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UU小说玄幻魔法穿越者穿越了穿越者TXT下载穿越者穿越了穿越者章节列表全文阅读

穿越者穿越了穿越者全文阅读

作者:猫疲     穿越者穿越了穿越者txt下载     穿越者穿越了穿越者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704章 履新3

    “混帐东西。。”

    新任的军造总监,提举军器将作诸案事的孟倨,看着案上摆放的十几只,分别来自不同工坊和产地的长短火铳样品,及其实用评估的公文不由怒了。

    “国朝真是对彼辈太过优待了。。”

    “以至于都养出一些不堪大用的货色来。。”

    他怒气未消的继续道。

    作为西海道底层迁晋出身的重臣之一,他是数个月前从的狮子洲(今斯里兰卡),负责经略南天竺附庸势力与西夏对阵战线,总管后方事务的副都督任上。被一纸诏令调回到国内负责收拾,一病死一贬斥的前两任军造总监,所留下一团糟的烂摊子。

    这也是北伐失利之后,某种政治上的大环境和形势所额外造就的。三路大军数十万将士葬身敌境而十不归二三。这种极为惨痛的代价和后果,也需要足够分量的人来当待和承担了。

    因此,至少两位枢密使去位,一位罢黜,树为帅臣相继下狱,但这样还不够,至少那些已经战死的将士,是没法继续追究其罪责了。

    随着那些逃亡回来,又被整编起来的残余士卒,普遍对于糟糕的后勤和装备的抱怨情绪,而让这把火也烧到了,军造总监下辖的军器和将作部门。

    而在监国大刀阔斧的整肃之下,那些世代把持和垄断其中利益的军工世家,无疑就成了第一批,被抛出来进行整肃和追究、清算的对象。

    而一贯与他们关联密切,或者说利害相关的前两任军器总监,也因此一位在任上饱受惊惧而忧病而死,另一位应急提拔继任的,也只是越搞越糟而被贬斥远州。

    自此,由军造总监提领分管的军器、将作诸监无一例外成了某种意义上,人人畏之不及的重灾区和烫手山芋。

    而孟倨在低调的回朝述职之后,因为与已经退养在广府的那位颜公,算是某种科班派的渊源,而特地上门拜会和请教过。

    故而是在心中有所了解和凭据,这才来正式上任的。结果才没过多久,就遇到了这么一个让他勃然发作的由头。

    “居然还有敢拿多年前的旧式图样,稍作改头换面就,来糊弄我的。。”

    “他们就不知道死字怎么写么。。”

    说道这里,他拿起一只样品,冷笑道

    “国朝历年的投入何止数千缗,就只是让他们把握铳的直把,换成曲颈的弯把吗。。”

    “以为把炮锢的式样缩小,我就认不出来了么。。”

    “抱残守缺,不思进取,欺上瞒下,蔚为可恶。。”

    “我要的是远射的犀利之器,而不是他们整出来这个方便肉搏的大头锤子。。”

    “难道这些家伙以为,在长柄刀斧边上装根管子,就能算是火器了。。”

    “还有这两家是怎么回事,私下串通好的么。。”

    “居然,敢报出这种天价来。。”

    “你知道前沿军中,那些私下流转的火铳。。一只才要多少钱”

    “若不是流出的数目实在有限,我都想就此采买一大批先给前沿用上了。。”

    “什么,就算是给你拿着原样仿制,也没有多少合用的么。。”

    “总监明鉴啊,合用的自然是有,只是所费火耗人工颇高啊。。”

    一名满脸皱褶的匠官,好容易找到插口说话的机会。

    “这还是专人照看,云集大匠的精工筑炉。。”

    “普通的炉匠之下,铸出一百只,才有三四十堪用的。。”

    “而且还要逐一用手工磋磨校准,才能确保精整如昔的。。”

    “因此,用料、手艺、工时都缺一不可啊。。”

    “要想大规模的海量出产的话,。那。。那。。那。”

    “那。。就必须对现有的炉具、器用,物料和场地。。进行一番全面的改造和翻新啊”

    “可是一个天大的数目啊,凭各家怎。”

    孟倨顿然打断他的陈诉苦衷道。

    “那还不如让我另行从头开始更加简单,还要你们这些老字号军工有何用处。。”

    “难道,要让我拿这些破铜烂铁,取向君上解释,你们这些狗屁不通的苦衷么。。”

    他再次冷笑道。

    “什么,让罗氏交出工艺和流程、图样来。。”

    “亏你还想得出来。。教训吃的好不够么”

    “能这么做早前朝中早就有人这么做了。。”

    “澄海公的世子,可还被关在宗正寺里待罪呢。。”

    “再说,就以那些世家的德性,和两监里时代的积弊,”

    “就算将技艺分毫不差的传授过去。。”

    “谁又能确保他们不籍此中营句私,整出更多价贵质次的玩意来,向国朝狮子大开口呢。。”

    “监国留着这个口子,未尝不就是刺激这些地方,就此革新去敝的外在手段呢。。”

    而在徐州的地界之内,

    被翻耕和灌水过后,满是泥浆的水田里,已经是人影绰约的开始插秧的时节了。

    刚准备从前沿轮换下来,的两位置制副使之一,前军统制官王贵,就因为一个突然而至的消息,在驻地被自己联袂请命的部下给团团围住了。

    “除了供粮之外,国朝还要消减军费?。。这可是真”

    王贵只觉得脑中嗡的一声,暗道终究还是来了,却不知道该怎么对他们说起来了。

    “听说正军三序的主要编制大致不变,但是相应的粮饷,都要减等对待,。。”

    “还有各种附从的配属都要砍掉。。”

    “这是摆明了要消弱或是逐步放弃我们么。。”

    那些亲熟的部下们却是顾不得他的表情和心理,一时间七嘴八舌的怨声鼎沸起来。

    按照原本的例制,三军一守捉里的御营右军十一营,比照的是拱卫诸军的待遇;行营右护军九营,比照的是各大行司前沿主战部队的待遇;前军配下八营,比照的是配属重镇要冲的驻屯军待遇。

    再加上作为战地状态的辅助役和杂编配属,每年大概要分别耗费五十四万缗、四十六万缗、四十一万缗的维持军费。

    而作为国朝方面,虽然是从大本营的直接划拨,而没有地方上过手的那么多道道,但换成了银钱的折色和抽水之后,也只能提供大致的整数部分,其余的差额都要就食地方或是就近筹给。

    而那些战地和勤务的津贴、各种级别的补助,相应兵种、职事的抚恤和福利,以及伤残退役的安置和后续保障措施,几乎都是镇抚府从另外的渠道和手段,或者干脆就从我私家的收入中来提供的。

    而这次保留编制的待遇减等,御营右军十一营降为招讨司下的主战部队级别,行营右护军和前军,都一刀切的变成了,后方二线防戍军的待遇和规格了。

    至于后续的练兵、积稂、修器械等所出,都必须从这些配额中调剂支给,而不能向大本营额外申请编列项目了。

    只有,作为置制使直属的牙兵和虞侯,每年特拨给二十万缗,作为日常维持之用。而这笔钱,则还要和其他几位统制官的亲卫部队,一起分享的。

    至于当地青州守捉郡的耗费,则直接被无视掉了,而不算在正出的军费之中。

    此外一起被缩减的,还有提供官僚吏薪俸的科料钱。约两万二千五百缗,减为一万九千缗。不过这部分,反而是影响最小的。

    因为吃俸禄最多的那批人,都还呆在江宁遥领呢。而本地负责实际事务的权代官属,早就在镇抚府下自有一套支出供养的渠道和体系了。

    这样计算下来,国朝在淮东方面一下子就被省下了,差不多三分之一的支给费用。虽然,还有就近从夷州筹给的保证和补偿,但都是以后的事情了。

    因此,这个被言辞灼灼传的有板有眼的事情,不由让军中许多性急或是所用颇多的人,当场就忍不住在各种场合骂娘出来了。

    而那些出身北地或是东南地区,或者在南朝已经没有跟脚的将官,更是不免生出某种动摇和慌乱的情绪来。

    就算是做为来自岭内的背景,资历最老的那批人,也不能因此例外多少。

    虽然早知道有这个风闻和可能性,但一些曾经保佑侥幸心里的人,还是不免生出一些兔死狐悲式的失落和惆怅,乃至悲观失望的情绪来。

    然后,在置制镇抚府的高层军议中,流传出来的一句话,让这些群情汹然的异议和杂音,都暂时被压抑了下去了。

    “勿论国中如何,一切支给待遇铁打不变。。”

    然后新的传闻就变成了镇帅大人,将自行筹资以供军前不足的种种内容。

    这个传闻,当然是千真万确的,只是还停留在提案的阶段,而没有马上变成被执行的事实。

    因为,通过幕后的运作和陈清,以淮东自立镇以来“州县久破,俸给至微,史曹注官,将同比远”为由,已经尽力争取到了,至少至少有三到两年的执行缓冲期。

    因此,在镇抚府的内宅之中,

    “这一次干的不错。。”

    我对着苏成生、童昊一干人等褒奖到

    “分内之事尔,”

    “实不敢居功。。”

    他们应声道。

    “不,功过赏罚自当严明。。就算是尔辈的特殊性质,也是一样啊”

    我摆了摆手道。

    “相应的奖赏,过了这阵风头之后。。就会以其他的名义和方式颁发下去”

    “现在先把相应的名单报上来再说把。。”

    这一次社统、马统两大强力部门,加上各级士委会的配合,在军队中进行舆论操作的试水,还算比较成功。

    不但光明正大投石问路的,试探出了军队中的大致心态和情绪动向,还让那些相对不够坚定的小群体和个人,或是三心两意之辈,或是首鼠两端的倾向,给有所甄别和凸显出来。

    当然,主要是针对士官以上的军中阶层,至于普通士卒更多是随波逐流的从众之辈,思想上也要简单的多。

    而他们就自然会归入,另一份被重点观察的特殊名单之中,虽然日常一切照旧,待遇和级别也依然享受,但是在相应的升迁,晋级和叙功,乃至后续的培养上,自然有所偏重和边缘化。

    以免有机会接触到相对重要的事务,或是选入比较关键的位置上,而增加未来的不确定因素和隐患。

    所谓的军队思想阵地,还是那个“你不占领就会有其他东西来占领”的基本道理,而控制舆论导向的手法和技巧,在后世的各种政权的经验教训中中,也实在不要太多。

    对饱受资讯轰炸,而三观格外坚定的我来说,也不过是信手掂来的一点大致意向,然后自有足够或聪明或得力的人,心领神会的以这个时代独有的方式贯彻下去。( )

第七百章 履新4

    青州,醉风居。

    颇有些附庸风雅的挂着几幅,不知真假的名家字画的顶楼包厢之内,也正是酒热耳酣的尾声。

    摆在正中的紫铜大锅已经炭火燃尽,里面乱炖的牛腩、百叶、腰花、肝片、肚儿、套肠等杂烩,都被吃的七七八八,剩下飘着厚厚油花和辣子的汤水。

    围绕着锅子,还有几大盏风鸡、板鸭、灌肠、烤鱼、猪头肉、笋干烹制的小炒,七八个喝空的各式小坛子和陶瓶,横七竖八的错杂在桌面上

    吃的有些醺醺然的李铁牛,正在用半块厚实的炊麦饼,沾着锅子里被熬的浓浓汤汁,意犹未尽的享用着。在他面前,三个装饼和麦饭的盆子,已经剩下最后一点点。

    而其他人,则用店家送的一盘用咸蛋、卤蛋、松花蛋切成的三花卵子,继续有滋有味的下着酒。

    几个新开的水果罐头,红的花的白的被拼做成一大盘,算是开胃消食的余兴节目。

    今天这场酒,算是庆祝原青州守捉军下防戍营,郓州兵巨野营营官,宋公明正式获得升迁的小聚。

    如今他已经是主战营序的一员正将了,拿的是从七品下的薪俸,还有定兴府果毅都尉的寄职和军衔。

    因此,放在淮东下辖的三十几位正将之中,也算是那些能够在淮东体系内出头的少数北人之中,比较大器晚成的代表人物了。

    相比国朝其他地方的军序,淮东的正将含金量比较高,不但不准吃空额而领有满员在编的本营之外,有时候还要兼带统辖和协调,其他附属部队的局部作战任务。

    放在过往的藩镇体系内,可称得上是一个小军头了,待遇也自然是水涨船高了。

    不过之前传言待遇减等的那场风波,多少给这些预定好的升迁,蒙上了些许阴影,但至少暂时这些烦扰都过去了。

    特地邀请了卢俊义,柴进、晁盖这些相熟的同僚,也特地聚在了这里且做一个私下的庆贺。

    “公明哥哥,且少饮?盏罢。”

    “凭那呱噪。铁牛……”

    黝黑脸膛胀得发红的宋公明,舌拙的摆手道。

    “今个儿俺凭就是高兴……”

    “且让我尽情一回又当如何……”

    “说得好,宋黑三……再与我吃上一盏”

    喝的瘦脸满是油汗的晁盖,闻声与他用力当的碰了一盏。

    “咋们图的就是这个兴致……”

    “毕竟,好容易确定了咋们将来的着落……””事情都不已经过去了么……“

    继续在嘴里塞着饼子的李铁牛,有些大大咧咧的嘟囔道。”何必又去继续纠结烦扰呢

    “铁牛你这可是饱汉不知饿汉饥了啊……”

    衣裳敞开的卢俊义,也毫不客气的驳口道

    “须知晓你所在选锋之序,可算的是虞侯军,乃是中军本阵的优先从属……”

    “国朝再怎么裁汰军伍,也落不到大帅的亲从本阵啊……”

    说道这里,他的声音不免变得有些黯淡起来。

    “好在亏得罗帅最是宽厚念旧啊……”

    众人之中最是清醒的柴进,赶忙缓颊到。

    “拼力争取和努力经营,才将我等现有的资序,给保全了下来……”

    “不然,就只能领下那十几亩军份田,回家去待役养老了……”

    “现在公明哥哥也籍这番军功升迁脱了出去,至此也算有了正编修得正果了,……”

    他继续开解道

    “还不该好好庆贺一番么……”

    “店家,再来几瓶地瓜烧和蔗头酿,我这有的是酒水供应卷……”

    “藉此敬尚未出世的罗小衙内万福康乐,……”

    宋公明也用力拍着桌案喊道

    “同敬……”

    “随敬……”

    言语之间,洋溢的某种危机感犹然,要说之前那场风波受影响?大的,无疑就是他们这些青州守捉军名下的防戍营将士们了。

    毕竟,国朝提供的待遇再怎么减等,御左,右护、前军那些主战营,起码还有最基本的编制维持;而就算层次更低一些的守备团和建生军,也要比他们好过的多。

    前者的编制远要小得多,而且依托的是各地州县提供的部分,日常的开销就算被裁剪了也是影响有限。

    后者本身就是半脱产的形式,主要的任务还是屯垦开拓和工程营建,就算暂时没有了上拨维持费用,也有足够的自持能力。

    反而是夹在中间,承当大部分后方防要和辅助作战的防戍营,变得有些不上不下的没了着落。

    毕竟正战三军,再怎么调走移防也有相应的安置地方,反倒是他们这些北人居多的防戍营,一旦撤镇之后就彻底成了无根的飘萍。

    而相比那些还有些许可能,回原籍去隐姓埋名,重头开始的普通士卒;他们这些头领才是是最大的麻烦和困扰,就连不要脸面吃回头草的机会都没有了。

    难道要他们重新落草为寇,或是带人上山啸聚么;所谓剧盗大寇或是对方大豪的名头虽然令人畏惧,但在围巾的天下,已经没有多少可以继续逍遥的存身之地了。

    而过惯了安稳咄定的军旅生涯和日常之后,也就再难回到归到过往那种辗转颠沛流离,朝不保夕的日子里去了,不若当初又何须辛辛苦苦出生入死的卖命,只求一个招安洗白后的身份呢。

