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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重启二十年全文阅读

作者:西瓜是水果     人生重启二十年txt下载     人生重启二十年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15章 义气的金毛狮王

    单彩慢慢的,一小口一小口的吃着辣子鸡丁,家常豆腐,西红柿鸡蛋汤。

    而她老子牛蒙恩,早就狼吞虎咽的吃完;抹抹嘴,叼起一支烟,时而望望窗外,时而偷偷的望望自家姑娘,脸上欲言又止的表情十分丰富。

    单彩看了一眼电子表,时间已经是十二点五十,那个混蛋居然还在吃饭,不禁有些厌烦。

    “猪!”

    她低声骂了一句,声音很低,可还是被她老子牛蒙恩听到了。

    牛蒙恩脸上的表情,顿时就变得更加的精彩万分。

    十二点五十三分,‘猪’终于吃完了饭。

    五十五分,‘猪’洗完了碗。

    然而,这头‘猪’居然还不走,竟然和他爸妈还有一对夫妇,拉起了家常。

    “混蛋!”

    单彩实在忍不住心里腾腾的火气,又是低声啐骂一口。

    不是等这家伙,她至少五分钟前就吃饭洗碗,骑车子到市高后门了!

    然后,看到这混蛋看了看表,朝她望来,单彩恶狠狠的远远瞪回去!

    “——”

    “这混蛋终于上学去了!”

    单彩开始加快吃饭速度,在半分钟之内,在牛蒙恩的目瞪口呆里面。

    吃完了饭,喝完了汤,站起来要去洗碗。

    “女儿啊,这是啥情况?——别看我,你小舅的小报告都打你妈那里去了,上午快骂死你爸我了!

    这个周末,你妈过来,你可得有个思想准备。”

    牛蒙恩朝着单彩满脸堆笑,生怕惹毛了自己的宝贝闺女。

    “啥啥情况?”

    单彩不满的瞪了父亲一眼。

    牛蒙恩小心翼翼的低声说道:“就是昨天在水池边,那小子说是你哥们儿。”

    没敢说‘搂’这件事儿。

    其实今天早晨知道这事儿以后,牛蒙恩怒得拿刀子把赵长安剁了的心都有了。

    “他是乱说,之前我都不认识他,——是我妈硬让我穿得给道袍一样,头发也给我剪了,认错了呗!”

    一说这事儿,单彩就是满腹的怨气。

    “那你?”

    “难道让我承认他把我当成男的?我还得要脸吧!”

    单彩以着一种小老虎般的‘危险’眼神,瞪着父亲。

    “对对,都是你妈,不,都是爸爸我的错,我今天就让那个——”

    牛蒙恩显然记不得赵书彬四人的名字:“他们四个立马滚蛋!”

    女儿现在居然和这个小王八蛋一起走!

    为了等他先走,竟然一顿饭磨磨唧唧的吃了十几分钟。

    这事儿可还得了?

    不管是不是,有没有苗头,宁可错杀不能放过,都必须扼杀在萌芽阶段!

    “爸,那墙是他跺倒的,只是一脚飞踹跳跃想翻墙,就倒了。”

    单彩似乎只是很随意的说了一句。

    “原来不是自己倒得,老苏这家伙还忽悠我是自个塌的。”

    牛蒙恩苦口婆心的劝着单彩:“一看这小子就不是个东西,这么大就这么坏,惹事精。

    你小舅都打听了,一屋子穷鬼都不用说了。老子还是一个贪污犯,成绩烂得一塌糊涂,整天打架谈恋爱——”

    牛蒙恩望着女儿平静的望着他的小脸,突然想到了什么,心里面重重一跳,迥然变色:“他跺的哪里?”

    “从里往外跺,就是我翻墙的那株柳树边。”

    在这一刻,牛蒙恩毛骨悚然!

    也就是说,就算没有这小子跺墙,不出意外的话,这面墙支撑不了半年。

    随时都有可能倒塌!

    这两米多高的砖墙,一块砖头就是三四斤,要是哗啦啦的盖下来——

    身为建族老板,牛蒙恩更加懂得里面的恐怖和凶险!

    “爸,我去洗碗了,这事儿,工地是你的工地,开除奖励或者什么,我只是一个高二学生,不用特地跟我说。”

    看着女儿出门,洗碗,然后骑车远去。

    牛蒙恩感觉浑身发软,一屁股坐在那张几千块钱买得老板椅上面。

    想想就让人后怕,真是庆幸!

    他想了想,拿起了手机:“少威,我上午看了,那个坡你下午先推出来一条路,把从南门到学校的临时门那里,尽快压一条石子路出来。

    你嘴巴紧点,别乱说,就说修路是为了好拉东西建围墙。沿途竖立一些木杆子,扯上电线。”

    挂了电话,牛蒙恩想了想,又让人把负责主楼建造的工长黄轶群喊来。

    “主楼吃饭的人快是其他四栋楼吃饭的人一倍了,你再招一个帮厨的;还有,做饭那夫妻叫啥?”

    黄轶群手下管着一百二三十号人,哪里记得这两个小角色。

    一时间有点发愣。

    “他夫妻不是想跟着熟人学抹灰么,男的你看着安排一下,工资——,两人各涨两百。女的还是以做饭为主,告诉她饭做得好,以后她就是所有新开工地的厨子,工资不比抹灰低。”

    ——

    “兄弟们,吃好喝好,高了咱们去压马路瞅靓女去!”

    在商校门口的一个小酒店里。

    金仕波,阎六,几个小痞子吃得满嘴流油,眉飞色舞。

    而桌上的喻应明,则是脸色发青,这一顿下来,算是把他彻底吃空了。

    “喻应明,你也别比灰心,你们上学的不是都知道失败是成功他妈么,下次一定跑不了他!”

    “金哥,算了吧,算我倒霉。”

    喻应明一听金仕波还想搞事儿,差点张嘴喷出一股老血;这两顿下来,都快整他七百块钱,再来一次,小千把就打水漂了。

    更要命的是,到现在连赵长安的毛都没有弄掉一根!

    他虽然是真恨赵长安,可也不是一个傻子

    “你说啥?”

    前一刻满脸春风的金仕波,顿时变了脸色。

    “现在圈里的哥子们都知道,你请我教训一个学生蛋子。你现在说不弄了,传出去不是诽谤老子我怕事儿不敢打,还是诽谤我吃你的黑!”

    “啪!”

    金仕波重重的拍了一把桌子:“老子我是这样的人么?”

    吓得喻应明和邓睿,都是身体一颤,面露恐惧之色。

    而阎六,耿志银几人,也都停下了筷子,恶狠狠的瞪着喻应明;似乎一句不和,就要翻脸动手。

    “可金哥,我真的没钱了。”

    喻应明哭丧着脸,这钱他本来是留着找曾晓晓开房,结果曾晓晓一直滑溜的不让他得手。

    再加上听到一些风言风语,比如‘初中的时候,晚上赵长安直接跳窗户,到曾晓晓床上睡觉。’

    ‘气得他妈装了防盗窗,不让他再去鬼混!’

    于是喻应明这一段时间,一直孜孜不倦的针对赵长安。

    直到受到邓睿的提醒,找到了金仕波。

    “看你说的兄弟,咱们兄弟帮你忙,又不是为你的钱,我们五个拿你一分钱没有?”

    金仕波顿时又是满面春风。

    “没。”

    喻应明确实没有给过金仕波,阎六,耿志银五人一分钱。

    “对吧,为了义气,义气!咱们男人出来混,别的,钱啥的都是一个屁,关键是要两肋插刀,讲义气!”

    金仕波‘义气’的使劲拍了拍喻应明的肩膀,然后‘义气’的说道:“那兄弟,这几天揍那孙子的事儿就先缓缓。你去筹一点钱,一个星期够不够,好兄弟?咱兄弟不要钱,钱算个屁?可总得让兄弟们吃饱了,才有劲不是?”

    “来来来,干一杯!”

    仨儿举着啤酒杯站起来。

    “干一杯!”

    “真兄弟!”

    “义气!”

    满桌举杯站了起来。

    “滋~”

    喻应明一饮而尽。

    “咳咳咳~”

    咳得鼻涕眼泪直流。

    “邓睿!”

    他看了一眼至此至终不帮他说话,而是只顾得吃菜喝酒的邓睿。

    在这个时候,他最恨的人反而已经不是赵长安,也不是硬吃他的金仕波。

    而是这个出主意,让他陷入泥潭的‘好兄弟’。

第16章 老死不相往来

    市高门口。

    金仕波五个小痞子知道中午这一顿以后,至少得有七八天‘宰’不成喻应明。

    所以喝得非常凶猛。

    虽然心疼啤酒钱,喻应明也喝了三四瓶。

    而邓睿则是更没少喝,吃得直打饱嗝。

    随后,七人在商校门口分开,喻应明和邓睿醉醺醺的走到了校门口。

    “老邓,我手里是一分钱都没有了,借我两百块花花。”

    喻应明阴不阴阳不阳的,偏头看着满脸酒气的邓睿。

    “我哪儿有钱?”

    邓睿直接一口回绝。

    “泥麻匹我两顿花了七八百,借你两百块钱,都推三阻四的?”

    喻应明停下来,眼睛紧盯着邓睿:“还是不是兄弟,讲不讲义气!”

    “你花钱请客打人,没搞成你找金仕波要呀,关我屁事儿!别张口麻麻麻的,给泥麻没有~似的?”

    邓睿害怕金毛狮王不假,可还能害怕喻应明?

    见喻应明这混蛋居然打自己的主意,脸色也顿时难看下来。

    借着酒劲儿,硬顶了喻应明一句。

    “王八蛋,就是七个人平均下来,你也吃我一百多!不是你出的骚主意,老子能被金毛黑这么狠?”

    喻应明顿时怒得火冒三丈的直蹦,朝着邓睿大吼。

    引得大群路过的学生直望。

    “你当老子稀罕吃,没朝你要陪酒钱都算不错了,以后咱们井水不犯河水,别再找我!”

    “泥~匹,揍你个孙子!”

    “忘八蛋!”

    喻应明和邓睿都自认为自己在学校里面混得‘很开’,这时候这么多的学生看着,哪能有一点的怂软。

    直接大骂着开干,在校门口扭打成一团。

    酒劲儿上来了,吃得太饱的邓睿吐了喻应明一脸,看得胃浅的两个看热闹的女生,当时就吐了。

    随即,事情惊动了校门口的保卫处员工。

    真相从而大白于天下!

    喻应明和邓睿两人,至此再也没有在高三6班出现过,他们的父母过来拿走了他们的东西。

    ——

    在赵长安原有的时空记忆里,后来这两个都参加了高考,不过都没考上,自费上了成人大专。

    邓睿从此没见也没听说过,消失在茫茫人海。

    而喻应明则是靠着家里的老子,在食品公司谋了一份差事,又和分到服装市场管理办公室的曾晓晓搅在一起。

    开始了他彪悍而辽阔,一望无际的大草原人生。

    在07年的时候,食品公司倒闭,喻应明靠着老婆的路子,进了服装市场,当了一个收费员。

    因为为人太损,一次被人悄悄的把他和他老丈人曾春鸣的帽子,都刷成绿色。

    还写了一副联子:“龟丈人龟女婿,一对儿绿毛龟。”成为一时笑谈。

    而金仕波则是被劳教了半年,等到赵长安在郑市一所垃圾专科回来过年的时候,这货特地跑到赵长安的楼下‘拜山’。

    用他的话来说,要是见不到赵长安这个真人,他简直就是魔怔得寝食难安,年都过不去。

    然后,两人出去喝酒,大醉。

    成了以后二十年,赵长安每次回山城,都要喊着喝两顿的酒友。

    ——

    到了夜自习的时候,赵长安才知道了这件原来他就知道的事情。

    而也和原来基本大同小异。

    想了想,赵长安感叹的说道:“即使没有这次穿,哥的人生其实也很好玩儿!只不过,烂就烂在,把一手好牌全打烂!”

    第二天下午,市高经过了喻应明这件恶劣未遂的事情,校长老苏专门召集高三学生开了一场考前动员大会。

    在大会上讲得是慷慨激昂,声情并茂。

    什么‘现在同学之间的关系再坏,等到二十年以后就会发现自己的幼稚。’

    ‘相见都是比啥都亲。’

    ‘距离高考还有117天,张瑞敏说过,成功要耐得住寂寞、经得起诱惑。~’

    这些话在有着实际二十年切身体会的赵长安看来,除了关于高考的话,其余全是忽悠。

    二十年后赵长安当年的好兄弟,除了挂了失踪了的,大部分都依然还是好兄弟。

    然而,对立面,

    二十年后见到了,也是依然厌恶之至。

    不会有一丁点的他乡遇故知的欣喜!

