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人无打狗意,狗有伤人心
赵长安来到老常家里的时候,他‘亲嘀嘀’的弟子们,早就上桌动了筷子开吃。
满桌香气四溢的好菜,而且还开了啤酒和雪碧。
让赵长安不禁‘特么的’直腹诽,‘果然是亲嘀嘀地!’
“这位同学是第一次见过,后起之秀?”
师母李凯丽好奇的望着赵长安。
老常班里的这几位爱徒,每学期都要在家里请吃两三顿,她自然都认得。
就论相貌和灵气而言,赵长安稳压调皮好动的乐泽宁,故作稳重的樊超,埋头读书的侯家峰,话走偏锋的齐向锋。
稳中带着点淡淡的锐气,疏离中带着点淡淡的洒脱。
“成绩很烂,不过这一段时间确实在用功,不过要想走一个本科,今年肯定没戏,最少也得等到明年。”
老常直言不讳。
“借老师您吉言,不考上一所全国排名前十的211,我绝不离开市高。”
赵长安笑嘻嘻的夹起一筷子糖醋里脊,嚼的满口香甜。
不禁赞扬道:“师母好手艺!”
“赵长安,刘翠师大毕业以后就回市高教英语,你英语这么烂,到时候可以让她给你开小灶。”
乐泽宁一脸笑嘻嘻,心里面非常的不爽。——‘全国排名前十的211你也敢说,我这成绩都不敢想,就你那烂成绩,要脸不?’
“咱学校的‘老补’,最老的那个今年是第四次参加高考。”
樊超一脸的‘关心’:“赵长安你可别破纪录了,搞一个八年抗战,成为市高的传说。”
赵长安的这句话,确实引起了众怒。
除了低头吃鱼的李艳秋,望着赵长安的刘翠。
其余张小雪,侯家峰,岑岳灵,齐向锋,几人的脸色都变得不自然起来,暗骂赵长安自己不行,还满嘴大炮的乌鸦嘴。
别说全国排名前十的211,就是最普通的211大学。
在座的几人里面,除了乐泽宁以外,也就李艳秋还有希望。
这不是讽刺人么?
“你俩可以了哈,赵长安不过说了一句玩笑话,你俩还真当真了,埋汰人家。”
正义使者刘翠,确实看不下去了,站出来打抱不平。
樊超意味深长的望了李艳秋一眼,不过李艳秋正在低头吃鱼,算是白瞎了这么一个表情丰富的‘好眼’。
“不是,赵长安你这么说,这段时间你肯定觉得自己成绩提高了,你三模考多少?”
于是,失望的樊超眼睛里面带着‘笑意’,望着赵长安问。
“401分,校排名683。”
“17,18号就是四摸,那时候你一定能一鸣惊人。”
“那肯定啊。”
看着赵长安大言不惭的样子,樊超心里面就直冒火气。
一口干了一杯啤酒。
‘特么的混蛋!难怪喻应明想揍他。喻应明这个白痴!’
401,
683?
李凯丽不解的望了望老公。
不明白男人怎么改性子了,难能可贵的请学习不好的学生过来吃饭。
“有些事情,你别光看表象,这个道理我是下午在水池边才琢磨出来的。”
老常喝了一口啤酒,对他老婆说道:“当然,其实表象也很精彩!
他一脚跺倒了北院墙。
和高二的单彩走得很近,单彩的班主任老刘,还有年级主任老吴,问我几次怎么回事儿。
进入市高的时候英语63分(满分100分),总成绩全市第23名。
——是七县一市这个全市,本市第9,——他要是英语能考个一般化的80分,就是全市前10靠5,好一点的90分,就是全市第一,压住了光州的陶娇。
他吸烟喝酒逃课,刚才却一口气把我去年抄写在黑板上的《悼屈原》,一个字不差的背诵下来。
喻应明和邓睿找人找他的事儿,结果喻应明被小混子讹了两顿饭,最后喻应明和邓睿打了起来,被撵回家里复习。
这小子却毛都没有损失一根。
很神奇吧?”
在老常的解释里,在座的除了和赵长安一样来自老城一中的侯家峰和岑岳灵。
其余的乐泽宁,刘翠,樊超这些人,才第一次知道赵长安的中考成绩。
按照英语63分算,那么他其余学科,几乎都得是满分,才能拿到这个名次。
何其夸张!
何等生猛?
不禁面面相觑。
那么,他怎么现在成绩掉得这么夸张?
——
4号清晨,赵长安拿着母亲头天夜里给得一百块钱,去菜市场大采购。
顺便奢侈的喝了一碗久违了的五块钱周记羊肉汤。
外面停满了摩托车,小轿车,里面一楼三间门面房人满为患。
在三年前,赵家一家三口都是这个老店的常客,看到赵长安过来,老板硬是把五块钱的小碗,换成了十块钱的大碗。
大半碗的羊肉,还送了两个烧饼,里面夹满了羊肉。
“长安,你给你爸说,哪天有时间都过来,咱们两家聚聚,我都快两年没见你爸妈了。你今年高考吧,考上哪里一定说一声儿。”
赵长安知道父亲十几年前帮过老板一个忙,具体是啥并不知道。
然而在赵家落魄的今天,老板却依然能记着当年的情分。
不但难能可贵,赵长安也为自己的父亲骄傲。
吃饱了以后,羊肉汤老板硬是没收赵长安那五块钱。
反而硬送了一个羊后腿,一大包卤羊肉,一份卤好切好的羊脸。
外加五斤装一塑料壶的‘粮食酒’。
——
当天中午,赵长安下了一碗方便面,配上一个煎蛋和几片卤羊肉,吃得香甜。
然后开始忙碌起来,为晚上的大餐做准备。
择菜,洗菜,切菜,切肉,拍蒜,切姜末姜丝儿,排骨,老母鸡,——
“咚咚咚~”
外面传来敲门的声音。
“?”
今天天气晴朗,夏长海夫妇和父亲下不了这么早的工地,母亲还得给工人做饭,谁这个点过来敲门。
“不会是曾晓晓那个贱人,又想搞什么幺蛾子吧?”
对于昨天下午放学,曾晓晓搞得那一出莫名其妙,赵长安虽然不能确定背后是否隐藏着什么。
但是曾晓晓的行为,太假!
真要是喻应明在学校门口堵她,强行要和她共赴巫山云雨。
她只要给保卫处说一句,有人堵她,就万事大吉。
而不是装可怜的跑到学校后门。
说句自贬的话,她怕从大门走被喻应明堵着,就不怕从后门走,自己把她拉进小树林,油菜地?
当初拿到钥匙,赵长安向黄轶群保证,只走他一个人。
浪里白条张顺,翻墙小王子付庆威,要了多少次钥匙,赵长安都没答应。
这要是让曾晓晓走一次。
万一捅了出去,成了他赵长安言而无信;不光钥匙保不住,他父母也会受到牵连。
更重要的是,牛蒙恩和单嫱会怎么看他,怎么看他前些天在阅江楼的侃侃而谈?
人无打狗意,狗有伤人心。
对曾晓晓那样的贱人,无论她说得真假,赵长安都当她是一个屁。
“谁呀?”
赵家防盗门的猫眼早就被人从外面故意破坏,——赵长安不用猜,就知道是哪个帽子王干的,——所以只能直接打开防盗门。
第31章 260亩的地块
门外站着两个打扮时髦的年轻女孩,看得赵长安直发愣:“你们找谁?”
“赵长安,呵呵,你连我都认不出来啦?”
夏末末看到赵长安围着围裙,一手提刀的模样就想笑。
心里面充满了小得意,朝着赵长安做了一个可爱的鬼脸。
想不到吧,当年的夏末末已经变成了美丽的小天鹅,再也不是柴火妞儿了!
——
赵长安在厨房里面,锅碗瓢盆,乒乒乓乓的忙碌着。
夏末末和米思彤则是在客厅里面看电视,吃着一大包自己买得小零食,喝着橘子汁。
她被她妈妈逼着提前来给赵长安打下手,可心里怕怕的想着孤男寡女,自己又这么漂亮。
爸妈的胳膊肘还明显往外拐。
万一赵长安狼性大发,要和自己生米做成熟饭,自己可打不赢他。
就硬扯着好姐妹米思彤一起过来。
而米思彤十几天前,隔江在望远镜里面,见到过赵长安吸烟的‘潇洒’模样。
和自己年龄相仿的帅哥,——比曹博华小了四五岁,高得多,也帅得多。
重点高中市高的学生,——考得再差,至少也是一个大专生吧。
而且,居然能站在‘站在阅江阁顶,尿谁都是一头’,最低消费三千的地方。
就是家庭条件有点差,可自己父母不也是下岗工人么?
所以米思彤带着好奇心,也愿意过来。
此时的夏末末所不知道的是。
这个已经被她看不起,嗤之以鼻的赵长安。
却成了她的好闺蜜心里面,暗暗考察的‘白马王子’的准对象。
“末末,问问他哈。”
在米思彤的催促下,
夏末末走到了厨房门口。
虽然开着抽油烟机,然而两个煤炉子,煤火上面‘咕噜噜’炖着的排骨,老母鸡,混杂着冲鼻的煤烟气,还是让夏末末直皱眉。
尽管这三年来,夏末末的家庭条件差了很多。
可她依然是家里的小公主,十指不沾阳春水。
长得漂亮,在中专和商场里面,总有大把的男孩子追求。
“赵长安,你上上星期在阅江楼五楼吃饭?”
“嗯?哦,一个班里的朋友家里请客,就带我过去凑数见见世面,——你咋知道?”
“呵呵,当时我就在对面的桃花山庄。”
“那天你不是加班么?”
“呃~”
夏末末顿时觉得赵长安真讨厌。
羞怒的转移话题:“你就不能用煤气炖,也不怕一氧化碳中毒?”
“煤气太贵,家里太穷。”
这回答让夏末末无语。
觉得赵长安在她好闺蜜面前丢了她的脸,后悔死了不该带米思彤过来玩。
而且看赵长安这胆子,被自己惊艳的都不敢抬头看自己,只是低头切菜,就是自己一个人过来,谅他也不敢对自己起歪心思。
聊死了天,其后夏末末再没有到厨房门口一次。
一直到赵书彬和夏长海四人进屋,都没再和赵长安说一句话。
莲藕排骨,香菇炖鸡,糖醋桃花鱼,酸菜肉丝,卤羊肉,卤羊脸,米酒汤圆,尖椒口条,拔丝地瓜,——
满满一桌子的硬菜摆出来。
震惊了赵长安的父母,夏长海夫妇,还有夏末末和米思彤。
“长安手艺真不错啊!”
江婕先夹了一筷子糖醋桃花鱼小口品尝,不禁眼睛一亮。
看着赵长安直冒光。
‘这小子还有这能耐?要是能当自己女婿,至少在嘴上面,女儿和自个夫妇,都有福享了!’
“是么?”
看到儿子做出这一大桌子色香俱全的张丽珊,也是惊讶不小。
试着夹了一筷子糖醋桃花鱼。
顿时也是眼睛一亮,望着赵长安:“你啥时候有这能耐了?”
赵长安想说,‘作为一个悲催的十五六年的家庭煮夫,无他,唯手熟尔。’
话到嘴边却变成了:“天下万类殊途同归,见多了猪跑,也就会撵猪了。”
“你骂老娘?”
张丽珊立刻听出了话里面的歧义。
酒桌上顿时热闹起来。
赵长安打开羊肉汤店老板送的那塑料壶粮食酒,
一股香咧的酒气扑鼻。
他心里微微一动,这酒有点意思。
果然,
父亲和夏长海对酌一小酒杯以后,都是一愣。
“赵哥,这是粮食酒?”
“湘西酒鬼!这个老周~”
赵书彬放下酒杯,满脸感叹。
此时,时间已经过了七点半,山城电视台放完了新闻联播以后,开始播放本地新闻。
“公告:山城市新东区夹河村府河北岸地块,经~批准——”
酒桌上面的气氛猛然一凝,
静了下来。
“宗地总面积:156406.73平方米,宗地坐落:——本次土地使用权拍卖出让采用投标拍卖方式,结合新城定位配套开发——
我公司将在~年06月21日17时00分前确认其竞买资格。——”
“今日,文阳啤酒厂开始公开招聘,——市建总经理夏文阳表示,要努力发展企业多元化规模,解决城市下岗阵痛,——”
“咔咔咔~”
张丽珊站起来,转动着电视转钮,换了一个台。
“260亩,大手笔啊!”
赵书彬满脸遗憾的叹息:“要是市建能独立吃下来,就是一次质的飞跃。”
“市建都被夏文阳挖空了,这次明显他想用文阳建筑吃下来,怎么可能给市建留一口汤。”
夏长海不禁愤愤不平:“我听说老牛也想拿下那块地,府河南边都是耕地,状元府才三十亩,不像北边全是沿山夹河的荒地林子。要是增价拍卖,老牛还有机会,这次铁定没戏!”
“这是考虑到城市发展的长远目标,不是只看谁给的多的短视利益,——这么做是对的。文阳啤酒厂,桃花山庄,文曲山茶产业基地,要是我是城市的决策者,也会选择文阳集团。喝酒,喝酒!”
赵书彬举起了酒杯,
在他眼里,假如抛开个人恩怨的话。
夏文阳不是个东西,可牛蒙恩显然也不是什么善类。
至少夏文阳挣的钱,还投资在山城市。
而牛蒙恩则完全是过来捞一笔就跑的捞客。
——
晚饭之后,江婕提出打几圈麻将,得到了张丽珊的热烈响应。
“一个女孩子晚上回家不安全,长安你和末末一起把小米送回去。”江婕一边麻溜的垒长城,一边说得很随意。
夏长海看了自家女人一眼,没吱声儿。
“妈,我们骑着自行车呢。”
夏末末当然有点不情愿。
“你要开的是装甲车,我就不说了。柴油机厂那个胡同,我不知道?”
江婕看了女儿一眼,
面对母亲的‘强权’,夏末末只得瘪瘪嘴认栽。
——
四月的山城,正是一年时节最好的时候,不冷不热。
马路上都是饭后闲逛的人群。
夏末末和米思彤骑着粉色的簇新女士自行车并骑,赵长安跟在后面不远不近。
两个女孩子边骑边说话,不时发出一串银铃般的笑声。
赵长安也没有心思去听,隐隐约约的似乎有关于他以及夏末末的父母。
此时,他的心里,
一直在想着刚才看到的公告。
不用想赵长安就能知道,一旦等他做出激烈的对抗以后。
自己,甚至自己的父母,
都会被山城人民所唾骂。
然而在他看来,
不管怎样表面光明和虚假的高尚,
都不应该成为某些人阴暗甚至犯法的挡箭牌!