    像年逾不惑的宋公明,才从新罗纳了一个百依百顺的小娘,这有所盼头的日子和家庭生活才刚刚开始而已,怎的又能轻言放弃呢。

    对他们来说,最巴不得这淮东镇,千秋万世的长久经营和维持下去,才是正理呢。

    而最让他们可以安心和聊以自我安慰的,无疑便是那个怪物一般的罗大帅,家中有后的消息了。

    而在镇抚府的后宅,春芽吐绽的庭院之中,轻灵的歌声缭绕在空气之中。

    “烹一抹,洞庭波

    佐壶中茗香唤奈何

    煎青芽,焙文火

    借与清风三分春色”

    我捧着从海州新收上来的第一批雨前芽茶,听抱头蹲和嘉迦大小两只萝莉新学的二重调,唱后世魔改版《奈何》。而那只名为阿秋的宠物,从旁席地抱着一直瑟瑟,拨弦弹调作为伴声。

    “雨肆弦,花惊落

    一怀心绪点不破

    倾杯尽,盏边祸

    茗香只在唇间过

    留不得。”

    曲声悠然宛然轻妙,就连这段时间一直板着脸,扮演背景和摆设的三枚,也不禁放松了表情而细细品味起来。好吧,我真看不出来,她还有这种文青情结的隐藏属性。

    过完这个冬天,有布置完春耕之后,我终于可以清净下来一会,不用再到处奔走巡视的露脸,而宅起来继续扮演,某种幕后推动和散布的黑手角色了。

    比如亲自布置对夷洲的渗透和监控;还有利用闽地愈演愈烈的大云光明教,从一海之隔的沿海诸州以交易为名,抽取各种人才和资源。

    从河北和淮南分别继续输入壮年人口;对淮北和河南道的藩胡残余,进行更进一步的挤压和捕获。

    顺便在私密的场合下,享受一番到手新玩具的乐趣。

    虽然出于某种上的心理原因而一直没有被推倒过。但是相比清音柔体什么的,被俘获调教的玩具阿秋,作为成年的年轻女性身体,其实还有很多可以挖掘的乐趣啊。

    比如师法古人之中,诸如石崇、李林甫、歧王范那些“城会玩”的先辈们,在冬天比较冷的时候,在炉火恒温的室内,仅着薄衫充作暖脚的活怀炉,或是肉屏风、人靠垫,胸杯什么的传统福利。

    只是偶尔玩的比较过分的时候,也会一度生出某种错觉,似乎那个已经在我怀里死去的念奴,就这么满脸无动于衷和逆来顺受,任由我把玩着发出各种如泣如诉的声调。

    然后,就有些寡淡无趣的失去了更进一步的**和心情了。现代教育出来的心理和节操下限,还是没那么容易掉光的。

    但至少也发掘出一些附带的技艺,比如能够根据旋律调弦弄琴的手段,这样我一些自娱自乐的乐曲,就又有了能够谱曲成章的机会了。

    只是我的闲淡安逸,似乎总是不得长久的。一曲唱毕,掌书记第五平,就亲自送进来了一份东西。

    “安东大罗氏的邀请?”

    我惊讶的看着面前一副装横精美的请帖和礼单。

    “给我的?……”

    抱歉了,有些卡文了。

第705章 履新4

    青州,醉风居。

    颇有些附庸风雅的挂着几幅,不知真假的名家字画的顶楼包厢之内,也正是酒热耳酣的尾声。

    摆在正中的紫铜大锅已经炭火燃尽,里面乱炖的牛腩、百叶、腰花、肝片、肚儿、套肠等杂烩,都被吃的七七八八,剩下飘着厚厚油花和辣子的汤水。

    围绕着锅子,还有几大盏风鸡、板鸭、灌肠、烤鱼、猪头肉、笋干烹制的小炒,七八个喝空的各式小坛子和陶瓶,横七竖八的错杂在桌面上

    吃的有些醺醺然的李铁牛,正在用半块厚实的炊麦饼,沾着锅子里被熬的浓浓汤汁,意犹未尽的享用着。在他面前,三个装饼和麦饭的盆子,已经剩下最后一点点。

    而其他人,则用店家送的一盘用咸蛋、卤蛋、松花蛋切成的三花卵子,继续有滋有味的下着酒。

    几个新开的水果罐头,红的花的白的被拼做成一大盘,算是开胃消食的余兴节目。

    今天这场酒,算是庆祝原青州守捉军下防戍营,郓州兵巨野营营官,宋公明正式获得升迁的小聚。

    如今他已经是主战营序的一员正将了,拿的是从七品下的薪俸,还有定兴府果毅都尉的寄职和军衔。

    因此,放在淮东下辖的三十! 几位正将之中,也算是那些能够在淮东体系内出头的少数北人之中,比较大器晚成的代表人物了。

    相比国朝其他地方的军序,淮东的正将含金量比较高,不但不准吃空额而领有满员在编的本营之外,有时候还要兼带统辖和协调,其他附属部队的局部作战任务。

    放在过往的藩镇体系内,可称得上是一个小军头了,待遇也自然是水涨船高了。

    不过之前传言待遇减等的那场风波,多少给这些预定好的升迁,蒙上了些许阴影,但至少暂时这些烦扰都过去了。

    特地邀请了卢俊义,柴进、晁盖这些相熟的同僚,也特地聚在了这里且做一个私下的庆贺。

    “公明哥哥,且少饮一盏罢。”

    “凭那呱噪。铁牛……”

    黝黑脸膛胀得发红的宋公明,舌拙的摆手道。

    “今个儿俺凭就是高兴……”

    “且让我尽情一回又当如何……”

    “说得好,宋黑三……再与我吃上一盏”

    喝的瘦脸满是油汗的晁盖,闻声与他用力当的碰了一盏。

    “咋们图的就是这个兴致……”

    “毕竟,好容易确定了咋们将来的着落……””事情都不已经过去了么……“

    继续在嘴里塞着饼子的李铁牛,有些大大咧咧的嘟囔道。”何必又去继续纠结烦扰呢

    “铁牛你这可是饱汉不知饿汉饥了啊……”

    衣裳敞开的卢俊义,也毫不客气的驳口道

    “须知晓你所在选锋之序,可算的是虞侯军,乃是中军本阵的优先从属……”

    “国朝再怎么裁汰军伍,也落不到大帅的亲从本阵啊……”

    说道这里,他的声音不免变得有些黯淡起来。

    “好在亏得罗帅最是宽厚念旧啊……”

    众人之中最是清醒的柴进,赶忙缓颊到。

    “拼力争取和努力经营,才将我等现有的资序,给保全了下来……”

    “不然,就只能领下那十几亩军份田,回家去待役养老了……”

    “现在公明哥哥也籍这番军功升迁脱了出去,至此也算有了正编修得正果了,……”

    他继续开解道

    “还不该好好庆贺一番么……”

    “店家,再来几瓶地瓜烧和蔗头酿,我这有的是酒水供应卷……”

    “藉此敬尚未出世的罗小衙内万福康乐,……”

    宋公明也用力拍着桌案喊道

    “同敬……”

    “随敬……”

    言语之间,洋溢的某种危机感犹然,要说之前那场风波受影响最大的,无疑就是他们这些青州守捉军名下的防戍营将士们了。

    毕竟,国朝提供的待遇再怎么减等,御左,右护、前军那些主战营,起码还有最基本的编制维持;而就算层次更低一些的守备团和建生军,也要比他们好过的多。

    前者的编制远要小得多,而且依托的是各地州县提供的部分,日常的开销就算被裁剪了也是影响有限。

    后者本身就是半脱产的形式,主要的任务还是屯垦开拓和工程营建,就算暂时没有了上拨维持费用,也有足够的自持能力。

    反而是夹在中间,承当大部分后方防要和辅助作战的防戍营,变得有些不上不下的没了着落。

    毕竟正战三军,再怎么调走移防也有相应的安置地方,反倒是他们这些北人居多的防戍营,一旦撤镇之后就彻底成了无根的飘萍。

    而相比那些还有些许可能,回原籍去隐姓埋名,重头开始的普通士卒;他们这些头领才是是最大的麻烦和困扰,就连不要脸面吃回头草的机会都没有了。

    难道要他们重新落草为寇,或是带人上山啸聚么;所谓剧盗大寇或是对方大豪的名头虽然令人畏惧,但在围巾的天下,已经没有多少可以继续逍遥的存身之地了。

    而过惯了安稳咄定的军旅生涯和日常之后,也就再难回到归到过往那种辗转颠沛流离,朝不保夕的日子里去了,不若当初又何须辛辛苦苦出生入死的卖命,只求一个招安洗白后的身份呢。

    像年逾不惑的宋公明,才从新罗纳了一个百依百顺的小娘,这有所盼头的日子和家庭生活才刚刚开始而已,怎的又能轻言放弃呢。

    对他们来说,最巴不得这淮东镇,千秋万世的长久经营和维持下去,才是正理呢。

    而最让他们可以安心和聊以自我安慰的,无疑便是那个怪物一般的罗大帅,家中有后的消息了。

    而在镇抚府的后宅,春芽吐绽的庭院之中,轻灵的歌声缭绕在空气之中。

    “烹一抹,洞庭波

    佐壶中茗香唤奈何

    煎青芽,焙文火

    借与清风三分春色”

    我捧着从海州新收上来的第一批雨前芽茶,听抱头蹲和嘉迦大小两只萝莉新学的二重调,唱后世魔改版《奈何》。而那只名为阿秋的宠物,从旁席地抱着一直瑟瑟,拨弦弹调作为伴声。

    “雨肆弦,花惊落

    一怀心绪点不破

    倾杯尽,盏边祸

    茗香只在唇间过

    留不得。”

    曲声悠然宛然轻妙,就连这段时间一直板着脸,扮演背景和摆设的三枚,也不禁放松了表情而细细品味起来。好吧,我真看不出来,她还有这种文青情结的隐藏属性。

    过完这个冬天,有布置完春耕之后,我终于可以清净下来一会,不用再到处奔走巡视的露脸,而宅起来继续扮演,某种幕后推动和散布的黑手角色了。

    比如亲自布置对夷洲的渗透和监控;还有利用闽地愈演愈烈的大云光明教,从一海之隔的沿海诸州以交易为名,抽取各种人才和资源。

    从河北和淮南分别继续输入壮年人口;对淮北和河南道的藩胡残余,进行更进一步的挤压和捕获。

    顺便在私密的场合下,享受一番到手新玩具的乐趣。

    虽然出于某种上的心理原因而一直没有被推倒过。但是相比清音柔体什么的,被俘获调教的玩具阿秋,作为成年的年轻女性身体,其实还有很多可以挖掘的乐趣啊。

    比如师法古人之中,诸如石崇、李林甫、歧王范那些“城会玩”的先辈们,在冬天比较冷的时候,在炉火恒温的室内,仅着薄衫充作暖脚的活怀炉,或是肉屏风、人靠垫,胸杯什么的传统福利。

    只是偶尔玩的比较过分的时候,也会一度生出某种错觉,似乎那个已经在我怀里死去的念奴,就这么满脸无动于衷和逆来顺受,任由我把玩着发出各种如泣如诉的声调。

    然后,就有些寡淡无趣的失去了更进一步的**和心情了。现代教育出来的心理和节操下限,还是没那么容易掉光的。

    但至少也发掘出一些附带的技艺,比如能够根据旋律调弦弄琴的手段,这样我一些自娱自乐的乐曲,就又有了能够谱曲成章的机会了。

    只是我的闲淡安逸,似乎总是不得长久的。一曲唱毕,掌书记第五平,就亲自送进来了一份东西。

    “安东大罗氏的邀请?”

    我惊讶的看着面前一副装横精美的请帖和礼单。

    “给我的?……”

    抱歉了,有些卡文了。( )

第七百零一章 启东

    安东大罗氏,可算是我曾经借用过一个身份马!,罗思恭的本家所在。

    要知道,就算是大唐数百年存续下来的那些郡望之家。也不是什么人都有足够的名望和影响力,可以用“安东”这样一整道的地域,来作为公认家世的后缀。

    也只有前朝的五姓七望之类,陇西李氏,范阳卢氏之类,长期盘踞在氏族志和九品中正制上端,的顶级高门例子和家世悠远深厚存在,才有资格获得如此的殊荣和赞誉。而其他的门第世族,就只能以家乡或者郡县,作为家族出身的惯称。

    但就像南朝的那句谚语“王与马共天下”所说的一般,在安东之地,也有类似“罗与薛半安东”的基本说法。

    因为这两家,从梁公发迹的乾元年间,就作为龙武军的特别派遣军,从莱州出海潜袭登陆安东,而席卷光复全境,以截断范阳为首的安史叛军的后路。

    又以此为跳板,屡次击破周边的契丹、渤海等地缘势力,逐步光复为番胡所窃据的安东都护府,将内乱中逃往境外的史氏叛军绞杀殆尽。

    自此建立了最初的安东行营,与南平、北原、青唐等行营,号称龙武军四大外派支系之一。又以刀剑与移民为手段,逐渐将安东都护府下辖,众多不同程度的侨治和羁縻属改土归流,变成了朝廷直接任官治下的州郡府县,才有了后来设立安东道的基本格局。

    而之所以罗在薛前,还是因为两家先祖出身和资历的差别。

    罗氏先祖罗先,乃是在唐玄宗出奔长安西幸入蜀过程中,最早跟随在梁公麾下断后御敌,赶上了解救玄宗于马嵬坡的御前军变,又被留下来在关内沦陷区活动的元从亲信。

    而薛氏先祖薛嵩的资历就差的多了,他原本是安东都督府的显赫将门世系,从身为第一代安东大都护的曾祖薛仁贵,到领兵西北道行军总管的叔父薛纳,都是为国开疆拓土的一代名将。

    但是到了薛嵩这一代,却举族被就地裹挟卷入了,逆贼安禄山发起的叛乱之中,而以部将身份在叛军大将崔佑乾麾下效力。与在关内活动的罗先人马,没少交手过。

    直到梁公自蜀地引兵反攻关内,外有罗先与地方为呼应,内有前京兆尹崔光远约为内应,这才通过梁门五骁四俊之一的李萼的游说,而毅然拨乱反正重归朝廷。

    因此,就算是同在梁公麾下效力,薛嵩比起罗先在背景和资历上,都不免低了一头。让薛氏始终排在罗氏之后。

    当罗先以平卢节度副使兼任安东留守,薛嵩就以安东守捉使兼副留守之职,自此在当地各自发展出两大家系来。

    而在乙未之乱发生之后,安东之地因为地处较远,中间至少阻隔了平卢,河北两道。因此,没有能够赶上龙武军在地方的各脉势力,轮流进京与那些拥王派争斗厮杀,抢夺大义名分和清算血债的一系列大事件。

    在南朝的嘉佑大进军反应比较迟缓,组成联军才达到了河北,就发生了西军东进扭转天下大势,联军也因此没有取得多少战果,匆匆就地班师而退。

    但也因此比较完整的保全了实力,而将安东本地的分藩诸侯,连同直属朝廷的州县,都聚合在了一起,于平壤城订立盟约以互利自保。

    所谓“罗与薛半安东”,就是这个时期所行程的说法。因为最盛时,这两家的亲族分支和附庸臣下,所掌握的领地和人口,已经囊括了安东之地的近半势力。

    而自此历代的安东大都护和安东节度使之间,都是由这两大姓通过,五年一期诸侯联会的形式,而轮流推举出任的。

    但是这种默契到了北唐的承光帝,重开天下而再续河山之后,就发生了剧变。

    以薛氏为首的安东诸侯,被正当励精图治的承光帝所劝诱,而断然与依旧倾向南朝的罗氏分道扬镳。自此带着安东境内的领地、军队和人口,一起投靠了地缘接近的北朝,而导致了安东诸侯的大分裂与矛盾激化。

    但是这时候,以罗氏为首的亲南派和薛氏?首的投北派,还是保持了相当的默契和分寸,而在相当一段时间的对抗和冲突中,保持了相当程度的克制,甚至是默契。

    但正所谓那句老话所说的,下限就是用来被打破的。

    这种努力控制冲突规模而保全实力的做法,很快就在某种外在和内部力量的干预推动下,很快就失控变成了各家之间,实打实的争斗与厮杀,又愈演愈烈成为了下一代人,难以化解的血债与仇恨。