    ——

    其后数日,赵长安的日子一直过得有条不絮,波澜不惊。

    清晨5:30,起床洗漱。

    5:50下楼。

    6点左右,到工地大快朵颐。

    然后骑着自行车跟在单彩后面,行驶在铺了碎石硬化,架设了碳化木杆路灯的油菜花田路上。

    最后一个加速上坡,抵达临时木门口。

    喻应明,邓睿互殴事件后的第五天,新院墙建好,临时木门换成了正式的铁栅栏门。

    在赵长安对黄轶群保证,只用于他一人进出以后。

    也得到了一把后门钥匙。

    从此和这几天一路走,却都没有说过几乎话的单彩,正式泾渭分明,大路朝天。

    其实赵长安不知道的是,单彩的母亲,省台的大主持,本来周末要过来。

    不过临时有任务,没有来成。

    而为了应对夫人的到来,牛蒙恩和一高后勤方面商议了半天,才得到市高那边的松口,可以再配一把钥匙。

    每天早晨进班以后,赵长安都是先睡一个早自习,加上头两节课。

    到了大课间操时间,醒来先到厕所放一大泡尿。

    然后除了上厕所,其余时间,一直到夜自习放学。

    都一头扎进书本练习册里面,手里拿着笔不停的写写画画。

    搞得张顺,刘奕辉直发愣,老郑,吴悦,都看得直发愣。

    兄弟几人里面,吴悦的成绩最好,这次摸底是班级第9名,校318名,533分。

    老郑是体育生。

    省高中生比赛,200米跑,400米跑记录保持者,已被省大体育学院提前内招。

    刘奕辉三摸分数比翟北高一个名次,这个分数要是高考发挥得好,大概勉强能上山城的师院。

    赵长安的成绩,就算是对于一所最差的专科来说,也属于‘薛定谔的猫’。

    而张顺的成绩则是班级倒数,能考上绝对比买彩票中头奖还难。

    其实他早已放弃,不过是抵不住母亲的期盼,只好死马当活马医的混日子。

    “安子,你这样学一定能考上大专,可别考远了,至少别出省。到时候我到你寝室去挤挤,泡女大学生哈。”

    张顺。

    “安子,英语你估计补不回来了,不过你语文好,数理化你又有初中的底子,高中不过是学得更深而已。真要是好好利用这四个月,你考上一个本科我都相信。”

    老郑在初中就是赵长安的铁杆儿,自然知道自己这个哥们儿当年的猛。

    “安子,到时候咱们报一个学校,一个专业。”

    刘奕辉。

    “安子,你要是真想拼命学,就不能晚上熬夜,早晨才是学习的最好时间,可你都睡过去了。”

    吴悦。

    而面对着赵长安早晨睡觉,其余时间都猛学的事情;班级里面的其他同学,包括老师们,其实也都看在眼里。

    虽然也都知道他的方法有问题,不过在这个时候,也没有别的人给他说些什么。

    同学们是没闲劲管别人的闲事儿,而老师们,则是很现实的把更多的精力花在前三十名的学生身上。

    在老常,老陆们的眼里,这个浪子回头的时间实在是太晚了。

    真要有心,那就复读一年,明年才应该是赵长安的‘高考年’。

    每天到了晚上下自习回家,赵长安卧室的灯,就一亮到凌晨三四点。

    其中用来回忆记录的时间越来越短,而更多的时间,则是对被模糊唤醒的高考题目,进行尝试着复原。

    一道道的写进一本本的笔记本里面,锁好。

    而面对赵长安的神经病,在第五天,曾家终于受不了了。

    用邱金慧对大院里面的人说得,‘自己成绩烂还想影响我家晓晓,一屋子都是坏水儿!’

    ‘真以为是学到两三点?其实是在看黄书,小小年纪就不学好,以后肯定是喝稀饭的命!’

    ‘我话放在这儿,到了秋里我家姑娘高高兴兴去上大学,他不是跟他妈他老子去工地搬砖,就是在街上鬼混!’

    ‘远着看,他给我姑娘提鞋都不配!’

    于是,曾家在3月16号下午,主动用砖头水泥,封死了曾晓晓卧室里面的那扇窗户。

    以示两家彻底破脸,老死不相往来!

第17章 封窗

    因为赵长安的转变,再加上工地上给赵书彬夫妻涨工资。

    而且赵书彬不再搬砖,而是跟着夏长海夫妻当小工学抹灰,又给张丽珊配了一个帮厨以后。

    赵家这三年以来一直死气沉沉的家庭,终于有了带着喜色的改变。

    “别翻了,赶紧关灯出来!”

    坐在客厅沙发上的赵书彬,明着是看报纸。

    眼睛却一直时不时的看着墙上的钟表。

    看到时间已经走到22:05,就急着催促在儿子屋里搜寻的妻子。

    “急啥,他十点下夜自习,到停车棚出校门都得十分钟。这小兔崽子,钥匙藏得可真紧!老赵,明晚你来找,我就不信了!”

    张丽珊里里外外翻了快半小时,不得不放弃,关灯带上了赵长安的卧室门。

    “一个当老子的偷翻儿子的卧室,我可要脸。”

    赵书彬当即拒绝。

    “那你的意思是我不要脸?”

    张丽珊立刻‘虎着脸’佯怒的盯着老公:“老赵昨晚让你得劲了,现在用不到老娘了,翻脸不认人了是不!”

    “咳咳咳~”

    赵书彬尴尬的连声咳嗽,连忙转移话题:

    “其实你都是在瞎想,长安天没亮就上学,这个点才出校,整天都在学校里面,他就是想乱看书,也没地儿去是不?邱金慧的嘴,你又不是不知道。”

    “我哪儿瞎想了,咱的儿子我身上掉下来的肉能不知道,我就是想看看他两个柜子里装的是啥小秘密。”

    张丽珊当然死不承认心里面的担心。

    “哪个年轻人没一点儿小心思?长安现在能这样,我已经心满意足了,说起来是我这个当爸的不合格,对不起他。”

    一说到这儿,赵书彬的老眼就有点红:“凭着咱儿子的成绩,本来应该是211的料子啊!”

    “知道工地小河对面那一大片沿山地是谁买的么?”

    张丽珊一听丈夫这么说,顿时都是眼泪要往下冒。

    “谁呀?”

    赵书彬看着女人的脸色,心里面就有了很不好的猜测。

    “我今天在河边和小芳洗菜,看到夏文阳还有建委的老李,一大群人在对面。

    晚上在院里听樊梅林说,夏文阳把以他小舅子的名义持有的市场股份做抵押,贷了一千万,买下了那块地。”

    “咔!”

    赵书彬点起一支烟。就是这个小时候前后院的邻居,口口声声喊着二哥二哥的人;为了上位,不择手段的狠狠捅了自己一刀!

    不是去冬过年,从夏长海那里借了两千块钱,又通过他的路子找了这两个工地上面的活计,指不定这个家就垮了!

    他永远都忘不了去年年底,儿子要交钱买寒假作业的时候,家里翻个底朝天,翻不出来十一块钱的绝望。

    他当时恨不得一头跳下三楼,想死的心都有!

    而也就是那一天,对门曾家花了一万多买了一辆女士摩托车,楼下院子里全是摩托车试车的响声,曾家一家三口的笑声。

    “噔噔噔~”

    门外传来轻快的上楼梯的声音。

    “长安回来了!”

    “我去端饭!”

    赵书彬和张丽珊立刻飞快的抹了一把眼睛,露出满脸的轻松笑容。

    无论再苦再难,夫妻两人都努力的把这个小家营造成温暖避风的港湾,让儿子好好休息,不受影响。

    ——

    赵长安吃了满满一大碗母亲炒的鸡蛋炒米饭,又喝了一大碗鸡蛋汤,过瘾的抹抹嘴,站起来打开了他的卧室门。

    不禁一愣。

    “这么暗?”

    径直走到窗前,才看明白。

    “槽!”

    看到这一幕,赵长安感到由衷的高兴。

    不仅仅是因为他这几天深夜都隐隐约约的感觉到,曾晓晓这个贱人睡觉之前,睡觉醒来的空隙里,总从窗帘边偷窥自己。

    而是因为他的改变,整个光锥也开始了实质性的辐射改变。

    在赵长安的那个时间里,直到曾家四年后搬到市高后面的‘府河学苑’。

    对面这扇窗户都没有封死。

    目的就是方便曾春鸣这个小人随时听墙,观察自己家里的事情;然后告诉他老婆邱金慧,好让他女人在夏文阳的床上打小报告。

    在赵长安的那个时空线里,三年后他大专毕业前夕,在几乎所有的同学们找工作,能找到的岗位都是进厂流水线,发传单,跑无底薪销售,当理货员营业员。

    都找的是焦头烂额一筹莫展的时候。

    同样没有找到工作的赵长安决定拼一把,专升本。

    在宿舍里突然接到一个自称乔家山砖瓦厂人力资源部的电话,问他愿不愿意到公司上班。

    作为一个大专生,这家公司开出的条件非常的优厚。

    当时的赵长安兴奋的都没有深究,乔家山砖瓦厂怎么得到了他的信息,知道他在求职。

    只以为对方是一个新办小企业,‘求才若渴’从别地方弄到的信息。

    就一口答应,签下了六年的合同。

    然后到了山城下面的一个偏僻深山镇子里,过上了工资高,待遇好,活儿轻,废物般轻松逍遥快活的小日子。

    直到三年以后,一次无意发现到工厂视察的新任年轻副总居然是夏文卓。

    赵长安才明白,夏文阳的锱铢必较和阴险毒辣。

    之后,赵长安陷入了合同纠纷之中,甚至有几年成为黑户,直到进入单彩教育的时候,才摆脱了那纠缠了他近十年的梦魇。

    ——

    赵书彬和张丽珊,看到儿子怒骂了一句以后,就站在窗前发呆,两人心里也是充满了郁火和黯淡。

    晚上张丽珊下楼倒垃圾,和樊梅林,苏云彩,江婕闲谈的时候。

    几个关系不错的老姐妹,都劝说张丽珊别生气,要安抚好就要高考的赵长安的情绪。

    ‘千万别上了曾家的当!’

    可现在看到儿子这般沉默,夫妻两人一时失语。

    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儿子,来无视曾家故意的羞辱。

    “爸妈,你们信不信,今天他们封墙,早晚有一天会成为整个山城茶余饭后的笑料。”

    赵长安回头看到父母担忧的表情,拉开了电灯,脸带微笑。

    “信!怎么不信?我儿子是最棒的!”

    看到赵长安脸上的灿烂微笑,赵书彬和张丽珊才放下心来。

    ——

    “乖女儿,今晚你就可以睡个好觉了,不怕赵长安那个色痞子~”

    “知道了!”

    曾晓晓不耐烦他父亲的唠叨,走进卧室,反锁上门。

    在雪亮的灯光里,新开的一面窗户,可以看到以前她上的初中,老城一中。

    之前那是一大片坟场。

    曾晓晓又看了一眼封闭的墙壁。

    已经不能透过厚厚的窗帘,看到那间卧室的依稀情景。

    她的心里,蓦然滋味万千;有淡淡的惆怅,也有深深的恨意和痛快。

    “一辈子在工地搬砖,当一个下等人吧!”

    薄薄的小嘴里,发出恶毒的诅咒。

第18章 以山为舷

    赵长安关上卧室门,惯例用旧衣服悄悄堵住下面的门缝。

    在斜射过来的月光里,静静的站在窗前,望着1.1米处那堵新墙。

    整个市建一小区,足足有六栋楼,两排平房,两百余户人家。

    被这么打脸,要说心里面一点不生气,那是假的。

    然而既然知道曾家的贱,赵长安也算是可以理解这些行为。

    他突然有些明白,四年前母亲用防盗窗封死这面窗户的时候,帽子王曾春鸣的心里感受了。

    他老婆和夏文阳,乔二的事儿,只要别被抓歼逮在床上,曾春鸣就可以当做‘我没有看到,就表示没有发生’,来自欺欺人。

    可母亲光天白日装防盗窗,那却等于是明着扇他的脸。

    虽然赵长安始终认为,曾春鸣一家三口的所作所为,根本都不要脸。

    “别在这些烂事儿上浪费时间了!”

    赵长安使劲的摇摇头,一番操作,打开了书柜的上抽屉。

    里面一盒还有几根的豫烟,一个打火机,一摞子笔记本和练习本。

    这几天,他已经暂停了对未来的一些记忆记录,而是全力冲刺即将到来的高考。

    在这五六天的时间里,他把高中的数理化书,全部快速的翻看了一遍。

    下面一百来天就是不断的刷题,巩固自己对知识的认知。

    语文则是直接刷各年的高考试卷,黄冈卷,先熟悉高考语文的做题思维方式。

    而对于英语,赵长安显得最吃力,正在全力背诵默写高三上册的课文和单词。

    “铛,铛!”

    卧室外面客厅的挂钟响了两下,不知不觉已经是凌晨两点。

    赵长安实在忍不住瞌睡,站起来到窗户边点起一支烟。

    “~”

    一个烟头从上面斜射过来。

    赵长安连忙一躲,避开了烟头,落进了卧室地上。

    “钟连伟?”

    赵长安仰头看去,果然是他在市建的死党小弟,曾晓晓楼上的钟连伟。

    “靠!”

    赵长安朝他比了一个中指。

    这小子比他低两届,去年没考上高中上了电脑学校,闲暇之余,抽烟喝酒天天在外面鬼混打架。

    然后回来被他的酒鬼老爸,用皮带抽着往死里整。

    钟连伟毕业以后去了花都,当了一段‘摩托车打火能手’,被关了半年,后来考了微软的MCSD,再后来移民到了星城,就职于一家网游公司,听说混得生风水起。

    不过两人近二十年,再无相见。

    “小伙儿这么活力,今儿你爸没揍你?”

    “揍了,安哥,你吸烟别再往下面丢烟头,就因为这,今黑被白抽了一顿!”

    钟连伟低着声音,一脸郁闷。

    “你没狡辩?”

    “咋没狡辩,越狡辩说不是我扔的,我只吸两块钱的蝴蝶泉,越打得狠!老头子说就是因为我吸四块钱的豫烟,比他吸的还好才要揍我,让我上交。”

    钟连伟惆怅而沧桑的说道:“我交个毛的交啊?”

    “呵呵~”

    赵长安看到烟已经吸完,顺手把烟头丢了下去;又捡起钟连伟扔进他卧室的蝴蝶泉烟头,也扔了下去。

    “我~”

    钟连伟低骂了一句,脑袋从窗户消失。

    “呵呵~”

    赵长安心里面那一点小小的不愉快,顿时变得烟消云散。

    果然,看兄弟们吃糗,是一种排解烦恼的好办法。

    于是,他又点燃了一支。

    不久,就看到钟连伟这衰货跑到了楼下这个角落里,打着手电捡烟头。

    然后,抬头望着他等烟头,心情更爽!

    赵长安抽完了这支,把红红的烟头丢下去。

    “槽!”

    听到钟连伟的骂声,他又扔下去一支新的。

    算是给这个小老弟,隔了一二十年的时间,递一根烟。

    “才一根,太抠了!”

    赵长安笑笑,瞌睡全无。

    回到书柜前,开始精神抖擞的继续学习,记录下来今天得到的考题灵感。

    ——

    清晨,东面浅浅的月白色晨曦。

    近三米宽的碎石硬化路两旁,是即将开败的油菜花,以及还没有熄灭的路灯。

    晕染着空气都带着馥郁清冽的芬芳。

    赵长安骑车到了市高西北后门的山坡下,看到一如既往穿着道袍校服的单彩,把车子停在坡下。

    这时候的赵长安正准备一个加速,冲上山坡。

    看到单彩没有望他,以为是忘记带钥匙,就没降速,而是‘嗖’的一下子,从单彩身边高速窜过。

    “喂,赵长安。”

    “咯吱~”

    “啥?”

