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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猫疲     穿越者穿越了穿越者txt下载     穿越者穿越了穿越者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1212章 淮动6

    沂州,双堆庄

    李富贵又要搬家了,在左邻右舍一众羡慕的眼光和恭贺声中,他即将踏上新的家园和去处。

    据说是身为建生军军中被重新编派为驻边屯户的一员,他将在新的驻防地方得到更大更好的田宅和份地,

    作为今后的安身之所。

    而在他身后抱着孩子的女人,几乎是一步三回头的留恋这生活过的老房子;虽然实际呆在这里的日子只有

    短短数年光景,却是已经度过了很久时间一般,留下了太多的记忆和回想了,而觉得平日已经习惯和平淡

    无常的一草一木,都是那么刻骨铭心而难以割舍。

    毕竟经过了梦魇一般的流离失所和不堪回首的饥荒煎熬之后,她的新家庭和生活就是从这里开始,还有第

    三个孩子也是在这里出生的;虽然小东西在懵懵未懂当中,根本不知什么什么叫做离愁和别绪,而只是好

    奇十足的伸出小手,努力的想探摸任何一个看起来新奇好玩的物件。

    虽然,只是最简单的收拾了便携的口粮衣物和随身财物,但最后这也舍不得那也舍不得的,还是一边丢一

    边捡的装下了足足三大车的家什来。

    至于鸡鸭猪羊什么的饲养禽畜,就只能万分不舍的就地处理给庄子,而换成一叠子代表工分的凭据了。

    最后只是抱走了一条怀孕的小母狗,准备用在新家继续看门。

    然而,她显然低估了这次搬家的距离和辛苦了,

    这一走就是整整的三天三夜,他们径直穿过了至少五座桥梁,还花了半天时间才乘船度过了一条浊浪滚滚

    的宽广大河,最后才在即将日上中天的正午时分,抵达了他们的新家园,一处坐落在旷广无边的大地上的

    新庄子。

    然后,大多数人又不由陷入某种愣神和惊讶的情绪当中去了,因为相比丘陵四散的沂州,这里实在是太平

    坦了,平坦的四野里几乎看不见任何的凸起和高耸之处,大片整齐的田稼排得方方正正,而几乎一眼望不

    到任何的边际所在。

    田土的成也明显要比他们在原来地方饲弄过要更深一些,还有现成的沟渠和垄道,不远处就有清冽明净

    的小河水蜿蜒而过,还有水车转动的磨房、碾椎、榨坊,各种敲打声昼夜不息。

    而在明显收割后又新翻出来的田里,还有零星肤黯淡或是深目高鼻的藩奴,在挽着大牛拉动的铁骨搂车

    和耙架,似乎就差等着人把新麦种给播撒下去,再进行浇水追肥了。

    而下了车子的女人第一眼就看上了自己的屋子,那是村落建筑当中一座半旧的小院子;

    不是树枝竹条简易围起来四面透风的篱笆,而是实实在在夯土垒成的低矮围墙,还有碎石砌成的房下墙础

    和厚实土壁,屋檐下的椽子足足有巴掌宽,门框和窗子也是结实木制而不是柳条编制的。

    而头上是清一的灰片瓦顶,而不是厚实杂乱的草屋顶子。进门之后的地面上是夯实的硬土,哪怕再用

    力蹦达也不会留下坑洼和痕迹。

    整整两小一大三间通透光敞的屋子,正中的主屋里甚至还有前后两大间,和露天的小中庭,其中的火塘、

    炉灶、水缸、雨漕、床位和分隔等等,只要撇上铺盖和放上箱柜,就能马上开始生活一般。

    她甚至马上都做好了各种规划和布置,这里已经放鸡笼和鸭舍,那里应该是猪栏,哪里又是柴草搭子,哪

    儿该作为粮仓和杂物厩子。哪个位置有可以埋下缸子用来酿酒和做酱。

    她甚至都开始浮想联翩自己年老了以后,坐在院子里的塌子上晒太阳,一边咧着没剩几颗牙的嘴,看着儿

    孙辈各种承欢膝下的情景;

    然后,又忍不住想起了把自己送出去做童养媳,而换城几袋杂粮以度过灾荒的亲生父母,以及从小被生活

    的辛劳折磨得未老先衰的前夫,及其被活活饿死在榻上的公婆,那些出去逃荒就在没有回来的妯娌和叔伯

    兄弟们。

    而在这一刻,李富贵也只是用搭肩巾子抹着满头汗水,在旁热呵呵的笑看着,似乎因为忘却了路途辛劳的

    女人,脚不停蹄的进进出出,口中不停的絮絮叨叨,露出某种辛苦之后的由衷满足和幸福的颜。

    然后,就见女人突然间像是心思百味的就想要掉下眼泪来了,

    。。。。。。。。

    自从进入运河之后,回归的行程一下子就加快了许多,仅仅用了两天时间,就渡过淮水而进入徐州境内了

    。因为徐州城内还在持续戒严的缘故,等到我带着相关人等回家的时候,也并没有引起什么明显的风波和

    反响。

    盛装打扮站在台阶上等候的一众大小女人,早已经是各种望眼欲穿或是忐忑不安;在各种复杂心情和眼神

    当中,当我牵着满心犹豫和担忧,且有强作欢笑的小晋君,从马车上下来之后。

    顿时就想起了一片细细嘤嘤的感叹和叹气声,但是依旧没有人说话,也没有人做出多余的动作,直到。。

    。。

    “看起来,你得叫我一声姐姐了。。”

    看起来威严满满的谜样生物亲自上前,牵起她的手热情而不失分寸的道。

    “且去看我为你们安排的居处把。。”

    整个背景环境才像是被敲碎的冰层一般的,顿然爆发出各种如释重负或又是富含其他意味的叹息、说笑声

    来,好,似乎看起来谜样生物的威严和气场,又见增长和变化了。

    半响之后,

    “小晋君已经安置下来了,就在新修造的蓬莱苑里。。”

    回到家里经过初步的洗漱沐浴更衣之后,早已经等候在凉亭里,仅着一件粉睡裙的谜样生物开口道。。

    “下一步,你打算怎么做呢。。”

    “接下来就该采取南守北攻的方略了,”

    我对着她比较郑重的道。

    “毕竟,虽然已经宣布易帜了,但显然治下军民百姓,士民官吏,都还需要一个心里转变的缓冲过程把。

    。”

    “虽然军中也有一些计划外的呼声和反响。。”

    “但仅是为了一时报仇的理由,主动余南边开战实属不智的冲动行为”

    “相比与犹有余力的南朝死磕。。争夺打成一片烂泥的江南诸道。”

    “还是先尽早收拾好北方的局面,拥有一个稳定的后方大纵深再说了。。”

    在我示意下,石桌上的一叠子文书,被一张简明地图所取代。

    “河南和山南方面只要对方没有动作,就基本不要去碰它,”

    我用一只比划道。

    “西面的洪泛区继续留着作为缓冲好了。”

    “淮水上游的生意,能够维持,还是要继续维持下去。。”

    “一方面不要让西边战事崩得太过厉害。。”

    “另一方面也是个与邻相善的基本态度”

    “所以哪怕稍有亏损,也无所畏的事情。。”

    “关键是能不能继续获得我们想要的东西。。”

    “这件事情发生之后,他们能够不做表态,就是最好的表态不是?。。”

    “所以。。”

    谜样生物再次接口道

    “你打算从河北,还有平卢道下手?。。”

    “不错。。”

    我微微赞赏的看了她一眼。

    “也就剩下这两处了。。”

    “不过,”

    我继续在她面前比划道。

    “张邦昌之流,也就是个守户之犬的角。。”

    “只要能够收拾干净了平卢道的手尾,他也就是个任凭宰割的冢中枯骨了。。”

    “不过在此之前,先要把各处冒头出来的是非。。给强力摁下去再说,”

    “还有涉及到淮南方面的部署后续。。”

    “通过各方面的调剂,抽出一只合用的军队来也需要时间。。”

    “所以这一轮攻势酝酿,起码也得到了秋收前后了。。”

    “这就是全部脱产的职业军队好处了,根本不用担心季节性的生产活动影响。。”

    “想要集结出动,基本不用担心地方上的影响。。”

    我顿了顿又补充道。

    “还有新一轮的人事变迁。。也需要时间来调整和适应。”

    正所谓是赏罚之道皆由上出而不假他人。虽然当场处置了叛乱分子和拿下了牵涉其中的嫌疑对象,但是所

    有人员处置及其相应的调整和调遣,最步一步流程追加确认的流程,还是需要我亲自来完成的;

    哪怕是已经处理好了一切手尾,就等我来用印和批决的象征性例行公事也好。

    而这一次,为了与南朝授予的名爵权位区别开来,而鼎新革旧的独树一帜的重要举措之一,原本用来遮遮

    掩掩低调行事的淮北留后府,也将自我回归之日起,更名为北平大都督府。

    听起来虽然有些老套和平淡无奇,但也是在“高筑城、广积粮、缓称王”的历史经验教训和大方略之下下

    ,最切合实际或者说名副其实的需要了。

    自此在大都督管辖下的六七十个州和其他大小飞地,将分设为淮东、淮西、淮南、河南部分、河北

    部分、海东新罗藩,两辽、夷州共计八大分路军事管辖区,以相应一正两副的经略使进行协调

    和管理;

    另外将徐州、兖州、沂州**出来,别设为一个府,主要是集中了经济和交通枢纽,外加上工矿业、军工

    及其配套产能、畜牧业生产的核心地域。

    再加上分巡路配套的布政参议,转运判官、观察副使、提刑官、御史里行,以及附属的营造、矿冶、军工、监学、农牧官、市舶、商椎、医疗卫生等直属机构的差遣人员。

    这样相应的位置和级别一下子就空出来许多了;毕竟,在画了那么久的大饼和给了足够的盼头之后,也终

    于该让人看到更多晋身空间和前程上的实质东西了。

    很多有有秩无级的特任官,或是有职无秩的权设官,也总算有了所实至名归的品级和等秩了。当然了就算是自成体系而私相授予的东西,目前也控制在正四品上阶以下。

    而且要经过郑重其事的综合多方面考绩,一系列对照和验证的流程,才能正式的授予,而不是没有区分和细化的一次性大量批发出去,只听个一时热闹和感恩戴德之声而已。

    最起码在相应级别和品秩待遇上,保持一个宁缺毋滥的持续饥渴度,才能长久得刺激和维持的了,那些中下层广大官僚吏员的积极性和主动性。

    “此外,还有一个小小的手尾。。”

    想到这里,我不由的再次开口道。

    就是计划外给带回来的那位前江淮转运使程煊的安置问题,直接任命为某一路的主官并不妥当,但是随便

    安置一个级别不够的位置,又起不到酬功酬赏的象征性意义;

    思来想去,还是给他专门别设一个相对清贵且级别很高,但是不怎么重要的清闲位置好了,比如让他去暂

    且写写回忆录和修地方志好了。。

    “你说他是一个资深的官僚?。。”

    谜样生物却是打断我的话道。

    “还是那种深喑体制内弊端和规则,并且善于为自己牟利的老手?”

    “大概就是这样把。。。”

    我微微惊讶了一下道

    “那其实还有一个位置更适合他的。。”看书的朋友,你可以搜搜“”,即可第一时间找到本站哦。

第1213章 淮动7

    时光如梭,从骄阳如火蒸晒如笼屉的七月流火,一转眼已经是金风飒飒的

    甚至有人因此编出了“淮上好,淮镇好”的歌谣和曲子。

    只是与往年略有不同的是,在道路上往来的车马队伍当中,多了一些带轮铁架一般的大家伙;随着被一遍遍催促和鞭策的骡马,而始终往来滚动在风尘滚滚之间。

    而只要有这些大家伙出现的地方,穗子潺动的田野很快就会像是被手艺精湛的老师傅剃过一般,露出整整齐齐的根搽和深的泥地,而在附近堆满了一捆捆整齐码放的的稻秸和麦秆。

    早收的麦子和稻谷所曝晒出来的香气,随着往来转运入仓的载重大车,新鲜而持久的弥散在空气当中,让几乎每一个途经的士民百姓,都要忍不住深吸上几口才觉得舒坦。

    而在徐州彭城之中,改换成北平大都督府匾额的官署建筑群当中,

    新扩建的议事大堂之内,汲汲数百人几乎囊括了有点字号和分量的文武官将,各种深浅调朱绯袍服,夹杂这少量的浅紫服,看起来很有些气象和规模了;

    由原本的定期碰头和协调例会演变而来的,五天一次常务会议,一个月一次全体高层列席的统筹议事的定例,已经实行了有一个半个多月了;今天算是第二次统筹议事。

    除了诸位有头衔的正副使臣,和新旧出炉的十三位统制官主战军序、统领官防戍军序以外,

    领有正六品以上职衔的散授官身,,也在接受着昔日旧属和手下人的道贺,以及相应的邀约和请酒

    “你们就赶紧熄了劝进什么的心思把。。”

    然而在私下里,他却是有些严肃规劝这些亲熟和旧识道。

    “大都督治下通常只看实干和务专的本事。。”

    “不要老想着靠一时逢迎上意,就有投机取巧的捷径和路数。。”

    “就算亦是侥幸蒙对了,也不过是一时之幸,”

    “甚至可能适得其反,而毁了自己身好不容易保全下来的前程。。”

    “能够勤于事务才是我辈最根本的立身之基。。”

    “这样无论如何风云变幻,又如何的世事迁转,”

    “这个大都督的治下,都多少离不开我辈的贡献和出力。。”

    “自然是一应名位和资历稳如泰山了。。”

    “就算是有些昔日广府的背景和渊源,又当如何。。”

    “千万莫要为了一时的惶惑和,急于求成或是贸然行事。。”

    “如今大都督府确立,你们也该就此安心了。。”

    而在另一个地方,已是大都督府度支使的蔡元长,则是这样训示着一众故旧。

    “但是越是大业近成,就越是要谨小慎微。。”

    “千万不要得意忘形就失了分寸,兢业勤勉依旧是断不可少的。”

    ”更莫要搅合进劝进这种是非当中。。“

    “就算是大帅日后有意称制北地,也不是你们可以轻易揣摩和逢好的。。”

    “更何况,我们这位主上一贯是轻虚名而重实务的人物。。”

    “难道你们想拼上自己和相应的干系,为别人投石问路么”

    “也只有新进的安东那批人,在本镇体制内急于出头之下,才会有这种不切实际的躁动和想念的。。”

    至于另一位重要人物,判司八行的第三位,从五品下判虞司事赵鼎,就根本没有给人拜揭和陈情的机会,而手书了几条“不动如山”“安忍如地”之类的字幅,派亲随转送给亲近之人,算是某种意义上的表态。

    。。。。。。。

    散会之后带着满肚子思绪和计划的我回到家中,却看见用来署理内务的大书房里,谜样生物为的几个女孩儿,正在一起赏玩和查看,新送来的钱范样本;

    从拇指盖般最小单位的足文小青钱,到小薄饼状大额面值当十缗的大金元金宝,足有数套五个等阶十几个种类。

    只是与过去那些私铸用来流通钱币有所不同的是,多上内外环金花缕刻的圈纹,以及表明淮地所产及其具体年号的铭刻,

    独树一帜之后的一系列连带损失和负面影响的同时,也不是没有好的地方;比如,终于可以大批量公开的行自铸的钱币,而不是在仿造国朝式样下遮遮掩掩的私下行事了。

    这对于加强经济掌控力度和宏观调控能力,乃至缓解长期存在的潜在通货紧缩,都有相当积极的促进意义;另外掌握了铸币行能力之后所产生的铸币税和隐性利差,同样也是一笔相当重要的主权收益。

    “你那位阿姐陈夫人来信了。。”

    谜样生物突然丢给我一份东西道。

    “还是通过我们已经暴露和放弃的秘密渠道,给送过来了。。”

    “这又是什么意思。。”

    我不由的有些疑惑起来。

    当初可是这位不顾巨大的风险和危机,变相的向我示警和密告的恩情,所以了为了避免过多牵连到她,我还是做了一些后续布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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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14章 淮动8

    笼罩在暑热异常当中的广府七月,让人觉得格外的漫长与难熬。

    随着愈来愈多破产破家而流落街头的各人等,光是每天因为暑热毙命,而从街头被抬走的尸体,就装满了十几辆的大车。

    而在山宫,新迁移为内朝所在的天宁殿。

    水雾带来的凉风习习,却弥漫着某种让人心惊胆战低气压的华美宫室之中,看起来形容倦怠到极点的监国,看着小心翼翼走进来年轻隽秀的臣子兼作奏进官道。

    “说,还有什么坏消息和噩闻么。。”么

    “反正孤已经听的够多了,也不差这一桩了。。”

    “禀告君上,江宁有所消息称,淮逆疑似在淮南聚以重兵。。”

    对方

    “又有私募水师为护翼,屡屡寇掠焚毁沿江关津渡头港埠”

    “此外,留守司从江东道起的数路。。。。”

    “渡头桥津夺还作战,都已经相继失利了。。”

    “江州、太平州沿岸的地方水师驻泊地,亦是亦是为贼势所毁。。”

    “时亦多有忠良义士,冒死乘夜自江北撑舟逃归。。”

    “言称所见各路人马往来如织,昼夜不绝于道途。。”

    “亦有车船水军并进,前后皆不见尾。。”

    “却是孤一直看走了眼。。”

    当代大相国却没有勃然作,而是嘿然自嘲的扯出一丝冷笑。

    “小阕了这位的能耐和手段了,”

    “淮地这些年的困顿与艰难,怕都是做给世人看的幌子而已。。”

    “不但已然有了自立淮上之资。。”

    “就连淮南道的江北之地,亦是早就有了并有之心了。。”

    “只可惜了哪些,试图力挽危澜的忠臣义士了。。”

    “前前后后多少载的经营和布置,都因为所任非人所,都一朝成空了。。”

    “还请大府勿要为贼势所虑。。”

    年轻臣子正道。

    “孰知罗逆据有淮上方才多年光景。。”

    “定然是根基浅显,多以横暴手段才勉以得逞一时。。”

    “只消国朝兴动王师一至,定是势如山崩岿然而绝。。”

    “而人人皆是心向朝廷正统而仰慕大义名分的。。”

    “就算一时贼势昌横江北,朝廷亦有北地各位守臣、藩帅的百战劲旅不是。。”

    “只要及时聚兵上自荆湖顺流而击,。。。”

    “北地的百战劲旅?”

