放的一个必要流程之一。

    毕竟对我来说,一味把这些善战之士留在身边,只是为了自身可能的安全问题,也实在是太过奢侈浪费了。因此适当的轮换和流动,也是加强军队凝聚力和控制力的间接手段之一。

    现在,又可以新增加的一个来源,就是这些少兵队里选拔了,虽然在战地经验和日常实践当中有所不足,但相对于那些时间观和眼界认知,都已经逐步成型和稳定下来的成年人而言。

    这些从小就被输灌和反复强调忠诚、服从、奉献等特色军国主义化信念,经过军事集体熏陶、洗脑出来的少年人,无疑拥有更多的可塑性和发展前景。

    因此,将来如果我要做一些反贼性质的事情,估计就只有他们受到的影响和冲击最小了,这也是我切身安危的重要保障和因素。

    当然,更大的收获,则是来自重新出现在众人面前的少年都头阿骨打。

    从某种意义上说,隔了许久之后,重新回归到我身边的少年阿骨打,除了质朴淳厚不改往昔之外,也变得更加上进和刻苦起来,或者说是被这种身份剧变给刺激和触动的之下,甚至比我想象的而更加用心的多,

    虽然,他在识文读字上很有些先天不足,但是却架不住他勤于补拙的决心和信念,用比别人更多的时间去强记硬背……

    而为了能够追上我的脚步,或者说是符合我的期许与要求,他甚至不惜在摸爬滚打的日常当中,一直寄予加倍的要求,而总是把自己弄得伤痕累累的。

    所以,他现在总算可以带着某种发自由心,安心而淳朴的笑容,带着就像是某种家养的守护类犬科动物一般的表情,重新站在了我的身边,再度扮演起那个亦步亦趋的常随角色来。

    想到这里,我又忍不住看了眼,站在我身后一身甲服,将表情藏在头盔兜面里的三枚,

    自从那次意外事件和表态之后,我和她之间近乎敬而远之的冷战关系,似乎又恢复到了某种常态下,甚至还有所进步。亲密度也介于亲近未满,而友善有余的中间状态。

    只是在那次之后,她临时鼓起来以身相代的勇气和决心,就像是消退的潮水一般,事后又不见了踪影。

    虽然不可避免的,被我以各种巧立名目要求,胸枕、腿枕之类的专属服务,却开始坚决抵抗着,我更进一步的举措和要求。

    当然了,她这种反应和情绪,看起来倒也不像是欲擒故纵式的矫情,而是某种天然的不适应和心理应激式的严重排距,

    好吧,至少在贴身状态下,我在力气和技巧上还是很难打得过她,也就占了点偷袭和针对性手段的便宜。

    因此,多数时候,还是只能到我家,乖巧可爱贴心的抱头蹲哪里,寻找某种后续的安心和籍慰了。

    不过,这两天小嘉佳无意向我透露了一件事情,她偶然在私下里撞到正在看书的三枚,看起来十分的全情投入,连她走近了都没能察觉。

    这些书籍本身到没有什么机密可言,都是市面上能够比较容易获得的通俗读物。

    只是,我格外让人留意了一下,就发现三枚所看的书籍类型,主要是《三国志异》历史相关的各种演义之外,还有就是我专门提供给小女孩儿们消遣散心用的,《欢喜冤家》《错点鸳鸯》《倩女离魂记》《奇婚记》之类,才子佳人终成眷属性质的言情类读物。

    不过,看起来女汉子一般的风范之下,还有如此柔腻情怀的一面。

第645章 怅怀40

    洛都城中,再次迎来了一场难得的盛会。(800小说网 Www.800Book.Net 提供Txt免费下载)

    紧随着告捷的露布,则是得胜归来的甲骑。

    他们血战得归的甲胄,早被修补清理擦拭一新,成从成列的走在洛水边的大街上,正所谓是”甲光向日金鳞开”。就算是远在对岸的军民士女,也依旧可以看得分明的一时盛况。

    而紧随在他们队列旗仗身后,则是满载着战利品和其他缴获的大车,形同长龙的远远排开。

    一些杂七杂八式样的火铳,和其他被缴获的枪仗甲械一起,被如获至宝一般的摆上了巡城游街的车马中,

    当然,看起来虽然数量极多,但只有最上面的一些是真正的火铳,其他则是战场上收罗出来的破烂,用意滥竽充数的货色。

    而且,就算是这些摆在上层做样子的火铳,实际的完好率也是极低的。

    但是对于这些被号令走出家门的洛都士民来说,他们既不懂这些斩获的猫腻,也自然分辨不出这些差别。

    于是,在那些混杂在人群中,拿了一人一斗米的酬劳,而负责起哄叫好的各色游手青皮、无赖混混的带头下,为衣甲光鲜的王师,忘情的欢呼雀跃,就只能是他们眼下所做的唯一事情了。

    以他们有限的眼界和渠道,只会知道,那只曾经在洛都城里,横行往纵的“满万不可敌”,在国朝的铁骑面前,也不过时土鸡瓦狗尔尔。

    观阅游行的城头之上,

    枢密左使,通政司都承旨张叔夜,对着左近吩咐道

    “得了这么多的式样。。以供他们尽情的拆解与仿做”

    “军器监的那些能匠们,再造不出足够合用的铳器来,那真该去死了了。。”

    而在城墙的另一角,

    “羽林骑、屯门军。。呵呵”

    重新起复的兵部尚书杨嗣,对着以及退养在家的前参知政事高潜,毫不掩饰的哼声道

    “当代大摄,还真是自比汉武。太宗的志向啊。。”

    羽林之说,最早鉴于汉武帝时期的建章宫卫士,取义“为国羽翼,如林之盛”之用意,开天子近卫之初;

    而屯门军,则是自出唐太宗时,于玄武门置“左右屯营”,世称屯门军,以高祖起兵太原时,身为上柱国兼唐国公的家将部曲亲从子弟世系充之,是为大唐羽林、龙武、神武、神策等北衙诸军之始。( )

    由此可鉴,这位摄政迫不及待的用心和期望了。

    “就不知道,那位君上是否还有这个气量和格局了。。”

    高潜不动声色的回了一句。

    虽然,北朝经过洛都保卫战之后,朝野之中的皇道派,都已经被彻底打压下去,但是相对于军队中涌现出来的新生力量,新一代朝廷在事关政务和选官方面,就有些乏善可陈,或是说人才凋零了。

    因此,就算新一代的摄政,再如何不待见这些人,也不得不在现实需要之下,捏着鼻子重新起复了这些皇道派的残余,来确保朝廷运转和日常施政的基本效能。

    因此,杨嗣等人的境况和际遇,反而没有之前那么糟糕和紧迫了。当然,这也和他们失去了在军队中的影响和发声,大有关系的。

    而在皇城大殿中的气氛,就没有那么乐观了。

    “孤家养军千日,彼辈就是这么回报的么。。”

    当代的大摄兼卫王,正在冷着脸训斥道

    “从滑濮到毫宋的沿黄各州。。”

    “整整布下五镇人马,七州防要。。就都没排上什么用处么”

    “近七八万人马的军额,居然就挡不住南逆区区一只长驱直入的马队,”

    “反倒被人以寡击众,座困在居城而始终畏不敢接战。。只会一味的告援”

    ”若不是孤的羽林和屯门军,正当其会。。“

    ”难道还要让这些南逆骑旅,径直闯到畿内来么。。“

    “什么时候南逆的骑兵,也有这种驰骋纵横的能耐和本事了。。”

    “须得知晓,现在可是积雪塞道的凛冬时节啊。。”

    卫王张恩贤话锋一转,有对另一些跪伏在地的戎装身影道

    “还有你们。。”

    “这般的战绩,哄骗下外面的大多数人也就白了,却又有什么可以自夸一时的。。”

    “培养羽林骑士的耗费甚巨,光一甲骑的口嚼,就抵得上十数军卒的日资所用。。”

    “却被拿去换取敌势倍半的杀伤,委实值得夸耀么。。”

    ...。。

    听到前方讯号塔传回的急报,步骑混成的突击部队,在打到滑州境内遭受了,先胜后败式的受挫,乃至严重失利的消息,我反而没有什么特别动容或是太过诧异的表情。

    甚至有一种终于是有这么回事的释然和轻松。

    如今的淮东底蕴和资源,也已经不是当初那只,遭受一两场失利就要痛定思痛,只能考虑另行转进的敌后孤军,所可以比拟的存在。

    镇抚府和制置使的治下直接编管的数十万军民,至少十数万适龄青壮的潜在后备役,就算是更大数量的损失,也依旧可以承担得起,只是看值不值得付出这些代价而已。

    只是作为淮东数量有限的骑兵,不但培养起来比较费事,合格的战马补充起来,也不太容易而已。

    然后,我第一个要庆幸的是,好在这次带队的是韩良臣。战场总是充满着各种意外和变数,就算占有训练装备战术上的某种优势加成,但不可能总是一帆风顺而毫无风险;

    至少相比多数善于打胜仗和顺风战,他却是个极少数能够打得起败战,并且越是身处逆境就越是坚忍不拔的资深军将。

    因此,虽然一直名声不显,也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指名战绩,但是实际上在这支人马的转战过程中,他所率的教导团没少承当过,某种垫底断后的任务和堵缺补漏性质的关键性作用。

    因此,就算遭到严重的挫败,他依旧有足够的概率和机会,把剩余的部队给成建制给带回来。

    至少这些来自前线传递的消息,还是相当完整和确切的,这也意味着这支部队,依旧保持着基本的撤退次序和士气斗志。

    这样的话,失败和挫折的打击,反而会成为那些退回来的将士们,一种难得的经验和教训,进而在得到彻底的反思和逆向激励。

    依照淮东的治军理念。

    通过严格的军纪和荣誉感的培养,让他们面对弱小的百姓能够忍得住不去侵夺欺凌,接下来就是通过充足的供给和酬赏,严厉而残酷的训练,让他们面对具有优势的强大敌人,能压制的住自身畏惧本能而不去退缩,这才隐隐有了几分天下强军的雏形。

    而作为一支百战强军走向成熟的标志,需要的是一次次从失败与挫折中坚定不移的站起来,并且把失败与挫折变成自己继续成长和壮大的养分。

    坐在巡游的马车上,我如是思考着,看着车窗外逐渐转变的景色,由大地的白色苍茫,变成

    突然车身一震,颇为仓促的停了下来,然后嘈杂奔走声起。

    “回禀镇帅,前方桥突然断了。。”

    “儿郎们正在警戒和探查。。”

    然后他的话音未落就变成了吃痛的哀呼声,

    “小心。。”

    “敌袭。。”

    几乎是与此同时,咻地的数只长箭,突然就接二连三射入窗口,呈现某种散状的,重重的钉在了车厢内侧壁板和地面上,发出某种去势不绝的嗡嗡震鸣声。

    然后就被我眼疾手快的翻转下内里的隔板,迅速堵盖上窗口的位置。

    随着外面,咻的一声告警唤援的烟花礼炮声响起,霎那间列阵防御的喇叭声,奔走挪移的脚步声,受伤的惨叫,惊呼,怒吼,还有乒乒乓乓的反击对射声,一时间不绝于耳。

    这时候,车厢内壁镶嵌的铁板,就派上了用场,关上特制的铁网栅格的窗扇之后,任由咄咄声作响,却是在没有一只箭头,能够威胁到车内了。

    但是新的危机又产生了,随着哧哧的爆裂和燃烧声,带有浓重硫磺味的刺鼻烟气,开始慢慢透了进来。

    “小心,烟气有毒。。”

    “遮护口鼻。。”

    然后,有声音呼喊着从外部用力的拍打起我所在的车厢板来。

    “还请镇帅迅速避险。。”

    到了这一步,我也毫不犹豫的抽刀割下一块绸布帘子,用茶水浇湿捂在脸上,然后这才掀开地毯,揭开暗藏底部的盖板,径直跳下了车身下部的地面上,

    然后弓着身子喊出一句口令之后,被人拉着重新躲到接应的人群中。车价下的几块特制底板,也被抽了出来握在手中,就变成了环护在我四周的护盾和手牌。

    于是,我这才有心情透过他们遮挡的缝隙,观察起周围的环境来。

    这才发现,我的马车已经被飞矢射成了刺猬一般,遮阳的苫盖之下几个被射中的部位,还在不断的燃烧和持续冒出灰白色的烟气来。

    而在桥面上,已经躺倒了好些亲直卫士,几乎都是被一箭插在胸腹要害或是脖子上,给迅速放到的。

    而那些犹自站立的亲卫们,一边手脚不停的对外射击着,一边不为所动的用身体,严严实实的遮挡在马车周围。

    狭窄的桥面虽然限制了他们的展开,但是作为某种训练和本能,他们仍旧像是人墙铁壁一般的坚守着原地。一边对敌忍受着伤亡一边等待着赶上桥面汇合的后队。

    而在河水里,已经被血色和漂浮的尸体沾染了好一片,还有几只已经倾覆的船只,半沉半浮的靠在低矮桥墩下面。

    而在不远处,还有隐隐绰约的人影,正在河岸边上的草荡和渡口废墟里,与深蓝服色的后队士兵,在近身纠缠和激斗着。

    然而这种情况说是凶险,但并没有持续上多久,河对面已经过桥去,却又被断桥分隔开来的前方大队和开道骑兵,也已经反应了过来,毫不迟疑的踏入,已经部分冻结的冰冷河水里,重新返身泅渡过来。

