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三百二十一章你看到了什么？
其实李苟，哦不，是李犬的到来还涉及到了另一个有趣的问题。
以李犬的血脉浓度，只要经过检测肯定是满足皇血资格，也就是获得‘殿位’的权力。哪怕夜皇的位置已经确定，但却并不妨碍皇室成员的顺位排列。
但，
前段时间，伊寻羽刚刚凭空捏造了一个‘六殿下’嫁到了极寒帝国，极寒帝国也同意了这门婚事且无人反对，这也意味着名正言顺的两个帝国联姻。
那么请问，现在假若这个李犬改名伊犬，顺位继承殿位，是当个六殿下填补空缺好呢还是顺位往下，变成七殿下？
六的话意味着李犬要被送到极寒帝国，但据说极寒帝国那边已经默认了‘六殿下’是一个女的，和其结婚的也是一名皇子，即男的。
为了两国名誉问题，如果李犬是六殿下，那么就需要被灌下娘溺泉再送过去……对此，伊寻羽表示跃跃欲试。
而七殿下，则意味着之前‘六’这个身份，将会彻底成真，莫名有一种玩大了的感觉。
……
“对啊，我也是在那家伙走了以后才想到这件事的，你说这个应该怎么排才比较合适呢？”
佩罗酱的房间，伊寻羽趴在桌子上咔咔咔的磕着瓜子，用噪音和琐事消耗着佩罗酱所剩无几的耐心。
“emmm，贵圈真乱。”磨磨牙，佩罗酱从牙缝里挤出了这么一句。
在伊寻羽出去之后，她将手头几乎能将她埋住的任务书终于送出去了不少，但因为有一部分工作的交接环节出了点问题，所以还剩下了不少的内容，需要佩罗酱自己来完成。
本以为能安静的办一会儿公，没想到伊寻羽竟然又回来了。
还带着一袋瓜子！
“那你觉得，这家伙的身份应该怎么弄比较合适呢？”
伊寻羽问道。
“那家伙不是长得挺帅的吗，想必变成女孩子也会很可爱吧。”佩罗酱猛然抬头，如此说道。
“真巧，我也是这么想的。”
“所以，能别再磕了吗，我这边需要点安静。”
佩罗酱苦笑着打断问道。
“可以啊。”
出乎佩罗酱意料的，伊寻羽点了点头，很自然的扔掉了手中的瓜子皮，接着拿出了一本破旧的笔记，静静的看了起来。
六还是七从来不是问题，对大局都不会有任何影响。对伊寻羽而言，这不过是无聊时候的谈资，而非需要头疼的政事。
房间一下子安静下来，只能听到窗外风吹动铃铛发出清脆的声音。
佩罗酱松了口气，感受着周围的寂静，略感不适应的注视伊寻羽片刻，低着头又一次将目光投向手中的文件，但却很快又一次变得暴躁起来……上面的东西充满了单调和重复，而自己在这里认真的阅读每一个字的举动，简直就是在浪费自己的生命。
如同在手腕接上一根管子，看着血一滴一滴的掉在地上，与土壤混合在一起般的折磨和慢性自杀。
难以集中注意力的佩罗酱嘴角泛起苦笑，用力揉着自己的太阳穴，抬起头，盯着安静阅读不知道什么的伊寻羽，竟然发起呆来。
直到室内荧光藤蔓的光变得明亮，佩罗酱的眼睛才眨动了一下，恍然间发现窗外竟然已是漆黑一片。
下意识擦了擦嘴角，佩罗酱看着面前堆积的文书又一次陷入沉思。
一天，似乎什么也没做？
另一边，伊寻羽合上手中的笔记，用力抻着懒腰，看了眼窗外后将目光转向佩罗酱：“已经这么晚了啊，去吃个晚饭？”
“这些东西，我还没弄完。”
佩罗酱发出了神游天外一般的声音，接着迅速清醒，看着伊寻羽又一次露出苦笑，忍不住抱怨道：“这些东西，实在是太麻烦了。”
“嗯……”
伊寻羽奇怪的看着佩罗酱，沉吟了片刻问道：“你，还没有发现吗？”
“发现什么？”
“这些文件，”
说着，伊寻羽指了指佩罗酱周围堆积的那些雪白纸张问道：“从这些上面，你看到了什么？”
“需要审阅，签字，盖章，整理对照和检查错误的……我看到了忙不完的忙。”佩罗酱苦笑说道。
见此，伊寻羽也不着急出去吃饭，而是拉过椅子，坐在佩罗酱的对面，指了指那些纸继续说道：
“在吃饭之前，在你继续翻动这些东西之前……来，放下你手中的工作，把手也放下，看着你周围的这些东西，你看到什么？”
“？”
佩罗酱疑惑的看向伊寻羽，却发现伊寻羽脸上挂着的并非往日捉弄人和开玩笑时候的表情。
“站在我给你的那些身份上去想一想。”伊寻羽提醒道。
“许多需要处理的事情？”佩罗酱想了想问道。
“不对，你再仔细想一想。”伊寻羽摇了摇头。
佩罗酱皱起眉，死死的盯着周围的文件，想了好久才抬起头，不确定的问道：“正在建设的天使族和永夜的美好未来？”
“思想觉悟挺高，可惜还是工具人的命。继续看。”
伊寻羽摇头。
这次，佩罗酱又看了好久，最终困惑的看向伊寻羽，满是不解：“你到底想要我看什么？至少给我点提示啊。”
“提示我已经给你了，看这些东西，你看到了什么？”
“看到了一堆东西？”佩罗酱半开玩笑的反问道。
伊寻羽不置可否的将手放在扶手上，虚托着下巴道：“时间还有很多，不用着急，也没必要焦躁，所以，你可以想的再大胆一点。”
听了这绕圈子的话，佩罗酱用力抓着头发，动作用力的像是要把头发连皮揪下一般，思索着，最终却在心里积压的火气中又一次走向暴躁。
“我看到了一堆纸，一堆没什么用处的废纸。说实话，我完全不知道你们人类做这些东西有什么用，更不明白你们为什么要怎么做。明明一张纸能写下的东西，非要用几百张纸来写上一大堆零零散散的东西。难道你们人类没有这些东西就做不了事吗？还是这些人在以能将所谓的仪式感延伸到如此复杂而感到骄傲？这些东西就*的是一堆废纸，明明毫无意义却还要人反复的检查，明明能直接办的事非需要上面审批……”
里里外外的，佩罗酱将从上到下包括伊寻羽在内的所有人都骂了一遍，“看看看，我还能看到什么，一堆形式上的东西，根本一点看的价值都没有！”
…
过了一会儿，伊寻羽看着气喘吁吁的佩罗酱问道：“骂完了？”
“骂完了。”
佩罗酱一副‘我不怕你，有什么招尽管来’的样子，狠声说道。
啪啪啪、
出乎佩罗酱意料的，伊寻羽竟然鼓起了掌。
掌声零落，也只响了两三声便停下了，充分将‘走个形式’的敷衍态度表现了出来。
看着微微愕然的佩罗酱，伊寻羽指了指那些文件说道：“在我刚刚当上夜皇的时候，下面的人也是这么试探我的。你猜当时我怎么做的？”
“？”
“我把这些纸扔了回去，谁写的就让他们原封不动的抄一百遍再交给我。”
伊寻羽说道。
争王令总是有一些弊端，伊寻羽有时候也不得不用一些除‘扫厕所’之外的非常手段，以此来回敬那些试探的小伎俩。
“当然，这并不是重点，重点是这些文件从一开始就只不过是一个试探。”
看着佩罗酱脸上浮现的古怪，伊寻羽打了个哈欠：“他们在试探上面的人，是否有这个能力坐在那里，他们在试探那个他们需要听从命令的人，到底能否明白自己所处位置的重量……当然，用更简单的话语来表示就是，他们在试探你，想看看你处事的习惯到底如何。以及，到底配不配坐在这里位置。”
“就像是你之前骂的那样……骂的很精彩，你也没必要摆出那种表情，我说的是实话。这些东西，也不过是一堆纸，一堆废纸而已。永夜和其他地方不同，在将报告交上来之前，他们便已经将事情做好，只不过你并不知晓而已。所以，从一开始，你看了一天的东西，根本就是毫无价值。”
“……”
“我也不是真的有意在打扰你做事，虽说你当时的表情都确实挺有意思的。咳，我是说，我在这里更多的，其实是想要看你什么时候才能想明白这些而已。”
佩罗酱的表情一时变得复杂起来，不好意思，委屈，恼怒，纠结……“你，就这么看着我毫无意义的忙了一天？你，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我绞尽脑汁的对着这么一堆废纸犯愁？你，就只是看着？”
“这些终究是你自己想到才比较合适，本来我是什么都不想说的，但如果我再不说，你今天恐怕会不吃饭不睡觉的去处理这些吧？”
说着，伊寻羽摇摇头：“索性也不算是违规，至少这些东西不过是一堆废纸这句话，是你自己说出来的。”
“你到底想要做什么？”佩罗酱用力揉了揉鼻子，用力吸了两下后盯着伊寻羽问道。
“嗯……我的想法很简单，在你学会做什么之前，至少应该学会什么东西是没必要做的。只有这样，你才能真正的习惯永夜的生活方式。”
说着，伊寻羽拍了拍佩罗酱的肩膀：
“天使永夜交流特区……是指让你们天使族真正的学会如何在永夜生活，如何像是永夜人一般的行走在永夜的土地上。从一开始，这个词就并非空谈。就这样，虽然想和你说一声欢迎来到永夜，但考虑到你已经来过不少次了，我也就不说了。嗯……感觉好受点了吗？”
佩罗酱更加用力的揉了揉鼻子，脸上还是挂满了委屈…但似乎是已经接受伊寻羽说法的样子了。
“那么。去外面吃的丰盛一点作为庆祝如何？”伊寻羽起身问道。