    听到这里,大相国不由的在心中苦笑了一下,却不想把更多东西对这位年轻臣子点明出来,而只是泛泛而论道。

    “经此变乱朝堂诸公皆有异论,尚不知北地诸帅尚有可用呼了。。”

    “更有言招还诸帅,而收聚兵马保住江南诸道为先。。”

    “只是都被孤给留中了。。你明白么。。”

    他的这种无奈也代表了国朝现在所必须面临的困境和局面,

    朝廷手上大多数堪堪可用的精兵强将,现在都在上千里之外的天南之地平叛,刚刚才打下叛军盘踞的大本营,而亟待休整余补充,再也经不起长途的辗转奔波了。

    就连后续渡海而击的追剿战事计划,和就近对西海道各岛洲的镇压方略,都不得不暂停了下来,而改为采取更加怀柔的谈判和交涉手段。

    正所谓是牵一而动全身,这一环节上的失手和挫败,不但让国朝失去在北地最强大的一只武力和强镇,也几乎让国朝在岭内、岭外、北地三线作战得来的整个局面和态势,都出现了各种动摇和崩滑的岌岌可危趋势了。

    国朝以七道一畿的路上疆域,虽然看起来犹有余力,但是也经不住到处分摊和应对所需的,尤其是在缺少了淮镇这只北地最有力的支柱之后,所造成了骤然消长变化与落差。

    因此,朝中一度还有人出了个看起来现实的馊主意;

    居然是建议对婆罗洲的罗藩本家,抢先采取严厉的惩戒手段,以起到震慑和威胁的效果,乃至令对方有所忌惮;但是目前主要的问题是,无论是东海道还是西海道,国朝用来镇防各处要冲、望邑,和制衡左近藩属的驻屯军,已经被抽调的差不多了。

    就算是偌大东西婆罗洲也没有例外,各处据要当中在账面上存在的驻屯兵马加起来,也只剩下不足万余而分散在十数处;而且相对富庶繁华人口稠密一些的东婆罗洲,朝廷在西婆罗洲的驻防兵马就只有三处,而且距离罗翻所在的抚远州都相去甚远了,可说在当地的存在感已经微薄到了,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程度;

    而在朝廷依旧能够挥部分职能和权威的城邑市镇之中,也就剩下一些地方官府自募的团练、乡勇之类,用来维持日常的次序和执行一些捕盗、镇压土族的职能,从来就没有人指望他们能够扫平和荡清,这些诸侯外藩的领有和私兵。

    更别说原本就因为加税和摊派诸事,对朝廷隐有怨怼和不满情绪的东海道外藩诸侯们,由此引的反响和连动了;这一边面是实在鞭长莫及,而导致实际的付出与最终所得毫无价值利弊可言,一方面则是欲则不达的道理;

    在西海道已经普遍离心离德,而尚未完全平复的情况下,再在还算顺服和保持臣子名分的东海道诸侯当中制造口实和争端的话,那就真是让一切都不可收拾了。

    只怕一个不好,震慑和忌惮的效果未能达到,就先是给了东海道那些与淮地多少有所利益牵扯的诸侯分藩们,乘机掀起公然抗拒朝廷权威的口实与把柄了。

    “只是还有一桩事情,须得禀告大府。。”

    年轻奏进官想了想,又转而言他道。

    “哦。。”

    “却是事关晋君的见闻。。”

    “就算是晋君,又当如何。。”

    大相国不由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变成长叹道。

    “曾有人亲眼所见,公女相随近侧而亲熟不减。。”

    “孤。。。孤。。且知道了。。”

    大相国不由有些神恍惚了下,遂又倦怠的摆摆手,

    “你且退安。。”

    “你对此事怎么看。。”

    然后,他招来了另一名心腹臣下,新提拔为枢机五房之——兵科判事的刘道静道。

    “此辈狼子野心,恨不能代国讨之。。”

    对方慨然表态道。

    “只待君上一声令下,拼的粉身碎骨全不顾也要灭取此僚的。。”

    ”好了,如此的虚言我已经听的够多了。。“

    大相国有些不耐的打断他道。

    “你先替孤带个口谕去江宁府。。”

    “顺便确认一件事情好了。。

    “我会让四海卫的人,伺机协助你行事。。”

    “诺。。”

    。。。。。。。。。。。。。

    “主持岭外局面的大将军孙静邦,积劳成疾猝死于任上?”

    “五路行司总管宁冲玄抱病出来理事?”

    “这都什么和什么啊。。”

    我接连看下来,顿时有些愈加疑惑了。

    “这未必是你那位陈阿姐的态度和用心,或者说是宁总管的授意只怕都有些勉强的。”

    谜样生物看起来胸有成竹的辨析道。

    “就算在过往他们再怎么亲善和倾向过你,也不至于冒此天下之大不惟。”

    “那么,你的意思是说。。。另有他人驱使?”

    我顿时想到了一个令人匪夷所思的可能性,不由有些失声道。

    “这怎么可能呢。。真是太荒唐了”

    一边宣布我是祸乱江宁的罪魁祸,一边又派人以陈夫人的名义,示下表示出接触和交涉的态度?朝廷这是打算食言而肥,把自己吐出来的话再塞回去么,

    “他们居然已经精分到了,做这种出尔反尔自打脸面的事情。”

    “这些当权者可能怎么会精分,应该是朝中也生了分裂和争议了。。”

    “以至于幕府那位当主有些游移不定了,这才有这么一遭试探手段过来。。”

    “应该是因为朝廷在东南各道,实在已经无兵可用了。”

    谜样生物有些可爱的撇撇嘴到。

    “听到要整肃军纪,正在地方上抢劫的海外驻屯军,就马上哗变了大半。”

    “杀官掠民而沿着江边向东一路烧杀掳掠而去。。”

    “后方受此噩耗的波及,正在转移和后撤的江东讨捕军当即全线崩溃,”

    “一败就是数百里,一直败退到常州的晋陵城才停驻下来。”

    “原本出现颓势的大云贼,也因此重新扩散开来。。”

    “而据内线说,留在江宁附近的江西军和荆南军,因为供给不足也出现了不稳的迹象”

    “全靠退回来的陪都三军残部,就近镇压地面。”

    “江宁府及附近的太平州、江州等地,才没有大乱起来。”

    “但是江西道、荆南路的驻防空虚,已经开始造成一些地方动荡和骚变的苗头了。”

    “比如在富春江上游,已经有人再次打出大云贼的旗号来了。。”

    “还是曾经被国朝剿灭的那一部呢。。”

    而她所说的这些情报来源,也是一个全新的渠道和方向;那位前江东采访使程煊虽然人已经来了淮地,但是出人意料的是,他旧日的一些关系和渊源,还有被他骗过来的那些旧日部属们,居然还能继续派上用场,也不枉我破格授予他这么各特殊的高位和荣衔了。

    或者说,其实是在沿江水师扫荡的现实威胁之下,沿岸地方上人人自危或者人心思变之下,试图保持某种沟通渠道或者说退路的鼠两端之辈,还是不乏其人的。

    所以,这段时间下来除了广府方面的动态依旧不明之外,我还是能够比较容易的从江南地方获得各种消息,只是这条新鲜的线按照惯例,目前还掌握在谜样生物手里而已。

    “真是可惜了,”

    想到这里,我不由咂咂嘴道

    “居然不能乘虚而入做些什么了。。”

    “当然也不是什么事情都没法做的。。”

    谜样生物白了我一眼道。

    “就算没法直接动兵戈,难道拖后腿和捡便宜还不会么。。”

    “顺便可以处理掉一些库存的劣质品和积压的旧货。。”

    “换回一些比较优质的人口来。。毕竟是相对富庶的文风鼎盛之地啊”

    “虽然作为劳力没有北地人口那么好用。。”

    “但是在文教事业上,多少还是有所优势和胜长的。。”

    “尤其是在被兵火灾荒折磨的走投无路的情况下。。”

    “虽然同样有可能被掺入某些沙子。。”

    “但是在我们的大盘形势已经基本稳固的情形下,这些从底层掺进来的沙子,能够挥到得效用也就是微乎其微了把。。”

    “话说回来,既然你没有在北地公然称制,也没有离弃那位小晋君。。”

    谜样生物再次取笑我道

    “更没有之间将矛头对准幕府,而只是宣称朝中奸邪乱政,煎迫构陷而已。。”

    “或许让广府的某些人,对你这只实质扯旗的反贼,还抱有某种不切实际的幻想,”

    “或者说觉得事情还可挽回,私下对你抢救一下不是?。。”

    “毕竟是以宁总管私人名义的交涉,可谓是还是留有足够余地的。。”

    “或许是朝廷虚与委蛇的缓兵之计,或是声东击西的拖延手段而已。。”

    我苦笑的摇了摇头。

    “那就让我们漫天开价落地还钱,来试探朝廷一二好了。。”

    “先从惩膺幕后指使、主犯及帮凶,赔偿一应损失开始把。。”

    “但无论如何,都不该影响我接下来的用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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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15章 淮动9

    “岂有此理,”

    而在扼控表里山河的潼关之内,一个明显伤势刚愈,却时中气十足的声音咆哮道

    “朝廷那些人,是一心打算让我们的儿郎饿着肚子”

    “去替他们讨伐啥劳子淮逆么。。”

    “后方送上来的米谷越来越少。。”

    “掺的沙子和麸皮确实越来越多。。”

    “难不成,都让我的将士去做那餐风饮露的神仙么。。”

    说道这里他重重的用护手砸在墙垛上,

    “军前缺衣少食又能怎么办,”

    “既不让我们移镇就食修整,也不准我们就地想写法子填报肚皮么”

    “从古至今就没有听说过挨饿受冻,就能打败敌掳的”

    “不去就近的淮地找办法想路子,难道要眼睁睁的看着将士们困死在这雄关锁钥么。。”

    “我们可是为朝廷吃尽了苦,受够了累,才守住这出北地枢纽的。。”

    “为了朝廷的大业忍一时饥寒也就白了,可这火药铅子、刀兵甲械、伤病药物,难道就是从天上掉下来的么。。”

    他当然还有意犹未尽没有说出来的,就是这火器在防御和守城上的便利。只有用了之后才真心觉得是不可或缺的好东西,哪怕是最为陈旧的老式火器,在依据关城雄险之下,哪怕是一只疲惫羸弱的新败之师,乃至完全没有上过战场的草训新卒,也有了对峙和挫败优势之敌的底气和凭据了。

    因此,仅仅靠一纸诏书就要他们就此改弦更张,断绝了来自淮地的输入和补充,乃至不顾一切的在外敌当前之下,转而刀兵相向实在是昏了头的变相取死之道。

    “朝廷自然也有相应的苦衷和难处啊”

    作为蜀军中的观军容使,也是陪着笑脸连声道。

    “此番诏令前来,也是无可奈何地事情。。”

    “断然没有追究和盘问前事的道理。。”

    “只是希望颜帅臣能够公开表态一二,以正人心兼做诸帅榜样而已。。”

    说到这里,他换了缓口气道

    “当然了的,若是底下将士有所违背的情形。。”

    “大敌当下的一时失察,也是情有可原的不是?。。”

    而身为主帅的颜铁山也只是重重的哼了一声,算是将此事给暂且揭过随又继续道。

    “我不管后方朝中的那些大人们是怎么想的,又有什么理由和借口”

    “就是不要短了我军前的输供,则一切万事好说。。”

    “还有,不要再拿那些官票和军钞来作为犒赏和加饷了。。”

    “这种在北地谁都不认的废纸般玩意,能派什么用处,”

    “况且在北地局面日渐困顿之下,就算是有真金白银,也未必能买得到像样的东西了。。”

    “再强令使用这些军钞,难道与让麾下各部儿郎动手去抢有什么区别么。。”

    然而,就像是树欲静而风不止的道理一般。

    “铁帅”

    一名军将匆匆疾步走了过来禀告道

    “近日军中突然出现了一些传闻。。”

    “言称朝廷有意令本军就此退兵,南下前往荆北。。”

    “岂有此理。”

    颜铁山再次有些,狠狠瞪了旁边的这位观军容使一眼。

    “这是谁人制造的谣言。。又是谁在传播”

    “传我令去,敢于祸乱军心者当斩。。”

    “我在授你权益处置之便。。”

    说道这里,他转而望向身后群山狭夹的远方。

    “眼下关外的数十倾屯田,已是收获在即。。”

    “能不能长久坚拒下去,乃至站稳脚跟就看这一出了。。”

    “千万不能在让人心给乱起来了。。”

    这时候关城远处尧山上的哨台烽燧,再次冒出了代表敌势来袭的烟火,一时之间各种预警和传讯,调集和整军的号角声,在潼关内外预警响彻成了一片海洋。

    时隔不久的西军攻势,再次在秋高马肥之际轰然而至了。

    然而正可谓无独有偶,广袤的北国大地上,江宁事变经过距离上的延迟和传播过程当中的充分酝酿之后,所带来的一系列回波和余响却还在持续**和酵着,更多不一样的东西出来。

    。。。。。。。。。。。。。。。。。。

    与此同时的河北道,

    位于沧州运河北端一处河岔口的前沿哨寨——钓台寨,再度迎来了一个难得清闲的早晨。

    这里说是哨寨,其实已经抛弃了传统粗陋的木围栅墙,或是比较节省人工、物料的,土木混搭结构的寨子形制;改用了大批量取土烧砖的砌墙之法,配合夯实抬高地面足足十尺的奠基,而呈现出棱边八角的一处大型台垒,外墙面上还用淮地所产灰浆抹平填隙,自此坚如硬石而无畏风吹日洒雨淋的剥蚀。

    而哨寨内里,则是比较紧密的分作上下层叠三层,沿着外墙从高到低逐级排列着各种建筑和设施,从高处的哨塔、炮垒,到中层的修理间、五金匠铺、兵仗库、子药房、粮仓、食堂、营舍、伙房;再到低处畜栏和马厩,办埋式的酱缸和酿坊,室内的水井和露天的消防水池,联通内外的排放沟渠等等一应俱全;

    除了中心预留出来的大小两处校场,以及作为标制建筑的高大扳臂信号塔兼烽燧、鸽房之外,所有内部建筑的顶部都是平整如一的;因此很被各种过道和索桥,连接成一片又一片的上层活动空间,其中大部分都被附上肥厚的泥土和收集来粪肥,种满了各种生易长的菜畦和瓜果苗圃。

    既是体现了淮镇境内已经成熟起来,无论军民地方的各个领域,可以初步实现大批量重复模板化的建筑风格,又在见缝插针的布局填塞之间,呈现出某种浓重的地方化的风格。

    这座哨寨离,除了常驻的两队铳军一队白兵,五六十名杂役和辅卒之外,还有八具散射小炮和六架转**铳,可以沿着预设的炮位进行转移和机动;再加上扼控河口折转处,而仅有东北两面应敌的人工地理胜型,不要说那些在河北大地上到处流窜的所谓义军、流寇之属,就算是当其冲的平卢道方面再度杀过来之后,也是可以抵抗一二而伺机坚持上一段时间的。

    因为还有背靠以及初步疏通过的运河之便,在必要的时候还可以得到来自河上车船队输送和补充,乃至船上火力投射的远程支援;所以这一出程磊也兵分史孤立存在的,而是通过水6与上下游的各处军事据点和城邑,盘活成一条线的整体格局。

    因此,通过这一连串沿着故运河节点,如同百足蜈蚣一般的筑垒推进和延伸之势下,沧州境内大部分地方已变得平静了许多,许久未有见到成群结队的境外流窜武装了。

    而在钓台寨西北向的河道对面,被焚毁的平卢军故营和沿河据点,至今也未有恢复起来的迹象,而只剩下一些歪歪斜斜倾倒的缘柱,埋没在疯长的荒草当中。

    而披着一身露水顶着晨曦余光的,刚从值夜的哨位上走下来的老兵油子王秋,也在努力舒活着有些僵直的身,而听着骨节出的细微**声。

    自从“沧州大战”之后,他足足养了好几个月的伤势才得以归队,然后总算是拿到了士官修习的荐书和旧识陈渊所提供的担保状,在十分痛苦的往复资格考试里折腾了一年半之后,

    他这个名不正言不顺的权刀牌队正,也终于变成了扩军之后,新编防戍第三十一营里领校尉衔的团副之一,专门负责带领和操训那一队的白兵。

    然后闻到炊伙的香味,不由让一整晚只啃了些行军饼干的他,顿时口水都要流下来了。因此,还在墙头上沿着索道下来的功夫,他就已经迫不及待的吆喝和招呼起来。

    “今个儿的早食吃得是啥,”

    “杂豆饭团子,还是裹饼子,烤麦麸子还是杂馅丸子?”