    赵长安在半山坡急刹停自行车,倾斜着车子左脚蹬地,回头望。

    “没啥。”

    单彩迟疑了一下,没再搭理赵长安,而是慢慢的推车上坡。

    “我知道,不锁门。”

    赵长安笑了笑,以为这小丫头脸嫩,不愿意轻易的开口求人。

    “我的爱呀刺罗罗,我的爱呀刺罗罗,你让我身不由己的狂热,你不能让我再寂寞,啊啊啊~”

    从西北角三楼文科三班的一扇窗户里,伸出来三个头,其中一个扯着公鸭嗓子大吼。

    是付庆威,余云伟,朱亮,这三个贱人。

    最后这一句‘啊啊啊’,是三人齐吼,难听的惨不忍睹。

    赵长安赞扬的朝着这仨兄弟,高高的比划了一个中指。

    嘴里大喊:“唱得真烂!”

    单彩一边推车上坡,一边淡淡的望了一眼那扇窗户边的三个脑袋,从赵长安身边过去。

    清凉的微风中,带着点淡淡的茉莉花香。

    “你牛匹,你来一首!”

    这次是从左四楼的一个窗户传来的,文烨的声音。

    “来一个,来一个!”

    “兄弟你牛匹,学霸学妹都让你勾搭到了!”

    “学霸学弟吧,哈哈哈哈!”

    “兄弟你口味可真不挑食,哈哈,佩服之至!”

    “不服你吼两嗓子,别干说不练。”

    “她就是单彩啊,这袍子,真是不是虚的!”

    一时间,高三一二三四层的后窗户上面,拥挤满了人头。

    “哐当~”

    赵长安把自行车支架放下来,他一个老男人,还能惧这一大群毛孩子。

    “以山为舷~”

    赵长安扯着嗓子大吼一声,震得高三教学楼一时寂静,纷纷诧异。

    ‘这吼得是啥几吧玩意儿?’

    “载一千年出海~”

    赵长安紧接着吼出了第二句。

    满楼脑袋不管学习好坏,可至少都是山城这几百万人里面,文化素养比较不错的一批。

    都听出来了,‘有一点味道’。

    “燃那时的人烟,用一朵花开的时间!

    以海为泉,

    立天地为庭院,

    望满壁的诗篇,

    用千江月的光线,”

    整个高三教学楼的后窗户群,都寂静下来;单彩推着自行车走到了后门,停了下来。

    “哈哈,如何!”

    赵长安停止了吼歌,大笑一声,——他可真没打算走‘老剽窃’的路子。

    推着自行车大步上坡,免得袍弟等久了。

    “唱得真烂!”

    付庆威,余云伟,朱亮,齐声回敬了赵长安一句。

    “还没唱完啊,别走啊!”

    有好些窗户大喊着挽留。

    “哐当~”

    赵长安还没走到后门,就看到单彩打开了门,然后望都不望赵长安一眼,骑车消失在门口。

    “有钥匙你喊我做啥?”

    赵长安满头雾水。

第19章 不吹你能死

    赵长安踏着早读铃声,走进教室。

    这个时候的老常,已经不再像以前那么每早必临,而是开始放飞自我,只有第一节有课的时候才会在早读出现。

    他的要求只有一个,‘保持安静’,‘你可以不学,但是不要影响别人学。’

    “谁的破诗,不错啊。”

    刚才也趴在窗户口的刘奕辉,毫无兴趣的随便问了一句。

    “我唱得,是歌不是诗,别侮辱了歌。”

    赵长安开了一句玩笑。

    “切!这是歌?不好听还你唱的,给唱得多好听多有脸似的。”

    刘奕辉其实也就是随口一问。

    他是听四大天王,小虎队的,根本欣赏不了这样的格调。

    这‘破’诗就算赵长安告诉他是哪货写得,甚至把诗集搁在他脸上。

    他都没兴趣翻一次牌子。

    继续难得专心的看书。

    赵长安看了一眼,《时空浪族》,黄大师的。

    “朽木不可雕也!”

    赵长安笑笑,在桌子上垫上两本厚书。

    开始呼呼大睡。

    “咚咚咚~”

    敲窗户的声音。

    赵长安恼怒的睁开瞌睡的眼睛,抬头首先去望挂在前面墙壁上的钟表。

    7:43

    早读刚结束。

    “~!”

    他骂了一句,才偏头看向窗户外边。

    看是谁这么不识趣儿。

    刘翠穿着白底蓝花碎花连衣裙站在窗外:“咋就这爱骂人,你早上破嗓子唱得是啥?”

    “知道破嗓子唱得还问。”

    赵长安是真困了,把头偏向刘奕辉;这货看小说看得两眼冒光,两耳不闻窗外事。

    显然对李少杰的梦境预测能力,以及各种艳遇,羡慕得直流口水。

    “和当年哥一样,只看到了里面的香艳,却没看到里面黄大师对房地产的神判。”

    赵长安心里感叹,继续睡觉。

    “我问得是你破嗓子唱得是啥,谁写得。嗯,你嗓子虽然破,可瑕不掩瑜,也无法遮住这首词的好。”

    刘翠望着赵长安的后脑勺,抿着嘴唇笑。

    没想到这家伙胆儿还挺肥的,不但跟高二的奇葩学霸单彩公然搅在一起,还敢当着整个高三年级16个班大吼飙歌。

    以前可真没看出来哈!

    赵长安闭着眼睛睡觉,不搭理她。

    “哼!”

    刘翠看赵长安不搭理自己,冷哼一声,拿着卫生纸加快着步子去厕所。不是因为实在太喜欢这首词,她还真不会憋着尿过来和赵长安废话。

    赵长安刚睡着。

    “赵长安,这首歌词真好,叫啥名,哪里能看到?”

    “靠!”

    没完了是不?

    赵长安怒骂一句抬头坐起来,诧异的看到竟然是李艳秋,不禁有些愣。

    自从高二分文理重点普通班,他和李艳秋同班同学近两年,从来没有说过一句话。

    在未来二十年后的时空里,假如以资产,地位,影响力,来对市高98界高三16个班一千一百余人进行一次横比。

    最有钱的是隔壁理科5班的胡文卓,最有地位的是文科1班的官新义。

    而最有影响力的则是眼前这个俏丫头,李艳秋。

    她今年的高考似乎没有考上理想学校,复读一年,结果第二年开挂一样考上了中科大。

    后来成为加利福尼亚大学副教授,M国国家科学院外籍院士。

    “啥?”

    其实刚才李艳秋那句话,睡着了的赵长安并没有听清楚。

    “那首歌叫啥名,哪里能看到?”

    李艳秋望着赵长安,神情平静,表明真不是找他搭讪。

    然而班里面,却有很多人的目光都望了过来。

    高三6班最美的两朵花儿,

    刘翠青春爽利泼辣热衷于学校活动,李艳秋文静娴雅两耳不闻窗外事。

    关键的是,这两朵花儿,现在都没有真正的护花使者。

    “原来你喜欢这样的啊?”

    回到这个岁月,赵长安并不打算靠谁,或者和谁谁提前落子搞好关系。

    所以也没故意讨好李艳秋的意思。

    要不是那一天李艳秋问了喻应明一句,‘那他骂你啥?’差点把喻应明给活活憋死。

    那么现在赵长安的回答就是:“忘了!”

    而不会耐着性子,调戏一下这个未来的美女院士。——要知道能调戏一下这样的名人,机会可真不多,可杀错,不放过!

    “嗯,我就喜欢这样的。”

    李艳秋诚恳回答:“也许很多人会认为不好听,可歌词大气,一段是时间跨度,一段是空间宽度,意境太美了。”

    “呵呵~”

    赵长安笑笑,感觉没调戏成。

    “赵长安可真缺德!”

    “蔫坏!”

    “他就逗两句有啥?说实话,看得我心痒痒,要是能有这机会,我也逗她。”

    “别说出来啊,显得咱多猥琐似的,都是同学。”

    “你逗不?”

    “呵呵,——没这机会啊,你见过几次她和男的说学习以外的话?”

    赵长安和李艳秋两人的一问一答,引得班里面的同学议论纷纷。

    “我瞎唱的。”

    赵长安脸不红心不跳的‘坦白’了。

    “?”

    李艳秋有点愣。

    “就是我自己编的,临时瞎唱的。”

    “?!”

    “赵长安,不吹你能死?一句话的事情,说在那个书籍报纸看得不就得了,偏整这么复杂!你能写出来这?”

    前面的樊超,心里面早就打翻了醋瓶子;现在听赵长安居然大言不惭的说是他瞎唱的,不禁笑了。

    小丑就是小丑,无论在美人面前如何卖力夸张的表演,努力的博得眼球。

    可一张嘴的粗俗,就了露馅儿!

    “就是这个意思,信与不信和我无关,——我还得睡觉。”

    赵长安和李艳秋说了一句,闭嘴,趴了继续睡。

    其实樊超说得真没错,这歌词还真不是他写的。

    不过这让他怎么说真话?

    李艳秋看赵长安趴了睡觉,还真没勇气去推他,当然更不相信是他瞎编的。

    只得悢悢不乐的回到座位。

    “艳秋,别搭理这家伙,这歌词我记了好几句,中午我回去给我姨打电话,她在市图书馆工作,什么最新的报纸期刊都有。

    真要是还不行,她认识很多市作协的诗人,保证明早给完整的拿到手。”

    樊超拍着胸脯,自信满满。

    “安子,我说上次李艳秋咋替你说话,你俩绝对有歼情!”

    好不容易赶走了刘翠,结果来了一个李艳秋,等赶走了李艳秋,前面坐着的张顺的大嘴巴,又伸了过来,弄得赵长安不胜其烦。

    “你特么诚心不想让我睡了是不?”

    对于自己的兄弟,赵长安可没必要把心情藏着掖着,抬头就骂。

    “别急眼哈,我妈明天小星期做红烧肉,让我问你去不去?”

    赵长安顿时也不瞌睡了,感觉直流口水。

    张顺的母亲莫彤彤,做得红烧肉那可是一绝,当然要去!

第21章 青蛙不会成为王子

    “铃铃铃~”

    “叭叭~”

    随着夜自习铃声落下,整个市高门口很快沸腾起来。

    因为明天周日是一月一次的小星期,放一天假,而下次放假则得等到两周以后的周末大星期。

    所以一些家住在山城市内,甚至市郊的家长,都过来接住校的学生回家,把市高门口堵得水泄不通。

    赵长安带着吴悦出了校门口,快到南育教路口,看到吴悦的爸妈站在一辆小车边。

    “我~,宝马528,裸车市价近80万,夏文卓!”

    后面的吴悦,狠狠的抓了一把赵长安的虎腰:“真特么有钱!”

    赵长安其实早就看到了停在吴悦家那辆桑塔纳前面不远,那辆豪华簇新的宝马528i。

    尤其在这明亮的路灯下,这么一辆豪车想要看不到,还真不容易。

    而且乔沁沁打扮得雍容华贵,一副美贵妇模样。

    边上还站着一个身穿西装的帅气司机。

    夏文卓亭亭玉立,灼灼其华,更是高三理科学霸。

    而正在和乔沁沁礼貌说话的裴学哲,一米八的个头,身材颀长,也是市高里面的学霸级风云人物。

    豪车贵妇美女帅哥。

    过往的人群,哪一个能不看上几眼?

    “废话真多,赶紧跳!”

    即使今日的赵长安,已经不是原来的那个稚嫩的赵长安。

    然而看到眼前这一幕,他还是忍不住心里面火苗直冒,只想赶紧离开。

    “你可想好,摔了我,咱俩就完了!”

    “跳!”

    “嗷~”

    看到赵长安铁心不减速,吴悦怪叫一声,熟练而潇洒的跳下自行车。

    “吓!你俩真胆大,以后可不能!赵长安,等一下。”

    唬了他妈妈程茜吓了一大跳。

    然后想着还有事儿要问,就喊赵长安停下来。

    赵长安现在不管多不爽,都不得不老老实实的停了自行车,推过来:“吴叔叔,程姨。”

    “你俩可不能再这么跳!”

    “妈,你复读机哈?”

    “知道了程姨,呵呵,跳一跳十年少。”

    “你个皮孩子!呵呵~”

    吴存海,程茜,吴悦,赵长安,都笑了起来。

    “小悦说你们明天有活动,啥活动?”

    程茜一脸担心的好奇。

    赵长安有点无语的看了吴悦一眼,这傻匹真是能把简单复杂化的人才。

    “姨,没啥活动,就是——,张顺过来。”

    赵长安看到张顺正好过来,喊了一声。

    没办法,吴悦他妈疑心太强,不这样没说服力。

    “啊?”

    张顺走过来:“吴叔,程姨。”

    “咱们明天干啥?”

    赵长安直接开门见山。

    “啥干啥,不是去我家吃红烧肉么,还有啥?”

    张顺目光奇怪的望着赵长安。

    心想着傻匹真想有啥见不得光的活动要安排,也不能当着吴悦他爸妈说呀?

    “依我说你们明天也别去麻烦张顺他妈了,我那里留着一只两斤多重的野生元鱼,再买一只老母鸡,发一些海参,明儿你们都去。吃了饭以后,你们在一起交流学习。”

    程茜跃跃欲试的自动请缨,听着赵长安三人直翻白眼。

    ‘这是吃饭的事儿么?是兄弟们找机会轧马路,放松,玩儿!’

    ——

    赵长安骑车离开,至此至终没有朝夏文卓,乔沁沁那边看一眼。

    他所不知道的是,在程茜大声喊他名字的时候;那个帅气司机和裴学哲,都望了过来。

    而和裴学哲谈笑风生的乔沁沁,亭亭玉立的夏文卓,却没有看过来一眼。

    宝马528很快就超越了最前的学生流,路上顿时空旷起来。

    后面紧跟着一辆奥迪,那是接送裴学哲的车子。

    “妈,你以后别开这辆车过来了。”

    夏文卓有些不满。

    “那辆车让你小舅开走了,说是自驾游。都四十岁的人了,还不结婚天天鬼混!”

    一说这事儿,乔沁沁就是一肚子的火。

    沉闷了好一会儿才继续说道:“你爸和你裴叔叔上午就去了省城找萧学程,下午来电话让咱们直接过去休息,明天两家一起看黄河的桃花汛,吃黄河鲤鱼。

    单嫱的手越伸越长了,市高后面那块地还填不饱她,现在居然想和咱家抢府河那块地。

    哼!”

    乔沁沁冷哼一声:“赵书彬,张丽珊,还有他俩的狗腿子夏长海,江婕,都在牛蒙恩的工地上干。不是他们横插着一杠子,整个山城建筑行业,包括相关行业,没人会用这一群小人!”