“你，你先出去。”
佩罗酱低着头，低声说道。
“嗯？”
“你先出去，我去洗把脸再去！”
说着，佩罗酱从床~上爬起，低头用力的把伊寻羽推出门外，接着‘嘭’的一声关上了门。
……
破防了啊。
第一千三百二十二章不同寻常
一缕星光点亮，闪烁了一下又很快消失不见。
黑暗中，伊寻羽靠在床头，没有入睡，而是盘膝像是玩手电筒一样，在指尖不断的放出一点星光。
她所掌握的星辰之力一直都是青蓝色，但随着境界的提升，却不断的变得更加纯粹，或者说精致。
从蒙灰的玻璃，到无暇的水晶，甚至是比水晶更加纯粹透彻，看的令人着迷，即使是沉醉其中也完全可以理解。
然而，
“又开始原地踏步了啊。”
黑暗中，伊寻羽突然发出了这样的叹息。
传奇之后，修炼更多只是对于自身能力的打磨，能清晰的感觉到自己的进步，但却仅限于‘技巧’和‘底涵’，对于生命本质上的提升却毫无帮助。
就像是在健身房里撸铁只能长肌肉，无法修炼出斗气一般。方法不对，再怎么努力都白费。
而在传奇级，所谓的提升更多是指不断的提升自身‘传奇化’的程度，借助存在之力不断加深与世界的联系，甚至是将自己烙印在世界的痕迹变得越来越深，在与世界的共鸣中迈向更高的层次。
方法的话，要么给自己已有的烙印加上更多的象征与背景，要么凝聚新的传奇烙印。倒是都行，这个没那么多的要求。
就目前的情况来讲，伊寻羽已经积累了十二试炼，苍星追猎，旧日呼唤，邪神终结，金属终结，紫月复仇，双星契约，弑神，命运猎杀……在不算魔植放牧人的情况下，共计九枚传奇印记。
成就史诗最少需要三枚，之后向上累计，十二枚为最佳选择标准线，再之后则属于多多益善环节。
伊寻羽给自己定的最低标准线就是十二枚。再多，既没时间，也没那个兴趣。
只需要再杀几个神级，差不多就能突破史诗了……听起来似乎也挺简单的？
啪、
一巴掌拍在自己的脸上，伊寻羽微微苦笑。一只座天使就差点要了她的小命，硬刚神级什么的，根本就是美好的幻想。
弑神？
洗洗睡吧。
当然，
不管剩下的几个传奇烙印应该以何种方式凝聚，就目前的情况来看，似乎都只能在艾德拉大陆之外才能获得——随着实力的提升，对伊寻羽来讲，在艾德拉大陆内的战斗已经到了需要顾及‘会不会因为动静太大被吊起来抽’的时候。
想到这里，伊寻羽又是一声叹息。
“我就不该这么早躺床~上的。”
随着这样的抱怨，一道道光幕在面前展开，显示出上面细密的小字。
史尔芬的工作态度值得赞扬，哪怕伊寻羽成天缩在夜星城不干正事，永夜和太空相关的任务还是一丝不苟的，每天定时发送到她的天网邮箱之中。
一段时间下来，已经积压了不少。
随手炼成出一杯温牛奶，伊寻羽小口喝着，裹紧身上的杯子，飞快的筛选着面前的一条条信息。
关于前段时间叛乱星的事情……帝临的死亡就像是一面旗帜的倒塌，随着铁渣星被摧毁，叛乱军近乎全部的核心势力一同化作了宇宙尘埃。
剩下留在十余星球上的反抗军，还未等舰队到达，就先一步在内乱中将星球变得混乱不堪。
而在伊寻羽的示意下，舰队直接用炮火进行大规模洗地，在几乎所有人没有反应过来之前，完成了剩下的步骤，让盛极一时的反抗军彻底成为了历史。
之后，就是清扫零散的落单势力，稳定生态基础……收拾总比破坏要耗时的多，想要让情况彻底平稳，甚至是让人们从战争的阴影中走出，至少也需要一年以上的时间。
而在这之后，伊寻羽通过伊狮的眼睛，能明显感觉到议事厅那些人对自己的态度中，除了畏惧，还多出了些许尊敬和佩服。
大概是在心里承认她这个夜皇了吧……虽说她一天二十四小时，都不在那个议事厅。
“嗯？”
一心二用的思考着，伊寻羽翻找信息的手突然一顿，目光中的带着疑惑看向其中一道光幕，双击进行放大。
那是一个永夜最先探查到的星球，但对于该星球的开发却并不顺利。
据外探小队报告描述所示，这个星球‘高度’极低。在地势上没有森林，也没有山脉，几乎全部都是以沙漠，海洋，草原这种平坦的地块组成，透漏着诡异的气息。
而在这种情况下，随便有什么高的东西，自然都会变得显眼无比。
那是一座城堡，一座巨大，漆黑，阴森的城堡。
通体由黑色的石头砌成，城堡的角落处残留着没有被风吹走骨头粉末，注视间仿佛能听到耳边回响的哀嚎之声。
似乎是受到这座城堡的影响，以城堡为中心向外覆盖近乎一座大城的面积，土壤全部都呈现出一种被腐蚀灼烧后干硬，焦裂的状态。
寸草不生，更是没有生命的气息。
城堡上空的天也呈现处不自然的阴云密布，没有电光和雷声，就是那么黑压压的下压，隔绝了几乎一切光线，散发着不详的气息。
看上去挺邪恶的……但在永夜的价值观看来，却没有任何问题。
无论是杀戮，还是抽取星球的能量，镇压星球意志，只要你这么作不把自己作死，那就本事。
而在星空之中，艾德拉大陆上所指定的法律也管不到那里，如同当年常芳领前往那个无人资源星时常常说的‘无法之地’一般——道德全看个人，唯一能用来说话的道理就是实力。
有太多‘占星为王’，是肆无忌惮的栗子……只要他们不怕有更强的人路过，看他的行为不顺眼随手把他们捏死，确实是想怎么做都无所谓。
帝国有帝国处事准则，却无法将这种准则强加到每一个人身上。
按照惯例，遇到这种情况都是由外探小队与此地的主人进行接触，然后回到艾德拉大陆进行登记，然后将其列为有主星球，避免艾德拉大陆所在文明的人再去打扰。
也算是结个善缘……一种基本上不会招致恶意的友善行为。
然而，随着外探小队人员提着手电和灯笼推门走进城堡，进入其中的人却一去不回。
六个领主级，在后面的人冲进去后，只看到了六具血淋淋的白骨。
后续传回来的消息也随之中断，一整只外探小队只回来了一个守门的人，还是见势不妙没有进入，直接转身逃走才将这些情报带回。
即使是这样，这个人也仿佛是见到了什么不可名状之恐怖一般，回来之后一直瑟瑟发抖，拒绝进食一切肉食，一旦见到血就会呕吐恐慌不止……无论问什么都没有回答，甚至对渡魂都没有一丝反应，彻底的活在了恐惧之中。
那是领主级，最后死的却毫无尊严可言。
这也意味着，这个星球的存在对永夜帝国展示出了自己的恶意，甚至可以理解为挑衅和宣战……类似的事情并不罕见，所以外探小队一直都是相当危险的职业。
真正让伊寻羽在意的，是这个消息的时间。
大约七八年前、6
一个介于她似乎还没有五殿下~身份，又或者已经缩在永夜皇城花园中发呆的时间。对此，自然是毫不知情。
因为上一代坐在王座上的人不作为，对这种事也毫不在意，所以也就一直压到了今天。
然后在今天被伊寻羽所看到……这个史尔芬，到底是怎么想的？
是特意掺在里面想让她去处理一下、还是根据她的要求，翻找档案库的时候没有留意时间方面的问题、又或者是史尔芬已经开始着手梳理曾经积压的信息，准备进行大扫除，然后随手给她发了过来？
但总之，一大堆实时和近一个月左右的任务清单中，混入了这么一个‘古董’，实在是有些让人在意。
“明天问问…”
伊寻羽思索着，手中转动已经喝干的杯子，光点飘散间将其炼化消失不见。
“不过翠星说最近外面有点危险，既然这样，那就多做点准备再去吧。反正也是好几年前的事情，也不差那么一两天。”
想到这里，伊寻羽叹了口气，杯子下的腿一伸，打着滑躺了下去。
睡觉、
第一千三百二十三章睁眼
‘清理积压任务时觉得合适随手发过来的，后续或许还会有更多类似情况的产生’……这个解释，还算可以接受。
而之后，经过一番思考，在对众多任务的筛选中，或许是受到昨晚注意力偏向的影响，伊寻羽最终还是觉得这个任务比较顺眼。
对她来讲，所谓的不可名状不过是形态还没有亲眼得到见证。如果说一切的恐惧来自于未知，那么当她注视到‘恐惧’的时候，这个恐惧也就不再是恐惧。
一遍遍的检查自己的装备确认正常，一次次的确认状态良好…在准备完全之后，稍加思索，伊寻羽还是顾及翠星之前的提醒，准备闭关一段时间，在现有基础上继续强化自身的战斗力，顺便准备更多的应急措施。
比如，受到红玉炼成一次性歼星炮的启发，伊寻羽觉得自己也可以开发出一些短时使用的高威力装备。
歼星炮只是一个起步设想，如果再次基础上配合上神罚之石，还有苍白新星搭在的雷神咆哮构件，绝对能制造出远超歼星炮威力的攻击。
“那就，再拖一段时间吧。”
就这样，伊寻羽做出了决定。
稳一手、
……
煌炎帝国、
穆天恢复的速度比伊寻羽预计的还要快，在下面，他也没有用那么多的时间去思考如何选择。
就像是伊寻羽所说的那样，和另一个人不同，他至少还有选择的机会——而机会，总是需要尽快去抓~住的。
“机会啊……啧。”
站在悬崖顶端向下看去，看着那深不见底的下方，听着那在耳边呼啸的狂风，穆天最终只是摇了摇头，发出了意义不明的感叹。
