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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猫疲     穿越者穿越了穿越者txt下载     穿越者穿越了穿越者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七百六十八章 忧乱8

    最后,我还是选中了折可适作为锦州通判,?州兵马都监,也是实质上的军事主官;姚平仲以盘州判官的身份,为州副都监,已分别对应南北两个方向的需要。

    然后,下辖七个城所需的官属,第一批数十名相应的工匠和吏员,都从淮东官办联校的世袭名单里,逐一的抽调和划拨过来,着手开始编户和土地清丈工作。

    初步统计出来,这两州地方逃散和隐匿的户口,还是有不少的;再加上因为饥饿难耐,而从山区里陆续跑出来,而被收容编管的。

    目前已经罗括将近三万多当地户口,当然其中其中青壮不多,大多数依旧是妇孺,至于缺乏劳动能力的老弱,早就差不多死光了。

    因此,近年虽然已经开始抢种补耕,但是本地户口加上驻军,还是预计会有几千石到上万石粮食的缺口。

    但是因为相对于北面那些,被诸侯联军给烧杀掳掠的辽西各州来说,这里几乎是一股而下,又被作为抵抗平卢军的前沿和缓冲,因此,城邑村镇遭到破坏的少。

    沿海又不乏连片的沃野良田和荒废时日尚短的水利设施,因此,只要有足够的劳役和人力,在较短的时间内就能够重新恢复生产起来。

    这样待到来年或是后年,没有明显旱涝的话,就可以迅速转亏为盈,为淮东增加大约十几万石的额外产出了。

    当然,这两州的潜力远不止如此的。毕竟,相比在南北征战中被打成一片稀烂的淮东周边各州,这里可是长期作为稳定的大后方来经营的。

    根据缴获的田土户册,预期仍在逃亡和隐匿当中的户口,还有大概七八万口之多,在封锁了南北走向之后,这都已经是变相烂在锅里的肉了。

    随后,

    正所谓是,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负责追击南逃那只平卢军残余的马队,却是误打误撞的有所发现。

    据说是疑似升庆商会的一行人试图想逃跑,而被外围的一小队斥候发现追了上去,然后又在看看逃入医巫闾山脉之前,被拦截了下来。

    其中男的因为反抗,全部被杀光,而只有三名女性被额外留了下来

    然后,我终于如愿所偿的得到了想要的消息。然而,这还是并没有事吗卵用,里面根本没有李十娘的身影。

    在辽西城被合围之后,就已经在城中消失了。

    而按照他们原本的计划,只要暂避过这个风头,在诸侯联军乃至罗氏本家当中,自有人在接应他们的。

    只是没想到因为我的缘故,而被穷追不舍

    而在班师大军途经的东山城中,因为初夏时节,突然而至的第一场大雨,而不得不在此拖延了上路的行程。

    再加上按照计划后续赶来的藩家们,于是变得有些狭促的东山城中,开始充斥着形形色色无所事事,而到处寻衅滋事的身影。

    “又来了,这些外藩还真是,一刻都不得消停啊。”

    望着街道上匆匆奔走而去的大队身影,新任未久的东山城主罗仓年,很有些不屑的道

    “那我们又该怎么办呢……”

    一名穿着皮甲的手下小心询问道

    “当然是按部就班善后了……”

    “我们只要确保这些外藩,在本家的地盘上安分一些,”

    “至于除了地界之后,他们爱之弥杀人放火或是作奸犯科,或是偷鸡摸狗,都已经不****等什么的事情了”

    然后,他又有些苦口婆心的对着手下道。

    “这种旁枝末节的小事,就不要过多烦扰藩上了,”

    “毕竟如今的藩上身体还有些不豫,”

    “我辈更应该多多为之分忧,而不是事无巨细的频添烦扰。”

    当然,他这么说也是有所私心和立场的。作为藩下的重要行政单元和代官,诸多城主之间也是有三六九等之分的。

    像是他这个新授未久的东山城主,原本是轮不他的资序,只是因为排在他之前的候选人手,在夜宴之变上死了一大堆之后;这才在亲属故旧里矮子里拔高,将他提拔为新的城主。

    但实际上,这城中能够他手下的军民百姓,加上驻留的藩兵和自募的卫士,加起来才不过两千出头;这要是放在其他地方,就算是一些大型的乡社,也是有所不如的。

    因此,在想办法讨好藩主获得面见机会受阻之后,就转而积极配合本家藩军,在城中的巡禁活动,还狐假虎威式的从那些外姓藩家手中,得到些许好处或是干卖点人情。

    比如他刚刚这次出面调停的行为,就至少从某一方手中,得到了价值三百缗财物作为的感谢金,换成铜钱就是二十七八万文;就算拿一半出来分润手下,每人也能发一笔小财的。

    至于另一边的怀疑和怨恨,可一旦出了罗氏的地界,又有谁认他们呢。他如此满心欢喜的期许着,却也习惯性的忽略了,另一些征兆和端倪了。

    而在他带队离开的不远处,

    刚刚从某种嘈杂喧闹声中,平息下来的某家驻地中。

    足足有上百具新鲜的尸体,也被小心谨慎的堆满了几间屋子,并且用石灰和土木封堵起来。这样在好几天内,都不虞有引人注意的气味和端倪。

    如此争取的这点时间,对他们的行事来说也足够了。

    “现在好了……”

    一个哪怕顶盔掼甲,也难掩身形消瘦的中年人,声音嘶哑的道

    “碍事的人暂时都消失了……”

    “在更多的其他,就是我们最后的机会……”

    “本家的存亡兴衰,就在此一举了……”

    其他人纷纷举拳压低声线喊了出来

    “愿以共勉……”

    “与君同休……”

    然后他们又走出了内室,一片黑暗笼罩的营地中,有更多已经武装齐全的人员,满脸肃毅的等候者。

    在星月无光的夜色和风声中,他们就像是一排排静默的雕像。直到那群领头人发话了,才仿若是活泛了过来

    只是口号也变了一番说辞

    “为了本家不再世世代代,受这些大藩的驱使劳役”

    “为了妻儿父老不再饥荽难耐……”

    在另一个营地里,喊出的则是这样的口号。

    “愿再不得上家敲骨吸髓……”

    “此事一起,我辈就再无回头之日了……”

    而又一个营地里的领头人,在脸色紧张而慌乱的部属面前,如此的大声鼓舞道

    “愿诸君奋勇争先,杀出一团生路和新前程来……”

    “没有了薛氏和北国之患后,”

    还有一个驻地当中,亦有人如此高呼道。

    “我辈我又河须再苦苦缩衣节食,竭力供养和维持罗氏呢……”

    “本家的藩下领有,应该有更好的前程和将来……”

    “为后世子孙计,……”

    又有驻地中,某人如此鼓动到。

    “一了百了,永绝后患……”

    “此事不乘势而起,更待何时……”

    当夜,驻留在东山城中的各家诸侯大乱不止,争相攻杀之而虽然罗氏弹压而不能制,亦天明之日,已是大都散尽而各自出走。

    ps,新年到了,须得向大家请假一二了。

    毕竟猫不是整天只要坐在电脑前度日的专业写手,也有家庭生活和访亲寻友的正常人情往来。

    所以在初一到初三期间,要不定期的更新了。对此,只能说声抱歉了。( )

第七百六十九章 忧乱9

    沥沥滴滴的稀疏雨雾,冲不散焦臭与血腥。

    重新被打成一片废墟,而烟火袅袅的东山城外。罗氏驻留的营地里,却是一片的愁云惨淡和紧张忧乱的气氛。

    虽然这场突如其来,不知情由,也不知道如何引发的变乱,除了现在城中的信任东山城主罗仓年,及其下属数百人,以及若干军民百姓之外;罗氏本阵的势力,可以说是大致无损。

    但是因为归家在即,自上而下弥漫的懈怠和轻疏,失去对局面的掌控后,而导致事态的彻底败坏,由此丢掉的权威和人望,却是难以用损失来计量的。

    作为新城之盟支柱的六家诸侯,几乎不同程度的遭到了袭击,并被卷入乱战当中,至少有三家的驻地被攻破而崩溃;另有两家也是损失不小,家族的领头人一死一重伤,还有一家干脆不告而走,连夜出奔了。

    而在此期间,他们甚至没有主动向罗氏这里求援过.

    甚至在罗氏本阵中,还有真真假假传闻和谣言说,这其实是本家挑起纷争而借刀杀人,削弱各家诸侯势力的伎俩。

    因此,最后就连那些罗氏的附庸,也不可避免的居然只剩下六七家小诸侯,因为靠的邻近,才被罗藩给强行约束住。

    是以,汇聚在东山城附近的六七万大军,转眼之间就少了一半以上,更糟糕的是这些溃散或是出奔的诸侯势力们,都还在罗氏的领地上。

    相互之间也少不得纪念的仇怨与嫌隙,只是被罗氏用大一名分,共同的礼遇和一致的目标给强行统合起来,现在失去了约束之后,还不知道会发生怎么样的事情,又会如何的肆虐地方。

    这对原本就在这场阴差阳错的战事中,消耗了极大的资源和人力,还需要花费大气力,来在新占据地区休养生息,生聚实力的罗藩来说,无疑是雪上加霜。

    光是事后肃清那些溃散在罗氏领地内的散兵游勇,就不是一个简单的事情。不管这场阴谋是谁人挑起来的,都无疑是打在高奏凯歌的罗氏软肋之上。

    藩主罗湛基更是在听取汇报的当场,难以自言的吐了口血,辛辛苦苦一贯以来的努力和筹划,居然就这么泡汤了大半。

    没有了这些预期新城之盟的诸侯们,他好容易积蓄起来的大势和名分,就不免要严重缩水了。

    但至少他还是罗氏的藩主,还是带领罗藩实现了历代先人孜孜以求的宿怨,覆灭了宿敌薛氏的当代罗氏藩主罗湛基。坐拥本家三万大军的唯一统帅。

    “召回罗允孝所部……”

    “联系淮东军……”

    这是他在撑着不让自己在部众面前倒下之前,用尽全身气力和正常语调,所交代的最后两句话。

    这时候,在藩主不能出面视事的情况下,罗氏大军内部,因为当初高层损失过半,而大量简拔新进,导致的缺乏权威和无法服众的问题和矛盾,就一下子爆发出来了……

    辽西,盘州,

    我正在烟尘滚滚的沿海平原上,查看组建未久的骑兵团队与新编三营步队的合成训练,

    不愧是常年作战的藩家子弟老底子,短时之内这只骑兵队已经有了最基本的架构和战斗力了。

    因为,他们本身就多少有骑马作战的底子和经验,因此,剩下的主要就是步调协同和战场组织的训练。

    虽然期间也闹出不少事情来,比如相互之间打架斗殴什么的,还有人受不了严格的军纪约束,而想要“我轻轻地来偷偷的走,不带走一片云彩”式的试图跑掉什么的;

    但都被淮东军已经成型的强大暴力机器,毫不犹豫给从内部严厉的镇压下去;试图做逃兵的人也被松山堡一线的部队拦截,重新捉住而变成营墙上示众的人体标本。

    但是更多的人还是初步习惯了,这种严格残酷的要求和标准之下,在优厚的薪饷和待遇的激励下,拼命驱使和压榨自身和坐骑的潜力,熟悉新战术和集群协同的日常

    故而,用来对阵北朝的骑兵,或许还有些差距;但是用作小股的游哨和前哨战,以及对于步军的集团冲阵,已经是没有太大问题了。

    只可惜,这种乘机瞧别人家墙角的好事,不可一而再再而三的,不然我倒愿意在这辽西再多呆一段时间。

    虽然天气渐热,但是显然这里比水系繁多,而有些潮湿的淮东,在夏季里要凉爽的多很适合作为度暑的地方。

    但不管怎么说,我离开自己基本盘跑来刷安东副本,一转眼也有好几个月了;虽然淮东各项事业,都已经走入正轨,但身为主帅大半年老不在任上,也不是个事儿。

    而且这些安东骑兵,也必须打散分开与淮东现有的骑兵参杂使用,不然单独让他们成军一部,很容易就抱团出新的小山头来。

    所以,这些新募的骑兵也要一起带回到淮东体系内去,这样内有淮东大环境的熔炉,外有经过郓州——宋州前线的磨合和锻炼,就可以派上不少用场的。

    至于平卢道方面的事情,我已经派人联系了那位潜在的盟友,据河北道大半自立的张邦昌,相信他自由处断和动作。

    虽然他在军略上也就是那么回事,但在运用手段和权谋捡便宜占好处的方面上,却是不落人后的。这样,原本就是实力大损的平卢道方面,至少可以消停上更长的时间

    只是他新近果断干了一件事情,把黄河对岸的隶州全境,以及沧州沿海都让了出来,作为淮东方面的自由活动区域。

    然后作为回应和后续的安排,淮东方面由第二兵马使张立铮,亲自带队在沧州的盐山县登陆,以四营兵力突袭了那只占据清池城,打着故刑州军旗号的武装所在地。

    结果令人意外的是,在短暂的数度接触之后,这些地方武装几乎是望风而走,不敢一战,最终在清池城内,居然成功逼降和吞并了这只足有上万人的地方武装。

    里面居然还真的有不少,乃是当初我们转战河北时,用留下的甲械武装起来的所谓“刑州军”旧属。

    这样下来,关于这只降服力量的何去何从,淮东方面又面临了了多个选择:

    最后,我综合了多种建议之后初步有所决定。将这只颇有渊源的刑州军,就地解除武装打散,人口全部带回到实在太过浪费了这个地缘势力;还不如继续扶持下去,以便在河北道变相拥有了一块新的飞地,和随时可以介入的要点。

    这样,只要适当的援助再加以就地编遣,尽量裁汰老弱而以淮东的士官老卒充斥其间,就可以继续以较小的代价维持下去。而且,当地虽然土地贫瘠所产不丰,但却是最传统的长芦盐场的所在。就算不能用于开发,也可以断绝了敌方势力,获得当地盐务之利的机会。