    天边再次升起了数枚绿色烟花的讯号,那是外围的探马游骑的提示,就近军营里的后援,已经赶来的标志。

    而在不久之后,

    逐渐顺水漂流远去的河船上,人称“小李广”,又别号“神臂银枪”的花荣,也放下铁胎射雕弓,重重的叹了口气。

    苦心积虑准备的袭杀行动,还是失败了,还白白搭进去这些身经百战的密营好手和百里挑一的军中健儿。

    直到最后一刻,也只有他这一船,十几个负责远射援护的人手,利用事先的准备才脱身出来。

    这还是花荣箭无虚发的射翻了,好些个沿河追摄的游骑,令他们来不以及发出讯号,才得以拉开一段距离和接触。

    突然他身体一僵,只觉得寒毛战栗起来,不由侧身举手去抄拿弓箭,却在左臂的肩甲上炸开一团血花,然后站在他身侧努力撑船的一名同伴,捂着血肉模糊的喉咙,一头栽进了冰冷的河水里。

    河岸上的马背后面,来自猎兵队别号“小养游基”的队副庞万春,也有些遗憾的放下手中特制长铳,面对不断漂流移动的河船,还是不免射失了。

第646章 后手

    第六百四十一章后手

    “口令。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奉武。。扬威。。”

    这场袭击来的突然,结束的也快,就如夏日午后的急停骤雨一般。

    当一切都尘埃落定之后,

    无名的河桥之畔,临时设定的警戒营地当中,我坐在最大一面被严密防护的半敞帐篷里,一边公开接见前来问安的附近驻军将官,一边听取着事后的报告和说法。

    “前军第四营第一团校尉陈兴法,。。参见镇帅”

    “驻留郑县的第七防戍营周大发,,,见过大帅。。”

    “建生军第二工程团邓远觉。。”

    “郑县县尉兼守备团副鲁泰。。”

    “郑县第五十九号劳役营巡察队队正罗一喜。。”

    “保平镇巡检所刘子坪,给军帅问安。。”

    “恕标下来迟。。让大帅受惊了”

    ...

    遇袭后像是惜命得到老鼠一样,灰溜溜的偷偷逃走后,再来宣布结论,可不是我的风格。

    及时的露面和表态,同样也能起到士气加成和消灭谣言和隐忧的效果,这点道理我还是懂得的。

    从我这里,可以清楚的看到大帐之外的战场,已经被仔细的收拾和清理过,尸体也被集中起来逐一的分类和鉴别。

    “贼人大都已经伏诛。。”

    “余下少量正当追索中。。”

    “首当其冲的亲直第二都(团),阵亡二十七员,轻重伤五十五员。。”

    “第四都,阵亡四人,而轻伤二十三员。。”

    “虞侯队阵亡两人,重伤七人。。”

    “以上阵亡就地处置和伤员救治都已经安排妥当。 [800]。”

    “击杀贼人一百六十九员,其中擒获五名活口,已经分别遣转有司拷问。。”

    “所用兵器弓弩,具为北国式样。。”

    我微不可见的点点头,事实上,其中还有一个后续的小插曲的。

    “急报。。”

    事后的纷乱当中,一名讯兵飞骑靠上前来,急匆匆的想要对我报告什么。

    然后,在踏入亲直卫士预设的警戒圈之后,毫不意外的被近身十数只火铳,给集射戳杀成个肉筛子。

    然后搜检尸体,才发现对方已经被扣在手里的数只飞刀,以及带有血渍的内衬。

    这才知道,这些袭击者居然还有这样的潜伏后手。

    剩下里的时间,就是以我所在的这个点,全面发动起来大索四方,宁枉勿纵的盘拿任何可疑事物和人的漫长过程。

    比如对方是如何分批潜入淮东腹地的;又是如何获得我的行经路线的;如何获得武器和装备上的支持和准备;已经潜伏了多久,有什么人为他们提供帮助;究竟有多少人牵涉进去;。。诸如此类让人不免要细思恐极的问题

    反倒是袭击的动机和目的,显而易见而一目了然。

    汇报的声音还在继续,

    “据追击的探马报,残贼乃是沿河放船而走。。”

    “已经传令沿河的各线的戍垒、哨所,并同境内的水营车船,前往追堵。。”

    如今的淮东治下,除了作为基本盘已经建立紧密控制的六州之外,还包括了北面的滨、齐、济三州,东面重设的登莱胶三州,西面的兖、徐、郓州,以及南面的泗、宿两州。

    这样多少已经恢复部分社会职能和秩序的地区,不过,具体的控制情况和程度就不一而定了。

    像北面三州,以济水为南北分野。北岸地区作为沿黄备敌的缓冲区,因此长期采取的是多设岗哨烽燧,而对地方有限放任自流的态度;只有南岸的各县,才有大规模的屯点和村庄、乡镇、城邑的基本区划。

    南面的泗州和宿州,则是大部分属于淮水泛滥的灾区,只有靠近北部邻州的两三个县境内,才有难民流人聚集而成的大型人类活动区域。

    东面的胶东三州也是同样的道理,在荒废了许久之后,被重新恢复起来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因此,虽然以及基本肃清了境内,并且建立了行政区划和各级政权的雏形,但实际上这三个州加起来的编下人口,还不如淮东六州治下任何一各州多。

    至于,西面的兖、徐、郓州,则是典型主要对敌斗争方向的重点和战区,因此保持了相当规模的驻防城垒和机动部队;就算是后方的人口安置和产出结构上,也是重点为了服务前线出发的,高度军官戒严下的集体劳役集团。

    因此,除了北面三州略胜于无的收益之外,这些地方就基本没有什么像样的产出和补益,反而需要大量后续的投入和持久的开发,才能有所见效。

    像西面三州的境内,虽然驻屯的人口基数和聚居点不少,也有所产出的规模,但是因为驻军的存在,而需要投入也更大。

    也就是说眼下淮东镇抚府和两淮制置使,所需要资源和产能的重点,还是得依靠作为基本盘的青、沂、密、淄、潍、海六州之地来提供。

    其中不足的部分和缺口,除了后方江宁大本营提供的军费和粮饷之外,就得我通过海贸来筹集和自己转运了。

    因此,想办法在外部环境上,尽量开源和获得更多的渠道,来增加收入就是淮东发展起来的重中之重。

    在这一点上,也绝不容许别人的挑战和染指。

    尽管这样,原淮北道十七州两府的地盘,我们实质上控制区,就已经占了一半以上,除掉人口依旧相对不足和匮乏的因素,哪怕放在百年乱战的时代,也可以称得上是一方大镇了。

    只是在对内或是对外的宣称口径上,还是有所保留和刻意压制的,而仅仅按照六州的格局和运作,尽量避免触动上层的敏感神经。

    而在这个大区域内,淮东治下还有一个天然优势的加成,就是千百年沿袭下来的运河网络,所提供的便利。

    经过数期工程的疏浚和加固,淮东境内的运河系统,已经可以以比陆地更快的效能和更大的运载量,来运送部队、人员和物资,到淮镇控制的各州去。

    在日常情况下,运河网络也是当地农业灌溉体系的重要组成部分,通过各地运河支系延伸出来沟渠管网,和各级堤坝门闸,可用在不同季节的水量,进行丰枯涨落的基本调节和利用。

    而在战争期间,这些河网也同样是阻敌的重要屏障和缓冲,特别是相对水军发达的南朝,而不习水性更擅长于运用骑兵优势的北国军马来说。

    但没有想到,这些河网居然也成了这些袭击者的掩护和退路。

    不过,军管治下的另一个缺点和优势,就此体现出来了。

    一方面是集中编管的结果,让人口流动性受到严重限制,而相应的在野外留下大片,人类活动有限的空白区域。

    另一方面则是对于人身控制,严密到极致的同时,也让大多数外来的势力,很难在民间获得足够掩护和助力的活动土壤。

    只要用区域排除法来,耐心的拉网和排查,应该总会有所发现的。

    ..。

第647章 后手2

    青州城外,官办联校的医科分院,专属的动物试验场里,迎来了一行特殊的访客。txt全集下载/

    “这就是新的素材么。。”

    别号“白贪狼”的大医官苏荆,有些惊讶的看着被装在特制推车上,五花大绑送过来的人体。

    “还需要劳动你们两位大驾,亲自陪同过来么。。”

    他虽然一心专注自己的领域,并且时常沉浸在几妄想世界当中,而不甚关注外界之事,但不代表他在正常情况下,就是完全不知世事人情的在室男。

    以他的身份和地位,总是不乏机会接触和了解到,淮东政权和军中的中上层,或多或少一些内情和传闻,只是他的一贯内敛低调,而且口风很紧,从不去多说与自己兴趣和职业无关的是非。

    比如面前这位苏姓本家,总是一副表情腼腆的,社统调年轻负责人苏景先,还有另一位总是板着个晚娘脸的,马统调负责人童昊。

    附属于镇抚府下的他们,表面上是做些户口、军马统计的杂碎琐事,但实际上,却是另有查奸防谍之类秘密使命和勾当的特殊部门。

    也因为因为这两个部门的特殊性,时常会需要苏荆以其专业技术,提供某种本职方面的帮助和协同,乃至相对权威的建议。

    而在平时,因为职业的敏感性和避嫌的需要,这两位基本从来没有同时出现在一个场合里,而这一次的破例联袂出现,让苏荆嗅到了某种不同寻常的味道。

    “因为上头要最快时间拿到口供,结果儿郎们不小心弄死了一个。。”

    苏景先看了眼,同行的童昊道。

    “所以,特地交代送过来试一试”

    “原来如此。。”

    苏荆不以为意的道

    “就不知道能够让我做到什么程度。。”

    “我们只要保证,能正常开口说话就够了,其他请自便好了。。”

    另一位依旧板着个脸的童昊,也开口道。

    苏荆挥手让他们把人推了进去,然后重新绑在一个特定的躺椅上。

    “那我们就开始吧。。( )”

    然后,他取出一个大木箱来,层层叠叠的张开之后,可以上面寒光闪闪的成排形状各异的器具,和各式各样的大小刀片锥锯之类的大小物件,

    “话说,你们不用回避一下么。。”

    然后突然转身对着其他人道。

    “接下来可能有些让人不适的。。”

    “无须回避,我等都必须在场的。。”

    马统调的负责人童昊,冷着脸对他解释道。

    “作为基本见证和记录。。这是上命”

    “好吧,。。”

    他无所谓的耸肩摊手,指使着人将几面硕大的水银镜,分别放在对象的周边,调整者正好从各个角度都能映射到,这才穿上灰色的粗布大褂,又套上厨子一般可以防水的胶皮兜子

    “人的身上自有许多的经络与血脉。。”

    随后他自言自语式的对着面前,被牢牢固定住四肢,而露出决然和惊恐表情的实验材料道。

    “其中以眼窝子里最为富集之一。。”

    “我们就从这里先开始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将塞着口器,激烈挣扎的对象头部,给,用一个精钢铁箍给固定死死,然后用一个特质的弧面夹,将对方的一只眼睛,缘着眼皮上下用力推分开来,而露出一大个几乎要暴突出来的眼白和瞳孔儿,在激烈而慌乱的打转儿。

    然后苏荆分别拿过几个细小的刀刃,在暴露出来的眼球面前,虚空比划了几下,都有些不满意的喃喃自语道。

    “放心,我手很快也很细致,不会太疼痛的。。”

    “也没有多少血可流的。。”

    “说实话,我还没有活剥过人的脑子呢。。”

    “希望这次你可以挺的更久一些。。”

    “这样我能把你的五官和内庐,都完整的剥离下来,”

    “作为现成的完整标本。。泡在防腐的药液里,以供大伙儿研究和端详”

    “也算是造福人类,流泽后世了。。”

    然后一股子迅速弥漫开来的恶臭,随着犯人下神升腾而起的热气,而迅速扩散开来。

    “看来是不用我操心了。。”

    苏荆不由摇了摇头。

    “下一个。。”

    “这个可是硬骨头。。”

    又一个被犯人被送了进去,然后被额外交代道。

    “我最喜欢硬骨头啊。。”