第32章 容纳和抛弃
柴油机厂的住宅区,在七中校区和新东区公交站的后面。
一条六七百米的纵深道路,笔直到达近两百亩水面的李家湖北岸。
再在湖岸和七中校区后围墙之间的夹路,西行两百余米。
才到达柴油机厂住宅区。
在四五年前,柴油机厂的保卫科在大道入口,李家湖拐角,厂住宅大院门口,设了三道岗亭。
夜晚一路灯火通明。
道路两旁种满了桂花树,银杏树,腊梅树,海棠树,逐段建设有临时歇脚的亭子。
李家湖满湖荷叶。
柴油机厂住宅背靠贤明山,侧临李家湖,是山城有名的宜居福地。
而在市场化浪潮的冲击下,只是短短七八年的时间,柴油机厂就成了负债累累停业停产的老大难。
两千多工人下岗。
这条路不但打扫卫生和保安都没了,就连沿着七中和车站外墙安装的电灯,电线,都被人扯了个干净。
一到夜晚一片漆黑,藏污纳垢。
三人骑车进了机厂路,虽然头顶有月亮,然而那一段段亭子里,沿途路牙子上,烟头明灭,口哨声,叫骂闲逛的小痞子们。
还是让夏末末和米思彤心跳加快,不再把赵长安甩在后面,而是一起并骑。
三人骑到直路尽头的李家湖边,拐歪处站着七八个小子,叼着烟头很大的雪茄,火团一明一灭。
一道手电光柱,打在夏末末和米思彤的身上,脸上。
最后光柱照在夏末末的胸脯上。
一起挪移。
而对随行的赵长安,手电筒则是直接无视掉了。
“米思彤,你姐们儿长得盘儿靓啊!”
幽暗里,拿着手电筒那小子流里流气的叫着:“妹子,处个对象不?”
“宋明,把手电挪开!”
米思彤听出了是院里子弟的声音,大声威胁:“你敢胡来我告你妈去!”
“白痴!”
赵长安暗骂一句。
你丫的这不是让他没台阶下,激他动手拦人么?
大部分女人果然都是无脑的祸害精。
“米思彤你威胁我?呵呵~,我妈一直让我找个媳妇收收心,这妹子我要定了,兄弟们,别让你嫂子走了!”
果然,
随着宋明的声音落下,这七八个小痞子,拔腿冲过来。
堵住了夏末末和米思彤的自行车。
“哥们儿,几个意思啊,都是片上自己兄弟。”
“滚!”
赵长安扎下自行车,刚说一句话。
一个小混子嘴里大骂着,飞腿踹了上来。
“住手!”
“哐当!——”
“啊!”
赵长安看到那小子对着他的肚子,一个起跳飞腿。
哪能让他近身。
双手突然掂起山地车的横梁,把四十来斤的山地车高高举起。
劈头砸了过去。
把那小子连着山地车一起重重砸在地上,疼得惨叫。
“马匹,兄弟们削他!”
宋明顿时变了脸色。
“住手,特么的都给我住手,自己兄弟!”
幽暗里,一个小个子跑到赵长安面前:“安哥,你咋跑这儿来了?”
看到钟连伟认识,其余六个小痞子暂时停了下来,不过依然虎视眈眈的怒着盯着黑暗里的赵长安。
“我槽,这么大的手电照着,夏末末你没看到?”
赵长安直埋怨。
要是钟连伟眼睛有水儿点,早站出来,哪能到这地步。
“啊,她是夏末末,咋长这漂亮了?”
钟连伟望着月光下的夏末末,满脸震惊。
虽然都是一个大院,可似乎也有一两年没见面了。
“漂亮个屁,是你们没见过美女。你朋友?”
赵长安嗤之以鼻。
“赵长安!”
可把边上的夏末末给气得不轻。
“有两个计校的同学,其他的一般。”
“带东西没有?”
“没,就宋明身上带了一个甩棍。”
“平不了事儿,敢不敢翻?”
“敢!”
赵长安和钟连伟低声飞快对话数句。
在月光下相互对视一眼,均找到了当年‘铁血江湖’的热血境意。
“你也别激将,在老子眼里,这妞儿盘儿就是靓,非常的靓!既然是钟连伟的朋友,行,我给钟连伟一个面子。”
宋明嘴里叼着粗劣的雪茄,走到赵长安面前:“打了我兄弟,你今晚摆一桌赔礼酒,一百块钱医药费,两条红塔山。还有这妞儿,得陪兄弟们喝几杯。”
“喝你妹!”
赵长安直接一个直拳,狠狠砸在宋明的嘴上,出拳太快连着燃烧的烟头都砸进了宋明的嘴里。
前面的两颗门牙,都被打得松动。
“啊,嚯嚯,嚯嚯~”
烫得宋明张嘴直呼气,喷着火星。
“揍他!”
“找死!”
“孙子!”
“哗啦~”
在各种惊怒的大喊声里,钟连伟嘴里发出一道霹雳大吼,把离得最近的一个小子一脚踹进李家湖的荷花湖水里。
“砰砰砰!”
而赵长安则是趁其病要你命,继续朝被烫得失去战斗力的宋明,连续猛烈三拳的脑袋锤击。
把他放翻在地。
“砰!”
而他的左脸颊,也被一个冲过来的小痞子,狠狠的砸了一记勾拳。
牙齿刺破了口腔壁,顿时满嘴血腥。
“去你~”
赵长安右手臂一个横甩,右拳‘砰’的一声,侧击在那个小混子的鼻梁上。
顿时鼻血长飙。
“打架了!”
“是宋明他们!”
“对头是谁?”
“没看清脸!”
而这边的动静,很快吸引了一群群无所事事的小混子,冲过来看热闹。
其中几道手电,打在了正在对殴的赵长安和钟连伟的脸上。
“不是咱厂里的,敢来这儿闹事儿,兄弟们揍他!”
“削他!”
“你们住手,都住手!”
米思彤吓得花颜失色的大叫。
“莫孩儿是我哥,你们几个意思,我报号了还要打?”
赵长安一看要遭,连忙拿出张顺的表哥祭旗。
整个场面,顿时寂静下来。
“你叫啥?”
这时候,一直站在最外围的三个家伙走了过来。
围着的人群自动让出路。
“赵长安,我和张顺是兄弟,”
“哪个张顺?”
其中一个家伙满脸迷糊。
“莫哥的表弟。”
中间那家伙望着赵长安:“你现在还有机会,赔钱磕头钻裤裆——,不然今晚你仨都得完。”
“我在张顺家和莫哥吃过饭。”
赵长安心跳有点快,只要能逃出这个胡同:“不信咱们一起去南育教路他出租屋。”
“哈哈~”
周围二十来个小痞子,都笑了起来。
然后,中间那家伙,
掏出了一个大哥大。
“滴滴滴”的按号码。
赵长安的心有点沉,万一莫孩儿记不得自己,就完了!
“干啥?麻~,这把输了算你的!”电话一接通,那边就骂骂咧咧。
里面夹杂着麻将声。
“莫哥,这有一个小子打了我院里的人,说叫赵长安。”
“不认识!”
那边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十分清晰。
“你~”
宋明破口大骂。
“砰!”
那个之前问赵长安‘哪个张顺’的家伙,一脚把宋明踹得离地倒飞。
在地上摔成滚瓢葫芦。
吓得众人噤口。
“他说是张顺的兄弟,和你在他家吃过饭。”
“张顺,赵长安你认识不?”
“我兄弟啊,怎么啦?”
听到电话那边熟悉的声音,赵长安提吊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
送回了米思彤,赵长安,钟连伟,夏末末骑车回到了大路上。
灯火通明,人来人往。
仿佛一梦,两个世界。
“你回去吧,我等人。”
赵长安朝着夏末末说道。
夏末末没有吱声儿,径直骑走,然后却又拐了回来。
“赵长安,我郑重的告诉你,咱俩是不可能的,不过你要让我爸妈给你找工作,我不反对。”
“明白,你多虑了,我对你这样的没兴趣。”
赵长安实话实说。
“你——,你就吹吧!”
夏末末想了想又说道:“你最好别和这些痞子玩儿,看着威风,可你看看那些混得,有几个有好下场?”
“明白,谢谢了。”
等到夏末末远去,钟连伟还是直着眼睛往已经看不到影子的方向看。
“别看了,你一个职校都考不上的垃圾半年速成计校生,五笔还没学会吧?个子矮,长得锉,没钱没前途,老子是卖苦力的酒鬼,——还要不要我再给你剖析剖析?”
“哥咧,我都知道,别说出来好不好?太伤人!”
“我是怕你为了爱,愿意为她去坐牢,夏末末可是我亲妹子,就你这糗样儿,别弄得我不认你这个弟弟!”
“我就看看。”
钟连伟闷声闷气,眼睛里面全是失落。
“得了,别失落了,以后跟我干!”
“好呀,安哥,你兄弟是莫孩儿的表弟——”
“啪!”
赵长安拍了钟连伟的脑袋一巴掌:“想啥哩,你那破计校也别去了,明早五点五十到我楼下等着,去我爸干得工地搬砖当小工。”
“啊?”
钟连伟发懵的望着赵长安。
“我不许诺,愿意跟着我就去,而且我也不知道你会搬到哪一年才是个头,跟不跟?”
“安哥,我搞不懂哈,你多少透露一点。”
钟连伟苦着脸。
“你身板太差,打架不行,得炼,这么解释通不通?”
“我~,幸亏你电话来的及时,我赢了两百多,硬是不让走,要通宵。哈哈,走,大排档烧烤去。”
张顺骑着一辆雅马哈摩托车,‘嘟嘟嘟’拉风的冲过来。
“你想想,既然是臭狗屎,就先趴进臭水沟,就是今天没昨天臭,你都是在进步。”
赵长安朝着钟连伟笑了笑,
兄弟是兄弟,
然而事业上的战友,和生活中的兄弟。
那可是两个概念。
在这条路上,他得容纳,也得抛弃。
就是这么的残忍!
第33章 商业枭雄夏文阳
当晚,赵长安,张顺,钟连伟三人,啤酒撸串吹着牛皮喝到凌晨一点。
酩酊大醉的钟连伟根本就没胆回家,不然指不定又是一顿能惊动几栋楼的‘醉父训醉子’的戏码。
舔着脸和赵长安挤一张床。
搞得赵长安不胜其烦,一脸无奈。
第二天清早,赵长安就把睡得迷糊的钟连伟硬拉了起来。
随便洗个脸,直奔工地。
由于是周末,在晨风中除了一些早起锻炼的人,冒着腾腾蒸汽的早餐店。
其余路上寂静。
“你在计校还有多长时间的课?”
“昨年年底加进去的,还有两三个月。”
“不能退钱吧?”
“不能,呵呵,其实也没法退钱,是我爸故意去碰校长的车子,碰得头破血流,讹了一个名额。”
钟连伟脸上带着笑容。
屁股离开车座,双腿一上一下,努力蹬着他那辆有十几年车龄的老二八。
一路零件‘哐哐当当’的飞驰。
“我说你老子哪来的钱,这个速成班的学费可不低。”
“两千。”
“~,抢钱啊!”
赵长安骂了一句。
“学得就是五笔,五笔真不行就拼音,还有简单的dos命令,都是一些最低级的玩意儿,我不到一个月就滚瓜烂熟。上网还得另外按小时收费,槽,比外边的网吧还贵!”
赵长安,钟连伟到了工地,他母亲张丽珊不满意的棱了他几眼,显然是埋怨他昨晚喝酒晚归。
倒没有发现赵长安被打得发青的脸颊。
两人开吃。
小笼包,八宝粥,吃得香甜。
又在厨房里帮了一会儿小忙。
等到工长老黄过来,赵长安才知道牛蒙恩回了郑市。
作为一号楼的工长,老黄有换一个小工的权力,却没有增加一个小工的权力。
再说他和赵长安不熟,他赵长安还没让老黄换人这么大的脸子。
赵长安用工地办公室的电话,给牛蒙恩打过去,那货正在给女人女儿做早餐,怕糊了锅,一句话搞定。
按老规矩,一天管三顿饭,日工资20元。
“兄弟,多的我都不说了,哪天真觉得干不下去了,不用和我说,直接到老黄那里辞工领钱就行。
至于以后的事情,谁也说不准,边走边看吧。”
很多的事情,赵长安现在没法说。
而且他也想磨一磨钟连伟这种吊儿郎当的心性,远离那些损友,知道挣钱的难。
也想知道钟连伟对他的依附强度,到底有多少‘分贝’。
只能慢慢的看。
要知道虽然两人之前关系很好,可在那个时空,钟连伟去南边以后,两人就几乎断了联系。
还是赵长安结婚办酒席的时候,钟连伟的父亲代表钟连伟送了五百m元,是当日收到的最大一笔贺礼。
之后,钟远强去了星城养老,再无联系。
“安哥,这活累是累,可我挺喜欢,不像计校那边乌烟瘴气,你不欺负人别人就欺负你。
直接,干脆,就是一个下体力,没那么多的破事儿。
你发现没有,小芳长得也可漂亮了,打扮打扮,不比夏末末差。”
然而让赵长安无语的是,钟连伟反而很兴奋:“刚才我和她一起清理厨房,她还笑我笨呢!”
“你啥眼神,夏末末全靠打扮,邪术致胜,芳英兰是靠自身硬实力。”
赵长安嗤笑:“这妞儿放下大粗辫子,头发整整,眉毛修一修,皮肤抹一点增白的粉儿,就是准校花级的。
没见她爸妈都不让出去打工,是自己姑娘盘儿靓,容易招人缠,要钓一个金龟婿。”
看到钟连伟的眼睛,
瞬间失去了神采。
“打击你,哥也打击够了,下面给你来两碗励志的鸡汤。”
赵长安拍了拍他的肩膀,递给一支烟:“我都不知道你特么自卑个啥?都是人,你今年才十七岁,”
“哥,我十八了!”
“这不重要,”
赵长安给钟连伟点着烟:“宗庆后初中毕业学历,43岁还在蹬三轮,只要努力,方向对,谁敢说你就注定一辈子不行?——
真要想尝尝恋爱的味道,小芳这姑娘人不错,聪明,心地朴实,干净长得又漂亮,尽管勇敢去追吧。”
然后,赵长安说了一句钟连伟记了一辈子的话:“她不是属鸡么,等哪一天真要想娶她,打造一只二十公斤重的黄金鸡,大摇大摆的抬过去当聘礼,亮瞎你老丈人的狗眼!让他贫瘠的脑袋知道,啥才是真正的金龟婿!”