    “姑,赵书彬夫妻是因为他儿子在上高中,夏长海夫妇是女儿以前在上商校;许泽丰,尤鸣华,钱苗,方东津,鲁宝三,不都是在山城找不到活儿,出去打工背井离乡的当苦力。”

    “那一群小瘪三倒没啥,就这四个王八蛋最不是个东西!”

    乔沁沁恨恨的骂道:“幸亏你姑父赢了,咱们才能过上这人上人的好日子。不然依着赵书彬的鬼性子,都得喝西北风儿!”

    夏文卓坐在后座母亲身边,听着那喋喋不休的唠叨。

    左脸颊贴着微凉的车窗,望着外面。

    在路边的住宅,有高楼大厦,也有破败的老旧砖房,成片的平房砖瓦房,~

    贫穷和富有。

    下了夜自习,两个小时后,她将出现在省城一家五星级酒店里,几十层高楼巨大的落地窗前。

    望着国际化大都市的璀璨夜景。

    明天,她将到黄河边游览,品尝各种美食;晚饭以后,就会坐车回来,好好休息一夜。

    第二天出现在市高,继续努力学习。

    这种梦幻般的日子,对绝大多数的市高学生,甚至绝大多数山城里面的平民百姓来讲,都是一个高不可攀的美梦!

    其实她父亲在担任一建总经理之前,也就是和老鹰,赵书彬一起援非回来不久,就以着在大山里面住着的姥爷的名义,开办了一个砖厂,一个预制板厂,一个模板租赁厂。

    之后又开了采石场,沙场,装潢公司。

    这三年以来,先是用砖厂预制板厂为抵押,贷款参股木锯厂的服装市场筹建。

    然后从一建里面网罗了很多优秀的技工,成立了一家挂靠市建的私人建筑公司,直接拿下了服装市场这个工程。

    迅速完成了千万级的资金原始积累。

    而这次府河这块地尤为重要,一旦能够在合理的价位吃下来。

    超过二十万平米的建族面积,两千套房子。

    而且市里面为了支持房改,在贷款额度和利率上面,也会有着很多的优惠。

    在市里面,很多的市民,都迫不及待的想要掏钱下定金认购房源。

    三年下来,家族绝对又是一次飞跃!

    这时候,夏文卓的脑袋里不禁出现了赵长安的那张脸。

    自从匿名信事件以后,两人三年来再没有说过一句话。

    包括那一天塌墙。

    说实话,即使她早已看不起赵长安,然而看到他和刘翠那一副‘小情’玩游戏的做派,心里面依然有些不舒服。

    难得鼓足勇气放下脸,说了一些暗藏着‘杀意’话的时候,心里面还害怕变得神经质暴肆的赵长安,‘不识好歹’的当场羞辱自己。

    不过,还好。

    整个过程,赵长安没搭理她一句,望她一眼,夏文卓反而轻松下来。

    这样也好,她也算是了了一段童年的情义,虽然也不是不无遗憾。

    在108天后的高考,她的目标是在未名湖畔晨读,漫步;而赵长安能考上一个省内的大专,都算是运气。

    再之后,天鹅一飞冲天;世界那么大,到处都是有趣而又优秀的青年俊杰,令人目不暇接。

    而井里面的青蛙,永远都成不了王子,只能是一只困死在底层的青蛙!

第20章 欠他两顿红烧肉

    在那个时空,六年后赵长安和乔家山砖瓦厂闹合同纠纷,在家失业之余,骑着自行车跑了二十里到西郊制药厂去找张顺玩。

    喊开门只有莫彤彤一人在家,眼睛红红的,说张顺到南边打工去了,还没安顿下来,没有联系电话。

    赵长安失望的要走,结果莫彤彤死活拉着他不让走,留他在屋,出门去买五花肉。

    做了一顿丰盛的红烧肉,赵长安吃得满嘴流油,直打饱嗝。

    吃了午饭,又和莫彤彤说了好一会儿话,才推车子回家。

    莫彤彤站在门口一再叮嘱他,想吃红烧肉了别客气,只管来,什么时间都可以。

    赵长安骑车在药厂门口,遇到了一个已经忘了是谁的市高同学,才震惊的知道张顺在一年前发大水的时候,跳了桃花江。

    其后数年,赵长安只要回到山城,都要带着礼物到莫彤彤那里蹭一顿饭。

    别的菜就不说了,赵长安和张顺爱吃的红烧肉必有。

    ——

    “行,莫姐年轻的时候可是市药厂的一枝花,唉,这时候的你们,毛孩子一个,都不会欣赏真正美女的风韵儿。呃~”

    赵长安对上张顺奇怪的眼神,尴尬的笑了笑说道:“说你丫的有你妈遗传的好基因,夸你是一个帅小伙儿!”

    “靠,可我听着咋正别扭哩?”

    张顺依然小不爽:“你喊我妈姐,你占我便宜!”

    “我今年十九,你妈今年三十三,才大十来岁,不信你问问你妈,是愿意我喊她姐还是姨?”

    赵长安开始诡辩。

    “干!”

    张顺当然知道他妈妈那种迷糊的小女生性格,不然老头子在外面都插了一身的彩旗,药厂大院里面几乎都快人尽皆知了。

    可她硬是没一点察觉。

    也知道面对‘姨’还是‘姐’这个问题,他母亲绝对不用质疑的选择。

    只能‘亲切’的问候赵长安一个字。

    “喂喂,你俩别跑题好不好,你妈做得红烧肉好不好吃,啥味儿?”

    边上的刘奕辉顿时也不看黄大师了,喉结直动,两眼冒光。

    “你这不是废话么,明天一起,不是药厂那边,是校门口南边的租房。”

    张顺大手一挥,极为大气,反正做饭的又不是他。

    “兄弟大气!”

    混不成赵长安母亲做得酸菜尖椒肉丝以后,能够在明天小星期混一顿更高规格的红烧肉。

    刘奕辉这货立马开始毫无原则的跪舔张顺。

    很多年后一次醉酒,靠着各种手段成为刘总的刘奕辉,花了三千多专门定了一只烤全羊。

    扯着烤肉,一块块的使尽力气丢进黄河。

    “安子,高中三年,白吃了你家多少的饭!那时候你家也困难,可阿姨每次都捡好菜做。

    我吃了张顺两顿红烧肉,

    妈呀,真好吃!

    我家过年才能这么放开着大口吃肉。

    可调料太少,哪有莫姨做得好吃。

    其实我看不起张顺,他也看不起我这个乡下来的穷学生,不是因为你,我俩连话都不会多说一句。

    可我欠他两顿红烧肉啊!

    这一辈子,都没法还给他了!”

    ——

    “爸妈,明天小星期,我早晨睡一会儿,中午去张顺家吃饭。要不你俩明晚别在这儿吃,想吃什么,我做。”

    在中午工地上,赵长安放下碗,抹抹嘴。

    “你做饭,哈哈!”

    赵书彬笑了起来:“你能把干饭做成干饭,稀饭做成稀饭,都算是能耐。”

    “莫欺少年穷。”

    赵长安一脸的笑嘻嘻:“说吧,想吃啥?”

    每一个男人,都有着一颗野兽般的雄心,然而假如‘不幸’遇到了命运中的驯兽员。

    就成了一头任圆任扁,随便揉捏的乖乖虎。

    比如赵长安遇到了李诗雅。

    之前被母亲张丽珊惯事的四肢不勤,到了李诗雅手里,没几年就成了洗衣做饭按摩扎辫子的好能手。

    “啥子莫欺少年穷,你这话说得没头没脑。”

    赵书彬当即指出赵长安的语病:“最多说是不要小看人。”

    “哈哈,别介,我就是一直想找机会说这句话,可一直没机会,都快憋死了;先拿出来练练嘴。”

    赵长安一脸痞笑。

    “啥子练练嘴?”

    江婕正巧过来找张丽珊说话。

    “长安说我们明天晚上回去吃,想吃啥,他做,咯咯~”

    说着张丽珊自己都忍不住笑:“他爸不信,他说莫欺少年穷。”

    然而江婕的眼睛却是一亮,笑着说道:“长安你想做啥,姨晚上下班比你妈早,我去买。”

    “江婕你还真信他吹呀?正巧咱们俩家从年后都没在一起聚聚,明晚没事儿吧,到家里热闹热闹。”

    “这个提议真不错,长安也有一年多没见末末了吧?”

    “我走西门,你家住在东门边,路不同啊。”

    “那感情好,说吧,要买啥菜?”

    “哪能让你们买菜,这不是打老赵的脸。”

    赵书彬一脸呆滞,‘怎么打我脸呢?’

    张丽珊连忙笑着阻止:“现在有小芳帮我,不用忙到八九点才下班。”

    “张姨,明晚咱们做好饭你就可以走了,剩下的我来。”

    从市高西边村子里招的帮工芳英兰,满脸笑容。

    “这是我和长安的事儿,张丽珊你就别插进来了。”

    江婕知道自己这个姐妹还得攒钱给儿子凑学费,当然不愿意让她多花钱。

    这时候,几人看到工长黄轶群走了过来,就停止了说笑。

    “明天中午的饭菜好一点,嗯,炖排骨,炖牛肉,——”

    黄轶群连说了几道硬菜:“人手缺,江婕你过来顶一中午,老赵和你男人搭手。”

    “黄工,明天有啥喜事儿。”

    黄轶群自从那天得到牛蒙恩的指示以后,就和赵书彬,夏长海这两队夫妻熟络起来,不再总摆着不屑搭理的架子。

    “明天牛总的夫人要过来,省台的大主持人。”

    黄轶群似乎无意的看了赵长安一眼:“你儿子明天是小星期吧?”

    “对呀,这也是一个人手。”

    张丽珊笑着望着儿子,心里想着白吃了人家这些天饭,帮个忙也是应该的:“你刚才不还在吹,明儿中午你试试?”

    黄轶群愣了愣,脸色有些僵硬。

    “黄叔,明天我过不来帮忙了,我和同学说好了中午去他那里吃饭。”

    赵长安闯荡江湖一二十年,看到了黄轶群的脸色,再想想早晨单彩无缘无故的喊了自己一句。

    大致就明白了啥意思。

    “好,好,年轻人就应该多跑跑;明天中午你不要过来了,想试试手,以后有得是机会。”

    黄轶群的脸色顿时变得松弛下来,满脸笑容。

第22章 仰望和俯视

    “以山为舷,载一千年出海。燃那时的人烟,用一朵花开的时间。以海为泉,立天地为庭院,望满壁的诗篇,用千江月的光线。”

    这首清晨赵长安吼的歌词,不禁缭绕在夏文卓的脑海里面。

    此时,宝马528已经驶出了山城,

    朝着北湖的高速入口驶去。

    左边是波光粼粼的北湖上游,湖那边是连绵逶迤的黝黯群山。

    月色皎洁,应和着心里面的这首歌词,让夏文卓不禁心儿微微颤栗。

    “不知道他从哪里看到的?混蛋,唱不唱完,只顾得泡学妹去了!”

    想到这里,夏文卓心里顿时有些不舒服。

    人就这样,自己不要的,放弃的,甚至不屑的,要是让别人拿到,而且那个别人还不是普通的别人。

    心里总是那么的不舒服。

    夏文卓轻轻的吐了两个字:“单彩!”隐没在飞驰的宝马528i的微声里。

    她知道这个名字,

    高二理科第一,省台许多大型晚会的主持人单嫱的女儿,市高后面在建的房产老板牛蒙恩的女儿。

    论学习,两人基本打平。

    论家庭,自己稍微逊色,可也不差。

    论相貌——

    宽大的道袍,二男头,黑柄大框眼镜。

    夏文卓抿嘴微微一笑,眼睛里面,不禁露出一丝的轻蔑和鄙夷。

    轻蔑的是单彩,鄙夷的是赵长安!

    以前多骄傲自负的一个少年,现在居然为了权势和金钱,弯腰无下限的去讨好一个丑八怪?

    恶心!

    想着想着,夏文卓的心情不禁渐渐好了起来。

    明天上午去省城图书馆,把这首诗词补齐!

    夏文卓骄傲的想着,没你赵长安,这首诗词也好歌词也好,我一样能够得到完整的。

    从此以后,仰望和俯视,注定就是两个世界的人!

    ——

    因为牛蒙恩让人在市高后门修了一条简易路,所以单彩每晚下夜自习就不再是骑自行车,在父亲的两个保安的护送下,低调回家。

    而是直接从后门出来,坐车回市电视台小区。

    这时候,她打开了市高西北角的院墙后门,意外的看到父亲和小舅站在外边。

    那辆接她的小车停在山坡下的路上。

    “爸,小舅,你们怎么来了?”

    牛蒙恩和单少威对视一眼,都是满脸苦笑。

    对于单嫱明天的到来,给了他俩极大的压力,在屋里坐立不安,就干脆过来消磨时间。

    “你妈明天过来。”

    “我知道呀?”

    牛蒙恩顿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闷声说道:“时间不早了,回家吧。”

    单彩回到小区,她家的房子买得是一栋双层带小花园的小别墅,屋子原主人是她母亲的一个熟人,前些年移民枫叶国,房子就空置下来。

    这次单彩过来,她母亲用三十万的价格买了下来,作为在山城的暂时落脚点。

    单彩小舅,父亲,住在一楼。

    她和从省城请过来洗衣做饭看家的阿姨文凤芝,住二楼。

    之前文凤芝负责别墅里面三人的早饭,以及中午傍晚给单彩送饭。

    却因为前段时间在二楼擦窗户,失足摔断了右手住院,再加上赵长安母亲张丽珊做饭干净又好吃。

    所以这一段时间,单彩就干脆在工地上面吃饭。

    而原来住宾馆的单少威的秘书乔嘉艺,就住在了单彩隔壁,负责一些照料。

    单彩洗过澡,回到了卧室,站在阳台上望着夜色,一时却没有睡意。

    “嗷呜~”

    小花园里面的那只狼狗,看到单彩出现在二楼阳台,摇着尾巴朝她讨好的叫。

    单彩有快一个月没有见到母亲了,想着明天妈妈过来,她的心里面既高兴,又有点忐忑。

    高一的时候,她一砖头把萧子杰砸得头破血流,被母亲赶到了山城。

    虽然收敛了爪牙,可是看到‘禁锢自由’的院墙,她就手痒的想翻。

    结果墙塌了!

    想着明天母亲的脸色,单彩就长叹一口气。

    真是头疼!