    苏荆笑眯眯的道

    “希望他能多撑的久一些。。”

    不久之后,在惨烈得已经变调不似人声的哀嚎中,在场见证的几人忍不住跑了出来,然后纷纷扶着墙狂呕吐不止。

    一种浓重刺鼻的酸臭,混合着血腥积垢的气味,就连虚掩的帘子都不能遮挡,而迅速刺激着所有人的嗅觉感官。

    “你真是好运气。。”

    “这世上,可没有多少人品尝过,炙烤自己那话儿的滋味啊。。”

    “千万不要浪费了啊。。”

    “啊呀呀呀。。”

    “怎么又开口说话了啊。。”

    “你这叫我很为难啊。。”

    隐隐约约的声音,还在继续传出来。

    于是,在这到了半夜时分,数叠事无巨细,却不乏自相矛盾的口供,从这里被重新封存签押,十万火急的连夜送了出去。

    而脸上不乏倦色,却依旧笑眯眯的苏荆,则在对迫不及待的爬上马背,行如落荒而逃的一干人等,用力挥手道别着。

    “欢迎下次再来。。”

    “还有好素材一定要通知我啊。。”

    .....。

    益都,天色刚刚发白。

    官办联校,大食堂的后厨,无数身影正在晨曦余光,和锅灶的烟气中纷忙碌碌的,准备着各种炊食。

    体貌魁梧,粗壮孔武的童贯,赫然也在期间。如今的他,也算是个炊食老手。

    虽然,早年他家在徐州城里开的是肉铺子,以多年据案分肉的刀工,在远近街坊里练出个“一刀准”的偌大名头来。

    徐州成的战火,将他的家业毁的七七八八,连他自己都被充入军中服事,却也因祸得福得以援手和认识了现今,在淮东治下当任要职的蔡某人。

    是以,在淮东立镇之后,作为被成群迁徙到青州的老徐州人,他也在对方的合理职分之内,得到了某种意义上的补偿和提携,相比那些只能去建设工地上,干粗重活计维生的普通人,重新有了一份比较体面的职业和拿手的差事。

    从一个寻常的劳役营中伙夫做开始,勤于精研而用心创新,最终以亲自做的葱油肥膘大蒸饼,堪称一时之选,而惊动了总管伙夫的崔头儿。

    进而选入官办联校的食堂里,做个红案大师傅,又弄到了小额贷借,在外兼带开一间冠名童记熟食铺子,可以籍着内部关系,平价的在供销社里,拿到优质的禽畜肉类来源。

    尽管如此,他倒也是十分知趣的,继续留在官校的大食堂里服事,带着十几个打下手的帮厨、学徒与油盐酱醋打交道,而不是自己出去享受束手的小东家生活。

    这次,他要做的乃是典型淮阳风味的炒萝卜饭,大根萝卜连同腊肠、熏肉,被切成碎丁,加入大葱和隔夜的剩饭一起大火翻炒闷透,不用添加多余的油盐,就是一道丰俭自如的大众吃食。

    还有就是受扶桑风影响的烧芋饭,用浓浓的虾酱烧得酥烂的芋子,连汤汁倒扣在大灶炊熟的麦饭上,吃的时候用筷著插下块黏糊糊的芋子,裹卷一团饭粒就是一口,正可谓是咸香宜口,特别能下饭。

    最后剩下来的一点食材,专门给镇抚府内宅里那位“薛猫爷”做的专属猫饭,一份由小海鱼和鸡鸭内杂、绿色鲜蔬,加上微量虾酱和鱼露,烹制而成的特色大餐,

    从某种意义上说,童贯也是这位据说十分神异灵验的薛猫爷,一位潜在的拥埠,请过尊像贴身携带的主儿。

    因此,能够额外轮流给这位猫爷做饭,乃是这些大食堂里的厨头们,某种意义上的荣幸和乐趣。可谓是变着花样来讨巧和用心的。

    突然,他听见了外面的嘈杂声,不由有些抱怨的嘟囔两声,难道这么快就有晨练的人,溜过来讨些吃食了么。

    然后,他就见满脸惶然和不知所错的厨管,让他们放下手中的厨具,一个个的走出去问话。

    而在外头,已经站满了顶盔贯甲的军士,正在押着几个灰头土脸,被摁倒在地的人,

    对着厨管大声的说着什么。

    然后,看起来满头大汗的厨管,就指到了童贯所站的位置,而唤名将他叫了过去。

第648章 后手3

    镇抚府,小公事厅,后续的报告,还在陆续汇集到我这里来。最新章节全文阅读[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_._.說_._.網<<<$.]

    正所谓是牵一发而动前身,作为掌管淮东数十万军民的一镇之主,我如今也有资格让人严重关注,自上而下为之全力奔走劳心劳力的资格了。

    因此,具体汇报的情况,已经不仅限于袭击事件的本身,而扩散到淮东治下军民,以及各级政权和地方军队的动态和反应,甚至也包括我的部下和亲密战友们的某些日常。

    “北虏背景的已经确认无误了。。”

    “剩下的就是具体动机和用意,以及幕后的牵连情况。。”

    虽然还是有些不明说以,他们为什么突然脑子抽风,这么执于以我为目标,而不计代价采取大手笔的公然袭击手段,而不是更长久的潜伏和暗杀.

    明明那些北朝的势力,在这些年的交锋当中几乎是败多胜少,明里暗中被淮东方面敲打整治多次,也反复教过如何做人了,怎么这一次就格外的沉不住气,而急于报复和泄愤呢。

    难道是因为北路的偏师在滑州吃了败战,而让某些人觉得有所可乘之机,觉得可以就此打破淮东已经,初步稳定下来的权力架构,而陷入某种内乱和纷争当中?。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又是对方基于何种想法和判断,或是哪来的情报让他们这么有信心,采取这种明显是孤注一掷的一波流行为。

    “你是说,在海贸的那些商家会社当中,有人向他们提供协助?。[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

    我一边在心中盘算着各种可能性和利害得失,一边对着站在面前的掌书记第五平道。

    “而在地方的人口当中,也有人间接的传递消息?。。”

    “根据口供的牵连,已经抓获四十三人。。”

    第五平正色道。

    “不过,大多数是知之甚少的外围,”

    “还有少数不知情的无意协同之辈。( 800)。”

    我微微摇了摇,淮东立镇之后的根基还是太浅了,积累权威和声望的时间也不够久。

    就算是在严厉的军管之下,极大压制了异己的声音和行事范围,却还是不可避免的有心存侥幸之辈和铤而走险的投机分子,为形形色色的潜在敌人张目。

    这却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北朝多年的统治谈不上深入人心,那也是一度根深蒂固过,不是外来新政权的短短几年时间的休养生息,就可以完全抹杀和覆盖掉的。

    毕竟,我的治下百姓绝大多数都算是某种泛泛意义上的北人,就算是军队里也不乏北地籍贯的士兵,而且这个比例在日后恐怕还在持续增加。

    人心归属的改造和凝聚力的培养,看起来还是长路漫漫的。

    不过,在未来官办联校里培养的基层官吏,达到一个足够形成质变的数量,以及童子营里的少年们,真正成长起来进入军队和政权之后,这个状况就可以有较大的改观了。

    说到底,我所欠缺的还是闷头发展的时间,正所谓争分夺秒而时不我待,要做的事情太多,而手中的资源总是有限的,只待朝夕。[. 超多好看小说]

    “牵涉其中的博通号和恒氏商队,”

    第五平继续道。

    “都已经全部拿下,并且控制住了一应人等。。”

    “正在逐一甄别和拷问当中。。”

    至于在那些背景复杂的海贸商人之中,有人与北朝有所勾结,这个结论对我来说倒不是什么意外。

    自古以来大多数商人的良心和立场,从来都不用特别高估的,为了足够的利益卖吊死自己的绞索,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特别是在一整个国家为底气的政权面前。

    君不见,我也不是巧立名目在和河北道内,名义上的敌人大做生意么。

    无意被混进来一些苍蝇蚊子,也并不算是什么特别稀奇的事情。显然,这一次就很适合作为被杀鸡儆猴的,敲打和整顿对象了。

    如果深究起来,着同样也是一个很好的突破口。名正言顺的,将那些南海社背景的影响力,给变相排除出去的机会。

    虽然官面上的接触,暂且已经无果而终了,但是来自私底下的动作和渗透,可是一点儿都还没有停止过。而且面对主动抵达淮东的商业团体,还真没有多少明面上拒绝的理由和公然防范的手段。

    如今的淮东需要的是有足够利益结合的可靠盟助和外围,而不是什么居心叵测的海外大鳄、巨鲨什么的。

    当然了,作为私下里的情报部门还有其他方面的考量。他们显然并不介意从最坏的结果,已经最恶意的角度和立场,去考虑问题和深究线索。

    比如袭杀行为的可能最大受益者和潜在的反对势力挂钩,之类宁枉勿纵的揣测和转化而成的实际行为。

    这就需要我把关和提控,才不至于变成对于这个初见成型淮东体系的反作用。

    我有些烦恼的叹了口气,虽然有惊无险的解决了事件,但是相应的事情反而变得更多了。

    .....。

    五丈河下游的水畔,满身疲惫与伤痛的猎骑营第二将罗克敌,再次停驻下脚步。

    看着水色波纹的风雷旗下,缓缓靠岸的车船船队,以及上面满载前来接应的兵员和物资,他不禁如释重负的松了一口气。

    “总算是回来了。。”

    而其他一同归还的士兵,却是以及忍不住情不自禁的大声欢呼和叫喊起来,而拥上前去。就连那些放在担架和大车上的轻重伤员,也被感染跟着呼喊起来。

    随后伤员被通过临时铺设的搭板送上船,优先前往后方救治,另一方面更多的物资则被搬运下来,变成事先做好滚烫的汤水,和现成加热的大饼、面汤等炊食。

    让这些在天寒地冻中长途跋涉的将士们,重新吃的饱饱的暖暖的,好在水路的掩护下,沿着河边完成接下来的归还之路。

    喝着辛辣的姜糖水,罗克敌也很有些感触和唏嘘了。因为能够站在他身后的部下,也不足上百的身影了。

    自己还是托大了,当初进击时那些被打的闻风丧胆,避尤不及的地方武装,居然会成为自家战事失利之后,回归途中的最大威胁和妨碍。

    他们像是食腐的鬣狗一般的,断断续续的尾行和伴随在,沉闷而压抑的行军途中,舔着爪牙等待着一切可乘之机。

    虽然他们的装备极差且基本毫无章法,但是正所谓蚁多咬死象,架不住因为饥寒而不要命的人数够多。

    而最后一段路程,高达数百人的伤亡,两三千军马和牲畜的损失,就是因此此产生。

    若不是,身为主将的韩良臣,当机立断放弃了部分滞后的车马牲畜,又抛弃了一路的财货,引得他们按耐不住去争抢拼斗,乘势集中骑兵中最后的有生力量,打了个漂亮的断后歼灭战。

    事后又至少屠灭了两三千人,将他们脑袋穿在杆子插了一路,暂时吓住了那些后续的。

    才打破了这个沉闷局面,也挽回了逐渐消沉的士气,只怕这些土狗子,还在阴魂不散的继续尾兜着自己呢。

    .....