    “海味大酱汤还是干菌油渣汤,或是胡辣疙瘩汤?老浆酸汤子?”

    “不会是剩下的烤豆薯,这玩意不耐饿还老泛酸胀气,”

    “实在不宜多吃的,还是留给那些夫役和杂工加餐。”

    当然了对于他而言,最直观的无疑是自从打下了安东之地以后,所带来各种明显的变化。

    就是军中原本就有些令人羡慕的伙食种类,由此变得更加丰富了;就连各种军民用途的罐头和便携的行军饼干、压缩口粮的名目,也多出了好些个新品种来。

    而在哨寨这种前沿据点里,除了这些日常囤积备战的米麦盐菜、饼干罐头等辎粮日用之外,每旬往返一次的车船在接送走转运伤病员之外,还会送来一些比较特别的配给和日用品,比如烟叶、板糖、果脯、茶饼、烧酒、牙粉、油膏,乃至时令的枣、梨、核桃、柿子什么的本地果子。

    在没有女人可以宣泄而格外寂寞的驻留期间,他的唯一兴趣和消遣,就集中在了变着花样鼓捣这些吃食方面上了。比如就近从河里捞些杂鱼来做成酱酢,从野地里用火铳打几只野兔、獾子什么的,时不时的调剂和改善下口味。

    而前些日子,一只青皮老驴落水淹死之后,简直就成了他们的一场饕餮狂欢了。然而,还没有等他摸进伙房多久,就被骤然响起的警号喇叭声给惊出来了。

    “慌个什么。。”

    他不由有些不满的嘟囔着,重新奔上值守的哨位。

    “天大地大,还有比让人填肚子更大么。。”

    “又是哪里流窜过来的送死货么。。”

    然后他就彻底愣直了,因为在远处西南方向的地平线上,卷荡起了隐隐的烟尘和持久如潮的震荡之声,还有隐隐的军歌号子。

    而在咫尺镜里高高招摇在空中的一面大旗,顿时让他抓在嘴里啃的半只烧蹄髈,浑然不觉失手的跌落在泥尘当中,然后被他毫不有犹豫的踩踏过去,而用充满欢喜欣然和激动的声音叫喊到。。

    “快快升旗出信号。。”

    “向我们的大帅致意和献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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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16章 淮动10

    择选吉日,誓师起兵,就此兴兵北向而扫平大河南北之域。

    在一片“扫除北虏,清朗乾坤”“鼎复中原,兴致太平”的口号与《城南子》《游击军》的军歌声中,徐州彭城郊外南清河之畔的誓师场面,虽然颇为简单而异常宏大庄重;

    十数只番号和人马汲汲与大校场之中,相继经历一应校阅之后的流程之后,就即刻启程赶赴前方了。而在此之前,至少数万石的物资和甲械,已经先行离岸装船向北沿途输送而去了。

    “也许,我们正在见证的,乃是一番伟大世代的开端啊。。”

    “这无疑代表得是一各全新时代的王道霸业啊。。”

    “终于等到了这么一天了么。。”

    无数站在城头上观礼的军民百姓当中,不乏有人出这样那样的由衷感叹道。

    在一众送别和观礼的后宅女眷当中,唯一不同的就是多出来一个亦步亦趋站在身后,与那位宇文小主母左右侧立盛装打扮的小晋君;

    虽然似乎还是第一次见识这种场合,看起来还有些怯生和羞涩难耐;但是毕竟是天生的贵胄血脉,自有一种天家熏陶出来的雍容庄重的风范与典雅气度,却也让人不由的生出各种别样的猜想和念头来了。

    有人觉得这是某种对于南朝尚有缓和之心的变相信号;毕竟这位大帅自江南脱险归来之后,并没有急于动兵江宁而兴师问罪,而是以甫经变乱而需要稳定大后方为由,先扫除和平定北地周边的残余威胁和妨碍为要之事;

    但也有思路比较奇特或者说是容易钻牛角尖的人,则有更加异常大胆的想法和猜测,难道这位大帅对于南朝的国统也是有所想法么,所以才格外保留了这位在后宅的位置,并不远千里的将其从江宁府给带回来。

    。。。。。。。。

    而在平卢道的府兼幽州治所,在因为战争带来的短暂红利和收获,刚刚回复了些许生气和繁荣的蓟城当中。

    平卢道大都督韩忠彦此刻的心情,用后世的流行语言就像是日了狗一般来形容了。

    风云突变的实在太厉害了,本以为是南朝内部生变,自己这边可以乘机坐地起价,而获得一个比较好的条件,连在身边引而不的淮镇威胁,也能因此土崩瓦解或是在内乱当中被严重的削弱;

    但没有想到南朝号称筹划万全的行事,居然是雷声大雨点小的样子货,经过徐州变乱之后的淮镇实力几乎丝毫未损,非但不去找南朝大梁的麻烦,反而是把矛头对准了自己这边了。

    这让他在开春之后,对于攻打和抄掠河北张邦昌势力所取得的一连串优势和成果,都变得黯然失或者说是失去了大部分的价值和意义了。

    况且因为物候环境的缘故,平卢道的秋收又比河北道更晚一些,山内又比山外更晚一些,这也意味着原本需要占用大量人力来进行的秋收活动,将当其冲的撞在了淮镇汹汹而来的兵锋上。

    这对于数年来饱受饥荒与困顿的折磨,而新近才有所缓和的平卢道军民百姓而言,或又是才从短缺和饥饿当中摆脱出来的地方军队而言,无疑是一个天大的噩耗和灾劫,却不知道这个冬天,又要有多少人熬不过去了。

    但更让他烦心的则是迫在眉睫的另一些忧患事项。

    虽然,他所在这座蓟城的城墙高达三丈宽一丈五尺,幅员三十三里周长,以节度使兼都督府所在牙城为中线,分东西南北四桓外加一座子城,一共分布着大小十座城门和九大片坊区;是一座南北略长,东西略窄的长方形城池,也是平卢道中最大的城邑所在。

    但却丝毫不能给他带来多少安全感和信心所在;因为,这里长期作为北朝安东行营的所在和大后方转运中枢,兼带军事集结重地,实际在具体城防工事上已经是严重的荒废和年久失修了。

    不但原本宽阔的护城河,被大量的城下坊所挤占和侵蚀,就连城墙上也是多有缺失和残断,甚至露出了里面的墙坯和夯土;却是因为在身为大后方的相对承平日久之下,这些前朝所烧造下来质地甚好的城砖和其他建材,被地方军民所大量盗掘他用于私宅、产业。

    后来又因为北朝的财计日渐困顿,而无力修缮和维持,反而一次次的抽调走位于平卢道境内的兵马钱粮,用作支援抵抗南朝攻略的战事所需;等到韩忠彦开始接手这个局面的时候,可以说只剩下这个四面漏风而处处残缺,只能靠临时架设的木栅和少量哨兵,来维持基本的警戒和防止城内百姓外擅自出入的需要。

    这也是为何当初前来报复性烧掠地方的淮军,仅仅是逼近幽州城下制造一番动静之后,就能够让幽州城中一日数惊而相互踩踏数百的缘故,

    虽然在韩忠彦重新掌握了局面之后,有心重做修缮和整顿,但是面对如此周长数十里的一座大城,就算是做一些修修补补的表面工作,于他所掌握的人力和资源而言,也是杯水车薪而无法改善多少的结果。

    况且,相比当初动辄数十万口军民的盛况,如今这里的常驻人口只有十几万;而且因为在被抽调走和损失了大量军户在内的适龄青壮之后;城中用来维持局面的万余名军力,很大一部分都是由营养不良或是身体羸弱,既缺少足够训练和合适的装备,士气也不怎么样的新卒构成了。

    就算在重新征一批仓促派上用场,在没有足够城壕为凭据的情况下,也是不敢奢望太多的事情。

    而造成这种内虚外重局面的另一缘故,则是因为他一时的贪心和侥幸心理;

    虽然早早就得到了淮镇将欲出兵的传闻和线报,但是因为这一整个春天和大半个夏天,重整旗鼓的平卢军沿着相对空虚的九边一线突入河北道,而打得据有大半河北的张邦昌所部节节败退,由此财货人口淄粮所获颇丰的缘故。

    他还是在南方大量朝廷来人的劝说、利诱和担保之下,相信了卧榻之侧的淮镇可能因为内部不靖,而暂时难有作为的消息,自此决意加大了对河北战事的投入;

    然后为了防止自己不在军前统领时,军中将领籍此自专而大权旁落的威胁,又刻意将本来集中的兵力分作互不统属的数支,让他们在河北各自攻略一路。

    然而,张邦昌控制下的地盘够大,虽然屡尝败绩而始终溃而不灭、败而不散,总有办法卷土重来再战;再加上兵力开始分散,而缺少相互支援和协调的缘故,居然在整体攻势上开始减缓,乃至个别人马已经陷入打不动的迟滞状态;

    以至于现在他已经有些骑虎难下了,想要将这些正在交战抄掠中的人马,从河北收拢回来备战南方,并不是一跃而就的简单事情。而乘势与张邦昌所部谈判谋和,达成一个足够体面的割地陪款条件,也同样需要足够往返交涉的时间和周期。

    虽然,他通过这段时间的缓冲和准备,已经66续续的调回来三只人马以及大量的相应物资,但也收获了不少抱怨和非言,因为需要抛弃现有所获的大部分成果,就此疲于奔命于道途,让这些仓促归还的军中很有些不满和意见。

    而因为过于深入而尚未来得及归还的其余那几路人马,在信使往来当中对于驰援的要求,也提出了正在与敌相持、道路水毁、就粮不足等等各种客观困难与不利之处。

    虽然,在淮军从河北道真正抵达之前,他还可以就此带着自己的部众和大部分的府库物资,就此避其锋锐而就此退往燕山以北的山后之地,依靠那里依旧支持自己的数州之地和燕山山脉的地理胜型,与那些淮军继续周旋下去,并且伺机反攻一二;

    但是也就意味着他就此放弃了,身为平卢道大都督的正统名分和头衔。

    而被他派遣出去的那些军马,还能够收拢或是投奔回来的就不知道有多少了,更不用说,他好容易才用残酷的内部清洗和果决的铁血手段,所聚拢起来的人心和树立的威望,就此土崩瓦解。

    然后一则突然被送进来的消息,则让他脸骤变了下失声脱口道

    “这么快。。”

    这下,他终于不由再为做出的选择而反复煎熬了。

    之前淮镇为了出兵的各种准备,早在一个多月前就已经开始了,但正可谓是雷声大雨点小的屡屡不至,在这夏日里让人等的都有些烦闷起来了。

    以至于他身边的幕僚和参佐人员,大都推测是否按照传统藩镇之间的惯例,要等到大部分的秋收完成之后才能有足够人力,做好出兵的准备。

    然后,现在对方一朝誓师出兵,仅仅用了三天时间,就已经大部出现了河北境内,而开始在沧州前沿的驻防军民的配合下,同时拔除位于平卢道清州、雄州、安州一线的堡寨哨垒了。

    以至于那些奔逃回来报信的残卒,根本说不清敌势的进击方向和规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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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17章 平卢

    河北平原所独有棕壤或褐土的广袤大地之上,已经是旗鼓喧天而兵行如织;

    众多道蜿蜒向前的队列,在无数步骑车马器械辎重的间杂之下,浩浩荡荡沿着地理河川的走势,绵连向北而总也望不到尽头。

    这次淮镇为了攻略平卢道直接出动了三个军,还有一个移驻河北和维持后方,而只有七成在编的防戍军,各马步炮淄共计四万有余;所以在整体的战术和装备优势之下,凭着火器坚利而攻守兼备自成一体的特,直接沿着运河故道从正面平a过去就好了。

    而且沿着运河还有一个好处,就是能够得到伴随行军的蒸汽水轮的车船队运力支持,以及来自车船和炮船上架设大小火炮的支援。

    从某种意义上说,既可以保障后方的粮道和补给线无虞,又能将士兵和牲口的体力,从亢长的行军和负重当中给轮流解放出来,而提供足够的预警和待机的机动人马。

    因此,在进入黄河以北的大平原地区之后,行军的度比起预期还要更快一些,尤其是有沧州和德州当地驻屯军民作为前驱和导向,并提供沿途协力的时候。

    我麾下分列左中右的三翼军人马,仅用了不足两天的时间就穿过了沧州全境,而直抵最前沿所在的清州地界。

    根据长期所收集的点滴情报汇总,作为曾经北朝屈指可数的东北重兵集团所在和三大兵源地之一,平卢道的军事力量大概分为三大类。

    第一类就是范阳、幽州、卢龙、营州四镇镇兵,也是通常意义上的精锐,拥有专属的番号和军序,最盛时下辖经略军、静塞军、威武军、清夷军、横海军、高阳军、唐兴军、恒阳军、北平军共计九军,管兵九万一千四百人。

    不过大都掌握在大大小小的将门世家手中,直到被北朝覆灭前一次次抽调和历年兵败严重削弱之后,才由现任的大都督韩忠彦统合在了一起,目前尚且具有实力的也就是四到五个军而已;而且据闻有相当部分是位于山后地区,还有部分仍旧滞留在河北境内,与张邦昌部纠缠而来不及赶回应战。

    此外还有所谓的大都督牙兵和一只驻守幽州府蓟城的环城卫,基本是谁在其位就听谁的本城世袭军户子弟构成。

    然后是位于渝关、白沟等十一处望要折冲的镇防军,比同于内6的团结兵或是延边的守捉军,其中又按照装备和训练程度,分为甲军、马军、步军三部分,其中甲兵顾名思义属于比较精锐的部分,马军为无甲轻骑,步军同样少甲而以弓弩手居多。

    以州县为单位的土兵和马步弓手,比照内6地方的团练、乡兵,规模按照所辖地境大小不等,分布在山内的幽州、蓟州、妫州、檀州、易州、定州、恒州、山外的莫州、蔚州、应州、寰州、朔州、云州。

    此外还有一些铺军军驿和巡丁,不过数量和规模就小得多了。不过在燕地有个特点,就是世代屯田的军户子弟遍地,而无论是镇防军还是土兵、马步弓手,都是人人都能射而闻名,而相较河北、河南等其他地方的备马率比较高。

    不过在这些年实际遭遇和接触的表现当中,就完全是另一回事了。当然了,格局沧州地方部队的反应,这些时常相互袭扰的平卢兵,一个“韧守长射,腿长善跑”的评价是差不离的。

    “报。。北清州已下。。”

    突然一声例行的传报打断了,正坐在车台上一边享受三枚裙甲下隐秘的温暖,一边故作眺望战情态的我,已经渐渐飘远的一缕思绪。

    我这才注意到远处的城池,烟熏火燎过的垛口上,已经插上了淮军先手部队所特有三条火红叉尾的风雷旗。

    而且从城池外观的完好度上看,就连事先准备好战斗工程兵都没有出动,就已经被打破了这处州城的城防,和城上继续坚守下去的士气,就此进入到扫荡溃亡和收尾的阶段。

    事实上,这也是如今这一路进兵过来所遭遇的常态和惯例了。

    因为连年征战的折磨和消耗,而地方兵力寡弱的缘故,最初预期当中的步步为营和节节抵抗的事情,并没有能够生;似乎敌人的主要抵抗力量,都集中在了州城为代表几个更加坚固的大邑里,而完全放弃了那些外围的县邑和据点。

    因此还不等淮军的大队人马到来,这些被放弃的城邑据点当中,就已经迫不及待得对负责前哨的游骑和先兵,各种举起了白旗而开门以待;当然了,这也有因为地处河北大平原上,实在是一马平川而无险可守,逃也没处可逃的缘故。

    而且据守在这些地方,主要还是那些三流的州下土兵、弓手之流,虽然装备落后而很有些保境守土的悍勇,但实际的战斗意志和持久韧性都不怎么高,一旦被集中火力打开城防缺口或是轰破城门之后,就很容易士气崩盘、惊炸呼啸而散;大多数都是脱了号服和丢弃武器,躲回家里去装成百姓了。

    而作为落城之后的相应惩罚和对策,就是按照他们抵抗的力度和坚持的时间,就地按照人口比例抽走相应的青壮年,集体押往后方在防戍军的监管下,充为修缮道路和营建粮台所兵站的现成劳力。剩下的金氏老弱妇孺居多,就算是放在哪里任其自生自灭,也就生不出什么是非,翻出不什么大风浪来了。