该回去了。
煌炎主城依旧在到处搜寻自己的踪迹，对于在自己身上都发生了什么，完全不知情。
两点之间直线最短，穆天就这样在大道上缓步穿行，在从伊寻羽那里偷学的存在感淡化法阵下，即使是擦肩而过，那些巡逻兵也是毫无察觉。
“你还敢回来！？”
皇城门口，穆天不出意料的的看到了堵在自己面前的人——那个穆明变成穆明子的间接受害者，穆明未婚妻梦一云。
抬手，轻飘飘的挥散了迎面抽来的火鞭，穆天平静说道：“别拦路……我弄到解药了。”
“你！”
“你还想不想让他变回去了？”穆天面无表情的看了过去，目光中透露着冰冷。
之前跑路只是因为理亏，但如果真的打起来，实际上十个梦一云都不够一个穆天打的。
而现在，穆天没心情继续讲理了。
在这么一瞬间，梦一云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当她回过神来，穆天已经从她身边走过，“过来，解药需要配合一些辅助步骤服用，需要你来完成。”
“……”
梦一云没说话，只是身体颤抖了一下，目光中带着残留的恐惧跟在穆天身后，一句话都不再敢说。
一句“之后，我给一定你们个结果。”将满脸怒火的老父亲应付过去，穆天来到了穆明子的房间。
穆明子，面部的线条已经变得柔顺，眉眼也变得圆润，一头火红的长发轻飘飘垂落，散发着带着令人怜惜的哀怨之感。
如果其他人在这里，一定会情不自禁的感慨一句：“好一个美人！”
可惜，是个男的。
“你可终于来了啊。”
柔弱的声音响起，看样子，不止是外貌和声音，连心态都变得更倾向于女性化。
穆天没有回答，只是静静看着面前这个颠倒的身影——从他跑路开始计算，穆明子一直都被老父亲用绳子挂在天花板之上没有放下来，也难怪梦一云会疯了一样死命的追着他打。
“既然你来了，能先把我放下来吗？”穆明子问道。
“不急，你这样挺好的，双脚离地有助于思考。趁着这个机会，趁着你脑子里没有水，我想和你好好谈谈。”
说着，穆天拉过椅子，坐在穆明子的对面，右手托着下巴，若有所思的看向面前这个比自己大那么一点的大哥。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穆天心里一向清楚，不管是穿越还是转世，既然这一世是这两个人赋予了自己的身体，并照顾自己长大成~人，生恩养恩都在，那么叫一声‘爸妈’也是理所当然，更是情理之中。
所以一开始，他对此就没有丝毫的扭捏之情，也没有觉得自己不属于这里。
连带着，对于和自己有血缘关系的兄长，自然也是当做真正的哥哥对待……在皇位之外的事情上，两人之间的相处一向和谐。
“我累了，关于皇位的事，我觉得咱们两个最好今天就拿出一个结果。这样，对我好，对你也好。”
说着，穆天侧头看向梦一云：“能麻烦大嫂先出去一下吗？”
梦一云听话的出去了。
“你吓到她了。”穆明子突然说道。
“是吗，或许吧。”
穆天不在意的摇摇头：“但很遗憾，现在我的心情很差，并不想在意这些。”
“梦塔似乎没和你一起回来？”
“你的嗅觉倒是依旧灵敏。”
穆天摇摇头，看着那颠倒的穆明子直接说道：“我的话题先跳过吧。我问你，煌炎王的位置本就应该属于你，为什么你非要扔给我来当？”
“我不是说过了吗，”
“但这次我要听实话。”
穆天说着，拿出一小水晶盘，晃动着里面无色的液体说道：“否则的话，你可就再也别想变回去了。”
“其实我觉得当个女的也挺好的？”
“父皇会杀了你的，还有梦一云。”
“好吧好吧……其实煌炎王的位置并没有什么阴谋，那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皇位。坐在上面没什么问题，真正不想当的是我。那个位置太累，太麻烦，而且也太重要。我曾想象了一下一旦我坐在那个位置犯错会发生什么，结果却被自己吓得一整晚都没能睡着觉。后来我反思了一下，我的高度最高也就是当个殿下止步了，再往上的位置，并不适合我。然后我就在想，如果我不合适，又有谁才会合适呢——”
“我？”看着穆明子看向自己的目光，穆天挑眉问道。
明明这家伙只比自己大两岁，自己怎么不知道这家伙还思考过这种事情呢？
“是的，你是一个穿越者…当然，这不是歧视，更不是一种警惕。你也知道，对于我们来讲，只要承认自己现在的身份，所谓的穿越也不过是带着一段记忆的转世罢了，和血脉传承类似，并非难以接受”
“这些我都知道，不用再说的。”穆天打断道。
哪怕是个穿越者，他好歹也在艾德拉大陆生活了将近二十年，不至于对这些事一无所知。
“我当时想了想，从你小时候表现出来的资质，言论，还有做事的方法来看，无疑是一个比我更优秀的人。而咱们这代皇位的继承人，其实一共也就两个。你当煌炎王，一定会做得比我更加优秀，既然这样，把位置让给你，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吧？”
穆明正是因为不想正面承认穆天比自己优秀这件事，所以才一直逃避着说出这个答案。
“那你呢？”穆天问道。
“我？”
“难不成你觉得，我当上了煌炎王，就一定会放你继续游山玩水，自己却坐在那个椅子上成天当个工具人办公？”
“嗯？”
“呵……”天真。
穆天没有做出正面回答，而是起身摇了摇头，又一次问道：“最后问你一遍，煌炎王这个位置，你真不当？”
“不当！”
“好，你不当……我当。”
第一千三百二十四章老父亲的欣慰
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
穆天晃动着手中茶杯，看着杯中红黑色的茶汤映照出倒挂的穆明子的影子，不由摇头微微叹息。
确实是三个人，可惜这个画面半点诗意都无。
“其实仔细想想，前段时间你我拼酒，我确实说过只要你敢喝，我就敢当的话……可惜，当时我没想到你真的敢喝，更没想过我真的会当。”
“哈，我当时还想着虽然你总是能拿出一堆奇怪的东西，但这次说不定是诈我呢。”穆明子冷笑着说道。
结果，他预判错了。
穆天，也猜错了。
两个人，其实都没有料到今天这一步。
“罢罢罢。”
咔嚓、
穆天一阵摇头，起身给穆明子拍了张照片，这才转身对外说道：“进来吧。”
门无风自动一般推开，露出后面抱膝蹲在地上的身影。
“等等，你刚刚拍照是什么意思？”穆明子突然面色一变，死盯着穆天问道。
“没什么啊，拍照留念嘛……穆明子吗，这可是皇室的不传之秘。”
穆天随意的回答道，接着对梦一云招了招手，无视着穆明子的咆哮，掏了掏耳朵说道：“接下来，我会把解药给他灌下去，而你，则在我把瓶子拿开后，立刻亲上前，明白吗？”
“啊？”梦一云一愣。
“别问那么多，这是服用解药的必须步骤。”
“好……那这个亲，是要怎么亲啊？浅吻，深吻，还是湿吻？”梦一云看了眼穆明子，握紧拳头下意识的问道。
“…随你，亲够三分钟就行。”
穆天挥了挥手，突然暴躁了起来。
“啊，哦，好的。”梦一云有些迷糊的应道。
见此，穆天点了点头，拿出~水晶瓶来到穆明子身前。
“等等，不把他先放下来吗？”梦一云急忙问道。
“倒吊，也是服用解药的必须步骤。”穆天面不改色的说道。
“我怎么觉得你就是在胡扯……唔！”
穆明子说着，突然瞪大了眼睛。
只见穆天直接将手中的水晶瓶塞进穆明子的嘴里，用力往里压着，用能量将里面的药水如同高压水枪一般射~入穆明子的嘴中……有瓶子堵着，穆明子就是想吐都吐不出来，只能涨红了脸用力往上吞咽，逐渐有翻白眼的预兆。
过了一会儿，穆天将瓶子拔~出，扫了眼那长长拉丝，满脸嫌弃的将瓶子扔到了地上。
看着伸舌头翻白眼的穆明子，穆天朝一旁不知所措的梦一云招了招手，示意她来完成最后的步骤。
“记住，三分钟，一秒钟都不能少。”
不看结果，穆天在梦一云亲上去之前，不紧不慢的离开了这个房间，顺便带上了门，反锁。
伊寻羽说的确实是三秒……但他总需要给自己留出足够的跑路时间。
然而，没走几步，穆天就看到了站在转角处的老父亲，平静的站在那里，仿佛已经知晓那间小屋子里所发生的的一切。
“父亲。”穆天开口叫道，语气中没有一点惊讶。
“嗯。”
“我可以当这个煌炎王。但不是现在。”穆天声音平稳的说道。
“可以。”
“在之后的时间里，我希望帝国能给我开放全部的资源，让我能更好的提升实力。”
“可以。”
“谢谢。”
“无妨，你们两个能这么早做出决定，已经足以让我欣慰。以及，我不反对你过度修炼，但你也需要知道过犹不及的道理。传奇之后，一旦着魔就会变成邪神，那时候，不但谁也救不了你，你的一切也将彻底无法挽回。”