    江宁行在,正所谓坏消息和好消息,仍旧伴随着奔走出入的大小使臣接踵而至。

    “潭州首府被大云贼给陷没了。。”

    监国怒视着面前,已经是身如筛糠的使臣。

    “沿途官吏军民,都是干什么吃的。”

    “这支大云贼,又是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

    “各路讨贼军马,不是号称野无盘踞之势,只余小股流贼了。。”

    “在吗还会让国朝,轻易阵没了一个观察使,陷贼一个转运副使。。”,

    “这是国朝前所未有的耻事。。”

    然后他的脸色再次微微一变

    “东海分社下的商团,涉嫌卷入勾结北虏,袭击淮东守臣的事件中。。”

    “这又是怎么回事。。”

    “四海卫那里怎么说。。”

    “户科房判事有什么要说的么。。”

    “普天之下,就没有什么事情,能让孤省心一些么。。”

第649章 后手4

    海州,郁洲港,露天的食肆摊位里,满是浓重的烟熏火燎和油盐的辛辣气味,就连冰冷猎猎的海风,也吹不散。( )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一个四面用布幔权且遮风的棚子里。

    “张敬夫,你这是在做什么。。”

    一名青绣袍的男子,有些惊讶的看着一副措大打扮的同伴。

    “怎么会变成这个模样。。”

    “谢尧臣被带进去了。。”

    名为张敬夫的同伴,一边大口吞吃着面前,平日看一眼都要皱眉头的饭食,满脸紧张的左右顾盼到。

    “整个号子都被封了。。”

    “突然一夜之间,就发生了。。”

    “只有我临时跑开在外头,所以。。”

    “那大社交代的差事和使命呢。,。”

    青袍男子有些不甘心的道,谢尧臣可是他们在这里的总负责人,实际的身份地位甚至在明面上的主事和行东之上。

    “不要告诉我,什么都没了吧。。”

    “那些据点和藏身处,那些联络的人手。。”

    “水官。。”

    张敬夫叫着对方的名字,重重的叹了口气。

    “若是都还在的话。。我又何须如此落魄潦倒呢”

    “更何况,分号当中,也不是那么无懈可击的。。”

    名为水关的男子,不由沉默了下来,作为大社在淮东的重要据点和地下代理人,里面其实也不乏一些实属违禁的事物,以及社会关系复杂的特殊人员。(. ’)

    若是被抓个正着的话,的确是不好脱身和自辩了。

    毕竟,大社评定会上的额某些人,对于打破和插手,被淮东镇垄断的南北特产贸易,可谓是志在必得的。只是碍于对方在现管上的地利人和,而无法采取更多直截了当的手段。[ 超多好看小说]

    在交涉无果之后,。采取了水磨渗透的措施,比如利用大社的体量和资源,暗中拉拢和收买,那些外围的海商开始,乃至鼓动他们跳开淮东的监管,而私下行事牟利。

    毕竟,从掌握的资源和财力、关系人脉等因素的综合体量上,区区一个淮镇,他们还是在看不上眼。就算是损人不利己的空耗财力而不要进益,多少个淮镇也消耗不过自家的。

    更何况,在南边的海路上,他们有的是手段和关系,来制造各种障碍和压力,甚至是层出不穷的意外。

    唯一忌讳的,也就是对方所持有的武力和对地盘的控制力而已。而想要毫无代价的谋取一个功绩彪炳,受到监国看重的新贵,所把持的事业,不可能是毫无代价和付出的过程。

    因此,在大社的最高评定会上也不是没有异论的声音,认为都是国朝体制之内,为什么就不能采取寰转一些的手段,甚至是妥协呢。

    这也让那些提出主张而有些骑虎难下的强硬派,不得不在私下催促加紧行事。[. 超多好看小说]

    他也是因此,被特别派遣来到了淮东。带着十万缗的钱财和贵货,还有三十万缗的后续支取额度,以及来自大社控制下的大小义从社,讨捕团的上百名好手。

    甚至给他专门准备了一个夷州藩朱氏的身份,作为某种掩护。

    好督促和加快这个进度,但没有想到,居然是这种全盘皆毁的局面。这不由给了他当头一棒。

    “就连私窠子都没法回去了,忍饥挨饿的躲了好些天。。”

    满嘴吃食的张敬夫,继续道

    “好在总算看到你留下的印迹来了。。”

    “现在南下的海路大都断绝了。。”

    朱水关听到这里,已经有所决定

    “但这里消息一定要想办法送到大社里去。。”

    “那就想办法走陆路好了。。”

    张敬夫吐出一块鸡骨,闷声道

    “至少大社在陆上,也是有所能奈和影响的不是?。。”

    “陆上?。。”

    朱水关不由苦笑了一下。

    这就得通过淮南那位宁总管的地盘了,但无论是他背后的浙西财阀,还是他本人与淮镇的厉害关系,怎么看都不是大社,能够轻易获得配合的对象啊。

    毕竟,大社的根本还在海上和外洲,或者说是江南沿海地区,也不乏协同者和外围,但在长江以北沿海地区的影响力,自从坐视和间接的促成登州镇覆灭之后,基本上就重新回到了原点。

    这也是当初,那些决策失误而造成连锁反应的那些人,急于想要挽回的事情

    而现在这个淮镇,显然是比故登州镇,更加的难缠和势大,而且还牵动到不少国中的豪门。

    就连在东海道形同独断专行的大社,也不得不徐徐图之。

    “东主,情况有些不对。。”

    突然外间等候的跟班,传来一声提醒

    朱水关顿时回过神来,这才感觉外面食肆变得安静了许多,原本粗野不文的大吼大叫和其他锅碗瓢盆翻动碰撞的声响,也稀落了起来。

    不由信手微微挑起布幔的一角,就发现外面的食客已经稀少了许多,就算剩下的人,也在噤若寒章的迅速离开,甚至没敢发出多少声响。

    这个结果让他不由心中一凛,顿时恶狠狠的看向了,眼前浑然不觉大口吃菜的张敬夫,

    这时候,一些绰约的人影,也将他们包围了起来。

    这些都是身穿青衫号褂,头戴小乌帽的人,胸口还有一个画上去的大字“肃”。

    在他们身后,则是手里拿着手牌和粗头大棒,还有渔网、套索什么的队列。

    “肃反委员会行事。。”

    对方高喊了起来

    “捉拿私逃出编管的怠工分子若干。。”

    “一应人等,就地束手,配合调查。。”

    “勿使言之不预。。”

    哐当一声,原本还是埋头苦吃的张敬夫,居然就这么被吓的从桌面上,跌滚在地。

    没出息的家伙,朱水关不由恼恨到,居然还是这厮引出来的是非。

    但是还没能等他对外头,说些什么场面话来交涉,就已经听见了叫喊怒骂的格斗声。

    却是那些被拦在食肆中的食客们,突然有好几人拔腿就跑,然后迎面撞上那些,早已等候在外的公人,被连成墙面的手牌挡住去路,然后挥棒如雨的暴打跌滚在地。

    其中一个却是跌跌撞撞的慌不择路,向朱水关和张敬夫这儿跑过来,然后不出意外的被外面的跟班,击倒在地。

    “坏了。。”

    朱水关来不及喝止,就只能在心中咯噔一下。

    ....。。

    被不厌其烦的反复盘问了一些问题和日常细节之后,童贯还是重新被放了出来,回到了熟悉的大食堂后厨。

    却发现往日熟悉的身影,似乎少了好几位,而且剩下的人当中,也不免有些忧色和心不在焉,交头接耳的窃窃私语着什么。

    看他的眼光也有些复杂和沉重,却是不复往昔的热切与积极了。

    “都是那些徐州人做的好事。。”

    “不要乱说,谁又晓得,”

    “找上门求投靠帮衬的老乡,居然是北国的奸细。。”

    “这老童背后可不简单。。”

    “据说官人出面保了他。。”

    满肚子心思的童贯,也只能将这些声音,勉强抛在耳后,挥刀将一条胖头鱼剖开,三下五除二的处理了食材,抛投在滚热冒烟的锅底上,而在油盐酱醋的烟熏火燎当中,重新找到自我和满足感。

    他要给薛猫爷做一道鱼泡饭,权作自己的压压惊。

第六百四十章 怅怀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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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洛都城中,再次迎来了一场难得的盛会。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紧随着告捷的露布,?是得胜归来的甲骑。

    他们血战得归的甲胄,早被修补清理擦拭一新,成从成列的走在洛水边的大街上,正所谓是”甲光向日金鳞开”。就算是远在对岸的军民士女,也依旧可以看得分明的一时盛况。

    而紧随在他们队列旗仗身后,则是满载着战利品和其他缴获的大车,形同长龙的远远排开。

    一些杂七杂八式样的火铳,和其他被缴获的枪仗甲械一起,被如获至宝一般的摆上了巡城游街的车马中,

    当然,看起来虽然数量极多,但只有最上面的一些是真正的火铳,其他则是战场上收罗出来的破烂,用意滥竽充数的货色。

    而且,就算是这些摆在上层做样子的火铳,实际的完好率也是极低的。

    但是对于这些被号令走出家门的洛都士民来说,他们既不懂这些斩获的猫腻,也自然分辨不出这些差别。

    于是,在那些混杂在人群中,拿了一人一斗米的酬劳,而负责起哄叫好的各色游手青皮、无赖混混的带头下,为衣甲光鲜的王师,忘情的欢呼雀跃,就只能是他们眼下所做的唯一事情了。

    以他们有限的眼界和渠道,只会知道,那只曾经在洛都城里,横行往纵的“满万不可敌”,在国朝的铁骑面前,也不过时土鸡瓦狗尔尔。

    观阅游行的城头之上,

    枢密左使,通政司都承旨张叔夜,对着左近吩咐道

    “得了这么多的式样……以供他们尽情的拆解与仿做”

    “军器监的那些能匠们,再造不出足够合用的铳器来,那真该去死了了……”

    而在城墙的另一角,

    “羽林骑、屯门军……呵呵”

    重新起复的兵部尚书杨嗣,对着以及退养在家的前参知政事高潜,毫不掩饰的哼声道

    “当代大摄,还真是自比汉武。太宗的志向啊……”

    羽林之说,最早鉴于汉武帝时期的建章宫卫士,取义“为国羽翼,如林之盛”之用意,开天子近卫之初;

    而屯门军,则是自出唐太宗时,于玄武门置“左右屯营”,世称屯门军,以高祖起兵太原时,身为上柱国兼唐国公的家将部曲亲从子弟世系充之,是为大唐羽林、龙武、神武、神策等北衙诸军之始。

    由此可鉴,这位摄政迫不及待的用心和期望了。

    “就不知道,那位君上是否还有这个气量和格局了……”

    高潜不动声色的回了一句。

    虽然,北朝经过洛都保卫战之后,朝野之中的皇道派,都已经被彻底打压下去,但是相对于军队中涌现出来的新生力量,新一代朝廷在事关政务和选官方面,就有些乏善可陈,或是说人才凋零了。( 800)

    因此,就算新一代的摄政,再如何不待见这些人,也不得不在现实需要之下,捏着鼻子重新起复了这些皇道派的残余,来确保朝廷运转和日常施政的基本效能。

    因此,杨嗣等人的境况和际遇,反而没有之前那么糟糕和紧迫了。当然,这也和他们失去了在军队中的影响和发声,大有关系的。

    而在皇城大殿中的气氛,就没有那么乐观了。

    “孤家养军千日,彼辈就是这么回报的么……”

    当代的大摄兼卫王,正在冷着脸训斥道

    “从滑濮到毫宋的沿黄各州……”

    “整整布下五镇人马,七州防要……就都没排上什么用处么”

    “近七八万人马的军额,居然就挡不住南逆区区一只长驱直入的马队,”

    “反倒被人以寡击众,座困在居城而始终畏不敢接战……只会一味的告援””若不是孤的羽林和屯门军,正当其会……“”难道还要让这些南逆骑旅,径直闯到畿内来么……“

    “什么时候南逆的骑兵,也有这种驰骋纵横的能耐和本事了……”

    “须得知晓,现在可是积雪塞道的凛冬时节啊……”

    卫王张恩贤话锋一转,有对另一些跪伏在地的戎装身影道

    “还有你们……”

    “这般的战绩,哄骗下外面的大多数人也就白了,却又有什么可以自夸一时的……”

    “培养羽林骑士的耗费甚巨,光一甲骑的口嚼,就抵得上十数军卒的日资所用……”

    “却被拿去换取敌势倍半的杀伤,委实值得夸耀么……”……

    听到前方讯号塔传回的急报,步骑混成的突击部队,在打到滑州境内遭受了,先胜后败式的受挫,乃至严重失利的消息,我反而没有什么特别动容或是太过诧异的表情。

    甚至有一种终于是有这么回事的释然和轻松。

    如今的淮东底蕴和资源,也已经不是当初那只,遭受一两场失利就要痛定思痛,只能考虑另行转进的敌后孤军,所可以比拟的存在。

    镇抚府和制置使的治下直接编管的数十万军民,至少十数万适龄青壮的潜在后备役,就算是更大数量的损失,也依旧可以承担得起,只是看值不值得付出这些代价而已。

    只是作为淮东数量有限的骑兵,不但培养起来比较费事,合格的战马补充起来,也不太容易而已。

    然后,我第一个要庆幸的是,好在这次带队的是韩良臣。战场总是充满着各种意外和变数,就算占有训练装备战术上的某种优势加成,但不可能总是一帆风顺而毫无风险;

    至少相比多数善于打胜仗和顺风战,他却是个极少数能够打得起败战,并且越是身处逆境就越是坚忍不拔的资深军将。

    因此,虽然一直名声不显,也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指名战绩,但是实际上在这支人马的转战过程中,他所率的教导团没少承当过,某种垫底断后的任务和堵缺补漏性质的关键性作用。

    因此,就算遭到严重的挫败,他依旧有足够的概率和机会,把剩余的队给成建制给带回来。

    至少这些来自前线传递的消息,还是相当完整和确切的,这也意味着这支部队,依旧保持着基本的撤退次序和士气斗志。

    这样的话,失败和挫折的打击,反而会成为那些退回来的将士们,一种难得的经验和教训,进而在得到彻底的反思和逆向激励。

    依照淮东的治军理念。

    通过严格的军纪和荣誉感的培养,让他们面对弱小的百姓能够忍得住不去侵夺欺凌,接下来就是通过充足的供给和酬赏,严厉而残酷的训练,让他们面对具有优势的强大敌人,能压制的住自身畏惧本能而不去退缩,这才隐隐有了几分天下强军的雏形。