——
赵长安站在府河桥上,看着下面静静流水。
右岸那三百余亩的沿河地里,到处都是村民,拖拉机,三轮车。
这时候的村民,还没有到若干年以后的‘精明’。
在村里下达了‘迁移公告’以后,就主动迁移走地块内的坟茔,果树,房屋,——
拆迁完成以后,再到村委去拿补偿款。
这时候,四辆轿车,一辆越野,一辆吉普车,从北边的土路,驶了过来。
最前面的那辆白色宝马528,尤其醒目。
“夏文阳!”
赵长安不禁目光一凝。
六辆车子停在府河大桥西头,一个个西装革履的老板,说笑着下车。
那辆宝马528的后排,下来一个带着金丝眼镜的中年人,一副儒雅成功商人的模样。
对于别的赵长安认不清,但是夏文阳,他可是认得清楚。
而夏文阳也看到了孤立在府河桥上的赵长安,眼睛微微一愣,然后就像没有看到似的,偏转了目光,和一起下车的建委老李说话。
一群人在西桥头说了一会儿话,只是短短一些话,赵长安就明白夏文阳这是在走‘桃花山庄’的模式。
邀请山城一批先富起来的老板,一起参股府河北地块建设竞标项目。
赵长安望着涓涓府河去向,心里不禁越发沉重。
毫无疑问,夏文阳是一个天生的商业枭雄,懂进退让利合作共赢。
只这一点,
就比牛蒙恩高明多了。
而那种竞拍方式,明显也是为了文阳建筑量身打造。
想以此积累一批富于起来的山城企业家,加速山城经济发展。
其实从北育教路,到府河大桥。
只要走一条两里多的简易公路,再横穿状元府工地就到了。
但是夏文阳他们却宁可多绕七八里路,从北环路大桥过河。
这里面所要表达的和外地建筑业对立的情绪,拿着道德的大棒抱团捆绑山城商人的企图。
则是不言而喻。
夏文阳一行人只在府河西桥头站了几分钟,就朝着南边的拆迁点走去。
在赵长安的眼角余光里,看到乔三走了过来
第34章 桥上风波
“前天曾晓晓在你面前装嗲的时候,我和小越就在边儿的竹林子里看着,呵呵,意外不意外?
晚上喊了邱金慧一起去了郑市,买了衣服鞋子不值钱的首饰,还有一块女士表。
便宜,一块表才三四百块钱。
啧啧,曾晓晓这妞儿,味道真不错。”
今天给夏文阳当司机的乔三,站在赵长安大约两米的地方,靠着大桥水泥栏杆。
望着府河流水,一脸的得意洋洋。
“你想说啥,想在我面前吹嘘,一只野狗吃了一泡臭屎,自吹自擂,觉得很值得人羡慕?”
赵长安右转90度,侧身认真的望着乔三。
淡淡的微笑着问道:“三蜱子,好吃么?要不要你爷爷我现在就给你拉一泡热乎的,别自己一家上下老小爱吃那脏东西,把别人都当成你家一样的畜生!”
“他骂我?他个小兔崽子居然敢骂我?他哪来的胆子,他想死么!”
这一瞬间,在赵长安如浴春风的笑容里,乔三有点懵。
自从他姐夫夏文阳当上了市建老总,然后组建文阳建筑,拿下服装市场建筑权以后。
他乔三在整个山城,多多少少也鸡犬升天,成了一个人物。
这三年来,哪里被人如此的公然咒骂?!
“你麻~”
乔三顿时怒得脖子脸通红的跟关公一样。
嘴里大吼一声,以着一米六不到的小身板儿,酒色过度的瘦枯病痨鬼样儿,朝着赵长安扑去。
“砰!”
身材颀长高大,体格健壮的赵长安,不等乔三逼近。
就一脚猛踹,正中乔三的小腹。
“啊~”
踢得乔三身体倒飞,嘴里倒吸凉气,疼得大声惨叫。
一屁股坐在粗粝的桥面上,磨得他臀部裤子破裂,皮开肉绽火辣辣的疼。
“哟,怎么打起来了?”
“有话说话,别动手哈!”
“有话好好说嘛。”
刚才乔三得意洋洋无耻的话,站在桥西边十几米不远的其他四个司机,都听得一清二楚。
女人,
郑市,
衣服鞋子手表,
味道不错!
再加上赵长安穿得又是市高校服。
众人甚至不用费脑子,就能大致猜出里面含着的东西。
‘这个高中生暗恋的,或者原来的女朋友,被乔三这个混蛋祸害了,居然还跑到人家面前吹嘘。’
别说骂他,踹他一脚,就是打死,边上的几个司机,都认为是孙子欠揍活该!
尤其是建委老李的司机殷少洋,和赵长安本来就认识,更知道两家之间的恩怨和夏家的无耻。
都是一脸看热闹的起哄,‘别动手’‘有话好好说’,却没有一个司机走过去帮忙拉偏架。
“砰,砰,砰!”
而赵长安一直愁着找不到近期合适的借口闹事儿,现在机会难得,哪肯就这么轻易的放过乔三这个撞到枪口上的小瘪三。
走过去,对着乔三的脑袋,就是全方位的狠踢。
“别打了,赵长安你个~”
“砰!”
“呜呜,帮忙!”
“砰砰砰!”
踹得乔三抱着脑袋嗷嗷叫。
而这边的动静,不但惊动了还没走远的夏文阳一群人,就连左岸工地上的建筑工人们,也是成群的蜂拥而来。
——
赵长安,他的父母赵书彬,张丽珊,夏长海,江婕夫妇,钟连伟,芳英兰,
面对着夏文阳,肿成猪头脸,满脸是血的乔三,老李,殷少洋,还有一个肥头大耳满脸凶相的胖子。
桥东边是大群的建筑工人,
西边是一群老板,还有夹河村看热闹的村民。
老李朝着赵书彬点点头,
其实他和退休的老殷一样,也很欣赏赵书彬。
然而,关于取舍和利益,他更加现实的选择了夏文阳。
“赵哥,嫂子,好久没见了。”
夏文阳显然没有和赵书彬寒暄的意思,看了一眼自己的妻弟,看着惨,其实也就是一个皮外伤,顶天轻微脑震荡。
现在他正在全力的拿下府河北岸地块,当然不愿意在明面上节外生枝。
再说就算是闹到派出所,赵长安也就是陪一个医药费,他夏文阳还能缺这点钱?
“你出息了,长安是咱们的晚辈,你和他打架,有脸子?你回去找个诊所包扎去。”
“姐夫你都不知道~”
“闭嘴!你有理又怎么样,有出息?还不走!”
夏文阳想快刀斩乱麻,等乔三走了以后,事情就自然平息,他也不用难受的面对着赵书彬那张臭脸。
“嗯。”
乔三歹毒的望了赵长安一眼,里面的含义不言而喻。
“走?哪个让你走的?自己不要脸过来找事儿,不要脸完了,就想走?你们夏家就一直这么大的脸?”
随着赵长安话一出口,人群里面一片哗然。
尤其是夹河村那边,还有一群山城老板,都皱眉的想着这小青年怎么这么咄咄逼人?
打了人家,结果人家一声未吭的就要走,他还不依不饶。
夏文阳资产千万,他妻弟乔三也是山城里面有头有脸的大混子。
你一个建筑工人下苦力家的穷孩子,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刚才就我们几个在场,我说得,乔三说得,都没有说服力,有没有人敢吧乔三的话重复一遍?”
赵长安的眼睛,盯向殷少洋。
三年没见,他一时没认出来,这个一表人才穿得人模狗样的司机,居然是老鹰的亲侄子。
殷宛的表哥,殷少洋。
当然,现在殷少洋和夏文阳这群‘成功人士’出现在一起,赵长安也没想着他能秉公直言。
而是今天哪怕把事情闹到派出所,他赔钱,赵长安都要做出一副和乔三,夏文阳,势不两立的态度。
尽可能的撇清自己和安居建筑之间的关系。
以免在他对夏文阳发起攻击以后,夏文阳这边以‘赵长安是受到牛蒙恩的指使’,故意把水搅浑。
甚至挑起山城和外界建筑公司之间的对立,反水重新拿到府河北岸地块。
“少洋,他说了什么?”
夏文阳皱了一下眉,自己妻弟的小人德性,他能不知道。
不过当时在场的几个人,除了他赵长安,别的司机就算是听到了,也不会实话说出来。
殷少洋,笑了笑。
“他说前天晚上喊了邱金慧,曾晓晓一起去了郑市,买了衣服鞋子不值钱的首饰,还有一块女士表。
还说,”
殷少洋望着对面的赵长安:“曾晓晓这妞儿,味道真不错。”
此言一出,人群一片哗然。
乔三和几个司机,看鬼一样的看着殷少洋。
就连赵长安都直发愣,‘这是啥情况?’
而老李则是脸色发黑。
“啪!”
气得满脸发白的夏文阳,狠狠的扇了乔三一巴掌。
第35章 无辜的赵长安
因为殷少洋的反水,让乔三和夏文阳丢尽了脸面。
事情随即无疾而终,各自散去。
而当天一天,‘乔三祸害女学生,被她男朋友,赵书彬的儿子打得半死’的消息,则是在山城建筑行业里面,如同长了翅膀一样快速传播。
当天晚自习,曾晓晓一身华丽的新衣服,水晶凉鞋,漂亮的头饰和镶嵌着水钻的腕表,出现。
惊艳了高三6班,赢得了很多虚荣女生的羡慕。
然而,其下却暗流涌动。
一些风言风语,小道消息,还不到下夜自习就从外教室传了过来。
随即在班里扩散。
“哥咧,你牛匹,乔三那货被你当着这么多人打成死狗,你都一点事儿没有!”
张顺满脸钦慕的望着赵长安。
“乔三那小子还有夏武越,贼阴,你得小心他们在路上堵你。”
老郑家在新东区步行街开一家烧烤店,往年没少被乔三,莫孩儿那几伙人白吃欠账。
直到这两年乔三有钱了,丢不起欠钱的‘人’。
而张顺又和赵长安,老郑搅在一起,莫孩儿才没去白吃白喝。
他自然知道这些臭虫的难缠,阴狠和缺德。
“我晚上去找我表哥试试。”
听老郑这么说,张顺也顿时担忧起来:“不过三蜱子这两年仗着有钱,风头盛的很,我表哥那里估计压不住,要不看看能不能说合,先拖过去再说?”
“说个屁的合!你和我挤一张床,一直挤到高考,他们敢进学校找事儿。”
刘奕辉出了一个非常可行的方案:“高考以后报一个外地的学校,叔叔阿姨也过去,我就不信了在山城他们威风,到了外面还敢嚣张?”
“放心,至少这两个月他们不会动,真是有想法,也是六月底七月初了。”
赵长安微笑着宽慰自己的兄弟们。
今天他把乔三当众揍得这么狠,以着三蜱子的臭性,打断两条腿他都做得出来。
不过夏文阳现在正在和牛蒙恩争府河北岸那块地,而今天的事情,由于殷少洋的披露,使得乔三不占一点的理。
至少在开标之前,夏文阳都会约束住乔三和夏武越的手脚。
前面突然传来了一个纸条。
赵长安打开,
是吴悦的字。
‘晚上别骑车子了,和我一起走。’
吴存海是新东区医院的副院长,程茜是钟山店派出所副所长。
借乔三十个胆子,
也不敢公然拦他们的车。
赵长安心里温暖,不枉自己结交的这些好兄弟。
在原来那个时空,二十年后,除了跳江的张顺,其余几个一直都在联系。
无论贫富,感情却一直都很好。
赵长安对着前面坐着,扭过来的吴悦灿烂的笑着,摆摆手。
示意不用这么夸张。
“铃铃铃~”
第二节夜自习下课,班里面立刻热闹起来。
赵长安正在看书。
手肘被刘奕辉轻轻的碰了一下:“曾晓晓过来了。”
“?”
赵长安不解,她过来干屁。
前天下午在后门,明显是曾晓晓和乔三,夏武越勾结在一起,想要陷害自己。
她还有脸找自己?
什么玩意儿!
“赵长安,你卑鄙!”
在曾晓晓带着哭腔的声音里,她手里的一大杯水,朝着赵长安身上泼来。
整个班级,都傻了眼。
这一满杯水,大半泼在赵长安的脸上头上身上,一小半泼在边上坐着的刘奕辉的身上。
在这一刻,
赵长安的面目猛然变得狰狞起来,握书的双手紧握成拳。
手背青筋爆绽,握得厚厚的书本变形,在他手掌里发出磨砺的呻吟。
‘究竟谁无耻?’
“啪!”
然而没等赵长安发炸,旁边的刘奕辉就一个响亮的耳光甩了过去。
在曾晓晓发红的脸颊上,
留下了一个清晰的巴掌印。
“我刘奕辉本事没有,可就爱打女人!”
掷地有声。
刘奕辉此言一出,满班震动。
这货何其牛!
“哇~”
曾晓晓捂着脸,大哭着冲出教室。
——
其后一节夜自习,曾晓晓都没有在教室出现。
不过她这时候也出不了学校,估计只能呆在哪处黑暗的角落,诅咒赵长安。
下了夜自习,吴悦,老郑,张顺。
包括15班的文明,文科2班走读的付庆威,余云伟,朱亮。
都等着赵长安,要和他一起走。
赵长安心里感动,却一再坚持,到了育教路口,他和文明一起走一段。
其余大家各走各路,各回各家。
到了校门口,赵长安惊讶的看到,他的父母居然大门口最显眼的路灯下。
朝着出来的学生寻找张望。
三人回到市建小区的时候,已经近十点四十。
除了三两盏路灯,偌大的小区里面一片寂静。
而让赵长安惊讶的是,曾春鸣,邱金慧,曾晓晓,还有邱金慧的弟弟,弟媳,都站在楼梯口外。
一副虎视眈眈的模样,望着赵长安三人。
“爸,妈,你们先别出声,我去说说。”
“你别添乱,让你爸~”
赵书彬按了按妻子车把上面的手,示意她先别说话。
这近一个月的时间,他发现儿子有了很多可喜的转变,无论学习的刻苦,还是为人处世的从容干练,以及对他夫妻的态度。
包括现在自信而锐利的目光。
不管怎么说,今天在府河大桥上面,他打得乔三鼻青脸肿,能让殷少洋说出实话。
到最后落尽了夏文阳的脸子,却让他们无话可说灰溜溜的滚蛋。
这就是能耐!