“…我知道了。”
“嗯，回去休息吧。”
“是。”
在穆天离开之后，这位煌炎帝又站在原地片刻，这才出声感慨道：“孩子终于长大了啊…唉。”
……
冬季，落雪时节。
如说伊寻羽释放绝对极寒所引发的寒流是让整个永夜连带着周边其他国家都提前进入了冬季，那么当真正的冬日寒流到来，则意味着本就不高的温度，将会变得更要命——冷上加冷。
“快来看看这是什么！”
佩罗酱从外面返回旅馆，双手捧着一个脸盆大的水晶板。开门间寒气涌~入让人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好在门很快又被关上，壁炉的火焰跳跃着，旅馆的一楼又一次被暖意笼罩。
趴在桌子上自己和自己玩飞行棋的玉珠子抬起头，打着哈欠，眼中带着迷糊看向佩罗酱的手中，紧接着发出了诧异的声音：“哎，好大的雪花啊？外面的雪已经变得这么大了吗？”
说着，另一个靠窗户的玉珠子站起身向外望去——透过接着冰花的水晶玻璃，窗外已是白茫茫一片，鹅毛大雪纷纷落下，无论是屋顶还是街道都积起了厚厚一层，看着就像是涂满奶油的蛋糕。
“没，这是我自己做的。”
佩罗酱略带得意的解释起来，
首先选中一片形状大小合适的雪花，在其掉落在地上之前将其用能量包裹住，带往空中使其再一次经历空中落体和凝结周围水汽的过程，如此反复，最后就做成了一个精致的，足有脸盆大的雪花。
之后，就是将其封印在水晶板中，套上一层又一层的防护法阵，避免其被震碎解体，又或者被高温熔化。
就这样，一件精美的，可以长时间保存的艺术品就完成了。
“我跟你说，做这东西可不容易了，我可是失败了好几次，这才弄出来了这么一片。”
久居沙漠，佩罗酱可是从来都没时间去享受一下玩雪的乐趣。
“哈，也只有你会想到这么玩吧……等等！你展开翅膀飞天上去了？”玉珠子挠了挠头，突然诧异的瞪大了眼睛。
“嗯，最近我才发现，周围的人已经不排斥我展开翅膀在天上飞行了……当然，其他人的话，可能还是有被砸下来的危险。”
“不可思议。”最后，玉珠子也只能发出这样的感慨。
“但至少是一件好事。”
伊寻羽打着哈欠从楼下走下来，闻声随口说道：“这意味着夜星城的人至少已经不排斥佩罗酱是一个天使的事实，接受天使本身也是一件迟早的事情……对了，烤面包果还有吗？”
玉珠子探头看了眼壁炉，点点头：“还有好多……大人你自己去拿吧，我实在是懒得动弹了。”
冬天总是有着神奇的，让人为了偷懒甚至不惜以下犯上的魔力。
见此，伊寻羽没说什么的走向壁炉，路过的时候顺手弹了玉珠子一个脑瓜崩。
“哎呦！”
来自玉珠子有气无力的痛呼。
另一边，佩罗酱在向伊寻羽炫耀完手中脸盆大的雪花后，又拽着伊寻羽的手来到窗边，指着上面的冰花，晃动着伊寻羽的手臂说道：
“伊寻羽你不是主修冰属性吗，帮我把上面的冰花给弄下来呗，我想收藏。”
咯吱！
伊寻羽：“……”
面对突然不正常的佩罗酱，她差点把烤面包果的铁签子咬断。
第一千三百二十五章红点星球
实在是不知道还有什么可以准备的了，
带着这样的想法，伊寻羽又一次检查装备，清点空间和领域内一切可能会用上的物品。
生命之水，凑数的武器，恢复精神力的药剂，爆破物……因为伊寻羽的进货行为，包括但不限于精灵族生命之水售卖商店暂时关门，黑铁堡等上百家锻造铺停止售卖蓝色武器……
一时间冒险者们迎来了莫名其妙的涨价狂潮，原本平常的物资一下子变得有价无市。
索性冬季冒险者们跑的也没有原本那么勤，没有产生太过恶劣的影响。
“应该没什么可以准备的了吧？”
反复确定，在伊寻羽产生了一种‘自己是不是稳过头’想法的时候，最终只能摇摇头，悄然动身乘坐黑魔号前往目的地。
黑魔号很少使用，但其它型号的次一等大型飞船，中型飞船以及小型飞船却是永夜维持对外影响力的必须品，需求量一向很大。所以，这次伊寻羽没有准备随行护卫舰，驾驶黑魔号的也只有不到五十人。
这次的目的地离艾德拉大陆不远，在超光速的情况下，不过半天的路程。
太空中依旧是一片黑暗，黑暗中闪烁着星星点点，点缀着这片深邃的幕布。
“超光速吗…”
站在房间中，伊寻羽看着窗外划过的线条，收回目光突然向前迈出一步。
随着脚步的落下，在伊寻羽左右竟然也有两道人影迈出，无论是样子还是气息，都分毫不差。
维持着这个动作，三个伊寻羽动作一致的左右看了看，目光中带着新奇，在想要分别作出独立且不一致的动作时，三道身影突然炸散，原地消失不见。
空间似乎发生了某种扭曲，接着渐渐的恢复原样。伊寻羽依旧站在原地，既没有移动，也没有迈步。
站在原地，伊寻羽闭上眼睛，只觉得一阵晕眩。
在同一时间，自己变成三个分别从三个角度观看周围的感觉……这是一种难以形容的体验，但副作用倒是如此的接地气——就好像晕车时候脑袋要被摇成浆糊的胀痛。
“成功了一秒……但三个身影必须维持相同的动作，否则共鸣就会中断，回到现世的既定事实吗？”
缓过气，伊寻羽总结着之前的经验，若有所思的又朝前迈出一步，在分化出三道身影后又一次朝前……‘啪’的一声，如同时间被剪辑掉了一秒，她又一次回到了原地。
“在已经进入临界的状态后，无法再次分裂吗？”
这样想着，伊寻羽微微打着哈欠，伸手按摩着太阳穴，侧走几步坐回椅子，闭眼冥想着恢复前几次实验所消耗的精力。
“通过这种方式分裂出三个‘我’的方法，行不通啊。”伊寻羽叹气说道。
“你是说…一气化三清？”
卡撒在一旁抬起一只眼睛，有些不太确定的问道。
“嗯，确实是以那个的最终结果为参考进行实验的。突然想到了就想试试，但好像并不对路？”伊寻羽问道。
在伊寻羽的理解中，抛开‘道理’不论，一气化三清的最终结果就是让自己从一个人，变成三个实力相同，且没有丝毫减弱的自己……从某种角度来讲，她所理解的三世归一和这个至少会有些许相似之处。
“是的，看起来相似，实际上完全不是一个东西。”
卡撒无情的否定了伊寻羽的猜想，“而且封神演义那东西本身也只是小说而已。所以——你想多了。”
啪、
“……那你也不提醒我一声。”
伊寻羽抬手扶额，苦笑着抱怨道。
要是卡撒早说，她也不至于因为这种突发奇想而进行两次脑壳痛的尝试。
“你也没说…怎么突然想要进行这种尝试的？”卡撒依旧带着些许不解。
“前段时间和座天使战斗的时候，我发现在超光速状态下，使用三世归一非常顺利…就好像世界壁障变薄了一样。所以我就想试试能不能在这个基础上，对这招尝试着深入开发。”伊寻羽解释道。
“唔…所以？”
“所以失败了。”伊寻羽挥了挥手，“方向错了，怎么可能开发成功啊。”
“看样子也是。”
“emmm，我休息会儿。”
面对卡撒毫无营养的回答，伊寻羽摇摇头，在床边盘膝坐好开始冥想。
如果不是她习惯了不断切换‘视角’的体验，绝对会比现在还要狼狈……假设一个普通人体验她刚刚的经历的视角，现在多半已经在痛哭流涕中呕吐不止。
又过了几个小时，伊寻羽在床身的一阵晃动声中睁开眼睛。
到站了、
从黑魔号的玻璃向下看去，如同被黑色的雾气笼罩，颜色晦暗，充满死寂感的星球。
一个仅被标注却没有进行任何命名的地方……在永夜的地图上显示为鲜红色，寓意有仇之意。
星球是具有灵性的，那是一种比单一生命更加浩大而复杂的意识，呈现出的状态往往趋近于朦胧。就如同人会随着年龄的增长从稚~嫩走向成熟。星球本身也是在不断成长，从一个孕育的胚胎到产生自我意识，再到可以登上星网叽叽喳喳聊天打屁……其中所需要的时间需要以一个个纪元来进行计算。
如果说极寒星给伊寻羽的感觉是友善，其他星球表现出的是一种亲切，之前砍掉帝临那几个星球表现出的是敌意和警惕——
就如同人虽然会因为对方脸长得好不好看而产生不同的第一印象，伊寻羽身上的星球亲和顶多算算是给自己加了几层滤镜，但在涉及到切身利益，比如伊寻羽要杀死帝临的情况下，这种滤镜就会变得毫无作用。
这就好像一个夜黑风高迎面走来一个符合大众审美的美女，婀娜多姿，朝你甜甜一笑。这时候，大部分的第一感觉就是：这个人对我有意思。
然后，这个女的突然一把拉开衣服——你心中一惊，却发现对方的下一句话是“大哥，买盘吗？”，伴随着挂在内衣上大大小小无数趣味碟片。滤镜或许还在，但却维持的极为勉强……之后，这个女的在你拒绝后，一脚踹弯了路灯，从裙子下面掏出一根两米长的狼牙棒，指着你的下~半~身在威胁中表示“抢劫，把钱掏出来，要钱要老二选一个”。
这时候，不管这个女的长得再好看，在被抢劫者的眼中都会像是个母夜叉——再多的滤镜，也没有用。
嗯……星球亲和与星球之间的关系，差不多就是这种情况。