    只是其中两个领头人的名字,让我很有些恍然相识;因为一个叫吴用,一个叫呼延灼,据说对于占据河北方面的张邦昌,很有些苦大仇深的意味。也是拒不接受招安的死硬派,这才得以便宜了我的淮东军。

    我想到这里的时候,突然发现远处一骑绝尘而来,

    “开义城急报……”

    我很有些无语的看着面前的急报。这可谓是无巧不成双了。

    我这都准备打包启行回淮东了,这就给我闹出事情来了。

    明明看起来一切都已经尘埃落定的情况下,安东大罗氏那里又出意外了。

第七百七十章 忧乱10

    重新整队出发,只花了半天时间,因为大部起行的工作,都已经准备完成了,只是在大方向上发生了变化。

    当然了,就是预期抵达海港的船队,少不得要空跑一趟了。

    不过也算不上是空跑,只是提前把当地搜刮的物资财货给提前载回去,然后再输送一批新的人手和粮草过来而已。

    这一次随我出发北上,除了我的本阵五千之外,还加上刚扩编到三千人马的松山镇镇兵四营,安东兵为主的防戍营一营,足足有九千人马,

    剩下的两个新编主战营,两个暂编防戍营,外加新编成的若干马队,则继续留守地方,一方面搜括那些逃进山里或是藏匿起来的人口,另一方面则是监控营州方面的动向。

    大队人马沿着靠近海岸的大路,仅用了一天时间,很快就抵达了辽西郡境内,然后就发现那些城邑、堡寨,只剩下稀稀拉拉的少许人在驻守。

    而这些本该在当地堵截和围剿,那些逃入医巫闾山薛氏残党的,各只部队和旗号都不见了,

    而作为当地治所的开义城内,也是人气萧疏而守军无几。

    然后进入开义城,见到了留守的辽西别驾金富试我才知道,据说在两天前包括广乐军镇防使、辽西长史罗允孝,辽西司马罗襄贤在内一干将领,就已经提前带着大部人马匆匆出发,向东山城奔走去了。

    因此,我只要沿着他们所留下的痕迹,继续前进下去只是才走出二十多里之后,大队行军的痕迹就变得有些松散和凌乱起来。

    然后在一处山坡上,第一次出现了小规模战斗的痕迹;然后各种冲突和战斗的痕迹,就变得越来越频繁,行进的痕迹也变得越来越凌乱。

    甚至开始出现各种被遗弃的车架和物品,已经尚未来得及打扫和掩埋的战斗现场,我们也由此发现了交战双方的身份,居然都是联军当中的成员之一。

    这就不免让人有些警惕和悚然起来。

    而探马在一座破破烂烂的城里,找到横七竖八被斩首的尸体,和插在墙上的首级,都似乎在预示着什么……

    似乎是罗允孝的人马在这里受到了阻挠和抵抗,然后以泄愤式的大屠杀作为收场。事情好像在变得越发糟糕了起来。

    然而我还是没有能够赶上罗允孝的尾巴,随着斥候的告警,我就见到了更大规模的战场,至少好几方的旗帜卷在一起的乱战,

    见到我方作为前哨的马队之后,甚至还有人昏头昏脑的主动迎战上来,试图抢占制高点而用弓弩进行截击,结果被刘厚率领的猎骑兵,迎面一阵排射压制加后续冲锋给击溃当场。

    紧随其后我的大队人马出现之后,就用中线冲击和两翼包抄压制,彻底将尚在交战的各方,给强行击破压制而彻底缴械了下来。

    其中小半溃逃追之不及外,大概还俘获活着强制收拢了有两千多人。

    这才知道了,他们都是从北面的庆州和耀州,赶过来的诸侯势力。按照战后的约定,他们本该是留下接管当地的部队,却接到各自主家的求援,而在这里没头没脑撞在一起,又因为抢道而发生冲突,而彻底乱战起来。

    他们之间冲突和战斗的理由,也是千奇百怪的,好像之前还在同仇敌忾的联军阵营内,为了共同的目标而比肩厮杀,现在却变成不共戴天的对头和死敌了。

    当然,这些诸侯之间也有不少经年累月的嫌隙和积怨的,似乎都在这一刻彻底爆发出来了。难道这就是少了一个强大外敌,来自外部压力与威胁的后果总爆发?

    倒让我的人马,变成某种意义上的救火队和收拢队,不免大大的拖阻了行程,而离先行开赴的罗允孝所部,愈发的远去了

    辽东半岛北部,

    “这些就是肆虐当地的平卢军么……”

    种师中凝眉重锁的看着面前这数百号,衣裳褴褛的俘虏。

    很难用想象力,将他们与扰乱罗氏后方,在罗藩的腹地内兴风作浪的那只敌寇,给联系起来。

    虽然他们爆发出来的悍勇和战技,不乏令人称道之处,而令初次遭遇就在近身缠斗中损伤了数十人;

    但是一旦被拉开距离之后,就表现出某种耐力与体能上的双重颓势来,而被短促接力的排射,给吊打的几乎毫无脾气。

    接下来,在一一拷问和对照了这些俘虏的一至口实之后,他也不免有些脸色暗暗阴沉了下来。

    他们的确是那只慌不择路逃亡之后,在辽东海岸搁浅登陆的船队幸存者;连同船上的水夫、船工一起,最后凑出来两千多人。

    他们拿着仅有的一些从船上拆下来的武器装具;在没有向导和地图的指引下,几乎花了好几天时间,损失了十分之一的人手,才走出了辽河出海口附近的大片盐水沼泽。

    然后,在饥寒交迫的驱使下,洗劫和捣毁了最近的数个村落,获得第一批短期的补给,也发现了辽东内地的空虚和孱弱。

    然后慢慢胆大起来,逐步放开了手脚,开始袭击和抢掠一些较大的乡社和市镇,并且以较小的代价屡有得手,自此变得肆无忌惮起来。

    在此期间,他们甚至一度驱使乡民为填旋,乘机抢下了一座小城邑,好好休整了一番;而罗藩方面甚至没有足够的反应和对策,而任期恣意肆虐,始终没有见到前来的讨伐部队。

    因此,他们在辽东沿海之地,足足活跃和逍遥了半个多月,

    但是,他们在辽东之地,毕竟是无根之木无源之水的外来者,也始终没能得到后方的支援和补充,因此在人员上死伤一个就少一个,随着时间慢慢积累下来,就行同时慢性的失血。

    而失去了最初的危机感和压力之后,军心也逐渐涣散了开来,在这只孤军内部出现了分裂和内讧的苗头;又有一些人出走和掉队,以至于目前,也就只剩下这些人手了,

    因此,在因为去留问题上的持续争执,浪费了好些天,剩下的这最大一股人马终于下定决心;打算避实就虚辗转向南,反向杀入辽东半岛内,然后从南端的积利州境内,夺取港口和船只,获得一条海路的归途。

    却不想,迎头撞上半岛内赶过来的淮东军,正可谓是自投罗网了。

    而这一切细细盘查下来,却没能让种师中的心情变得更好一些,反而是更有些沉重和不安了。

    既然这只孤军并没有参与过某些事情。这也就意味这,那些以平卢军残余的名义,所做下的事情和发生的变故,其实是另有缘由和内幕了。

    这种前程莫测而充满了变数的情况下,也是他好不容易得以领兵独当一面的机会,却是最讨厌遇到的状况了。

    “来人……”

    种师中还是下定决心,动用自己这个级别的最大权限。

    “双封加急递报……从最近的海程出发”

    “火速向辽西的本阵,报告此间事宜……”

    按照淮东军的例制,到了正辅兵马都监官的级别,或是主战营级主官的职事,每月都有若干次直接向置制使,汇报情况和反映问题的便利和渠道。

    不过,也要由此担待相应的责任和风险,因此,平时用的机会其实并不多。手机用户请访问

第776章 忧乱10

    重新整队出发,只花了半天时间,因为大部分起行的工作,都已经准备完成了,只是在大方向上发生了变化。

    当然了,就是预期抵达海港的船队,少不得要空跑一趟了。

    不过也算不上是空跑,只是提前把当地搜刮的物资财货给提前载回去,然后再输送一批新的人手和粮草过来而已。

    这一次随我出发北上,除了我的本阵五千之外,还加上刚扩编到三千人马的松山镇镇兵四营,安东兵为主的防戍营一营,足足有九千人马,

    剩下的两个新编主战营,两个暂编防戍营,外加新编成的若干马队,则继续留守地方,一方面搜括那些逃进山里或是藏匿起来的人口,另一方面则是监控营州方面的动向。

    大队人马沿着靠近海岸的大路,仅用了一天时间,很快就抵达了辽西郡境内,然后就发现那些城邑、堡寨,只剩下稀稀拉拉的少许人在驻守。

    而这些本该在当地堵截和围剿,那些逃入医巫闾山薛氏残党的,各只部队和旗号都不见了,

    而作为当地治所的开义城内,也是人气萧疏而守军无几。

    然后进入开义城,见到了留守的辽西别驾金富试我才知道,据说在两天前包括广乐军镇防使、辽西长史( )

第七百七十一章 萌动

    好容易摆平了这一路上,乱糟糟的破事而进入显州境内。但没有想到还有一场更大的冲击在等着我呢,让我麾下的军队,不得不暂时停下了脚步。

    因为罗氏藩主罗湛基,因为病情加重而亡故了。这真是天大的逆转和震撼性消息啊。

    刚刚带领联军取得巨大胜利,并且主持瓜分了,以薛氏为首领地人口财货在内,大量战争红利的一代藩主罗湛基,居然就这么死了。

    就死在了他人生从低潮和危机,再到胜利与辉煌的起步和开端——东山城外。而随着他在人生最顶点倒下的,还有轰然坍塌的那些,罗氏世世代代未尽的大业与野望。

    而紧随其后的是,养子罗允孝在东山城外,一场临时而短促爆发的上层内乱当中,取得了最终的胜利;而宣布接受罗湛基的遗命,以代藩主的身份,接任了罗藩这只大军的统帅之职。

    宣布全力向本家进军,行那拨乱反正之事。

    而与此同时作为罗藩本家所在的辽城郡,也在前代藩主罗肃观的委任之下,以次席家老罗肃先总摄藩内大小事务,而辅佐新任命的藩主,年不过二十四岁的第九子罗湛戎。

    而由此号召广大家臣和代官、附庸和分家,出兵出力拥护本家,而坚决镇压平定撺夺了前方大军的一小绰野心分子。

    而坐拥一只先锋兵马的骆秉生那里,也出现了新的状况;在东山城下莫名失踪/出走的资深家老,兼第二号人物罗湛容,也在数日之后出现在了新城之内,而接管了新城州及其这只精锐偏师的全权。

    一时之间,风云动荡危机四起,威名赫赫的安东大罗氏,居然就在明面上分裂成了三大股势力。

    而从联军当中各自出奔的各家诸侯,显然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他们在归还各自领地的途中,就已经先行打了起来;并且很可能将这种冲突和对抗,继续延续到各自的藩领里去。

    而他们争斗攻杀的理由,仅仅因为是争抢道路和桥梁;或是沿途的食水资楸和财货,乃至一些几年的旧事积怨,而在辽河流域的大平原上,各处上演了一幕幕兵戎相见的大小故事。

    而按照我的幕僚小组,对此长短期分析和判定的初步结果,

    接下来,就掀开了安东道以公然分裂的罗藩为代表,各方势力的新一轮重新战队和洗牌了;以及,随之而来对于淮东方面的争相拉拢和结好。

    事实上,这一点已经体现在了东山城之变后,已经有好几个事先发展过的渠道,竞相派人过来暗通曲款,给我透露各自角度所见所闻和看法。

    而让我对于当地的情势和内幕,在未接触之前就有了一个比较直观的印象。

    因此按照他们的说辞,至少在中短期内,对我方是极有好处的发展趋势,就看我如何利用和选择这个契机了。

    但我宁可不要这些好处和优势,而更希望罗湛基还能安然活着;这样才能将之前签下的一揽子协议和幕后约定,给继续按部就帮的履行下去。正所谓是谋求更长远的利益和预期。

    而不是像现在这个样子,随随便便的陷入四分五裂的内耗当中,眼看就要把狗脑子都打出来了。

    但现在显然是不太可能实现了。而且,虽然我暂停剩下的行程,但是该来的还是会来的。

    罗允孝为首的东山城方面,主动派人过来联络了。

    “见过罗帅……”

    但显然令我没有想到的是,直接前来的会是罗允孝本人。

    而他就以卫士的打扮,而站在了作为名面上的传话人身边,主动上前一步现身开门见山的道

    “如今藩上不幸身故,而本家为人所窃据……”

    “无论为了那些盟定的着落,或是彼此两家的长治久安计……”

    “我须得借助贵方的一臂之力”

    “为此,某家自当不吝所得……尽力酬给。”

    他不但重申了以往的一系列协约,还在这个基础上加大?许下了更多条件,甚至连新打下来的辽西,都不惜拿出来作为筹码。

    “你这么做值得么……”

    然后,我轻描淡写的问了一个问题

    “当然值得……”

    他毫不犹豫的恳声道

    “某非狼子野心之辈……”

    “也不敢对家主之位寄望过多”

    “只是自小蒙的父上恩重,而始终无力报效……”

    “也不忍他应有的家业,平白落入那些苟且之辈手中……”

    “这才暂且代行其责,把这些儿郎们完好的带回去……”

    “只要能够拨乱反正……重振家风……”

    他咬牙切齿或者会所义正言辞的道。

    “区区一隅辽西之地,又算得了什么呢……”

    “就算是八州故土,也不是不可以相酬的……”

    “那你又是如何保证自己,有这个践诺的能力呢……“

    我想了想问了最后一个问题

    “或者说,放眼安东之地,我为什么要单单选则与你方合作……”

    “而不是其他更多的选择……”