“小瘪三儿,老娘跟——”
“乔三说,当着六七个人说,当然,现在应该已经传遍了全城。——味道真不错。”
赵长安轻笑着望着曾春鸣的眼睛:“你们在这里堵我,我可说过曾晓晓一句坏话,摸了她一根手指?反倒是她联合乔三,夏武越,想陷害我。
呵呵,又泼了我一脸水。
你们可想好了,这是市建大院,再闹到派出所,难道让我把事情的原委,乔三的话再重复几遍你们心里才舒服。
我就问一句,你们,究竟还要不要脸?
今天就算打得头破血流,顶天弄死弄残两个,事情的原委是非曲直,都在那里摆着,你们图什么。
想再丢一丢人,想死,还是想坐牢?
邱代斌你还没结婚吧,你要是死了就不说了,坐了几年牢,想想卫晓嘉的父母可是知识分子,会认你这个女婿?
难道让别的男人和她睡一张床,你才得意?”
赵长安一番滔滔不绝,顿时镇住了曾家五人。
曾春鸣血红的眼睛,避开了赵长安带笑的凝视。
气得浑身都在颤栗。
然而,赵长安却从曾春鸣的躲闪中,看到了里面故作怒气的懦弱。
“你没摸她,那她的脸是怎么回事儿?”
曾晓晓的小舅邱代斌,扯着嗓门大喊。
站在他身边的卫晓嘉,轻轻的扯了一下自己男朋友的袖子,示意他别冲动。
邱代斌被女人一拉袖子,气势顿时蔫了。
而邱金慧的目光,看到弟弟的模样,终于也变得理智起来。
这件事情,其实是赵家和夏家之间的恩怨,自己家被‘无辜’卷了进来。
就是拼命,也应该是夏家,而不是自己的弟弟!
此时,
一个个脑袋,从各个楼层的窗户,平房,伸了出来。
“是谁打得你可以找谁去,不过我还是善意的提醒一下,问清楚再发神经。自己不作死,别人会揍你?”
“——”
一道雪亮的手电筒的光线,从四楼照射下来。
顿时楼下的几人就成了一个小剧台。
“曾叔,当时我可是在场全程目睹,要不要我下来做个证明?”
钟连伟的声音,在小区里面滚荡。
“你能证明什么,乔三说得啥你们都信?”
曾晓晓气得双眼喷火,尖着嗓子大喊:“这么冤枉我!凭什么这么冤枉我!”
“乔三说啥哩,说来听听。”
“是不是味道不错?”
黑暗里,附近的几栋楼里面,一些早就看不惯曾家的所作所为,以及夏家无耻跋扈的人,变着声音大声的问。
“啪!”
曾春鸣反手扇了曾晓晓一巴掌,嘴里大骂着:“给老子丢死了人,还不滚回去!”
顿时打蒙了曾晓晓,嘴角全是血。
第36章 要低调
当晚,曾春鸣在家里逮着不值钱的碗杯子,不容易砸破的不锈钢盆,砸得乒乒乓乓,算是自欺欺人的挽回来一点他男人的雄风。
第二天上学,曾晓晓没有出现在班里,据说家里给请了长假。
此事一出,赵长安顿时水涨船高,简直成了克星杀神。
只是这短短一个月不到的时间,高三6班就被他一连弄走了三个学生。
何其牛!
邓睿的三摸成绩是493,曾晓晓457,喻应明440。
这可是一个本科,两个不错专科的成绩。
而赵长安只有401,这成绩能上本市的农专,都够呛。
果然,安不出赵长安所料,到了第二节大课间,在樊超的通知下,赵长安来到了老常的办公室。
偌大的高三物理一组办公室里面,静悄悄的,只有老常一个人。
“叫你过来,多的我就不说了,反正你们各有各的理,都觉得自己比窦娥还委屈。”
老常也不和赵长安废话,直接开门见山:“不管孰是孰非,你已经让咱们班里三个能考上大专甚至本科的学生,不得不在家自修。这可是最关键的,关系你们一生的时候!
以后假如再犯,你也在家自修吧。”
——
其后几天,被赵长安说服的父母,没有再到学校大门口等。
不过还是坚持在商校路边等着一起回家。
对此反对无效的赵长安,也只好默默接受父母的这份额外的操劳。
让赵长安惊讶的是,当钟远强知道儿子没有再到计校上课,而是去了安居建筑的状元府工地以后。
居然没有发怒教训钟连伟。
而是买了一条豫烟王,让钟连伟每天都带一盒,叮嘱他夏长海和赵书彬烟瘾大,要有眼力见,嘴要甜,多递烟。
其后,日子平淡而紧张。
牛蒙恩甚至十来天没有出现在工地上,明显是准备着府河北岸地块的竞投标事宜。
到了4月16号,据夏长海所得的消息。
除了文阳建筑和安居建筑,北面的绿园集团,光州的山城房产,居然也参与投标。
山城房产是光州市全资明星企业,这些年在东五县风头正劲。
在积累了足够的力量以后,急需进入山城市跑马圈地。
绿园集团则是前几天突然高调拿到了纪连云的阅江楼经营权,而纪连云则成为了绿园集团的股东,任省南区总监。
与之同时纪连云在阅江楼招兵买马,组建班底,正式加入对府河地块的角逐。
毫无疑问,安居建筑作为第一个吃螃蟹的,在状元府取得的巨大成功,显示了山城市雄厚的房产购买力。
让诸多大佬都想分一杯羹。
4月17,18号,市高高一高二放假。
高三举行第四次摸底考试。
18号下午四点半考完以后,赵长安看到邱金慧出现在教室外边,老常把五张卷子交给了她。
不得不说邱金慧确实有着她的本钱。
虽然三十八九岁,却把身材管理得很好,体态婀娜,打扮时髦,就像是一个不到三十的少妇。
引得高三一群小子们,一个个看得眼睛发亮。
4月20号,高三四摸的成绩下来了。
班级总体上面,和三摸区别不大,就是刘翠意外的进入了全校理科前一百。
这次老常没有再耽误时间一个个念,只念了前二十名。
然后强调了一下:“咱们班的赵长安这次有了很大的进步。”
此言一出,满班俱惊,纷纷扭头回看赵长安。
就连赵长安也是一脸的迷糊,他手里已经拿到了数学,物理两张卷子,数学83(150分制),物理79(150分制)。
这和他计算的分数误差很小,基本控制在10分以内。
按着这个道理,化学也估计是80分左右。
就是语文和英语,很多他都拿不准答案,写得有点信马由缰。
作文‘论字和人’,更是胡侃一气。
“总分463,校排名501。”
看到班里面的学生很多都露出不以为然的神情,自己‘亲嘀嘀’的爱徒乐泽宁,张小雪,樊超,——
老常开始大声的念赵长安的各科分数。
“化学81,数学83,物理79,英语90。”
老常停了下来,班里面先是一阵纳闷,想着老常怎么不念完。
随即均是惊讶的大致估测出了赵长安的语文分数。
“130分。”
乐泽宁满脸惊诧。
他的语文这次考了118分,还算满意。
哪里想到赵长安这个学渣,语文单科居然这么生猛。
班里面一片议论,就单科成绩来说,这个130分肯定不是全校第一,可班级第一,估计没跑。
这次老常没有再打哑谜:“咱班语文第二名是刘翠,123分,校第一名夏文卓,136分。
我要说的是!”
老常猛然提高了声音:“只要真正的想学,什么时候都不晚。你多学一会儿,说不定高考你就能多得一分,一分之差,就是上千人,就是不同的命运!”
——
“语文成绩,这成绩随机性大得很,有本事数理化,包括英语能考这么多才算是真本事!”
“这算啥,我姥姥家住南市,前年南市的语文第一,是一个酒吧的驻唱姑娘,可别的四门都很一般,神奇不神奇?”
“高考录取看总分,总分低,谁管你单科多少!”
“别说赵长安也算是说话有点谱,上次在,呵呵,他说‘那肯定啊’,这次高了60多分,也算厉害的呢,我要是能高60,我能笑醒。”
“张小雪你醒醒吧,401到463没事儿,只是从六七百名到了五百名。可你要是561到621,那可是进了校前一百了!能一样么?”
下课之后,班级里面各种声音,显然赵长安这个130分,班级语文单科第一,刺激了不少人。
——
“铃铃铃~”
在自行车的车流里,市高放学的学生像是一株大树根本的养分,朝着大树的各个树枝奔流输送。
赵长安骑车到了商校路段,看到在雪白的路灯下,父亲母亲都等在那里。
虽然赵长安一再声明分析,乔三至少在这一段时间不会胡来。
然而他母亲张丽珊一句话就让赵长安哑口无言,‘你就是我俩的命,这段时间更是关系到你一生,不管你说得再有理,可我和你爸都不敢赌!’
三辆自行车快到市建小区的时候,一路已经没有了几个学生。
“长安,考得怎么样,当然,发挥失误也没啥,又不是高考。”
其实这话赵书彬两口子早就想问了,可害怕赵长安考得不好,问了伤他的自尊心。
结果还是张丽珊憋不住,开口问。
“463,校理科排名501。”
“多少?”
赵书彬的车把一抖,骑了好几米歪歪曲曲的路才扳回来。
“463分,校排名501,你啥耳朵!”
张丽珊满脸惊喜。
作为高三学生的家长,他们判断自己孩子高考的可能水准,基本都是通过校排名得出来。
市高13个应届理科班,3个理科复习班。
大约一千出头理科生,每年本科的过线率都是50%以上。
按这种比例和名次计算,自己儿子赵长安的成绩,根本就不是什么‘只能考取本市的农专’。
而是全国普通的二本院校,都可能报考。
“不错不错,长安,还有两个半月,只要加油,你的成绩一定还能往前冲!”
赵书彬也是一脸的喜气,给儿子加油鼓劲。
“嗯。”
赵长安‘认真’的点头,心里面却在检讨。
大意了,下次一定注意点,就保持这个别再让父母失望的分数就行了。
要低调,低调!
第37章 回来看你夫妻儿女满堂
赵长安四摸的进步,在高三6班确实引起了一点点小小的涟漪。
然而相对于整个高三年级,那些学霸们的成绩——比如夏文卓的总分697——,则是根本不足一提。
时间到了4月24号,星期五。
因为连续高强度上了三个星期的课,加上一次摸底考试,高三下午放假半天。
中午赵长安在工地吃饭,就无语的看到来工地才不过二十天,钟连伟就已经和芳英兰熟悉的公然打闹说笑。
借机摸摸小手揩油,一副郎有情妾有义的奸情热烈模样。
而芳英兰也解开了大粗辫子,拉了一个直板(离子烫),秀发飘逸。
修了柳叶眉,眼眸顿时顾盼生辉。
只是这天然去雕饰一般,简单的整理,就惊艳了工地里一群牲口的目光。
“小芳,你也得多跟张丽珊学学做饭,等到拿下府河北岸的地块,咱们的规模要大四五倍,你也好独当一面。以后找机会报一个厨师学校,自己开一家高档——”
以前很少在工地吃饭的单少威,这几天突然改了性子,不出去应酬就在工地一号楼厨房吃饭。
并且不时微笑着给芳英兰画大饼,灌迷魂汤。
看着单少威开着一辆小轿车离开工地,钟连伟目光闪烁着光华,如同刀片一样锋利。
“放心吧,你整天都在工地呆着,还有我爸妈他们,她每天上下班都和村里的那两个厨子一起。”
赵长安轻轻拍了拍钟连伟的肩膀:“只要鸡蛋没有裂缝,臭苍蝇叮不进来。”
“单少威敢,我嫩死他!”
钟连伟稚嫩的脸上,罕有的杀气腾腾。
显然只是二十天时间,他就陷进去了。
“芳英兰聪明漂亮干净,性格也很好,说话做事低声小气有张有弛,通情达理。”
然而,赵长安的话一转:“可并不代表她不短视,不势利,不贪慕虚荣,不被金钱和权势迷昏了头脑。
要真是这样的女人,那就算了吧,配不上你!”
“哥,你还是我哥么?”
钟连伟气呼呼的瞪着赵长安。
“想姑娘,等哥高考以后带你到风花雪月之地,只要你顶得住,一天几个不重样,都不是事儿。
可千万别轻易牵扯到感情,没听说么,好女人旺夫,坏女人毁三代!”
赵长安认真的看着钟连伟:“听哥的,你不要过去说单少威的坏话,也不要说人家能看得上你这个土妞儿,玩玩而已,这些伤人的话。
她要是清醒的好姑娘,你说这话,表明你认为她会爱慕虚荣;她要真是爱慕虚荣的女人,这话屁用没有,只能加速激将着她往单少狗身上靠!”
“我睡觉去了!”
钟连伟气呼呼的站起来,朝着快封顶的一号楼走去。
连芳英兰望过来,看他的目光都没有看到。
“长安哥,连伟生气了?”
赵长安走到水池边准备洗碗,就看到芳英兰走了过来。
“其一,他在担心不自信而且吃醋,”
芳英兰的俏脸,腾地一下子变得通红。
她没想到赵长安会说得这么直接。
“其二,钟连伟母亲多年前就改嫁,父亲是个酒鬼,拉板车打零工,喝醉了经常家庭暴力,房子是我们那种快二十年的狭小老式旧房子。
最关键的是,钟连伟就是一个搬砖的小工,没学历没技能,看不到任何的钱途。就算你愿意,你父母能点头?”
芳英兰的脸色,顿时又由通红变成了卡白。
双手无意识的紧紧绞在一起。
“其三,我根本就不相信什么一见钟情,你们才认识二十天,什么都没有经历过。
不是激将哈,假如真的想在一起,别耍小性子,闹脾气,把个谈恋爱搞得波澜壮阔山崩地裂,有话有事好好说话。
我高考会报考外省,钟连伟也会去外省继续在工地搬砖。”
赵长安望着芳英兰:“这一走,就是物是人非的改变,你有没有勇气逃离家庭,跟着钟连伟,这个还不是很了解的大男孩一起去受苦,受那种毫无未来的苦?”
“你肯定连伟一定会跟你离开?”
芳英兰的秀眼里面,也露出丝丝锋芒,显然不甘心一直被赵长安压得死死的。
“离开你们才有可能在一起,不离开就指着他在工地当小工,你今年18了吧,按规矩也就这两年,你家里能同意你嫁给这样的一个人?
或者钟连伟离开,也许一辈子没出息,就狗一样的趴在异乡,也许十年后能耐了衣锦还乡,回来看你夫妻儿女满堂?”
芳英兰有些失魂落魄的离开。
而赵长安的父母,夏长海夫妇,也都望向这里。
自从芳英兰显露了她的美丽以后,单少威的变化,他们也自然看在眼里。
不过这毕竟是人家自己的事情,外人也干涉不了什么。
然而,赵长安还没洗完碗筷子,刷牙漱口,眼角的余光就看到单彩走了过来。
“她来干啥?”