当然，以上举例在目前全部都不适用。
在伊寻羽的感知中，下面的星球之灵像是被囚禁在什么东西之中一样，气若游丝意识朦胧，不但无法感知到她的到来，离死也已经不远。
“你们几个……”
总控制室，伊寻羽收回目光，扫过面前那几个熟悉的面孔。经过上一次的经历，这几个配合不错的人似乎已经成了她的专用驾驶员。虽然不知道工资如何，但危险倒是实打实的不低。
不过，这样一来也省得她重复一些事情，省时省力。
这样想着，伊寻羽继续说道：“全员停留在黑魔号上面，每隔半个小时与我进行一次联系。一旦发现通讯受到干扰，立刻启动主炮对这颗星球进行无差别轰击。”
随着一片整齐的答应声，伊寻羽点了点头，转身向外走去。
这些驾驶员全部都为领主级，带下去后她反而要顾忌这些人的安全。如此一来，还不如她一个人下去省事。
看着伊寻羽驾驶的小型飞船飞向目标星球，驾驶员们将黑魔号停在星球的斜上方，启动计时器进入每三十分钟一次的倒计时，相互之间看了看，其中一个人突然提议道：“好吧，接下没什么事做来应该会挺无聊的……大家玩一局昆克牌怎么样？”
“飞船上有这东西吗？”
“我来的时候路上买的，就藏在椅子的坐垫下面。”
“额，这是违反条例的吧？”
“哎，别管什么条例不条例吧，先玩一局再说。”
第一千三百二十六章猫有几种叫法
没有轰鸣，没有震爆……在这艘小型飞船的提心吊胆中，伊寻羽并没有采用标志性的月坠降落法，而是在一片柔软的草坪上平稳落地。
空气并不新鲜，即使没有丝毫灰尘也散发着令人不喜的陈旧味道，如同一间房间久无人住且没有丝毫通风一般，里面的空气全都被憋死在了里面。
这样想着，伊寻羽随手合拢领域衣又一次进入了内循环状态。
还是心之领的空气吸起来舒服。
目光扫过，伊寻羽眼中蓝光渐渐消散，若有所思的说道：
“其实五年前外探小队传回来的情报并不准确，或者说当时他们也没时间去探查更多的情况。这里并非只是没有山脉丛林……连同大型动物，在这里都是一点没有。”
无论是食草动物，还是食肉动物。
这里既没有供它们生存的环境，也没有它们生存的土壤。
而如果说五年前的这里多少还能容纳兔子，侏儒狐这一类大小的生物勉强生存。那么五年后，能在这里生存的，只剩下了老鼠与昆虫。
想到这里，伊寻羽低头用靴子碾了碾脚下的草地，灰绿色的草轻易的便被碾碎，传回来的触感如同踩踏腐烂发酵的香蕉皮——泥泞，滑腻，如同浆糊。
看似只是颜色并不鲜艳的草地，实际上却只是在勉强的，半死不活的坚持着。
这颗星球的星球之灵还没有死，但身躯却已经开始腐烂…当星球的生机断绝，这里将不再有新的生命孕育而出，已有的生命也再也无法诞下子嗣。
精神力放开，以伊寻羽为中心向四周扩散而去，呈现在感知中，诺大的草原只剩下不到一百只的灰皮老鼠，皮毛灰暗伴随着大~片脱落，肉质疏松，洞~**艰难的收集着不多的草籽和昆虫干瘪的尸体。
其中多以近似于蟑螂的生物为主……这种号称世界末日也能生存的顽强生命，在这个没有天敌的地方，如今也只剩下了零星几只，是这里老鼠的主要食物来源。
“这还是我第一次看到一个星球能破败成这个样子，比起那些已经死亡的，一个正在走向死亡的星球才更让人看着觉得难受。”
伊寻羽说道，接着又补充了一句：“这里真是一个让人心情不佳的地方。”
“救？”卡撒略带嫌弃的抬起爪子不愿与地面进行接触，闻声抬头问道。
“怎么救，就算是把星球之灵释放，这个星球也已经腐烂到了一个相当夸张的程度，里面的资源也被抽取的所剩无几……已经没救了，等死是这家伙的唯一选择。”伊寻羽摇头说道。
别说星血，以这颗星球目前的情况，就是伊寻羽把整个苍白之星搭进去都救不活。
更何况，
抬手，伊寻羽随意的施法了一个冰箭术……冰箭在空中便开始崩解，化作纯粹的冰元素被脚下星球贪婪的吸收，如同一滴墨水滴入大海，转瞬消失不见。
“而且，这里的超凡元素已经枯竭，如果是领主之下来到这里，那一瞬间身上的全部能量都会被抽空，变成普通人在这里等死。”
这是一个很简单的理论，就像是细胞膜的渗透压一般，淡水中的水分总会主动往盐水的那一侧跑。
而如今伊寻羽体内容纳的元素之力就是那个淡水，也是脚下星球迫切需要的能量，伊寻羽本人则是那个容器……区别在于这个容器有着自我意识，可以拒绝释放体内的元素之力。
但这也意味着一个不怎么美妙的事实，一切能量外放式的攻击全部没有效果——哪怕是禁咒，在释放的一瞬间，也会被饥渴的星球尽数吞下。
某种意义上的，绝法之地。
“而且这里的法则也十分混乱啊……”
说到这里，伊寻羽不由拉长了音。
她所能发挥的实力，也被打了很大的折扣。
如果她没有晋升传奇，那么现在主要攻击手段应该就会以扔石头为主了。
这里的扔石头，指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又或者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石头，瞄准，扔出去。
直译、
“呼…”
长舒一口气，伊寻羽从周围沉重的气氛中摆脱出来，迈步朝着不远处的目的地，那座笼罩在阴云下，阴沉沉的城堡走去——在没有任何东西高度超过一米的情况下，那座城堡即使是在很远处也能清楚的看到。
“这里真是一个让人心情不佳的地方。”
伊寻羽又说了一遍。
半死不活的星球，半死不活的草地……伊寻羽还是头一次看到见到人不逃跑，就那么趴在自己前方不躲不闪的老鼠。
碰瓷？
又或者，在天敌死绝之后，如今不知道多少代的老鼠已经忘记了害怕为何物？
再或者，已经不在乎自己的生死了？
高抬脚迈过那只老鼠，伊寻羽打着哈欠继续朝前走去。身边的卡撒试着对那只老鼠学了声听起来很假的猫叫，那只老鼠也是一点反应都没有。
“……”
伊寻羽摸着胳膊，迟疑了一下才对跟上来的卡撒说道：“我才发现一件事，这么长时间了以来，你好像从来都没叫过？”
“怎么叫？”卡撒奇怪的问道。
“你说猫还能怎么叫？”伊寻羽甩回去了一个反问句。
“雅妮蝶？”
“我说的不是猫娘……就是正常的猫。”伊寻羽扶额纠正道。
“喵？”
卡撒又‘学’了一声听起来就很假的猫叫。
“…好吧，看来你是真的不会。”
张了张嘴，伊寻羽叹息着说道。
正常猫的叫声应该如同人充满情感的张开嘴大喊出“啊！”这种发音方式。
要知道，无论是中文的‘啊！’，还是英文的‘Aaa！’，亦或者日文的‘あ~’，虽然写法不同，但实际上发音却是一样的。
比如更加形象的——惨叫。
那是一种不属于语言范畴的‘叫声’，猫类也是同样如此，而卡撒的发音，更接近于用它那个已经分不清性别的嗓音念了一遍‘喵’这个字。
嗯，听的伊寻羽一身鸡皮疙瘩。
“那你说说猫应该怎么叫？”卡撒语气中带着不满说道。
“当然是——你以为我会上当吗？”伊寻羽突然冷笑着问道。
“其实你是不会吧？”
“呵，拙劣的激将法。”伊寻羽表示不受任何影响。
“怎么，难道你想‘雅妮蝶’的这么叫？”
“emmmm……”
喵~
第一千三百二十七章黑堡
半死不活的草地，缺乏生气的老鼠……没有任何精神的沙硕。明明已经那么微小，可拈在手中稍作碾压，就会如同钙片般碎成更加微小的灰尘，风一吹就会再也找不到的那种。
还有路边严重缺钙的石头，骨质疏松的黑焦地面。
咔嚓、
“我觉得我有必要强调一下，我已经将自己的体重收束到了六十斤，所以现在的情况不是我太沉了，而是这个地面太脆弱了。”伊寻羽沉默了片刻说道。
“是是是，走路把地面踩塌什么的，明显就是地的问题。”卡撒的语气中说不出的欠揍。
伊寻羽黑着脸将脚从陷下去的地面中拔~出，下一步索性直接踩在空中，以空间本身为落脚点行走。
她早就应该这样做的。
就这样一路来到那座漆黑的城堡，看着头顶诡异阴沉的天空，还有被阴风所笼罩的漆黑城堡，伊寻羽想了想，还是先抬手敲了敲门。
哪怕之后要揪掉对方的脑袋，但却和进门之前先敲门的礼貌并无冲突。
漫长的沉默后，是不出意料的没有回应。
见此，伊寻羽满意的点了点头，稍微后退了两步，接着短距离加速一脚踹出。
嘭！
不需要第二次敲门，因为光是第一次的没有回应，就已经给她破门而入提供了一个很好的理由。
由黑色金属矿物所打造而成，近五米高的，半米厚，有着悠久岁月感的实心门板，在震耳欲聋的回荡中，以四分五裂的形状惨烈的摔在了地上。
门后，是一片黑暗。
黑色如同有生命一般涌动着，它们被关在城堡之中，扭曲纠缠，且无法用光亮驱散。
‘最先进入了六个人，但却没有任何声音传出，后续的人在闯入后，只看到了六具惨白的骨架。而很快，后续进入的人也很快没有了声音。’