    自此,安东诸侯的是非恩怨纠缠了近百年,断断续续的内战,自此埋下了根子也开了序幕。在此期间,安东诸侯们的立场和阵营,或许会随着时间的变迁而更替转移着。

    但是身为两大阵营的代表,薛氏和罗氏所扮演的角色,却是基本没有怎么变化过的。

    长期的分裂也内乱,也给这两大势力,带来了沉重的伤痛和损失,以及作为诸侯首领威望与号召力的丧乱和衰微。

    一批新兴诸侯势力乘势而起,而利用安东臣民久苦厌战的心理,多次分裂与抗争之后,变成盘踞安东北部,与草原互通声气的第三股势力。

    但尽管如此,罗氏依旧是安东道既安东都护府,九都督府三十三州之地,资格最老。最具底蕴的大藩家之一。

    而安东大罗氏,与南海婆罗洲小罗氏的世代关系,更像是一种分摊风险与危机的松散守望联盟,这样无论那一边遇到了问题,都可以有投奔的后路或是暂时寻求庇护的机会。

    因此,哪怕南北两支各自兴衰不定,但是相互之间断断续续的联系,却是一直没有真正终止过的。

    我当年在大梁的情治部门安排下出走北地,进而得到安东罗氏的帮助游学洛都,多少也是借助了这个,世代不成文的约定和口盟。

    而罗思恭其人亦是真正存在过,并在族谱上留名的近支子弟,才能因此作为北地藩家子的身份,名正言顺的在洛都两大游学和经历。

    因此这个渊源和关系,也被保留了下来,并且在淮东立镇之后,成为了某种意义上商业往来的伙伴和南货贸易的地方代理人。

    因此,这一次籍着新一代族长就任的机会,特地发来邀请,希望我作为远支同宗之中重量级代表,前往辽郡观礼和会商。

    并且信誓旦旦保证一应的便利和个中安全,甚至可以允许我带上相应规模的护卫力量过境。这个要求看起来让人有些难以推却,又在情理之中。

    因此,虽然我还没决定抽空去走一趟,但还是派出了先行打探消息的人手。而开春之后相应的日常工作布置和后续准备工作,还是要按部就班的继续下去。

    开春逐渐通畅的海路,也带来家里的问候和情况通报。

    嘉业君已经进入了妊娠反应最明显的阶段,基本吃什么吐什么害喜害的十分厉害,而家里都是一些,没有真正生过孩子的女人和萝莉,不免应付起来有些手忙脚乱。

    为了封锁消息,她们甚至专门从外州人市上买来专门的稳婆;又找了个与嘉业君体态外貌相近的妇女,作为某种意义上的替身,然后在修养地方的外围时不时活动和现身,以混淆和掩人耳目。

    最麻烦的反而是在日常生活中,如何对那位老娘长期不露脸的女儿媚媚,有所遮掩和隐瞒。

    于是谜样生物她们最后达成一致的决定,就是把人以探亲为名,给我送过来了,现在差不多就要踏上海途了。

    好吧,我这算不算是作茧自缚了。但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然后是,东婆罗洲的数家藩属的岭内都遭受了不同程度的风灾,今年的棕油预计会大幅减产,因此,只能从吕宋三洲的沙捞越洲,想办法补上这个缺口。

    如今的棕油产品,可是仅次于粮食的第二大输入项目,而且引用领域和前景极广。

    从直接日常食用、食品加工添加,照明和取暖燃料,再到各种工业设备的润滑和枪械的保养,几乎都?以排得上用场。

    因为当地的人工和土地作价极贱,生长周期相对短平快,因此大宗的棕油从婆罗洲北部茂港离岸价格,每大桶四百斤装澄滤过的棕油,至多只有十缗到十五缗左右,折钱就九千到一万三。

    哪怕经过海路迢迢,辗转数次补给运到淮东之期间地,的人工、船耗,补给的一应所费,再加上海商的利润,也不过翻了一倍价格而已。

    再经过海州的官椎局调配到六州各地,经过各级供销体系层第铺货下去,比起当地产量有限的牛羊油脂,或是比较常见的菜籽油、豆油等植物油,还要便宜上许多的。

    因此,在很大一部分输入的配额,都被各种生产项目消耗掉的同时。

    淮东现有阶段,至少还可以保证各地官营的工厂矿山、农场屯庄,以及二等以上的各级民户,每家每户按照成年人五斤、孩童两斤的基本标准,逐月提供相应的油脂配给。

    然后在供销社体系内,再另外凭票供给和廉价兑换上一定的配额。

    至于军队体系,更是因此确保了每顿饭里最基本的油水,额外还有按照军种、职衔和级别发给的油票等实物补贴,以进行日常的消费和补充。

    当然,市面上发售的民用油,其实就是所谓少量猪羊荤油或是菜豆油,和大量棕油混合而成的调和油。这也是后世无良商家最常见的做法,但是胜在便宜而且限量供应啊,零售半斤重的一勺只要三十五文而已。

    反正这个时空有没有消协或是工商局、质检之类来找麻烦,官府就是最大的幕后黑手。

    不过在这个时代,大多数人在勉强糊口或是温饱的同时,能够得到稳定而有限的油水供应,这就已经很是心满意足了。

第七百零二章 启东2

    二月二,龙抬头。

    当我在临沂城主持完近年的开耕典礼之后。作为淮镇的第四号人物,青州守捉使赵隆,终于也从南边回来了。

    这样,淮东五大巨头的基本格局,就又填补上了一环。

    二号人物辛稼轩已经被夺情放假,回广府去准备结婚了,届时作为大舅子和当事人,兼带统筹协调,军队与政务方面的陆务观,也少不得要回去一趟。

    这样淮东的上层权力体系,就不可避免的出现了某种空档,剩下一个副使王贵毕竟是典型的武将出身,对于政务方面基本是敬谢不敏。除了自己熟悉的领域外,也很少在其他方面表达自己的立场和态度。

    万一我真的需要去安东走一趟的话,他起码是个临时接替坐镇后方军中的人选。

    不过,

    他这一次从淮南回来之后,除了带来后续签订的一揽子私下协议之外,还带来了一个重要的讯息。

    江南四起的叛乱烽火,已经被国朝掌握的海量人力和物力投入下,已经宣告纷纷覆灭而逐渐消停下来,就连那些闹得最起劲大云教余孽的叛乱,也被仅仅围困和压制在闽地一隅。

    所谓国朝大梁的历史底蕴,以及认真重视起来的政权机器能量,由此可见一斑。

    是以,国朝有余力抽出手来,充实和加强到中线和西线的战场中去。因此,江宁行台和大本营在开春之后,正在酝酿正一番大动作。

    比如,有人提出计划,在南方军队比较适宜的春夏期间发动攻势,以求重新将中部和西部的战线,推回到北边去各道去。

    而作为其中重要的策应和牵制攻势的需要。淮南方面也在抹兵利马、操武整训,还从淮南当地的流民中募兵补员,大量屯积粮草和其他物资,而在骤增的需求之下,也加大了与淮东方面的各种交流互利。

    但在这个节骨眼上,

    淮南到的军前,却突然出现了一股子要换帅的传闻。说是宁总管在外为帅时间已经够久了。本来要按国朝惯例,将其转入枢密院资序,成为常值四方的枢密副使、知事之一。

    只是因为危急关头的权益需要,才被继续留任了下来力挽狂澜。现在淮南的局面已经稳定了,兵备也大致重整补足,作为东南路的总帅,也已经到了该功成身退的时候了。

    据赵隆接触的那些关系猜测,这似乎还与朝中分裂没多久,新老北人派系的党争有关的。

    作为仅次于参事府总纲大将军孙静邦之下,新北党的次席人物,东南招讨行司兼行营总管宁冲玄,无疑也是新北党人在军中级别最高的方面大员。这一次就不免成为了朝争之中的众矢之的。

    而理由也很简单也很有力,他已经独揽东南方面的军权太久了,培养的下属和门人故旧是一批又一批。就算是正常的左迁到,其他战区和行司去,只怕也没有足够级别来安置他,反倒是对于劳苦功高之士的折辱。

    因此,按照朝中的那些言论,正所谓是功高不赏,非君臣相得的长久之计,是该把机会让给别人,而在更重要的位置上发挥作用了。

    而这背后,除了严重削弱的老北党人之后,似乎还有其他势力做为推手和助力。

    据我所知,作为国中两大主流派系之一的所谓东进派,本身就是一个以北人党为核心,类似主张而相对松散的地域联盟。

    而在在投入无数人力物力和多年准备的北伐全面失利,新北、老北当任的严重内讧和削弱之后,这个联盟就几近四分五裂不复旧观了。

    于是,这就给了朝中那些一直以来处以下风的保守派、稳健派,甚至是被压制下去主张西拓的势力,在朝堂中乘机逐渐卷土重来,甚至反攻倒算的机会。

    只是因为监国在江宁的一力坚持,而半退养半坐镇国中的大相国,也始终站在这个立场上继续为北进的策略背书,这才将他们这些异见和杂音给压制住。

    但这一次,似乎后方的广府朝中,有些压制不住的局面和势了。这对我在广府地方的本家势力,也有不少牵连和后续影响的。

    话说回来,因为这个传言实在是有板有眼的并非空**来风。

    故而,淮南军前不免有些人心浮动起来。赵隆也不得不多花了点时间和精力,和东南行司下的那些统制、守臣们,进行更加细化的交涉,以敲定更长久的后续事宜,确保当地与淮东的利益纽带不至于因人而非。

    淮东的供应和配额有所减少,也就是在这个大背景下发生的,各种政治利益交换和资源调剂的某一环了。

    这对我来说既是好事,也是坏消息。

    从比较乐观上,这一轮战事打下来,必将在很长一段时间内,牵动南北阵营之间莫大的关注和经历。但也给与了我治下的淮东及其周边地带,今后数年不等的继续休养生息,低调经营和埋头发展的宝贵时间。

    乃至籍此逐步消化周边的控制区,吸收和转化当地物产、人口生聚力量的更多缓冲期。

    不那么乐观的消息则是,在这场战事中淮东被相对边缘化的尴尬境地。要知道,随着淮东的重要性和关注度的持续下降,国朝提供的相应扶持力度和资源补充,也将进一步的走低。

    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政治游戏中的资源总量就是那么多,就算一时能够简在上心,但也不能保证就此天长地久的永不动摇了。

    在当权者身边永远都不缺乏,野心勃勃之辈和潜在竞争者的情况之下,要想在日理万机的过程中,长期保持对一件事情的关注度和热情,无疑是一件相当困难的事情。

    只可惜我虽然拥有称据一方的实力,但在身份地位和游戏资格上,还是没有办法走上台面,成为这盘以天下为布局其中的博弈者之一,而依旧是作为上位者的格局中,比较重要的筹码和底牌之一而已。

    “给我马上联系河北方面……”

    我想了想招来掌书记第五平道

    “我需要他们配合,发起一场来自北面的攻势……”

    接下来,我又对着标兵营正将,兼虞侯军副都监穆隆道。

    “通过建生军的渠道,将那些降服的番胡部帐,暗中调一些过来……”

    “我需要这些货真价实的番胡,在淮河北岸演出一出人人都可见的好戏……”

    要说养贼自重和假敌自肥,从来都是历朝历代长盛不衰的戏码,就算是我也不能免俗的。

    既然要闲下来,至少也要给外界一个忠于国事,而自顾无暇的基本印象才对。不然各种眼红党和朝中的是非,还是不会让淮东轻易置身事外的。

    最后,第五平又特意和我提了一件事情。

    “肃反委员会的工作很有成效。”

    我漫不经心的道

    “这是秦里行的领导有方么……”

    “除此之外,他们还有什么其他动静的么……”

    既然是专门向我报告,而不是出现在例行的通报里,那就意味着还有其他什么的内情。

    “确有一些事情……”

    第五平点头道

    “牵涉到肃反会的干系……”

    按照他的说法却是,随着流民甄别和检疫事务的走上正规,这个肃反委员会也开始,自然而然的扩张起在外的追捕和搜拿在内的执行权来。

    因此,不免与一些推官、巡官、巡事构成的地方各级提刑(司法审判)系统,由此产生了些许管辖上的争端,以至于互相指责对方越主代庖的小矛盾和摩擦。

    因此通过各自的渠道,几乎同时申诉和告请上来了。

    真不愧是另一个时空遗臭千年的秦长脚,这一有机会就会努力见缝插针的顺杆往上爬。

    不过真要算起来,他这个分巡道监察御史里行的职责,其实也有提领判司,监督狱讼的部分。只是若不被我承认的话,他的所谓职权和行动力就完全是个笑话。

    不过,这对我来说是好事。他这种潜在功利化的进取心,在淮东暂且也有足够的用处。

    而作为一个制度健全的新兴政权,就算是讨人嫌的污烂事,也需要人去做的。而且如果这种位置用人不当,或是没有足够能耐做好的话,后果和影响也是同样糟糕。

    而第五平报告的另一个方面,则是在有过接触的同僚和部署之间,对于秦长脚的个人风评,也呈两端分化的趋势。

    既有觉得他生活简朴清苦,自律甚严宽裕待人的好同志。也有颇为不屑的说他是过于节约,小气和抠门到家的。

    基本除了偶尔去蘅清苑喝点花酒,鹗茄从不留宿之外,再就别无花销了。所有的待遇和福利都被积攒起来,然后路途遥遥的不远千里寄回去,看起来是一副伉俪情深,相当专一和忠于职守的样子。

    而作为他的那些部下来说,则居然是普遍很让人服气和颇得口碑。只是因为,他很有些做事的执拗和手段,又有足够的担待。

    因此,肃反委员的工作上,固然不免失之粗暴和矫枉过正之嫌,但是取得的成效也是有目共睹的。以至于,光看社统调和马统调查货的人和事件,还没有肃反委员会加起来的四分之一。

    当然更主要的原因是,因为这个肃反委员的存在,在各种外来人员进入淮东治下的过程中,就扮演了某种意义上变相防火墙的过滤角色。

    这听起来简直就是忠于职守,克己奉公,体国爱家的新时代典范啊。可我印象中那个口蜜腹剑,两面三刀,杀人不见血的秦长脚,却究竟跑到哪里去了,难道是在这个时空藏的格外深么。

    因此,要找他的毛病和错失,在短时之内就似乎变成不可能的事情了,最多只能申斥一下相关部门的做事手段和急功近利之心而已。

    这可不是我希望的画风和趋向啊。我还想等他作法自毙,好彻底的用完就丢呢。( )

第七百零三章 启东3

    “会之见过镇帅。。”

    于是,在某种因素的推动下,来到淮东许久之后我终于见到了秦长脚的本人,不过稍稍有些大失所望。

    这位在另一个时空遗臭万年,唾骂千古的大名人,与后世跪在岳飞墓前的铁像相去甚远,可以说长得十分清瘦甚至有点道骨仙风的味道。

    肤白须长而脸颊凹削,而在下巴有点歪长得像个拔子,静静的站在那里活脱就像是个,乡下进城的私塾先生,或是整天宅在家里,穷读经史的老学究。

    就是那对细长的眯眯眼,让人总是会往“貉、狈”之类的犬科动物上去联想。还有安静下来聆听的时候,嘴角时不时的惠抽动几下,看起来就在不自觉的咬牙切齿。

    我也设想过无数种见面的场景,但似乎都没能派上用场。他明显有些拘谨而客套的与我回话,让人觉得也不过如此的感受。

    只有在说起他自己的工作来,那是眉飞色舞的绘声绘色,看起来很是全情投入一般的。

    然后,我又问了一些关于他的生平事迹,以及在公事上的态度和看法。这才发现我似乎陷入了一个误区。

    我面前的这只秦长脚,虽然一生之中很有些跌宕和坎坷,但是好歹是个榜上提名,事业家庭皆有所得的同进士出身。

    虽说在仕途有些不畅,面对岳家还有些惧内和底气不足。但距离另一个时空经过了北宋末年到南宋的国破家亡,自己被胡人掳去折辱驱使,老婆和那些后妃命妇宗女一起,变成金人随便上公厕之类的苦逼范儿,还是有不小的距离的。

    而在这个时空,难道我还要在找一对徽钦二帝式的奇葩败国,外加一个畏敌如虎的赵老九模板来合谋,才能造就出历史上那个被金人调教的毫无底线和原则,不择手段专权和剪除异己,“挟强虏以要君”的秦相爷来么。