    毕竟,他虽然坐拥罗藩境内,最大最强的一只军力。但从某种意义上说,也是最没有根基和底蕴,甚至连根据之地都没有的存在,而只有一波流决胜负的余地。

    要是时间拖得越长,则不用直接与之战斗,就会在钱粮困顿,补给不济中不战自乱,或者自行土崩瓦解,也不是什么意外的事情。

    或者说,我不要脸面一点,直接把冒险出现在这里的他给拿下,然后作为筹码与辽东本家方面交涉更多的条件,或是更大的利益,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自然是因为……”

    听到这句颇为诛心或者说功利的话,他反而有些如释重负的放下绷紧表情道

    “你我两边彼此最是熟悉,也最有利益攸关的了……”

    “至于其他人,某家不觉得,还有更好的条件和践诺之能……”

    “就算是窃据本家的那些人,也不可能的……”

    事实上,我还有另一个看起来更好的选择,乃是以额外和超然的武力存在,继续做壁上观,然后暗中对最弱势的一方施以援手,而保持某种长期的均势;

    待到罗藩内部这几方面,相互争斗厮杀的精疲力竭;或者说在歉收和饥荒等形势所逼之下,不得不决死一搏之时,再做有所介入;自然是以足以左右局势的巨大优势,奇货可居的谋取最大的利益,

    只是世上有哪有这么便宜和方便的好事呢。或者说在此之前,身为外来者和前盟军身份的我部,又是否会成为各方一致对抗和打击的对象,或者说成为罗氏内部暂时团结起来的诱因呢。

    然而,就像是印证罗允孝的话一般,随着我停下来等待局面变化的这段时间,来自海路的一则消息,让我确定了自己的选择。手机用户请访问( )

第七百七十二章 萌动2

    决定支持罗允孝的原因也很简单。

    
    其中甚至就算我的淮东镇,也可能被算计了进去。

    因此,必须有所表态和作为,才不至于让之前那些努力的成果,不至于随随便便的功亏一篑。

    就算是日后想要有所妥协和交涉,也得等让对方付出相应的代价,得到足够的教训,才有可能得到我们想要的东西,和有利的局面。

    随着两军汇合,我也应邀出现在东山城外,万人戴孝的葬礼现场,算是某种公然支持的站台和背书……

    而这也只是暂时的安葬,日后如果有条件,还是要迁回到辽东辽城附近的泰和山上,属于罗氏的祖陵之地。

    罗允孝扶棺誓师的演说和鼓动,看起来也是很有些效果;再加上来自我方提供的甲械粮草,这只滞留大军之中低迷不振的士气,总算是被重新鼓动起来,而在短时之内可堪一用了。

    当然了,很多人脸上的茫然和无措,短时之内还是难以掩饰和消褪不去的。

    毕竟,一夜之间后方的本家,居然变成了被野心家所窃据的敌对方,而追随藩主作战到现在的大部分人,则成了对方口中被蒙蔽和从逆的帮凶了。

    要知道,许多人的家庭和亲眷,都还在对方的掌握范围之中,因此人心和思想上的混乱,也是难以避免的事情。

    若不是被罗允孝当机立断强行镇压下去,又快刀斩乱麻的籍着藩主公开告丧的机会,清理和撤换了一些中下层的不安定因素,处决了一些散播悲观失望言论的个体。

    只怕滞留在这里的三万七千大军,马上就是各自散伙走人的节奏了。毕竟,除了重建的安东守捉军和辽西郡兵之外,其他主要成分还是各地征发而来的藩兵为主。

    尽管如此,罗允孝还是在原地又花了三天时间,来整肃和梳理这只大军的内部状况,以自己带来的六千人马为基础,初步掌握了这只军队之后,才得以重新启行。

    从另一方面说,罗允孝出发前,已经将辽西郡内搜刮的绝大部分钱粮,给带了过来,再加上我方提供的甲兵和军械,至少足供这只大军的三个月到半年所用。

    有这些物资条件的支持,又拥有军力上优势的罗允孝,在无形间的胜算上,就不免大了许多了。

    当然了,直接参战的请求就被敬谢不敏了,我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被当成出头吸引仇恨的的靶子呢,

    而是作为某种不但万不得已的保险和后路,继续坐镇辽西后方好了。

    若是日后局势有所不利,也可以在我方的支撑下,作为亲附的地方势力;继续与辽郡本家为首的敌对势力,更加长远的周旋下去。

    因此,在已经残破不能守的东山城外,芦关里留下一个防戍营,作为前方的前哨基地和粮台地之后,我就开始挥师向北。

    我当下首先要做的事情,就是紧急从淮东征发更多的军队和劳力,以配合我迅速接管辽西五州的步骤和行动。

    之所于只是五州地盘,主要由于东山城所在显州以西的两个州,都处在缺乏险阻的辽河平原之上,而且残败凋零的厉害。因此暂时不做考虑,而留给罗允孝作为后方来经营。

    而南部两州,早已经在我方的掌控之中;而辽西郡和首府开义城,其实内部空虚得很呢,也只剩下后续接管的问题;我军只要优先解决了辽西郡的北面,原本划给诸侯的燿、屏两个州,就可以建立起一道屏护整个辽西北部的防线来。

    按照路上遭遇的那些残余的诸侯势力,当地大多数城邑和堡寨,都已经被放弃了,因此,我们所要面对的,很可能只是一些散兵游勇和散落地方的薛氏残余势力。

    说我是落井下石,或是乘火打劫也好,这一番计划,也是目前最符合我方现状和利益的选择了。

    
    如果罗允孝失败了,我还可以以罗思谨的旗号,以辽西八州为舞台和基础,继续与来自罗藩的敌对势力周旋下去。

    如果他成功的平定了内乱,那实质上已经掌握在我方手中的辽西各州,无论是重新合并会罗藩本家,还是另立门户同样也是一个相当重要的筹码和交涉条件。

    因此,既不怕他背信弃义,也不用担心后续的交涉和利益获取。同时还可以维持一个在基本线上的名声和人望……

    与此同时,

    辽城,以罗肃先一群人等,也在鸡飞狗跳兵马戎禄的纷乱当中,紧张备战和准备应敌的措施;

    大量郡内郡外征发的丁壮,被聚附到辽城附近子城当中,就地接受整编和训练;而辽城之中的各处仓禀库房,也被纷纷打了开来,用其中集藏的钱粮和甲械,竭尽所能犒赏和武装,那些新募来的丁员。

    在此期间,带着各种藩主手令,威逼利诱的条件和许诺,各自背负着相应使命的各路信使,如流水一般的分奔而去。

    罗湛基真的死了?

    虽然再次确认了这个消息之后,身为总摄藩务的首席元宿罗肃先,在感情和理智上还是有些难以置信的,心中既是庆幸又是后怕。

    庆幸的是作为最大对手和目标,被针对性的策划和构思了,种种手段和对策的当代藩主罗湛基,居然就这么死了。

    后怕的是博罗会那些人的手段,挑起诸侯联军的纷争和宿怨也就罢了,怎么连藩主都弄死了,这不由让他生出深深的忌惮来。

    因此,他才按捺下有些迫不及待的心情,以老藩指定的名义,将年轻的罗湛戎推到了前台上,然后又以整备军伍为名,带着亲信住到了军营之中。觉得稍有些安全感。

    然而,在接下来的日子里,他也发现显然高估了自己,在这方面所具有号召力和影响力。之前藩主罗湛基尚在之时,他假传起号令来固然是得心应手而无往不利。

    几乎没有人能够察觉,也没有人能够抗拒。

    但是一旦他宣布,另立新主自行发号施令之后,罗藩十一州两都督府下辖,各个地方的各自反响虽然不尽相同,就明显的区分出高下来了;

    实际上,响应和宣布声援他,并且派人到辽郡本家宣誓效忠的人,基本只有辽郡附近的几个州;而真正付诸行动出兵出人,出钱粮的还不到一半;而稍远一些的地方,甚至以暧昧和推诿、观望的居多。

    如果不是有北面和东面的两镇一军,为首的那些将领们的支持和背书,仅仅靠城中数千藩兵来掌握局面的他,甚至可以说是政令不出辽郡的尴尬局面。

    罗氏所拥有的名分大义,就已经被撕裂成了两半,而被严重削弱了。

    而博罗会那些人,显然在幕后操控各种阴谋诡计和暗杀劝诱,挑拨和煽动固然是一把好手,但对于正面战场上的决胜之道,以及堂堂正正的实力比拼,就显然有些力有未逮了。

    毕竟,这只是罗氏的内乱,除了少部分野心家和投机分子,迫不及待的要开始站队,以打破旧有格局,攫取更多权势和利益之外,其他大多数与罗氏相关的附庸和分家,还是持着独善其身的谨慎观望态度,也是在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事实上,从另一方面说,因为持续的战争和征调,已经让已经让包括罗藩在内的,大部分地方有些穷尽其力,而无以为继了。

    且不要说其他的,光是因为缺乏壮劳力,所造成的农业生产的减收,就足以让人出现饿肚子的担忧,更别说是出钱出粮出任,继续参加涉及到藩主身后之争的内战了。

    只是相争的两方面都已经走到这一步,却是没法退让或是轻易罢手,而只能迎着头皮坚持下去,知道对手支持不住而落尽下风。手机用户请访问m.piaotian

第七百七十三章 萌动3

    站在芦关的墙头上,目送着远去的大队人马之后,我也下达了出发的而命令。

    虽然有更多不确定的命运和选择在等着他们,但依旧暂时和我们没有直接的关系了。分道扬镳之后就是继续北上,将我预定的好处和利益,先拿到手再说了。

    至于还留在开义城里的那些人,无论是我方或是罗允孝那边,都暂时性的选择了无视,他们显然遗忘,或者说,站在罗允孝的立场上,并不希望他们这些资深家臣,出现在这只讨伐大军里。

    这就是所谓的搁置分歧,共赢互利吧。

    当然了,

    光靠我这手上的七八千人,放到辽西五州之地内,哪怕按照最基本的城邑为单位,平均分摊开来,也就是撒胡椒面一般的,基本起不到什么作用。

    因此,我只能重点的解决一些局部的要点,以点带面式的来确保和缓解,对整体控制和影响力不足的问题。

    比如现在北边的两州之地,效法南边的故事,依托多山的地势,先建立起一道最基本的防线和势力边沿来。

    必要的时候也可以放弃掉一些,缺乏山河险要的遮护,而需要花大力气才能维持的地段和边角。

    但至少相比罗藩为首的联军,在初战辽西之时,所遇到的各种重重反抗,种种困难和麻烦,这回我所要面对的情况则要简单的多。

    因为先期抵达接管当地的那些各家诸侯们,已经先行变相的帮我清理过一遍了。其中好些以薛氏残党为名,被掳卖的俘虏还在南边的额港口里,等待装船去淮东呢。

    只要堂堂正正的长者实力碾压过去,将地方离散的各种零星武装力量,给一鼓作气的荡平和收拾干净;在这种情况之下,就算是在山地丘陵之间,残留的那几家诸侯势力,也就没有了多少插手的余地和捡便宜的胆量了。

    毕竟,在这场罗藩本家剧变引发的动乱当中,他们同样也是某种程度上实力大损的受害者和当事人之一。

    此外,就是善后和后续经营的问题了。

    这一次阴差阳错的在淮东的海对面,一下获得这么一大片的新地盘,也等于是将我方需要维持和保证的战线,一下子增扩了倍半以上。

    同时也带来各种资源投入和政权设置上的困难和紧缺,毕竟物资可以抽调和暂挪,,相应管理和经营地方的人手,却不是那么容易补充过来的。

    需要一个稳步的培养周期和实践实习的缓冲过程,才有可能初步满足日常的需要。

    这就是,计划和预期一变再变的结果,所造成各种猝手不及,或者说消化不良的后遗症,需要慢慢的收拾和弥补了。

    好在淮东外部,暂时没有太过强势的对手,也没有什么严重的敌患和压力;可以见招拆招的用足够时间周期,来慢慢经营、纠正和补全这些问题。

    当然,前提是内部没有较大的灾荒,或是外部大规模战事的需求,不然以淮东数十万军民,这些年辛辛苦苦的积累和生聚,照样也要捉襟见肘或是后继无力的。

    相比位于辽河平原上的东部三州,或是南方沿海平原贯穿其间的南面两州,乃至八州产出最丰的辽西郡本身,北方的耀州和屏州,真可谓是乏善可称且相对狭促的下等小州。

    既无像样的矿产冶炼和手工业,适合耕作的土地也是不多,还被绵连起伏的山丘,给分割的支离破碎,只是相互之间没有什么像样险阻和崎岖,而随着流经境内的大凌河上游峡间,将大多数城意和人口聚居区,保持着基本的连接和贯通的状态。

    因此,无论是在人口还是赋税钱粮上,都是处于薛氏主导的辽西八州,某种垫底的状态。

    但是当地好歹也有一个特色产业,就是在山地丘陵间发展起来的林草畜牧业,可以出产牛羊和优良的大材;

    而从这里出发,沿着大凌河溯流而上,继续向西或向北的重重大山之外,就是所?的山外草原各部,以及管领他们的塞外诸侯;因此还有传统的茶马贸易延伸出来的边市和通商活动,作为某种经济活动的上补充。

    虽然说期间通商的大部分利润和出兵征掠的收益,通常都归薛氏本家所有,但是长期不断来自草原的畜马,也大大促进和改良了当地的畜牧业。

    因而,作为辽西薛氏的军事支柱之一,所谓擅长跋涉翻越山地,亦能在狭窄处做短距离突击的薛氏藩骑,就是靠北面两州的出产为基础,而世代积累和发展起来。

    而目前最大的关键,就是抓紧时间组织人力清理修缮道路,并由此建立起一条依托海路而贯穿辽西南北,全新的粮台分布线和战地输送体系来。

    自古从传统输送的物流效率上来说,人力不如畜口,而在畜口之中,牛驴不如健马;而健马的驮负,却又比不上车马的效率;