回忆着之前看到过的记载，伊寻羽摸着下巴想了想，抬手拿出一颗闪光弹扔了进去。
城堡内传出一声闷响，但却没有本应产生的强光——如同光线被吞噬了一般。
“原来是这样？”
伊寻羽伸出手在面前的黑暗中抓了一把，看着那黑色的雾气从手中飘出，又一次返回到城堡之内。
只是很普通的暗属性异能量……看似有生命，但实际上也只不过是能量的一种，有吞噬光线的特殊能力。
如果只是这样，并不足以悄无声息的杀死六名领主。
也就是说，黑暗中另有危险。
正常来讲，只需要进入其中，那个隐藏的危险应该很快就会找上门。而即使没有光线，精神力也足以代替眼睛去观察周围的一切……很莽，但却是一个很快就能找到真~相的方法。
好主意、
在心中这样想着，伊寻羽抬手又从空间装置里抓出大把的炸弹扔入其中，最后干脆变成了将炸弹朝里面一筐又一筐倾倒。
“明知道里面有危险还往进，感觉有点蠢……还是谨慎些吧。”
轰鸣，一刻不停。
在无法使用魔法的情况下，科技侧的智慧结晶发挥了同样的效果。
关于炸药存货问题，伊寻羽可以自信的说还有很多。
从一开始黑暗将爆炸的光线尽数吞没，再到后来的剧烈颤抖，接着渐渐有朦胧的光向外透出……连续几分钟的轰鸣中，黑暗开始变得稀薄，最终如同达到了临界值一般消散。
城堡内储存的异种能量被消耗一空。
“感觉有点简单啊？”
歪了歪头，伊寻羽奇怪的嘀咕了一句。
爆破式探路法在如今已经不是什么秘密，很多时候，只要适当克制住好奇心，耐着性子在探索之前往里面扔上几颗炸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相当容易。
如今，这种方法已经被绝大多数冒险者们奉为至理。
五年前的那支外探小队固然受到了‘元素渗透压’的影响不敢使用元素攻击，更不敢大范围的展开领域。但就算实力废了大半，但也不至于那么轻易团灭在这里才对。
如果这些黑暗，真的只用些许炸弹就能炸开的话。
想到这里，伊寻羽看着里面失去遮挡，隐约能看清房间结构的城堡内部，从领域内拿出一颗空间储物宝石，在上面设置了一个延迟释放法阵，抬手熟练的扔入城堡之中。
做完这些，伊寻羽一闪身，躲到了墙壁的侧面。
空间宝石在空中解体，里面所储存的爆炸物一下子被释放，引爆……随着伊寻羽向城堡侧面墙壁一闪，强烈的震感自大地传来，伴随着从门中冲出的橘红色火浪。
“竟然没塌？”
略带诧异的看了眼身后的墙壁，打量了一会儿，伊寻羽摇摇头只好放弃了把整面墙拆掉的想法。
这些墙壁的材质比想象的还要特殊，想要将其推翻，要么直接放大招，要么就只能不紧不慢的磨上半个小时。
不论是那种，就目前情况来看都不是一个好的选择——前方危险未知，而和一面墙较劲实在是有点蠢。
转身再次看向城堡内部，里面涌动的黑暗已经彻底消失不见，但因为光照不佳的缘故，能见度依旧很低。
但也不是不能看清、
相当整齐的布置，无论是桌椅还是扶手……除了表面多出些许焦黑，依旧整齐的摆放在原地。
“这个地方，还真是有点怪。”
虽是这么说的，但伊寻羽还是迈步走入其中。
空气中弥漫着火药的味道，隐约间带着令人沉闷的腐臭。
抬头看了看天花板，伊寻羽微微皱眉，径直走向距离自己最近的一张椅子。
这里的城堡高度对她并不友好，顶棚到地面之间的距离很大，已远远超出她真实领域的覆盖范围。换句话来讲，面对整个城堡，她很可能因为感知的死角而出现疏忽，甚至露出破绽。
希望是她想多了吧、
这样想着，伊寻羽抬手晃动了一下面前的桌椅，挑挑眉，突然抬脚将其踢飞……椅子在空中划过一条弧线，砸在墙上又落在地上，哗啦啦碎了一地。
很普通的木质椅子，用料上等，而且已经有上千年的历史。在某一任主人的炼制下，变成了奇异侧的神秘道具。
防腐，防烂，免疫风，防火，防震动等效果……但并不防人。
奇异侧的道具总是用奇怪的设定来维持某种平衡，这种椅子即使用炸弹正面轰炸几个小时都不会出现损失，但却会被人一脚踢飞甚至踢碎。
周围的这些桌椅，全都如此。
“奇怪的地方。”
伊寻羽说着，突然抬头向上看去。
漆黑的天花板不知何时变成了迷离的彩色，流淌间流动着一圈圈光晕缓缓下沉。
那些色彩没有规律的变化着，在伊寻羽的注视下，突兀的展露出无数密集的黑色圆洞，又从圆洞中伸出根根利齿，仿佛一张笼罩整个城堡的深渊巨口……坠落咬下！
第一千三百二十八章看门恶兽
啪！
领域碎裂的声音响起，伴随着无数黑色碎片的散落……大部分碎片都被那张巨口吞没，只有少部分迅速而无声的消散在空气之中。
伊寻羽以几乎是平躺在地上的姿态，与地面水平保持静止，目光死盯前方。在她鼻尖的上方不足半米的位置，无数惨白利齿合拢，排列间构成圆锥的形状，像是钻头一样对准伊寻羽。
同样的静止。
如果刚刚伊寻羽选择抵抗，犹豫了，或者动作再慢那么一瞬间，那么她的上半身就会像是黑暗领域一样被轻易咬穿吞下……刚刚的攻击，有瞬间咬碎她骨骼的能力。
虽然不会死，但超再生的过程绝对会相当之难受。以及，很难说面前这个家伙会不会给她再生的时间。
在如此近的距离上看去，那些利齿并不光滑。上面满是无数交错且深浅不一的刻痕，些许地方还带着被腐蚀后的孔洞，镶嵌着些许来历可疑的东西。
剑，船只的残骸，骨头，石块之类的。
而这也说明了另一个更要命的事情：那些牙齿并非具有什么特殊能力，面前这个怪物仅凭牙齿本身的材质，就能咬破由法则编制而成的领域。
深绿色的唾液在牙齿沟壑间流淌，散发着令人作呕的酸腥腐臭。光是味道，就足以让闻到的弱小的生命在被腐蚀中死去。
“啧……”
宇宙间极少数的满攻击加点生物，因为缺少有效移动能力而不得不进化出伪装性狩猎方式——即吸引猎物的到来，接着在攻击距离内将对方迅速杀死，从而获得食物。
还有这从至少数百米高天花板吊挂而下，挤满了几乎整个城堡，烂肉一般蠕动变换的肉块，令人窒息的标志性腥臭，巨大身躯与肥肉脂肪翻涌间无法确定固定形态，且长满牙齿的身体——
它们，无一不和伊寻羽前段时间所了解的某种生物画上了等号。
“腐兽。”
伊寻羽皱着眉，说话的同时身体变得模糊，转瞬消失在了原地。
嘭！
大地一颤，
牙齿钻头在短暂的蓄势后，发出了腐兽咬紧猎物后才会发出的二次猛攻。
咬住对方的身体，蓄势，接着用无数牙齿组成的钻头螺旋向内……顺着柔软的内脏向内，不论是生命系统还是能量核心，都会被搅得粉碎而失去生命。
这就是腐兽的主要捕食手段，在从翔蛇那里返回后，伊寻羽对这种之前没听过的宇宙级凶兽生物多少做出了些许了解，此时才能如此明确的做出应对——
用最不重要的黑暗领域拖延一瞬间的时间，同时借助碰撞的反作用力加快自身速度，从而躲开这无法硬抗的攻击。
哪怕在此之前，她并没有想到自己真的会碰到腐兽。
一只被城堡主人饲养在这里作为看门兽，吃掉入侵者。但如今已经年老的不堪，身体机能退化，甚至身体和城堡天花板生长在一起的腐兽。
但至少，依旧强大。
“这里的主人，还真是养了个了不得的宠物。”伊寻羽感慨着说道。
毫无疑问，这是一个相当天才的想法。
腐兽本身太空伪装式捕猎型凶兽，简化而言就相当于放了奶酪的老鼠夹，用奶酪吸引老鼠来到攻击范围内从而捕猎。
正如许多书籍所描述的那样，腐兽的攻击范围其实很小——但是，这个很小只是针对太空而言。在星球内部，甚至是一座城堡之中，从天花板之上到地板乃至地下室，这么点距离，对腐兽本身来说，其实也很小。
这相当于，只要走进了城堡，就意味着进入了腐兽的攻击范围。
低声感慨着，伊寻羽闪身顺着大门跑出城堡，接着猛然向侧方闪身。
轰隆隆！
仿若火车脱轨撞入高楼，捕食失败的腐兽竟然没有返回，而是扭动着不规则的身躯，顺着伊寻羽的方向横冲直撞而至，无数利齿尖牙与黑色石墙碰撞，大块大块巨石呈不规则状向四周处乱飞。
“啧。”
因为长时间在星球内生活，所以连狩猎方式都改变了吗……
扬起的灰色尘埃中，伊寻羽眯起眼睛，抬手握紧苍星凝霜，不退反进的快步前冲，刃锋处漆黑缭绕，拧身斩出。
逐风斩、
并剑术·灭·集中模式、
一道漆黑的斩痕飞出，吞噬着本就微弱的光线，飞舞间不断变大。在碰撞瞬间，在腐兽体表在碰撞处荡起了水波一般的涟漪，律动着，如热刀切黄油一般笔直切入。
还有些许没有融入黑刃中的小残影，啪啪的打在腐兽的皮肤上，留下可有可无的伤痕。
‘腐兽的身体是没有规则的不定型状，也正因如此才会以‘一块烂肉’进行形容。其全身每一个地方都可以从中伸出牙齿，每一个地方都可以从中分泌~出消化液和连通食道的‘食管’。
包括炸弹在内的物理打击无法对腐兽造成任何有效伤害，其体表皮脂层拥有极高的弹~性，可以轻松将冲击力分散到身体各处，同时行成反复的‘回弹’来将伤害进一步削弱。’