    而作为一支百战强军走向成熟的标志,需要的是一次次从失败与挫折中坚定不移的站起来,并且把失败与挫折变成自己继续成长和壮大的养分。

    坐在巡游的马车上,我如是思考着,看着车窗外逐渐转变的景色,由大地的白色苍茫,变成

    突然车身一震,颇为仓促的停了下来,然后嘈杂奔走声起。

    “回禀镇帅,前方桥突然断了……”

    “儿郎们正在警戒和探查……”

    然后他的话音未落就变成了吃痛的哀呼声,

    “小心……”

    “敌袭……”

    几乎是与此同时,咻地的数只长箭,突然就接二连三射入窗口,呈现某种散状的,重重的钉在了车厢内侧壁板和地面上,发出某种去势不绝的嗡嗡震鸣声。

    然后就被我眼疾手快的翻转下内里的隔板,迅速堵盖上窗口的位置。

    随着外面,咻的一声告警唤援的烟花礼炮声响起,霎那间列阵防御的喇叭声,奔走挪移的脚步声,受伤的惨叫,惊呼,怒吼,还有乒乒乓乓的反击对射声,一时间不绝于耳。

    这时候,车厢内壁镶嵌的铁板,就派上了用场,关上特制的铁网栅格的窗扇之后,任由咄咄声作响,却是在没有一只箭头,能够威胁到车内了。

    但是新的危机又产生了,随着哧哧的爆裂和燃烧声,带有浓重硫磺味的刺鼻烟气,开始慢慢透了进来。

    “小心,烟气有毒……”

    “遮护口鼻……”

    然后,有声音呼喊着从外部用力的拍打起我所在的车厢板来。

    “还请镇帅迅速避险……”

    到了这一步,我也毫不犹豫的抽刀割下一块绸布帘子,用茶水浇湿捂在脸上,然后这才掀开地毯,揭开暗藏底部的盖板,径直跳下了车身下部的地面上,

    然后弓着身子喊出一句口令之后,被人拉着重新躲到接应的人群中。车价下的几块特制底板,也被抽了出来握在手中,就变成了环护在我四周的护盾和手牌。

    于是,我这才有心情透过他们遮挡的缝隙,观察起周围的环境来。

    这才发现,我的马车已经被飞矢射成了刺猬一般,遮阳的苫盖之下几个被射中的部位,还在不断的燃烧和持续冒出灰白色的烟气来。

    而在桥面上,已经躺倒了好些亲直卫士,几乎都是被一箭插在胸腹要害或是脖子上,给迅速放到的。

    而那些犹自站立的亲卫们,一边手脚不停的对外射击着,一边不为所动的用身体,严严实实的遮挡在马车周围。

    狭窄的桥面虽然限制了他们的展开,但是作为某种训练和本能,他们仍旧像是人墙铁壁一般的坚守着原地。一边对敌忍受着伤亡一边等待着赶上桥面汇合的后队。

    而在河水里,已经被血色和漂浮的尸体沾染了好一片,还有几只已经倾覆的船只,半沉半浮的靠在低矮桥墩下面。

    而在不远处,还有隐隐绰约的人影,正在河岸边上的草荡和渡口废墟里,与深蓝服色的后队士兵,在近身纠缠和激斗着。

    然而这种情况说是凶险,但并没有持续上多久,河对面已经过桥去,却又被断桥分隔开来的前方大队和开道骑兵,也已经反应了过来,毫不迟疑的踏入,已经部分冻结的冰冷河水里,重新返身泅渡过来。

    天边再次升起了数枚绿色烟花的讯号,那是外围的探马游骑的提示,就近军营里的后援,已经赶来的标志。

    而在不久之后,

    逐渐顺水漂流远去的河船上,人称“小李广”,又别号“神臂银枪”的花荣,也放下铁胎射雕弓,重重的叹了口气。

    苦心积虑准备的袭杀行动,还是失败了,还白白搭进去这些身经百战的密营好手和百里挑一的军中健儿。

    直到最后一刻,也只有他这一船,十几个负责远射援护的人手,利用事先的准备才脱身出来。

    这还是花荣箭无虚发的射翻了,好些个沿河追摄的游骑,令他们来不以及发出讯号,才得以拉开一段距离和接触。

    突然他身体一僵,只觉得寒毛战栗起来,不由侧身举手去抄拿弓箭,却在左臂的肩甲上炸开一团血花,然后站在他身侧努力撑船的一名同伴,捂着血肉模糊的喉咙,一头栽进了冰冷的河水里。

    河岸上的马背后面,来自猎兵队别号“小养游基”的队副庞万春,也有些遗憾的放下手中特制长铳,面对不断漂流移动的河船,还是不免射失了。

第六百四十一章 后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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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百四十一章后手

    “口令……”

    “奉武……扬威……”

    这场袭击来的突然,结束的也快,就如夏日午后的急停骤雨一般。(800小说网 Www.800Book.Net 提供Txt免费下载)

    当一切都尘埃落定之后,

    无名的河桥之畔,临时设定的警戒营地当中,我坐在最大一面被严密防护的半敞帐篷里,一边公开接见前来问安的附近驻军将官,一边听取着事后的报告和说法。

    “前军第四营第一团校尉陈兴法,……参见镇帅”

    “驻留郑县的第七防戍营周大发,,,见过大帅……”

    “建生军第二工程团邓远觉……”

    “郑县县尉兼守备团副鲁泰……”

    “郑县第五十九号劳役营巡察队队正罗一喜……”

    “保平镇巡检所刘子坪,给军帅问安……”

    “恕标下来迟……让大帅受惊了”

    遇袭后像是惜命得到老鼠一样,灰溜溜的偷偷逃走后,再来宣布结论,可不是我的风格。

    及时的露面和表态,同样也能起到士气加成和消灭谣言和隐忧的效果,这点道理我还是懂得的。

    从我这里,可以清楚的看到大帐之外的战场,已经被仔细的收拾和清理过,尸体也被集中起来逐一的分类和鉴别。小说/

    “贼人大都已经伏诛……”

    “余下少量正当追索中……”

    “首当其冲的亲直第二都(团),阵亡二十七员,轻重伤五十五员……”

    “第四都,阵亡四人,而轻伤二十三员……”

    “虞侯队阵亡两人,重伤七人……”

    “以上阵亡就地处置和伤员救治都已经安排妥当……”

    “击杀贼人一百六十九员,其中擒获五名活口,已经分别遣转有司拷问……”

    “所用兵器弓弩,具为北国式样……”

    我微不可见的点点头,事实上,其中还有一个后续的小插曲的。

    “急报?。”

    事后的纷乱当中,一名讯兵飞骑靠上前来,急匆匆的想要对我报告什么。

    然后,在踏入亲直卫士预设的警戒圈之后,毫不意外的被近身十数只火铳,给集射戳杀成个肉筛子。

    然后搜检尸体,才发现对方已经被扣在手里的数只飞刀,以及带有血渍的内衬。

    这才知道,这些袭击者居然还有这样的潜伏后手。

    剩下里的时间,就是以我所在的这个点,全面发动起来大索四方,宁枉勿纵的盘拿任何可疑事物和人的漫长过程。

    比如对方是如何分批潜入淮东腹地的;又是如何获得我的行经路线的;如何获得武器和装备上的支持和准备;已经潜伏了多久,有什么人为他们提供帮助;究竟有多少人牵涉进去;……诸如此类让人不免要细思恐极的问题

    反倒是袭击的动机和目的,显而易见而一目了然。

    汇报的声音还在继续,

    “据追击的探马报,残贼乃是沿河放船而走……”

    “已经传令沿河的各线的戍垒、哨所,并同境内的水营车船,前往追堵……”

    如今的淮东治下,除了作为基本盘已经建立紧密控制的六州之外,还包括了北面的滨、齐、济三州,东面重设的登莱胶三州,西面的兖、徐、郓州,以及南面的泗、宿两州。

    这样多少已经恢复部分社会职能和秩序的地区,不过,具体的控制情况和程度就不一而定了。

    像北面三州,以济水为南北分野。北岸地区作为沿黄备敌的缓冲区,因此长期采取的是多设岗哨烽燧,而对地方有限放任自流的态度;只有南岸的各县,才有大规模的屯点和村庄、乡镇、城邑的基本区划。

    南面的泗州和宿州,则是大部分属于淮水泛滥的灾区,只有靠近北部邻州的两三个县境内,才有难民流人聚集而成的大型人类活动区域。

    东面的胶东三州也是同样的道!,在荒废了许久之后,被重新恢复起来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因此,虽然以及基本肃清了境内,并且建立了行政区划和各级政权的雏形,但实际上这三个州加起来的编下人口,还不如淮东六州治下任何一各州多。

    至于,西面的兖、徐、郓州,则是典型主要对敌斗争方向的重点和战区,因此保持了相当规模的驻防城垒和机动部队;就算是后方的人口安置和产出结构上,也是重点为了服务前线出发的,高度军官戒严下的集体劳役集团。

    因此,除了北面三州略胜于无的收益之外,这些地方就基本没有什么像样的产出和补益,反而需要大量后续的投入和持久的开发,才能有所见效。

    像西面三州的境内,虽然驻屯的人口基数和聚居点不少,也有所产出的规模,但是因为驻军的存在,而需要投入也更大。

    也就是说眼下淮东镇抚府和两淮制置使,所需要资源和产能的重点,还是得依靠作为基本盘的青、沂、密、淄、潍、海六州之地来提供。

    其中不足的部分和缺口,除了后方江宁大本营提供的军费和粮饷之外,就得我通过海贸来筹集和自己转运了。

    因此,想办法在外部环境上,尽量开源和获得更多的渠道,来增加收入就是淮东发展起来的重中之重。

    在这一点上,也绝不容许别人的挑战和染指。

    尽管这样,原淮北道十七州两府的地盘,我们实质上控制区,就已经占了一半以上,除掉人口依旧相对不足和匮乏的因素,哪怕放在百年乱战的时代,也可以称得上是一方大镇了。

    只是在对内或是对外的宣称口径上,还是有所保留和刻意压制的,而仅仅按照六州的格局和运作,尽量避免触动上层的敏感神经。

    而在这个大区域内,淮东治下还有一个天然优势的加成,就是千百年沿袭下来的运河网络,所提供的便利。

    经过数期工程的疏浚和加固,淮东境内的运?系统,已经可以以比陆地更快的效能和更大的运载量,来运送部队、人员和物资,到淮镇控制的各州去。

    在日常情况下,运河网络也是当地农业灌溉体系的重要组成部分,通过各地运河支系延伸出来沟渠管网,和各级堤坝门闸,可用在不同季节的水量,进行丰枯涨落的基本调节和利用。

    而在战争期间,这些河网也同样是阻敌的重要屏障和缓冲,特别是相对水军发达的南朝,而不习水性更擅长于运用骑兵优势的北**马来说。

    但没有想到,这些河网居然也成了这些袭击者的掩护和退路。

    不过,军管治下的另一个缺点和优势,就此体现出来了。

    一方面是集中编管的结果,让人口流动性受到严重限制,而相应的在野外留下大片,人类活动有限的空白区域。

    另一方面则是对于人身控制,严密到极致的同时,也让大多数外来的势力,很难在民间获得足够掩护和助力的活动土壤。

    只要用区域排除法来,耐心的拉网和排查,应该总会有所发现的。

第六百四十二章 后手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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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州城外,官办联校的医科分院,专属的动试验场里,迎来了一行特殊的访客。小说/

    “这就是新的素材么……”

    别号“白贪狼”的大医官苏荆,有些惊讶的看着被装在特制推车上,五花大绑送过来的人体。

    “还需要劳动你们两位大驾,亲自陪同过来么……”

    他虽然一心专注自己的领域,并且时常沉浸在几妄想世界当中,而不甚关注外界之事,但不代表他在正常情况下,就是完全不知世事人情的在室男。

    以他的身份和地位,总是不乏机会接触和了解到,淮东政权和军中的中上层,或多或少一些内情和传闻,只是他的一贯内敛低调,而且口风很紧,从不去多说与自己兴趣和职业无关的是非。

    比如面前这位苏姓本家,总是一副表情腼腆的,社统调年轻负责人苏景先,还有另一位总是板着个晚娘脸的,马统调负责人童昊。

    附属于镇抚府下的他们,表面上是做些户口、军马统计的杂碎琐事,但实际上,却是另有查奸防谍之类秘密使命和勾当的特殊部门。

    也因为因为这两个部门的特殊性,时常会需要苏荆以其专业技术,提供某种本职方面的帮助和协同,乃至相对权威的建议。

    而在平时,因为职业的敏感性和避嫌的需要,这两位基本从来没有同时出现在一个场合里,而这一次的破例联袂出现,让苏荆嗅到了某种不同寻常的味道。

    “因为上头要最快时间拿到口供,结果儿郎们不小心弄死了一个……”