    而在通常情况下,陆运不如水运省时省心;而在水运当中,传统江河水系的漕运,却又比不上海运的规模和成本。

    因此,出于生产效率和物资流通上的考虑,科技手段实质上是在不断进步和攀升的。

    故而,直接拿人数去堆后勤和补给线,是最愚蠢的做法。不但极大浪费了宝贵的劳力和生产资料,也浪费了维持繁重劳役输送而消耗的大量粮食补给。大部分军需在到达目的地之前,都被在路上吃掉了

    毕竟,在个体口粮消耗量上,人吃的或许比不上牲口多,但是比起世世代代专门驯养出来特定用途耐粗饲的牲畜,却更加的精细和脆弱;而且在承当繁重劳役的同时,人需求的可不仅仅只是粮食而已。

    显然在相应出力的性价比上,光口人数和畜群却是毫无优势的。而车辆和舟船的发明,却又将这个上限和效率,进一步的拔高和拓展下去。

    所谓的代马输卒,也就是百年乱战时期,那些基本都在家门口附近打酱油玩争霸的中原藩镇们;或是世代摩擦和冲突之下,已经相爱相杀多年的边藩诸侯们,才喜欢做的事情。

    南朝大梁能够游刃有余的掌控着,号称遍布东西万里的海疆和外藩之地,凭借的也就是历代规模庞大的海贸活动,所衍生出来的强大海运力力量和水师舰队。

    像在淮东,则因为相对发达的运河水网和传统的漕运体系,以及成熟的外海输送航线,由此行程一个水陆海运的复合体;对于当地的集体农业和工场矿山的生产活动,提供了不少的额外加成和效率优势。

    但到了辽西之地后,却又不得不退化到,更加原始和落后的状态中去了。

    这时候相应运用成熟的车马技术,以及如何利用当地相对充沛的畜力资源,就成了眼下需要重视和投入的关键事项之一了。

    这也是我给新来军前的那些,行走中军的见习虞侯和参军、参事们,布置的分解课题之一。

    当然了,淮东发展到现今的局面,已经渐渐脱离了传统钱粮兵马甲械之类的模糊粗放的概念;而延伸出最初级的统计,统筹、组织和管理学,物理和化学衍生出来军事基础,天文学和地理学、地质勘探学和气候学,等一系列的近代军事理论的前瞻来。

    虽然大多还很稚嫩并且时不时还会出点谬误,但总体上还在外部压力和需要要,来自内部指导和纠正的催化下,按部就班的向前发展着……

    这次在辽西的征拓,可以说是一个很好的实践过程,也有足够的实验素材和土壤。

    如何尽可能的最大效率之下,将被征服和占领的土地,迅速转化成实打实的产出和可以调用征集的现成资源。手机用户请访问

第七百七十四章 萌动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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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辽?北面沿着大凌河上游的行军,一路上可以说除了山头还是山头,只是没有辽东那么险峻奇秀,也不似东边半岛上的地势那么被隔断的厉害。

    若是能够从高空俯瞰的话,就可以清楚的看见,从辽河平原分出来曲折向北,又在山地中弯转向西的大凌河,所流经的狭长谷地,就像是一条蜿蜒迂回在山间的珠索或是葡萄梗子,时而宽放时而窄收的,将沿途众多细碎的丘陵谷地给串联起来;

    然而在大队人马行进之间,屈曲盘旋的多绕些弯路,显然就是不可避免了。而高低错落宽窄相间相对复杂的地势,也给大多数初来乍到的先手和哨马、斥候,造成了不少麻烦和妨碍。

    而在浅而窄的某条沟谷之中,先手的部队踏过堪堪没膝的河滩。

    刚刚因为战功而辍升为,前军新编第七营备将的曲端,嘴里嚼着有些苦涩的芦草根,微微仰首左右顾盼盼的,骑着一匹辽西所产的五花马行走在队列先首。

    只觉得这一路的山势重叠莽林葱葱,让人总有一种不够踏实的感触。

    突然他眉头皱了下,只见身边擎旗的牌官闷哼一声,就从马背上跌落下去,眼疾手快的抓握住斜倒的营旗。

    更多更密集的嗡嗡嗡声,也出现在空气中,然后变成咻咻咻飞蝗一般的箭矢,径直陡落在新进的队列当中,顿时掀翻了了一些伴随车辆而行的身影;

    而山头上预设好的大块石头和滚木,也带着某种撞击跌宕的咆哮声,撞倒掀翻了无数草木,从陡斜的山坡上骤然滚落下来。

    巨大的冲势,顿时将十几辆大车给撞翻、砸飞出道路边沿去,又落在一些躲闪不及的士卒当中,开始出现了第一批伤亡。

    队头队尾急促喇叭声,被此起彼伏的吹响了起来。

    “居然被埋伏了?”

    曲端脸色几乎毫无变化的寻思着,看着漫山遍野冲下来的人群,心中如电光火石一般的,根据熟悉的军事操条和过往的临阵经验,飞速的做出种种判断来。

    虽然敌方的服色和旗帜相当的杂驳,但是人数上的规模和优势,却是显而易见的。

    然后几个简单的号令,也随着喇叭声和旗语给传递了出去。

    大多数行进队伍中的将士也已经反应过来,原地停下脚步取下跨铳,在身边老兵和士官的吆喝下,纷纷斜举朝着来敌的方向。

    顶冒着咻咻而落的流矢,他们三五成群的下蹲放低身线,或是在畜马和大车背后架住火铳;这才按照平时训练的步奏,或是浑身紧张或是从容不迫的,从腰胯的皮兜掏出药包弹丸,压塞进火铳的后膛,再对着引火孔扳开击簧,夹压上一条锡箔火帽。

    “稳住……”

    “稳住……”

    “不要妄动……”

    这时候老兵们还在努力的控制着大多数人的节奏,一边指示着那些披甲持盾的白兵,上前去将那些倒在地上还在呻吟的伤员,连人带武器给就近拖到现成的遮掩背后。

    这时候,那些呼啸的伏兵们,也已经冲到了二三十步之外,终于有人忍不住了,而迫不及待的举铳过头,茫然对着来敌的方向就是胡乱乒的一枪。

    “拙货,”

    然后,他就被身边的老兵,给怒吼着一脚踹翻在地上,

    “听清号令,瞄准了再放啊……”

    然而他这一发,就像是提前拉开了某种反击的号角,而引得一片争先恐后的连锁放射开来。霎那间拉长的队伍就被稀薄的烟气所笼罩其中。

    而这第一轮残差不齐的抢先击发当中,那些冲在最前的敌兵,就像是是遇到了一堵无形的墙,或者说迎头撞上了一道隐藏的死线。

    几乎是不约而同的骤然顿了一下,然后稀稀拉拉的倒下几十个身影,而剩下的人却是稍稍犹疑了下,就犹有余勇去势未减的加速飞奔上前,转眼就突破了二十步以内,可以直接投掷武?的距离。

    这时候他们再次顿了下,就见一片寒光闪闪的投矛和飞斧,从人群中飞了出来,又掼打进退到路边的铳兵队列中,噗哧痛呼连声的再次造成新的伤亡。

    然而,迎面队列中紧随其后的第二轮击发,就整齐有序的多了,而取得的战果自然也是更胜一筹。

    只见那些,迎头仰面的在大声呼号的队列里,在大步奔驰冲刺的过程当中,就像是中了定身法,又像是狠狠绊了一下,就失声栽倒顺坡翻滚下来,然后被更多人踩在了脚下。

    然后持牌执矛的白兵,就乘势迎头上前去挡住了剩下的敌势,而他们身后探过肩头的喇叭口和短铳,对准这些漏网之鱼兜头盖脸的打过去,成片的细碎散弹和铁渣。

    配合着白兵的挡隔和戳刺,居然就将这些冲到面前的残敌,给打的各种不支节节后退下去。

    这时候,山坡上也传来沉闷的螺号声,几个呼吸之后来自马蹄的鲜明震响声,再次从山谷另一个方向由远及近的响起,

    居然还有顺坡而下的骑兵,虽然装备颇为简陋,几乎没有什么披甲,但是那些处处裸岩凹凸崎岖不平的山地,在他们马蹄之下居然平履如风,看起来是颇为熟稔而训练有素了。

    然而,这似乎并没有什么卵用。

    就见他们很快跨越的冲刺的距离,而三三两两的撞上了围绕着马车辎重而收缩一团,形同空心刺猬的刺刀和短矛刃墙,然后就痛苦挣扎着,带着数处到十数处,血如涌泉的伤口而滚到栽落在地。

    这时候山坡山被暂时击退的伏兵,也得到了重整卷土重来的喘息之机,而狂呼大吼着配合这这些不断冲级而下的骑兵,拼命厮杀着涌入,占据道路两边的阵线当中。

    而在山坡上和树林当中,也出现了更多挽弓搭射的身影,他们几乎是不分敌我的拼命拉弦,务求将更多的箭矢射到混战的人群之中。

    然而,

    拉在道路上的行进队列,虽然是被这些拼命突入的伏兵,给马步协同冲做数段的局面;但却没有能够如对方所愿的溃散开来,而是在冲散编制之后,又就近聚附成或大或小的战团;

    然后背靠着同袍或是特制的大车作为掩体,上下数层挺举开刺刀,继续与不断冲道附近的敌人,近身缠斗和厮杀。

    而每当内列的火光和烟气散开,就会有外层围攻的若干敌人,仰面喷血颓然倒地。

    而在数轮交替的格击厮杀与排射之后,曲端再次下令身边的号手吹响了某种节奏,那些战团和圆阵内层,突然就飞身投掷出来的好些椭圆球体,带着淡淡的烟气砸落在围攻的敌丛当中。

    随后他们就被脚下和近身爆开的火光烟云,给炸的惨叫连声,顿然连基本的阵势和协同,都被打散打乱了。

    然后就像是突然绽开的死亡之花,又像是旋动的尖锐锯齿边沿一般,那些挺举的铳刺也随着突刺的动作,开始由内向外填充着朝四周扩张开来。

    在一片血花喷溅的惨叫声中,那些犹自堆簇在周边的敌势,就像是被迅速撕裂扩大的伤口;随着成片倒地的尸体和伤员,而再一次出现了动摇和混乱,开始自发向外溃散开来。

    说时迟那时快,战斗时间已经持续了小半个时辰。

    当缀后的快枪队,也在白兵持牌的掩护下,沿着山势缓缓推进过来之后,这些伏击人马的围攻之势,就开始被遏制而逆转了。

    当队尾的半只营属马驮炮队,也终于做好准备,而紧随快枪队加入战斗之后,敌方的颓势就再也不可逆转了。

    随着三四人一组的散射小炮和两人托架的转轮大铳开始发威,将狭窄的山势也纳入射程之中;那些犹自躲在山石、树丛后面拼命射箭的敌人,就像是被扬汤浇沃的蚁穴一般;

    在草木山石乱溅的一片散弹轰打过去之后,就彻底断绝了声息和反应,或是变成稀疏向后奔逃的身影。

    狭隘的谷地之中,不再是堆簇着捉对厮杀的人体,而是到处纷纷逃亡,然后被从背后打倒的身影。

    持握着刀剑和短铳的白兵队,业已重整完毕开始反冲上山坡,对这些残敌进行全力追击。

    随着短促而零星的铳击声响起,那些藏身于山林而欲做苟延残喘的残敌,也被纷纷清理和驱赶出来变作滚落而下的尸体或时垂头丧气的俘虏。

第七百七十五章 萌动5

    辽西山区的某处谷地之中,

    短暂而激烈战斗过的痕迹,已经大都被清理过,而变成后续部队的中转停歇之地。

    虽然是初夏,但是山峡里的风吹在身上,还是有些冷飕飕的意味。

    因此,乘着原地休息的闲暇,老兵和士官们开始逐一的督促和检查,那些经过长途跋涉的士卒,身上的装具和整备情形。避免因为发汗湿透衣袍而吹风,骤冷乍热引起风邪入体的症状。

    在这一什里负责打杂的倭籍辅兵,已经用浸油的煤碳做引子生火,烧开了一大锅的滚水,然后将公中的浓缩茶饼,掰碎和小块粗板糖一起添加下去变成一锅子茶汤,再将一众脱下来湿漉漉的靴子收集起来,放到火边倒支起烘烤。

    不多久淡黄色的茶汤就重新翻滚起来,然后每人可以分到一大勺,打开自己的便携饭盒,露出里面若干个隔夜已经变得硬邦邦的红豆饭团,用微甜淡苦发涩的茶汤浇沃下去,逐渐变得饱胀松软起来。

    弥漫在口鼻之间,谷物和豆类的香气,让他露出了某种受用的表情来。

    三五口吃掉被泡得滚热熟软的红豆饭,只觉得腹中空荡荡的饥渴,总算是被充实的感觉所取代,只可惜在部队非宿营的情况下,野外进食自有定量,而不能让他多吃一些。

    不然老兵出身的什长和小旗,都会严厉的制止和训斥他,按照军中的操条,在随时可能遇敌的情况下,吃个肚儿滚圆匆忙上阵,不啻于先舍去了半条命。

    而违反操条和军令的代价和惩罚,也是相当严厉的;至少他是不想失去这个在军中服役的机会。他是在淮东落户之后,再以屯庄子弟的身份补充进的新兵员。

    虽然说古往今来无论是在那里,当兵并不是一件轻松,甚至相当危险的事情,相比国朝在岭内、岭外控制下的其他地方,普遍需要抓差和强行摊派来补充军队的做法;

    以至于在南边有个流传甚广的笑话说,好些外官回京述职,不约而同的赞扬沿途治防改善大好,因为当地的泼皮无赖,游手混混,乃至四肢健全的乞儿什么的,都被一股脑连拐带骗的抓去从军当差了。

    还有说法,在好些名城大邑的酒馆茶肆里,可是专门有军中的托儿,但凡有当地的年轻子弟,只要稍稍贪杯,就会被劝诱着灌醉了之后按下契书,装车送到军营里去。

    在淮东当兵吃粮却是一件相当慎重其事,从者踊跃且僧多粥少的事情。不仅是四肢齐全身体康健,老实听话就行的。

    需要落户达到若干年,经过庄户/工场为基础多层面的甄选,拥有相应地方劳役、勤务和防戍的资历,识得最基本的操条和号令,才可以入选的职业;