    单彩呆呆的望了一会儿夜色。

    楼下的狼狗见小女主人不搭理自己,不高兴的吭叽了一会儿,就悢悢的回窝睡觉去了。

    月色皎洁。

    单彩不由的就想起了早晨那个高三学生赵长安,唱得歌词。

    “以山为舷,载一千年出海。燃那时的人烟,用一朵花开的时间。~”

    她低声的念了一遍。

    可惜赵长安没有唱完整。

    这个傻子看到自己站在后门,其实是在听他唱得声音难听但是意境很美的歌词。

    却自作聪明的以为自己没带钥匙。

    结果唱了一个半截!

    你说恼不恼人?

    “望满壁的诗篇,用千江月的光线,下一句是什么呢?”

    单彩心里默默的尝试着接下去,

    可怎么接,都远远没有那种空灵脱俗的意境。

    她想了想,看了一眼卧室的静音闹钟,还不到11点半;决定凌晨以后再睡觉,明早睡个懒觉。

    单彩回到卧室,拿出一张雪白的宣纸,用沉香木诗文镇纸压住一角。

    焚香,磨墨。

    手持狼毫笔,开始撰写。

    ——

    单嫱在主持完了周六一期节目以后,就直接驱车赶往山城市。

    有一个多月没有见姑娘,要说不想,那是假的。

    她在上高速前,给老公打了一个电话,特地叮嘱他不要给女儿讲,怕她熬夜等着。

    到了凌晨一点半,在下高速口和等待多时的牛蒙恩匆匆说几句话,就一起回到别墅。

    在一楼单嫱没有和也在等着的弟弟单少威说什么话,就让他立刻睡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

    然后快速的洗了一个澡,悄悄来到了二楼。

    结果发现姑娘居然把卧室的门反锁了。

    单嫱有些失望,在走廊幽暗小夜灯光里,看着跟在她屁股后面的牛蒙恩,一脸讨好的忐忑和猴急。

    “咱们也睡吧,事情等到明天我再和你算账!”

    单嫱当然知道自己男人的小心思,

    不过两人都一个多月没有见面了,她今年四十岁,牛蒙恩四十四,就是再有牛蒙恩的气,单嫱也不会对自己的男人实施‘忄惩罚’。

    “老婆威武,一统江湖!”

    牛蒙恩大喜,满脸雀跃,舔了一句现在街面上小青年们最流行的一句话。

    然而知道媳妇确实迫不及待的想见见姑娘,小声说道:“我发现她爱反锁门以后,换了一个可以打开的锁,钥匙还是原来的钥匙。不过打开以后,我估计她要换锁。”

    “那就尽量不惊动她,我就看一眼。”

    单嫱也是实在忍不住。

    在牛蒙恩关掉了走廊的小夜灯以后,两人在黑暗里又站了将近一分钟。

    等到眼睛逐渐适应了黑暗,才悄悄打开了卧室门。

    单嫱朝牛蒙恩挥挥手,让他哪凉快哪去,灵敏的侧身走进单彩的卧室。

    幽幽月华从窗外流泻进来。

    单彩侧身睡得香甜。

    单嫱站着溺爱的看着好一会儿,没敢去亲自己的姑娘。

    悄悄转身准备离开房间。

    然后,她无意中看到,在月亮的照射下,书桌上面放着一张雪白的宣纸。

    上面笔走龙蛇。

    “以山为舷,载一千年出海。燃那时的人烟,用一朵花开的时间。~”

第23章 莫彤彤

    单彩早晨起床,就直接在和卧室连着的一间卫浴室里洗漱。

    洗漱完毕,她看了一眼时间,清晨6:33。

    这个时间她母亲单嫱,应该在省城刚洗漱完毕,正常时间上午10点多一点能够到山城。

    “咦?”

    从起床的时候,单彩就总感觉卧室里面怪怪的,有些不协调。

    这时候看向书桌,才明白问题出在哪里。

    她飞快的走到门边,轻轻一拧。

    果然,

    单彩可以绝对确定,昨晚自己反锁住了卧室门。

    现在居然一拧就开。

    这让她有些意外的小恼怒,也有些意外的高兴。

    心里可以确定两件事情。

    第一,她妈妈昨晚就过来了,而且进卧室看了自己,拿走了书桌上的那半阙词。

    第二,她爸爸私下不经她允许,就偷偷的改了门锁!

    ——

    因为单嫱过来,早晨一向爱睡懒觉的单少威也早早起床。

    而说是在二楼隔壁陪单彩,事实上几乎每晚都在一楼和单少威滚床单的乔嘉艺。

    昨晚也老老实实的呆在二楼,大清早就在厨房里面忙碌着做早餐。

    “老牛你的错误,就是对单彩过分毫无原则的包容溺爱,你明知道翻墙是不对的,就是墙不塌,万一摔倒了怎么办?文姐不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还叫不醒你!

    ——可你就是不忍心,对单彩毫无原则的一味妥协。

    她去年砸萧子杰那一砖头也是,你还掂着瓦刀要去搞事情,事情本来可以用另一种更好的方式来处理。——

    你难道还要我来教你,无原则的溺爱,不是在帮助单彩成长,反而有可能会把她放在危险和不当的环境中!

    如果墙倒了,我就问你,牛蒙恩,你怕不怕?

    你现在还后怕不后怕?

    还有那个赵长安,逃学打架吸烟喝酒,成绩倒数还是一个惹祸精。

    这样的人和你闺女产生交集,我是对单彩很有信心。

    可你不怕喂出来一条白眼狼,这样的事情,你见得还少么?

    市建的夏长海夫妇过来抹灰本没有什么,可你居然把赵书彬这尊大神也招进来了,不是墙塌这事儿我都不知道,你让我怎么说你俩好!”

    单嫱一口气训了男人半天,说得有点口渴。

    牛蒙恩连忙把微凉的茶水又添了一点热水,倒在手指上面试了试温度。

    殷勤的递给单嫱。

    赔笑着解释:“现在那小子和彩彩都是各走各的路,他也很知趣儿,都不说话。

    咱们到山城来搞开发,当地建筑业都把咱们当成夺食的过江龙,和他们之间基本很少联系。不是查这小子,我和少威都不知道赵书彬居然在工地上班。

    虽然那惹祸精是惹祸跺倒了院墙,不过也算是无心把坏事办成了好事儿,我今天就把赵书彬夫妇开了,多开两个月的工资。

    蔷薇,你看行不行?”

    “现在咱们要和夏文阳争府河北边的那块地,你要是现在开了赵书彬,外边会怎么说?那你还有啥底气和他争?”

    单嫱想了想:“他们今天不是小星期么,你晚上安排一个地方,我请他吃饭,算是感谢,就在阅江楼吧。”

    “只他一个,不喊他父母?”

    牛蒙恩有点不确定。

    “喊他父母干啥?”

    单嫱奇怪的望了老公一眼:“夏文阳这个人很厉害,和斐平江这两年走得很近,而且性格睚眦必报。

    赵书彬有才能是不错,不过天下比他有才憋屈着等机会的人多着去了,犯不着为了一个将才,去和夏文阳硬掰。”

    “老婆大人,小的明白了。”

    牛蒙恩一脸低眉顺目。

    看得边上的单少威,无声的嗤笑了一声自己软骨头的姐夫。

    “还有你!”

    单嫱的目光望向弟弟。

    单少威的心里咯噔一跳,顿时感受到了从牛蒙恩身上转移过来的巨大压力。

    “我让你过来看着,不是让你看着你姐夫喝不喝谁谁谁请的花酒,这事儿还需要你看着,你姐夫什么样的人我不清楚?”

    听得边上的牛蒙恩一脸幸福的感动。

    作为一个年富力强的男人,这一个多月熬得苦啊。

    不过昨晚小别胜新婚,憋得值得!

    “单彩居然翻墙上学,这最重要的事情,你反而视而不见——”

    “妈,你来了。”

    二楼角的单彩,听到小舅被母亲训得大气不敢喘,为了自己以后的自由,连忙出现在二楼楼梯口。

    穿着卡通睡衣,没有带那柄黑框大眼镜儿。

    清丽无匹!

    ——

    当天上午八点多,赵长安和吴悦在科教路口汇合,然后到市高南育教路口和张顺,刘奕辉,郑驰集合。

    兄弟们四辆自行车五个人,浩浩荡荡的驱车去最近的游戏厅,打星战玩街霸打麻将机。

    一直玩到下午快一点。

    急得不玩游戏的刘奕辉催了一遍又一遍,才打道回府,去市高南边张顺的租屋里面吃红烧肉。

    张顺的母亲莫彤彤,是一个三十出头,却依然认为自己‘还很小呢’的可爱小女人。

    看到儿子的同学过来吃饭,喜欢得直笑。

    不但满满的炖了一大盆红烧肉,还在张顺的要求下,买了灌肠,鸭脖,卤鸡爪,一箱啤酒,一盒黄鹤楼。

    忙前忙后的倒茶拿瓜子点心水果——

    看着莫彤彤带着点婴儿肥的红扑扑俏脸,赵长安简直感觉无语。

    张顺的父亲张学龙,

    还真不是一个玩儿意!

    不出意外的话,那老东西两年后和乔三这个花货勾搭在一起,建了山城最大一家餐饮休闲娱乐场子,成了夏文阳的小弟。

    然后又过了几年,夏文阳完成了资本积累。

    就立刻和不正混的张学龙划清界限。

    而张学龙早就不耐烦夏文阳对场子‘绝对不能胡来’,‘要讲规矩’,‘懂规则’。

    各种指手画脚的监管。

    脱离了夏文阳以后,立刻开始任性的放飞自我。

    再后来被查封,牵扯到了人命官司,吃了正义的枪子。

    他的姘头,也判了十几年。

    ——

    这一顿,兄弟们吃得大呼过瘾,满嘴流油。

    赵长安惦记着晚上吹嘘的‘露一手手艺’,饭后出门就和要去府河捉鱼,晚上在张顺家继续开整烧烤啤酒的几个兄弟分开。

    直奔家里。

    进屋以后,发现卧室门上贴了一张纸条。

    上面写着:“长安看到了不要急着做饭,立刻来工地,有事情。”

    “啥事儿?”

    赵长安自言自语,然而心里面却有着一些隐隐的脉络痕迹可寻。

    昨天在工地上黄轶群说老板娘要过来,除了要中午做顿好的饭菜,就是暗示自己不要过去添乱。

    现在却要自己到工地?

    而且今早赵长安起床的时候,他父母已经早早的上工地上班。

    按照惯例,是晚上吃过晚饭以后才会回来。

    然而现在卧室门上这纸条,则是表明至少他母亲中途回来过。

    “呵呵。”

    赵长安笑了笑,

    对即将到来的见面,心里面居然有着小小的期待。

第24章 我的夫婿应在顶楼

    赵长安来到工地上的时候,已经是下午近5点。

    整个大工地,四栋在建小高层,以及沿着府河南岸建造的联排别墅群,正建设得如火如荼。

    到处都是机器的嘶吼,哨子的响声,运载车辆水泥罐车的轰鸣。

    赵长安把自行车停在1号楼厨房门口,芳英兰正在烧火,母亲正在里面拿着菜刀,‘噼噼啪啪’的剁菜。

    他朝牛蒙恩的办公室看了一眼。

    门锁着,窗户紧闭,在这个三月下旬时节这样,说明里面肯定没有人。

    “妈,啥事儿?”

    赵长安走进厨房。

    “我滴那个祖宗嘞,你吃顿饭怎么吃这么久?可算是过来了!你喝酒了?这个莫彤彤一如既往的晕,尽惯着你们!”

    张学龙是山城制药厂的采购经理,大宗药品进行远程货运的时候,就得用木箱一箱箱的装订,防止挤压损坏。

    因为总打交道,两家之前就认识,张丽珊当然知道这个药厂一枝花的娇憨和迷糊。

    “啥事儿啊,我还得回去给你们做饭哩。”

    赵长安打断了母亲的唠叨。

    “黄工长说工头请你吃饭,”张丽珊被儿子提醒,才回到主题,诧异而不解的望着赵长安,“啥意思啊?”

    “我知道啥意思,还问你啥事儿?”

    赵长安跟他妈妈玩起了绕口令。

    “长安哥,牛总夫人好漂亮,我以前在电视上面看到过,她比电视上还漂亮。”

    芳英兰比赵长安小一岁,初中辍学以后就一直在家里务农,这次牛蒙恩建‘状元府’,把她家的房子和地都占了,赔了一套房子一间门面房。

    “你的意思是牛总夫人要见我?”

    赵长安有些意外的看着芳英兰,这个一天到晚甩着一根大辫子的土妞儿。

    “你们市高的墙塌了,单彩前些天总翻墙。”

    芳英兰抿着小嘴儿,看着赵长安微微一笑,点透不说透。

    作为市高地面的土地蛇。

    市高食堂寝管绿化,很多员工都是夹河村里面的人。

    消息当然要远比这个工地上绝大多数都是省城那边的工人,要灵活和准确的多。

    “小嘴儿够紧,请继续保持。”

    赵长安朝着芳英兰灿烂的笑着,竖了一个大拇指。

    到现在为止,他父母还以为是市高后院围墙自个倒塌的,所以那天中午他才能通过倒塌的围墙到工地吃饭。

    要是让他俩知道实情。

    “我的儿子一脚跺倒了市高的后院北院墙!”

    只是这么想想,赵长安就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

    他都四十二三岁的灵魂了,说夸张点,心理年龄和他老子赵书彬一样大,比他母亲张丽珊还大四五岁。

    被他妈拿着扫帚一顿海扁,

    可就不是一般的屈辱和难熬啊!

    “你个混球怎么说话呢,赶紧回去洗个澡换一身衣服,要换的衣服鞋子我都给你放好了,阅江阁,六点前你必须先到!”

    看到自己的儿子居然当着自己的面儿,公然调戏人家小姑娘,张丽珊就直头疼。

    也顾不得深究什么‘啥意思’了。

    只想赶紧撵这个混小子滚蛋:“你江姨说了,末末这个周末商场有事情,正好推到下下周的大星期。”

    ——

    桃花江右,南山山麓。

    夏末末和七八个下午没班的同事们,在江边玩水嬉戏。

    这一段江边,被这家酒店的老板圈了起来,水边种满了桃树梨树杏树枣树柿子树,辅以映山红兰草格桑花——

    开得美丽绚烂。

    “末末,我看曹组长似乎对你有意思,你咋不太搭理他?”