    苏景先看了眼,同行的童昊道。

    “所以,特地交代送过来试一试”

    “原来如此……”

    苏荆不以为意的道

    “就不知道能够让我做到什么程度……”

    “我们只要保证,能正常开口说话就够了,其他请自便好了……”

    另一位依旧板着个脸的童昊,也开口道。

    苏荆挥手让他们把人推了进去,然后重新绑在一个特定的躺椅上。( 800)

    “那我们就开始吧……”

    然后,他取出一个大木箱来,层层叠叠的张开之后,可以上面寒光闪闪的成排形状各异的器具,和各式各样的大小刀片锥锯之类的大小物件,

    “话说,你们不用回避一下么……”

    然后突然转身对着其他人道。

    “接下来可能有些让人不适的……”

    “无须回避,我等都必须在场的……”

    马统调的负责人童昊,冷着脸对他解释道。

    “作为基本见证和记录……这是上命”

    “好吧,……”

    他无所谓的耸肩摊手,指使着人将几面硕大的水银镜,分别放在对象的周边,调整者正好从各个角度都能映射到,这才穿上灰色的粗布大褂,又套上厨子一般可以防水的胶皮兜子

    “人的身上自有许多的经络与血脉……”

    随后他自言自语式的对着面前,被牢牢固定住四肢,而露出决然和惊恐表情的实验材料道。

    “其中以眼窝子里最为富集之一……”

    “我们就从这里先开始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将塞着口器,激烈挣扎的对象头部,给,用一个精钢铁箍给固定死死,然后用一个特质的弧面夹,将对方的一只眼睛,缘着眼皮上下用力推分开来,而露出一大个几乎要暴突出来的眼白和瞳孔儿,在激烈而慌乱的打转儿。

    然后苏荆分别拿过几个细小的刀刃,在暴露出来的眼球面前,虚空比划了几下,都有些不满意的喃喃自语道。

    “放心,我手很快也很细致,不会太疼痛的……”

    “也没有多少血可流的……”

    “说实话,我还没有活剥过人的脑子呢……”

    “希望这次你可以挺的更久一些……”

    “这样我能把你的五官和内庐,都完整的剥离下来,”

    “作为现成的完整标本……泡在防腐的药液里,以供大伙儿研究和端详”

    “也算是造福人类,流泽后世了……”

    然后一股子迅速弥漫开来的恶臭,随着犯人下神升腾而起的热气,而迅速扩散开来。

    “看来是不用我操心了……”

    苏荆不由摇了摇头。

    “下一个……”

    “这个可是硬骨头……”

    又一个被犯人被送了进去,然后被额外交代道。

    “我最喜欢硬骨头啊……”

    苏荆笑眯眯的道

    “希望他能多撑的久一些……”

    不久之后,在惨烈得已经变调不似人声的哀嚎中,在场见证的几人忍不住跑了出来,然后纷纷扶着墙狂呕吐不止。

    一种浓重刺鼻的酸臭,混合着血腥积垢的气味,就连虚掩的帘子都不能遮挡,而迅速刺激着所有人的嗅觉感官。

    “你真是好运气……”

    “这世上,可没有多少人品尝过,炙烤自己那话儿的滋味啊……”

    “千万不要浪费了啊……”

    “啊呀呀呀……”

    “怎么又开口说话了啊……”

    “你这叫我很为难啊……”

    隐隐约约的声音,还在继续传出来。

    于是,在这到了半夜时分,数叠事无巨细,却不乏自相矛盾的口供,从这里被重新封存签押,十万火急的连夜送了出去。

    而脸上不乏倦色,却依旧笑眯眯的苏荆,则在对迫不及待的爬上马背,行如落荒而逃的一干人等,用力挥手道别着。

    “欢迎下次再来……”

    “还有好素材一定要通知我啊……”。

    益都,天色刚刚发白。

    官办联校,大食堂的后厨,无数身影正在晨曦余光,和锅灶的烟气中纷忙碌碌的,准备着各种炊食。

    体貌魁梧,粗壮孔武的童贯,赫然也在期间。如今的他,也算是个炊食老手。

    虽然,早年他家在徐州城里开的是肉铺子,以多年据案分肉的刀工,在远近街坊里练出个“一刀准”的偌大名头来。

    徐州成的战火,将他的家业毁的七七八八,连他自己都被充入军中服事,却也因祸得福得以援手和认识了现今,在淮东治下当任要职的蔡某人。

    是以,在淮东立镇之后,作为被成群迁徙到青州的老徐州人,他也在对方的合理职分之内,得到了某种意义上的补偿和提携,相比那些只能去建设工地上,干粗重活计维生的普通人,重新有了一份比较体面的职业和拿手的差事。

    从一个寻常的劳役营中伙夫做开始,勤于精研而用心创新,最终以亲自做的葱油肥膘大蒸饼,堪称一时之选,而惊动了总管伙夫的崔头儿。

    进而选入官办联校的食堂里,做个红案大师傅,又弄到了小额贷借,在外兼带开一间冠名童记熟食铺子,可以籍着内部关系,平价的在供销社里,拿到优质的禽畜肉类来源。

    尽管如此,他倒也是十分知趣的,继续留在官校的大食堂里服事,带着十几个打下手的帮厨、学徒与油盐酱醋打交道,而不是自己出去享受束手的小东家生活。

    这次,他要做的乃是典型淮阳风味的炒萝卜饭,大根萝卜连同腊肠、熏肉,被切成碎丁,加入大葱和隔夜的剩饭一起大火翻炒闷透,不用添加多余的油盐,就是一道丰俭自如的大众吃食。

    还有就是受扶桑风影响的烧芋饭,用浓浓的虾酱烧得酥烂的芋子,连汤汁倒扣在大灶炊熟的麦饭上,吃的时候用筷著插下块黏糊糊的芋子,裹卷一团饭粒就是一口,正可谓是咸香宜口,特别能下饭。

    最后剩下来的一点食材,专门给镇抚府内宅里那位“薛猫爷”做的专属猫饭,一份由小海鱼和鸡鸭内杂、绿色鲜蔬,加上微量虾)和鱼露,烹制而成的特色大餐,

    从某种意义上说,童贯也是这位据说十分神异灵验的薛猫爷,一位潜在的拥埠,请过尊像贴身携带的主儿。

    因此,能够额外轮流给这位猫爷做饭,乃是这些大食堂里的厨头们,某种意义上的荣幸和乐趣。可谓是变着花样来讨巧和用心的。

    突然,他听见了外面的嘈杂声,不由有些抱怨的嘟囔两声,难道这么快就有晨练的人,溜过来讨些吃食了么。

    然后,他就见满脸惶然和不知所错的厨管,让他们放下手中的厨具,一个个的走出去问话。

    而在外头,已经站满了顶盔贯甲的军士,正在押着几个灰头土脸,被摁倒在地的人,

    对着厨管大声的说着什么。

    然后,看起来满头大汗的厨管,就指到了童贯所站的位置,而唤名将他叫了过去。

第六百四十三章 后手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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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镇抚府,小公事厅,后续的报告,还在陆续汇集到我这里来。( )

    正所谓是牵一发而动前身,作为掌管淮东数十万军民的一镇之主,我如今也有资格让人严重关注,自上而下为之全力奔走劳心劳力的资格了。

    因此,具体汇报的情况,已经不仅限于袭击事件的本身,而扩散到淮东治下军民,以及各级政权和地方军队的动态和反应,甚至也包括我的部下和亲密战友们的某些日常。

    “北虏背景的已经确认无误了……”

    “剩下的就是具体动机和用意,以及幕后的牵连情况……”

    虽然还是有些不明说以,他们为什么突然脑子抽风,这么执于以我为目标,而不计代价采取大手笔的公然袭击手段,而不是更长久的潜伏和暗杀.

    明明那些北朝的势力,在这些年的交锋当中几乎是败多胜少,明里暗中被淮东方面敲打整治多次,也反复教过如何做人了,怎么这一次就格外的沉不住气,而急于报复和泄愤呢。

    难道是因为北路的偏师在滑州吃了败战,而让某些人觉得有所可乘之机,觉得可以就此打破淮东已经,初步稳定下来的权力架构,而陷入某种内乱和纷争当中?。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又是对方基于何种想法和判断,或是哪来的情报让他们这么有信心,采取这种明显是孤注一掷的一波流行为。

    “你是说,在海贸的那些商家会社当中,有人向他们提供协助?……”

    我一边在心中盘算着各种可能性和利害得失,一边对着站在面前的掌书记第五平道。

    “而在地方的人口当中,也有人间接的传递消息?……”

    “根据口供的牵连,已经抓获四十三人……”

    第五平正色道。

    “不过,大多数是知之甚少的外围,”

    “还有少数不知情的无意协同之辈……”

    我微微摇了摇,淮东立镇之后的根基还是太浅了,积累权威和声望的时间也不够久。【阅读本书最新章节,请搜索800】

    就算是在严厉的军管之下,极大压制了异己的声音和行事范围,却还是不可避免的有心存侥幸之辈和铤而走险的投机分子,为形形色色的潜在敌人张目。

    这却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北朝多年的统治谈不上深入人心,那也是一度根深蒂固过,不是外来新政权的短短几年时间的休养生息,就可以完全抹杀和覆盖掉的。

    毕竟,我的治下百姓绝大多数都算是某种泛泛意义上的北人,就算是军队里也不乏北地籍贯的士兵,而且这个比例在日后恐怕还在持续增加。

    人心归属的改造和凝聚力的培养,看起来还是长路漫漫的。

    不过,在未来官办联校里培养的基层官吏,达到一个足够形成质变的数量,以及童子营里的少年们,真正成长起来进入军队和政权之后,这个状况就可以有较大的改观了。

    说到底,我所欠缺的还是闷头发展的时间,正所谓争分夺秒而时不我待,要做的事情太多,而手中的资源总是有限的,只待朝夕。

    “牵涉其中的博通号和恒氏商队,”

    第五平继续道。

    “都已经全部拿下,并且控制住了一应人等……”

    “正在逐一甄别和拷问当中……”

    至于在那些背景复杂的海贸商人之中,有人与北朝有所勾结,这个结论对我来说倒不是什么意外。

    自古以来大多数商人的良心和立场,从来都不用特别高估的,为了足够的利益卖吊死自己的绞索,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特别是在一整个国家为底气的政权面前。

    君不见,我也不是巧立名目在和河北道内,名义上的敌人大做生意么。

    无意被混进来一些苍蝇蚊子,也并不算是什么特别稀奇的事情。显然,这一次就很适合作为被杀鸡儆猴的,敲打和整顿对象了。

    如果深究起来,着同样也是一个很好的突破口。名正言顺的,将那些南海社背景的影响力?给变相排除出去的机会。

    虽然官面上的接触,暂且已经无果而终了,但是来自私底下的动作和渗透,可是一点儿都还没有停止过。而且面对主动抵达淮东的商业团体,还真没有多少明面上拒绝的理由和公然防范的手段。

    如今的淮东需要的是有足够利益结合的可靠盟助和外围,而不是什么居心叵测的海外大鳄、巨鲨什么的。

    当然了,作为私下里的情报部门还有其他方面的考量。他们显然并不介意从最坏的结果,已经最恶意的角度和立场,去考虑问题和深究线索。

    比如袭杀行为的可能最大受益者和潜在的反对势力挂钩,之类宁枉勿纵的揣测和转化而成的实际行为。

    这就需要我把关和提控,才不至于变成对于这个初见成型淮东体系的反作用。

    我有些烦恼的叹了口气,虽然有惊无险的解决了事件,但是相应的事情反而变得更多了。

    五丈河下游的水畔,满身疲惫与伤痛的猎骑营第二将罗克敌,再次停驻下脚步。

    看着水色波纹的风雷旗下,缓缓靠岸的车船船队,以及上面满载前来接应的兵员和物资,他不禁如释重负的松了一口气。

    “总算是回来了……”