    由此,我也再次想起来关于他这个“秦长脚”的绰号由来。

    据说其实有两重意思:

    明面上的意思是他早年在太学的时候,表现的很是急公好义,基本相熟的人至贱有点什么事情,他都会及时赶到帮衬一二,因此得了这个“脚快且长”的外号。

    另一种,则是暗指他在仕途之中,通过这些活跃和表现,便于收集同僚部属的阴私,而打起小报告来同样十分勤快,而作为自己上晋的垫脚石,所谓“善干鄙事”的风闻。

    用后世的社会心理学理论来形容,就是某种窥私欲和偏执倾向的******人格,很适合作为狗仔队和私家侦探,乃至作为非法团伙结社的潜质。

    因此,被放在了肃反委员会的这个位置上,显然反而成就了他这种趋势。

    然后,随着对话间的逐步随意起来,他居然有些控制不住情绪,交浅言深的开始颇为诚恳,主动向我进谏和建言了。

    主要的意思是旁敲侧击的希望我,能够更加亲近和重视国朝的士人,而不是把关注力过多放在那些出身鄙贱的匠师和工役,乃至逐利如臭的商人身上。

    这些旁注末节虽然一时之间不乏用处,但都不是可以发扬光大的正途,重视文教而宏扬圣人之学,才是持之以恒发展的长久大道;

    又隐晦的表示了对于官办联校里,速成出来生员的某种不满意,这些人只能作为底层的末微小吏,而除了淮东之外没有多少仕途上发展的前景云云。

    最后还颇为诚挚的对我曰,毕竟已经是一方镇守和帅臣了,就算是入朝也有出将入相的预备资格了,再加上年纪且轻。所以还是多多注意一些个人的风评和名望上的经营,改善一下形象。

    又表示他在国中还是有几个可以说的上话的挚交,或许可以从中出力一二。而他也希望能够在我的治下,发挥更多的用处和健长。

    然而,看着俨然以清流良心自居,而侃侃而谈努力进言的秦长脚,我觉得整个人都有些不好了。你的城府和心机呢,你的无节操和狠利呢,我在心中不禁咆哮着。

    而时空上的错位感一直在提醒我,这还是那个口蜜腹剑两面三刀的权奸和独相么,这个画风严重不对啊。

    难道太学国子监出来的,都是这般仿若后世公大v附身的,格外擅长嘴上谈兵嘴炮流的货色么。

    这个意外的会面结果,让我愈加的有些困惑和烦扰起来,又有些气妥。这还能不能好好的玩耍和坑人了。

    。

    国朝大举用兵的后续影响,还在持续的发酵着,但是相应的连锁反应,已经体现在广府为首的市面上。

    首先是开春之后,来自岭外的各种食品类制品的出入量走低和离岸成本的抬高。

    要知道,粗制的干果蜜饯、果肉和内脏罐头,一直是淮东从南方输入的另一个大项。

    原本是长期航海而使用来防止败血病的手段,现在也被大批量用在了陆地战争的军事过程之中。

    如此之大量的需求,光靠本家自产自足远不能满足需要。因此,很是购并和发展了一些外围,又让有关系往来的海外各洲,也建立了初加工的产业。

    在当地灼热而充足的光照治下甚至只要有露天的腌渍和晾晒场,就可以开工。因此本家的主要产能,被用来生产一些赢利点和技术含量更高,也更受欢迎的深加工产品。

    但是现在,其中有相当部分的产能,却被国朝以备战为名强行征用走了,而只给予了象征性的补偿而已。

    这不免让那些外围和下游关系户怨声载道,却又无可奈何,至少在认真运作起来的国家机器面前,他们所谓的资本和能量都是极其有限的。

    但无独有偶的是,就像是老天给与的补偿一般。我在淮东本地也得到一个好消息,是关于亚硝酸盐的发现和应用。

    其实是在海盐化工和制取新式火药的成分中,无意间分离得到的副产品。然后,又在我针对性的重点要求之下,在浪费了无数材料和人力的投入之后,总算是得到比较稳定的制取配方和工艺。

    要知道,硝酸盐和亚硝酸盐广泛存在于人类环境中,是自然界中最普遍的含氮化合物。其中的硝酸钠和硝酸钙是很好的氮肥,可以稀释后作为农业肥料的添加成分。

    而硝酸钾则是制黑色火药的原料和稳定剂之一。至于硝酸铵可作肥料,也可制**的大杀器啊比安全**更为钝感的**成分。。

    硝酸铵是用硫酸铵和硝石直接置换反应得到。而硫酸铵,则通过硫酸吸收焦炉气体中的氨,氨水再吸收冶炼厂烟气中二氧化硫而得到的。

    虽然目前的产量极少成本颇高,还处于实验室应用的规模,但是不失为一个有潜力的发展前置和技术储备。

    而获得亚硝酸盐就更简单了,只要在特定环境下对水溶性的硝酸盐进行加热,就自然会分离反应出氧气和亚硝酸盐来。而亚硝酸盐是后世最有名的防腐剂成分。

    这也意味着从罐头干货到生鲜蔬果肉食,各种食品类的加工后更长的保存期和更少更节约的防腐保质成本。

    起码传统意义上那些为了长期保质,而咸得要死的腌渍物,可以因此退出历史舞台了。而逐步让位给外观口感更好亚硝酸添加物的制品。尤其是肉类制品的长期保存上。

    因为,亚硝酸盐作为肉制品护色剂,可与肉品中的肌红蛋白反应生成玫瑰色亚硝基肌红蛋白,增进肉的色泽;还可增进肉的风味和防腐剂的作用,防止肉毒梭菌的生和延长肉制品的销售期。

    这对治下拥有数量不菲,禽畜海鲜类产出的淮东来说,可是具有颇为重大的意义。要知道在现代社会,那些在冷藏条件下,号称几十年高龄的僵尸肉,也就是这么来的。

    至于亚硝酸盐成分,长击积累下来对人体的危害。你觉得那些整天吃不饱肚子,挨饿受冻过来,很容易就未老先衰或是过劳死的古代人们,会格外在乎这点东西么。

    就算是他们长期食用的劣质官盐和用私盐自作咸菜里的重金属含量,都要比这点添加成分更加有危害的多。

    因此,我大可以心安理得的在这个时代,广泛推广和应用下去。

    事实上这种亚硝酸盐防腐技术发明之后,就一直沿用到现代社会

第708章 启东3

    “会之见过镇帅……”

    于是,在某种因素的推动下,来到淮东许久之后我终于见到了秦长脚的本人,不过稍稍有些大失所望。

    这位在另一个时空遗臭万年,唾骂千古的大名人,与后世跪在岳飞墓前的铁像相去甚远,可以说长得十分清瘦甚至有点道骨仙风的味道。

    肤白须长而脸颊凹削,而在下巴有点歪长得像个拔子,静静的站在那里活脱就像是个,乡下进城的私塾先生,或是整天宅在家里,穷读经史的老学究。

    就是那对细长的眯眯眼,让人总是会往“貉、狈”之类的犬科动物上去联想。还有安静下来聆听的时候,嘴角时不时的惠抽动几下,看起来就在不自觉的咬牙切齿。

    我也设想过无数种见面的场景,但似乎都没能派上用场。他明显有些拘谨而客套的与我回话,让人觉得也不过如此的感受。

    只有在说起他自己的工作来,那是眉飞色舞的绘声绘色,看起来很是全情投入一般的。

    然后,我又问了一些关于他的生平事迹,以及在公事上的态度和看法。这才发现我似乎陷入了一个误区。

    我面前的这只秦长脚,虽然一生之中很有些跌宕和坎坷,但是好歹是个榜上提名,事业家庭皆= 有所得的同进士出身。

    虽说在仕途有些不畅,面对岳家还有些惧内和底气不足。但距离另一个时空经过了北宋末年到南宋的国破家亡,自己被胡人掳去折辱驱使,老婆和那些后妃命妇宗女一起,变成金人随便上公厕之类的苦逼范儿,还是有不小的距离的。

    而在这个时空,难道我还要在找一对徽钦二帝式的奇葩败国,外加一个畏敌如虎的赵老九模板来合谋,才能造就出历史上那个被金人调教的毫无底线和原则,不择手段专权和剪除异己,“挟强虏以要君”的秦相爷来么。

    由此,我也再次想起来关于他这个“秦长脚”的绰号由来。

    据说其实有两重意思:

    明面上的意思是他早年在太学的时候,表现的很是急公好义,基本相熟的人至贱有点什么事情,他都会及时赶到帮衬一二,因此得了这个“脚快且长”的外号。

    另一种,则是暗指他在仕途之中,通过这些活跃和表现,便于收集同僚部属的阴私,而打起小报告来同样十分勤快,而作为自己上晋的垫脚石,所谓“善干鄙事”的风闻。

    用后世的社会心理学理论来形容,就是某种窥私欲和偏执倾向的******人格,很适合作为狗仔队和私家侦探,乃至作为非法团伙结社的潜质。

    因此,被放在了肃反委员会的这个位置上,显然反而成就了他这种趋势。

    然后,随着对话间的逐步随意起来,他居然有些控制不住情绪,交浅言深的开始颇为诚恳,主动向我进谏和建言了。

    主要的意思是旁敲侧击的希望我,能够更加亲近和重视国朝的士人,而不是把关注力过多放在那些出身鄙贱的匠师和工役,乃至逐利如臭的商人身上。

    这些旁注末节虽然一时之间不乏用处,但都不是可以发扬光大的正途,重视文教而宏扬圣人之学,才是持之以恒发展的长久大道;

    又隐晦的表示了对于官办联校里,速成出来生员的某种不满意,这些人只能作为底层的末微小吏,而除了淮东之外没有多少仕途上发展的前景云云。

    最后还颇为诚挚的对我曰,毕竟已经是一方镇守和帅臣了,就算是入朝也有出将入相的预备资格了,再加上年纪且轻。所以还是多多注意一些个人的风评和名望上的经营,改善一下形象。

    又表示他在国中还是有几个可以说的上话的挚交,或许可以从中出力一二。而他也希望能够在我的治下,发挥更多的用处和健长。

    然而,看着俨然以清流良心自居,而侃侃而谈努力进言的秦长脚,我觉得整个人都有些不好了。你的城府和心机呢,你的无节操和狠利呢,我在心中不禁咆哮着。

    而时空上的错位感一直在提醒我,这还是那个口蜜腹剑两面三刀的权奸和独相么,这个画风严重不对啊。

    难道太学国子监出来的,都是这般仿若后世公大v附身的,格外擅长嘴上谈兵嘴炮流的货色么。

    这个意外的会面结果,让我愈加的有些困惑和烦扰起来,又有些气妥。这还能不能好好的玩耍和坑人了……

    国朝大举用兵的后续影响,还在持续的发酵着,但是相应的连锁反应,已经体现在广府为首的市面上。

    首先是开春之后,来自岭外的各种食品类制品的出入量走低和离岸成本的抬高。

    要知道,粗制的干果蜜饯、果肉和内脏罐头,一直是淮东从南方输入的另一个大项。

    原本是长期航海而使用来防止败血病的手段,现在也被大批量用在了陆地战争的军事过程之中。

    如此之大量的需求,光靠本家自产自足远不能满足需要。因此,很是购并和发展了一些外围,又让有关系往来的海外各洲,也建立了初加工的产业。

    在当地灼热而充足的光照治下甚至只要有露天的腌渍和晾晒场,就可以开工。因此本家的主要产能,被用来生产一些赢利点和技术含量更高,也更受欢迎的深加工产品。

    但是现在,其中有相当部分的产能,却被国朝以备战为名强行征用走了,而只给予了象征性的补偿而已。

    这不免让那些外围和下游关系户怨声载道,却又无可奈何,至少在认真运作起来的国家机器面前,他们所谓的资本和能量都是极其有限的。

    但无独有偶的是,就像是老天给与的补偿一般。我在淮东本地也得到一个好消息,是关于亚硝酸盐的发现和应用。

    其实是在海盐化工和制取新式火药的成分中,无意间分离得到的副产品。然后,又在我针对性的重点要求之下,在浪费了无数材料和人力的投入之后,总算是得到比较稳定的制取配方和工艺。

    要知道,硝酸盐和亚硝酸盐广泛存在于人类环境中,是自然界中最普遍的含氮化合物。其中的硝酸钠和硝酸钙是很好的氮肥,可以稀释后作为农业肥料的添加成分。

    而硝酸钾则是制黑色火药的原料和稳定剂之一。至于硝酸铵可作肥料,也可制**的大杀器啊比安全**更为钝感的**成分……

    硝酸铵是用硫酸铵和硝石直接置换反应得到。而硫酸铵,则通过硫酸吸收焦炉气体中的氨,氨水再吸收冶炼厂烟气中二氧化硫而得到的。

    虽然目前的产量极少成本颇高,还处于实验室应用的规模,但是不失为一个有潜力的发展前置和技术储备。

    而获得亚硝酸盐就更简单了,只要在特定环境下对水溶性的硝酸盐进行加热,就自然会分离反应出氧气和亚硝酸盐来。而亚硝酸盐是后世最有名的防腐剂成分。

    这也意味着从罐头干货到生鲜蔬果肉食,各种食品类的加工后更长的保存期和更少更节约的防腐保质成本。

    起码传统意义上那些为了长期保质,而咸得要死的腌渍物,可以因此退出历史舞台了。而逐步让位给外观口感更好亚硝酸添加物的制品。尤其是肉类制品的长期保存上。

    因为,亚硝酸盐作为肉制品护色剂,可与肉品中的肌红蛋白反应生成玫瑰色亚硝基肌红蛋白,增进肉的色泽;还可增进肉的风味和防腐剂的作用,防止肉毒梭菌的生和延长肉制品的销售期。

    这对治下拥有数量不菲,禽畜海鲜类产出的淮东来说,可是具有颇为重大的意义。要知道在现代社会,那些在冷藏条件下,号称几十年高龄的僵尸肉,也就是这么来的。

    至于亚硝酸盐成分,长击积累下来对人体的危害。你觉得那些整天吃不饱肚子,挨饿受冻过来,很容易就未老先衰或是过劳死的古代人们,会格外在乎这点东西么。

    就算是他们长期食用的劣质官盐和用私盐自作咸菜里的重金属含量,都要比这点添加成分更加有危害的多。

    因此,我大可以心安理得的在这个时代,广泛推广和应用下去。

    事实上这种亚硝酸盐防腐技术发明之后,就一直沿用到现代社会,依旧广泛的出现在各种罐头和火腿、香肠制品之中。( )