    虽然日常里尤为辛苦和繁琐,被严格约束的十分厉害;就算不打战也要参与严酷的训练,或是轮流承担繁重的军事勤务,但与之相对应的则是普遍高于,民间生活水准的待遇和福利。

    比如免费的衣帽鞋袜被服肥皂等用具,行军在外有各种口粮罐头,驻防下来猪羊鸡鱼隔三差五换着花样吃,医疗卫生不用任何花费,定期组织的军中娱乐与文体竞技,乃至供销社内部专供军中的各种特色商品和稀罕玩意;

    以至于许多人的军饷基本没地方用,还可以存起来作为本钱,或是籍以养活老少五六口人的一家子。

    而这还只是普通军卒的标准,他所追求的乃是老兵才能拥有的,让人梦寐以求的授田资格,虽然只能在退役或者转任地方之后,才可以得到相应军份田的安置;但也意味着在晚年光景,最低限度的衣食无忧了。

    要知道他之前最大的奢望,也不过是不受限制的吃一顿全芋饭而已。至于可能会死人又怎么样,这纷乱的世道里,无缘无故死掉的人还少么。

    也只有战争,及其相关的战功,能够让他得到想要的一切了。而且他也听说了,这一次若能够得到了海对面这一大片的上好土地,日后少不得设置上数百个军?围子,安下成千上万士卒的军份田。

    怀着如此隐约的憧憬和想念,他将铁质饭盒里最后一点汤水,也给倒进嘴里。

    然后,在低促的号角声中回过神来,收起火边考的热乎乎的靴子,重新套上又用绑腿扎实,在帽盔里垫上晾干的头巾。

    而锅里剩下的茶汤就被那名倭籍辅兵,给一一灌进了随身的水壶或是囊袋里,作为下一次水源前的备份,既能解渴消乏,也能稍稍补充体力。

    这时候火里所属的二十几匹骡马,也差不多干嚼完了一轮草料,用尤带草渣和豆粕的口鼻嘶鸣着,在此起彼伏点卯的口令传达声声中,重新套上负重的装具,并捆紧扎牢鱼贯的走上了坑坑洼洼的道路。

    与另一些牛马拉动的,带有篷布和厢板的制式大车一起,按照若干数列的次序,被间杂在以火为单位的行进队列当中。

    又在山间高低起伏的走了约莫一个多时辰之后,再次听到了停下队列的号令声;

    随着地势的骤然开阔,一座三面矮墙依山而立的小城,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而城头上飘扬的则是新城联盟之中,代表一个名为褚氏的藩家旗帜。

    先期抵达的数个营团,在鼓点声中粗粗的聚兵整队之后,吹响就进军的喇叭。

    站在队列里的他身披锁帷子挺持长铳,努力眨着眼睛好让额头的汗水流开,手臂随着慢慢加速的心跳和沉重呼吸,也在突突跳动着上下晃抖,让人觉得几乎要拽出汗来。

    也只有他这一什伴随在身边行进的那几具马拉炮架,粗大沉重的圆管和发暗的金属质地,能够给他提供少许安心和稳妥的感觉。

    无论是敌阵还是坚垒,在这个喷吐雷霆和火焰的大家伙面前,也不过是一些土鸡瓦狗尔。

    而随着鼓点和节拍列队走出一段距离后,他们这些新补未久的队火,与那些老行伍之间的差距,就明显暴露出来了。

    随着地面的凹凸不平,这些新补的队列就出现了不同程度的变形和疏散,那是因为某些人急躁或是慌张造成的;

    而那些老行伍们,还是按部就班的随着节拍,不紧不慢的向前保持着一个最基本的线列,时不时有人弹性的放慢或是加快脚步,以适应和保持整体的平整。

    他们就这样分列成数十道斜向城邑的五排横阵,带着某种沉默肃杀的气势,缓步逼上前去,而行进中的炮口也被翘了起来,准备用排射来进行第一轮的火力侦察。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城头的旗帜突然纷纷栽倒了下来。

    城邑中开始冒烟和短促爆发的嘈杂声,然后就见门洞大开,有一行人打着白旗小心翼翼的迎了出来

    而在耀州中部的

    我也看着一副,代表辽西北面耀州和屏州全境的大沙盘,上面代表大凌河流域的重要城邑和据点的模型,大都已经被插上了代表占领和控制的小旗。

    流经群山之间的大凌河自西由东,贯穿了这两州境内大部分的人口聚居地。虽然看起来地方不大,并且相当的狭长,却也居然零零碎碎的分布了,多达十九处中小城邑和较大的据点。

    而在这两州周边则是数片,代表了山外草原的饶乐都督府和松漠都督,以及北方诸侯联盟,等不同势力的特殊颜色。至少从开义城获得地图上看,只要拿下了最后这西北向约莫两三处,群山狭夹当中的据点,就可以完成对北面两州的地理上封闭。

    但事情似乎并没有这么简单,

    自从无名谷底遇伏,又将对方击溃,杀获数千之后,北面两州地方上的抵抗力量和热情,就仿佛在这场战斗中被消磨殆尽了一般,只剩下一些零星的骚扰和流窜活动。

    这是山外草原的藩部,已经提前介入了么;还是那些乘机流窜过来的林中百姓和山民,或者干脆就是北方联盟的某种后手?

    还是当地薛氏的残余力量反扑,或是那些新封诸侯搅扰出来的事情?

    一时之间,我身边的幕僚小组,紧张忙碌的做出了多种可能性的建议,以及相应推演的方案和对策。

    这时候,前方甄别和拷问俘虏的结果,也终于出来了。,

    “禀告镇帅,本军此番遭遇的敌手……”

    参军杜士仪对我报告道。

    “主要是从黑水都督府(今黑龙江流域)密山一带,过来的黑种契丹……”手机用户请访问m.piaotian

第七百七十六章 萌动6

    黑种契丹,昔日契丹大八部联盟的残余和死种。

    当年官拜侍中兼河中节度使李光弼,亲率来自河东、河北的朝廷大军,击破契丹联军的土护真河一战,除了当场几乎覆灭的上三部大贺部、遥辇部和迭刺部

    战败的羽陵部和日连部,举族投降了李光弼的大军,而与当地的奚族一起逐渐归化,成为松漠都督府分藩诸侯的一部分。

    其余死伤惨重的匹絜部、黎部、吐六於部,一部分逃往渤海境内,成为后来渤海国动荡和崩溃的因素之一;

    一部分与上三部的余孽一起,北上奔亡消失在冻土莽林的边缘地带,自此再也未有所闻消息。

    还有一些则在逃亡途中,散落在白山黑水之间。与当地蒙昧不化的土族混杂通婚之后,重新变得野蛮退化成大大小小的氏族,以渔猎为生兼带掳掠周边的,林中百姓和山民,被称为黑种契丹。

    也是安东道建立之后,各地分藩的诸侯们按照臣属的义务,需要定期剿杀减丁和征拓的对象。

    当然了自从大唐中枢权威崩坏而天下大乱之后,安东诸侯对于这种例行的义务,也就没有那么卖力,甚至有人暗自开始用山区奇缺的日用物资,来雇佣一些黑种契丹的氏族来卖命,或是鼓动其相互厮杀。

    他们居然会成规模的出现在这里,显然事情有些不同寻常了。

    然后好不容易重新从后方找来能够熟练沟通的通译,才知道关于这些黑种契丹的更多内幕。他们居然是在很早以前,就已经与当地的分藩诸侯,勾连甚密而驱使于战阵之间。

    这一次,作为长期受雇于北地诸侯联盟的附庸势力;以划给肥美土地安置为由,被劝诱着由十几部共同凑出,一大批可以战斗的青壮,一起借道邻近的遂州等地,作为先驱大举迁徙过来。

    而这耀州境内的大小河谷丘陵,就是他们的应许之地。

    听到这个结果,我不由皱起眉头。

    真是他喵见了鬼了,北地联盟那些家伙不敢正面硬干罗藩为首的老牌势力,却是不声不响的跑到这种边角之地,来玩撬墙脚抢夺瓜分薛氏故地的把戏了。

    接下来的进军当中,来自山地间层出不穷的骚扰和小规模的袭击,依旧没有断绝,虽然大都被游刃有余的挡回去或是就地解决了;但也在无形间,也多少加剧了将士们的疲累和紧张程度。而不得不缩短了各营之间轮替的间歇和批次。

    好在,大多数山峡之间的纵深,也只能勉强容纳一个营规模的战线展开;因此,只要摆好阵势轮番火力交替着,正面推过去好了。

    多数情况下,就算是有大大小小的阿猫阿狗跳出来,玩劫道打伏什么的,在严阵有序的军阵面前,最后也只能变成无脑猪突的一波流。

    就连近身战斗的机会都没有,就被整齐而严密的阵列排射,给迅速打垮或是击溃斗志,彻底放了鸭子做鸟兽散了。

    然而,过来了屏州与耀州的交界之后,接下来的事情就出乎我的意料了。那些位于屏州境内那些城邑和大型聚落,几乎是一鼓而下。

    只要我的先手营团,列队逼进过去示威性的放一排枪,对方就已经迫不及待的开门出降了。

    简单的就像是喝水吃饭一般,倒让我军之前警惕和严阵以待,可能有一连串紧张激烈的攻守鏖战的打算,就此扑了个空。

    而对方如此作为的理由也很简单,

    因为之前各家的出奔事件,这些城邑内的防务也就是极度空虚,被留下来的新封诸侯留守残余,又担心地方上薛氏旧日臣民的反扑和清算,是以迫不及待的纷纷对准了我们这支,尚且算是同盟关系的友军,各种投降献城的。

    当然对此我也自由分寸和处断,愿意继续追随本军当地作战的,给予适当的额犒赏和安抚,简单的整编和重新武装起来,权作临时维持的辅助部队;

    不愿意久留地方的,也给他们提供安全归还本家领地的路径和便利。

    p>就这么一路接受和编成,一路稳稳推进着,终于抵达了屏州首府——屏城。也是顾名思义,面对山外草原的边镇和第一道屏障

    同一个时间,

    山南东道,邓州境内,荆紫关上下。

    随着墙头绽放的火光和不断跌落坠下的身影,以及墙下越堆越高的土坡和蚁附而上的甲兵。

    苦苦支撑的守军和助战的土团乡兵们,浸泡在鲜血披沥中的毅力和坚忍,就像六月的暴雨浇淋冲刷过的泥尘一般,在飞快消散无形中,化作了无数扭身而走的溃亡身影。

    继突破了商州武关以东的富水关,铁锁关、白阳关之后,这处伏牛山下都亟道最后的一道屏障,山南东道与河东道、河南道交汇的要冲,也宣告落入了南朝中路荆襄大军的手中。

    在一众打着旗幡仪仗的亲兵护卫下,身为敌前都统制的王端臣,跨过残破不堪的栅栏和壕沟,又穿过多得无法落脚的尸横遍地当中,被临时清理出来的一条过道。

    “终于又打回来了。”

    他微微有些感触的看着前面宏伟的关城,再度被插上大梁军旗的情景。

    而这去而复还的数千里征程当中,却又不知道流尽了多少大梁健儿的鲜血,又有多少人还会继续前赴后继的埋骨异乡。

    而这一次无论是大本营方面,还是前沿帅司总算是都谨慎了许多,自上而下都一遍遍的强调和严格勒令,禁止各种轻取冒进的行为和举动,而是督促着各军轮番步步为营,数路并行推进的战略;

    直到各自逐步清理和驱逐干净了,地方上那些大股流窜割据的番胡,或是自立的豪强土团、邬堡城寨之后,才得以集中数路兵马的力量,全力以赴的攻城掠地,叩关夺要。

    因此,虽然进度有些缓慢和不尽如人意,但在对于夺取地方的控制力上,也是相比过往不可与日而喻的。

    或者说就像是一架严密合的庞大机器,将沿途所有的田土户口财货都吞噬进去,再七磕八碰的变成滚滚向前的动力和惯性。

    因此,在不断增加又被不断消耗掉的各种驱役队伍当中,其实不乏各种蓬头垢面,满身腥膻味的胡马子和北塞人等。

    只是,在整体战略上谨慎有余了,也就不免失之暮气和保守,或者说是少了当初那种高歌猛进的势头和锐气。

    而且随着大量海外客军,成建制的补充和加入二度北上的战斗当中,伴随而来是军纪败坏的迹象,私下纵兵掠地以为犒赏的风气,在北上各军当中,各种泛滥弥散开来,而有些屡禁不止了。

    也只有那些拱卫诸军和江宁御营军出身的中军系统,在这方面会稍稍好看一些。

    当然了,在这一连串战斗中,也有为数不多的亮点和新意,主要就是关于火器的运用。

    迥异和区别于以往被视为国朝重器的神机军,那些臃肿而繁杂的作战手段和器械,这一次却是体现在水师集体移交过来,又被集中使用的火炮;和来自御营诸军由铳手构成的密集方阵上。

    前者虽然颇为笨重迟缓于道途不便,但是在攻城拔寨上和压制投射上,却是比起床弩石炮更加精准有力,几乎摧枯拉朽无往不利;

    而铳手丛列比弓箭大阵更加利于守营和御敌,可以在别部的配合下充做战地的支撑点,一边推进一边立营,步步为垒作战方式,也让人很有些耳目一新。

    而这相关的一切,他也有所耳闻,显然都是淮东那只新军异于传统的出色战绩,所带来的连锁变化和影响之一。

    只是,让人略有些遗憾的是,这只北伐之中好不容易善存下来的劲旅,却被国朝中的大人物们,以实力有限扼守重地不宜轻举妄动为由,暂时摒弃在了二次北伐之外。

    但不管怎么说,他已经重新走到了这一步,在战略纵深和余地都变的宽泛了许多。

    从这里的关城防线出发,向东南可以绕过伏牛山脉,而威胁身为北朝中枢所在的都亟道,或是直接进入河南道平坦的中原腹心各州;