而这也意味着，逐风斩这种借助物质律动实现高穿透的斩击，在面对腐兽的时候可以实现‘完全破防’的效果。
‘腐兽的攻击方式为爆发式攻击，在攻击后会进入短暂的静止状态。一方面是等待养分重新分散到身体各处，另一方面则是为了下一次攻击蓄势。所以，如果有人在遇到腐兽后幸运的躲过了第一次攻击，转身逃跑逃出对方的攻击范围不失为一个不错的建议。’
换个角度理解，在腐兽攻击过后，会出现一个‘脱力’的僵直，趁机攻击对方会处于完全无法躲避的状态。
无声无息间，那刚将身体的一部分挤出大门，呈满是利齿的不规则长条状轮廓的腐兽，悄然分成了两半。
断口处没有血液流出，反而散发着一种迷离的彩色光泽。
‘腐兽的神经遍及全身，普通的切割无法对其造成有效伤害。即使受伤了，也会很快复原。’
伊寻羽没有指望一击就能将腐兽杀死，沉默着反手收回苍星凝霜，单脚用力蹬地，身影模糊间，竟然飞快的冲进了腐兽的体内。
噗噜、
滑腻的声音响起，腐兽的身躯扭动合拢，发出了粘~稠的声音。
第一千三百二十九章城堡的主人
腐兽的生命等级只能说是单体天灾，但就像是生命形态等级从不等价于战斗力。凭借着先天强大的体魄，庞大的生命力，一只成年的腐兽的攻击甚至可以摧毁半神级的防御。
而其庞大的身躯则直接意味着庞大的生命力，在这个无法使用魔法的星球，就像是一只蚂蚁很难杀死一个成年人，即使是站着不动任其啃咬，咬半天其实也啃不掉多大一块肉。
一个满攻击加点，而且血还贼厚的怪物。
在发现攻击自己的是腐兽后，伊寻羽就在思考应该如何简单快速而且省事的杀死这只拦路的恶兽。
答案就是——
在腐兽的身体合拢后，在其体内猛然亮起了灰蓝色的光芒，接着转瞬遍及腐兽身体的大部分角落。
随着这光芒的出现，腐兽突兀的停住静止不动，随机像是受到了某种外力的撕扯，没有具体形状的身体开始像是气球一般膨~胀，转瞬撑作巨大的圆球。
膨~胀的部分与没有膨~胀的部分脆弱的连接在一起，衔接处卡在城堡的门部，撑裂出放射状的裂痕。
近乎透明的圆球上，还能看到表面流转的油晕一般的彩色光圈。
在腐兽体内撑出一片洁净空间的伊寻羽看到这一幕，微微点头，操控着周身灰蓝色的光化作根根冰刺，猛然向外刺去。
啪！
仿佛气球炸裂的声音，但又比气球的炸裂声响上无数倍，腐兽那膨~胀的身体，一下子炸开。
‘这个星球禁法的原因并非不允许释放法术，而是元素干涸的星球本身会贪婪的吸走所有所有出现的元素填补自身，就好像墨水会在清水中很快会看不见一般。’
而这种星球针对元素的吸力，如果利用得当，同样可以成为自身的助力之一。
比如在腐兽体内释放元素之力，对腐兽的身体造成损失，让星球对元素的吸力变成对腐兽的吸力，如同隔着葡萄皮将果肉吸入口中一般。
之后，就是冰刺自内部的补刀。
啪的一声，腐兽近半的身躯炸成了碎片，剩下小部分身躯则是和天花板连在一起，在回弹的作用下，即使还想继续攻击也够不到下面。
当然，只剩下一小部分身躯的腐兽，本身对伊寻羽来讲也没什么威胁。
这就是伊寻羽短时间内所能想到的最优解，以最小的消耗解决来自腐兽的威胁。
而如果是在外部，她所消耗的那些冰元素之力顶多能给腐兽吹吹凉风。
“应该说，还好腐兽身上的臭味仅限于体表吗。”
落地，看着从天上砸落的‘脂肪’，伊寻羽随手抖了抖衣服，又一次走向城堡那已经失去门形状的洞口。
她依旧没有忘记最开始所看到的信息：‘最初六人走进去，却变成了六具白骨。’
至于腐兽，从挂在这家伙牙齿上面的残骸就能看出，这家伙是不挑食的。无论是生物还是船只，甚至石头都可以纳入对方的食谱范围。
如果是腐兽吃掉的那六个人，绝不可能剩下骨头。
城堡中，另有危险。
啪、啪、啪、
随着伊寻羽又一次踏入，城堡的黑暗中猛然响起了一阵肉与肉之间激烈的碰撞之声，连绵不绝，清脆中带着骨~感的余音。
伊寻羽的脚步顿了一下，又收了回去，默默退出了城堡。
城堡中响起的掌声停止，一时间竟然不知道是继续鼓掌，还是尴尬的就让周围这么安静下去。
无视着寂静，伊寻羽从空间装置中拽出一筐炸弹，全部激活，抬脚，像是踢足球一般连筐射门而入。
无数炸弹在空中天女散花一般飞出，接着便是一阵乒乒乓乓之声，像是掉在地上的罐头一样，咕噜咕噜的滚动着。
没爆炸、
念力之类的东西吗……伊寻羽看着地上激活又停止的炸弹默默得出了结论。
相比于元素，精神力和念力这一类属于智慧生物独有的，通过锻炼而达到的‘超凡表现’，并不属于星球所需要的范围。
即，念力和精神力在这里可以正常使用。
也就是说，这就是对方的依仗？
面色古怪的眨了眨眼睛，伊寻羽迈步，又一次走进了城堡，与那个步履蹒跚，已经缓缓从转角处走出的骷髅骨架相互对视。
一只巫妖？
亡灵之力，代表智慧生命死亡时候的力量。因为性质特殊，所以同样不属于星球所吸取的范围。
“现在的年轻人啊，都是这么没礼貌的吗？”
骷髅上下牙齿咔嚓咔嚓的碰撞着，用精神力震动着周围的空气发出苍老的长吁短叹。
“不好意思，时代变了。”
伊寻羽随口应付着，正对着那只巫妖开始一步步上前，口中平静说道：
“五年前，曾有一只外探小队发现了这颗星球并对其进行侦查。在发现了这座古堡后，他们决定遵守星际法与进行沟通，但结果却是进入者全军覆没，共计十二人，最后只有一人返回，最后在精神失常中度过了一生……你退什么？”
还没等伊寻羽说完，她便发现随着自己前进，虽然巫妖的脚没有移动，但彼此之间的距离却诡异的维持着原来的样子，没有发生任何变化。
假设原来是一百米，在伊寻羽向前走了十步后，彼此距离依旧还是一百米。
城堡内的某种空间技术吗…
“和你这种人交流，还是维持足够的距离更令人感到安心。”
巫妖毫不掩饰的冷笑说道：“我可是生怕你拉近距离后二话不说的就一刀捅过来。”
“切。”
面对伊寻羽没有停止的迈步，对面巫妖依旧不断拉伸着两者之间的距离，让伊寻羽如同走在传送带上一般原地踏步。
而那只巫妖本妖，则动作悠闲的想走一旁的石桌，坐下，拎起桌上的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漆黑的不明液体。
之前腐兽与家具之间仿佛存在于两个互不接触的世界，即使是笼罩整个城堡的巨口落下，城堡内部的家具，楼梯等也都相当整齐的摆放在原位，除了那已经没有门的大门。
“五年前我的城堡里确实来了几个人，那么，你又是谁，是来为他们报仇的吗？”
“报仇？不不不，这不是我需要关心的问题，我只是借着这个借口过来，然后名正言顺的把你杀掉而已。”
伊寻羽的声音，猛然在巫妖的对面响起。
巫妖扯淡的功夫里，已经足够她破解这种老旧空间陷阱的算法。
伊寻羽与巫妖眼窝中灰色的火焰对视着，彼此之间的距离不过一米。
一个，非常适合一刀捅过去的距离。
第一千三百三十章一波未平
对面的巫妖愣了一秒，接着猛然抬手，似乎是想再一次拉大两人之间的距离。
然而，伊寻羽只是随手在桌上点了点，周围的空间涟漪一阵颤抖，两人之间的距离便不见变化分毫。
伊寻羽就这样看着从椅子上站起，接着强作镇定的巫妖，眼中露出了些许失望。
“本来我还以为你是什么不可名状之物，没想到，就是一个修炼恐惧之力的半神巫妖……有点遗憾啊。”
说着，伊寻羽四下看了看，摇头补充了一句，“真是浪费了这么好的地方。”
一个活了几千年，因为走错路而试图另辟新径的老古董。偏偏能力一般，只能拾捡前人牙慧，然后继续蹉跎彷徨。
“……”
对面巫妖没有说话，只是猛然抬手前抓，无数黑雾从掌心溢出，化作咆哮的骷髅冲向伊寻羽。
恐惧冲击、
见此，伊寻羽抬手横拽，从领域内拉出一把骨白的长剑轻飘飘迎向那个骷髅。
用剑抵挡？
见此，巫妖眼中的火跳了跳，似乎是露出了些许不屑，但这种不屑很快便化作了震惊：“什么，怎么可能！”
长剑轻松分开了没有实体的骷髅，甚至还将那些溢散的黑气像是吸面条一样在稀溜溜的声音中吸了进去。
“如果你是那种正经的半神，我可能还得和你真刀真枪的打一架。但修炼恐惧之力的半神……啧。”
说到这里，伊寻羽摇摇头发出莫名的感慨，却没有继续说下去。
旧日之舌，可就是以恐惧为食的啊。
这已经是超越了肉包子打狗的全新白给境界。
失去了继续探索的兴趣，伊寻羽就这么用力把旧日之舌掷出，破开对方一层层精神保护罩和绝望之力阻隔，在对方试图逃走之前，穿过层层肋骨将其钉在身后的宽背椅之上。
白色的骨质自旧日之舌上长出，反向覆盖在巫妖的身体之上，一寸寸包裹，一寸寸蠕动，伴随着令人牙酸的啃食之声。
“行吧。”