    其中自然也有反抗和逃避的实践和例子,只可惜他们既抵挡不了淮军阵战的铳炮和掷弹,也逃不过骠骑兵和猎骑兵的追击,在大军过境的绝对优势碾压之下,大都无一例外的变成挂在城头上的新旧级了。

    但到目前为止已经打下来的涿州、易州、良乡、固安、武清、安次在内七座城邑当中,并未见到预期当中主要几只平卢军马的旗号,或者说他们甚至连清野坚壁的都做得不怎么样。

    以至于在我行进的途中,经常可以见到部分被焚烧后的田野,以及更多还未收割的麦穗和栗米,成片高粱构成的青纱帐,就这么散布在旷野之中而无人理会。

    而负责前出的捉生团和游奕团的精锐轻骑,甚至还可以频繁的撞见那些,正乱糟糟散落在田野里胡乱放火的平卢游骑,而有所斩获和消息回报。

    然后,每下一处城邑和市镇,就开始多处一个新的任务来;就是强制编管当地残留的民众,到野外来收麦和割草,然后经过重新分配与调派,变成维持后方的补充资源。

    孙子兵法说的好,能够就食于敌一钟,胜过后方劳师动众的输送一石;虽然我一开始就并不指望,能够在敌境内取得足够的补给和资源,但蚊子腿再小也是肉啊,能够沿途自足一份就是一份,对于维持士气和纪律都是有所好处的。

    广袤的河北大平原,现在已经成为了淮军下辖的猎骑兵、骠骑兵和探哨轻骑,各种驰骋游猎的天然舞台和广阔天地了;

    虽然时不时有成群的燕地骑兵杀出来,分作许多小股部队试图骚扰和阻滞我的本阵,但是很快就被同属骑兵的淮军火器所驱散和拦截、遮断在了外围和边缘,在并不算对等的伤亡比之下,就连一点浪花和泡沫都没有冒出来,就很快重新的销声匿迹了。

    而在在这些被初步肃清和搜检过的地区,随着一处处被破坏和烧断的渡口桥梁,又被跟进的建生军工程团就地取材的重新修缮起来,淮镇的控制力与警戒范围,也在不断的随着大军所过,缓慢而坚定得向着北方延伸而去。

    而被留在后方的是防戍第三军,但因为有车船水运的存在缘故,实际上后勤保障和粮道维持的压力并不是很大;

    因此这只驻防军序的存在,除了重建地方秩序和组织新的屯垦营、编管区之外,主要是用来警戒和防备位于河北道中部地区;防范张邦昌所属势力在唇亡齿寒或者说兔死狐悲之下,由此可能产生的异动和利令智昏的作为。

    再加上淮南方面镇守沿江的两个军,这样一番调防和出兵下来,淮镇刚刚完成的扩军成果和储备积累,也就像是被海绵吸干的水分一般,再次回到了相对重外虚内的原点上。

    因此,我这一次北进战役并没有计划打得太久,参谋团和幕僚组所制定的实际进军停止线和作战范围,也暂定在大平原所及的燕山以南地区,要目的就是消灭或是重创平卢道的北朝残余,扫荡和摧毁其继续存立下去的基础。

    毕竟,平卢道再怎么凋寂和衰败,也有山内山外十六州之地,数以百万计的人口基数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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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18章 平卢2

    平卢道的原野当中,已经化作了许多大大小小争斗厮杀的战场了。

    正当时枯水期的桑干河畔,空气中弥散着淡淡的新鲜血腥气味,很快就随风转瞬而逝了。

    因为在安东的诈取之功,已经是一名马队部将的普完,带领着一众游骑兵沿着凹凸起伏的河岸,厉声呼啸或是咆哮着再次冲向正在努力回转的敌人,那是一小群褐短甲而毛边帷帽的平卢骑兵。

    而在有些轻率前出的战斗之中,他们已经被这些淮军游骑突然驻马攒射的火铳,给打乱驱散了迎面冲击的势头,又狠狠的反过来短促突刺和冲击过了两度,前后相继损失了至少数十骑,而在士气和势头有些颓然,变得犹豫和迟缓起来起来。

    然而普完并没有因为轻敌和疏怠,他努力控制着自己的呼吸和操提着坐骑体力迸的节奏,架在鞍上沾血的三棱骑矛再次斜向上挺翘起来,而在战斗中摧折或是失落了短矛的骑兵,也纷纷抽出了厚背窄刃的狭长马刀,二三五成群的稍稍落下这些擎矛同伴的若干马身位。

    而在持续响彻的呼遛尖哨子声中,落在最后面的一群骑兵,则在鞍子上换上沉重一些短斧和锤棍,以便进行突阵后破甲锤击的补刀需要,这就是游骑队所长期磨练和揣摩出来的擅长战术之一“三段突”。

    依旧带着热意的呼啸风声从耳边掠过,浑身的血液随着奔驰抖荡的骏马而沸腾起来,气吞山河而视若虎狼,就是此刻他们这一支游骑队的精神面貌与士气上的真实写照。

    随着沉闷之极的激撞声和刺耳交击作响,转瞬冲进敌丛的普完再次挑翻、撞倒若干蓄势不足的敌骑之后,只觉得眼前重新豁然的一空。

    余下的平卢骑兵也终于崩溃了,只见他们放弃了急转而下的队形,而慌不择路的正想转身冲进枯水期的河床当中;又在一片水花翻滚扑腾激烈动静之后,最后只有寥寥十几个涉水的身影,得以乏力的攀走上了对岸的土地,而其余大不多述都在河中耗尽了气力,而半沉半浮的飘在浅水当中,徒劳无力的挣扎着翻出一团团的泥浆和污水来。

    作为在宽广无垠的大平原上作战的利弊,一方面大大加强了骑兵作为离合之兵的机动性和突击优势,另一方面却也因为足够宽阔的视野和展开纵深,成为了火器兵团挥规模优势和专属阵战压制的天然上好舞台。

    起码,在缺少险要而只有一些河流走向,稍微可以构成阻碍的一马平川之下,想要进行埋伏和偷袭的战术谋略余地,都要比其他地方小得多。

    因此,只有一些位于道路节点、水路枢纽或是折冲之要的城邑据点,才有可能以人为的形式制造出一些,令人难以回避或是无法改道的战略重地和要点来。

    这也成为了一路平推过来齐头并进的淮军三阵大部,所需要重点打击和突破的目标和对象;

    而配属在三阵之间充当这战线填充,和外围延伸触角的淮镇骑兵们,只要提供某种意义上的掠阵和警戒,或是负责事后的追亡逐北,或是针对围点打援的需要,而配合铳军步队进行相应活动区域的遮断和截击,确保尽可能多的歼灭或是击溃来援;

    或又是在意外的遭遇战当中,利用骑兵进退快捷的机动性,迟滞、拖阻和纠缠住优势与己的敌势,然后配合赶来步骑大队列阵的密集火力压制,进行战场上的钳击和凿穿作战。

    因此,相比主力部队当中按部就班而节节推进的阵战和攻城拔寨的稳定节奏,在外游曳和寻找战机的骑兵们的战斗,无疑要更加激烈和频繁得多,或者说是更加得丰富精彩与战术多变。

    而且相比那些装备上明显参差不齐的燕地骑手,淮军的麾下无论是负责披甲突阵的骠骑,还是远射牵制迂回侧击的猎骑,或又是轻装无甲而多数充作斥候、探哨和警戒的游骑,都是竭尽所能得配备了复数的各长短火器。

    因此无论是两方的近战游斗还是迎面对冲,或又是远程纠缠和牵制之下,这些原本号称弓马娴熟而人人善挽弓的燕骑子弟无疑要吃亏的多。

    而且,在伴随的步战骑军的掩护下,再加上运河沿线就近补充和修整、替换马力的便利,这些以营、团、队为活动单位的淮骑们,等于是在半个主场之内作战一般的,更加无所顾忌和放手而为了。

    因此,在进入河北的这段日子里,他们一路各种战战战的十分尽兴,就算是在理论上的敌境内遇到眼下这只,明显处于整好以暇转进途中,拥有少量统一袍服的骑兵充做游哨掩护下的步军大队,也敢试探性的冲上一冲了。

    随着掠阵掩护的少量敌骑或死或溃走,就只剩下眼前这数百名平卢兵构成的步队,在原地努力的挥舞各兵器接阵起来试图做那困兽之举。

    在一片此起彼伏燕地口音浓重的吆喝和叫骂、踢打声中,只见那林立的矛头已经被忙不迭的前列步卒们给高举起来,而岑差不齐的摆出一个最为常见的拒马阵之势,然后零星的箭矢开始从人群当中飞射出来,又相当迟钝的飞追着马蹄的扬尘和尾鬃的残影,无奈的坠击在翻起的泥土里,而留下稀稀拉拉的尾羽。

    然后,下一刻还没等他们再搭弓射出另一轮,来自淮骑的反击就已经接踵而至了,只见得小步疾走的人马之间一阵稍闪即逝的青烟飘过,聚成一团的平卢步队当中顿然绽开一阵惨叫和痛呼声;虽然在马上游走射击火铳的命中和准头,同样是概率感人;但因为凑在一起接阵对抗的步卒人群是如此的密集,只要对着大致方向扣下扳机,就总能打到一应目标的。

    而且作为轻装的游骑,普完他们虽然只有很少的防护甚至不披甲,以获得相应的战场度和灵活机动,以及更大的活动范围和续行能力,但在具体兵器装备上还是努力的多多益善而获得灵活多变的攻击性;因此每次出阵,他们在鞍具上准备的并不只有一把双管或是三眼火铳,而是复数的两三把交替着使用。

    因此,这些并不知道底细的敌人,一照面下来就彻底吃了大亏;虽然每次只有少量的前排士兵被击倒,但是身边同伴持续不断死亡和受伤的声音,却在迅消磨和摧残着剩余人等的士气和决心。

    待到那些最有勇气站在前列的老兵和将官们,已经是死伤累累而无人再能站满前列,继续做那呼喝指挥之事后;余下的士卒们也终于想起了传闻中所谓“满万不可敌”的恐怖与威赫之处,在突然响起的齐力呼喝声中,刹那间还是严密成团的人丛就像是挤爆炸裂开来的果实一般,轰声哗然的放弃了一切阵形和抵抗的努力,转而化作了四散奔逃开来的错落身影。

    “阵亡十九人。。”

    “轻重伤二十五人,其中伤重不良于行者十一人。。”

    这就是他这一次遭遇战所付出的代价,不过对于他们这些原本就是归义淮镇的塞外番胡,所能够由此得到的战绩和功劳而言,却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损伤和代价了。因为至少有半个营的敌军被击溃,光是俘获的坐骑和驮马,就是他们人头的两倍还多,更别说这些代步工具身上所背负的匆匆打扫战场所获。

    很快阵亡者的就被捆扎在了俘获的马背上,而不便行动的重伤员,也给固定好在两匹战马所组成的便携担架上;随着分出去追击和巡索战场外围的骑兵相继归来,整支游骑队撤退的流程,也开始进入了某种倒计时。

    而对于普完而言,这一次进入平卢道作战,等若是又距离他的目标所在更近了一些,在燕山以北地区的诸多险要关隘和长短边墙之外,就是他魂牵梦绕人儿所在的家园——松漠都督府南部了。

    然而,在最后意外生的一个插曲,却让他们就此回归的行程,不得不推延了下来。

    因为,在一片被遗弃的辎重大车和牲口,间杂着尸体和伤员的战场当中,居然有几辆看起来与众不同的精致马车;而聚拢在周围负隅顽抗的敌兵也有十几人,虽然大都伤痕累累而沾满了自己和同袍的血迹,但哪怕是瘫坐着已经起不了身了,还是努力举起兵器竭尽所能做出抵抗的姿态行举来,以威慑和逼退那些正在轮番围攻上来的游骑兵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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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19章 平卢3

    当北地征战厮杀正酣之时,

    颇为年长的校尉郑通,也正骑马带队行走在河北到平卢道的大地上,

    他曾经是北伐军中成建制覆灭的精锐部队——神武前卫,也是东南行司屈指可数的几只主力军序之一的一员;因为富有勇力而敢拼善战,而长期添为军中最健锐的跳荡营中的一员。

    当然,他们要打仗,战争最激烈时,甚至一昼夜要作战三、四次,五、六次,有时要连续几天,十几天不休息地行军作战这在他们是早已适应了的他们听到凄厉的号角声和急促的战鼓声催促他们进入战场的时候,好像听到钟鸣进入饭堂拿起筷子来吃饭一样地稀松平常

    在那种真正和敌人交手的白刃战中,敌人冷森森的刀锋,不断地在他们耳根出清脆的响声,带着血污的闪光在他们眼睛前闪耀一支从哪里飞来的冷箭仿佛长着眼睛嘴巴和翅膀,急地劈开长空,愉快地呼啸着、飞奔着,然后一下子就钻进他们的铠甲的罅缝里

    他们是多么冷静地对待这逼近到只有分寸之间的死亡啊他们毫不在意地拔出箭矢,轻蔑地看一看刻在箭箬上敌将的姓名,随手就把它掷在地上,好像掷去一根烂稻草一样,他们的心也没多跳一下

    有时战局不利,陷入敌方的重围,他们依靠勇气、胆量和战斗经验,寻找敌方比较薄弱的环节突围而出自然,突围并不是常常成功的,如果失败了,他们就得接受死亡死亡是战争的自然结果之一,只要他们奋战过了,索取得代价,死亡也就无遗憾之可言

    因此,他们决不会在决战前夕,写下什么遗书,跟父母妻儿诀别这种写在文字上显得悲壮的诀别书是别人干的,真正的军人们不干这个,也根本没有想到这个

    这就是包括赵良嗣在内的一批真正的军人,曾经所熟悉和习惯的战争生活和战争心理的写照。

    然后,一夜之间就局势全面大败崩坏了,许多只熟悉的友军和邻部在肘腋之间就成建制的崩溃或是消失了,他们这些正在与敌巷战当中的尖兵和敢战士,也被抛弃在了冰天雪地的洛都城当中;

    因为缺衣少食而伤药匮乏也不断的有人死去,而他亦是在某天夜里被冻的失去了知觉,而再醒来后就成为了那些北虏的俘虏,经历了一段短暂而惨不忍睹的阶下囚时光。

    直到,那只突出奇兵打进皇城大内的模范新军,重新用相应的对等代价把他们从那些北虏手中交换出来,才得以从这场噩梦当中被解脱出来;

    然而和他一起被俘获的同袍之中,好些人已经因为缺少救治的伤病和冻害,还有那些北虏的折磨和虐待,就此失去了性命或是变成了残废,而失去了交换的价值只能被抛弃掉;

    他运气稍好一些只冻掉了一对耳朵和三根脚趾,但是却勉强还可以在军中服役,而成为了后来御营左军的一名排头白兵,而重新开始另一段军中的生涯;

    但对于他而言,能够在那场惨绝人寰的大崩绝式溃败当中苟活下来,就是最大的万幸了;所以倒也没有什么重归或是投奔旧属的打算了,而开始一心一意的在全新建立的淮镇当中,谋取一个长久的安身立命所在了。

    所以他仰仗这过往的行伍经验,一手火铳一手刀牌累计身背十数创伤,而一步步重新撕杀出一个白兵火长的位置来;而到了他这一步,就算因为无望通过考绩试和随军营校而更上一阶,也已经完全有资格就此退役,带着那至少百八十亩的军分田,就此享受更加轻松闲适的县下都头、巡官,或是守备团正之类的地方任职生涯。

    但是他更喜欢留在军中,能够天天听着作息的号子和操训声,时刻可以闻着那汗水与兵戈的味道也好;而不是在整天有着大把清闲的后方生涯,等着自己身体一点点的老朽和荒废下去。

    所以,他最后选择转到了济州兵马使的补充营当中,当任了一名领校尉衔的训导士,开始暂时远离战场的军中调教生涯;而现如今跟在他身后鱼贯成列,闷声不响背负这各兵装和行囊的这些,也都是来自济北三州补充营的新兵;

    因为大扩军的需要,除了之前的军事化管理和定期操条训作之外,他们只受过为期三个月的长矛、铳器和火炮协同战术的基础训练而已;虽然放在阵战上对抗敌人还有些勉强,但是用来守垒驻城和镇压平卢地方的反抗力量,却已经基本可以胜任了。

    而对郑通而言,他这一辈子转战天南地北的地方也不少了,但还是第一遭见到这么大的平原地区。

    这里实在太过平坦了,一望无际四野里除了天地交接的地平线外,就根本没有可以遮挡视线的东西;人家说是望山跑死马,而这里根本连看到山的机会都没有,平坦的旷野里哪怕昼夜不息骑着马几天几夜都走不完的。

    一路上满眼望去到处都是适宜耕作的深浅褐田野,它们是如此的密集与扎堆,以至于让人书都数不过来;时不时又间杂着各种洼地和大大小小的泊淀,大片的森林和树木几乎见不到,而只有成团堆簇和环绕在人居村邑内外的形形果木和行道树,以及草甸丘子上低矮多刺的野生灌丛;