    向北则可以沿着山地边沿杀入河东道的陕郡,隔断和阻绝作为北朝大后方的河东道支援,乃至将其夺取或是打烂。

    甚至还可以改向出武关,而取蓝田峪的关隘直逼长安旧址,而牵制和威胁那些首鼠两端的西军,不至于轻易离开目前的地盘,而继续为苟延残喘的北朝提供助力和呼应。手机用户请访问m.piaotian

第七百七十七章 萌动7

    在屏州(今辽宁埠新市西北)

    首府屏城以北,广宁镇高台山下,名为大清沟的地势开阔谷地内,已是一番喧闹的战场。

    打着十几种旗色的数股不同阵营的人马,像是苍茫大地上打翻流淌的颜料一般,以犬牙交错之势搅合在一起,又卷起弥天的烟尘来。

    剽悍暴烈的战马,成群结队的纵横穿驰期间,将人群撕开一个个逃散的裂口;或是被强行拦住势头,在爆裂的冲撞和坠马声中,像是涓流进干渴泥土的泉水般,彻底消失在步队刀兵横错的结阵当中。

    来山外草原朱邪藩下辖,黑头室韦七支牦矛之一鄂那部,藩奴出身的百目阿鲁忽,也在弥卷的尘烟当中浴血混战着,穿了四代人的破旧皮甲上,已经满是凝结的血垢和豁口。

    脸面口鼻之间也彻底失去了知觉,只剩下身体求生的本能,还在支使着剩下的僵直动作。就算是身边纷纷倒下的同伴,也不能让他更多无动于衷一些。

    现如今,身为占据阿温河上游,最是肥美数处河口的塞外诸侯,朱邪藩最有力的七只牦矛,有四只已经折断在之前,北朝对于草原祸水东引式的征拓当中。

    连带藩家本身,都明显不敌来自安东道的滚滚大军,而不得不抛弃多年阿温河上游流域,经营的堡塞、厩栏、围场、屯田、牧地等一干家业和数以千万计的畜产仓皇远遁,而同时放弃了,对于这些下辖藩部的掌控。

    因此,以鄂那部为首侥幸避过塞外大军征伐和掳掠方向,而暂时处于放任自流自生自灭的三家藩部;经过了上个冬天严重准备不足,而损失了小半数人口和大半畜群之后,在生存危机面前,重新达成某种暂时的联盟,而以图另寻前程和活路。

    然后,好容易伺机瞅得南边防备的空虚,一股坐骑的杀入崇山背后的辽西之地,却又莫名其妙的卷入了这一连串混乱之极的战斗中。

    作为三只矛头之一的鄂那部,他们先是迎头撞上了,当地掀起反乱的薛氏残党围攻下,?在城邑里负隅顽抗的外来诸侯留守人马;以出其不意的生力军之势,轻而易举将其一一击溃和驱散,而占据了三部联盟的第一个落脚点——广宁镇。

    然后却又在继续乘胜追击的屏城之外,遭遇到了受到外来诸侯所劝诱和驱使的外援,来自南面山地的数部林中百姓;经过一番厮杀争斗将其战败逼退,而准备合力打下守备空虚的屏城,作为新的根本之地。

    然而眼看就要的手,却又遭到了来自东面黑种契丹的袭击,而在夺取城门之后不得不功亏一篑的退回来应战,好容易将这几方都杀败和逼退,

    然后,却又在追击当中,遭到新出现军势的包抄和侧击,除了监视屏城附近的鄂那部之外,其他两部仅有的生力军,几乎当场溃败不可收拾,最后只有小半数人得以逃归回来,而据胡在鄂那部周围,且做苟延残喘。

    然后他们才知道,这些却是从邻接遂州(今辽宁彰武县),紧随前驱的黑契丹人而来,全力杀入辽西之地的安东北地诸侯联合。

    光靠一个尚有余力的鄂那部显然是独力难支,因此只能从屏城一路败退到,这最后的据点——广宁镇,才得以站稳脚跟重整行伍。

    然而更糟糕的局面是,那些原本被他们击退或是战败过的对手,无论是之前的薛氏残党,还是交手过的外来诸侯的势力。无论那些退去的林中百姓,或是黑种契丹,

    都毫无差别得被北地联合的武装,给强行挤压和驱逐着纷纷奔逃了过来的,与他们这些山外藩部,在这里重新乱战成一团。

    刚开始还有些泾渭分明和临时连横合纵,一致对外渡过难关的意味,但是持续打了两天一夜之后,就彻底失去了指挥和控制,也无所谓次序和阵列了。

    只剩下与熟悉的人抱团在一起,消灭一切所遇到的敌人,或是敢于拦阻自己的妨碍。诸如此类的本能意念和追求了。

    突然面前的阻挡和压力骤然一松,就见阿鲁忽猛然扑了个空,而脚下虚浮着踩空,翻倒下去滚了十几滚,却是落进了一小片满是尸体和粘稠血水的凹地当中。

    他昏头昏脑眼冒金星得躺在僵直发硬的尸体上,前后不接的喘了好一会的气,才慢慢缓过劲来撑起身体,却发现自己已经杀到了混战战场的边缘,暂时远离了死亡的威胁。

    但是显然一只追随在他身边的,那十几个部属和藩奴,却没有人能够冲出这个死局来,其中也包括了他的几个亲族子弟。

    而在他放低身体的视线之外,战斗还在继续着,时不时还有成群游曳的骑兵,从不远处越过他所在凹地,迎面将那些冲出战阵的小股逃兵或是其他什么的存在,给踹踏戳杀着驱赶回去。

    更远处的矮丘之上,则插满了北地联合的数家旗帜,那是他们还没有投入战斗的生力军,就像是游曳在斗兽场之外的狼群一般,等待这最合适的时机,发起致命的最后一击。

    阿鲁忽已经有所决断,将更多的血水涂抹在已经的脸上和身上,然后手脚抵地的向着反方向慢慢的爬出去。既然有机会从死战之中脱身出来,他自然起了继续活下去的希望和念头。

    至于部族的荣耀与传统精神什么的,对他这个从藩奴仓促提携起来的头目来说,其实没有太大的意义和价值,他已经用自己的表现和出力,

    那些敌人的注意力,应该不会格外放在他这个缓缓蠕动的死尸身上把。

    这时候战场之外却开始起风了。

    贴地而来的气流带着浮卷的尘埃径,劈头盖脑的直接迷了他眼,滞涩了他的口鼻满是土腥味,也直吹得阿鲁忽松散的衣袍,发出猎猎的细碎声音,

    却是来自东南方的山谷之中,他记得是当初从耀州逃回来的方向。

    随着地面微微的颤动和烟尘中隐约闪烁的金属光芒,迎面卷来一股令人彻头彻脑,感觉到肃杀寒颤的声浪和气势来。

    居然又有新得军队出现在这里,阿鲁忽不由得心中一凉。

    只可惜战场外的警哨,虽然多多少少已然传出,但是已经杀红眼的交错战阵之间,却又哪里能够说停手就停手的。

    于是,矮丘上的那些北地生力军,也在锣鼓声中终于大股大股的动了起来,而在汇聚起来的骑兵为前导和策应下,匆忙而仓促的挺举着刀枪,面对着来敌方向排成迎击的队列。

    这时候,阿鲁忽也听到了对面的鼓点声,还有无数马蹄奔踏的轰鸣。

    而前去阻挡和迎击的数百北地骑兵,就像是迎面被重锤敲开砸扁了一般,霎那间就见如寒风吹过枝桠众多的落叶一般,人仰马翻的大片坠马而下,而不复原本的冲势和整形了。

    紧接着一只连人带马甲光闪闪的骑兵,就从他们被冲的七零八落队列中,恶狠狠的杀了出来,又扑向了后方步军的列阵。手机用户请访问

第783章 萌动7

    在屏州(今辽宁埠新市西北)

    首府屏城以北,广宁镇高台山下,名为大清沟的地势开阔谷地内,已是一番喧闹的战场。

    打着十几种旗色的数股不同阵营的人马,像是苍茫大地上打翻流淌的颜料一般,以犬牙交错之势搅合在一起,又卷起弥天的烟尘来。

    剽悍暴烈的战马,成群结队的纵横穿驰期间,将人群撕开一个个逃散的裂口;或是被强行拦住势头,在爆裂的冲撞和坠马声中,像是涓流进干渴泥土的泉水般,彻底消失在步队刀兵横错的结阵当中。

    来山外草原朱邪藩下辖,黑头室韦七支牦矛之一鄂那部,藩奴出身的百目阿鲁忽,也在弥卷的尘烟当中浴血混战着,穿了四代人的破旧皮甲上,已经满是凝结的血垢和豁口。

    脸面口鼻之间也彻底失去了知觉,只剩下身体求生的本能,还在支使着剩下的僵直动作。就算是身边纷纷倒下的同伴,也不能让他更多无动于衷一些。

    现如今,身为占据阿温河上游,最是肥美数处河口的塞外诸侯,朱邪藩最有力的七只牦矛,有四只已经折断在之前,北朝对于草原祸水东引式的征拓当中。

    连带藩家本身,都明显不敌来自安东道的滚滚大军,而不得不抛弃多年阿温河上游流域,经营的堡塞、厩栏、围场、屯田、牧地等一干家业和数以千万计的畜产仓皇远遁,而同时放弃了,对于这些下辖藩部的掌控。

    因此,以鄂那部为首侥幸避过塞外大军征伐和掳掠方向,而暂时处于放任自流自生自灭的三家藩部;经过了上个冬天严重准备不足,而损失了小半数人口和大半畜群之后,在生存危机面前,重新达成某种暂时的联盟,而以图另寻前程和活路。

    然后,好容易伺机瞅得南边防备的空虚,一股坐骑的杀入崇山背后的辽西之地,却又莫名其妙的卷入了这一连串混乱之极的战斗中。

    作为三只矛头之一的鄂那部,他们先是迎头撞上了,当地掀起反乱的薛氏残党围攻下,躲在城邑里负隅顽抗的外来诸侯留守人马;以出其不意的生力军之势,轻而易举将其一一击溃和驱散,而占据了三部联盟的第一个落脚点——广宁镇。

    然后却又在继续乘胜追击的屏城之外,遭遇到了受到外来诸侯所劝诱和驱使的外援,来自南面山地的数部林中百姓;经过一番厮杀争斗将其战败逼退,而准备合力打下守备空虚的屏城,作为新的根本之地。

    然而眼看就要的手,却又遭到了来自东面黑种契丹的袭击,而在夺取城门之后不得不功亏一篑的退回来应战,好容易将这几方都杀败和逼退,

    然后,却又在追击当中,遭到新出现军势的包抄和侧击,除了监视屏城附近的鄂那部之外,其他两部仅有的生力军,几乎当场溃败不可收拾,最后只有小半数人得以逃归回来,而据胡在鄂那部周围,且做苟延残喘。

    然后他们才知道,这些却是从邻接遂州(今辽宁彰武县),紧随前驱的黑契丹人而来,全力杀入辽西之地的安东北地诸侯联合。

    光靠一个尚有余力的鄂那部显然是独力难支,因此只能从屏城一路败退到,这最后的据点——广宁镇,才得以站稳脚跟重整行伍。

    然而更糟糕的局面是,那些原本被他们击退或是战败过的对手,无论是之前的薛氏残党,还是交手过的外来诸侯的势力。无论那些退去的林中百姓,或是黑种契丹,

    都毫无差别得被北地联合的武装,给强行挤压和驱逐着纷纷奔逃了过来的,与他们这些山外藩部,在这里重新乱战成一团。

    刚开始还有些泾渭分明和临时连横合纵,一致对外渡过难关的意味,但是持续打了两天一夜之后,就彻底失去了指挥和控制,也无所谓次序和阵列了。

    只剩下与熟悉的人抱团在一起,消灭一切所遇到的敌人,或是敢于拦阻自己的妨碍。诸如此类的本能意念和追求了。

    突然面前的阻挡和压力骤然一松,就见阿鲁忽猛然扑了个空,而脚下虚浮着踩空,翻倒下去滚了十几滚,却是落进了一小片满是尸体和粘稠血水的凹地当中。

    他昏头昏脑眼冒金星得躺在僵直发硬的尸体上,前后不接的喘了好一会的气,才慢慢缓过劲来撑起身体,却发现自己已经杀到了混战战场的边缘,暂时远离了死亡的威胁。

    但是显然一只追随在他身边的,那十几个部属和藩奴,却没有人能够冲出这个死局来,其中也包括了他的几个亲族子弟。

    而在他放低身体的视线之外,战斗还在继续着,时不时还有成群游曳的骑兵,从不远处越过他所在凹地,迎面将那些冲出战阵的小股逃兵或是其他什么的存在,给踹踏戳杀着驱赶回去。