赵长安不禁心里纳罕。
和这妞儿如此近距离接触,还是上次在阅江楼。
之后无论上学放学,吃饭洗碗,两人之间的距离从来没有小于15米。
话一句没说过,目光也从未对视。
单彩走到赵长安旁边的水龙头,打开,‘哗啦啦’,开始洗她的高硼硅水晶玻璃饭盒。
赵长安刷牙刷的别扭,连忙大口用水漱口,想要离开。
“你那首歌我妈说台里定了,将作为‘史海浮沉话山川’的主题曲,省台五一劳动节晚会,也会唱。我妈问你是用本名还是笔名,还有就是授权协议,在办公室里。”
“我把碗放厨房。”
赵长安把碗筷放到厨房,‘单彩问我一道题’毫无诚意的忽悠了一下父母,走向工地的工头办公室。
单彩已经在那里等着他,桌子上面放着两份统一格式的协议文本。
赵长安坐下来,仔细的看。
单彩微微的皱了皱眉毛,拿起一本《中学生数理化》低头看书。
赵长安草草看了大约二十分钟,这时候的合同还比较有良心,没有什么陷阱。
他探了一下身体,拿着单彩刚放下的钢笔,握笔处还带着单彩的余温。
“唰唰唰~”
赵长安在本名上面写下了自己的名字,笔名想了想,也写‘赵长安’。
正所谓,‘行不更名坐不改姓,真奇男子也!’
然后掏出了小电话本,抄写下了银行卡号,身份证号。
把协议连着搁在上面的钢笔一起,推给单彩,站起来离开。
“单少威那边我会警告他,不过假如安居建筑拿不到府河北岸地块,你们最好劝说芳英兰不要在工地上班了。”
赵长安停住脚步,转身望着单彩。
“单少威不是一头猪,灌酒下药用强,敢这么做除非他不怕夹河村三千村民活剥了他,顺便砸了你们这个状元府。
要是用钱砸,鲜花衣服黄金首饰,一个爱慕虚荣的女人为此离开了我的兄弟,我反而会感谢单少狗。
所以,请您不要这么多事儿!”
看着赵长安大摇大摆的走出去,好心被当成驴肝肺的单彩,直接被憋闷得内伤。
第38章 堵门
吃过午饭,赵长安骑车回家。
骑进楼道前,他的目光‘随意’的扫视了一圈,看到曾家客厅窗户的窗帘微微的无风自动。
曾春鸣在服装市场办公室,天天有人排队请吃请喝。
邱金慧在市建办公室,也是一个大忙人。
两口子几乎中午从来不沾家。
而之前的曾晓晓,中午放学几乎都是直奔新东区各个食堂酒店而去。
这时候,大约中午13点出头。
自己悄无声息的骑车进院,窗帘却恰好在动。
这就很有意思了。
赵长安把山地车车头朝外,不上锁的停在楼梯走道。
随手抽出一根箍在车梁上的HRB400,直径22mm,长60cm,裹着黑色棉布条绑着细铁丝伪装的螺纹钢筋。
握在手里。
这根螺纹钢是钟连伟给赵长安弄得,他用橡胶圈箍在自行车梁上,到工地吃饭的时候一直远离着厨房,免得父母看出了蹊跷担心。
那天赵长安和乔三的纷争,因为殷少洋,使得事情的是非曲直得以让众人知晓。
一时间曾家名声臭大街,
乔三也成了一只无耻的臭鼬,被震怒的夏文阳撵出山城,据说去了光州。
按道理来说,除非乔三和夏武越疯了,才会在开标之前对自己动手。
然而不管赵长安嘴上说得多自信,手上却还是做了最坏的打算。
一根螺纹钢,至少在遇到突发情况的时候,可以反击逃循。
不过在这一瞬间,赵长安突然醒悟。
假如乔三他们真的想迫不及待的报仇,曾晓晓这件事情,则是一个很好的迂回借口。
当然,这也是一个十分拙劣的借口。
按说可能性也很小。
赵长安站在一楼,从楼梯道之间的缝隙仰头上望。
整个楼梯道寂静,从一扇扇窗口照射进来的春光,看不到任何人影。
他开始轻轻上楼,感觉心跳有些加速。
假如现在连上楼都不敢,来证实真伪,那么从现在到6月21号开标,还有近两个月的时间。
难道一到放假,他赵长安就当乌龟,躲在教室或者工地?
然而,赵长安一直走到三楼家门前,都没有任何的异常。
“应该是正巧曾晓晓在朝外望,是我多心了,曾家种草还可以,这种血腥手段估计也不会傻的配合乔三。”
赵长安一手紧握钢筋,一手麻溜的拿出钥匙插进老式防盗门的钥匙孔。
“咔嚓~”
打开了门锁。
到现在一切正常。
他长吁一口气。
自己真是神经质了,疑神疑鬼。
“咔嚓~”
他背后的新式防盗门,突然响了一声。
“你麻,这么狂?”
赵长安心里顿时怒火中烧,一边拉开家里的老式防盗门,飞快的拔下钥匙丢进客厅。
同时身体一闪,站在了家门口。
右手紧握钢筋,左手抓着防盗门里面的把守。
准备砸翻两个,再关寇于门外。
然而,让赵长安诧异的是,开门的居然是曾晓晓。
手里拿着卷子,练习本和钢笔。
“赵长安,四摸的卷子你能不能给我讲讲,有些题我不会?”
曾晓晓说完这些话,看了一眼赵长安手里的钢筋棍,一副‘战斗’的模样。
不禁一愣。
然后,‘咔嚓’一下关上她家的防盗门,掏出钥匙,‘咔咔咔’的几圈反拧。
从外面锁死。
钥匙也不拔下来,回身面对着赵长安。
也就是说,就算这时候曾晓晓家里有千军万马,就算里面有钥匙。
这外面的钥匙不拔下来,里面的人除非暴力破门,不然根本就出不来。
“你想干啥,就像上次在后门那样,耍花招陷害我?曾晓晓,你说我和你,咱俩家得有多大的仇,让你们把自己也搭进去,你才17岁,一个市重点高中的毕业生,陪一个又矮又老又丑死不要脸的痞子,值得么?”
“我不能上学,就是你引起的,这些题我不会,你给我讲。”
曾晓晓面无表情,
连声音都是干巴巴的不带情绪。
“我引起的?”
赵长安似乎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认真的望着曾晓晓:“你还真不要脸!”
“是,我们全家都不要脸。不是乔三想打击你们家,我也不会被卷进去,我也会在班里冲击高考。所以,还是因为你!”
曾晓晓依然说得面无表情。
“无可理喻!”
赵长安都懒得搭理这个神经病,‘哐当’一声,狠狠的关上了门。
——
洗了一个澡,赵长安有些担心他的山地车。
刚才害怕被伏击,他就没有锁车子,虽然车子还是初一买的,已经用了快六年,不过当时花了五百多,现在依然完好有着七成新。
别说当二手车子卖,就是卖废铝废钢,也可以卖五六十块钱。
现在大院没有保安看门,小偷横行。
甚至大院里面,就比如钟连伟的老子,就是一个惯偷,晚上没事就在小区内外四处溜达,见啥拿啥。
赵长安轻脚走到门口,可惜猫眼被对面的草原王给破坏了。
“曾春鸣你这个绿毛龟!”
赵长安怒着咒骂一句,左脚站在门边五厘米处,右手紧握钢筋,左手轻轻而快速的猛拧门锁。
把门打开了一道缝隙。
惊讶而怒气的看到,曾晓晓依然站在原地。
正在低头小嘴儿一动一动的读书。
她身后的防盗门关着,门锁上面挂着钥匙。
听到声音,
两人的目光对在一起。
赵长安顿时陷入了两难境地。
如果他下去,
万一曾晓晓这妞儿还是在耍花招,使诈,开门放出一群恶狗。
如果他不下去,
万一来小偷,把他的自行车给偷跑了,那可就糟了!
“你下去给我的自行车锁了。”
赵长安把车钥匙从钥匙链上面卸下来,递向曾晓晓。
——
下楼声,自行车上锁的声音,
上楼声。
“我不明白?”
赵长安从曾晓晓手里接过钥匙,因为钥匙很小,他的手指触到了曾晓晓的手指。
凉凉的,有些感叹。
当年自己自诩年少轻狂,晚上经常跳窗溜进她的卧室。
十四五岁半懂不懂的年纪,
说实话除了最后一个关卡,其余的通过勤劳的双手,早就通关了。
要不然他母亲也不会害怕搞出人命,装了一个防盗窗。
“我要考上一个不要学费的学校,我要考得远远的再也不回来了。”
赵长安有些明白了。
不管怎样,曾晓晓毕竟还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小女人,对未来怎么可能没有憧憬和梦想。
怎么可能一点都不在乎自己的名声?
而乔三三十多了倒没有什么,可那满嘴口臭烂黄牙,——只是想想,赵长安就有些恶心。
“把钥匙拔了,进来吧。”
赵长安虽然依然看不起曾晓晓,更恨那让他家差点家破人亡的匿名信。
然而毕竟邻居这么多年,喊了自己这么多年的‘长安哥哥’。
心里叹息着让出了门。
曾晓晓直接进屋,根本就无视还插在她家防盗门上面的钥匙。
“哐当!”
赵长安反锁住家里的防盗门,想了想,从客厅抽屉里拿出一把挂锁,进行二道锁死。
把钥匙放进口袋。
这样就算他离开客厅一会儿,想作妖的曾晓晓也开不了门。
“做吧。”
然而,曾晓晓直接进了他的卧室,就如同三年前那样,坐在了床边的长条方木桌前。
摊开了卷子。
赵长安倒了两杯水,进了卧室。
“你的成绩一直比我好,我成绩太差,老师讲得我都听不懂,你确定让我给你解惑?”
“你这次的成绩是463,501名,语文130分。”
赵长安倒不稀奇她怎么知道,因为这几天他妈四处宣扬,好像自己的儿子已经考上了一个本科院校似的。
“语文只是碰巧,别的四门都都是渣渣,你~”
赵长安突然住口,鬼一样的看着曾晓晓翻上来的一张卷子。
第39章 慢慢走,往前看
赵长安径直走到窗户边,看向对面砌起来的窗户。
随即发现有四块一起的砖头,和边缘的砌砖有着很大的缝隙。
而且这四块砖头之间也没有水泥,只是紧紧的摞在一起。
“大意了!”
赵长安的头有点晕。
这张卷子是一张数学黄冈密卷,题目难度略高于全国高考卷子。
三四天前的晚上他做了这张。
当时瞌睡来了,懒得拿钥匙锁起来,就随手窝成一团,丢进垃圾桶。
按常例,初中学历的母亲,会在晚上下班回来时清理一遍屋子。
把垃圾统一装进一个塑料袋里面,丢进大垃圾堆。
他的窗户因为曾晓晓那边封窗,就一直没有关闭。
哪里想到这女人成了一个疯子,居然把墙掏了一个洞。
这垃圾桶虽然离着窗户有一些距离,可是显然难不住一个有着一副碳纤维鱼竿的钓鱼爱好者。
“你可真闲!这张卷子是我想着可能摸底考试有考题,就照着答案抄了一遍。呵呵,你不会认为都是我做的吧,你可真能想。”
“这套卷子我在书店也买了一套,大题上面你写得步骤和答案很多都不一样,最后一道压轴题你做得更简练。
我给你对了一遍,143分,我自己做,只有86分。”
不是法治社会,赵长安现在一个饿虎扑兔上去。
掐死曾晓晓的心都有了。
“你的想法真是清奇,想拿这子虚乌有的事情当筹码。行,你说你想干什么?我不防当个笑话听听。”
赵长安的脸上带着淡淡鄙夷的笑容,心里面却在快速评估着假如这件事情传到夏文阳的耳朵里面。
再结合安居建筑放出来的重奖山城地区第一名,会产生怎样麻烦的影响和打击。
“这件事我不会给任何人说,我发誓,我曾晓晓要是泄露出去,天打五雷轰,生生世世为~”
看着曾晓晓站起来,举着右手满脸虔诚的发着恶毒的誓言。
赵长安震惊了。
这眼前的一切,真是越来越让他看不懂。
在这个时空,他现在所知道的就是,乔三亲口告诉自己,‘曾晓晓这妞儿,味道真不错。’
而在原来那个时空,他只知道曾晓晓考上了一个垃圾专科,毕业后走关系进了服装市场。
私生活极其混乱。
和乔三,夏武越,张学龙,——很多人都有绯闻。
最后嫁给了喻应明,
一次喻应明在同学会上醉酒,说出了她写匿名信陷害自己父亲的事情。
那么现在唯一可以确定的就是:
乔三的那句‘味道不错’。
还有匿名信。
赵长安来到这个时空,其实依然带着很多的谜题。
比如当年张顺为何跳江?
文烨和陈晶分手,究竟是陈晶的意思,还是她父母出面强行拆散,或者两者皆有?
夏家族控制权的争斗中,夏文卓为什么对自己的父亲和舅舅,出手那么狠?
还有很多——
就像这一次曾晓晓这种虔诚的毒誓,让赵长安隐约感觉到,很多的事情,其实自己从来都没有真正的知道。
“哪道不会?”
赵长安没有在这件事情上继续纠结,拉上了窗帘。
她是真想求知,还是别有阴谋,连着讲一些题,就基本能够明了。
这时候已经是下午14点,
赵长安耐着性子给曾晓晓解惑,一直到接近半晚18点,才算是勉强讲完。
他打开挂锁,
曾晓晓一声未吭的开门走出去。
“咔嚓~”
随手锁上门。
赵长安站了好一会儿,回到卧室。
今晚他不用做饭,母亲在一个熟人的小饭店里,给他定了一砂锅老母鸡。
这只老母鸡还是芳英兰替买她村里的。
真正的大补一年出头老母鸡。
赵长安拉开窗帘,点燃一支烟,静静的站着。
吸完把烟头随手丢下去。
自从钟连伟在工地当小工以后,他老子再也没和他闹过。
吸烟也不管,烟头随便往下丢都没有事儿。
也许在这个曾经干了快三十年,因为摔断一只手的老建筑工眼里,在工地干活才是自己儿子正确的出路。
打电脑玩游戏,和一群小痞子胡混鬼混,早已让他深恶痛绝。
细微的响声,
然后那四块红砖不断活动。
一块块被拿下来,
露出一个洞。
一个碳纤维竹竿伸了出来,头上用鱼钩挂住一条绑着红塔山的布条上。
准确的伸进了赵长安的窗户。
“给你别的怕你怕我下毒,以后我卷子递给你,帮我批改,一天一盒烟我包了。”
“没必要。”
赵长安皱了皱眉毛。
那首《天地鉴》,单嫱那边给出的价格是五千元钱。
出碟片和网络有偿下载另算。
其实后面这一条就是一个白搭,这歌想要出碟片或者有人掏钱进行网络有偿下载的可能性极小。
而且相对于这首歌的真正价值,五千块钱也简直不是太少。
不过赵长安只是一个默默无闻的高中生。
说句实在点的,省台能用他的‘歌’,在绝大多数人眼里看来,别说掏钱,就是一分钱不给,都是求之不得的荣耀。
望着眼前这条烟。
有了这五千块钱,八块钱一盒的红塔山,赵长安还真不屑去占这个便宜。
而且不用想,他就能知道这些烟的来历。
“想付费,以后拿自己挣得干净的钱,别用这些吃拿卡要的脏东西来侮辱我。”
赵长安一句话说完。
面前的鱼竿,就是一个劲儿控制不住的抖个不停。
显然那边的曾晓晓被气得不轻。
“乔三去光州,不仅仅是发配吧?”