    能够突然见到一片低矮的山林或是低湿沼泽的芦苇丛,就已然足以让他们振奋和精神上好一阵子了。因为这也意味着可以猎获的野物和鱼鲜来源,可以用来调剂下对干粮和罐头以及麻木不仁的口味。

    亢长而单调重复行进的过程当中,偶然也会在天际线里离看到一些微小的突起和黑点,却都是散布在平原大地上的城邑和集镇而已;因此,有时候停下来歇息的时候,他也会突奇想这样广袤无垠的天土,却又不知道能够安置上多少填户,又可以养活多么广众与稠密的人口。

    他们就这样月落日出的不停地走啊走啊走的,很容易就暂时的忘却了时间和地理上的概念,直至大平原上最多见的黄潮土浅草甸土,已经被颜更深的沙姜黑土青黑土,间杂着越来越多大河泛道的风沙土;河间洼地、扇前洼地及湖淀周围的盐碱土,构成的额斑斓的大地颜所慢慢取代了之后。

    “怀来镇已经到了。。”

    “前方就是无定河了。。”

    而在已经变作一处临时粮台所和屯营的怀来镇外,作为淮军控制下的驻防地的一个显著特征,除了一些像是葡萄串子一般挂在路口的人头之外,还有一些带着枷披头散跪在地上的人,都是因为各种作奸犯科的行迹而被就地处置的不法之徒。

    像是一些罪迹昭著之辈,就干脆被就地执行战地之法,成批简略的公开宣判之后就悬示众了;罪行稍轻的也要承担不同程度的刑罚之后而肉坦带枷的后果。

    其中甚至还有个别是把扒掉军服的士卒,却亦是没能控制住自己而违反战场军纪的后果。也被他给指了出来,作为身后这些带来的新卒们引以为戒的现身说法实例。

    而在怀来镇之外,则是众多地方百姓和流民,所组成的检疫营和编管区,刚刚被收割并且翻过的田野上,还有挎着小篮和筐子的妇孺,在土里细细的翻找着什么。

    。。。。。。。。。。

    “这就是无定河啊,”

    我看着面前一条看起来并不算宽阔的河流感叹道,这就是自开山老怪《寻秦记》之后,前赴后继的穿越者们喜欢拿出来刷逼格的那句“可怜无定河边骨,尤是春闺梦中人”的最初出处啊。

    “也不过是那么回事啊。。”

    不过,这条河也是安东大罗氏的伤心之地和盛极而衰的转折点所在,包括当年罗氏最出的将领和家族子弟在内数万辽东劲卒,就因为中了宿元景诱敌深入的圈套,而在此久战不下师老疲敝而四面楚歌进退不得,最终一朝覆灭而几无逃归;曾经威名赫赫而书读有中兴气象的安东大罗氏,也因此差点陷入一蹶不振的衰亡和低潮期。

    现在再度由我率军重临此地,对在军中效力的那些罗藩旧属而言,也没有某种宿命轮回和天意使然的意味,而格外充满了斗志和某种雪耻前仇的热切激情。

    不过另一条刚好汇聚于此的河流支系,对我而言也是大大有名的存在,因为它的名字叫做高粱河,其上游自西山而出由北向南的直接穿幽州城而过,也是幽州故城的重要水源和当地河运支渠所在之一。

    也就是另一个时空的那位急功近利或者说是好大喜功的北宋太宗赵老二,在灭亡北汉的胜利冲昏头脑之下,打出那场先胜后败的高粱河之战,闹出御驾亲征的天子初闻败绩,就丢下奋战的大多数军队只身以逃的笑话;连带葬送掉开国以来所积累的胜势和百战历练的精兵强将,就此被扒掉军事韬略上英明神武的画皮,乃至令整个有宋一代就此转入被动挨打的战略守势的关键历史转折点;

    当然了,对于那些脑残粉而言,这是我强盛到没有朋友的铁血大宋爱好和平,注意于民休养生息而不愿意擅动兵戈,宁愿搜刮百姓花点岁币小钱来换取和平的又一有力证明。或者说,既然我强宋从头到尾就打不过你辽国蛮夷,那肯定不是大宋本身立国不正,体制有所缺陷的问题,

    就像是我大宋开国的上升时期都打不过辽国,那因为辽国是东亚有史以来最强大游牧政权,至于腐化堕落已经残破不堪的辽国余孽也打不过,那是我大宋绝不愿意捡便宜,而被敌人欺骗和使诈的结果,绝对不是皇宋从头到尾自身不给力的缘故。

    而是被吹捧的敌人实在太强大了,已经强大到了古往今来最牛逼的外族,都扎堆在一起来前仆后继得欺负我皇宋交岁币的地步;所以我两宋能够在这种情况下不和亲不割地,就靠交岁币和被动挨打就能苟延残喘三百年,实在是太过牛逼了,已经牛逼道足以吊打大多数的历史朝代了。

    而在河流的对岸,也一反这几天所见的都是焚毁的田野和村落废墟的常态,而开始出现隐约绵连的营垒和沿着河岸巡曳的人马。难道对方打算在此主动迎战而拒敌于河岸了么,这可真是个好消息。

    毕竟这种东西和战术,对于我的军队而言客一点都不见得陌生多少;况且虽然我的军队经过两次的北伐和洛都攻防之后,并不乏攻略大型城池和在其中作战的经验;但既然能够在野战当中尽可能的消灭敌军的有生力量,总比敌人主力龟缩起来躲在城池里玩长期消耗的好。

    而在我的本阵到来之前,对面依靠已经搭建完成的沿河营垒和足够数量的弓手弩箭,与先期抵达立营的车军都监张宪所部,隔着不足百步的河面有来有往的对阵交射,看起来也部落多少下风和伤亡的;

    而由此起几次试探性的抢攻和强渡,也都给对方给全力击退了;所以对面看起来的士气尚可,而敢于在营垒外公开活动和示威性的侦察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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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20章 平卢4

    隐隐隆隆的震响声,还有紧密如暴风骤雨一般的铳击声和嘶喊声,霎那间撕裂了夜空的静谧,

    “夜袭,么……”

    我有些睡意蒙蒙的抚摸着身边的女体,示意她重新躺下去摆出一个更加舒服的姿态来。

    “无妨的……”

    “要说本军最习以为常,或说最不用担心的就是夜袭了……”

    “让我们继续把……”

    而在蒙蒙如雾月稀薄的夜幕里,营地外围隐然犹有一团暗红的火光炸起,那是被袭击者所踩发的地雷,在电光火石的溅射和炸翻人影绰约之间,也给哨塔和墙垒背后列队待机的驻队铳兵,指明了放射和狙击的方向。

    “各守其位,原地不得乱动……”

    在一片一阵高过一阵的哨子尖啸和此起彼伏的口令传报声中,各种临机对应的方略和条案,由此变成了短促奔走往来之间的日常训练习惯和自然反应。

    “观测飞舟发来信号了……”

    “抛射器准备……”

    “前角二十三……”

    “五号标格火油弹……放……”

    “小号飞火雷准备,按上夜用照明的白焰球头……”

    十几团明亮的火球霎那间从营盘当中飞射出来,划过一个曲折的抛物线而重重的击坠在一片黑暗的外围地面上。霎那间崩裂溅射开来的熊熊火光,照亮了高低起伏和壕沟和拒马,以及奔走穿梭在期间的大片人影和动作。

    有些人影已经趴伏在地上不动,有些还在翻滚和蠕动着挣扎向前,有些还在相互搀扶着试图退往后方,但是更多飞奔扑前的黑影就淹没了他们,然后又被不断叠加投入的排射所击中,而变成层叠扑倒的障碍和垫脚……

    然而在这些错落的人影当中,突然响起了类似蜂鸣的嗡嗡作响,然后许多倒映着火光的点点晶莹,就迎面泼洒溅落在营垒上的额点点火光之间,霎那间激起了此起彼伏的闷哼和痛呼声,墙垒背后的铳兵们也开始此一次产生了伤亡。

    然后,随着更多用来指引攻击方位的火油弹,在外围相继炸裂燃烧起来,原本设在哨塔和垒台上的转**铳,也开始在哐哐哐哐的短促急射声,对外喷吐出数以百计的扇面铅子和铁渣;

    然后是各种长短连珠铳和散射小炮相继加入这场火器的大合奏当中;最后才是排式机关铳所具有节奏和韵律感的持续炸响,在夜空中逐渐压倒了大多数参差不齐的声响和动静……

    待到天明之后,所能够见到的就只有营地外一片尸横遍野的凄惨景象了,到处是地雷炸开后留下深浅不一的坑洞和血肉模糊的尸体,断肢,以及带着各种奇形怪状死去的姿态,而堆叠匍匐翹挺侧仰在壕沟、拒马、土垒之间的敌人。

    由此汇集起来的血水,甚至在低凹处汇聚成了一个大大小小的血泊洼地,而让阵营前弥散着一股挥之不起的浓重铁锈腥味。

    而他们大多数都是被低矮及腰的铁丝网,给前赴后继的拦阻在了二三十步之内,而无奈沦为对面活生生的集火靶子,自此死伤累累的直接将数层交错分布的铁丝网,都给压垮压塌或是堆没了。

    然后只有少部分是散布在,铁丝拦网到外胸墙的最后一段距离内,然而他们状况更加凄惨;在近距离的散丸和密集铁弹、投掷的爆弹交加覆盖之下,几乎是体无完肤而不成人形的结果。

    然而在这一片轻胜雀跃的气氛当中,也有不那么和谐的杂音和氛围。

    而在淮军左翼联营的一角,一位营官正将也是脸铁青而,跟随在面带寒霜的本部兵马都监身后,狠狠瞪着一众看起来有些烟熏火燎,还带着斑斑血迹的部下。

    而在他们不远处的墙垒和营栅上,几个被严重破坏和冲开的较大豁口,就像是咧开嘴的无形嘲笑,而让这一处外围营垒当中的驻队将士们,人人表情沉重而脸上无光。

    因为就是这处营垒当中的守军,就在昨夜的偷袭当中中了敌人声东击西的反复伎俩,而被敌人突破了防线冲进来大闹了一阵;

    或者可说他们运气有些不好或是相当的倒霉。因为他们所面对的敌人,并没有像其他方向一般的冒然直接冲阵,而用了许多大牲畜来踹开趟过了最外围的地雷和拌索,又在吸引墙后火力的同时填平了壕沟和拒马,等到营中发现上来的目标不对,下令暂停集射原地整备的短暂片刻,和确认目标的霎那间疏怠。

    随后真正衔着短刃的敌军轻兵这才紧随其后的突然大举掩杀上来,顿时打了个土垒工事背后的铳队各般措手不及,而导致多处在近身格击和肉搏当中被突破,乃至被分割开来只能各自为战起来。

    虽然最后依靠一干老兵呼喝集结起来的,肩并肩脚并脚的挺举铳刺,排成墙阵白刃遏制和反突,才将冲进来的敌人重新驱逐和剿杀干净。

    但是相应的后果和错误却是已经造成了;虽然造成的伤亡和损失,相对整体而言是无足轻重而相当有限的结果,但却成功的造成了部分外延阵地上的短暂混乱与易手,以及连带影响到邻近营垒的阵脚和布防。

    相对于这一夜其他驻地营垒当中反应和表现,这无疑是让人即为尴尬又是丢脸的一番事情。尤其又是针对他们这一营所属的部伍而言。

    这次出阵的乃是北平都督府的第一军前御营左军构成的本阵,以及增补和加强过的第三军前行营右护军、第四军前模范后军。

    可以说因为各自表现和事件的缘故,除了第一军以外,。第三军和第四军都是憋着一股劲而,要在这次的征发平卢之战当中努力有所表现和建树;

    才能直接或是间接洗刷前者,身为淮镇不计前嫌所接纳的回归部队,却再度出了统将赵秉渊这个忘恩负义的大叛徒及其余党;以及后者皆有淮镇一手重建,却在关键时刻被朝廷的所挟制,而对江宁发生的事变坐望不动的种种耻辱和负面名声。

    但没有想到第三军新补充过的这个营,却在临战的阵前再次丢了这么一个不大不小的脸。

    “你们真是好啊……”

    这位第三序列的兵马都监,用一种恨铁不成钢的声音扫视众人到

    “居然都让人夜袭到营中来了……”

    “虽然你们是新补之营,但是老兵和士官的底子都还在啊……”

    “为什么没能及时发挥效用……而只能事后勉力补救呢”

    “看起来,你们对底下士卒的掌握,实在太让人失望了……”

    “莫不成你们日常的操行,都是糊弄应付了事的么……”

    “自上而下都要马上反省和呈文总结,并就地接受军法和内务的调查……”

    “属下人等其咎难辞,甘受一应处分……”

    左近的营属将校们齐声应和道。

    “还望都将给我等雪耻报偿的机会……”

    “参见吴副统……”

    这时候,一名前呼后拥的军将走了进来,顿然打断了他们的训话,而纷纷转回身对着来人行礼道。

    “无须多礼,我只是来看看将士们的情形尔……”

    这位官拜权副统制官的吴磷,郑重其的道,

    “顺便额外交代上几句心底话……”

    然后转而向着一众集结起来的将士大声道

    “如此士气大可用哉……”

    “能够就此知耻而后勇固然是一件好事……”

    “但是更要就此保住一份平常心……”

    “不能因为一时得失的躁动而失去了分寸……”

    “乃至急进求功和急于表现的缘故,就此造成更糟糕的后果和损失……”……

    天完全透亮之后的幽州牙城,节度使兼大都督府的所在。

    “这么说,南渡夜袭的行动已经基本失利了么……”

    大都督韩忠彦也在面无表情的接受属下的汇报。

    “渡过桑干水的六路奇兵,最后只有一路有百余人逃归……”

    “据其所言皆称淮贼火器犀利而善用机关陷阱……”

    “尚在潜进之时就被触发其警,而俱以火器漫射不止……”

    “凡惊追如雷击,密射如烈风……触者无不酥烂溃糜……”

    “是为阵没者累累而不得其门而入……”

    “唯有这逃归的最后一路,巧赚幸得突入敌营……”

    “然遇敌甚众而后力不继,只能复而惨痛退走……”

    只是,这么一番受挫和打击,似乎没有能够让身为大都督的韩忠彦有所动容;或者说是这些被派出去的偷营,本身就是用来投石问路的棋子;基本集中了军中不安于现状之辈,或是轻敌激进的躁动分子,或又是那些被镇压下去的将门世家,急于有所表现的余孽;

    因此,能够多少试出淮军的虚实固然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则是用此引以为鉴的让剩余的军将们更加紧密的团结在自己的身边。

    故而,此刻他更关心的是另一件事情。

    “来自山后的援力,又是怎样的情形和回复……”

    毕竟,相比集中了平卢道十六州大部分钱粮、税赋和人口,位于太行支脉与燕山东南麓的幽、蓟、瀛、莫、涿、檀、顺山等前七州;

    位于山脉西北向的山后九州,则集中了平卢道的主要产马地和矿产资源,以及大量生活在山地丘陵之间,坚忍不拔而善射能斗的山野之民,所构成远近皆长的燕地步战兵源。

    其中的数州之地,也是韩忠彦起家的基本盘和有所印象的附庸势力所在,所以只是起来还是比较得心应手的。

    “回督帅,营州镇今辽宁朝阳费镇抚称辽南境内有变……”

    “汇集了十数只安东诸藩旗号的人马,已经主动越过了小清河一线。”

    “营州地方正在筹措备敌之事,只能派出柳林轻骑两千南下……”

    “此外,应州今山西应县和寰州今山西朔州东,已经就地征发雁门屯军六千、安边义从五千,自三日前启行……”

    “并云州今山西大同的大同团练兵一万,朔州今山西朔州的马邑藩骑四千,亦在星夜兼程赶赴山前的道路上了……”

    “妫州今河北怀来防御使称地方兵寡,而输前杂米粮四万石并畜口六千,以充军前所用……”……

    随着这一条条来自山后的消息和反馈,韩忠彦的表情也总算是有所松动,而堂下具列诸将的脸也随之渐变的好看一些了。

    然而,正所谓是事不遂人愿而祸福无端,随即堂下交头接耳起来的讨论嗡声,就被一个突兀闯入的急报打断了。

    “报,蓟州今天津蓟县闻警……”

    “有敌自海上而来,再陷直估寨了……”

    “什么……”

    这个消息顿然在堂下激起一片哗然声。当即就有一位生得孔武有力,而鬓发浓密的军将主动出列喝声道。

    “还请督帅与我一只轻兵,即可前往夺还和驱除……”

    毕竟,前一次直沽寨沦陷所带来的后果和影响,至今还是历历在目的;一旦被这些占据了直沽寨的敌寇,清除了海河河道当中淤塞和障碍的话,那就意味着来自敌方水师的战船,深入河内而炮轰焚掠沿岸的故事,再度重演一遍了。

    而且相比前一次只是短期肆虐一番就退往海口的结果,这一次却是有淮镇主力的大军为呼应和蔽翼,一旦任期势大,则整个幽州东面和沿海各州,都要不稳和动摇起来了。

    然而在这个关口上,韩忠彦却是再度有些犹豫了;在此风云汇集的幽州保卫战在即之刻,是否还有必要分出宝贵的机动兵力,去确保和维持一个侧翼的局面和态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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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21章 平卢5