    更远处的矮丘之上,则插满了北地联合的数家旗帜,那是他们还没有投入战斗的生力军,就像是游曳在斗兽场之外的狼群一般,等待这最合适的时机,发起致命的最后一击。

    阿鲁忽已经有所决断,将更多的血水涂抹在已经的脸上和身上,然后手脚抵地的向着反方向慢慢的爬出去。既然有机会从死战之中脱身出来,他自然起了继续活下去的希望和念头。

    至于部族的荣耀与传统精神什么的,对他这个从藩奴仓促提携起来的头目来说,其实没有太大的意义和价值,他已经用自己的表现和出力,

    那些敌人的注意力,应该不会格外放在他这个缓缓蠕动的死尸身上把。

    这时候战场之外却开始起风了。

    贴地而来的气流带着浮卷的尘埃径,劈头盖脑的直接迷了他眼,滞涩了他的口鼻满是土腥味,也直吹得阿鲁忽松散的衣袍,发出猎猎的细碎声音,

    却是来自东南方的山谷之中,他记得是当初从耀州逃回来的方向。

    随着地面微微的颤动和烟尘中隐约闪烁的金属光芒,迎面卷来一股令人彻头彻脑,感觉到肃杀寒颤的声浪和气势来。

    居然又有新得军队出现在这里,阿鲁忽不由得心中一凉。

    只可惜战场外的警哨,虽然多多少少已然传出,但是已经杀红眼的交错战阵之间,却又哪里能够说停手就停手的。

    于是,矮丘上的那些北地生力军,也在锣鼓声中终于大股大股的动了起来,而在汇聚起来的骑兵为前导和策应下,匆忙而仓促的挺举着刀枪,面对着来敌方向排成迎击的队列。

    这时候,阿鲁忽也听到了对面的鼓点声,还有无数马蹄奔踏的轰鸣。

    而前去阻挡和迎击的数百北地骑兵,就像是迎面被重锤敲开砸扁了一般,霎那间就见如寒风吹过枝桠众多的落叶一般,人仰马翻的大片坠马而下,而不复原本的冲势和整形了。

    紧接着一只连人带马甲光闪闪的骑兵,就从他们被冲的七零八落队列中,恶狠狠的杀了出来,又扑向了后方步军的列阵。( )

第七百七十八章 萌动8

    新任的骑兵官刘厚,也热血沸腾的策马奔?在马队的锋线当中。迎面反冲过来的敌骑,就像是撕裂的布帛,或是切开的糕饼一般的,

    错身的霎那之间,他手中带有指示性质的旗枪,就迎头刺在一名避让不及的敌军擎旗骑手身前,

    在令人牙酸的冲撞碎裂声里,那旗手像是块破布一般的被穿刺坠马;其手里摧折数段的战旗,也似被烈风刮起升腾着,自刘厚的眼前飘过,飞扬在半空当中;透射着阳光,转眼间就被甩到了战阵的那头,践踏在烟尘之中消失了踪迹。

    在他的带头之下,更多的敌人在枪矛面前被纷纷贯穿挑飞起来,然后又像是用力甩脱破烂的布块般,弃之如敝履的联通摧折的枪矛一起抛投到一边去;

    而在这时候,他们就会稍稍勒紧手中的缰绳,而让出中线的位置而退开两边;继续抽出厚背狭锋的马刀,反刃斜尖向下的策马如风掠过敌阵,只见那些避让不及的人群上方,就有连片的首级和臂膀,在血光喷射之间被削飞斩断起来。

    但刘厚与同袍继续在向前冲锋着,在他们的马蹄和锋刃之下,无数紧密抵靠在一起的敌阵士兵给一排排冲翻割倒。很快这些来自猎骑营与安东骑兵的混成马队,就用马枪和短矛、马刀所组成的数个巨大“刃面”,几乎是毫无阻碍的撕裂、穿透了,那些刀枪挺举仓促组成的重重阵形。

    一时之间荒野之上,不分阵营所倒下的敌阵士兵的躯体不计其数,就像道道血肉铺成的路面和道标一般。

    特别是他手下那群新营骑兵的持矛冲阵,就像是令人无法**的重重排浪滔天,仅仅数个照面和波次,就如同烈火般席卷了高台山前,谷地之中的所有混战中的敌对势力的士兵;几乎是所有东西,武器、人员、队形、战马和旗帜,都在滚卷的马蹄奔踏和闪烁如林的刀枪丛列之下,遭到了无情的摧毁和屠戮。

    紧随而来,则是数量更多一些穿着皮套或是无甲的辅从轻骑;他们轻车熟路的分做了无数小股骑团,配合默契的用马背上飞掠而过的刀光,飞斩砍劈过哪些被冲散、逃离的步队头上,将他们仓皇的逃遁和避让,变得愈发不可遏止的溃退之势。

    就像是一只深深插入的烧红铁椎,又在敌阵腹心狠狠搅动了一番,而愈发不可收拾了。

    当这约莫两千多名骑兵的冲势,一鼓作气的杀穿了数阵敌势,势头稍减而重新开始分头聚合和整队集结之后,稍晚一步出现在这些冲锋陷阵的骑兵两翼的,还是更多的骑马身的身形。

    但是,稍迟一步出现在战场的他们,并没有冲杀当中的先头骑兵那般,手中持矛挺平在前破敌陷阵,或是举刀反刃斜尖对下的行那飞掠斩杀之事,而是背着长长的火铳,成片的趴伏在马背上。

    直到在侧翼延伸展开,完成一个漫长弧线的包抄,然后在当面之敌纷纷收缩退开的两三百步距离之内,成片成片的勒住缰绳而下马落地,就变成了一片片以战马为支撑和掩护的步队列阵。

    虽然他们在马背上的表现,只能用差强人意来形容,但是一旦落地下马之后,就生龙活虎的焕发出另一种气势和精神、劲头来。

    而那些冲得乱糟糟的敌阵,也在仓促的收缩人马和重新集结,而只能坐视着着这些下马后的步队,继续保持着基本的横向队形,开始加速小跑的向前冲击到百步距离之内。当他们停下脚步之时,也就是连片火光绽放与烟云升起的排射之刻。

    霎那间,如同扬汤沃雪一般被削夺剥裂的敌阵前列,已经是满地痛苦的伤员和尸体了。好些人还犹自带着慌乱错愕的表情,保持着阻挡或是防护的姿势,就已经颓然溅血倒地。

    其中许多并没有真正见过火器排射威力的人,顿然是惶然惊乱起来,对于这种无形间收割性命和血肉的可怕力量,使其一下就落到了谷地。

    若不是相互之间缠拌着难以脱身,只怕一刻都不想在留在这可怕的战地之中

    p>于是,

    当我抵达战场之后,一切都已经进入尾声了。不过关于对战者的身份,就让我不禁要扶额大叹三声了,这都什么人和什么人。

    来自东北面遂州(今辽宁彰武县)北方联盟的介入,西北面山外草原侵入的部族,北面因为战乱而流窜过来的林中百姓,南部是退到当地隐藏起来的薛氏残党,新封当地的辽东诸侯;林林总总的各方决胜,再加上淮东军的强势乱入,简直打成了一锅粥。

    只是混战各方的战斗力,就有些令人堪忧了,厮杀了三天两夜,造成伤亡甚至还没有突破两三千人。但是,当淮东军入场之后,就是彻底的碾压之势了。

    当场击杀五千余人而俘获上万,其他牛马辎重数量数倍于此,还有相当一部分不管不顾的撒腿就跑,得以逃进了山里。

    恩对我来说,短时间内修缮和开发当地所需的便宜劳力,这就已经有了。

    这时候数名翻山越岭而来的信使,也带来南边辽河平原上传来的新消息,至少自立为代藩主的罗允孝,已经取得了他所想要的胜利,

    他率领的三万大军,在辽河东岸的浦桥口,撞上了辽东郡本家前来堵截的两万杂色人马,由此,在抢夺渡口和桥梁的过程中,爆发了第一轮遭遇战。

    据说罗允孝身先士卒,高喊着“过河”“回家”的口号,而带领着安东守捉军的健儿,数度冲破占据数量优势的敌阵。虽然身负数矢之创,而犹自呼喝悍战不止。

    是以人人争相踊跃强渡过河,将本家叛党严阵以待的军阵,给冲的阵脚松动而一退再退,从辽河之畔一发不可收拾的退走到,五十里外的要冲东梁城下,期间虽然有参与叛乱的军中宿将鼓舞呼号,又阵前执行军法往复连战数阵,而依旧不能挽回大体颓势,反倒是因此出现阵前的反戈和内讧。

    最后以参与叛乱的本家宿将之一,梁河镇镇守使罗铁山被阵斩,定襄军副使罗亦农受伤落马被擒,浦宁城主兼东宁军副使不知所踪,而全阵崩溃彻底大败亏输。

    其中大多数幸存的叛军,都束手就擒成了罗允孝的俘虏,仅有小部分死忠的马队,保护着叛党的领头人物,次席家老罗肃先和他临时拥立的傀儡罗湛戎,抢先仓皇逃遁而追之不及。

    而败退回去的罗肃先一行人,似乎也丧失了继续在本家,坚持战斗下去的意志,而直接放弃了辽城所在,带着大批车马财货,向东南开州方向逃亡而去,目前暂且消息不明。

    一日之后,内宰朱彦年和管领张义新等,被叛党监禁起来的重臣,开城迎接了罗允孝归还的大军,并且公开承认了他的代藩主的身份。

    与此同时,罗允孝也当众宣布以罗湛基现存的子嗣,侥幸逃过屠戮和杀害的第三子,年方十三岁的罗启功,为下一代的藩主继承人。自己以兄长的身份暂摄其事,只待对方成年后,就逐步交还家政大权云云。

    这样也多少从名分上敉平和按下了,罗藩本家之中可能存在分歧和争议,再加上他仍旧掌握着罗氏最主要的武力,一时之间上下只有称他贤德果干,恰如其分的赞颂声。

    因此,除了南逃的叛党残余之外,他目前剩下的主要问题和对手,就是占据北面新城重镇的家老罗湛容和大将骆秉声了。

    当然了在此之前,辽城之中刚刚发生了一个不为人知的小小插曲。

    “蓉娘蓉娘”

    内典罗肆有些紧张的闯入内宅的一处院落中,紧促的叫喊道

    直到门后露出一张,虽然已过中年却风韵不减的面容。

    “赶快收拾东西……”

    他不由分说的拉着女人向内室二区。

    “和我一起走……”

    “那又走的了么,……”

    女人表情变了变有些颤声道。

    “又能去哪里呢……”

    “当然不是随罗肃先……跑到南边去”

    罗肆不得不按下急切,而耐心的解释道

    “我私下自有一番渠道和退路……”

    “可以找个不为人知的地方,隐姓埋名起来……”

    “待到避过这个风头之后,凭借你我的私蓄……”

    “富足有余的度过余下的时日好了……”

    这一刻,他已经不复昔日寡言少语,唯命是从的模样;而是絮絮叨叨的就像是个

    毕竟在背叛了侍奉了一辈子的老藩主之后,他剩下的精神支柱,就是这个女人和她所生的孩子了。

    而正是因为余这个女人的私情和私下生出的孩子,以及保全自己和爱人的一点私心,成为了被人操纵反戈的把柄,才让他最终走出了那致命的一步。

    “先喝口水吧”

    女人温柔的递给他一个杯盏。

    “我这就去准备……”

    “皖儿呢,他为什么不在这里……”

    罗肆突然有想起了什么,对着女人的背影道

    “快去找回来,时间紧迫啊……”

    “不用了……”

    女人突然转过身来。手中依旧是空空荡荡而毫无收拾细软的迹象。

    “用不上了……”

    “为什么……”

    他惊讶的质问道,然后感到一股剧痛骤然在胸腹之间爆发开来,佝偻着身子扑通一声滚倒在地上。

    而身前的女人却在无动于衷的冷冷看着这一切;罗肆忽然觉得这个女人是如此的陌生,陌生的令人害怕和恐惧,或者说他根本就没有看清楚过这个女子吧。

    “你”

    然而,他既是心痛如绞,又是切切实实五内俱焚的已经说不出话来,只剩下一股股涌出的带血口筵和泡沫。

    “只有你死了,我的儿子,才会是安心无忧的藩主之子啊”

    女人幽幽的声音还在继续着。

    “我才有可能活下去的机会……”

    这一刻罗肆已经彻底绝望了,他只觉得女人惨白的面孔,在眼前激烈晃动着,然后在胸腹的剧痛和烧灼当中逐渐模糊,而彻底陷入天地翻转的黑暗中。手机用户请访问( )

第779章9 萌动3

    站在芦关的墙头上,目送着远去的大队人马之后,我也下达了出发的而命令。

    虽然有更多不确定的命运和选择在等着他们,但依旧暂时和我们没有直接的关系了。分道扬镳之后就是继续北上,将我预定的好处和利益,先拿到手再说了。

    至于还留在开义城里的那些人,无论是我方或是罗允孝那边,都暂时性的选择了无视,他们显然遗忘,或者说,站在罗允孝的立场上,并不希望他们这些资深家臣,出现在这只讨伐大军里。

    这就是所谓的搁置分歧,共赢互利吧。

    当然了,

    光靠我这手上的七八千人,放到辽西五州之地内,哪怕按照最基本的城邑为单位,平均分摊开来,也就是撒胡椒面一般的,基本起不到什么作用。

    因此,我只能重点的解决一些局部的要点,以点带面式的来确保和缓解,对整体控制和影响力不足的问题。

    比如现在北边的两州之地,效法南边的故事,依托多山的地势,先建立起一道最基本的防线和势力边沿来。

    必要的时候也可以放弃掉一些,缺乏山河险要的遮护,而需要花大力气才能维持的地段和边角。

    但至少相比罗藩为首的联军,在初战辽西之时,所遇到的各种重重反抗,种种困难和麻烦,这回我所要面对的情况则要简单的多。

    因为先期抵达接管当地的那些各家诸侯们,已经先行变相的帮我清理过一遍了。其中好些以薛氏残党为名,被掳卖的俘虏还在南边的额港口里,等待装船去淮东呢。

    只要堂堂正正的长者实力碾压过去,将地方离散的各种零星武装力量,给一鼓作气的荡平和收拾干净;在这种情况之下,就算是在山地丘陵之间,残留的那几家诸侯势力,也就没有了多少插手的余地和捡便宜的胆量了。