第七百零四章 启东4

    莱州湾,

    海水依旧冰冷刺骨h一些黑点飘荡沉浮在浪涌与波涛之间。但若只要走进了看,就会发现是一些抱着漂浮

    物的人体,他们起伏在浪涛**之间,努力的想着岸边划水而来。

    直到他们随着海潮在近岸站稳脚跟,又踉跄的穿过礁石错杂的滩涂区,然后到了特定位置之后,自然有人

    将他们接应和搀扶着,送进最近的帐篷里。

    岸上已经篝火点点儿而营帐星布,烹煮炊事的烟气从一些营帐里冒出来,而带来了某种浓重的人气和生活

    氛围。特别在浸泡了许久的冰冷海水,经历了失温和体力耗尽的折磨之后,换上干净温暖的厚实袍服,在

    火堆前喝上一碗口味浓重的胡辣汤,让许多人不有生出某种恍若隔世的错觉来。

    新任的莱州水营镇将,海兵副都监刘琦,与受邀而来的水军教习兼巡海副使宗泽,也在扑面而来的海潮之

    中,巡看着这一切,不时的提出一些建议或是点评,或是讨论着某个细节。

    虽然,目前只划拨给了一个营的粮饷、装备器械和其他资源,但刘琦还是在现有的基础上,将麾下的海兵

    队三营,完成了扩编的基本构架,然后再从从各地挑选补充,合适的兵员呢。

    当然,按照传统国朝海兵队的具体要求。都会优先选择那些生活在沿海沿江地区,渔民、船工出身为主的

    青壮年。

    然后通过海陆之间不断专场的操训,能够枭水而善于短距离潜泳,和在海上依靠有限工具泅渡,乃至操使

    舟楫进行视野之内的突进,跳帮和攀爬战术,野外生存的短期自持能力

    而在淮东,显然就没有这种便利了,因为沿海各州凋敝的厉害,青壮年少得可怜;当地基本地额劳动生产

    活动,大都是靠外来移民填充期间。

    而来自国朝的那些前海兵队成员,就更没有他的份了。他们大都是近海水军和内陆车船队的骨干力量,断

    然在不可能来吃回头草的。也只能通过协力的关系,从地方上借调一批人手过来,权且充作指导和编训的

    教头,又找了培养出交情来的,同样非体制出身的宗汝霖作为帮手,这才把基本的架子给搭起来。

    因此,为了获得足够合格的兵员,他不得不讨了一份文书,深入到南边两州的流民检疫营里去,以相对优

    厚的待遇招募那些来自淮南背景的难民。

    这才初步勉强凑齐了剩下两个营员额。

    当然,这种待遇是没有那么好获得。作为海兵队甄选的第一步,就是用船载上这些挑选出来的,衣衫褴褛

    而才吃了几天饱饭的候选人员,待近海某处赶下船去,让他们借助有限的工具游水上岸。

    在此期间那些说大话或是妄言之徒,就会被大自然的残酷环境,给天然的淘汰掉。

    然后通过更加严格的拉链和操训,一甚至一定限额的伤亡率,来确保尽快获得合用的人手和经验模式。

    不知道为什么,身为主官刘琦似乎有一种错觉,自己组建的这些海兵队,很快就会在某些地方给派上用场

    的……

    与此同时。

    天下大势的洪流,还在随着时间的推移,滚滚向前奔涌而去,而将更多的人和事物的命运,给裹卷向难以臆测的方向。

    而在江宁城中,作为有资格拨动和搅扰这天下大势的,极少数人之一的大梁监国,则依旧还觉得大多数事情,依旧重新回到了正轨,或是尚在自己的掌握之中。

    而饶有闲趣的看着一条加送进来的邸文。

    “泰平四年二月二十九润日,淮北闻警,塞胡再度南下,多为北国所诱,而驱使攻杀在前……”

    是以,时人多有可见,淮水北岸的宿州境内,烟火喧天而攻杀四起,隔日楸片浮尸顺水而下,漂至南岸下游的楚州地界,淤塞与浮桥之畔。

    当然了,因为某种害怕时疫的缘故,没有人会去刻意打捞和仔细检查,这些被泡得有些肿胀的浮尸,这样也就没人会注意到,这些尸体新旧不一,而且经过不同距离搬运所留下的痕迹。

    而跟多的是被对岸战事的激烈和惨痛所吸引着,做出各种戒备和告警的举措来。

    “倒也真是赶巧了……”

    只是当他目光回到,精心制作高辨析度的大地图上之时,却又不免种种叹了口气。

    由红蓝黄绿数种颜色标示出来的,各地不同程度的控制区和有限延迟的战况,就可以一看出来。虽然他通过岭外维持的各路大军,依旧掌握着北伐打下的大半江山,但是相应的情况和局面,却并没有让人觉得乐观多少。

    哪怕他已经掌握和入手了,大片属于华夏九州腹心地带,传统意义上的精华地区,

    比如,作为自古以来最大产粮区的两淮之地,如今是是以淮河为界,南北两片各自对敌的战区,因此地方上不但毫无产出,还需要巨大的投入去维持。

    而作为前朝沿袭下来,历代堪称富庶多口的东南财赋重地,江东、两浙各道,已经被反复收刮和动乱折磨的民生凋敝,地方困苦不堪而沸怨四起。直到近期才好容易平复下去。

    像是邻近盛产木材和矿藏的闽中,则除了沿海一线几乎沦陷在大云教的余孽手中,而对方讨伐的官军,却屡屡受阻与山地险恶,几乎成了某种意义上的国中之国。

    至于,同样号称鱼米之乡的江西道和荆南地方,相比东南诸道开发度尚且有所不足,而对方同样饱经反乱之苦,反而要维持一支亢费颇大的军队,以应对前沿的需要,因此也是个吞噬人力物力的无底洞。

    而最后一片富饶地域,传统意义上的天府之国——剑南三川之地,更是在入蜀的西军兵锋之前,被打的一片稀烂,如今还不知道要么收拾起来了。

    因此当他在图舆上放眼望去,大梁在岭外的下辖和控制地域虽广,却居然没有多少可以提供助力和裨益的。无怪朝中那些厌战罢兵之意,大有尘嚣直上之势。

    但有所理解归理解,他的意志和决心,并没有因此动摇或是偏移半分。他可是掌握亿兆子民兴亡疾苦,拥有无数人追随和寄予梦想的当代监国。自然有足够的决心和意志,来继续贯彻和推动他认为是正确的事情。

    况且,这可是前所未有的最后时机了,距离重新兵临北地,似乎也只差那一线之遥。但若是一旦听取和接受了那些看似公允和中肯的朝仪,缓兵收手休养生息一年到数载;

    而让最后一点北进的势头和余勇,同仇敌忾的哀兵之志和雪耻信念,都偃旗息鼓下去了之后。他也实在是没有更多把握,将人心军心再度重新发动起来。

    毕竟得到休养生息的时间和缓冲的,还有几近穷途末路的北朝。难道就这么坐视他们不惜代价,从塞外和西北,获得更多的外援和助力么。至少目前以国力对阵的优势和主动,大豆还在自己这边。

    正所谓为山九仞,断然不可能因为这点非议和杂音,功亏一篑在最后一步上的。

    但是反过来说,只要坚持熬过这个关口,稍作休养生息的话,那便又可以大有可为和更多的转机了。

    想到这里,他又不免对于淮东的局面,生出某种难得一点点遗憾和后悔的情绪来,这可是好容易才在北地打下的重要钉子,在关键时候可以用来破局的奇兵,或是作为盘外招的胜负手。

    只可惜,随着战败之后国朝财源的萎缩,和岭外地方的疲敝困苦,他手中掌握的资源逐渐有些紧张,而需要慎重使用而考虑多方面的调剂权衡。

    另一方面则是关于淮东他亦有一些困扰和疑惑。自从淮东立镇以来,虽然屡有波折但总体形势基本尚好,甚至好得远远超过自己的预期,而让人有些为难了。

    正所谓,有时候臣下太过能干和得力也是一种烦扰。特别是针对同样在麾下效力,却显得尤为庸碌的其他大多数人来说,就显得格外碍眼和惹人嫌了。

    故而事实上从淮东立镇开始,就再没少过各种非议、毁言与谤论,还有抱着大公无私的理由,针对淮东村里的根源和必要性,以猜疑和忌讳角度进行的旁敲侧击。

    而身为监国,他虽然有足够的自信,也有足够的气魄和胸襟来继续驾驭这股远居在外的武装力量。

    但同样也不介意一些日常来自其他方面的攻击和敲打,以调停仲裁者的身份,来体现上位者掌控权全面的无上权威;或者说要确保有足够的制约和权衡的手段,才是长久维系君臣关系的良好纽带。

    对于某个人的欣赏和看重是一回事,但是实际操作起来就不免是另一回事了,他更要考虑平衡内外错综纷杂的势力和派系渊源。

    哪怕他知道其中很多言论和出处,很可能是出自妒贤嫉能的私心,和不怎么光彩的党同伐异的个人立场。

    因为他在前方乾坤独断,大权独揽的同时,也不得不对从众的大多数人有所妥协,而保持麾下班底的相对稳定和一致。

    至少他在有足够的合适且得力的人选,将这些军政地方的位置,给大部分替换掉之前,还必须继续忍受他们的目光短浅和低能低效,乃至平庸和抱残守缺……

    至少在部下的得力和可靠的要素,暂时不可兼得之间,他也只能优先选择后者了。( )

第709章 启东4

    莱州湾,

    海水依旧冰冷刺骨,一些黑点飘荡沉浮在浪涌与波涛之间。但若只要走进了看,就会发现是一些抱着漂浮

    物的人体,他们起伏在浪涛**之间,努力的想着岸边划水而来。

    直到他们随着海潮在近岸站稳脚跟,又踉跄的穿过礁石错杂的滩涂区,然后到了特定位置之后,自然有人

    将他们接应和搀扶着,送进最近的帐篷里。

    岸上已经篝火点点儿而营帐星布,烹煮炊事的烟气从一些营帐里冒出来,而带来了某种浓重的人气和生活

    氛围。特别在浸泡了许久的冰冷海水,经历了失温和体力耗尽的折磨之后,换上干净温暖的厚实袍服,在

    火堆前喝上一碗口味浓重的胡辣汤,让许多人不有生出某种恍若隔世的错觉来。

    新任的莱州水营镇将,海兵副都监刘琦,与受邀而来的水军教习兼巡海副使宗泽,也在扑面而来的海潮之

    中,巡看着这一切,不时的提出一些建议或是点评,或是讨论着某个细节。

    虽然,目前只划拨给了一个营的粮饷、装备器械和其他资源,但刘琦还是在现有的基础上,将麾下的海兵

    队三营,完成了扩编的基本构架,然后再从从各地挑选补充,合适的兵员呢。

    当然,按照传统国朝海兵队的具体要求。都会优先选择那些生活在沿海沿江地区,渔民、船工出身为主的

    青壮年。

    然后通过海陆之间不断专场的操训,能够枭水而善于短距离潜泳,和在海上依靠有限工具泅渡,乃至操使

    舟楫进行视野之内的突进,跳帮和攀爬战术,野外生存的短期自持能力

    而在淮东,显然就没有这种便利了,因为沿海各州凋敝的厉害,青壮年少得可怜;当地基本地额劳动生产

    活动,大都是靠外来移民填充期间。

    而来自国朝的那些前海兵队成员,就更没有他的份了。他们大都是近海水军和内陆车船队的骨干力量,断

    然在不可能来吃回头草的。也只能通过协力的关系,从地方上借调一批人手过来,权且充作指导和编训的

    教头,又找了培养出交情来的,同样非体制出身的宗汝霖作为帮手,这才把基本的架子给搭起来。

    因此,为了获得足够合格的兵员,他不得不讨了一份文书,深入到南边两州的流民检疫营里去,以相对优

    厚的待遇招募那些来自淮南背景的难民。

    这才初步勉强凑齐了剩下两个营员额。

    当然,这种待遇是没有那么好获得。作为海兵队甄选的第一步,就是用船载上这些挑选出来的,衣衫褴褛

    而才吃了几天饱饭的候选人员,待近海某处赶下船去,让他们借助有限的工具游水上岸。

    在此期间那些说大话或是妄言之徒,就会被大自然的残酷环境,给天然的淘汰掉。

    然后通过更加严格的拉链和操训,一甚至一定限额的伤亡率,来确保尽快获得合用的人手和经验模式。

    不知道为什么,身为主官刘琦似乎有一种错觉,自己组建的这些海兵队,很快就会在某些地方给派上用场

    的。

    。。

    与此同时。

    天下大势的洪流,还在随着时间的推移,滚滚向前奔涌而去,而将更多的人和事物的命运,给裹卷向难以臆测的方向。

    而在江宁城中,作为有资格拨动和搅扰这天下大势的,极少数人之一的大梁监国,则依旧还觉得大多数事情,依旧重新回到了正轨,或是尚在自己的掌握之中。

    而饶有闲趣的看着一条加送进来的邸文。

    “泰平四年二月二十九润日,淮北闻警,塞胡再度南下,多为北国所诱,而驱使攻杀在前。。”

    是以,时人多有可见,淮水北岸的宿州境内,烟火喧天而攻杀四起,隔日成片浮尸顺水而下,漂至南岸下游的楚州地界,淤塞与浮桥之畔。

    当然了,因为某种害怕时疫的缘故,没有人会去刻意打捞和仔细检查,这些被泡得有些肿胀的浮尸,这样也就没人会注意到,这些尸体新旧不一,而且经过不同距离搬运所留下的痕迹。

    而跟多的是被对岸战事的激烈和惨痛所吸引着,做出各种戒备和告警的举措来。

    “倒也真是赶巧了。。”

    只是当他目光回到,精心制作高辨析度的大地图上之时,却又不免种种叹了口气。

    由红蓝黄绿数种颜色标示出来的,各地不同程度的控制区和有限延迟的战况,就可以一看出来。虽然他通过岭外维持的各路大军,依旧掌握着北伐打下的大半江山,但是相应的情况和局面,却并没有让人觉得乐观多少。

    哪怕他已经掌握和入手了,大片属于华夏九州腹心地带,传统意义上的精华地区,

    比如,作为自古以来最大产粮区的两淮之地,如今是是以淮河为界,南北两片各自对敌的战区,因此地方上不但毫无产出,还需要巨大的投入去维持。

    而作为前朝沿袭下来,历代堪称富庶多口的东南财赋重地,江东、两浙各道,已经被反复收刮和动乱折磨的民生凋敝,地方困苦不堪而沸怨四起。直到近期才好容易平复下去。

    像是邻近盛产木材和矿藏的闽中,则除了沿海一线几乎沦陷在大云教的余孽手中,而对方讨伐的官军,却屡屡受阻与山地险恶,几乎成了某种意义上的国中之国。

    至于,同样号称鱼米之乡的江西道和荆南地方,相比东南诸道开发度尚且有所不足,而对方同样饱经反乱之苦,反而要维持一支亢费颇大的军队,以应对前沿的需要,因此也是个吞噬人力物力的无底洞。

    而最后一片富饶地域,传统意义上的天府之国——剑南三川之地,更是在入蜀的西军兵锋之前,被打的一片稀烂,如今还不知道要怎么收拾起来了。

    因此当他在图舆上放眼望去,大梁在岭外的下辖和控制地域虽广,却居然没有多少可以提供助力和裨益的。无怪朝中那些厌战罢兵之意,大有尘嚣直上之势。

    但有所理解归理解,他的意志和决心,并没有因此动摇或是偏移半分。他可是掌握亿兆子民兴亡疾苦,拥有无数人追随和寄予梦想的当代监国。自然有足够的决心和意志,来继续贯彻和推动他认为是正确的事情。

    况且,这可是前所未有的最后时机了,距离重新兵临北地,似乎也只差那一线之遥。但若是一旦听取和接受了那些看似公允和中肯的朝仪,缓兵收手休养生息一年到数载;

    而让最后一点北进的势头和余勇,同仇敌忾的哀兵之志和雪耻信念,都偃旗息鼓下去了之后。他也实在是没有更多把握,将人心军心再度重新发动起来。

    毕竟得到休养生息的时间和缓冲的,还有几近穷途末路的北朝。难道就这么坐视他们不惜代价,从塞外和西北,获得更多的外援和助力么。至少目前以国力对阵的优势和主动,大豆还在自己这边。

    正所谓为山九仞,断然不可能因为这点非议和杂音,功亏一篑在最后一步上的。

    但是反过来说,只要坚持熬过这个关口,稍作休养生息的话,那便又可以大有可为和更多的转机了。

    想到这里,他又不免对于淮东的局面,生出某种难得一点点遗憾和后悔的情绪来,这可是好容易才在北地打下的重要钉子,在关键时候可以用来破局的奇兵,或是作为盘外招的胜负手。

    只可惜,随着战败之后国朝财源的萎缩,和岭外地方的疲敝困苦,他手中掌握的资源逐渐有些紧张,而需要慎重使用而考虑多方面的调剂权衡。

    另一方面则是关于淮东他亦有一些困扰和疑惑。自从淮东立镇以来,虽然屡有波折但总体形势基本尚好,甚至好得远远超过自己的预期,而让人有些为难了。

    正所谓,有时候臣下太过能干和得力也是一种烦扰。特别是针对同样在麾下效力,却显得尤为庸碌的其他大多数人来说,就显得格外碍眼和惹人嫌了。

    故而事实上从淮东立镇开始,就再没少过各种非议、毁言与谤论,还有抱着大公无私的理由,针对淮东村里的根源和必要性,以猜疑和忌讳角度进行的旁敲侧击。

    而身为监国,他虽然有足够的自信,也有足够的气魄和胸襟来继续驾驭这股远居在外的武装力量。

    但同样也不介意一些日常来自其他方面的攻击和敲打,以调停仲裁者的身份,来体现上位者掌控权全面的无上权威;或者说要确保有足够的制约和权衡的手段,才是长久维系君臣关系的良好纽带。