    平卢道,幽州南部,高粱河与桑干水交汇之畔,

    虽然象征性的隔河对射已经结束了,但是在浮空飞舟的遥遥指示下,持续不断的例行炮击,还是时不时的落在对岸的营垒里;间歇性的溅起一阵又一阵的破碎残片,或又是飞舞的人类肢体;再加上猎兵队投入的自由击杀和寻猎,对面河岸上已经在没有巡曳的队伍,以及多少敢于轻率露头和现身的人影了。

    而风雷旗下的淮军将士们,也依旧在不紧不慢的用从附近拆除而来建材,逐一捆扎成各种用来渡河的工具,而且就这么明目张胆的展现在露天之中。

    毕竟类似的渡河抢战,在淮镇的征战当中已经经历过了许多次了,堪称得上是具有相当成熟和经验和对策了。比如用充气皮囊和木板组成的浮筏,就这么当着对方的面逐一成型了。

    负责用特制的风箱和伸缩筒子吹气鼓囊,监督着辅卒和军役用刀斧消切合适木板的鲁倌儿就是其中一员;当然了,经过这些时日的打磨和历练,已经洗脱掉他身上作为新兵的那种生涩和不够成熟,而正式成为一名领有全额津贴和补助的正卒,可以在这阵前直接指使着,临时分配的辅卒和军役在内足足五个人干活。

    而在他的不远处,则是那些胆子更大的老兵们所制造出来的动静,他们甚至赤着膀子站在河水里洗身,而挑衅式的做出一些不甚雅观的举动来,尽可能的撩拨和刺激着对岸敌军阵营,然后为本方潜伏的猎兵们,引出一些比较合适的狙杀目标来。

    因此,在短时间内累积下来吃了许多亏之后,对岸就彻底学起了缩头乌龟,而只顾躲在营垒背后用毫无准头可言的弓弩,时不时的漫射过来权作象征性的反击。其中大多数都没有机会抵达南岸,而就落在河水里冲走了。

    然而,还没有等鲁倌儿一边数着第五只射到河岸上的落矢,一边完成这个早上的第十一个充气皮囊,很快就听到吹响了午间开伙的哨子;然后,抬着铁皮大桶和饭筐子的厨头和辅卒,就已经忙不迭的为他们送上来今日的军中饮食。

    虾酱猪肉炖芋干条,算是淮东新出现不久的特军中伙食之一。炖得烂呼呼肥瘦相间的大膘肉,连浓酱汤汁一起扣在糙米杂豆团子上,三五几下就下了肚子一顿。

    然后,一口气巴掌捏的五个团子,就沾着酱汁彻底消失在在嘴里了,甚至连加盐的茶汤都省下了,打着饱嗝的鲁倌儿只觉得在没有如此惬意和满足过了。

    当然,他所能够享受到的阵前物资条件和保障,是建立在后方已经平定而大为通达的情况下。

    作为进攻幽州的桥头堡和前沿要冲,河北平原上与平卢道交境的益津关河北霸县、瓦桥关涿县南、淤口关等幽南三关,早已经被克复拿下来,而变成后方重要的粮台中转枢纽。

    所以,通过多条路线源源不断的水陆转运力量,军前的供给和支应还是相当的充足。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由于需要编管沿途占领区人口和城邑的需要,从淮上渡过黄河所运出的粮食有很大一部分,被耗用在这些地方控制力和秩序重建的维持需求上。

    然而,还没有等鲁倌儿彻底消食完毕,而对岸就突然的金鼓齐鸣警号连天的,而四下里炸响开各种呼啸声来,然后就见骤然冒出来的烟柱和火光之间,一连数枚有些眼熟的彩焰箭,从敌营的后方徐徐然的升空而起。

    “这又是怎么回事。。”

    这是他们这些岸前士兵心中最大的疑惑和不解了。

    然后自己方阵营当中的喇叭声也由此吹响开来督促着他们丢下手中的材料工具和未吃完的食具,火速的拿起侧近的火铳刀剑,就地完成集结和列队。。

    看着对岸骤然掀起的大片烟火和嘈杂当中的混乱声嚣,我微微一笑,然后下达了强渡过河的命令。

    在骤然加强的短促炮击和更加密集的对河排射当中,无数个绑着皮囊的浮筏被同时从河岸上推入水中,在善于泳溺的先兵和敢战士推动下,载着相应的装具和器械,缓慢而稳定的向着并不算宽敞的对岸飘渡而去。

    虽然对岸的营垒当中,仍有一些零星的箭雨仓促的射出来,而纷纷溅落在他们的头顶和身边,但是大多数不是射空就是被浮筏上的装具给挡住,只有少数人在河水中**出血来,然后就很快被跟在身后的同伴接替过去。

    这时候对岸的攻战和纷乱,愈加的嘈杂与热闹起来,被点燃起来的浓烟和烈火也已经笼罩了大半可见的河岸防线;当然了从这里已经可以比较明白的看见,因为对方某种准备比较仓促的原因,在对面河岸所建立的营垒其实只朝着河面单向存在,而在侧后方向是基本不设防或者说来不及布置的;

    所以依靠当地出身的向导,从下游觅地潜度过去的数营骑兵,才能取得如此相对有利的成果的。不然的话,也就是个牵制、骚扰和截断后援而呼应本阵大队人马强攻的基本效果。

    不多久,就有第一批浮筏抵达了对岸,而被贴着河岸固定下来,然后有通过浸在河水里的牵引长索,而与其他推过来的浮筏联并在了一起,然后一条临时过渡而仍有些晃荡的浮桥就此基本成型了。

    而那些蹲在河岸浅滩里作业的先兵,也在近处营墙零星的反击当中,从浮筏上的防水装具里拿出火铳和刀剑来,成为了第一批守卫河岸滩头的力量。而直到这时候,对方仍旧没有一只武装力量能够主动杀出来,试图和反击或是驱除这些躲在河岸下的先兵。

    于是接下来的事情就要简单的多了;当可以通行的浮桥数量已经达到了两位数以上的时候,就算火力支援和掩护都已经停下来了,也再没有人能够抵挡和抗拒,淮军将士抢攻过河的必然趋势了。

    当然了,在幽州城下决定性的战役开打之前,在这片广大战场当中真正的主角,其实还是我带来的十几个营头的骑兵,尤其是那些安东子弟组建而成的骠骑兵。

    与之相对的是表现得有些孱弱和乏力的燕地骑兵;不过这也并不算什么的稀奇事情,因为自北国权臣张氏一族崛起于幽燕之地的安东行营后,平卢道当地久负盛名的骑兵力量,就一直被持续削弱的厉害;

    几乎每年出产大多数的骏马和表现出的骑兵,差不多都被优选去了洛都,而充作畿内的拱卫力量和京军诸卫的兵源;尤其是在两度北伐期间,因为本身机动性的缘故,燕地优先被抽走的都是骑兵或是骑马代步之属,而只剩下一些二三流的地方驻防力量和机动性有限的屯守边军;

    以至于至今平卢道上下都还没有缓过劲来,不过毕竟基本的底子和历代的基础在那里,再加上邻接和背靠草原诸藩获取马匹的便利,也许只要休养生息或是生聚上那么一两代人,就能有所恢复过来。

    不过,既然现在我率火器大军已经来了,他们就再没有这个机会了。或者说,正在我军中服役的那些安东子弟,也不会给他们这个机会的;毕竟他们的祖祖辈辈,可是没少在战场上和这些燕地骑兵,世世代代得打过交道的;可以说是彼此最了解和熟悉他们的敌人和对手了。

    如果不是最终成军的骑兵实在数量有限,而淮镇的要求又相对宁缺毋滥的话,在现有的十几营骑兵的基础上,以辅助骑兵的名义再凑出两三万骑手完全是不成问题的。

    这还是仅限于辽东辽西所在的辽河流域,还是因为近些年穷步黩武和征战绵连,所带来的人力匮乏与疲弱,不然还有可能募集到更多;也并不包括新入手未久的从铁岭到混同江流域的中部地区呢。

    此外,从那些保留了领地的诸侯分藩等附庸势力当中,大概还可以临时募集到一至两万自备坐骑的骑兵,不过从成上就不好说。

    当然了,如果再让安东休养生息几年时间,等到地方重建和人口恢复的大多数成果开始体现出来之后,这些数字完全还可以再往上翻几番的。

    因此,光是从骑兵战的现成实力和后续底蕴上,就已经完全压倒了对方一头。

    不多久,度过了桑干水的我,就在被夺占下来的临时营垒里,接收战果的报告。

    “恭喜军上,此番破敌过万,。。”

    “斩首四千有余,俘敌约五千,又获各夫役、丁壮约八千。。”

    “缴获榆关守捉、兴平军、卢平团结、渔阳镇四部的旗帜数百面。。”

    而这显然只是幽州攻略之前的热身战而已。看书的朋友,你可以搜搜“”,即可第一时间找到本站哦。

    

第1222章 平卢6

    四野一片肃杀森然,被火焚过后斑斓丑陋的大地,仿若在无语的靜对苍天。

    在仿若无边无际的擂鼓鸣号声中,齐声高唱着歌子的铅灰洪流,连带着成片波光粼粼般的刀枪和帽盔反光,像是汹涌大潮中雀跃的游鱼一般,徐徐然竞相向前的奔涌潺动着,不慌不忙得淹过青褐的原野,而让视野中所见的大地,都仿若是就此彻底变了颜一般。

    一时之间的天地之间,仿若是除了雄壮的歌子和脚步声之外,就再没有其他多余的杂音和响动了,这是一幅令人窒息而心悸得不敢大声**的场景。

    直到漫山遍野隆隆的马蹄奔驰和震鸣声,还有众多沉重的马拉炮车所碾过地面的沉闷滚动声,像是滚开沸腾的海洋一般得纷纷填充进铅灰军队序列之后,才得以重新打破了这种笼罩在战场和人心上,所暂时主宰一切的整齐共振。

    原本高耸坚厚而让人安心的城塞,在他们面前也仿若是成了微不可及的一处孤岛和绝地一般,令人沮丧而失望起来。

    然后,还没有等他们好好**上多久,随着鼓号生而变阵的大军从列,开始用那些前后衔接在一起的大厢马车,就地变成一座座现成的营垒出来,

    “车城”,这个时隔多年而几乎已经消失在历史古籍当中的名字,再次出现在了城头上所有围观和目睹者的心中。

    然后,就像是冰冷深沉大海的军阵,霎那间变作了熔岩本滚的火山一般的,爆出震天动地响彻云霄的声浪来。

    “万胜。。”

    “万胜。。。”

    “万胜。。。。”

    “万胜。。。。。”

    在一片山呼海啸声中,我骑着被命名为“皮皮虾”新坐骑,也在前呼后拥的甲兵簇丛下抵达了战场前沿,打量起眼前这座看起来颇为雄峻的军城,也是进攻幽州州城之前的最后一个妨碍。

    突破了并不算深也不怎么宽的高粱河——桑干河一线之后,同样平坦无遗的幽州地界,就像是不情不愿被按倒的熟美妇人一般,彻底向我的大军放开胸怀和腿弯。

    屏护在幽州四野南境的广阳城,回城,龙山城、常道城、军兴寨、弄口镇等外围军城与据点,还有雍奴、会昌、安次、潞平、沃县等五处县治,相继在两日之内多路进击一鼓而下。

    直到在距离幽州治蓟城已经不远的另一处要冲兼军塞——笼火城今北京丰台区大葆台,才遇到了相当坚决的抵抗,而暂且停下脚步来。

    自此桑干河到高粱河的两水流域内,从幽州东南的善济寺,再到幽州西面的普天堡,足足数十里宽的大纵深和除了笼火城以外的十一处大小新旧据点,已经全部落入了淮军的掌控当中了。

    而要说这处笼火城,也算是个不大不小的地理名胜和历史典故的所在了;前身是汉时幽州刺史部所置的阴乡县,属广阳国。后汉亡而三国勃兴群雄四起,故城毁于袁绍与公孙氏的拉锯征战。仅存其遗址而在北燕慕容氏崛起后重修为垒,俗谓之笼火城。

    而在前朝隋末唐初的开国争霸当中,这里也爆过一场颇有影响的局部战役;

    唐武德三年,因为据有幽州的地方实力派罗艺,遣使入关归唐称臣,当其冲的河北窦建德大怒,乃遣将高士兴击罗艺于幽州,不克而退军笼火城,为罗艺骑军所袭击而大败之。

    然而过多久,再度卷土从来的窦建德大军,又被罗艺亲率的幽州劲骑,依靠地利之便复败于笼火城之下,自此不复再来。

    笼火城是一座不择不扣的大型军塞,相比其他看起来有些年久失修,或是荒废日渐的城塞军垒,因为这里曾经是北朝安东行营的粮台和转运枢纽所在,所以被修缮的格外厚实坚固;

    据说是以采自燕山的整条麻石为基,而堆砌以大块灰城砖,又以米汁合土浇筑其隙,因此相比雍奴、会昌、安次那些长满荒草和小树的县城城墙,长宽不过两三里的笼火城却是墙面平整异常而干净光洁的很。

    城头上更是箭塔哨楼密布而旗帜林立守军重重,看起来就不像是好相与的所在。

    所以,先期抵达的赵良嗣率一营猎骑兵和两营骑步军,只是试探性的起了一轮进攻;被城上的床弩和石炮等重械,摧毁了伴随马车所临时改造而成的简单攻坚器械后,就在没有硬碰硬的强取,转而优先肃清周边而遮断内外联系,就此静待后路的重型装备送上来了再说。

    在此期间,他们倒是和城中突出来的骑兵交手数度;然而这一次对方的表现,就不像之前遇到的那些平路骑兵那么鱼腩,而是体现出了什么叫做弓马娴熟而穿割自如的道理;

    因此在稍微轻敌而各有伤亡之下,差点就让对方成功突出去了,最后还是靠伴随骑马步军赶上来,用相对灵活机动的火力布阵,将其重新压制和驱散而奔回去了。

    不过,在我的本阵抵达之后,这里也就成了不折不扣的死地和孤垒了。虽然看起来很有些坚拒下去的战斗意志,但是我并不打算给对方这样的机会和名声。

    “土地勘探完成的如何了。。”

    片刻之后我就见到了别号“轰天雷”的战斗工程营副都管凌振,

    “回禀大都督,已经初步完成了”

    他恭恭敬敬的回答道。

    “儿郎们寻找个十几个探方和掘点。。”

    “其中已经确认了四处土质适宜,”

    “没有渗水和间断的地脉,可以马上开挖投用的。。”

    听到这里,我微微的点头称是道

    “那就劳烦了。。”

    随后,他就在我面前有些激动的领命而去了。

    这一次除了四万大军之外,我由此还带来了进一步改良版本的硝基**,到现在还没有真正开张过呢;

    反正就这么大点城塞,一朵蘑菇云不够,那就两朵,两朵不够,那就三朵,乃至更多朵好了,正好当作攻打幽州城前的开胃菜和试手。

    这时候,西北方突然传来了一阵激烈的嚣闹和厮杀声。

    “报,幽州城内有敌骑一部突出来。。”

    “左厢马军都监罗克敌,正率部前往截击。。”

    “无妨的,且让我们继续好了。。”

    “尽力争取在明日中午前,抵达幽州城下”

    。。。。。。。。。。。。

    当天夜里丑时三刻,明火持杖巡曳不息的幽州守军,突然被远处天边接二连三的震鸣声所惊觉,而有些忙碌纷乱的在城头上奔走起来。

    而待到韩忠彦带着一众部下,亲自抵达城头上观望的时候,就已经可以明显看到天边一点愈演愈烈的火光,在某种隐隐的欢呼雀跃和咆哮声中,随风送来某种灰烬和焦臭的淡淡气息。

    “笼火城完了,”

    这是他此刻的心境当中一片冰凉的唯一判断。

    连同里面用来拖阻敌势和充当敌后楔子的,足足六千五百名精干守军,还有足支半年有余的粮械,就这么被轻易的拿下或是付之一炬了。

    继被突破的桑干河防线之后,这些倾力而来的敌人,又再一次的出乎了他的预期和意料。难道满万不可敌的传说,就真的那么难以打破么。

    然而,他已经没有剩下多少时间了,扼控前丘台地的笼火城一下,敌人大军直接兵临幽州城下,也不过时一两日内的事情了;这也意味着他将在所有后援和助力,并没有完全抵达的情况下,就开始与来敌进行幽州攻守了。

    “传令下去。。”

    他想到这里当机立断到。

    “非我令喻,不得主动出战。违既斩。”

    然而,还没有等他命令下去多久,就有城头上更大的惊呼和喧嚣声传开,却是远处的旷野之中出现了一条宽大且漫长的火龙。

    对方居然托大和自信到一边攻打笼火城,一边兵连夜行军,而眼看前锋已然即将抵达幽州城下了。

    只可惜城中堪用的几只骑兵,都在白天支援和策应笼火城的外围骑战当中,多少折损了锐气和劲头,不然就可以前移中道而击或是埋伏于城下坊,给对方一个迎头痛击和下马威了。

    “诸将士可有勇力者。。”