赵长安突然轻轻的问。
晚上,即使对面的墙壁被曾晓晓重新用砖头堵上。
赵长安还是直接关上了窗户,只留一个缝隙,拉上窗帘睡觉。
今天曾晓晓的出现,让赵长安隐约意识到,曾晓晓似乎非常憎恨她的父母。——当然,这也能理解。无论是谁遇到了这样的混蛋父母,都是倒了血霉。
两人之间,初步建立了一个‘等价原则’。
有些事,有些人。
似乎一下子又变得扑朔迷离的拿不准。
只能慢慢的往前走,往前看。
——
弦月在半空明亮,繁星布满天空。
芳英兰的父母今天去城里送礼,到家以后打开了院门,和悄悄跟过来的钟连伟在院子里的葡萄架下说悄悄话。
“钟哥,你怎么这么听赵长安的话,我不是说他不好,可他说高考以后会去外地,让你也去外地当小工。”
“他没给我说,之前只说能干下去就在工地干,以后的事儿再说。”
“那你不去啦?”
芳英兰的声音里透着高兴,她心里面虽然对钟连伟有好感,可是逃离自己温暖的家,她可是从来都没有想过。
也不会去做。
至于以后,大不了对相亲往后拖,假如以后自己真的还喜欢这个家伙,说不定三四年以后钟连伟也有着别的机遇,混好了呢。
“我去!”
笑容凝固在芳英兰的脸上。
“不去,我就是一坨屎,别说你,就是二婚带小孩的女人,都看不上我。出去,我注定失去你,可至少我能活得顶天立地!”
“你就这么信他?”
“当年不是安哥,我就被卖了!”
钟连伟眼睛里面闪动着痛苦,显然不愿意再回忆当年的不堪:“我今晚不该过来,以后,就是最普通的工友吧。”
说完,钟连伟直接出门。
芳英兰站在斑驳的葡萄架下,站了很久,一时惘然。
第40章 灵魂颤栗
今夜,曾晓晓注定彻夜难眠。
前几天,当她听到母亲邱金慧满脸鄙夷的说起了张丽珊的吹嘘,自己也做过语文四摸卷子的曾晓晓,就感觉头皮直发麻。
这张卷子,她虽然没有得到正确答案,不过她也可以大致给自己估分。
90-100分。
而130分,那是什么概念?
“这小瘪三只是一时运气,语文不像数理化英语,跳跃幅度大得很,偶尔一次而已。
再说说不定就是抄的,别的四门就是书给他,他都不会抄!”
当时在饭桌上,邱金慧一副不屑的模样:“晓晓你好好学,等考上了我在门口放炮,羞不死他一家三口不要脸的!”
但是曾晓晓知道,就是把书给自己,包括各种辅导书。
这次的语文,她都抄不到130分。
正所谓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
用母亲的话反推,‘既然这次能考130,那么他次次都能考130!’
于是,内心焦灼,在家里如同困兽一般的曾晓晓。
悄悄的在封死的窗户上,用几天的时间,重新挖了一个洞。
让她惊讶的是,之前那乱糟糟,每次都得张丽珊晚上下班清理的卧室,居然是干净整齐,毫无杂乱。
床上枕头被子,书柜桌面,长条桌上台灯笔筒墨水闹钟。
目光搜寻一无所获的曾晓晓,突然就看到了那个垃圾桶。
产生了一种想法,
让她自己都暗骂自己贱。
然而,她还是伸出了罪恶的鱼竿,失误弄翻了垃圾桶,‘钓’出来了一张皱巴巴的卷子。
如同一道闪电,
颠覆了她的世界观!
——
暂且不提那张卷子。
只说今天的事情。
如果说赵长安对数理化的讲解,还有可能是他听了老师分析讲解,得到的正确答案。
可他能理解并且之后流利的讲解出来,这说明了什么?
至少说明了他吃透了这些数理化知识!
还有,英语呢?
一个英语差生,你就是再努力的给他讲题,时态语法定不定冠词,每一个单词的准确发音。
其实都是白搭。
转头铁定还是不会!
数理化语文英语,她的英语最好,大致在110分左右。
但是这张四摸英语卷子,里面有不少的单词曾晓晓读写都非常困难。
然而在下午英语卷子的讲解中,赵长安的读写发音,竟是如此的行云流水般毫无凝涩。
这让曾晓晓内心震惊得颤栗。
赵长安中招考试,成绩是541分,山城地区第23名,中心市第9名。
当年山城地区最高分,是光州二高的陶娇,总分567分。
中心市最高分,是新开区的陈晶,561分。
而那一年数理化出题偏难,赵长安是山城地区唯一一个数理化(100,60,40)满分的考生。
就是63分的英语成绩,拉了后腿。
而那一年中招,曾晓晓的英语成绩是81分。
现在她的英语虽然小有退步,然而有限,但是今天下午赵长安一鳞半爪展现出来的英语水准,就已经完全碾压死了她。
再联想到那张143分的黄冈密卷。
这说明了什么?!
躺在床上,曾晓晓从心灵到骨骼牙齿头皮肌肉,全身都在颤栗。
也就是说,隔着两道墙的那边的那个大男孩,这些年其实重来都没有放弃堕落和认命。
而是一直在咬着牙齿,在嘲笑不公鄙夷中。
在恒静的暗夜里。
一直在拼命的奔跑,努力的积蓄!
乔三的无耻毒辣,夏武越的暴肆阴狠,这几年两家走得近,曾晓晓耳濡目染间,也看到了不少。
两年前钱苗的儿子钱明鉴,在高考前夕骑车,和一群流痞发生了碰撞,双方互不相让打得头破血流。
最后打着绑带进考场,左手答题。
考上了省内一所一本财经政法大学,而他原来的成绩,绝对可以上一所211重点。
当时多少人叹息钱明鉴太冲动,不懂得退让。
到现在,曾晓晓心悸的看到赵长安的隐忍,她才恍然明白,很多的事情,远远不是表象那么简单。
外边的大院里传来动静,雪亮的车灯,醉醺醺的说话吹牛声。
一口一个‘曾主任’。
牛皮哄哄的嚷着‘都是我一句话儿的事儿’。
她父亲曾春鸣,
其余两个应该是请客求办事儿的人。
曾晓晓看了一眼时间,
已经是凌晨一点。
按惯例,这个时间她母亲邱金慧没有回来,今晚就不会回来了。
“这个家,还有我,才三年时间,怎么变成这个鬼样子了?”
被窝里,曾晓晓泪流满面。
她知道,一切之始,就是三年前的那个夏夜,一封封的匿名信。
——
4月29日,中午,安居建筑工地。
赵长安和等着他一起吃饭的钟连伟,大口的喝着排骨莲藕汤。
“哥,咱工地西门的老刘听说要走,过了五一就不来了。”
“?活过来了。”
赵长安明白钟连伟的意思。
“就像你上次说得,人家才和我认识几天,最多算是有一点好感,除非是疯了,怎么可能为我抛弃这么多。我是自作~,哼哼!”
前天赵长安说赵连伟缺乏母爱,遇到一个稍微对他正常一点的好女人,就陷进去了。
以后牛匹了,见过森林和大海,这都算个屁!
气得钟连伟两天没搭理赵长安,这次正好有了‘有求于人’的台阶,专门等赵长安一起吃。
“行了,你就问你爸,喝酒可以,别误事行不行。”
赵长安香甜的啃着排骨:“真想,事情就别拖,你现在就去找。老牛晚上请我吃饭,我好敲下来。”
“哥,你真牛,就因为你那一脚,嘿嘿,其实单彩条儿我不敢说,盘儿绝对靓绝——,至少绝代双骄吧!”
钟连伟本来想说‘靓绝你们市一高’。
然而有夏文卓那头恐怖大兽踞在那里,他还没法昧着良心贬低他心里的女神,偶像。
赵长安笑了笑,
牛蒙恩另眼看待的原因,这段时间也慢慢传出了‘他那风情一脚’。
不过面对父母相问,赵长安根本不承认他脚欠跺倒了院墙。
钟连伟的消息来源,肯定是之前说说笑笑打打闹闹,而这几天两人完全沉寂下来的芳英兰。
“单少威这几天都没在工地吃饭了,哥,你真行!”
钟连伟的情绪,这几天也走出来了很多,能坦白的直言这些事情。
“不是我行,是有人爱过管闲事儿!”
赵长安站起来,抹抹嘴。
下午还有两节课,然后就是整个快被憋疯了的高三学生,在高中最后阶段,最后一次,最长的大假期。
五一劳动节,三天。
似乎还有一件事,——
赵长安想了想,也就是这天下午,因为五一大假期,他记得很清楚。
张顺没有来上课。
之后,再也没有出现在这个教室。
等到赵长安再见张顺的时候,就已经大一放假过年。
原来他老子和莫彤彤离婚了,他和他老子跑到南洋呆了几个月。
回来后张学龙让他管理一个发廊,吹嘘手下有十几个美女美发师,不过过年都回家了。
大一暑假,赵长安到了张顺的西区发廊。
里面果然有很多的漂亮妞儿。
赵长安在张顺那里,白吃白喝白玩儿的住了大半个月,获得了好多人生第一次的体验。
之后张学龙和乔三搅在一起,互相参股捆绑。
张顺负责一家洗浴中心,还谈了一个女朋友,忙得焦头烂额。
即使张顺一再诱惑,赵长安也硬气的一次没有踏足有乔三股份的洗浴中心。
虽然张顺在赵长安放假的时候,还是挤时间请赵长安吃饭,可见面终究是越来越少。
直到那个夏天,25岁的赵长安,敲开了39岁的莫彤彤的家门。
喝着啤酒,吃了一顿丰盛的红烧肉。
直到离开,在制药厂大门口遇到熟人,才知道自己的兄弟,在一年前的桃花江春汛,跳了桃花江。
第41章 联手
到了下午,张顺果然没有过来上课,只不过和原来的区别就是让人送了一张纸条给赵长安。
“安子,不上了,哈哈,这句话我想说了几年,可憋坏我了!周游世界去了,真爽!东西你要的拿走,不要的卖破烂买烟抽。”
下午4点半,老常跑进班宣布其实早已人人皆知的放假。
而对班里空了一个座位,如同空气。
并且提出建议:“学校食堂,超市,澡堂,都照常开放,班级不上锁,昼夜有电。玩,什么时候都可以,不过人生——”
招来一片嘘声。
赵长安放学以后,就骑车去了张顺的租屋。
发现门外上锁。
透过门缝看到,里面的东西倒是还在。
这时候已经是下午5点,再去西城制药厂已经不现实,只好骑车直奔阅江楼。
5点30许。
赵长安到了顶楼出电梯,就看到袍弟单彩正襟危坐在一侧的回廊,那里放了一张长桌,正在看书。
桌上摆了一杯清茗,一碟干果,一个小巧玲珑的暖瓶。
似乎感觉到赵长安的目光,单彩偏头隔着两道花窗看了赵长安一眼,又转头看书。
到了主厅,看到牛蒙恩,单少威,还有两个器宇不凡的中年人在隔壁间里打麻将。
单少威的秘书乔嘉艺,以及一个年轻女子,一个三十出头的眼睛男子,在旁边或站或坐的观战。
看到赵长安过来了,牛蒙恩嘴里叼着烟,一手熟稔的盲摸着手里的牌。
朝着赵长安点点头,“九条”
“啪!”的丢在麻将桌上面。
在主厅站着的一个服务员,给赵长安倒了一杯绿茶。
赵长安从桌上的软中华里抽出一支,点燃,走了过去。
“玩两手?”
牛蒙恩带着调笑的意思,想逗弄虽然没穿校服,却是一脸稚嫩的赵长安。
“好呀,都迫不及待的想赢几位大老板的银子了。”
赵长安的回答,让众人都是微微一愣。
那两个中年男人,也是第一次正眼看了赵长安一眼。
也就是只看一眼,
就把精力重新回到牌桌。
“二十元打底,小赌怡情,你明不明白?”
单少威正来得尽兴,当然知道假如赵长安上桌,谁会下桌。
再加上前些天外甥女直白的警告。
现在是怎么看赵长安,都怎么不顺眼。
赵长安朝着单少威笑了笑,打开挎着的书包,掏出一叠红鱼:“四千三,总能扛几把天胡。”
单少威气得鼻子直歪。
在牛蒙恩的示意里,只好悻悻起来让座。
抱手站在旁边,冷笑着等着看赵长安被血肆的舒心场面。
“这位是阅江楼的纪总,绿园集团省南区总监,这位是山城房产的陶总。这位是赵长安,他父亲原是市建的副总经理赵书彬,前些天写了一首歌,明晚的省台五一晚会我爱人唱得,名字叫《天地鉴》。”
“赵长安?你现在是高三吧,成绩现在听说差得很,因为家庭影响放弃了能真正改变自己命运的高考,不理智啊?”
赵长安有些发愣的看着上家坐着的‘陶总’。
搞不明白自己怎么这么入他法眼,居然知道自己这么多的事情。
而且这语气——
“我姑娘,陶娇。”
陶总一脸骄傲。
一群坐着的人,都是大眼瞪小眼的发愣,搞不清楚他姑娘陶娇怎么啦,值得如此的骄傲。
“山城地区三年前中招第一,高三寒假全区联考理科总分第一。”
赵长安有些感叹,随手打出去一张牌。
“胡了!”