    对于某个人的欣赏和看重是一回事,但是实际操作起来就不免是另一回事了,他更要考虑平衡内外错综纷杂的势力和派系渊源。

    哪怕他知道其中很多言论和出处,很可能是出自妒贤嫉能的私心,和不怎么光彩的党同伐异的个人立场。

    因为他在前方乾坤独断,大权独揽的同时,也不得不对从众的大多数人有所妥协,而保持麾下班底的相对稳定和一致。

    至少他在有足够的合适且得力的人选,将这些军政地方的位置,给大部分替换掉之前,还必须继续忍受他们的目光短浅和低能低效,乃至平庸和抱残守缺。。

    至少在部下的得力和可靠的要素,暂时不可兼得之间,他也只能优先选择后者了。( )

第七百零五章 启东5

    密州,阜平镇附近

    位于胶水南的一处背山靠水的平原上,已经被布置好了各种预设的拒马、壕沟、胸墙;房舍和营帐,桥梁与栈道,大型的盾车、云梯、冲车等器械、还有几艘大小不一搁浅的舟船,乃至像模像样的一整面城墙,和上面附带的敌楼和箭塔。

    只是其中一些已经被彻底摧毁的不成摸样,而另一些则是百孔千疮的残损不堪,显然已经被反复使用过多次了。

    在这处专门划出来的武器试验场边上,我站在瞭望高塔上,亲眼观摩着由炮团开始进行的试射和攻坚的演练。

    负责给我进行实地操演的,则是炮团里最资深的老人,虞侯军的直属炮营副将杜疏朗。他是典型的江南人士,并对这个出身颇为自豪,时常挂在嘴上而习惯自称是江南杜疏朗。

    他就是当初我带着本藩子弟出阵之时,在围攻天南城的战斗中,被我部裹挟开炮反击的那处炮垒队头,并因此被迫脱离了神机军的体系,而自此在我这条船上一条路走到黑。

    故而,也是参与了从最初的龙州团左,到后来的模范新军左厢游击部,乃至御营左军从无到有的发展历程;从几门舢板小炮构成炮组到炮队、炮团,乃至现今大小、轻重、长短一应齐全的炮营,堪称是炮兵军种建设元老之一。

    因此,相比他曾经的上官,更晚一步投入我麾下的郭药师,虽然阶级和职衔稍逊一筹,但显然潜在的资历和可靠度上还要更加深厚一些。

    因此,在郭药师忙于总览日常事务的情况下,身为副手之一的他,却可以经常胜任一些内部安排的,比较机要涉密的兵器实验和战术操训。

    如今淮东军治下的火炮建制,业已经是初具规模。

    不但有直属虞侯军的炮营三团人马,还在车营、教导、标兵等直属资序,和御左、右护、前军三大军序的一到四序主战营头,逐步配齐了相应小号炮队,作为远程压制火力和攻坚能力的加强。

    而各军五字头以后的主战营序,也至少部分配备了规模有限的炮组,作为基本的支援力量,因此,作为主战资序与防戍营最大的区别之一,就是在于有没有专属的炮队或是炮组。

    如果不算那些形同大号散弹枪的转管小炮的话,林林总总合计起来,大概可以达到两百余之数。

    虽然比起国朝的拥有量,不过是区区一点零头和边角而已,但在火炮的应用技术和战术编制思想上,无疑是可以相当自豪的说舍我取谁,或许再没有人能够比我们更加充分和娴熟了。

    目前,淮东的军工体系中,已经有了初步的自产能力,虽然每个月也就那么十几门的补充量,还主要是四寸以下的野战小炮和长管轻炮为主。

    另外,淮东所产具有简易缓冲效果的轮式炮架和专门配合输送的炮车、带护板的弹药车,也是炮兵序列之中独有的亮点之一。

    而就算是古代的炮手,也算是一种原始的技术兵种了。能够简单的观测和计算则是最基本的要求。因此他们也可以比同士官一般的,拥有专门勤务津贴,特殊兵种的待遇和补助。

    目前淮东军中的炮兵们来源交杂,主要有几个批次。

    既有杜疏朗为代表的那批前神机军的老人;也有后来在港城之变中得到背书,而通过当地的驻泊水师,陆续得到一批接近退役的操炮老手;亦有在微山湖大战中,从神机军郭统制那里,连人带炮交涉截留下来的;还有收编了败退逃散的友军人手;

    乃至在解救了徐州围困之后,从城中得到的那些被帅司抛弃的炮队残余,和在入住淮东之后,强行缴械收编滞留在沿岸刚够,那些水师和海兵队之后,从中所获得的炮手。

    在规模和建制都暂时达到某种上限,而不便继续增扩的情况下,就只能考虑深入挖掘本身的潜力和威能了。

    只听得隆隆的炮声阵阵,随着几乎微不可见十数道的细细轨迹,在远方炸开一团团烟尘。

    是,这一批射出去的炮弹,不是传统砸得土石飞扬的各种溅射,而是真正意义上的在地上炸开了。

    在外围正常炮团的操训之下,是对于新式爆破弹和榴散弹的现场应用实验。

    从单筒的咫尺镜里可以看见,作为靶场预设落点附近,那些被固定住的羊群和猪只,

    在哀鸣声中惊吓的挣扎乱窜,又血肉淋漓的成片掀翻,冲倒在地面上。

    而风中迎面吹来浓重的烟火味,却是有别于之前黑火药所特有的的刺鼻硫磺味,而是硝化棉发射药所特有的的灼人酸苦气味。

    被称为无烟火药的硝化棉,作为发射药的性能的确不错,但就是产量还提不上去,无

    法普及到大多数火器部队里去,而只能提供部分炮射试用。此外,比黑火药效能更高

    的燃烧膛压,对于铁质炮膛的烧蚀和磨损有点严重了。

    在这被穿越者前辈严重带歪的时空里,作为爆炸杀伤的火器,其实在南朝大梁已经有

    初步的应用基础了。其中就包括了现在掷弹兵所使用的额火雷弹,和类似康格里夫火

    箭的飞火雷,以及用床弩和石砲进行投掷的轰天雷。

    其中门槛最低的轰天雷,应用原理也很简单,就是一个装满火药的小瓮或是坛子,里

    面夹杂了大量破铜烂铁,临时插上延时的导火索,而用投射出去而已。

    虽然我在此基础上尝试进行改良和挖掘,而试图做成可以用火炮发射出去的爆弹。

    但原本内置精炼黑火药,无论作为空炸还是触爆的威力有限,炸开的碎片数量不多也

    飞不远,相比实心弹在密集队列的杀伤效应,也不是特别的太突出,再加上引信加工

    工艺的不过关,因此一直被雪藏起来。

    但是现在有了小批量钝性**的选择,就完全不一样了,更何况,我还记得八路军在

    太行山上兵工作坊的一个创举。

    将白口铁铸造的整体空心壳炮弹放进铁箱子密封,进行球化热处理退火成黑心韧性铸

    铁,薄壳弹体强度就可以得到很大的提高。这样做的好处就是黑心韧性铸铁除了增加

    强度外,还带自润滑刀具特性便于钻孔加工,在钝性药芯起爆后可以得到更多更细碎

    的预制破片。

    虽然散布还有些差强人意,炸点周围的人靶和**猪羊,都被溅射的碎片打得稀烂。

    只是侵彻深度上还有所不足,不过敌军列阵要是在近距挨上一发,就算不死也失去继

    续战斗能力了。

    这就达到了原始开花弹的基本效果了,而有了开花弹的技术前置,榴散弹也就不是什

    么太大障碍和壁垒了。

    用松香和鱼胶作为数百枚散弹弹丸凝固体,环装预制的薄铁皮弹体和钝性**芯,加

    上黑火药和雷汞二段冲程的延时起爆技术。也就比开花弹的工艺稍微复杂一些。

    只是,作为加工精度的限制,目前还只能应用在六寸以上弹丸上,也就是孔径最大的

    一种长管野战炮的应用类型。

    而作为配套的关键性突破,是按照我指出的思路和原理,七拐八弯的浪费了许多材料

    ,走了好些弯路之后,总算是鼓捣出了木质锥形信管和木质弹托技术;

    这两样玩意在当代的加工难度并不算高,对于古代人的技术条件来说,也属于一层窗

    户纸一捅就破的类型,但对炮射的威力和精准度,却又不小的提高。

    前者发射的时候只要根据炮击的距离,而将硬质防风导火索式的木管引信根据自带延

    时刻度槽,裁剪成相应距离的长短,再点燃插入发射就行了。

    而后者就更简单了,就是刚好镶嵌球形弹体的圆柱木底,却可以更好的密闭火?泄露

    而提供更远更笔直的弹道。

    只是木管引信的性能有些不稳定,很容受到潮湿环境或是剧烈颠簸的影响。以至于打

    出去的十发里大概有一两发是哑火的玩意,还有两三发不是提前就是延后爆炸,因此

    还有继续调试和改良的空间和前景……

    不过就算是如此,以火力投射的杀伤概率来说对于这世代的战争水准来说,已经可以

    捏着鼻子接受了。更何况就算是哑弹打在敌人队列里,也照样能造成实心铁球一般的

    伤亡。

    其实对我来说,以目前接触的大多数敌人水平来说,这种火力规模和威力,已经有所严重溢出了。

    因此,在没有达到起码的普及和应用规模,相应的稳定产出的情况下,贸然投入战场

    除了惊吓敌人的意外性之外,完全起不到压倒性的威慑和杀伤效果。

    因此,我决定还是暂且继续秘而不宣的雪藏起来,作为技术积累和潜藏的底牌好了。( )

第七百零六章 启东 6

    cpa300_4();    青州守捉使赵隆,也在尝试着以暂代的身份?接手更多的职责和事务。

    特别是在敲定了,身为婚姻双方的长兄和大舅哥、同僚的多重身份的陆务观,也决定

    南下见证婚礼之后,他就变得更加忙碌和吃力起来了。

    但尽管这样,还是有一些烦扰由此找上了门来。

    赵隆字子渐,出身的并不是什么显赫的门第,或是家世渊源。

    他的祖上出自秦州成纪人,算是西军的蔽菽。然后在一次军镇的争端中,随南失败的

    主官一起南投,自此成为众多了世代为大梁守边的北人军户世系之一。

    到了他父辈这一代,已经混出了小将头的身份,结果在一次遇伏的战斗中,以死战掩

    护主将姚麟得脱。是以姚麟将沦为孤儿的他,给保举了一个讲武修学的预备营校资格

    ,算是解决了成年前的日常保暖之忧。

    但是显然预备营校本身就不是办慈善而不求回报的地方,然后在成年后,以勇敢应募

    的世系军户身份,继续在沿边地带效力,而直到被某位将领看中孔武勇力而辍为亲随

    ,自此历经多位上官,才到了现今的位置。

    当年预备营校出身的那批少年人,死的死逃亡的逃亡,失踪和失联的也比比皆是,最

    后似乎也只有他混的最像样了,做到了遥领利州兵马钤辖的职分。

    然后,在出征安远州的战役之中,却又受到主帅高宠案的牵连,而夺职待审闲赋在家。自此陷入了人生的低潮,一时之间甚至觉得天下之大,除了熟悉的军营之外,已经

    别无其他去处了。

    习惯了军中的起居号令,勿论再做其他什么事情都不起劲了,作为开解他只能不停的

    想办法多读书,用劳心劳力来麻痹自己,但这最终证明还是于事无补;

    那段时间他长久的在寄寓之所闭门不出,形容枯槁的让周围人以为他都要垮了,或是

    就此疯掉了,有所避之不及。

    直到一个偶然结交的旧识,将他从这种颓丧和失落中,再度给拉了出来,给与了他一

    番新的人生意义和更广阔的天地。

    故而,在淮东镇这个独特的体系内,赵隆可以说是最早下定决心投效的高层人物,因

    此他得到的信任和资源扶持的力度,也是前所未有的大。

    按照淮东的军事序列,其实可以分为由内而外的若干个梯次。

    教导、标兵、车营、炮营、猎骑营,构成了本阵直辖牙兵和虞侯军,最核心的上五营。也是淮东军系中技术兵种荟萃和精华所在。

    然后是淮东置制使下辖的,正编三军约二十七个主战营序,也是淮东主要负责攻击性

    任务的野战主力序列。

    接着才是青州守捉使赵隆下辖,近十四个防戍营,外加两路内河水营、两路近海巡防

    水营、漕运车船团等,承当着内线戍守和基本防卫任务。

    林林总总下来也有两万五千多人,堪称是淮东编制最大的一只军序。

    再下来的第三序列,则是分驻后方各州县维持治防日常的守备团,则属于陆务观的观

    察使衙门下辖地方的序列,由当地县尉或是州下右司马兼领之,钱粮器械皆出自政务

    系统,只是在具体人事上受镇抚府节制和支配。

    最后才是主要负责大型工程营造和军屯垦拓任务,因为编制经常有所变动,而数量不

    等的建生军,其中少量拥有战斗力的额部队,则是直接隶属于镇抚府的几个工程团而

    已。

    如此下来,一旦主帅出征在外,或是前沿有警,需要主帅亲自坐镇的话,他俨然就是

    后方说一不二的第二人了。

    因此,就算是他出身寒微,在资历尚还有种种的缺陷和不足,但现在却不少曾经显

    赫过的老牌家世,没少暗中托人伸出交好的橄榄枝来,愿意和他这个新晋之秀结亲,

    乃至给予更大力度的扶持。

    或者说,有人觉得在他代职期间似乎是有机可乘,而将其作为某种意义上的突破口来

    经营了。

    当然了,通常情况下以现今他的身份和地位,这些人在淮东活动能力也是相当有限的。各种见不得光的地下行径,不是悄无声息的知难而退,就是干脆利落的就此人间蒸

    发,再也没有没了下文。

    但这次的对方,又有些不一样,来自淮南那位宁总管夫人,兼作镇帅阿姐的家族——

    饶州陈氏的善意。

    因为某种历史渊源,他们得以在淮东地面上,获得屈指可数的通商行贸资格,也名正

    言顺的结交了不少关系。

    这次他们拿出一个排行第四,尚且待字闺中的嫡亲女儿来,当然不会只是求一个颇有

    潜力的东床快婿,额外的一点助力,那么简单的诉求和目的。

    或者说,这是也许饶州陈氏的努力打造和经营的一条潜在的退路和方向。

    当然,作为被当作退路的那个人,就不会那么愉快和轻松了。或者说难道他们不该去

    找,那位关系更接近一些的罗某人么……

    而在城中不远处的建筑里。

    刚从实验的靶场回到治所的我,也不怎么意外的在听取手下,关于饶州陈氏的人员这段时间,突然比较活跃起来的报告。

    事实上在淮东治下,除了军队系统之外,地方政务民事系统之中,也有相当数量来自诸如龙雀园陆氏、颜氏,陈氏、宁氏……甚至是宇文氏在内,各种关系户的子弟。

    其中有些是有着家学渊源的基础,到了地方上也肯踏实做事;或是能够接受新事物,而从头开始学习的,然是求之不得各得其用;

    有些则是纯粹过来镀金的,在地方上相安无事的呆上一段时间,就会带着相应的资历和评价,想办法迁转到其他地方去。

    自然,也有极少数看不清楚形式,或是期望值过高而所求甚多的,而成为体系中的妨碍和麻烦,给毫不客气的驱逐回去的管教。

    当然,使用归使用,相应的监督和制约也是不可少的,正所谓人心隔肚皮,在家族的利益和个人的追求,以及淮东发展的方向和前景之间,并不总能和谐统一的。

    事实上,在北伐失利带来的巨大损失和连锁反应当中,很多传统意义上的豪门大族,

    都不可避免呈现出了某种颓势和变相的削弱,而在各自寻找新的出路和转机,或者说转嫁风险和损失的途径。

    像具有岭外江西道背景的饶州陈氏,和管桂道桂州宁氏为首的家族联盟,显然便是其中之一。

    可以想像得到,随着能够持续提供便利的宁总管入朝,和在东南行司的后续影响淡出

    ,他们也需要在地方上的军队中,继续维持某种影响力的后背选择。

    于是,新建立并站稳脚跟未久的淮东镇,似乎就成了某种意义上的潜力候选了。

    他们选中赵隆也不算特别意外的事情。陆务观出身的龙雀园本身就是顶级的豪门,而有婚约的辛稼轩就更不可能去横刀夺爱了;王贵这个武夫色彩十足的家伙,对方对方也未必看得上。