    然后他还是有些不甘心的道。

    “替我一教城下贼势长短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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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23章 平卢7

    “这就是幽州城啊”,

    我看着面前巍峨耸立的庞然大物,很有些感慨道。

    “也算是一座雄城大邑了。。”

    与号称连天入云而庞然大气,横跨偌大一条洛水两岸的一代神京、洛都明显不同;同样被永定河支流穿城而过的幽州城治,看起来虽然浩荡旷达,但在浅赫调的城墙上明显要矮上一大截;

    当然了,尽管是相对矮上一大截,那也至少有两三丈的高度,只是看起来苔痕深厚而野草蔓长,甚至还有一丛丛不知道生长了多少年的小树和灌刺,墙面也是坑坑洼洼的不乏剥落和崩裂之处。

    毕竟这里可谓是久不闻兵戈了,上一次遭受战火侵袭和威胁的岁月,还是在差不多二三十年前的事情了,一些敌台和女墙还有箭楼的位置,看起来是残缺不全而又被用木栅之类的仓促填补起来的。

    唯一比较新的就是在城门附近,从城墙边沿靠着满是泥泞的护城河位置,重新修出来的一圈圈相对低矮的弧形羊马墙了,而在这些羊马墙前面是数道的拒马和插满了尖桩、蒺藜的壕沟,墙背后也早已经站满严阵以待的守军,而且十个城门都是相应内外两重的瓮城结构,看起来就是相当大的容积。

    不过,城池未必就是越大越好才对,尤其对于处于被动防御状态的守军而言。虽然同样过于巨大的城池和三十二里的周长,让我带来的这数万淮军无法做到真正意义的包围,而只能针对性的重点监视和封锁;但是对于城上的守军而言也意味着更多的破绽和突破口,以及为此疲于奔命的可能性。

    就像是当年安史之乱当中的洛阳和长安一样的,空有身为东都西京的名号和宏伟城廓,但在兴师而来的安禄山叛军面前一旦失去了外围的防要和险关,几乎不堪一击就相率沦陷了。

    而据我从地方抄获的图舆志异所知,着在幽州城最为鼎盛的年代,就曾经拥有过四五十万的户口,而现在几经变迁之后却还有大概十几万常住的人口,再加上从平卢道各地撤走和奔逃过去的军民百姓,最多可以达到将近二十万人口左右。

    因此在料敌从宽的基础上,城中可以动用的青壮年被估计在七八万左右,

    而在此之前,一路推进横扫四方的攻克沿途据点时,除了那些地方的土兵、弓手,还有临时应募之外乡勇之外,被6续击溃和消灭的镇防军旗号大概有两三万人。然后打破了高粱河防线之后,因为实现了成功包抄和截断后路的战术,当场击破和后续歼灭的敌势也有一万又六七千多;

    等到打下幽州从东到西的外围据点和防要十几处,又有各自数百到两三千的斩获,尤其是乘夜攻破了幽州互为抵角的城前坚塞——笼火城之后,光是猝不及防而一片惊乱的俘虏就抓了四千有余,此外从来不及焚毁掉的城中仓房里,搜检出来的米粮盐菜酒酱及各种军需也有上万石之多。

    因此,据目前掌握情况和俘获口中综合而言,幽州城中尙余守军的数量粗估在两三万之间;主要是来自经略军、静塞军和威武军先期归还的残部、幽州本地的环城卫,以及少量都督府的牙兵,还有部分从小西关、下马镇等地弃守溃逃入城的镇防军组成。

    不过,相应食粮贮备和军械储备的情况就有些不甚明朗了。毕竟才开展针对北地尤其是平卢道的情报渗透工作几年时间而已,并没有办法像是南朝大梁,或是北朝那样通过长时间的布局和渗透,甚至好几代人的潜伏,来在经年累月的接触和摸索当中,获得更深层次的东西;而不是仅仅靠一些浮于表面的市井见闻。

    反倒是栗姬为的博罗会余孽投靠,给我带来了昔日相应的组织内部留下来的,通过形形的十几家大小商会和区域行会组织为表面上的掩护,在北地活动期间所收集的重要记录,其中就包括了当年与安东行营和平卢都督府的中上层,往来和接触的一些旧事和评价。虽然大多数都已经物是人非了,但光靠依旧在的部分还是具有相当的参考价值和对照性。

    此外有些东西还是有迹可循,平卢道本身就已经被北朝保卫战抽空了历年积累的底子,又遭到北塞番胡大举入关的波及而元气大伤,而一直处于持续不断的大小饥馑当中;后来虽然驱逐和清理干净了这些流窜的内患,得以暂时平静下来却又因为青壮劳力不足,而收成有限没能万全缓过劲头来;

    然后又在一边对外兴兵不断之下,屡遭丧乱而相继在辽西、河北等地损失惨重,乃至近年在农业生产上更是被外来袭扰破坏的严重,不得不采取分兵就食的手段,以牺牲地方民众的利益和活路来渡过一时的难关,而对于河北的寇略行动也是由此催生出来的。

    但是这个进程,已经被大举北上的淮军所破坏和打断了;因为我的大军相对的进兵神,他们甚至就连今年的收成都来不仅进行收割,就连忍痛进行大范围的清野坚壁都执行的不彻底,就已经被迫退守到了幽州一地了;因此在此消彼长之下对照笼火城当中的人口和贮备比例,就可以预期的城中贮存和储集,并不会多到哪里去了的。

    此外也有不那么令人愉快的消息和判断,因为之前那些二三流的对方和杂牌部队已经被消灭的七七八八,因此聚集在幽州城中的平卢军反而是比较精锐和相对核心的部分,久经沙场的老练军人比例委实不小,属于不那么好啃的硬骨头类型。

    如果再加上城内临时征募和武装起来的丁壮,在数量上甚至还要比我带来的淮军大部更胜一筹,再加上城防守要的自然地理优势和保卫家园为口号的被动加成,看起来未尝没有与我军堂堂正正的展开决战,或是攻守当中后续周旋和对抗下去的本钱。

    不过,有时候事情并不是光看表面上的数量和规模的,还有许许多多的综合因素和考量的。

    “让攻城营的重炮团赶紧上来,”

    我打量着层叠交错的城防工事,对着身边下令到。

    “准备开工拆墙了。。”

    “就从最外围开始好了。。”

    。。。。。。。。。。。。。。。

    河北冀州治所信都城内,

    河北大都督张邦昌也刚刚会见完一名特殊的信使,回到自己的小书房当中,

    “莫不成这世道又要大变了。。”

    他很有些感怀和叹息着,对着几名等候在此的心腹亲信和肱骨道

    “淮镇大起之势已然不可免。。”

    “我等又该何去何从呢。。”

    “本以为南朝大梁固有天命,却不想也是这般的力竭拙短”

    “天下走向又将扑朔迷离了。。”

    “总而言之,仅仅为了南朝给授的一隅虚名”

    一名谋臣肆无忌惮的道。

    “就与淮上相恶而劳损兵戈,是万万不能接受的事情。。”

    “但是,一旦淮军平定了平卢四镇。”

    另一名幕僚接口道

    “难道就不会得陇望蜀,继而谋取河北全境么。。”

    “届时能公又当如何自处呢。。”

    “那也是长短数载之后的事情了,”

    该位谋臣反驳道。

    “难道我被此间,就不能够在有所作为么。。”

    “而不是竟为一时之利所惑,做那拯救平卢残党一时之危亡。。却引火烧身的”

    “其实,我们万全可以双管齐下”

    另一个开声缓颊道

    “以山后各州为代价。。。。”

    “我决定了。。”

    这时候沉吟不言的张邦昌,再次开口打断他们。

    “将全力进取此处。。”

    他伸手在墙上的地图上点了一个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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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24章 平卢8

    幽州城外的南面战线上

    各处堆土高台上的炮垒不断在喷出射击烟雾,黑的炮弹像盘旋的鸦群般,发出呼呼呼的凛冽风声,在大多数人肉眼还无法看清楚的密集轨迹当中,飞向幽州城壁上下。

    时不时在看似坚固的工事上迸溅和绽裂起一团团的土雾和碎块来,或又是城碟和女墙背后隐匿的人群当中,溅炸开成片的血或是残肢断体来。

    而那些修筑在城壕外的羊马墙连同背后的守军们,在十几支炮团和使用飞火雷的重装掷弹兵,相继投入之后也已经十不存一,而只剩下一地埋没在瓦砾当中还未清理掉的尸骸了;

    也只有东南互为抵角的开阳门和迎春门之间,两处羊马墙构筑的阵线,依靠城头上居高临下的石砲、床弩和投火罐的支援,这才苟延残喘的勉力支持着。

    但是这种拼尽全力的坚持,也在随着城上大型器械在对射当中,逐渐发生损毁的代价和结果之下,被一点点的消磨和摧折当中。

    毕竟,城头守军虽然是以居高临下对敌的仰攻之势,但是靠这些预设和组装在城头的石炮和床弩,来对射淮军构筑完成的土台炮垒,实在有些吃亏和不利的。

    且不要说这些依靠手工组装完成,而依靠经验用肉眼大致观瞄的弹射石炮,那令人感动的命中率与落着误差,能够多少机会将同样配重粗糙的石块,正好落在那些不足数步的土台炮垒之上;

    就算是号称精准犀利而人马具碎的的床子弩,除非正中炮垒那伸出来长管的狭小开口,不然就连原木支架筐土堆叠而成的炮垒本身,都没法射穿而只能直挺挺的钉在上头,权作装饰而已。

    而且就算某处炮垒,偶然被正中其顶的石块击坠、轰塌、撞翻之后,能够对于火炮本身的损害也是微乎其微的结果;一旦救治死伤者而清理完现场,重新换上新的炮架和掩体之后,往往又是一处喷吐不停的火力点。

    然而城头被命中的石炮和床弩位置,就没有这种运气和机会了;被沉重铁球迎面捣打的当场粉身碎骨也就罢了,就算是被弹跳飞舞的铁球波及和搽伤一点边,也是难逃就此四分五裂轰然解体的命运。

    更别说每一次被命中的结果,都是器械边上操手和战兵最少十数人连带伤亡的惨烈景象,相对对方仅仅是被打塌而几乎不见血的半边土垒,别提多么能够打击和磨损士气了。

    但是,他们还是在努力坚持着,而时不时打开的城门当中,也有一股又一股的守军冲出来,支援着这些残缺不全的羊马墙背后的友军,而让他们不至于在下一刻崩溃掉。

    然而在突然之间,无论是开阳门还是迎春门外,这些躲在羊马墙拼命射箭的守军,不可抑止得被身后城墙高处上的喧哗声,和沉闷之极的轰鸣声所吸引回过头去;

    却是只见位于两门之间的城东角墙后,作为法宝寺标志性建筑和战地观测所在,建筑在东角台地上的七级砖木高塔——象龟塔,被一枚城外高台上重装炮垒所发出轰击城垛的跳蛋,所凌空拦腰击中五六层之间的侧边;霎那间迸溅出大片的木构碎块和残断砖瓦,而在凌空当中明显缺损了一小块。

    然后在城上城下一片万众瞩目之中,这座被赋予了众望的象龟塔颇为沉重而费力的晃了几晃,洒落下如同流泉一般的瓦片和外饰,而在塔顶人员所惊惧发出的恐怖厮号声当中,还是重新站稳了身形。

    然而,塔顶上负责观望和发信的军士中,却是有人不堪忍受的当即崩溃了;对方几乎是不顾一切的推倒和撞翻,那些试图组织和稳住他的同袍,而抛弃了职守争相夺路向下奔逃而去了;

    这就像是因动了某种连锁反应一般的,剩下的人也像是如梦初醒一般的紧随奔逃而下;然后在他们争相奔逃的楼梯震声颤颤之中,原本残缺了小部分的塔腰,也再度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磨察声。

    然后,随着第六层突然断去退路而收势不住,拼命惨叫和凌空挣扎着飞舞而出的第一具人体,受损的象龟塔也像是收到了某种牵引和感召一般,径直紧追这飞坠而下摔成一片血泥的人体,将受损部位以上的大半截塔身,也给轰然折倒而将带有金装饰的粗大顶端,扫落、轰碎在了不远处东角城墙之上。

    霎那间溅碎开来烟云和崩落的残块、碎片,几乎笼罩了至少上百步长的城墙范围之内;而就在这说是快那时快的极短片刻之间,这一切就已然不可挽回的发生了。

    这片城头上密集投射的箭雨和石弹,也霎那间为之一停,而变成某种凄厉、惨绝的呼号与混乱无比的嘈杂声。

    而在城下,却又是另一种局面和状况了,

    面对乘机如浪涌波伏一般交替攻上来的淮军先兵,还有那些层叠起伏这隐没在填平城壕和沟壑里,映射出连片雪亮反光的铳尖和刀刃;蜷缩在羊马墙背后的守卫们,不由自主在难以抑制的脸惨白之中,露出了某种绝望的表情来。

    。。。。。。。

    城下已经扫清的当晚,我就接到一个令人意外的消息。

    “约为内应?愿意乞降?”

    我略作惊讶的看着面前的通报者。

    “可以先行打开一处城门,作为诚意。。”

    随后,我就知道了对方所代表的身份。

    他们就是那些被当初自己推上台的韩忠彦,反过头来发动军变给大刀阔斧,收拾得七零八落的将门世家及其残存势力;

    据说他们一招棋差之下,不但没能通过联手起来的群体发难,把兵败得归的韩忠彦给推翻;反而被对方暗中收服了关键位置的人等,就此潜引部众入城而名正言顺的将这些“犯上作乱之辈”,给当场一网打尽而果断处置掉。

    因此,他们这些将门在平卢道世世代代,所保持军中的权柄和利益都被削夺;连带在地方上享受的特权和庞大附属产业都给逐一的清算和剥夺,而用来收买那些新进的将士和提拔的亲信;从某种意义上说可谓是最为苦大仇深的存在和潜在反对派群体了。

    也可以说是我经略幽州城的最大潜在助力之一。

    但从某种意义上说,我并不愿意留下这些在地方经年日久的将门,哪怕是被韩忠彦给清洗和打压过的反对派也不行;更愿意付出相应的代价和周折之后,在一张全新的“白纸”上更好作画和肆意挥洒不是?

    而不用捏着鼻子容忍这些投降派在地方上的残余影响和利益,并且给他们留下日后继续复起和做大的渠道。

    毕竟,已经有一批随着安东道而不得不接收下来的地方残余势力,就足以让我慢慢的炮制和收拾的了。光是他们对于我正在安东推行政策所构成的潜在阻力,以及对于淮镇内部的渗透和影响,就需要长时间的水磨工夫来消化。

    至于平卢道的将门,则比安东那些分藩诸侯们要更加纷乱复杂的多;在安东道我至少还有再兴罗氏这面旗号和名分大义所在。

    而按照北朝在平卢道所留下来的手尾,为了防止有人像三代权臣张氏一族一般故事,借平卢之地而崛起的事情再度发生,对常年聚集了重兵的平卢道采取的分化相制的策略;

    比如在平卢道的管辖权上,既有专门负责东北攻略一应事务的安东行营,亦有备敌塞外的饶乐都督府、松漠都督府一线的幽州都督的设置,还在河北比邻平卢道的,别设一个都三道水陆发运司,以专掌钱粮征调并军淄输供诸事。

    然后在地方,又被刻意按照燕山南北走向的地域,分成了山前山内、山后山外;然后以卢龙、范阳、幽州、营州为代表并立的核心四镇,又代表了安东行营直接掌握的各京军、诸卫、各道秋防兵以外,平卢地方上的主要精干兵将和善战之师。

    然后在这互不同属的四大镇内部,又有辖区下的各处镇防兵,不同州属的团结兵,地方土兵、弓手等体系差别;由此造成的后果就是各种派系和将门林立,而相互擎制不休,而只有来自朝廷的号令才能让他们统一行事;

    虽然后来经过两都南北大战之后北朝已经灭亡了,而能够节制全体兵力和总戎军事的安东行营也不复存在了;但是这种体制所遗留的局面,却被继续沿袭了下来,而变成大大小小世代掌握着各级军职和相应山头、私属武装的将门世家共同议事,只有大多数利益得以协调一致,才能对外形成合力的复杂政治氛围。

    故而,在宿元景依旧坐镇九边的时代,哪怕洛都朝廷中枢再怎么衰微和权威日竭,依旧可以调动和抽取平卢道的力量,甚至在引兵出塞之后,用留下来的既定方略和持续的积威,影响平卢道对周边的战略走向和局势。

    而在确认北朝已经覆灭之后,平卢道以四镇为首的将门也因为内部各种一件的不统一和纷争,乃至观望坐待的情绪,而在北地发生的恶意系列大事件当中,始终没有行程足够的存在感。

    因此,要说这位出身山后而并不以直接的四镇背景,却能够异军突起而获得总览大局机会,进而借着出师不利的机会,断然清洗了将门世家的擎制和牵扯,的幽州节度使兼平卢道都督韩忠彦,也委实是一个相当了得的人物。