坐在赵长安下家的纪总,推倒了手里的牌。
无关人群全部离场,
棋牌室关上了古香古色的木门。
虽然花窗都是镂空的,不过里面只要不刻意大声说话,外边也不容易听清楚。
“夏文阳最初确实想独吃府河北岸地块,前期大量收取定金,采取滚雪球的方式,就像开发服装市场那样。打算用四五年的时间,文火炖慢鱼,逐步开发。
不过在安居参与角逐以后,他的这种方式市里面就很难接受,发展太慢,形成不了新东区的龙头带动目的。
而他的资金根本支撑不住这种规模性投资,所以他把目光投向了山城里面的一些小老板。
只可惜没人上他的当。
尤其是在桥上乔三那种无耻作态,谁没有妻女妹妹小姨子,和这样的势力与虎谋皮,本来就各有发展的老板们,何必冒这个险?
所以他找到了陶总。”
赵长安说得嘴巴发干。
“那边开出的条件并不低。”
陶龙荣并没有说夏文阳开得什么条件,他今天之所以过来,就是因为和纪连云是农场知青,挨不过面子,也只是听听牛蒙恩想说些什么而已。
赵长安看向牛蒙恩。
牛蒙恩从边上凳子上的老板包里,拿出一个小型磁带单放机。
在陶龙荣和纪连云疑惑的目光里,倒带。
然后按下播音键。
“妈,我听说安居和绿园都在抢那块地,要是赢了,对门还不得‘兴’死(得意至极)?”
一个年轻女孩子的声音。
音量很小,恰恰够里间的四人听到。
“放心,光州那边你乔三叔已经谈得差不多了。两个外地佬,能抢赢咱们,嗤~,自不量力,吃屎都轮不到他们!”
牛蒙恩带着神秘的微笑。
纪连云怒得满脸通红。
而陶龙荣,则是满脸震惊的望着慢慢转动的单放机。
“那咱们不得把好处给姓陶的,白白做了嫁衣?”
声音刻意的焦急。
“你当你三叔的耳目是虚的?放心把,陶家不像那两家,树大根深惹不起。他就是下面县里的一只小虾米,有了几个钱就不知道死字怎么写。”
“我不懂?”
“晓晓,社会险恶啊!给你说千万别传出去,姓陶的在市里面有一个私生女,只这一点,就能让他身败名裂!”
“啪!”
正在故作镇定的陶龙荣,
手里的茶杯失手落地。
外边大厅的几个人,都诧异的朝里面看。
“咔。”
牛蒙恩按下了停止键。
“叔。”
赵长安示意。
牛蒙恩把磁带拿出来,递给赵长安。
“滋滋~”
赵长安开始扯磁带。
“能不能给我,钱不是问题。”
陶龙荣的眼睛里,露出骇人一般的凶芒。
毫无疑问。
这段录音,已经让他怒火滔天。
“抱歉,我需要保护当事人,这件事情其实就是一个意外所得,一次善意的提醒,希望不要传给任何人。”
赵长安一边扯着磁带,一边站起来。
走到茶桌前,用火机点燃磁带,在一个不锈钢托盘上面烧。
“牛总,这就不够意思了,只凭着这些莫名其妙的对话,我完全可以怀疑是你们——”
“陶总,别说,说多了就没意思了。”
看着陶龙荣那处于暴怒边缘的‘虎威’,赵长安一边继续扯着磁带烧,一边微笑着打断他的话,和他对视:“你不要说没听过这个声音。”
曾晓晓录下的这一段录音,是前天的28号晚上。
邱金慧到光州和乔三呆了三天两夜,刚刚回家。
“咱们三家联手,拿下府河北岸地块。”
牛蒙恩说出了他今天请客的最终目的。
第42章 五一之夜
当晚,赵长安微醺的回到家里,一番洗漱,和坐在客厅里的父母道了一句晚安,关门就睡。
“你说老牛这是怎么了,这都是第二次请长安吃饭了?”
张丽珊一脸迷惑,倒是没有什么过分的担忧。
自己的儿子只是一个普通学生,能有啥值得人家身家千万的大老板图谋。
“可能就是那一脚的原因;单彩那丫头长得瘦,骨骼细,市高那院墙可是一砖半墙,两米五高度,真要是砸下来——。老牛这人有着一种江湖匪气,不是那种过河拆桥的小人。”
(一块标准砖长为240mm,宽为115mm,高为53mm。一砖半墙,墙厚365mm。)
赵书彬嘴里说可能,其实心里面就是认定,不然根本就没法解释得通。
“老赵你发现没有,也就是墙倒了以后,长安有了很大改变。”
张丽珊也是一脸深以为然:“这才一个来月,三摸才401分683名,这次都463分501名了,整整进步了182名!要是五摸,六摸还能这么跳,那还了得?!”
“想什么呢,401到463,努力一个月也不是没可能。可463到563,那哪是一两个月拼命学习就行的?越到前面越难,甚至跳几个名次都难如登山,这考得可是三年的知识积累!”
赵书彬望着儿子紧闭的卧室门,低声对妻子说道:“长安这么努力,我估计高考校排名再前进个三四十,嗯,五六十也很有可能。
不过也就是一个二本分数,能上个山城师院,下来当个老师。”
“老师好呀,不晒不累不勾心斗角,工作安稳。”
张丽珊倒是很满足:“要是能当老师,就不用跑到底下县里的乡旮旯当个跑腿儿的办事儿员。再找一个漂亮知书达理的女老师,当我儿媳妇。”
“说啥哩,真要当老师,你和江婕的约定说完就放么?”
“末末明显看不上咱家长安,这你都看不出来?再说她的性格太张扬,学历,嗯,反正现在都讲究婚姻自由。老赵你——”
看到妻子要发脾气,赵书彬再次压低了声音。
连忙说出了他的真实想法:“其实长安可以复读一年!考上一个好大学,最好再考一个研究生,彻底跳离这个山城。”
——
第二天清晨,赵长安站在客厅窗户,看着曾春鸣,邱金慧,邱代斌,卫晓嘉,大包小包的在楼下有说有笑。
开车驶离市建大院。
“哐当!”
赵长安打开了防盗门。
那个录音带,无疑帮了他一个大忙。不然按照正常较量,安居和绿园,根本就打不赢文阳和山城地产的联手。
那么赵长安就不得不使出他并不想使出的杀手锏。
所以投桃报李,他决定今天多给曾晓晓讲解一些难题。
下午再去找张顺。
这个单元五层十户,一楼原来是老殷和李用章,二楼夏文阳,蔡忠光,三楼自己家和曾春鸣,四楼钟连伟和钱苗,五楼龚远生,彭群超。
到现在只有蔡忠光,赵长安,曾晓晓,钟连伟,龚远生,家里还住着人。
龚远生一家三口,在小区外面开了一家早餐店,历来都是凌晨4点出门,中午午饭以后才回来。
蔡忠光的女人到南边打工,小孩在爷爷奶奶家照顾。
服装市场完工这半年,蔡忠光一直没活儿干,这两个月也跑到了西郊父母那里,开荒种地。
钟远强今天正式到工地西门上班。
也就是说,在这个时间点,随着曾春鸣,邱金慧的离开。
整个单元里,只有赵长安和曾晓晓这一对孤男寡女。
“咔嚓,咯吱~”
赵长安打开屋门没几秒,对面的门也打开了。
曾晓晓抱着一摞子书籍卷子练习册,两瓶雪碧,一盒云烟,出现在门口。
“这雪碧和烟,是我用自己的压岁钱买得。”
曾晓晓望着赵长安解释。
当天中午,赵长安下厨抄了两碗蛋炒饭,做了一个蛋花紫菜汤,算是回馈曾晓晓的雪碧和云烟。
“就这吧,张顺不上了,我到西区制药厂去看看。”
赵长安看到已经是下午四点,到西区制药厂得大半个小时,耐心的讲完了一张物理试卷,就准备结束今天的讲解。
曾晓晓收拾完东西,抱着走出赵长安的卧室。
突然站住,扭回身体。
“还有啥事儿?”
赵长安不解。
“长安哥,你别听乔三那个畜生造我的谣,我,我,还是一个黄花闺女!”
羞涩的说完,曾晓晓就有点慌的往外跑。
披肩发,T恤杉,牛仔裤勾勒的优美线条,——赵长安看得有些发愣。
“咔嚓,咯吱~”
开门的声音。
“长安哥,明早你我做鸡蛋灌饼,你别弄吃的了。”
“咔嚓!”
防盗门的锁声。
——
下午四五点,春光正好;路上街上,都是游玩闲逛的人群。
说实话,赵长安对曾晓晓始终怀有深深的戒心。
张爱玲曾经说过一句话,‘到女人心里的路——’,而乔三那句‘味道不错’,就像是一根鱼刺一样,扎在赵长安的喉咙里。
即使曾晓晓意外的给了他那个录音带。
赵长安依然有着底层的戒心和怀疑,‘是不是一个更深的阴谋?’
“如果曾晓晓的话是真的,那那次去郑市,发生了什么,让她摆脱了那两个混蛋的窥图?
还有——”
赵长安骑着车子点起一支烟:“那封匿名信!还有,未来的曾晓晓,是不是在将来被乔三算计,从而破罐子破摔?
关键是,没法证实她这句话真假啊,难道还能押着她去医院检查开证明!”
赵长安自言自语,有点头疼。
——
在这一世,赵长安之前从来没有到过张顺的家里,不过拥有前世的记忆,他很快找到了那个单元。
“叮咚,叮咚~”
“赵长安?”
屋里面传来莫彤彤沙哑而惊异的声音。
“是我,彤姨,张顺在不在?”
“他不在?”
“哦,他在哪儿,我去找他?”
“你等一下哈,我洗个脸。”
莫彤彤隔着防盗门没有说张顺在哪里,就没有了动静。
赵长安只好在楼梯道等,
这一等就是快二十分钟,“咔嚓~”,防盗门才从里面打开。
莫彤彤穿着牛仔裤,小衬衫,头发还没有完全吹干,脸上都画了一遍,不过却无法遮掩眼睛的红肿。
“张顺要出去闯一闯,我昨晚说了一夜,眼睛都熬红了。”
把赵长安让进屋,注意到赵长安看自己的眼睛,莫彤彤连忙有点慌的解释。
“他呢?”
赵长安有些急,
这小子昨天下午才没上课,今天下午不会就跑了吧?
“去南边了,今早天没亮就走了。”
赵长安有些懵。
还真走了!
“别急哈,我捋一捋。”
赵长安坐下来,点起一支烟。
莫彤彤没做声,默默的给赵长安倒了一杯绿茶。
“他一个人?”
莫彤彤迟疑了一下:“还有他爸。”
“你们在闹离婚!”
赵长安猛然醒悟过来。
张顺其实早就不想上学,不过莫彤彤这么牺牲,弄得他一直憋闷的无法开口。
这都还有两个月就高考了,
坚持了三年,没有足够的底气,张顺怎么敢在临门一脚的时候放弃逃脱了?
这说明张学龙和莫彤彤之间,不产生本质性的巨大分裂,张顺根本就不可能和张学龙一起离开山城。
“你咋知道?”
莫彤彤顿时变色。
——
当晚,赵长安快夜晚十点,才离开张顺的家。
在赵长安戳破了莫彤彤的伪装以后,这女人顿时泪流满面,涕不成声。
她是一个极其要强要脸自尊的人。
结果男人出轨,小三上门威胁,扬言假如不离婚,就在厂里面,还有莫彤彤的娘家那边,闹得天翻地覆,让她和她儿子身败名裂。
莫彤彤气得发晕,找张学龙‘算账’,却没料到张学龙根本没胆气,直接蛊惑儿子张顺。
父子俩撂挑子,跑出去旅游去了。
从昨天到今天,莫彤彤又气又恨以泪洗面,在被赵长安挑破以后,终于找到了一个倾诉的对象——
八点的时候,赵长安一边给莫彤彤倒茶,听她反复的倾诉。
一边打开电视,调到省台。
毫无疑问,张顺家的长虹大屏幕彩电,看得比赵长安家的小黑白电视,要舒服得多。
“郭珂珂这个狐狸精——”
“下面有请单嫱演唱,《天地鉴》!”
电视里面一片掌声。
“以山为舷~”
单嫱穿着缀满亮片的修身水墨青花长裙,站在舞台中央。
优美的声音,在客厅里面荡漾。
“她说张学龙这个混蛋,祸害了她美容院里很多的姑娘,她手里有很多的照片!——”
“用一朵花开的时间~”
赵长安注意到了,在电视左下角写着:
作词赵长安
作曲赵长安
演唱单嫱
今夜,赵长安第一次大幅度的切入时空进程分支线。
第43章 冰释前嫌
(西瓜还想说一下曾晓晓的问题,其实赵长安来到这一世,心里面极其腹黑,西瓜就先透露一点,曾晓晓是赵长安对夏文阳终杀的一个重要手段,赵长安现在一直牢牢把握着曾晓晓,其实西瓜自己写的时候,就觉得太黑了。来自600章以后的回头补充说明。)
赵长安回到家里,已经快夜晚11点,和父母聊了两句话,张丽珊问他明天是在家还是去学校自习,洗漱之后进入卧室。
看到儿子进屋,早就熬得瞌睡的赵书彬和张丽珊,也随即回卧室睡觉。
赵长安打开灯,不由自主的朝着窗外望去。
就看到对面封住的窗户墙砖上面,那四块砖头慢慢活动起来。
然后被一一拿掉。
在自己家的白炽灯光和天空的斜月下,以着曾晓晓卧室黑色剪影为背景的墙洞里。
露出一张白皙娟净,宜喜宜嗔的俏脸。
赵长安刚想说话。
“哥,上来睡不,连几局街霸?啤酒香烟管够!”
钟远强以后吃住在工地,钟连伟也开始放飞自我,看到卧室外面亮起的灯光,知道赵长安回来了。
站在窗前热情的蛊惑。
吓得对面洞里的曾晓晓一惊,白净的俏脸,立刻遁形于卧室里的黑暗。
“早睡早起!”