    至于我的话,除非舍得把脸拉下来那嫡亲小姐给我做妾,不然,给个庶出的毫无意义还容易得罪人。

    所以,最后居然就落到了赵隆身上,这也算是对她一个变相的考验把。

    “安东罗氏,再次发来了邀请……”

    “这次还来了一位重量级人物……”

第七百零七章 启东 7

    思前想后权衡利弊再三,我还是决定到安东去一趟。/xshuotxt/

    当然了,是带着相应规模的部队去的。

    一方面是因为对方的交底,来人可是名义上那位罗思恭的嫡亲长兄,也是这一房的当家,添为七位家老之一。

    能让他亲自前来的理由,则是因为北朝的压制和渗透。安东大罗氏近些年,不可避免的出现某种颓势和下滑,就连昔日作为从属和臣下的分藩,也多少出现了某种动摇和首鼠两端的态度。

    因此,不免想到了像我这个有所往来远支同宗,希望在新任家主继立的仪式上,扮演外援的身份以张声势。而在必要的时候,甚至可以考虑有代价的借兵之议。但是一切前提和条件是,希望我能以罗氏重要宗亲的身份,亲自到安东去走一趟。

    另一方面,则是因为与大罗氏为首安东诸侯,作为贸易伙伴和商业往来对象的比例,实在是太大了,几乎占了北地外海贸易来源的近一小半。

    剩下的才是东海三藩的新罗藩和扶桑藩各占的两成到一成半的份额;然后新罗藩因为内乱的缘故,已经不能指望稳定的出货了。而扶桑藩的生意,则更像是一种赶场的战争财,也不知道还能够做多久。

    剩下的则是更远的极北之地,与那些常年生活在针叶林地带,冻土边缘和冰原之间的流鬼藩(古堪察加半岛)、窟说藩(库页群岛)等地的氏族部姓。不过,因为当地气候和季节的限制,一年还做不了几次生意,就已经进入封冻期了

    真要是因为某种变故断掉这个来源的话,还真是影响甚大,不可不防和早做打算了。

    根据广府本家的通讯,如今国朝的经济体系,受到北伐失利的影响和后续战事的拖累,已经呈现出明显的衰退和颓势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有所恢复和景气。

    由此造成的数轮破产浪潮,以及那些被本家乘火打劫,用淮东提供的财力,拼命低价收并下来,而坑蒙拐骗的连人带设备想办法迁移到淮东的,各种行业相关的做坊工场,就是最好的证明。

    而为了国朝在内地发起的中线和西线攻势,大本营已经开始着手削弱包括怀东在内,其他方向的投入了,而且这个趋势还将可能持续下去。

    不得不让人有所预备和对应。毕竟当年以海贸自立的登州镇,需要养活的不过是胶东一隅的十数万户口,而如今淮东镇的治下,又何止数倍于此呢。

    因此,根据第五平为首的,政治军事经济方面,进行风险和收益评估的结果,认为这是一个比较关键的契机和开端。

    既然区区新罗藩一个海阳金氏的变故,都能让人淮东主动介入,而开拓一片下辖飞地来作为获得粮食劳力的渠道,那更别说在外海贸易量依仗更大的安东大罗氏了。

    但是同时,却比较坚决的反对我亲自带队前往,而是建议派出足够身份的代表就够了。只是并没有被我接受而已。

    虽然已经被削弱了不少,但目前安东大罗氏的分藩领有,包括了居城所在的辽城州(今辽宁省辽阳附近)在内,还据有辽东半岛上的安市州(丹东市附近)、建安州(辽宁营口)、积利州(今大连),乃至仓岩州(辽宁吉安)等大片地方,

    从而与以辽西郡为根本,据有怀远、燕郡、汝罗、巫阆四大守捉的另一支安东大诸侯薛氏,可以说是隔海相望,而相爱相杀多年。

    再加上隔上几年,营州境内北朝的安东行营,都会北面的延津州(科尔沁左翼后旗东部)杀过来,步步为营的抢占地盘和人口。

    而在这两路两路交夹,将大罗氏为首的安东本地诸侯势力,给长期压制的喘不过气来。特别是首当其冲罗氏在北面的领地,已经被削夺的厉害。一些衷心臣属的家系甚至因此出现了灭门和断代。

    直到这些年乘着北朝严重暗弱而自顾不暇,才反攻倒算的恢复了一些旧观。

    因此,安东罗氏为首,倾向和亲附南朝的安东诸侯,甚至还在北伐当中,主动组和提供了一只万余人的联军,以助战藩兵的身份,投入到东南路的帅司旗下作战。然后大多都损失在了进军洛都的外围攻势当中。

    其中还有三小营安东兵,被阴差阳错的划到了我的麾下,而成为最初的辅军第七大队,以及现今青州守捉军的防戍营序列里,与倭人营、巨野营、陈桥营、清溪营并列的,为数不多拥有专属字号营头之一的安东营。

    但是不管怎么说,积年累月损失的人口和军力,还有形形色色的财力,却是没有那么容易恢复过来的,这也是大罗氏这些年积极对外进行海贸的动力和缘故之一。

    按照对方的安排,我完全可以从就近取道,与莱州湾杳然对望的都里镇(今旅顺口)登岸,海程比去新罗的距离还要短得多。

    然后再从辽东半岛南端的积利州,也就是后世大连所在,直接走颇为安全陆路抵达辽城州,因为这一代全是大罗氏领有的地盘,或是分属的臣下分家。可以为我带来的亲卫部队,提供各种补给和便利。

    当然,这其中也有因为我在新罗藩大张旗鼓的作为,经过海路的流传和散布之后,也不可避免传到了安东大罗氏耳中的缘故。

    有这位名义上兄长的来人在,我也更加了解了一番如今安东道的局面。

    如今,安东道三十三州,外加安东都护下的九都督府。虽然比起故高句丽全盛的时代,尚有不如(主要因为内乱和纷争的持续削弱,导致边缘地区的土族势力脱离和自立)。但却依旧囊括了大氏渤海国在内东北诸国的故地。

    并且在唐人所能够定居和扎根的地方,建立了相对完善的道州郡县行政体系,而非过往的那种松散不定,只提供有限贡赋和军役,而大部分时间自行其是的各种羁縻属,可以相比的。

    当然,在整个经营和开拓的过程中,自然不可能一帆风顺,也不是温情脉脉式的田园牧歌作风。从改土归流再到移民填户和对土族的归化改造,总是不乏一些既得利益的受损者。

    因此,总有为数众多知名或不知名的土著部帐和氏族,在不识趣或者不甘心的情绪当中,化作为了被大唐的历史车轮,碾碎碾过的诸多碎土石块之一。

    在此期间,如果能够侥幸有人幸存下来的话,将会以另一种方式,在海藩的种植园和开拓地里,以藩奴的身份继续发挥剩余价值,重新开始另一段人生和将来。

    因此,在大唐中兴以后的数百年间,这种腾地换种和归化的过程,还在断断续续的进行着。

    就算在分藩之后,这种格局和体制也被保全沿袭了下来,而成为各家通用的常态,因此,从语言衣冠的人文风俗上说,大多数地方已经与汉地相差不大了。

    因此,现今的安东都护府内,除了在较为富庶的南部,长久东西对峙的罗氏和薛氏两大体系之外,还有一个相对松散北部联盟,主要是来自相对贫瘠而苦寒,而靠近草原地带的北方诸侯。

    主要散步在铁利都督府(吉林西部治今佳木斯)到忽汗州(敦化)之间。他们大多数以厌倦了两大世系之间的内战动乱,而乘着原本拥有压倒性力量的,薛氏和罗氏都被严重削弱之际,纷纷脱离抽身出来抱团,隐然成为第三股势力。

    不过,因为是松散的联盟,再加上地广土瘠,残余的土蛮杂处,他们的立场也比较混乱,除了不参战之外,很难形成步调一致的结果,反倒是与邻近的草原部族势力,相互攻掠而打得不可开交。

    如果,有一方试图予以压制和威胁的话,他们就会抱团起来共同对抗,而倾向另一方,由此形成某种有限的平衡。

    只是偶然,还会被一方劝诱南下袭扰,而打破这个平衡,陷入新一轮乱战当中;这也成为罗氏或是薛氏,长期无法投入全力对抗彼此,的重要原因之一。

    而相比在北朝的体制下,已经形同藩镇化的薛氏及其追随者;作为罗氏外围和追随的本地诸侯,则还剩下大小二十几家。

    其中大都集中在辽郡后方,鸭绿江到萨水流域的广大地区内,因为长期受到罗氏的庇护,而按照从属盟约提供相应劳役、兵员和财赋。

    只是,因为新罗江原道发生的,后百济复国之乱,这些地方的诸侯,也有些不安稳起来了。

第713章 启东 8

    有了在新罗藩的经验教训,第二次出兵的准备,比当初更加井然有序而从容不迫的多。

    粮草、器械、人员和运输工具等等,从各州的工场库存像是流水一般的汇聚而来。从某种意义上说,这也是一次武力炫耀性质的游行式进军。

    大罗氏所在的辽东半岛,与山东半岛、雷州半岛合称“中国三大半岛”。可谓是海岸线密布而良港众多、岛屿遍布。

    对于我旗下的船团来说,可谓是相当熟悉的地方。因为三面临海而北面临接,北面边界是鸭绿江口与辽河口的联接处,故而在地理上拥有相对封闭的安全性。

    辽郡故城所在的辽城州,正好位于辽东低山丘陵与辽河平原的过渡地带,以山地之间的枢纽位置,同时扼守屏护住了西南的辽东半岛和东南部的鸭绿、撒水流域,大同江以北的广大地域。

    在此情况下,随着往来的密切,淮东商椎局和舶务司名下的商团,时常会应要求输送货物深入内陆,或是在内陆某地接货和采买物产的需要。因此,对于当地的地理环境,已经有一定的了解。

    因为半岛东北与长白山毗连,中部为千山山脉贯穿其中,因此,半岛大部为低山、丘陵,造成河流短促,河谷狭窄的独特地势。

    也因为当地的山多地少,适宜耕作的平整土地有限,仅适宜果木种植和一定规模的山地畜牧,而传统农业产出不丰,主要作物是大豆和高粱。造成了这些地方依靠本地产出自养不足,颇为依赖沿海渔获的产出和对外海贸的收益。

    而辽城州所在的辽东腹地,本来是东北开化最早,历史最悠久的,开发度最高的地区。但因为原本沃野千里,富有产出的辽河平原,却因为首当其冲,经历了来自东面的辽西山地和北面丘陵低地,亢长的拉锯和渗透、侵攻之后,几乎是残损不堪而无法提供稳定的产出。

    由此,可见大罗氏近些年的颓势和衰弱的迹象。

    要知道,辽郡作为昔日高句丽的西捶重镇,可是拥有相当易守难攻的天然地理胜势,配合周围连绵起伏的山城体系,可是多次让隋炀帝的东征大军饮恨的所在。

    在昔年罗氏为首的安东诸侯全盛的年代,他们甚至以此为跳板和前出集结地,打着铲除篡国奸贼的旗号,大举杀出绵连群山之中,摧毁和洗劫了北朝安东行营控制的辽西各郡,而侵攻进平卢道所在的燕山山脉南北,而数度兵临范阳城下。

    只是始终未能占稳脚跟,而不得不在大雪封山,后援和补给断绝之前,裹挟着大量人口牛羊撤兵回来。而那段时间,北朝几乎是将河北各道的大多数资源,都用在了备御安东藩的夏秋两防之上。

    又设立了一系列梯次分布的军镇、戍区,来抵挡和防备来自安东地区侵攻地的缓冲,这个战略主导权的演变,直到那位权臣以经略安东起家而大权在握,这才通过军事上的打击和削弱,政治上的拉拢和分化;

    又挑拨和分裂出北地联盟,而将安东诸侯连横呼应草原各藩,迂回寇掠的渠道和口子破坏掉之后,最终将攻守之势给逐步扭转过来。

    因此,在作为基本盘的辽东腹地,无法正常提供产出的情况下,作为诸藩盟主的大罗氏。就不得不更多的依靠东南部的诸侯,来提供维持日常的钱粮赋税徭役。而一旦这个大后方,也出现了动摇和波动,就不可避免的带来一连串的反响。

    不过对我来说,这也就是一个机会,一个以攀亲附会拉近关系的由头,获取更多利益和发展空间的可能性而已。

    三月初三‘上巳节’原本的女儿节,沐新日,外加青年男女放歌相会,王八绿豆看对眼就能把臂邀游,乃至约炮私定终身的好日子,是一年之中阴阳交汇万物滋生的日子。

    用赵忠祥老师在动物世界里深沉瓷厚的声调截说,就是“春天来了,动物交配的季节也到了”

    也是我简单的主持祭告海神,就此放炮登船出发的黄道吉日。在整齐错落的喇叭和号子声中,无数鱼贯而上的身影,甲光粼粼的映射在甲板之上,正所谓“金鳞向日甲光开”的盛况与奇景。

    站在最大一艘鲛级武装运输船,尾楼的栏杆边上,目送着堤岸上使劲儿挥手送别的两个小小身影,最终模糊不见的消失在地平线上。我才搓着被风吹的有些麻木的面皮回到船舱。

    却发现照例同行的三枚,似乎有些魂不守舍的变得更加沉默寡言起来,就算我怎么撩拨与调戏,也有些无动于衷。不免让人有些无趣的,重新将注意力放到船上携带的,各种先行报表和数据上来。

    因为有充足的准备时间和缓冲,不像在新罗藩那么突然,所以一应准备也尽可能做的周全备至。就连船只也是征用了最大最新,状况最好的一批。

    利用这段时间,进行前沿防务的调整,在不影响大致战力和基本勤务的前提下。从主战三大军序每军一至五的营头,各抽出一个标准团来,编成四个混成营。除了我的亲直营以外,再加上教导大队、标兵营、炮营、猎骑营、捉生和游弋团等直属序列,各出一半的人马随行。

    最终构成一只功能齐备小而全的精锐部队,大约有七千人左右,携带视情况足供半年到三个月的口粮器械辎重。又考虑到辽东半岛多山的地形,而削减了除炮以外的重型器械和较大的车辆,而尽量从配备上实现驮马化。

    按照事先的安排,其中两千人将作为卫队随我北上辽郡助阵,而剩下的五千人则驻守在利积州的都里镇,作为以防万一的后援和应对。

    这也是我这次出行最基本的要求和底线。

    当然,对于安东罗氏明面上的说法,则是既然彼方有借兵的意向,那就不妨在当地就近候命好了。当然了,驻军一应所需的日常供给,由当地提供一半,自行采买一半。

    因为海陆的通畅和便利,只要个把天就可以轻松往返,就算全部由淮东方面提供,也不见得给前沿外围的扫荡作战耗费的更多一些。

    此外,还有不足为外人道也的,在海峡对岸的莱州、潍州和淄州境内,后续的部队也开始了某种程度上的春季集结和动员演练。

    当然了说是例行的春季局部演练,但并不排除在需要的时候,将当地的主战部队和防戍营,给替换出来而变成马上可以渡海而击的预备队和后援。

    只要有合适的桥头堡和登陆点,用几天时间将辽东半岛上的军力规模翻上一两番,是没有任何操作难度的。

    当然了,对我来说就算没有机会,在必要的时候,也可以视情况迎难而上,创造机会来实现某种诉求和目的。然而,这种不择吃相和长远名声的做法,显然是最下下等万不得已才不得不做出的选择。