    而其他一同归还的士兵,却是以及忍不住情不自禁的大声欢呼和叫喊起来,而拥上前去。就连那些放在担架和大车上的轻重伤员,也被感染跟着呼喊起来。

    随后伤员被通过临时铺设的搭板送上船,优先前往后方救治,另一方面更多的物资则被搬运下来,变成事先做好滚烫的汤水,和现成加热的大饼、面汤等炊食。

    让这些在天寒地冻中长途跋涉的将士们,重新吃的饱饱的暖暖的,好在水路的掩护下,沿着河边完成接下来的归还之路。

    喝着辛辣的姜糖水,罗克敌也很有些感触和唏嘘了。因为能够站在他身后的部下,也不足上百的身影了。

    自己还是托大了,当初进击时那些被打的闻风丧胆,避尤不及的地方武装,居然会成为自家战事失利之后,回归途中的最大威胁和妨碍。

    他们像是食腐的鬣狗一般的,断断续续的尾行和伴随在,沉闷而压抑的行军途中,舔着爪牙等待着一切可乘之机。

    虽然他们的装备极差且基本毫无章法,但是正所谓蚁多咬死象,架不住因为饥寒而不要命的人数够多。

    而最后一段路程,高达数百人的伤亡,两三千军马和牲畜的损失,就是因此此产生。

    若不是,身为主将的韩良臣,当机立断放弃了部分滞后的车马牲畜,又抛弃了一路的财货,引得他们按耐不住去争抢拼斗,乘势集中骑兵中最后的有生力量,打了个漂亮的断后歼灭战。

    事后又至少屠灭了两三千人,将他们脑袋穿在杆子插了一路,暂时吓住了那些后续的。

    才打破了这个沉闷局面,也挽回了逐渐消沉的士气,只怕这些土狗子,还在阴魂不散的继续尾兜着自己呢

    江宁行在,正所谓坏消息和好消息,仍旧伴随着奔走出入的大小使臣接踵而至。

    “潭州首府被大云贼给陷没了……”

    监国怒视着面前,已经是身如筛糠的使臣。

    “沿途官吏军民,都是干什么吃的。”

    “这支大云贼,又是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

    “各路讨贼军马,不是号称野无盘踞之势,只余小股流贼了……”

    “在吗还会让国朝,轻易阵没了一个观察使,陷贼一个转运副使……”,

    “这是国朝前所未有的耻事……”

    然后他的脸色再次微微一变

    “东海分社下的商团,涉嫌卷入勾结北虏,袭击淮东守臣的事件中……”

    “这又是怎么回事……”

    “四海卫那里怎么说……”

    “户科房判事有什么要说的么……”

    “普天之下,就没有什么事情,能让孤省心一些么……”

第六百四十四章 后手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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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海州,郁洲港,露天的食肆摊位里,满是?重的烟熏火燎和油盐的辛辣气味,就连冰冷猎猎的海风,也吹不散。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一个四面用布幔权且遮风的棚子里。

    “张敬夫,你这是在做什么……”

    一名青绣袍的男子,有些惊讶的看着一副措大打扮的同伴。

    “怎么会变成这个模样……”

    “谢尧臣被带进去了……”

    名为张敬夫的同伴,一边大口吞吃着面前,平日看一眼都要皱眉头的饭食,满脸紧张的左右顾盼到。

    “整个号子都被封了……”

    “突然一夜之间,就发生了……”

    “只有我临时跑开在外头,所以……”

    “那大社交代的差事和使命呢。,。”

    青袍男子有些不甘心的道,谢尧臣可是他们在这里的总负责人,实际的身份地位甚至在明面上的主事和行东之上。

    “不要告诉我,什么都没了吧……”

    “那些据点和藏身处,那些联络的人手……”

    “水官……”

    张敬夫叫着对方的名字,重重的叹了口气。

    “若是都还在的话……我又何须如此落魄潦倒呢”

    “更何况,分号当中,也不是那么无懈可击的……”

    名为水关的男子,不由沉默了下来,作为大社在淮东的重要据点和地下代理人,里面其实也不乏一些实属违禁的事物,以及社会关系复杂的特殊人员。

    若是被抓个正着的话,的确是不好脱身和自辩了。

    毕竟,大社评定会上的额某些人,对于打破和插手,被淮东镇垄断的南北特产贸易,可谓是志在必得的。只是碍于对方在现管上的地利人和,而无法采取更多直截了当的手段。( )

    在交涉无果之后,。采取了水磨渗透的措施,比如利用大社的体量和资源,暗中拉拢和收买,那些外围的海商开始,乃至鼓动他们跳开淮东的监管,而私下行事牟利。

    毕竟,从掌握的资源和财力、关系人脉等因素的综合体量上,区区一个淮镇,他们还是在看不上眼。就算是损人不利己的空耗财力而不要进益,多少个淮镇也消耗不过自家的。

    更何况,在南边的海路上,他们有的是手段和关系,来制造各种障碍和压力,甚至是层出不穷的意外。

    唯一忌讳的,也就是对方所持有的武力和对地盘的控制力而已。而想要毫无代价的谋取一个功绩彪炳,受到监国看重的新贵,所把持的事业,不可能是毫无代价和付出的过程。

    因此,在大社的最高评定会上也不是没有异论的声音,认为都是国朝体制之内,为什么就不能采取寰转一些的手段,甚至是妥协呢。

    这也让那些提出主张而有些骑虎难下的强硬派,不得不在私下催促加紧行事。

    他也是因此,被特别派遣来到了淮东。带着十万缗的钱财和贵货,还有三十万缗的后续支取额度,以及来自大社控制下的大小义从社,讨捕团的上百名好手。

    甚至给他专门准备了一个夷州藩朱氏的身份,作为某种掩护。

    好督促和加快这个进度,但没有想到,居然是这种全盘皆毁的局面。这不由给了他当头一棒。

    “就连私窠子都没法回去了,忍饥挨饿的躲了好些天……”

    满嘴吃食的张敬夫,继续道

    “好在总算看到你留下的印迹来了……”

    “现在南下的海路大都断绝了……”

    朱水关听到这里,已经有所决定

    “但这里消息一定要想办法送到大社里去……”

    “那就想办法走陆路好了……”

    张敬夫吐出一块鸡骨,闷声道

    “至少大社在陆上,也是有所能奈和影响的不是?……”

    “陆上?……”

    朱水关不由苦笑了一下。

    这就得通过淮南那位宁总的地盘了,但无论是他背后的浙西财阀,还是他本人与淮镇的厉害关系,怎么看都不是大社,能够轻易获得配合的对象啊。

    毕竟,大社的根本还在海上和外洲,或者说是江南沿海地区,也不乏协同者和外围,但在长江以北沿海地区的影响力,自从坐视和间接的促成登州镇覆灭之后,基本上就重新回到了原点。

    这也是当初,那些决策失误而造成连锁反应的那些人,急于想要挽回的事情

    而现在这个淮镇,显然是比故登州镇,更加的难缠和势大,而且还牵动到不少国中的豪门。

    就连在东海道形同独断专行的大社,也不得不徐徐图之。

    “东主,情况有些不对……”

    突然外间等候的跟班,传来一声提醒

    朱水关顿时回过神来,这才感觉外面食肆变得安静了许多,原本粗野不文的大吼大叫和其他锅碗瓢盆翻动碰撞的声响,也稀落了起来。

    不由信手微微挑起布幔的一角,就发现外面的食客已经稀少了许多,就算剩下的人,也在噤若寒章的迅速离开,甚至没敢发出多少声响。

    这个结果让他不由心中一凛,顿时恶狠狠的看向了,眼前浑然不觉大口吃菜的张敬夫,

    这时候,一些绰约的人影,也将他们包围了起来。

    这些都是身穿青衫号褂,头戴小乌帽的人,胸口还有一个画上去的大字“肃”。

    在他们身后,则是手里拿着手牌和粗头大棒,还有渔网、套索什么的队列。

    “肃反委员会行事……”

    对方高喊了起来

    “捉拿私逃出编管的怠工分子若干……”

    “一应人等,就地束手,配合调查……”

    “勿使言之不预……”

    哐当一声,原本还是埋头苦吃的张敬夫,居然就这么被吓的从桌面上,跌滚在地。

    没出息的家伙,朱水关不由恼到,居然还是这厮引出来的是非。

    但是还没能等他对外头,说些什么场面话来交涉,就已经听见了叫喊怒骂的格斗声。

    却是那些被拦在食肆中的食客们,突然有好几人拔腿就跑,然后迎面撞上那些,早已等候在外的公人,被连成墙面的手牌挡住去路,然后挥棒如雨的暴打跌滚在地。

    其中一个却是跌跌撞撞的慌不择路,向朱水关和张敬夫这儿跑过来,然后不出意外的被外面的跟班,击倒在地。

    “坏了……”

    朱水关来不及喝止,就只能在心中咯噔一下……

    被不厌其烦的反复盘问了一些问题和日常细节之后,童贯还是重新被放了出来,回到了熟悉的大食堂后厨。

    却发现往日熟悉的身影,似乎少了好几位,而且剩下的人当中,也不免有些忧色和心不在焉,交头接耳的窃窃私语着什么。

    看他的眼光也有些复杂和沉重,却是不复往昔的热切与积极了。

    “都是那些徐州人做的好事……”

    “不要乱说,谁又晓得,”

    “找上门求投靠帮衬的老乡,居然是北国的奸细……”

    “这老童背后可不简单……”

    “据说官人出面保了他……”

    满肚子心思的童贯,也只能将这些声音,勉强抛在耳后,挥刀将一条胖头鱼剖开,三下五除二的处理了食材,抛投在滚热冒烟的锅底上,而在油盐酱醋的烟熏火燎当中,重新找到自我和满足感。

    他要给薛猫爷做一道鱼泡饭,权作自己的压压惊。

第六百四十五章 后手5

    随着韩良臣的率部归队,北线出击的损失也初步统计出来了

    “阵没一千六百五十九员……俱已沿途烧埋处置”

    “重伤二百三十一人,轻伤五百八十二,全部随队归还……”

    “其中重伤者被留在郓州境内就近救治,轻伤员则抵达兖州后,就地各自归建……”

    “另外,失踪大概一百四十七人,有半数以及陆续回归了……”

    “战损畜马四千六百多口……车辆辎重器物,尚未统计出来”

    “嗯,你做的还算不错了……”

    我一边看着表章,一边听着韩良臣的亲口所述,不由开口宽慰道。( )

    “兵无常势而敌势有变,你能够做到这一步……可谓是辛苦了”

    “回头好好休息,重整部伍……”

    “另外替我告诉儿郎们……胜败有期,如月盈亏”

    “千万不要因为这点挫折,损了锐气和进取之心才是……”

    “过些日子,我还要有所嘉奖呢……”

    出阵马步各三营又一个特设车营,除辎重辅卒外共计七千员战兵,战损率超过了三分之一,接近五分之二,若是普通军队的话,估计早已经溃散不可收拾了。

    但在韩良臣手下,至少能够保持基本建制退回来,这样已经是尤为难得了。

    损失最大的是三营猎骑兵,三个营头有两个营头,打的只剩下小半数人,剩下一个赵良嗣的第一营,也就勉强保持了六成编制,可谓是伤筋动骨了。

    因为他们偏向攻强守弱的特点,在没有步队的依托和支撑下,就变成了某种被放大和突出的劣势来,特别是在对上同样的骑兵,而不得不处于下风的时候。

    毕竟,他们只能算得上是轻骑兵,就算被用火器加强过,也依旧不同改变这个事实,因此,在对阵机动性不如自己传统步军的时候,固然是进退自如远近皆宜。

    在战事的初期,几乎以少而机动的兵力四下出击奔袭,牵动和抑制了广大一片地域内,数倍十数倍于己的敌军,而不敢轻举妄动或是错判情势而固垒待援。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800小说网(www.800book.net)

    但遇到了无论在数量还是防护上,都远占优势的北国老练精骑之后,就变得有些不够看了,很容易陷入正面冲击打不过,迂回骚扰也骚扰不动,追逐驰骋中想要反击,也反击不起来的尴尬境地。

    事实上,猎骑营的大量损失,就是这么造成的。试图回头反击迅速被当面冲垮,迂回包抄,对方也分兵尾衔而至,反而行成夹击和反包抄。

    毕竟,这不是什么战略游戏,可以用鼠标拖着部队,一边跑一边射击的放风筝。而且还是他喵的百分百命中率,可以不计体力和士气的消耗,慢慢的用上帝视角的微操作,把只会呆板追逐的对方ai,给慢慢拖死耗光血条。

    因此,表现尚好的,反而是那些骑马步营,因为他们在上马能够奔驰机动跑的起来,下马又能够挽马列阵据而击敌。

    只要那些敌人冲不破他们的结阵,比如中空方针或是多面纵列,就反而不得不在大量杀伤的损失下,暂避其锋。哪怕对上北国的骑兵,也有相应的抗击能力,而将溃走的猎骑兵,重新接应下来。

    其中张宪的车营,则要被重点提一提。

    虽然因为机动性相对滞后的问题,他在整个战斗过程中,大部分时间都在扮演维持后路和保证粮道的角色。

    但在形势转为不利之后,他配备了重装装备的车营,就成了某种意义上的中流砥柱。

    那些改造的军用大车,在他手上就像是一个随军移动的临时城垒和阵地一般,在临时布设的铁丝拦网和陷马蹄坑的配合下,就算是冲势全开的北国骑兵,也很容易被拦阻下来而重挫其锋。