    夏末末身边搁着录音机,一个人坐在江边的一株老河柳树荫下,独自钓鱼听歌。

    她的小姐妹米思彤跑了过来。

    “他家里开了一家早点店,生意好得很,可挣钱呢!老街西角的那三层小楼就是他家自己盖的,不但人长得还算小帅,又是正儿八经的大专生,条件真不错。

    你要想好,华兰,邓丽丽,可一直在追他,过这村可就没这店了。

    你咋不说话?”

    “米米,你就这么看不起咱们自己,咱们才十八岁,就急着找家里开小吃店的正儿八经的大专生?”

    夏末末一句话,把米思彤噎得半天说不出来话。

    好久才说道:“末末,你看小说看晕了么?现实点吧,像曹博华这样不吸烟喝酒赌博,家里有钱长得还行脾气也不错,过几年说不定就是咱们商场的小领导了,对咱们来说就是一个金龟婿。”

    “你知道我今天为啥愿意出来么?”

    “为啥?”

    “我爸妈以前的一个同事,我认识的一个男孩子,今年要高考,当然,成绩肯定差得很。”

    夏末末苦恼的说道:“我妈居然异想天开,认为我一直暗恋着他!呵呵,真让我无语!”

    “他家很有钱么?”

    米思彤一脸好奇。

    “父母在工地上面当小工,做厨子,年底还向我家借了两千块钱。”

    这么评价赵书彬和张丽珊,虽然说得都是实情,但是夏末末心里面还是有些小惭愧。

    连忙补充到:“不过他父母人很好,以前在单位也不错,父亲是个领导,后来下岗了。”

    “切!我爸妈还是柴油机厂的工程师呢,现在不照样在家里蒸包子蹬三轮卖。”

    米思彤显然不以为意:“好汉不提当年勇,关键是现在有没有钱,挣不挣钱。”

    “我大伯在下面乡里是个小领导,我妈想着那个家伙考上咱们市里的农专,毕业后想法分到农村,——我真不知道他们大人们怎么想的!”

    夏末末说到这里,也没心情钓鱼了,用小手拍着光洁白皙的额头。

    “我哥就是听他爸的话,在乡里趴了五年,去年才去南边打工,写信回来说自己后悔死了,白白浪费了五年!

    我大伯家比我家还穷,

    那家伙也许二十年后,能混到我大伯那个位置。

    可不照样是穷?

    买个电视机,都得借钱!

    呵呵,为啥我不搭理曹博华?难道我的档次在你们的眼里,就应该和乡里的办事员,家里有一个小吃店的大专生谈恋爱?这就是我的层次!”

    “呵呵,姐妹儿,让说实话不?”

    米思彤这一句话,就表明了她的认为:“别气哈,姐妹儿,我不也一样,甚至还不如你。我没你漂亮,没上过商专,我爸妈挣的钱也没你爸妈挣得多。”

    然后,米思彤心疼的搂着自己小姐妹的肩膀。

    就像是在心疼自己一样。

    轻轻叹气:“那些千万富翁的公子,好大学的才子,好单位的帅哥,我就问你,上了快一年的班,你遇到过一个正眼看你的?

    和咱们搭腔,纠缠的,都是一些小痞子,想吃软饭的,开个理发店小餐馆影碟店的,——不都是这样的人么?

    不管咱们怎么不认,可这就是他们眼里咱们的层次!

    所以我说曹博华真的不错,包括你爸妈说的那个家伙。”

    此时,夕阳西下。

    在波光粼粼的江水中,桃花江对岸的阅江楼,耸立在一大片绿色园林之中。

    金色的琉璃瓦,在霞光里美轮美奂。

    夏末末和米思彤相拥在一起,这对十八岁青春如同花儿绽放的小姐妹,却觉得身体和心都很冷!

    望着那团金色,心里面才能暖和一点。

    “可至少我的男朋友,至少能站在阅江楼的顶楼,带我吃一顿大餐吧!”

    夏末末虽然知道自己的小姐妹说的是实话,是为自己好。

    然而,心里终究不甘。

    但是她也知道,自己终究得做出认命妥协的选择。

    即使没了这两个,像米思彤说得那样,以后说不定连这样的都‘没这店了’!

    而在曹博华和早就没有了一点的感觉的赵长安之间,

    她的选择当然不是自甘堕落,一无是处的赵长安!

    “想看看谁在那儿吃饭么,我先给你采采风。”

    米思彤笑嘻嘻的从包包里拿出一个军制望远镜:“这可是我爸的珍宝!”

    举着望远镜,朝阅江楼的顶楼望去。

    “哇!”

    米思彤一声惊呼:“末末你快看,还真有一个帅哥!”

    听到帅哥两字。

    再加上夏末末也对这个去年才开业,据说每天只招待一桌,不算烟酒最低消费必须满三千的顶楼充满了好奇。

    从米思彤手里接过望远镜。

    随即定位了阅江楼的顶楼回廊,捕捉到了一个身影。

    那人似乎很年轻,面向桃花江,正在吸烟。

    夏末末的身体微微一震,用镜头死死的盯着那个脸。

    不可思议,不敢相信的惊呼一声:“赵长安!”

第25章 是否那把狙击

    赵长安站在阅江楼的五楼临江回廊,望着眼前的桃花江。

    因为处于桃花汛,江水从上游水库带来了大量的湖鱼,所以桃花江两岸到处都是钓鱼,下网,叉鱼,放鱼鹰的人群。

    虽然他掐住了6点这个点,却毫无疑问,来的还是早了。

    阅江楼建于十五年前,高五层,每层又分为主副两层,阁顶十六丈,占地面积637平方米,总建筑面积2800平方米,海拔180米,宝顶高度47米。

    至今为止,依然是山城第一高楼。

    原本山城市准备建一座以‘追忆怀念展望美好未来’为主题的大型主体公园。

    然后以此为辐射,建立一个临江新城。

    不过由于离着市区太远,山城人还没有逛公园的超前理念,外来人口稀少,没有外资投入等种种原因,成了一大片占地近百亩的荒芜地。

    这一荒就是十几年。

    就如未来孙正义时光机理论那样。

    在一年半前,郑市的牛蒙恩,纪连云,在省城以及周边的老工业城市群,取得了巨大的经济膨胀以后。

    几乎同时把目光投向了最南部,森林覆盖率,有色金属矿产,水文资源最丰富的低维三线城市。

    山城市。

    一个进行房地产复制,一个进行高端餐饮旅店娱乐复制。

    进行降维入侵。

    而顶楼的菜品最低消费三千元,相当于一个商场营业员大半年的工资。

    不禁让所有的平头老百姓都望而却步。

    于是,山城就多了一句口号,‘站在阅江阁顶,尿谁都是一头’。

    赵长安吸了一口烟,望着桃花江对岸,那一大片沿江的小型园林和一栋栋鳞次栉比的单层房子。

    这才是他想看的地方。

    因为那一大片沿江范围,近四百亩的依山靠水的土地。

    就是夏文阳联合一群刚刚发家致富的本地小老板,提前跑马圈地占领的领土。

    如果不是为了先手吃下这一大块沿江地,他在竞争夹河村府河北地的时候,甚至根本不需要拿着服装市场的股权进行抵押贷款,就能完成先期的启动准备。

    而这一大片沿江地。

    则是夏文阳继‘服装市场’‘府河学苑’后,第三个起飞跳板。

    连续三个三年,

    三连跳。

    一举奠定了‘文阳集团’省南第一开发商的名头。

    也把牛蒙恩的‘安居建筑’势力,一步步顺利的挤出了整个省南四个地市。

    而他今天来到这里的目的,就是想要先看一看牛蒙恩‘背后的那个女人’,再做决定。

    看其能否作为狙击夏文阳这最关键的‘六年崛起黄金期’,那把狙击。

    虽然就目前看来,

    真的很难!

    ——

    连着抽了几支烟,赵长安回到了阁楼里面。

    这座塔楼底层的屋子很大,加上四米高处建的一圈副台围间,对外夸张宣称可以容纳百桌酒宴。

    而到了顶楼,却已经急速收缩到了大约四百平米。

    除掉外面一圈阔大的回廊,五层阁楼内部的空间,也不过将将到三百平米。

    然而依然很大,有着临时的休息室,打牌室,卫生间。

    雕龙画凤,极尽奢华。

    旁边站在的两个旗袍服务员,长相也是水准以上,尤其是皮肤白嫩身材颀长。

    “叮!”

    这时候,赵长安听到电梯的响声。

    他抬眼望去,

    电梯门打开。

    里面迎面站着一个光彩照人看不出具体年龄的美丽女人,胳膊亲热的挽着一个带着黑框子二柄的二男头女孩子。

    后面站着虎背熊腰,人高马大的牛蒙恩。

    来了!

    虽然有所准备,赵长安的心里还是重重一跳。

    ——

    在很白开水的相互礼貌审视点头和简短废话以后。

    单嫱看到了赵长安面前的桌子上,搁着一杯绿茶,烟灰缸里的几个烟头,以及边上放的一盒豫烟,一个打火机。

    有些微微意外的看了赵长安一眼。

    让赵长安感觉到如果在电梯开门一瞬间,牛总夫人给他的印象是‘带着保护性质的攻击性的厌恶’的话。

    那么现在这一眼,就几乎完全平和下来。

    显示了一种愿意和自己正常交流的良好开头。

    而这,也正是赵长安想用这几根烟头,简单迅速直接的想要达到的目的。

    以免因为信息不对称,产生不必要的误伤和波折。

    不然不说毫无公德心的把烟头直接丢在楼外,就是丢进卫生间冲走,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当然这也是赵长安对单嫱下的第一个测试,

    假如因为自己这样公然吸烟,再加上自己成绩差等一系列不好的名声。

    而带着‘道德’的大旗,看不起自己。

    那么下面的一些后续谋划,也基本不用再提了。

    “阅江楼的特色茶水不是绿茶,而是咖啡和奶茶,喝什么,自己点。”

    单嫱又对边上的服务员加了一句:“拿两盒软中华,一杯蓝山,一杯珍珠奶茶,一壶祁红,菜单。”

    “绿茶就很好,我最爱喝绿茶。”

    赵长安礼貌的笑了笑,心里想着在这儿你能喝到真正的猫屎豆,算我输。

    “那你爱吃什么,随便点。”

    单嫱又随手把服务员递给她的菜单,在宽大的红木桌面上,推给赵长安。

    “小赵,这里的标准是三千起步,你就是只点一盘手撕白菜,也是这个价。”

    单嫱偏头看了自己老公一眼。

    从燕京广播学院毕业,她当了十一年的记者,九年的主持人。

    什么样的人没有见过?

    就在赵长安刚才淡淡的笑着说‘绿茶就很好,我最爱喝绿茶。’的时候,单嫱才突然意识到,赵长安那三根烟头,一盒烟,一个打火机,并不是白摆的。

    甚至一下子就几乎反转了她的情绪和原本要对赵长安的态度。

    这不免让她心里暗暗震惊,假如真得是这样,这小子又是什么样的一个妖孽?!

    看到老婆望过来的眼神,牛蒙恩知道是嫌自己多话了。

    不禁连忙闭嘴。

    同时心里面却是不以为意,对这样一个成绩差没有上进心,幼稚的居然在自己面前表示自己吸烟,想以此表示自己‘很牛匹’的毛孩子。

    还需要费劲儿么?

    “我点三个菜,是我爱吃的,”

    赵长安朝着牛蒙恩笑笑,根本就不翻看菜单,望着其中一个服务员说道:“鱼头豆腐汤,多放千张,红烧肥肠,要多放辣子,一叠油炸花生米,我要佐酒。”

    单嫱的眉毛微微一挑,

    牛蒙恩吃惊的望着赵长安,虽然之前他也远远见过这小子几次,可看不出来哈,居然这么生猛?

    真是咬人的狗不叫。

    而单彩则是自从进阅江楼顶层,第一次正眼看了赵长安一眼。

    没有鄙夷,也没有什么不喜。

    只是有些微微的意外。

    有意思。

    单嫱突然笑了起来,花枝乱颤的看着(得)赵长安微微愣神。

    “哼!”

    牛蒙恩心里不爽的冷哼一声。

    “呸呸呸~”

    单彩直想呸赵长安一脸口水。——居然这么无礼的看我母亲,想死呢你?

第26章 有利你我的生意

    “这是怪咱们请客不诚意,没酒;老牛,你陪他喝一点。”

    单嫱微笑着望着赵长安:“年轻人有点锐气是好的,不过过刚易折,太锋利的刀剑容易崩出缺口。”

    “想要当刀剑,就得有着锋利的本钱,怕折怕断,老老实实的当一个钢坨坨算了,最安稳。”

    赵长安麻溜的打开软中华,给牛蒙恩扔了一根。

    搞得老牛望着老婆一脸的讪笑。

    说不吸,没脸子。

    真要吸,没胆子。

    可惜单嫱根本都不望牛蒙恩,牛蒙恩只好低头看他的砖头大哥大,无视从桌面滚过来的软华子。

    是真没胆子吸!

    “当刀剑?”

    单嫱听了哑然失笑。

    难道是自己看走眼了,这小子看港台洪兴竹联剧看多了,看傻了。

    故弄玄虚?

    真以为在这块阳光的地面上,还有那些妖魔鬼怪魑魅魍魉。

    当国家的铁拳是摆设么!

    于是,单嫱顿时失了兴趣,斜瞟了女儿一眼,看到她正在翻看今天在新华书店刚刚收刮的一大堆诗刊杂志。

    当然是在找那一首她也很感兴趣的‘以山为舷’。

    明显对眼前这个‘有点傻’的赵长安视而不见。

    这样很好!

    女儿讨厌吸烟的喝酒的成绩差的装腔作势的,——这小子占全了。

    不过至少还没蠢到家。

    作为癞蛤蟆,还算是一只有着自知之明不做白日梦的癞蛤蟆。

    “小赵,时代不同了,拿着刀子砖头打打杀杀早就不实行了,分分钟进局子喝稀饭。现在是法治社会,讲究有钱就是爷。喝啥?”

    说实话,牛蒙恩是发自内心的感激赵长安。

    虽然即使他不跺倒了北院墙,也只是有着一些小几率,比如百分之几的问题。

    然而事关自己的女儿,

    别说百分之几,就是千分之一,万分之一。

    他牛蒙恩都不敢赌!

    “五粮液吧,晚上我还得学习,不超过半斤。”

    赵长安这三年,兄弟们聚餐过生日的时候,他最高纪录是一瓶二锅头。

    “学习?”