    正所谓抱以勇往直前的心情,而做最完全的准备和预案。

    从某种意义上说,我这次行走的这条海程,也是当年罗先和薛嵩两位率领别遣军,登海光复安东所走的路线。

第七百零九章 启东 9

    严格说,从胶东最北端的登州蓬莱县,东牟港,穿过长山岛在内一系列岛群之后,抵达辽东半岛最近的陆地边缘,直线距离差不多才一百公里。/xshuotxt/

    因此,靠体形较小的渔船进行接力,都可以进行有限的贸易活动了。如果是大型海船的话,顺着环渤海的自然洋流,大半天就可以轻松抵达对岸。

    而在本军入主淮东之前,往来流窜自辽东地区与胶东半岛之间的海贼和私贩子们,也经常以长山列岛,作为活动跳板或是逃匿、藏身之地。

    因为,这里的地形和环境,实在是太过方便了。所以,直到去年才真正宣告将这些边缘化的势力,给基本清理干净。

    因此,相比冬天时海路出兵新罗藩的些许凶险和意外等不确定因素,这一次开春的航行几乎还没有行程什么像样感觉,就已经波澜不惊的抵达了目的地的彼岸。

    现代化的新兴海滨市大连,和古时名为积利州的区划比起来,自然完全是不同的风味和感触。

    事实上,后世名为大连市区的位置上,还只是一个位于小半岛最狭窄处的大连湾里,名为青泥浦的小渔村而已,真正成为城市的雏形,还是近代清末沙俄占据辽东以后的事情了。

    而这时积利州的治所,则是位于小半岛北部深入内陆的积利城(今庄河城山山城),属于高句丽时代沿袭下来的州府。

    因此,在这个时代从波光粼粼的茫茫海面上,远远放眼望去,除了层叠的矮丘之间,细碎蜿蜒的几乎辨认不出来的道路之外,基本没有任何人工留下的痕迹,都是灰绿斑驳的荒野和乱石嶙峋的海岸线,充斥在视野之中。

    但唯一例外的是,转过了一片岬角之后,作为辽东半岛尖端部分,收缩延伸出来的不规则长条状小半岛上,作为传统因海贸兴起港城的都里镇(今旅顺口),还是具有相当的规模和繁华程度的。

    据说这里在秦时就已经有人烟的记录了,而在汉代时属乐浪四郡的沓氏县,东晋时名为“马石津”,而在南北朝之间扮演过外海通贸的角色。因此,作为开港通埠的历史算是相当悠久了。

    虽然,因为沿海的地方有限,而总体格局不算太大,甫一见就让人想起了大号的梁山海市,但却又规整有序的多。

    层叠错落的建筑从海边围堤内,一直按照某种规律和次序,逐级注片铺陈到近岸的山坡、台地和小丘上,几乎是匠心独妙的利用了几乎每一寸高低空间和落差。

    然后又被一道长长环状的木制外墙给围拢了起来,只留下面向大海,而延伸出来的堤岸和栈桥的部分。

    至于都里镇本身,对于我这只渡海而来外来军队的反应和态度,也似乎得到某种宣传和交代,有些平静的过于冷漠了。

    只有那些打着外地旗号商船,会稍稍表现出了些许的慌乱和惊讶。然后,忙不迭的在港区方面的驱使和催促下,匆忙给我们让出一大片足够空间的泊位。

    而负责给我们引水和开道的,同样也是出自淮东背景商业团体的划桨快船。在此期间唯一的小插曲,就是两条避让不及的商船相撞在一起,而落水了好几个人。

    只是在下船的时候,三枚的脸色有些不好看,或者说有些更糟糕了。难道有些晕船了么。不过,明明冬天里去新罗距离更远的风浪颠簸都过来了,怎么这么一点平缓的多的海程,却晕起船来了。

    “要不你先下去休息一会吧……”

    我善意的询问道。

    “实在不行就随船回去好了。不要太勉强了……”

    回应我的是她固执的眼神和坚持的表情,好吧,似乎是我说的话,起到了某种反效果一般。

    就地扎营和修筑防区,划定警戒的范围和基本射界之后,顺势就地宣布封港一个月,并且征用当地所有的船只和人手,来提供后续的物资输送。

    由此,自然是一片怨声载道,不过在搬上预定制高点的数门重炮,在海面上试射的浪建起之后,一切杂音都消失了。

    另一方面,这个都里镇里的大多数营生,几乎多多少少都和新兴起的淮东,有着直接或者间接的关系。

    而当地唯一的武装力量,就是用来征税上百役丁和维持治安的五百藩兵,外加三条只能沿着近岸活动小型海船而已。

    看起来也很有些武备驰废,老弱病残参半的模样。

    花了三天时间安排停当之后,我才带着重新休整和缩编的卫队,沿着西侧的海岸线开辟出来的商路,继续向着半岛内陆进发。

    说是商路大道,其实也就是条混杂少许碎石的土路而已,只是因为频繁的商旅往来,而定期有人维护和平整保持一个基本通行的状态而已。

    作为辽东半岛多山和丘陵密布的地理环境,位于南端积利州境内,亦是绝大部分为山地及久经剥蚀而成的低缓丘陵;

    平原低地仅零星分布在河流入海处及一些山间谷地,而由此人烟生聚成一个个滨海的村落、集镇和城邑。

    但这里却是有着环境绝佳气候,正所谓是冬无严寒,夏无酷暑。

    因为当地的山脉走向,既挡住了每年北面吹过来的寒流,又将来来自大洋方面自温暖湿润的水气,给拦截在沿海的丘陵和平地上。

    因此,造成当地苹、梨、桃、山楂等果木的品质和产出都相当不错,此外还有因为柞树为首林木众多,适宜在当地繁殖的柞蚕茧产量也不小。

    还有就是水产、种苇、晒盐等方面上的一些收益,而包括铁制品在内的大多数生活日用品,都得依靠外来输入的。

    因此,虽然与淮东通商往来的时间尚短,在地方上却是具有不同程度的熟悉了、

    在前往州治积利城途中,我特地在此事还名不见经传的青泥浦停留了一下,在满眼绵延错落的沙滩和浪涛声中收集了一些海贝和刺螺,作为对后世旅游城市和滨海度假区——大连的某种隔空缅怀。

    根据预先的初步侦查,

    这里是南端小半岛与北边陆地相连的最狭窄处,宽长大约只有十几里而已,站在最高处,只要转个半身,就可以将黄海和渤海一起纳入视野了。

    这里也是天然的险要之地,两面都是嶙峋的海岸,就中间一条背靠山脊而面海的土质通道贯穿而过。

    虽然道路足够旷阔也相对平整,但是在起伏的地面落差之下,只要一道矮墙或是木栅,就可以起到封锁和拦截的效果。

    事实上罗氏本家,也在这里设立一道税关性质的卡子。背后是一处利用地势居高临下,夯土木构的两层平顶小寨子。驻扎也是来自辽郡的藩兵,看起来膀大腰圆的精壮了不少。

    我想,这也是对方最后答应,让我在都里镇留驻部队的底气和屏障把。毕竟,任何外来势力,光靠都里镇及其周边一些集镇村邑的出产,很难维持下去的。

    只是这些驻军所用的武器和装备,却又让人评价降低了不少。

    虽然长短兵皆有,而且近半披甲;但大都外观陈旧且不乏锈迹斑斑,看起来就是缺乏时间操练和保养的。就算是淮东内线六州的守备团,状况也要比他们好上一些。

    见到了我这只武装到牙齿的护卫部队后,表情也很有些复杂和深沉。既有类似羡慕妒忌恨的情绪,也有惊异、畏惧式的敬而远之。

    穿过了青泥浦之后,浩淼开阔的海岸风光逐渐消失不见,又重新陷入到绵连起伏的矮丘和山野中去了。

    大队人马走着走着,似乎前面的道路就连同开路侦查的先骑,一起顿时消失不见了;然后等到走得近了在看,却又在一片山石背后,一段溪流横架的低矮木桥之间,一线沟壑和山谷之中,重新冒了出行迹和卯端来。

    野地里,居然出现了小股可疑行迹的人影,在探头探脑的窥视着什么。

第七百一十章 启东 10

    而在进入积利城之前,又发生了一个小小的曲,我们后队的位置居然遭到了抢劫,

    严格说是和我们无关的一群人遭到了抢劫。*xshuotxt/因为,除了尾随淮本队行动的东商会关系人等之外,

    远远跟着我们一行的,还有大小几十家商人拼凑的队伍,因为封港而滞留在都里镇之后,不乏其人动起了心思,想要乘着这个空档,深入内陆寻找一下商机。

    结果在宿营的时候,被山林里冲出来的一群暴徒给袭击,虽然没有人因此丧命,只是损失了一辆大车的货物和几匹驮马而已。

    但是,这个消息,还是让身为外交代表兼领路人的罗思谨,表情有些很不好。

    这等于是让他当众丢了一个大脸,在如此松弛无备的后方地区,居然也会出现抢劫事件,显然是罗氏对领下的控制力,也开始出现问题了。

    然后,本队闻讯飞骑追过去抓了几个没跑掉的,却是从东面的瑗河对岸跑过来的逃亡户。

    因为当地在开春之后相继发生了决堤和蝗虫的灾荒,当地刚种下去的青苗和种子也全部完蛋了,而藩主却愈加横加盘剥的过不下去。

    因此,纷纷从萨水流域越境跑到,据说还算平静的半岛这里来求活路。好吧,这个消息,让那位罗氏家老罗思谨的脸色,又黑上了几分。

    对着积利城中派出来相迎的官员,狠狠发作了一番。不过这些事情,暂时都和我们的行程,没有太大的关系。

    古时沿袭下来的积利城,则是个难得一见土石混合的城垒。方圆数里而东西两头高,而中间平直,西北面陡坡悬崖,由千米深峪下的一条大溪中半相隔开来,使两山陡然挺拔,巍峨对峙。

    而由此被分为前城、后城,以及夹河廊区三部分,而横断在这段并不算宽的河谷山峡之间,

    其中,在河道西北端山地的前城,是高句丽时代沿袭下来的老城,也是掌握要冲的军事堡垒和驻兵之所;而东南端低矮平缓一些的后城,则是罗氏在当地新筑起来的居城。

    而被前后城包夹起来的河岸低地,则成为了低矮土墙的包围下,新拓展出来夹河廊区,主要是商人和平民的聚居之地。

    沿着河岸的大路就在这里穿城而过,而形成了一系列的郊外集市和居民区。

    真可谓是高岭险峻,壑谷纵横,峡长幽深,溪水曲绕,雄势巧横;而城外亦是森林茂密,古木参天,山势险峻,沟壑幽邃。

    积利城的城主和权长史、司马、别驾等代官,亦是出自罗氏分家族人之一。

    作为地主之谊和示好的态度,名为罗志的城主,特地让人专门做了当地特色风味的牛十三件,来招待我等一行。

    所谓的十三件,也就是精心挑选出来现场宰杀的一整只牛身上,根据不同的肉质和部件的的专属烹饪做法。

    从“上脑”、“三叉”、“磨档”、“瓜条肉”,到吊龙件、雪花脊、五花趾、腱子肉、胸口油、牛嫩方等等部位。

    按照肥瘦老嫩韧滑的程度,分作唰、烫、煎、烤,到烧、煮、炖、焖,不一而衷的口味和加工方法,让人大开眼界的同时,亦是大快朵颐。

    此外,犒劳普通士卒的,还有当地流传甚广的牛油躁子饭。在军中大多数人经历了长途负重跋涉和军事勤务的旅途辛劳之后,无疑能够令人胃口大开而回味无穷。

    几乎是同样的水土,一海之隔的不同地方,养出来的肉质,就仿若是两个品种一般。

    据说是,因为当地附近有很多适宜果木和畜牧的山地矮丘,因此牲畜几乎半放养与果园之中,而与果树杂处混养,常年啃食落果枝叶根茎什么的,养出来独特风味的肉质。

    正所谓管中窥豹,虽然在利积州城停留的时间很短,但是依旧足以让我,通过私下负责调查和联络的人员,觉察到许多与作为与海港城区都里镇,又不一样的信息和现状。

    虽然当地极力掩饰和避讳,当地的武备骶旧落后,且作为驻军的前山城,大部分营防空虚的相当厉害,且看起来年久失修的事实。

    或许说,光靠我带来这点人,就足以在内部开花那些这座还算像样的州城。

    此外,城区中的人口结构,也有些不同寻常的地方。除了民生萧条却没有任何的乞丐之外,街面上可以见到本地青壮年面孔,也实在有些偏少了。

    而除了城主的卫队之外,那些守门站墙的士卒,也给人感觉是年龄偏大一些。

    辽东之说,其实有广义和狭义上的概念。

    前者代表的是安东道三十三州,外加安东都护九都督府之中,历史最悠久,开发最早,也最是富庶的东南部腹地,从辽河流域到大同江两岸的广大地域。

    而狭义上的说法,则是现今安东罗氏所掩有的辽东半岛而已。这也代表着罗氏持续的衰退和没落的进程。

    要知道在罗氏和薛氏还没有分裂,而轮流执掌安东大都护和安东道都督,“薛与罗共安东”的时代,罗氏可是直接或者间接,掌控着广义上名为辽东的偌大地域。

    而对着北边苦寒之地的诸侯们和东南边新罗藩,乃至西北草原的那些番部,都保持着某种压倒性的优势,而行驶发号施令之实。

    这也是现今的罗氏子弟,最为缅怀和遗憾的事情之一了。就算是身为家老之一的罗思谨每有谈起,也是忍不住失落与感伤之情溢于言表的。

    但不管怎么说,本以为大罗氏管领下的辽东之地,至少要比我那个至今还保持着,半编管半军事体制的淮东要好过一些。

    要知道,如今淮东治下,至少还有一半以上的人口,还挣扎在温饱线上下。

    其中又有四分之一,属于除了能够糊口之外,是基本没有任何劳动保障和其他医疗卫生之类措施,而只能在繁重劳役带来的伤病和过劳死的威胁当中,苦苦挣扎着的最底层。

    他们主要是外部新来投奔的流民,和通过交易获得的河北、扶桑等地人口,还有部分战场俘获和降服的番胡部族什么的。位于以户口等级制度为名的社会金字塔最底端。

    因为淮东需要最大剥削他们的剩余价值,来完成早期政权建设的积累和奠基,同时用来体现和提醒大多数人,相对安定的优越感和幸福程度。

    因此,除了维持生存的最基本需求之外,就被压缩了一切的需要和选择,像牛马一样承担着没完没了的工作和劳动。

    现在又增加了更加顺服听话的新罗奴来源,作为某种更具竞争性质的外来补充和新血。

    剩下的人口比例,才是专门用来提供后备兵员、战场辅助、后勤补给,乃至维持中高端产能的,已经习惯集约化的先期屯庄移民和工矿产业工人。

    属于需要重点投入扶持的优质人口和统治基石,也是另外半数深处较为低端的人口,需要努力奋斗和争取提升的方向。

    但是现在看起来,显然有些令人大失所望了。

    而且越往北走,这种情形就越是明显,比如田间地头那些明显肤色外貌迥异的藩奴也就罢了但,那些频繁出现在田地里劳作的妇女和老人算是什么呢。

    就算在商旅往来的驿站里提供服务的,也找不到几个壮年男人的身影。
本节结束
阅读提示:
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cc/r3199/ 第一时间欣赏穿越者穿越了穿越者最新章节! 作者:猫疲所写的《穿越者穿越了穿越者》为转载作品,穿越者穿越了穿越者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①书友如发现穿越者穿越了穿越者内容有与法律抵触之处,请向本站举报,我们将马上处理。
②本小说穿越者穿越了穿越者仅代表作者个人的观点,与UU小说的立场无关。
③如果您对穿越者穿越了穿越者作品内容、版权等方面有质疑,或对本站有意见建议请发短信给管理员,感谢您的合作与支持!

穿越者穿越了穿越者介绍:
&nbp;&nbp;&nbp;&nbp;被穿越者所改变数百年后,大唐的辉煌与荣耀已然不再,大6中央王朝玉遍布诸羊大洲的海外唐人诸侯的矛盾,却已经不可妥协,一个充满黑暗与血泪的绵连乱世,能够为新的穿越者终结么。
穿越者穿越了穿越者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穿越者穿越了穿越者,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穿越者穿越了穿越者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