    因而,在一次次在危急关头,重聚和收拢了那些,被冲散或是打乱的友军将士,而在车营周围,多次重建起新的抵抗核心和防线来,保持了基本的士气和规模。

    而在车营中大量配备的,(轮快枪和散射小炮等加强火力,也发挥了相当重要的作用。

    如果不是激烈的往复战斗中,偕行的弹药消耗,已经超过预期的话,只怕还能追敌而击,再打几个漂亮的反击战出来。

    因此,回归的车营,反而是建制最完好的,至少保持了七八成的人员编制。

    损耗较大的只是车辆器械,因为在持续的战斗中,需要不断的抛弃和拆毁那些,受损而无法继续前行的车辆,收缩防线和回收可用的备件。

    “猎骑营需要重建……”

    我一边思索着,一边口中继续道

    “车营也要继续扩编……”

    “主战营,也要进一步的加强……”

    “主要是针对平原地区,步步为营的车阵战法……”……

    海州境内,巡道御史的临时驻地内

    “东海分社的人……”

    秦长脚有些惊疑的看着面前的手下,肃清奸细与反怠工委员会的干办之一范宗尹,

    “捉拿几个怠工逃亡之辈而已,怎么会牵扯出东海分社的人来……”

    他早年虽然以清流良心自居,却也不是没有听过这东海分社的名声。那可是国朝屈指可数的庞然大物啊。

    其中的高层,可是比同司农寺和户部侍郎的品阶,只是在广府朝堂之中,没有什么特别的存在感而已。

    但对于秦长脚这个层面来说,却望山仰止的存在了。

    “对方正在和一名亡人,私下会洽什么……”

    范宗尹的表情也有些紧张和担忧。

    “属下不敢擅专,就一并带了回来,分开询问了……”

    正所谓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就算是那些投奔淮东的流民之中,也不免三教九流的各种鱼龙混杂和泥沙俱下的各种出身背景。

    因此,也并不是所有人忍住不去投机取巧,都愿意随大流像大多数人那样,老老实实的辛苦干活,然后换取一份最低限的生存配给。

    而是变着法子,在流民当中结党营私,拉帮结派相互争斗;或是强取豪夺,或是欺凌弱小,乃至企图贿买和勾结,相应的管理人员,来获取好处和便利。

    甚至是给自己编造身份作伪来历,试图混入淮东的体制内。于是,这个新成立的肃反委员会,就得以派上大用场了。

    在秦长脚的要求和努力下,里面聚集了一批从地方选拔出来的,前官府的侦刑老手和老公事。

    给予相应官人的身份和待遇,用他们的老道经验和灰色手段,来处理这些同样不怎么上台面的的事端。

    当然更多的时候,他们处理的主要还是那些,忍受不了编管地的辛苦与繁重,而私下逃亡的少数编管人员。

    毕竟,淮东镇也不完全是做好事的善地,这些饥寒交迫的流亡人士,既然能够得到淮东的收留和救助,将他们从饿死冻毙的路倒结局里解脱出来。

    那么同样的在严格编管下,用他们辛勤的劳作和余下时光的表现,来进行偿付和交换,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断然没有让人吃饱穿暖了缓过气来,就想拍拍屁股一走了之的便宜道理。因此,肃反委员,也有义务将他们抓回来,放在原编管地严惩不贷,以警前戒后。

    如今的肃反会,因为需要肃清那些混杂在流民之中的敌国奸细,以及各种作奸犯科的不法之徒,兼带处理各地劳役营和编管地的怠工、破坏生产的事件。

    因此在委员会下,直接辖有数百人奔走听命,拥有专门的缉捕队和传讯队。必要的时候,还可以由御史里行出面,要求调动当地的守备团,甚至是请求驻留城邑中防戍营的协助,以平息和弹压事态。

    也让身为分巡道御史里行的秦长脚,得以好好过了一把权利与威福自专的滋味和瘾头,而愈加的乐此不疲。

    只是,这也让他隐隐觉得,自己似乎在一条与众不同的路子上,越走越远去了。

    “你做的不错……”

    想到这里,秦长脚只能且作安抚道。

    “不过剩下的事情,已经不是我们可以决定的了……”

    他权衡了利弊再三,还是有些艰难的放弃了,乘机提供便利和优待,私下结好对方之类,有些不切实际打算。而将事态的结果,交给真正有资格处置的人去。

    然后如释重负的松了一口气,他毕竟还是淮东的御史里行,而不是其他地方的

第650章 后手5

    随着韩良臣的率部归队,北线出击的损失,也初步统计出来了

    “阵没一千六百五十九员……俱已沿途烧埋处置”

    “重伤二百三十一人,轻伤五百八十二,全部随队归还……”

    “其中重伤者被留在郓州境内就近救治,轻伤员则抵达兖州后,就地各自归建……”

    “另外,失踪大概一百四十七人,有半数以及陆续回归了……”

    “战损畜马四千六百多口……车辆辎重器物,尚未统计出来”

    “嗯,你做的还算不错了……”

    我一边看着表章,一边听着韩良臣的亲口所述,不由开口宽慰道。[ 超多好看小说]

    “兵无常势而敌势有变,你能够做到这一步……可谓是辛苦了”

    “回头好好休息,重整部伍……”

    “另外替我告诉儿郎们……胜败有期,如月盈亏”

    “千万不要因为这点挫折,损了锐气和进取之心才是……”

    “过些日子,我还要有所嘉奖呢……”

    出阵马步各三营又一个特设车营,除辎重辅卒外共计七千员战兵,战损率超过了三分之一,接近五分之二,若是普通军队的话,估计早已经溃散不可收拾了。

    但在韩良臣手下,至少能够保持基本建制退回来,这样已经是尤为难得了。

    损失最大的是三营猎骑兵,三个营头有两个营头,打的只剩下小半数人,剩下一个赵良嗣的第一营,也就勉强保持了六成编制,可谓是伤筋动骨了。

    因为他们偏向攻强守弱的特点,在没有步队的依托和支撑下,就变成了某种被放大和突出的劣势来,特别是在对上同样的骑兵,而不得不处于下风的时候。

    毕竟,他们只能算得上是轻骑兵,就算被用火器加强过,也依旧不同改变这个事实,因此,在对阵机动性不如自己传统步军的时候,固然是进退自如远近皆宜。

    在战事的初期,几乎以少而机动的兵力四下出击奔袭,牵动和抑制了广大一片地域内,数倍十数倍于己的敌军,而不敢轻举妄动或是错判情势而固垒待援。txt全集下载/

    但遇到了无论在数量还是防护上,都远占优势的北国老练精骑之后,就变得有些不够看了,很容易陷入正面冲击打不过,迂回骚扰也骚扰不动,追逐驰骋中想要反击,也反击不起来的尴尬境地。

    事实上,猎骑营的大量损失,就是这么造成的。试图回头反击迅速被当面冲垮,迂回包抄,对方也分兵尾衔而至,反而行成夹击和反包抄。

    毕竟,这不是什么战略游戏,可以用鼠标拖着部队,一边跑一边射击的放风筝。而且还是他喵的百分百命中率,可以不计体力和士气的消耗,慢慢的用上帝视角的微操作,把只会呆板追逐的对方ai,给慢慢拖死耗光血条。

    因此,表现尚好的,反而是那些骑马步营,因为他们在上马能够奔驰机动跑的起来,下马又能够挽马列阵据而击敌。

    只要那些敌人冲不破他们的结阵,比如中空方针或是多面纵列,就反而不得不在大量杀伤的损失下,暂避其锋。哪怕对上北国的骑兵,也有相应的抗击能力,而将溃走的猎骑兵,重新接应下来。

    其中张宪的车营,则要被重点提一提。

    虽然因为机动性相对滞后的问题,他在整个战斗过程中,大部分时间都在扮演维持后路和保证粮道的角色。

    但在形势转为不利之后,他配备了重装装备的车营,就成了某种意义上的中流砥柱。

    那些改造的军用大车,在他手上就像是一个随军移动的临时城垒和阵地一般,在临时布设的铁丝拦网和陷马蹄坑的配合下,就算是冲势全开的北国骑兵,也很容易被拦阻下来而重挫其锋。

    因而,在一次次在危急关头,重聚和收拢了那些,被冲散或是打乱的友军将士,而在车营周围,多次重建起新的抵抗核心和防线来,保持了基本的士气和规模。

    而在车营中大量配备的,转轮快枪和散射小炮等加强火力,也发挥了相当重要的作用。

    如果不是激烈的往复战斗中,偕行的弹药消耗,已经超过预期的话,只怕还能追敌而击,再打几个漂亮的反击战出来。

    因此,回归的车营,反而是建制最完好的,至少保持了七八成的人员编制。

    损耗较大的只是车辆器械,因为在持续的战斗中,需要不断的抛弃和拆毁那些,受损而无法继续前行的车辆,收缩防线和回收可用的备件。

    “猎骑营需要重建……”

    我一边思索着,一边口中继续道

    “车营也要继续扩编……”

    “主战营,也要进一步的加强……”

    “主要是针对平原地区,步步为营的车阵战法……”……

    海州境内,巡道御史的临时驻地内

    “东海分社的人……”

    秦长脚有些惊疑的看着面前的手下,肃清奸细与反怠工委员会的干办之一范宗尹,

    “捉拿几个怠工逃亡之辈而已,怎么会牵扯出东海分社的人来……”

    他早年虽然以清流良心自居,却也不是没有听过这东海分社的名声。那可是国朝屈指可数的庞然大物啊。

    其中的高层,可是比同司农寺和户部侍郎的品阶,只是在广府朝堂之中,没有什么特别的存在感而已。

    但对于秦长脚这个层面来说,却望山仰止的存在了。

    “对方正在和一名亡人,私下会洽什么……”

    范宗尹的表情也有些紧张和担忧。

    “属下不敢擅专,就一并带了回来,分开询问了……”

    正所谓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就算是那些投奔淮东的流民之中,也不免三教九流的各种鱼龙混杂和泥沙俱下的各种出身背景。

    因此,也并不是所有人忍住不去投机取巧,都愿意随大流像大多数人那样,老老实实的辛苦干活,然后换取一份最低限的生存配给。

    而是变着法子,在流民当中结党营私,拉帮结派相互争斗;或是强取豪夺,或是欺凌弱小,乃至企图贿买和勾结,相应的管理人员,来获取好处和便利。

    甚至是给自己编造身份作伪来历,试图混入淮东的体制内。于是,这个新成立的肃反委员会,就得以派上大用场了。

    在秦长脚的要求和努力下,里面聚集了一批从地方选拔出来的,前官府的侦刑老手和老公事。

    给予相应官人的身份和待遇,用他们的老道经验和灰色手段,来处理这些同样不怎么上台面的的事端。

    当然更多的时候,他们处理的主要还是那些,忍受不了编管地的辛苦与繁重,而私下逃亡的少数编管人员。

    毕竟,淮东镇也不完全是做好事的善地,这些饥寒交迫的流亡人士,既然能够得到淮东的收留和救助,将他们从饿死冻毙的路倒结局里解脱出来。

    那么同样的在严格编管下,用他们辛勤的劳作和余下时光的表现,来进行偿付和交换,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断然没有让人吃饱穿暖了缓过气来,就想拍拍屁股一走了之的便宜道理。因此,肃反委员,也有义务将他们抓回来,放在原编管地严惩不贷,以警前戒后。

    如今的肃反会,因为需要肃清那些混杂在流民之中的敌国奸细,以及各种作奸犯科的不法之徒,兼带处理各地劳役营和编管地的怠工、破坏生产的事件。

    因此在委员会下,直接辖有数百人奔走听命,拥有专门的缉捕队和传讯队。必要的时候,还可以由御史里行出面,要求调动当地的守备团,甚至是请求驻留城邑中防戍营的协助,以平息和弹压事态。

    也让身为分巡道御史里行的秦长脚,得以好好过了一把权利与威福自专的滋味和瘾头,而愈加的乐此不疲。

    只是,这也让他隐隐觉得,自己似乎在一条与众不同的路子上,越走越远去了。

    “你做的不错……”

    想到这里,秦长脚只能且作安抚道。

    “不过剩下的事情,已经不是我们可以决定的了……”

    他权衡了利弊再三,还是有些艰难的放弃了,乘机提供便利和优待,私下结好对方之类,有些不切实际打算。而将事态的结果,交给真正有资格处置的人去。

    然后如释重负的松了一口气,他毕竟还是淮东的御史里行,而不是其他地方的百度一下或者好搜一下‘’即可找到本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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