    至少,他在平卢四镇的上层人物都已经相继凋零,而精兵强将都被抽调一空的情况下,以卢龙镇的地方政务官僚的背景崛起,依靠收拾和整理地方而逐步获得威望,乃至得到其他那些老牌将门世家的认可,最终在各方平衡之下,抓住了名义上的大权和名分。

    且不论具体的军谋韬略如何,光是这么一个人物的崛起路线,就一句是值得我郑重对待的敌手和目标了。,

    不过,我又该如何利用这么一个机会和楔子,来最大化的事先利益和目的呢。看书的朋友,你可以搜搜“”,即可第一时间找到本站哦。

    

第1225章 平卢9

    幽州城下,

    在一片难以分辨远近,而只剩下一片黑黝黝轮廓的夜当中,

    急先锋索握着绳索的手心已经在隐隐出汗,高耸的城墙顶端也在一点一点的向他靠近着。一切都是那么的静谧,只有自己沉重而急促的呼吸,还有身上的衣袍随着动作摩擦在凹凸不明墙面上,伴随着土块和沙砾掉落的的细微沙沙声,

    经过了感觉漫长的等待和煎熬之后,牵引的绳索也似乎终于到了尽头,在城墙顶端的缺口里投出的是暗淡火光,而不是迎头招呼的闪烁刀剑或是晶亮矛头。

    “怎的这么慢。。”

    然后才见到几名穿着平卢军服,看起来紧张而局促不安的军士,用一种压抑的声调道。

    “开平门那儿的人手已经被再度替换了。。”

    “所以一我们也只能帮到这儿了。。”

    “还请贵方动作稍加快一些。。”

    虽然他们看起来很有些紧张和局促,但是身上所沾染的新鲜血腥味,却是在昭示着其他同伴的下场。

    而就像是在回应他的话语一般,从附近的城墙各处争相冒出一些攀爬中的身影来,都是他这一批的先兵所在,他们穿着内衬铁片的轻便帛甲,而挎着转轮快铳和短喇叭铳,腰间还挂着数枚梨形的掷弹。

    等到他们汇集成足够数量之后,并背靠着城垛形成一个半环阵列之后,才重新将更加便于攀登的绳梯,给一一固定好放了下去,以接引上更多的同伴上来。

    而城中依旧是一片幽暗,远处城头上到处也是火光游曳依稀,却是没有什么较大的动静,也没有现这边正在生在黑暗当中的勾当;毕竟这幽州城实在太大了,大的守军无法顾及到每一段城墙,而只能由定期巡曳的方式,来偶然查看一下这些远离战场的城段。

    或者说漫漫长夜之下的高度精神紧张,总是很容易让人懈怠和疏忽掉一些东西,特别是在约为内应的有心人策应下。很快这段城墙上就聚集了将近半个团的先兵,而在某种屏声静气的轻微动静当中,由举着火把的内应指引着,迅向着远出门楼的方向行进而去。

    事实上,作为幽州十门之一的开平门门楼,其实是一处由内外两重大小瓮城所构成的广大空间,至少从具体的长宽上看,已经相当接近一处可以轻易驻兵数千的大型堡垒了。

    因此偌大的空间和范围看起来,光靠连夜爬上墙来的这数百勇士,想要突入进去根本是杯水车薪的事情。

    但是令人意外的是,如今相应偌大的门楼里也是空寂萧疏的很,除了在夜风中出猎猎响声的林立旗帜之外,就连斑斑点点的火光也是暗淡之极;显然是守军在这处并非直面淮军进攻的方向,所投入的驻防力量,也是相当有限而几乎只维持了一个基本警戒的程度。

    因此在抵达城楼之前,索一行人所过之处,居然没有遇到任何一个守军和哨位,或者说就只有城墙上这一小队的内应,负责这么一大短距离内的巡夜任务。

    直到他们缘着墙内的旋阶,重新在一处宽敞露台上冒出来的时候,才第一次遇到了有人存在的哨位,那是两名躲在垛口和墙边交角避风处打盹的守兵;然后就在被惊醒的睡眼惺忪当中,被受过专门摸哨训练和实战的尖兵,一个按倒抹了脖子,一个给捂嘴背刺了心肺,连个声响都没有就送了性命。

    然后从他们的装备上看,也是比其他地方正面对淮军攻势的守军要简陋的多,只有半身老旧泛黑的钉皮甲,和一只磨光尖头的木矛,一副漆皮掉光的木制手牌和短刀;

    而配的守城器械也不是常见军用制式的强弩或是弩机,而是几套角弓和木箭,就这么露天解了弦而信手放在不远处的墙边上,看起来松懈而毫无防备之心。

    然后,就这么一路的穿城过楼,在没用动用火器的情况下,用随身携行的铳刺和匕刃相继清除了七八个哨位,至少二三十名的警哨和守兵;其中只有门楼西侧边的最后一个哨位上,差点出了点纰漏和状况。

    一名正好走出如厕的哨兵,成为了背刺和割喉的摸哨行动当中的漏网之鱼,而当他惊骇的试图大喊大叫给城内报信的时候,却慌不择路的跑错了阶梯,被索用轻便无声的手弩射中大腿,而失足从城楼下坠下去摔的不见声响了。

    然后接下来的时间里,在外瓮的城楼中部,索也终于现了大多数守军日常和起居和聚集的在所,一处颇为宽敞而摆着不少兵器架和桌案的大间之中;

    然而此时此刻,对方依旧对外间生的事情而一无所觉,而犹自在室内或是休憩,或是聊天,或是围炉饮酒,或是赤膀做那角抵之戏,充满了某种荒诞闲怠的意味。

    而到了这一刻,索到不急于和贸然冲杀进去了,而是让人围堵住了各处门窗之所,然后带头亲手取下腰挂的梨形掷弹,插上木制包芯的火管,然后低低一声令就是十数枚从各处,滴溜溜的一齐投掷进去。

    只听得激烈的乒乒乓乓炸响连连和气浪迸溅急涌而出,内里的惊呼和慌乱、急促奔走声霎那间都被淹没了过去,而令各种嘈杂声短时间内就消失了大多数;

    这正是淮地最新出品的特制震爆弹,专门用来对付狭小室内的敌众,在配制当中取消了破片和烟火烧灼的伤害,而加强了气浪和声响的震骇和冲击,以破坏和瘫痪室内敌军的五感和反应能力。

    就在后续的嗡嗡震响和残余空鸣当中,索又紧接着拉出体型更大一些的球形掷弹,如法炮制的重新投入期间,却是在蓬蓬的沉闷震响当中,变成了浓密绽开的刺鼻灰烟,以及更加激烈和撕心裂肺的呛咳声和挣扎翻滚的动静。

    这又是另种特制的烟熏弹,专门综合了狼烟球和火蒺藜的配方,专门用来熏杀和困逼坚拒在室内的敌众。此时与震爆弹一起交替使用,却是相得益彰而倍增威力了。

    然后,就有好些身影不顾一切的从门窗各处出口的位置,慌不择路的急撞和跳走出来,然后又被近距离严正以待的抵射给当面轰打成筛子,或又是戳死砍杀在狭窄的窗门外。

    短短片刻之后,依靠他们配合娴熟的战术默契和新式火器的运用得当,躲在室内的上百守军就转眼死伤殆尽了。

    与此同时分兵别走的另一拨人,也穿过门楼内侧的墙道而径直向下来到了,用以牵引内瓮城门的高大整木绞盘和粗硕锁链边上,这才现原本用于畜力驱动的位置上,早已经是空空如也了。

    不过比较让他们庆幸的是,城下不远处的畜棚里却是隐隐有所生息和躁动。然后,在进入畜棚寻找和牵挽的过程当中,负责门内侦查的先兵又有了新的现。

    比如守军在另一方面的凭仗,则是城下可以过兵的甬道和禁闭的双重厚实城门后,早就被各种胡乱堆积的木石和土袋,给粗暴的填塞起来了。因此就算是城墙上被强行突破,依靠这些缓冲还是可以轻易坚持上一段时间的。

    不过这些杂乱堆砌的东西,并不能对拥有火器的淮军构成真正意义上的妨碍和阻挠;

    半个时辰之后在门洞尽头紧贴着城下大门的位置,数点冉冉闪烁的火星终于消失在几副堆叠起来的特制药包之间,而变成震天彻底的火光与爆响;

    又在门洞甬道所形成的狭促空腔效应下,像是喷吐火龙的巨兽之口一般的,将那些堆叠在城门后的各障碍和杂物,给撕扯掀翻的七零八落,又带着滚滚浓烟和气浪激荡无比的喷涌而出。

    一时之间,竟然在原本淤塞大半的门洞里,已经清理出了一条满是碎片和残骸的通路了。然而,巨大的声响,也像是某种开幕的令枪和信号一般,惊动的大半个幽州城都霎那间变得额人声鼎沸起来。

    而远近城墙上下原本暗淡明灭的火光,也像是得到了了某种助燃之势一般,霎那间在某种联动的反应当中,即二连三的密集团簇的照亮起来,而伴随着城下过道大堆奔驰的激烈动静,迅的向着开平门所在的方位进逼和包抄过来。

    从激烈晃动而闪烁的大片火光上距离看,靠的最近的一路待机守军,甚至还没有多远而就在两三个城坊外呢。

    这显然既是天明前的最后黑暗,也是最危险最激烈的时刻;已经清理完外门楼内的最后一点残敌,别号“急先锋”的索,已经再次握紧了手中的连珠火铳,用努力从城上举对准了城坊之间。

    究竟是他们这股先登奇兵坚持到,抢先一步打开城门而获得内外呼应的支援,而在这处突破口站稳脚跟;还是城内待机的守军不顾一切的血战厮杀之后,击溃和歼灭这股渗透进来的顽敌,而重新夺回这处关键门要;

    就看他们这些轻装的敢战先兵,接下来的表现和对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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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26章 平卢10

    天开始白,幽州城的开平门内已经被浓重的烟火所笼罩,而将灰白的墙砖给熏燎成乌黑片片。

    而索为的先登尖兵,依靠占据的地形和城防,已经打退了四波前来夺还的敌势,但是各处阶梯和转角也已经被尸体堆满,被流淌的血水浸透的没法下脚了。

    虽然大多数是哪想乘机摸上来的平卢兵所留下的,但是偶然也夹杂着英勇战死的先兵们;毕竟他们的人数在积少成多的伤亡当中,更别说急剧消耗的体力和弹药了。

    好在后援还是在他们把所有的子药都打光,而要抡起铳刺开始近战之前,总算是从勉强打开半边的城门里,给强行挤开了进来。

    而最先充门洞里冲出来的,则是那些最为精锐也最为干练的老掷弹兵。只见甫一露面他们就向两侧墙根铺散开来,而纷纷举起手中已经引的爆弹和火油弹,几乎像是行云流水一般的根本不用不用任何口号和协同,就在某种自然而然的默契和审时度势之下,接二连三一般的交替抛投出去;而像是均匀洒落的瓢泼雨点一般,击坠在那些争相攀爬着涌上城梯的平卢兵当中。

    刹那间相继激烈爆裂开来的火团和烟云,顿时将这些刚刚分兵掉过头来的敌众,给当面炸得七零八落而溃不成行了;他们几乎是顷刻不停的一口气投光了身上所携行的掷弹,然后这些背靠着城墙的老掷弹兵才重新抽拔出装满弹药的连珠铳来,分作上下站蹲两排而对着那些依旧还能站立而尤做顽抗之势的残敌,逐一的放射和击杀之。

    当他们直面着平卢军掩射的飞矢而丝毫不退不避的,交替着打空了第三个预装好的弹轮之后,从门洞内不断冲出来的老掷弹兵也变成了,两门装在蒙皮小车上的排式机关铳;随着一边缓缓行进而一遍被奋力摇动的手柄和前端转管,所绽放出来的沉闷“踏踏踏踏踏”声响,就像是像是一条无形的鞭子一般狠狠抽打在了那些,狂呼乱吼着踩着满地尸体和伤员,再度前仆后继得涌入内瓮城的敌势之中。

    刹那间冲在最前面的敌人身形几乎是被成排成片的撕裂崩碎开来,又趋势不减多少的贯穿紧随其后的二三排将更多的身形给抽翻、撂倒在地;等到长长的一板直插的子药打空,转眼间鲜血淋漓喷溅的周围满地满墙都是,除了倒伏的尸体之外连接内外瓮城之间的运兵阔道,已经在没有可以站立敌人而被清理一空了。

    而依旧聚集在内瓮城下的众多敌人,也像是刹那间被夺去了神魂和气魄一般的,居然出现了某种本能畏缩的停滞和茫然踌躇的表情,而在原地愣神了好几个呼吸;然后这才在某个机械空腔惯性转动的咔咔声中,哗然喧天的大叫起来而成群结退的向后退逃而走了。

    以至于在外瓮城的门洞外已经装好新的排式弹板,继续严阵以待的一干掷弹兵和操铳手们,面对久候不至确实声嚣远去的敌人,顿然还有些面面相觊觎的不知里就起来。

    而直到这一刻,在城上居高临下目睹了这一切的索,也如释重负的吐出坚持的最后一口气,而全身脱力的瘫坐在了地面上,这算是已经成功夺占并守住了这出城门之要了么。而他也实在是太疲乏和困倦了,以至于松懈下来之后全身几乎是无所不通无处不累,就连得胜之后所由衷而生的笑容,因为牵动到鬓角边上的伤口而变得惨淡至极。

    但这毕竟是先登夺门的第一功啊,居然就落在了他这个第二次北伐末尾才得以加入淮镇,资历和功劳不算如何出的新进军将身上,无疑是相当令人羡慕和眼红的事情。这也意味着在淮镇,不现在应该叫北平大都督府,这个新兴体制内更好的机会和前景,乃至更进一步的起点和开端而已。

    因此,他在为自己的同伴哀伤之余又忍不住期许盼盼起来。

    。。。。。。。。。。。。。

    而在幽州节度使兼平卢大都督的牙城之中,韩忠彦也在眺望着宽广城郭当中所升起的烟火点点和隐约的厮杀声,那或许就代表着一段正在淮军攻打之下,即将或是正在沦陷的城墙。

    “军前已是确认,开平门已然陷没了。。”

    “疑有敌势乘夜攀上了城门,而袭杀了门的其余守军”

    “虽有就近赶往经略军一部和环城卫的备队,还有善翼营的相继攻打”

    “前后折损将士约千余人。。,依旧未能夺还。”

    “而老邓经略和曾统制为火器所中,不幸相继阵没,而刘副观察重伤而退。。”

    “如今淮军大部正在沿着开平门,源源不断涌入了。。”

    “只怕是就近的玉真坊和开源里,已经难以保全了。。。”

    对于韩忠彦而言这也一切生的也未免太快了,甚至让他有些蒙;难道这种名称大邑的围城战,都不该旷日持久的以月份或是以大半年,甚至余年累月成为单位么。

    自己以这座巨大的蓟城为棋盘,所进行的战略布局和精心谋划;这才在敌人的额围攻下拒守到第三天,就已经被围城之敌扫平了所有的外围妨碍,进而突破了外郭城的防御,轻易破坏了他的全盘布局么;

    这不由让他很有些挫败感和焦虑,难道自己没有及时放弃着幽州城所代表的名分和大义,带着大部分力量退汪燕山以北,而打算就地留下打一场旷日持久的保卫战,其实就是个错误么。

    然而他又很快变的坚定起来,虽然损失了不少不对,也失去了外郭的城防之利,但自己还有幽州城城区大部这张底牌在手;

    毕竟按照他所了解的事实,淮军再怎么能征善战这次征伐前来也只有数万之众,放在野外浪战固然是铺天盖地令人无可阻挡,但是一旦进了这号称可以容纳数十万口的幽州城,那就未必能够顺心如意了;

    至少在无比熟悉的地利与守卫乡土的人(心)和上,他依旧有足够的信心和和底气,依靠这广阔而繁复的城坊和从中的十数万军民,继续与之长久的周旋下去,直到新的转机和变局到来,或是拖到令对方无法坚持下去而不得不放弃和退兵的季节为止。

    更何况,他还有好几手预备的底牌并没有来得及使出来,就被那些淮军给逼到了了城中巷战的这一步,他极不甘心也既不情愿,就此从这天下争胜的舞台上,就这么的黯然退场的。

    但这些规划除了需要足够大额时间酝酿之外,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前提,就是需要行更加严厉和果决的战时权益之法,更进一步的肃清内部的杂音和异己,以免他们在形势不利之下,开始鼓吹器动摇和投降主义的情绪,而自乱了阵脚乃至变成敌方潜在的助力。

    想到这里,他喊来自己的牙兵押将之一低声的嘱咐道

    “甚六,委你一个要任。。”

    “挑选一些得力可靠之人,在外城军民撤退和转移的路线上候命”

    “等待信号出现。。。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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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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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p;&nbp;&nbp;&nbp;被穿越者所改变数百年后,大唐的辉煌与荣耀已然不再,大6中央王朝玉遍布诸羊大洲的海外唐人诸侯的矛盾,却已经不可妥协,一个充满黑暗与血泪的绵连乱世,能够为新的穿越者终结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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