    单彩抬头瞟了赵长安一眼,嘴角微微弯了一个弧度,‘真能装!’

    “这小子,有意思。”

    不像单嫱娘儿俩,牛蒙恩倒是对赵长安的洒脱性格,越看越顺眼。

    满满一桌子酒菜上齐。

    除了赵长安叫得那三样菜,别的菜肴很多都是原时空的赵长安别说见过吃过,听都没听过。

    烤生蚝,清蒸江刀,烤鸭,锡纸小羊排,——

    赵长安和牛蒙恩喝五粮液,一杯杯的对饮。

    单嫱喝冰水,单彩喝果汁。

    酒过三巡。

    “你们出去吧。”

    下面的一些话,单嫱不希望服务员听到,以免烂嚼舌头。

    然后,她示意牛蒙恩用分酒器给她倒满一杯酒。

    举杯站起来。

    带着考究问道:“如果我猜得不错,你应该明白为何要请这顿饭。”

    “真是太客气了,不过是一脚的无心之失,没有被学校记大过追着讨要损失,我就已经很运气了。”

    赵长安也举杯站起来,

    满脸真诚。

    “虽然对你是无心,对我老牛可是帮了一个大忙,吓了我一身的冷汗。”

    牛蒙恩也举杯站了起来。

    “叮!”

    三人一饮而尽。

    单嫱坐下来,看了一眼腕表,就准备结束这件事情。

    从此大道朝天~

    她从包包里拿出厚厚一叠百元大钞,一万块一个的封条还在上面捆着。

    放在桌上,转动玻璃转桌。

    到赵长安面前。

    “别客气,我不喜欢推推扯扯,拿着吧。”

    单嫱其实也不确定这个赵长安,会不会拿着这笔钱。

    不过这桌酒宴,连着烟酒菜不下四千块钱。

    假如赵长安不拿,她也算是‘谢过了’,从此不再牵连。

    今天这件事走到这里,单嫱还是很满意的。

    最主要的就是刚见面那三个烟头,赵长安清晰的表达了他的意见。

    让单嫱认为他说,‘我是癞蛤蟆,无意窥天鹅。’

    使得事情在三人的合力下,往和谐的方向走。

    而现在,

    只等这最后一步。

    “拿着吧,不为你自己,也要为你父母减少一些负担,这钱基本够你两年大学的费用了。”

    牛蒙恩好心劝说。

    在他眼里,赵长安的成绩考个市里面的农专,师专最可靠。

    学费两年不到三千块钱,

    加上每月的生活费,

    节省一点基本可以上完一个两年制的大专。

    这时候,就连一直在默默吃菜,不服气的继续一边翻找诗刊的单彩,也停了下来。

    想知道赵长安怎么办。

    没有其他的复杂因素,也就是人之常情的一个小女生的好奇。

    “这一桌菜加上烟酒,对我来说已经够了。”

    赵长安点起一支烟,

    没有朝牛蒙恩让烟。

    既然老牛没胆子吸,他也不跟他虚来假往的客套了。

    ‘对我来说已经够了’

    ‘那对你们来说呢?这可事关你们的闺女!’

    至少单嫱是这么理解的。

    “呵呵,话里有话啊,没事儿,想要多少,直说。”

    单嫱倒没有什么生气:“我就欣赏你们这样坦诚的年轻人。”

    既然对面也知道这是‘一笔买卖’,在她的天花板限度以内要得越多,单嫱反倒更加高看赵长安一眼。

    虽然肯定是不喜欢。

    可这是‘一笔买卖’,谁管谁喜不喜欢?

    到手的真金白银才是真的!

    “我已经说了,这一桌菜加上烟酒,对我来说已经够了。”

    赵长安在单嫱变色之前话风一转,轻轻说道:“听说你们也有意与府河北岸那块地?”

    “?”

    “?”

    单嫱和牛蒙恩都愣在那里。

    而赵长安在说完这句话以后,就不再出声,带着善意的笑容望着单嫱那绝美精致的脸蛋儿。

    “说说吧。”

    单嫱从包包里掏出一支女式的细烟。

    她很少吸烟。

    不过多年的职业压力,使得她在进入认真思考的时候,往往需要吸一支提神。

    “状元府虽然还没有封顶,但是牛总在即使一再提价的情况下,放出的房源也被抢购一空,显示了山城强大的购买力。

    而拿下北地,只需要把府河上面这座三四十米的老桥修缮一下,而不需要再重复新修一条跨河桥,以及一条通往北育教路的马路。

    只这,就最少节省下来两三百万的建造成本。

    同时对还没有放出来的商业房源,幼儿园出售,都是一种附加增值。”

    赵长安把烟头按进烟灰缸。

    然后把烟灰缸放在转桌上面,转到单嫱的面前。

    微笑着望着单嫱,又望望脸带惊诧的牛蒙恩:“还是回到原点的话,山城市一大批富起来的人,需要优质的房子。而就目前这三年来看,除了状元府,就只剩下对面那块地了。

    得到就能挣钱,而且是挣大钱,我不相信牛总和单姨不想争。”

    “你家现在这样,是夏文阳弄得吧,匿名信。”

    单嫱纤纤细长手指,弹了一下烟灰。

    表示她也不傻,知道赵长安想拿她当枪使。

    “所以刚才我说‘这一桌菜加上烟酒,对我来说已经够了。’”

    赵长安望着单嫱和牛蒙恩,表情认真的说道:“现在,我想和二位谈一谈有利你我的生意。”

第27章 你的利益呢

    “有利你我的生意?”

    单嫱和牛蒙恩对视一眼,彼此均看出了对方眼睛里面的笑意。

    要知道他们夫妇谈得都是,分分钟上千万上亿的大生意。

    这小子但凡有一点点的能耐,也不会穷得父母到工地上面当小工厨子,自己也不会成绩差得惨不忍睹。

    居然蛤蟆喘大气,‘有利你我的生意’。

    还真敢说哈?

    真是无知者无畏!

    说句现实一点,如果不是心存感激,别说他夫妇请赵长安吃这一顿。

    就是在他夫妇面前说一句话的资格都没有!

    “那一脚无心,算是买一个资格,这次交谈的资格。”

    赵长安当然知道眼前这对夫妇心里所想,

    说句实在话,假如不是这一脚跺出来了单嫱夫妇这对大鳄,而且对方似乎是一对知恩图报不错的人。——这点,赵长安从单彩之前对他的表现,就可以窥见一二。

    赵长安就会什么都不多想多做,猥琐默默成长积累。

    先考上好大学,跳出去。

    再一步步发展壮大。

    讲究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而不是现在就试图对夏文阳,进行最直接激烈的出手对抗。

    把未来的地产大鳄,努力扼杀在萌芽阶段。

    要知道在这个‘猪都能飞起来的年代’,有时候一步拉下,错一步棋,

    再经过未来十几二十年的复数放大。

    很可能就是天壤之别!

    “你说。”

    牛蒙恩这次才算是真正的认真起来,虽然在面对着赵长安这张嘴上无毛的嫩脸,他心里依然认为荒诞而且怪异。

    “安居建筑之所以在前年年底,以着低价顺利拿下这块地,其一,山城当时没有一支有能力竞争的私企建筑商,其二,这种商品房销售对山城来说还是一种新鲜的东西,没人敢一下子拿出几千万搏这口头口酒。

    状元府的热销,就让毗邻的府河北地块,成了一个金娃娃。

    最关键的是,夏文阳这三年完成了服装市场的建设,有资金有设备有口誉,手里三四百号人正饥渴的需要新的工地。

    尤其是能赚大钱的工地。”

    看到牛蒙恩和单嫱都认真的听,赵长安掂起暖瓶,站起来给牛蒙恩的祁红紫砂壶加水。

    “山城市依然是一个趋于保守的地方性小城市,安居建筑用得工人都是外地人,包括水泥砖头钢材,也都是从北地几市进货。

    这在短视的一些人的眼里,就成了血液外输,——”

    赵长安给单嫱,单彩,各倒了一杯绿茶:“其实山城的绿茶真不错,碾压全省茶叶。山城也有着山城的固执和骄傲。”

    话,赵长安没有说完,说透。

    因为不好听。

    不过在座的夫妻闺女,三人都听懂了。

    单嫱和牛蒙恩又互相看了一眼,都看出了对方眼里的惊讶。

    因为赵长安猜得不错,

    今天她接到一个长辈的电话,作为耿直的长辈,说话也很直。

    意思就差不多是赵长安刚才说得意思。

    ‘你安居建筑过去,不用人家正艰难的水泥厂砖瓦厂钢筋厂的物资,也不看看山城正在面临转型期大量工人下岗的困难,不提供一点的就业和援手。

    文阳公司有三四百的本地工人等着干活吃饭,夏文阳许诺了最迟明年年初,招聘千人进入茶产业,还有联合组建的啤酒厂,也将解决三四百下岗工人的就业压力。

    多的话我就不说了,蔷薇你要记住,挣钱我不反对,但是在挣钱的同时,是不是也要考虑回报社会,尤其是当地,不然人家凭什么让你去捞钱?’

    “进入主题吧,我听着。”

    单嫱又抽出一支细烟。

    “第一,在大致同等质量和价格下,状元府的物资,尽量用山城市的工厂企业生产的。”

    “可以。”

    单嫱点头。

    其实有了今天那个长辈的教训,这一点她已经和牛蒙恩达成了共识。

    “第二,对外宣称其后安居在山城的工地,将努力做到山城化,至少百分之八十的工人将用山城人。至于状元府的工人,我相信他们更愿意在自己家附近上班,这由你们自己想法协调。”

    这一次,单嫱和牛蒙恩对看了几次。

    沉默了一会儿才点头。

    “第三,多做公益,高调的慰问困难人群,孤儿院养老院残疾学校,举办一些我爱山城的摄影诗歌书画比赛。

    还有一点,可以高调提出,重奖今年高考的文理科学子。

    就是说,假如山城市的文理科状元,也是整个山城地区的头名状元,给予三十万的重奖。——当然,”

    赵长安笑笑的说道:“五十万也行,一百万不多。”

    “前面的还行,可三十万奖励一个人有啥意思?真要想做这个楦头,拿出个两三万,都算不错了。——你娘儿俩为啥这么看我?”

    牛蒙恩一脸不解。

    单嫱没有搭理自己的老公,深吸一口气:“这就是你的全部要求?”

    “不完全是我的要求,里面只有一小点是我的小小的要求,其余的主旨都是你们想要得到府河北面地块的落子,下面将由我单独狙击夏文阳府河北地块的妄想。”

    “怎么狙击?”

    牛蒙恩显然不相信。

    赵长安笑而不答。

    “故弄玄虚!”

    看着赵长安那副欠扁的神情,单彩忍不住低声嘟囔一句:“既然能单枪匹马,还来扯上我们干啥?”

    “当然以后最关键的时候,需要借力你们稍微推一把,可这也是举手之劳的小事儿。”

    赵长安诚恳的说道:“其实我说得这些对你们都是百利无害,蛋糕就这么大,打击对手就是在壮大自己,假如你们不想放弃省南这一块,何乐而不为之?”

    “好,就算你说得有理,你之前不是说过‘有利你我的生意’,难道有利于你的就是报仇?”

    牛蒙恩觉得赵长安这嘴上没毛的小青年,太能吹了,一点都不靠谱。

    虽然他刚才说得那些,似乎难能可贵的也很有道理。

    “小孩子才论恩仇是非,成年人只讲利益。”

    赵长安低头喝一口绿茶,回味甘甜满口生津,果然是好茶。

    这匹装得也爽。

    “那你的利益呢?”

    牛蒙恩还是不解。

    “爸,你还没听出来么,人家的意思是他今年会是山城七县一市的理科状元,要凭本事光明正大的拿走你那三十万!”

    实在是赵长安的表演太精彩,精彩到单彩都没心思翻找诗刊了。

    心里冷笑着想着,‘可真能吹,你当理科状元是玩儿么?’

    “你?”

    牛蒙恩满脸震惊的指着赵长安。

    然后问道:“你三摸不是401分,全校理科第683名?”

    赵长安坦然的点头。

    这次穿过来已经有十一天了,赵长安发现老天爸爸还是大方的给了他一些金手指。

    记忆力超群的提高,分析能力更是敏锐的连他自己都吃惊。

    其实初中三年的学霸能力,就显示了赵长安不俗的智力和学习能力。

    而现在有老天助阵,更是如虎添翼。

    他甚至已经不需要刻意的再去唤醒对今年考题的记忆,就已经对高考有了绝对的信心。

第28章 一装就是三年

    “你的意思是你在装猪吃老虎,一装就装了三年?”

    牛蒙恩觉得简直是匪夷所思,不可思议:“三年前你才15岁吧。”

    “我上学晚一年,16岁。”

    赵长安笑着说:“夏文阳自持身份,他女人乔沁沁傻得愚蠢,姑娘夏文卓也是走正路的人。关键是他小舅子乔三,还有他儿子夏武越,习惯于下三滥手段,——肮脏而且恶心!”

    单嫱和牛蒙恩对视一眼,又看着脸带淡淡微笑的赵长安。

    心里不禁微微发寒。

    假如猜测没有错误,在三年前这个乔三和夏武越,应该对他使用了‘肮脏而且恶心’的手段。

    所以赵长安不得不选择了蛰伏和隐忍。

    “别装猪装习惯了,真被当成猪宰了。”

    虽然聪慧,然而毕竟还很单纯的单彩,并没有听懂赵长安话里面隐含着的沉重东西。

    看着嚣张的赵长安,就感觉小不爽,忍不住开口刺了一句。

    为了这个年级第一,她可是拼了命的努力学习。

    可听他爸爸给她说得,这家伙在学校逃课打架成家常便饭,天天看小说。

    这真要让他考了什么全市理科第一,

    那还有没有天理?

    “不装猪,说不定虎皮都被扒了。”

    赵长安笑着反说单彩一句。——有些自大的把自己比作虎。

    然而这句话,却没有得到单彩的嘲讽。

    因为她听出了里面的辛酸和无奈。

    “假如没有这件事,你是一直隐忍到高考结束,等到成绩出来?”

    单嫱难得认真的望着赵长安。

    “原本我想等成绩出来以后,直接报考哈佛,麻省理工,再不济也是香大,能走多远走多远。不过如果安居建筑能拿下府河北地块,我会选择明珠去上学。”

    反正是不会去,随着赵长安可劲儿的吹。

    “哈佛,麻省理工?”