赵长安朝着窗外挥挥手,回身关灯。
迷迷糊糊中,听到窗外似乎有一声儿低声的埋怨,还有砖头回填的声音。
——
当晚,赵长安没有再熬夜。
谋划了这么久,当安居绿园山城地产,拧在一起。
府河北岸地块。
文阳建筑,基本就没戏了。
他也算可以睡个好觉,下一步专注于学习。
由木锯厂拆除出来的16亩土地,夏文阳磨磨唧唧的建了近三年。
今年元旦,才正式开业。
而且文阳建筑完全无视新东区一再提出,希望建设成一个四通八达的开放式市场,利益均沾引领周边房产地块商业增值的要求。
选择了利益最大化的封闭式市场。
这也是前年年底,夏文阳有意与府河南岸地块的时候,新东区死抠着‘两年竣工’的要求,狙击夏文阳的染指。
才使得这块宝地,没成为南江镇阅江楼桃花江对面的‘桃花山庄’第二。
跑马圈地的闲置起来。
而牛蒙恩拿到状元府30亩沿河地以后,也果然是言而有信。
立刻重资投入,大举开发。
让新东区有底气对北岸地块挂出1.1亿的底价,并且对宗地建设提出了诸多苛刻要求。
好对接新东区下一步,在府河沿岸打造一座新城的宏伟蓝图。
而山城地产的加盟,就使得那些短视的,‘让外来的和尚念走了真经’的论调。
站不住脚。
说实话,在此时赵长安已经看不出夏文阳有一丝的胜算。
——
第二天醒来,赵长安下意识的看了一眼窗外。
砖洞果然已经被曾晓晓补齐。
就算是站在他这间卧室里,只要不是刻意的观察,根本就不容易发现其中的异常。
赵长安洗漱以后,站在防盗门前。
‘长安哥,你别听乔三那个畜生造我的谣,~’
这句话,不禁在赵长安的脑海里面泛起。
“咯吱~”
赵长安轻轻的打开了防盗门。
就看到曾晓晓穿着一件白底蓝花的无袖连体睡衣,靠在她门边。
秀眸亮晶晶的望着赵长安。
“你的鸡蛋灌饼呢?”
“都弄好了,我家没煤气了,得在你家煎;你等下哈。”
曾晓晓转身回屋。
不久,
赵长安和曾晓晓挤在他家小小的厨房里。
他在曾晓晓举手投足弯腰拿碟子之间,发现她穿得居然是成套的内衣。
‘出来约会,女生穿成套的内衣,说明你是被睡的那个。’
赵长安无意想起了这句话,有点想笑。
“咔嚓!”
曾晓晓突然关了煤气。
赵长安感觉眼前微微一暗,曾晓晓靠了过来。
——
“咕噜噜~”
赵长安饿得肚子直叫唤。
“咯咯~”
曾晓晓给偷吃了老狐狸的小鸡一样,得意的笑了起来。
“我有些不明白,你很吃亏。”
“我不吃亏呀,我赚大了!”
曾晓晓一脸得意。
“我还是有些晕,你的变化怎么总是这么大?”
“长安哥,其实我想当你女朋友很多年了,虽然每次你跳窗过来我可害怕危险,可可喜欢你跳过来找我。直到那天我妈给我拿了很多张你和~,呵呵,照片。”
“谁?”
赵长安心里一惊。
记忆里自己也没和谁谁谁,怎么胡混啊?
“这不重要,前些天在家里,我悄悄拿了我爸的钥匙配了一把,看了他的日记才知道很多的事情。
我好后悔,长安哥,我对不起你和叔叔阿姨,我造谣写了匿名信,怎么都弥补不了我的错!”
曾晓晓的小脸靠在赵长安的肩膀上,
凉凉的全是泪水。
赵长安捧起曾晓晓梨花带雨的俏脸,认真的望着她。
“晓晓你真的想多了,那件事情你在其中的作用,其实多你不多,少你不少。
只不过是你父母怕你在屋里翻天,闹腾,故意拉你一起参与。
那时你还小,性格爱恨之间反复不定,让你写这些匿名信,不过是让你破釜沉舟,别无退路而已。”
“咔嚓~”
卧室门,猛地被拧开。
赵长安和曾晓晓迥然变色,瞬间头皮发炸。
“长安,工地今天炖排骨——”
张丽珊一下子推开了卧室门,走了进来。
三人全傻眼!
——
曾晓晓一个人躲在张长安的卧室里。
赵长安和他妈张丽珊,大眼瞪小眼的坐在客厅里。
而张丽珊那张扭曲怪异的脸色,看着赵长安都替她难受。
“妈,你是咋发现的,别说就是为了送排骨汤。”
赵长安有点不好意思的摸摸鼻子,想吸烟。
“咱家谁有这长的头发?曾晓晓封死的卧室窗户有四块砖撬开了,你真当我瞎!”
张丽珊这时候气得,真想好好把自己家里的这个混小子狠揍一顿解恨。
其实他今儿就是来捉自己儿子的,可怎么都没有想到儿子还没高考,儿媳妇都给她找好了。
关键还是这个儿媳妇,居然是曾春鸣和邱金慧的女儿,曾晓晓!
这个亲,
她张丽珊不可能认!
可问题是,现在儿子都和人家姑娘这样了,不认可咋办?
只是想想,
张丽珊就气得发晕。
“晓晓高考以后会远离山城,不说断绝关系,以后也基本是这个意思。”
“你确定,你忘了在桥~”
张丽珊显然不信。
暗骂自己儿子糊涂,这样不自爱的姑娘也敢沾,说得话也敢信!
“我和她去她家吃鸡蛋灌饼,排骨汤了,都饿了一早晨,不然没法吃饭;妈,你给我屋子收拾一下。”
“你没长手?真是气死我了!”
张丽珊气得回到卧室,等到外面的声音显示狗儿子和曾晓晓离开以后。
才气呼呼的进了赵长安的卧室。
“乱得跟狗窝一样,咦?”
怒着翻开被子的张丽珊,猛地一愣,脸上的神情变得极为怪异。
——
曾晓晓娇躯发颤,面红耳赤的回到自己屋里。
坐在客厅沙发上面发傻。
“没事儿,我让我妈收拾屋子,看了她就明白了。”
赵长安坐在曾晓晓身边,打开保温瓶,一股排骨的香气扑鼻而来。
“你喝口热汤。”
“明白啥?”
曾晓晓的小脑袋里面还是一团浆糊,羞得只想找一个地缝钻进去。
“嘿嘿。”
赵长安笑得鬼里鬼气,就是不回答。
——
“咚咚咚~”
张丽珊敲开了曾晓晓家的门,看着‘不要脸’的儿子一脸的肉厚泼皮相。
简直就没话可说。
板着脸递给他一个盒子。
“啥?”
“自己看,注意看说明书,万一有异常让晓晓可别藏着不说。”
赵长安看着‘敏婷’两个字,不禁笑了起来。
“啪!”
被他母亲张丽珊,狠狠的敲了一个‘啄栗’:“晚上你去瓦罐店端一瓦罐鸡汤,记着,是给晓晓喝的。你这个混球,真是气死我了!”
第44章 心甘情愿
5月3号夜自习,赵长安走进教室的时候,看到樊超正在黑板上面奋笔疾书。
黑板最上正中,用书名号括了三个醒目大字:
‘天地鉴’。
“这首歌词没道理会引起这么夸张的效应吧?”
赵长安看得有些发愣。
而在讲台的樊超笔走龙蛇,一气呵成。
转过来,就看到了赵长安刚在座位落座。
“赵长安,这就是你口口声声,你写的歌曲,《天地鉴》!”
樊超有些得意的望着赵长安:“真以为我弄不到歌词啊?”
“呵呵,你牛!”
赵长安朝着樊超伸出大拇指,表示服气。
两人之间又没啥不可调和的利益冲突,赵长安完全没有心情和樊超硬‘杠’。
“没你牛哈,当时是谁说‘就是我自己编的,临时瞎唱的’?呵呵,可还别说,我前晚看了五一晚会,昨天重播的时候录了下来。作词赵长安,作曲赵长安,哈哈!”
樊超笑着望着赵长安:“我说你怎么记着这首生僻的歌词,原来是看到同名同姓,背下来装逼唬人是不?”
“樊超,赵长安一句玩笑话,都多久了你还记着,耿耿于怀啊!”
吴悦阴阳怪气的讽刺。
“我有啥耿耿于怀?就是以事论事。当时李艳秋想知道歌词,你看他拽的。”
樊超终于说出了压抑了他一个多月的魔障。
当时他在李艳秋面前夸下海口,结果这一个月费尽了心思门路,死活就找不到这首歌词。
感觉在李艳秋面前,丢了天大的脸。
“行了,多大的事儿,过去就得了!”
刘翠抄完了这首歌词,是越看越爱,回头横了赵长安一眼,心里面其实也有些埋怨他以前死活不说完歌词。
“赵长安,看看人家赵长安,你也得努力啊!”
刘翠激励着。
赵长安笑笑,没有说话。
第二天下午第一节,是体育课时间。
高三一开始所有的体育课都被挤占,到了现在快高考了,学校有意给学生减压,就不再占课。
而是想自习就自习,想出去活动也随意。
赵长安,老郑,翟北,吴悦,刘奕辉,乐泽宁,齐向锋,和11班的几个学生。
在球场打篮球。
刚开局没几分钟,就看到李艳秋,张小雪,走过来和边上等着换人的刘奕辉,乐泽宁说话观战。
“赵长安,没看乐泽宁都快急疯了,还不下来!”
刘奕辉扯着嗓子喊。
“靠!”
被刘奕辉这么一喊,刚找到‘球感’的赵长安要是不下来,就是不给乐泽宁面子了。
虽然赵长安还真不想给乐泽宁面子。
却只得低骂一句,怒视着笑嘻嘻的刘奕辉,无奈下场。
“看我碾压他们!”
臭球篓子乐泽宁朝着张小雪吹嘘,兴奋的冲进球场。
“刘奕辉,跟我一起去买矿泉水吧,这天太热了;十五瓶,我拿不了这么多。”
张小雪在李艳秋的示意里,提出邀请。
“啊?”
刘奕辉顿时有点懵。
就连脸上活泼的笑容,都变得控制不住的僵硬起来。
学校里面的矿泉水都是真的,所以价格也比较贵。
最便宜的,也是两块钱一瓶。
要知道街上好吃到爆的热干面,米线,胡辣汤,也才一块钱一大碗。
这三十块钱,都等于他半个月的菜钱!
看着刘奕辉的脸色,依着被喊下来的怒气,赵长安真想装作没看到,让这小子这时候也难受难受。
不过谁让是兄弟。
“今天我请客,谁都别跟我抢,谁抢我跟谁急。”
赵长安从挂在双杠上面的校服褂子里,拿出钱包,抽出一张红鱼递给刘奕辉:“别给我省,就照这个标准花完。”
“啊?!”
刘奕辉满脸震惊的望着赵长安,——‘这是真有那回事儿啊?’
刚才李艳秋莫名其妙的过来,他心里就瞎猜,是不是因为赵长安。
一个月前的那次,这两人之间的对话简直太魔性了。
“原来你喜欢这样的啊?”
“嗯,我就喜欢这样的。”
一个故作一本正经的问。
一个一本正经的回答。
简直能让人笑喷,在班里被人逗趣了好长时间。
所以刘奕辉喊下场赵长安,想着给兄弟一个接触美女的机会。
不过他也并不认为这两人之间,真有啥不可告人的秘密。
然而现在——
张小雪明显是要支开自己,赵老大又太阳从西边出来,难得这么的大方。
这里面要是没有事儿,
没一点儿猫腻,
那才是出鬼了!
“放心,我们慢慢的选。”
刘奕辉朝着赵长安鬼里鬼气,很有深意的笑着,和张小雪一起去不远的学校超市。
只剩下孤男寡女的赵长安和李艳秋,站在一起。
立刻显眼起来。
“到那边看吧?”
赵长安提议两人绕到对面观战,那里还有一个11班的替补。
这样三人一起,就不是那么的扎眼。
“对不起。”
李艳秋面向球场,轻声道歉。
“啥,你居然背着我做了对不起我的事情?!”
赵长安偏头面向李艳秋,一脸痛心疾首的搞怪。
“啊?”
李艳秋偏头傻傻的望着赵长安,搞不清楚他为啥这么痛心疾首。
还有这个什么‘背着我’什么的,简直也太暧昧了!
“砰~”
篮球远远的飞走,砸在篮筐后面十几米外的一棵大树上面。
发出一声闷响。
显然是赵长安和李艳秋两人站在一起,而赵长安那扭曲夸张的脸色,惊讶了整个球场。
李艳秋说了啥,让赵长安这么的痛苦。
分手么。
可他俩啥时候搅在一起了?
“赵长安,你俩有啥悄悄话,换个树林里面去说,别影响我们打球!”
看到众人的心思都不再球场了,乐泽宁有点急。
“——”
李艳秋羞不可抑,俏脸粉红。
“我逗她玩儿呢,大惊小怪啥?”
赵长安不禁想到了一个成语变形,忍不住看了李艳秋的校服一眼。
妖精!
“走吧,换个地方,我估计现在不少窗户都有学生走神。”
赵长安笑着建议。
“嗯。”
李艳秋眼神躲闪着赵长安的注视,双手绞缠着握在身前,低头跟在赵长安后面两米,朝着示意的小树林走去。
“咻~”
“咻咻!”
看到这一幕,这个篮球场的十一人没好意思起哄。
然而在其余地方的篮球场,足球场,排球场,——
都是口哨声此起彼伏。
市高就这么些漂亮的女学生。
高三年级成绩在前一百的美女学霸,更是少之又少。
理科重点5班的胡文卓,肖兰,9班的田雪,普通班6班的李艳秋,甚至一百名左右的刘翠。
文科1班的陈晶。
这都是高三男学子心里面,一座座梦想着攀登征服的大山。
原来除了陈晶和田雪,胡文卓,这三人,肖兰,李艳秋,刘翠,还属于没主儿的,或者多少敢窥图一下的。
可现在看着架势,又一个学霸美女,似乎已经沦陷了!
“要不咱就在这儿说啥事儿吧,真钻了小树林,指不定会传得没边没际,老陆老常都找我事儿了。”
赵长安这时候才知道失策。
真要是被乐泽宁这个阴险的混蛋,忽悠得要进小树林。
后果可要远比站在球场边麻烦得多。
“嗯,”
李艳秋顺从的停下脚步。
“啥事儿呀?”
“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
“你是说这次还是前几天的事儿,——乖乖,狗鼻子啊?”
赵长安佩服的望向大操场东北进口。
李艳秋不解的望去,
就看到樊超在那里出现。
“走,进小树林。”
李艳秋做出了一个让赵长安诧异的决定,直接走向小树林。
“对不起。”
在林荫里,李艳秋再次道歉。
“是哪次啊?我感觉以后晚上别走黑路,怕被拍板砖。”
赵长安透过林木之间的缝隙,看到樊超大热天的居然在大操场跑步。
牛气!
望着在林荫斑驳里,暗色花纹覆盖的李艳秋的俏脸说道:“不过这枪我挡得心甘情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