    毕竟,在这场罗藩本家剧变引发的动乱当中,他们同样也是某种程度上实力大损的受害者和当事人之一。

    此外,就是善后和后续经营的问题了。

    这一次阴差阳错的在淮东的海对面,一下获得这么一大片的新地盘,也等于是将我方需要维持和保证的战线,一下子增扩了倍半以上。

    同时也带来各种资源投入和政权设置上的困难和紧缺,毕竟物资可以抽调和暂挪,,相应管理和经营地方的人手,却不是那么容易补充过来的。

    需要一个稳步的培养周期和实践实习的缓冲过程,才有可能初步满足日常的需要。

    这就是,计划和预期一变再变的结果,所造成各种猝手不及,或者说消化不良的后遗症,需要慢慢的收拾和弥补了。

    好在淮东外部,暂时没有太过强势的对手,也没有什么严重的敌患和压力;可以见招拆招的用足够时间周期,来慢慢经营、纠正和补全这些问题。

    当然,前提是内部没有较大的灾荒,或是外部大规模战事的需求,不然以淮东数十万军民,这些年辛辛苦苦的积累和生聚,照样也要捉襟见肘或是后继无力的。

    相比位于辽河平原上的东部三州,或是南方沿海平原贯穿其间的南面两州,乃至八州产出最丰的辽西郡本身,北方的耀州和屏州,真可谓是乏善可称且相对狭促的下等小州。

    既无像样的矿产冶炼和手工业,适合耕作的土地也是不多,还被绵连起伏的山丘,给分割的支离破碎,只是相互之间没有什么像样险阻和崎岖,而随着流经境内的大凌河上游峡间,将大多数城意和人口聚居区,保持着基本的连接和贯通的状态。

    因此,无论是在人口还是赋税钱粮上,都是处于薛氏主导的辽西八州,某种垫底的状态。

    但是当地好歹也有一个特色产业,就是在山地丘陵间发展起来的林草畜牧业,可以出产牛羊和优良的大材;

    而从这里出发,沿着大凌河溯流而上,继续向西或向北的重重大山之外,就是所谓的山外草原各部,以及管领他们的塞外诸侯;因此还有传统的茶马贸易延伸出来的边市和通商活动,作为某种经济活动的上补充。

    虽然说期间通商的大部分利润和出兵征掠的收益,通常都归薛氏本家所有,但是长期不断来自草原的畜马,也大大促进和改良了当地的畜牧业。

    因而,作为辽西薛氏的军事支柱之一,所谓擅长跋涉翻越山地,亦能在狭窄处做短距离突击的薛氏藩骑,就是靠北面两州的出产为基础,而世代积累和发展起来。

    而目前最大的关键,就是抓紧时间组织人力清理修缮道路,并由此建立起一条依托海路而贯穿辽西南北,全新的粮台分布线和战地输送体系来。

    自古从传统输送的物流效率上来说,人力不如畜口,而在畜口之中,牛驴不如健马;而健马的驮负,却又比不上车马的效率;

    而在通常情况下,陆运不如水运省时省心;而在水运当中,传统江河水系的漕运,却又比不上海运的规模和成本。

    因此,出于生产效率和物资流通上的考虑,科技手段实质上是在不断进步和攀升的。

    故而,直接拿人数去堆后勤和补给线,是最愚蠢的做法。不但极大浪费了宝贵的劳力和生产资料,也浪费了维持繁重劳役输送而消耗的大量粮食补给。大部分军需在到达目的地之前,都被在路上吃掉了

    毕竟,在个体口粮消耗量上,人吃的或许比不上牲口多,但是比起世世代代专门驯养出来特定用途耐粗饲的牲畜,却更加的精细和脆弱;而且在承当繁重劳役的同时,人需求的可不仅仅只是粮食而已。

    显然在相应出力的性价比上,光口人数和畜群却是毫无优势的。而车辆和舟船的发明,却又将这个上限和效率,进一步的拔高和拓展下去。

    所谓的代马输卒,也就是百年乱战时期,那些基本都在家门口附近打酱油玩争霸的中原藩镇们;或是世代摩擦和冲突之下,已经相爱相杀多年的边藩诸侯们,才喜欢做的事情。

    南朝大梁能够游刃有余的掌控着,号称遍布东西万里的海疆和外藩之地,凭借的也就是历代规模庞大的海贸活动,所衍生出来的强大海运力力量和水师舰队。

    像在淮东,则因为相对发达的运河水网和传统的漕运体系,以及成熟的外海输送航线,由此行程一个水陆海运的复合体;对于当地的集体农业和工场矿山的生产活动,提供了不少的额外加成和效率优势。

    但到了辽西之地后,却又不得不退化到,更加原始和落后的状态中去了。

    这时候相应运用成熟的车马技术,以及如何利用当地相对充沛的畜力资源,就成了眼下需要重视和投入的关键事项之一了。

    这也是我给新来军前的那些,行走中军的见习虞侯和参军、参事们,布置的分解课题之一。

    当然了,淮东发展到现今的局面,已经渐渐脱离了传统钱粮兵马甲械之类的模糊粗放的概念;而延伸出最初级的统计,统筹、组织和管理学,物理和化学衍生出来军事基础,天文学和地理学、地质勘探学和气候学,等一系列的近代军事理论的前瞻来。

    虽然大多还很稚嫩并且时不时还会出点谬误,但总体上还在外部压力和需要要,来自内部指导和纠正的催化下,按部就班的向前发展着。。

    这次在辽西的征拓,可以说是一个很好的实践过程,也有足够的实验素材和土壤。

    如何尽可能的最大效率之下,将被征服和占领的土地,迅速转化成实打实的产出和可以调用征集的现成资源。( )

第780章第 萌动4

    在辽西北面沿着大凌河上游的行军,一路上可以说除了山头还是山头,只是没有辽东那么险峻奇秀,也不似东边半岛上的地势那么被隔断的厉害。

    若是能够从高空俯瞰的话,就可以清楚的看见,从辽河平原分出来曲折向北,又在山地中弯转向西的大凌河,所流经的狭长谷地,就像是一条蜿蜒迂回在山间的珠索或是葡萄梗子,时而宽放时而窄收的,将沿途众多细碎的丘陵谷地给串联起来;

    然而在大队人马行进之间,屈曲盘旋的多绕些弯路,显然就是不可避免了。而高低错落宽窄相间相对复杂的地势,也给大多数初来乍到的先手和哨马、斥候,造成了不少麻烦和妨碍。

    而在浅而窄的某条沟谷之中,先手的部队踏过堪堪没膝的河滩。

    刚刚因为战功而辍升为,前军新编第七营备将的曲端,嘴里嚼着有些苦涩的芦草根,微微仰首左右顾盼盼的,骑着一匹辽西所产的五花马行走在队列先首。

    只觉得这一路的山势重叠莽林葱葱,让人总有一种不够踏实的感触。

    突然他眉头皱了下,只见身边擎旗的牌官闷哼一声,就从马背上跌落下去,眼疾手快的抓握住斜倒的营旗。

    更多更密集的嗡嗡嗡声,也出现在空气中,然后变成咻咻咻飞蝗一般的箭矢,径直陡落在新进的队列当中,顿时掀翻了了一些伴随车辆而行的身影;

    而山头上预设好的大块石头和滚木,也带着某种撞击跌宕的咆哮声,撞倒掀翻了无数草木,从陡斜的山坡上骤然滚落下来。

    巨大的冲势,顿时将十几辆大车给撞翻、砸飞出道路边沿去,又落在一些躲闪不及的士卒当中,开始出现了第一批伤亡。

    队头队尾急促喇叭声,被此起彼伏的吹响了起来。

    “居然被埋伏了?”

    曲端脸色几乎毫无变化的寻思着,看着漫山遍野冲下来的人群,心中如电光火石一般的,根据熟悉的军事操条和过往的临阵经验,飞速的做出种种判断来。

    虽然敌方的服色和旗帜相当的杂驳,但是人数上的规模和优势,却是显而易见的。

    然后几个简单的号令,也随着喇叭声和旗语给传递了出去。

    大多数行进队伍中的将士也已经反应过来,原地停下脚步取下跨铳,在身边老兵和士官的吆喝下,纷纷斜举朝着来敌的方向。

    顶冒着咻咻而落的流矢,他们三五成群的下蹲放低身线,或是在畜马和大车背后架住火铳;这才按照平时训练的步奏,或是浑身紧张或是从容不迫的,从腰胯的皮兜掏出药包弹丸,压塞进火铳的后膛,再对着引火孔扳开击簧,夹压上一条锡箔火帽。

    “稳住。。”

    “稳住。。”

    “不要妄动。。”

    这时候老兵们还在努力的控制着大多数人的节奏,一边指示着那些披甲持盾的白兵,上前去将那些倒在地上还在**的伤员,连人带武器给就近拖到现成的遮掩背后。

    这时候,那些呼啸的伏兵们,也已经冲到了二三十步之外,终于有人忍不住了,而迫不及待的举铳过头,茫然对着来敌的方向就是胡乱乒的一枪。

    “拙货,”

    然后,他就被身边的老兵,给怒吼着一脚踹翻在地上,

    “听清号令,瞄准了再放啊。。”

    然而他这一发,就像是提前拉开了某种反击的号角,而引得一片争先恐后的连锁放射开来。霎那间拉长的队伍就被稀薄的烟气所笼罩其中。

    而这第一轮残差不齐的抢先击发当中,那些冲在最前的敌兵,就像是是遇到了一堵无形的墙,或者说迎头撞上了一道隐藏的死线。

    几乎是不约而同的骤然顿了一下,然后稀稀拉拉的倒下几十个身影,而剩下的人却是稍稍犹疑了下,就犹有余勇去势未减的加速飞奔上前,转眼就突破了二十步以内,可以直接投掷武器的距离。

    这时候他们再次顿了下,就见一片寒光闪闪的投矛和飞斧,从人群中飞了出来,又掼打进退到路边的铳兵队列中,噗哧痛呼连声的再次造成新的伤亡。

    然而,迎面队列中紧随其后的第二轮击发,就整齐有序的多了,而取得的战果自然也是更胜一筹。

    只见那些,迎头仰面的在大声呼号的队列里,在大步奔驰冲刺的过程当中,就像是中了定身法,又像是狠狠绊了一下,就失声栽倒顺坡翻滚下来,然后被更多人踩在了脚下。

    然后持牌执矛的白兵,就乘势迎头上前去挡住了剩下的敌势,而他们身后探过肩头的喇叭口和短铳,对准这些漏网之鱼兜头盖脸的打过去,成片的细碎散弹和铁渣。

    配合着白兵的挡隔和戳刺,居然就将这些冲到面前的残敌,给打的各种不支节节后退下去。

    这时候,山坡上也传来沉闷的螺号声,几个呼吸之后来自马蹄的鲜明震响声,再次从山谷另一个方向由远及近的响起,

    居然还有顺坡而下的骑兵,虽然装备颇为简陋,几乎没有什么披甲,但是那些处处裸岩凹凸崎岖不平的山地,在他们马蹄之下居然平履如风,看起来是颇为熟稔而训练有素了。

    然而,这似乎并没有什么卵用。

    就见他们很快跨越的冲刺的距离,而三三两两的撞上了围绕着马车辎重而收缩一团,形同空心刺猬的刺刀和短矛刃墙,然后就痛苦挣扎着,带着数处到十数处,血如涌泉的伤口而滚到栽落在地。

    这时候山坡山被暂时击退的伏兵,也得到了重整卷土重来的**之机,而狂呼大吼着配合这这些不断冲级而下的骑兵,拼命厮杀着涌入,占据道路两边的阵线当中。

    而在山坡上和树林当中,也出现了更多挽弓搭射的身影,他们几乎是不分敌我的拼命拉弦,务求将更多的箭矢射到混战的人群之中。

    然而,

    拉长在道路上的行进队列,虽然是被这些拼命突入的伏兵,给马步协同冲做数段的局面;但却没有能够如对方所愿的溃散开来,而是在冲散编制之后,又就近聚附成或大或小的战团;

    然后背靠着同袍或是特制的大车作为掩体,上下数层挺举开刺刀,继续与不断冲道附近的敌人,近身缠斗和厮杀。

    而每当内列的火光和烟气散开,就会有外层围攻的若干敌人,仰面喷血颓然倒地。

    而在数轮交替的格击厮杀与排射之后,曲端再次下令身边的号手吹响了某种节奏,那些战团和圆阵内层,突然就飞身投掷出来的好些椭圆球体,带着淡淡的烟气砸落在围攻的敌丛当中。

    随后他们就被脚下和近身爆开的火光烟云,给炸的惨叫连声,顿然连基本的阵势和协同,都被打散打乱了。

    然后就像是突然绽开的死亡之花,又像是旋动的尖锐锯齿边沿一般,那些挺举的铳刺也随着突刺的动作,开始由内向外填充着朝四周扩张开来。

    在一片血花喷溅的惨叫声中,那些犹自堆簇在周边的敌势,就像是被迅速撕裂扩大的伤口;随着成片倒地的尸体和伤员,而再一次出现了动摇和混乱,开始自发向外溃散开来。

    说时迟那时快,战斗时间已经持续了小半个时辰。

    当缀后的快枪队,也在白兵持牌的掩护下,沿着山势缓缓推进过来之后,这些伏击人马的围攻之势,就开始被遏制而逆转了。

    当队尾的半只营属马驮炮队,也终于做好准备,而紧随快枪队加入战斗之后,敌方的颓势就再也不可逆转了。

    随着三四人一组的散射小炮和两人托架的转**铳开始发威,将狭窄的山势也纳入射程之中;那些犹自躲在山石、树丛后面拼命射箭的敌人,就像是被扬汤浇沃的蚁**一般;

    在草木山石乱溅的一片散弹轰打过去之后,就彻底断绝了声息和反应,或是变成稀疏向后奔逃的身影。

    狭隘的谷地之中,不再是堆簇着捉对厮杀的人体,而是到处纷纷逃亡,然后被从背后打倒的身影。

    持握着刀剑和短铳的白兵队,业已重整完毕开始反冲上山坡,对这些残敌进行全力追击。

    随着短促而零星的铳击声响起,那些藏身于山林而欲做苟延残喘的残敌,也被纷纷清理和驱赶出来变作滚落而下的尸体或时垂头丧气的俘虏。( )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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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p;&nbp;&nbp;&nbp;被穿越者所改变数百年后,大唐的辉煌与荣耀已然不再,大6中央王朝玉遍布诸羊大洲的海外唐人诸侯的矛盾,却已经不可妥协,一个充满黑暗与血泪的绵连乱世,能够为新的穿越者终结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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