    单彩这时候又不想搭理赵长安了,吹得她心烦。

    “行,那我们就静待其变。”

    单嫱看了一眼时间。

    晚上回去她还要和牛蒙恩,单少威商讨很多的事情。

    虽然赵长安说得‘下面将由我单独狙击夏文阳府河北地块的妄想’,其实单嫱并不抱什么太大的期望。

    然而就如赵长安所说的那样,安居这边又不会有损失。

    ‘搅一搅’说不定反而是一个机会。

    “那就三十万。”

    单嫱望着赵长安:“假如你真的能考全山城地区理科第一,我再给你加二十万。如果安居能够拿下府河北地块,我再给你五十万!”

    “谢谢。”

    赵长安一副吃定了的自信模样,看得单彩的小手直痒痒。

    后面的先不说,只这‘三十万’,她都根本不信他能拿到!

    ——

    “对了,那首歌词,就是‘以山为舷’,谁唱的?”

    单嫱心里面一直惦记着这件事情。

    假如这首完整的歌曲能够达到她的要求,她有重用。

    “我唱的。”

    “我妈是问原唱是谁唱的!”

    单彩嗤之以鼻。

    “原唱就是我唱的啊?”

    “你~”

    单彩低头大口喝茶水,压着小心脏‘突突跳’的火气。

    直想喷赵长安一脸绿茶,

    ‘让你所答非所问的装迷!’

    “彩彩的意思是,这首歌词是谁写得,发表在那个杂志?”

    “啊?!”

    单彩这才明白她的误区在哪里,难怪一直翻找诗刊怎么都找不到。

    要知道,这是歌词啊!

    “妈!”

    她娇嗔的埋怨着母亲。

    “这是让你学会独立思考。”

    单嫱捉弄了一下自己的学霸闺女,感觉很得意。

    “这首歌词还没有发表,是我写的。”

    ‘秀儿’赵长安有点脸红。

    看来自己的脸皮还是不够厚,有待提高。

    顿时,

    房间里面安静了。

    单嫱母女发愣的望着赵长安,“?”

    赵长安坦诚的望着她们,“!”

    “你写的?”

    单彩吃吃的问,感觉赵长安今天在不断的挑战着她正常的三观底线。

    一个抽烟喝酒打架逃学看小说的差学生,

    突然说自己是一个举世无双的学霸!

    说自己不但是一个举世无双的学霸,而且还能创作出极富诗境的歌曲!

    ‘你碟中谍哈?’(碟中谍第一部,1996)

    “难道你听别人唱过?”

    赵长安反问。

    “作为这么一只隐忍的小老虎,自信能考得山城七县一市高考的理科第一,这样的好词也不是写不出来的。”

    单嫱说得有点违心。

    要知道她可是高考第二年,她所在一个二线城市的文科状元。

    又经历了这么多年的磨练,

    这样的词,

    她还是写不出来。

    于是,她问:“能给一个完整版的么?”

    “可以,”

    “以山为舷~,——时光阅,天地鉴,~”

    在顶层楼阁之外,月华皎皎照耀大江。

    ——

    其后两周,赵长安的日子过得紧促而单调。

    起床,到工地蹭饭,上学,中午蹭饭,上学,下夜自习回家,吃饭,洗漱,关门上锁堵门缝儿,学习到近一点,睡觉。

    其间,安居建筑和山城水泥厂,砖瓦厂,钢材厂,签订了供货合同,正式向状元府工地供货。

    牛蒙恩高调看望了困难人群,养老院,——并且向教委提出假如山城市内的学子高考能够考取文理全区第一,重奖三十万。

    这件事情在山城市引起了一波议论,不过在市高高三学生里面,却没啥波澜。

    因为市高文科本来就不行,下面的礼山县,殷县,光州的县高文科,多年碾压市高文科。

    而理科常年学霸是夏文卓,

    她才有可能和七县的顶尖学霸,进行角逐竞争这个全区第一的头衔。

    而且所有人又都知道,夏文卓家里是不缺钱的。

    也就是说,对于这件事情,其实大家看个热闹就行。

    别太当回事儿。

    就这样,不知不觉就到了4月3号下午第二节课下课。

    市高大星期放学。

    因为知道赵长安有后门钥匙。

    所以吴悦,老郑,张顺都没有等赵长安。

    而刘奕辉则是急着抢在学校门口停着,跑他家里那条线路的班车的位置,不然一站近一个小时,而且还特挤。

    也是一溜烟就消失了。

    很快,班里面几乎都完全清空下来。

    只有赵长安,刘翠,曾晓晓,乐泽宁,张小雪,樊超,侯家峰,岑岳灵,齐向锋,李艳秋这几人。

    此时,才放学不到十分钟,整个高三教学楼都寂静下来。

    “刘翠。”

    樊超看到赵长安和曾晓晓都反常的坐在教室不走,走到刘翠边的座位坐下来,使了一个眼色。

    “我只能搞定一个,你先选。”

    “曾晓晓吧。”

    樊超自从上次怼了一次赵长安,还朝李艳秋许诺第二天就能拿到‘以山为舷’的完整版。

    结果被现实打脸。

    心里面就一直很烦赵长安。

    自然不愿意,也不屑和他说话。

    “行。”

    刘翠丝毫不拖泥带水的站起来,合上书本,走向最后一排东北角靠窗的赵长安。

第29章 人心狠毒

    “咚咚咚~”

    看到自己走过来,赵长安还一本正经的假装看书,刘翠不禁有点好笑。

    用右手指骨轻轻的敲了敲桌面。

    赵长安的目光离开《历届国际奥林匹克数学竞赛试题》,茫然的看了看刘翠,又望向教室前面的钟表。

    16:30。

    不禁皱了一下眉毛,耐着性子对刘翠说道:“我锁门。”

    继续低头看一道需要用抽屉原理解答的招聘题,心里衔接着刚才中途被刘翠打断的步骤和已得数据。

    “你看得懂?”

    刘翠哑然失笑。

    “当然看——不懂,我用来催眠装匹不行么?”

    刚开始衔接,又被刘翠打断,赵长安只好反盖着书籍,偏头望着她的小嫩脸。

    “直接回去睡不是更,嗯?”

    刘翠突然住嘴,直骂自己真是猪脑子。

    看赵长安这架势,明显是要到工地去蹭晚饭;这时候过去还没到饭点,指不定还要被使唤着帮忙打下手。

    “坏了!”

    她不禁望向樊超那里。

    看到曾晓晓在和樊超说两句话以后,就站起来提着书包。

    这才知道本来认为选了一个容易的,结果碰到了铁板。

    心里面叫苦不迭。

    “你出来一下,跟你说个事儿。”

    非常事情,必须要用非常霹雳手段。

    刘翠决定来点‘猛药’,好激走赵长安。

    “你真是事儿妈啊!”

    赵长安不是因为欠刘翠一个情,他真不愿意和她费劲。

    只好站了起来。

    ——

    “啥事儿?”

    赵长安被刘翠叫到厕所外边,这个两三百平米的小湖边。

    湖里荷叶亭亭玉立,岸边垂柳葱绿。

    “你和夏文卓以前认识?”

    刘翠身穿时下流行的牛仔裤,米色羊绒针织衫,小白鞋,白皙的俏脸带着盈盈的笑容,也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小美女。

    赵长安心里一跳,牛眼一棱:“你吃饱了撑着?”

    “呵呵,那倒没有,晚上有饭茬儿(饭局),宰这一顿可是难能可贵,我中午都没吃饭,正饿着呢。”

    刘翠笑着望着赵长安:“我高考报师大,没啥压力,所以无聊的时候,就爱琢磨一些有意思的事情。”

    “师大?——师太,你这是在我面前秀优越?”

    “那你就是秃驴,咯咯。夏文卓那天的话,我事后想想,觉得挺有意思的。”

    在柳树荫里,刘翠稍微仰着小脑袋,眼睛亮晶晶的饶有兴趣的望着赵长安。

    赵长安掏出一支烟,点燃。

    “你牛!被逮住了有你哭的,老常随时都会过来,你可想好了。”

    “我怕个鸟儿!”

    赵长安认为刘翠是在吓他。

    “也是,他也是烟鬼,指不定你俩还惺惺相惜。”

    刘翠没有再纠结这件事情,继续说道:“夏文卓的话是,‘这墙一碰就倒,现在倒了其实是一件好事情,消除了安全隐患。请你们不要这么说,而是说赵长安是靠墙练压腿的时候一碰就倒么?’”

    “难为你记得这么清!”

    赵长安讽刺着‘赞扬’。

    “我的记忆力一直很棒!我是在想假如你真的像夏文卓说的那么和学校说,结果会怎么样?”

    刘翠笑盈盈的似乎是自言自语:“其实当时就咱几个,都不说一哄而散,你直接出院墙。以后谁都别提,过来的老师看到夏文卓三人在教室里面学习,十九就是不了了之。”

    “人家三个都是学霸,一个还是班长,校学生会主席,你以为像我,老鼠一般的一哄而散。”

    赵长安淡淡的笑着,

    换了一支烟。

    “我觉得你以后离那个女人远一点,把你卖了你还帮她数钱。”

    “太聪明的女人,会没人要的。”

    “你说啥?”

    “好小子,躲着吸烟!”

    霹雳一声吼。

    吓得赵长安手一抖,烟头都掉在地上。

    他一开始以为刘翠在讹诈他,没想到老常居然真的来了。

    “怀抱乌云里的太阳,绝望地纵身一跃,波涛便呜咽了二千五百年。畄下的思念更比江流长,时间和空间的风沙,掩埋了多少兴衰荣辱。”

    赵长安张嘴,就是一大串现代诗。

    飙了出来。

    “哟?行,你今天要是能背下来,晚上的饭,加你一双筷子!”

    这首现代诗是老常高二夜自习一次醉酒,拿着诗刊过来写在黑板上的,说实话连他自己都背不下来。

    这时候见赵长安居然流畅的来了一大段,不禁顿感惊奇。

    “大浪淘尽多少帝王将相,而对您的祭奠谁能忘,——把您憔悴得仅剩下的,一副硬骨和那刚直得,上翘的胡子,

    用菖蒲熏香,用艾草熏香,用苇叶熏香,用又白又糯的,粽子熏香~”

    赵长安一气呵成,毫无压力。

    别说老常,就是边上的刘翠,都看得发傻,——‘这牛匹!’

    ——

    赵长安骑着自行车到市高后门。

    前世二十余年,他和老常一起吃了不下四十顿饭。

    其中他做东有四五次。

    可没吃过老常一顿,——包括早饭,油条豆浆热干面。

    也没见老常拔毛请过哪一个同学吃顿饭。

    哪里想到这老家伙,居然在高三的时候,就偷偷请过他‘亲嘀嘀’的爱徒们。

    所以在老常不提吸烟的事儿,而是问他晚上来他家吃饭不?

    赵长安答应的飞快。

    不过之前他得骑车子到工地,给父母说一声。

    赵长安来到后门,惊讶的看到曾晓晓居然坐在边上的石阶上面,旁边停着她的女士自行车。

    看到赵长安过来,连忙站了起来。

    望着他。

    不过令曾晓晓失望的是,赵长安根本就不看她一眼,径直推车过去,拿钥匙开门。

    “赵长安,”

    曾晓晓的脸上努力带着笑容。

    赵长安回头淡漠的望着她。

    “喻应明在学校门口堵我,我能不能~”

    “不能!”

    赵长安直接打断曾晓晓的话,‘咔嚓’麻溜的打开后门,然后推车出去,转身锁门。

    前后不到六秒钟的时间。

    “长安哥,你帮帮我,喻应明威胁说是因为我——”

    看到赵长安跨上自行车,

    往山坡下飞驰。

    曾晓晓跑到门边,隔着栅栏控制着声音,带着哭腔的颤音,使得赵长安能够听到:“让我陪他睡觉!”

    然而很可惜,

    赵长安如若无闻,一骑绝尘而去。

    在后门不远的一处竹林里面,乔三,夏武越带着几个小混子,走了出来。

    其中一个小混子,手里还拿着一个录像机。

    “曾晓晓,你魅力不行哈,这都勾搭不了。”

    夏武越走到栅栏门边,搂着曾晓晓的细腰,望着在油菜田之间的路上飞驰的赵长安:“这泥鳅!”

    “他就是一个瞎子瘪三!”

    曾晓晓轻轻挣脱了夏武越,她虽然心里恨极了赵长安,可也没有她妈那样的是个男人就让随便碰的习惯。

    感觉在乔三,夏武越面前丢了脸。

    气得两眼冒火,恨不得生撕了远去的赵长安。

    在一个多月前,赵书彬夫妇到牛蒙恩的工地干活的时候,夏家就已经知道。

    不过一个是小工,一个是厨娘,明显牛蒙恩也没把赵书彬当个菜。

    乔三这边也不屑费劲。——反而有种看笑话的心思。

    直到单彩和赵长安接触,牛蒙恩甚至和市高后勤争取,给了赵长安这把后门钥匙。

    乔三就有了一些警觉。

    在经济领域,以及在经济圈的人脉上面,单家的实力根本就不是现在的夏家所能比拟的。

    这次就是让曾晓晓骗赵长安,让她从后门走。

    然后找一个合适的市高后勤员工,把事情捅出来。

    其一,收回赵长安的钥匙,让他离那个单彩远点,省得万一巴结上了成了单家的狗腿子。

    其二,让牛蒙恩在市高后勤部丢一个大脸,最好迁怒赵书彬,把他们撵出工地。

    结果,

    失败!

    “一个小杂碎而已,以后有的是机会。晓晓你不是大星期么,你妈说你考前压力大;咱们去市建接你妈,一起去省城玩两天好不好?新款的衣服鞋子,都不是咱这个破地方有的。”

    乔三和夏武越,相互邪魅一笑。

    一切竟在不言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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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cc/r32076/ 第一时间欣赏人生重启二十年最新章节! 作者:西瓜是水果所写的《人生重启二十年》为转载作品,人生重启二十年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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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重启二十年介绍:
赵长安回到了高三毕业那一年。
那一年,母亲还在工地做饭,父亲还在工地搬砖。
那一年,自己和好兄弟们还和未来相忘于人海的女同学一起,怀着对未来无限的憧憬。
那一年,十八罗汉还在接活儿建网站。
东哥还在卖刻录机。
小马哥还在卖股霸卡发家致富。
赵长安举目四望,
在这个风口上。
就算是一只猪,
猪生似乎也有着无限种可能。人生重启二十年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人生重启二十年,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人生重启二十年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