看着这一幕，伊寻羽摇摇头，抬手握拳，对准面前的桌子砸下……木桌碎裂，露出里面火柴盒只有大小的黑色方盒。
‘作为巫妖用于存放灵魂的命盒，只要命盒不损巫妖本身就能一直的活下去。在巫妖弱小的时期，恨不得挖穿地心将自己的命盒埋下去，又或者干脆离自己越远越好。同时，还有一些别出心裁的巫妖会把自己的命盒伪装成各种各样场景的物品，比如肥皂盒，古董，烟灰缸……然后将它们光明正大的摆在什么地方。而随着实力的提升，巫妖开始自信于自己的实力，试图用自己的力量来保护命盒，同时开始不断担忧命盒一旦离开自己就会失去保护容易出现意外云云……这种情况下，巫妖就会将命盒放在离自己相当近的地方，只需要一抬手就能够到，然后尽可能的不离开那里。顺便一提，无论上述何种方式，都有因为各种滑稽理由而出现意外的记录。’——《巫妖疑惑行为大全》
“虽然不知道被旧日之舌吃掉后你还能不能通过命盒复活，不过这种事，还是保险一些比较好。”
说着，伊寻羽随手一扔，将手中命盒扔进了旧日之舌骨质所蔓延出的缝隙之上。
对面的那只巫妖还在继续挣扎，可惜在旧日之舌的全方位克制下，毫无抵抗之力。
旧日之舌是超出逻辑之物，如果用来剁柴火，这东西可能还不如一把柴刀好用。但如果是和恐惧情绪，骨头，海水之类东西有关，那么不管是半神还是邪神，旧日之舌都会处于一个相当不讲理的地位。
不过半神终究是半神，旧日之舌就是胃口再好，也需要一段时间才能将其全部吞下。
不再去注视那只巫妖，伊寻羽从椅子上跳下，四下看了看，心中盘算着这座城堡内可有什么值得一看的东西。
腐兽的牙齿可以全部带回去，那东西虽然恶心了点，但材质倒是实打实的好。除此之外不知道这里有没有藏书，前几代住在这里的主人应该都是相当博学的家伙，知识的积累应该也都是相当的令人期待。财物什么的倒是不用期待，毕竟眼前这个巫妖本身就很穷……身上一件值钱的东西都没有，就剩一具白花花的骨架子。
轰隆！
地面的剧烈震动打断了伊寻羽的思考，只见城堡下方猛然裂开一个巨大的裂缝，被钉在椅子上的巫妖，连同巫妖身上的旧日之舌，一起跌向下方。
地震了吗……
“嗯？”
突然间，伊寻羽面色一变，飞快的冲到裂缝边缘向下看去……不过几秒，她竟然感知不到旧日之舌的位置了。
就如同，被封印了一般。
“那是在深海中浸泡了上万年的沉船残骸，万年来从未受到过星光的照耀。据说这东西对某个不可名状存在具有极强的克制作用……或许是因为这位伟大的存在曾有过被船撞伤过的黑历史？”
伊寻羽寻声望去，却只是在墙上看到了一个模糊不清的投影，声音则来自于角落处老旧的唱片机，还有上面那落满灰尘的唱片。
“你是谁？”伊寻羽眯眼问道。
她只能从对方的声音中，听出对方是个女的……或者是个伪音变~态。
但总之，对方似乎来者不善的样子。
“原本在我的计划中，你手中最难对付的应该就是那把旧日之舌。超出规则的力量，无视任何逻辑与常识，根本就是比奇异侧的存在还要不合理。没想到，最后会到手的那么容易。”
那个听起来带着些许妩媚和诱~惑的声音依旧在不紧不慢的继续着，看似和伊寻羽很熟，但伊寻羽却敢肯定，自己从未和有这种声音的人有着任何接触。
“你要做什么？”伊寻羽眯着眼又一次问道。
“做什么？你猜啊~”
面对这酥掉骨头的尾音，伊寻羽只觉得胳膊上满是鸡皮疙瘩，不由抬手用力下挥，挤压着空气斩出一道呼啸的风刃。
砰的一声，一架唱片机被砸坏了。
“啊呀啊呀，真是个心急的孩子呢……”
楼梯之上，又一个略显失真的声音响起，听起来似乎依旧是提前录好后播放出来的。
“不过，这都是没有用的哦。我，可是比你自己，还要了解你啊。”
第一千三百三十一章本应死去的人
“嗤。”
面对未知存在出乎意料的发言，伊寻羽摇摇头，转身朝声音响起的方向瞄了瞄，抬起手，周身蓝金色雷霆闪动。
伊寻羽本就是成天忽悠别人的人，此时又怎么可能因为对方几句话而露出破绽。
“面对你这样的家伙，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一个字都不要听你说。”
话语刚落，雷神咆哮的怒吼闪耀而起，直直的轰向转角处二楼的死角。
一声轰鸣，大块碎石散落，烟尘四散。
雷电在空气中有些僵硬的荡开，伊寻羽挥了挥手，刚将周围的灰尘吹散便听到了轻飘飘的一句话：“真实之眼，对吗？”
“……”
面对这个问题，伊寻羽沉默着眯起眼睛，静了一会儿才开口问道：“什么真实之眼？”
“你的反应已经说明了很多。”
没有露面的声音似乎带着几许满意，“你那从未有人叫破来历的魔眼，应该就是连存在都无法证实，传说中能够看破世间一切真~相本质的真实之眼，不是吗？”
伊寻羽沉默了一下，突然侧头看向身旁一片什么都没有的空地，低声问道：“卡撒？”
黑烟汇聚却不曾聚拢，只是从中传出一道不掩饰疑惑的声音：“别问我…我也一头雾水，这是怎么回事？”
“哦对了，你似乎和一只神魔签订了契约……那么，它也应该告诉过你，真实之眼，是这个世界上为数不多的，能够突破神之界限，抵达未知领域的方式之一……对吧？”
这个卡撒倒是说过，面对真实之眼，那些生命层次已经站在世界顶峰的一批人或多或少都会有着些许感知，甚至是会诞生出抢夺的欲望。
但在小心之下，这种事伊寻羽还是第一次碰到。
“所以，你的目的就是为了我的真实之眼？”思索片刻，伊寻羽问道。
“当然。我为了这颗魔眼已经等了数百万年，如今终于让我等到了它……镶嵌在你的眼眶中，实在是太浪费了点。”
“那你应该还没触碰到神之领域的极限。否则的话，你就不会在这里废话浪费时间，而是冲过来把我的眼睛抠下去。”
说这话的时候，伊寻羽依旧平静，手中却悄然握紧了苍星凝霜。
虽然不确定对方话语中到底有多少故意的成分，但其话语中确实是存在不少错误之处。
真实之眼其实不是魔眼。神级之上其实是世界级。而卡撒，也不是什么神魔……
对于‘真实之眼’这个名词，夸张点说属于即使是在大街上乱喊也不会得到任何关注那种。
因为在很多人眼中，所谓的真实之眼可能也就是个比较稀有的魔眼类别。至于到底排行多少，厉不厉害，有什么能力……害，魔眼种类成千上万种，这谁记得全。但既然排名前几的没有这个名字，想来应该不怎么厉害吧，一般一般。
对于很多人来说，听到真实之眼就是这么个感觉。
但对于少部分，即接触到神级之上瓶颈，也就是无法突破世界级的人来讲，真实之眼就像是缺酒的酒鬼闻到了酒香……几百里外，都能一路爬着找过去。
而对于伊寻羽来讲，现在即使是和神级打都是一件不可能的事。至于神级巅峰甚至是触碰到世界级门槛的存在。说的夸张些，这些人就是来到自己面前伸手抠自己眼睛，自己可能都反应不过来。
所以现在这个家伙，是另有消息来源吗……无论如何，伊寻羽都不准备将其留下来。
唯有杀死，以绝后患。
这次，对方是真的知道的太多了。
“我确实没有突破神级之上……”
听到没有失真的声音，伊寻羽侧头向身侧看去，不由微微恍神。
那是一个丰裕的女性……无论是在以胖为美，还是以瘦为美的时代，这个人都可以被称之为一位美人，仿佛其就是美丽女神的化身一般，拥有着超越时代的魅力。
波浪的亚棕色卷发披散而下，紫色的嘴唇饱满中仿若欲滴，深紫色的大眼睛圆圆的，竟然像是牛眼一般圆润偌大。
其左耳上坠着一颗金环，手上也满是黄金翡翠所雕琢的手镯根根排列。而这，却全都在对方自纤指延伸到肩膀，那珍珠般的皮肤下黯然失色。
此时，这个人的身上从上到下只穿着一件简单的白袍，斜露出左侧圆润肩膀，胸前傲然的撑起一片天地与空隙，褶皱与扣环间又留下无数遐想，与下方的椭圆后凸构成流畅的S形。
伊寻羽从上到下打量着对方，目光稍顿，接着抽了抽鼻子，闻着那不知何时扩散在空气间的香味皱起眉问道：“神后……赫拉？”
旧希腊神系中，众神之王的姐姐和妻子……存活至今的，众神时代的神明。
“你，竟然没死？”
然而，面前这个人却和自己曾经所见的赫拉长相完全不同，声音中也没有多少相似之处。
“明明是你亲手将我杀死的，对吗？”赫拉似乎很满意伊寻羽诧异的表情，接着抬手轻点扶手，略微倾身看向伊寻羽。
“但是很遗憾，我还在这里，好好的，活的比谁都健康。”
“不可能，如果是这样，之前神恩会被毁的时候，为什么你没有出现？”伊寻羽眯眼问道。
赫拉的动作依旧不紧不慢，仿佛一点都不着急的带着雅致的悠闲，和曾经那癫狂的模样相比完全判若两人。
“因为，神恩会对于那个赫拉来说确实重要无比，但对于我而言，其实也就是个寻找真实之眼的工具。眼下真实之眼找到了，这个工具自然也就失去了意义。毁掉了，也就毁掉了。”
赫拉懒散的打了个哈欠，挥了挥手说道：
“既然你不知道，那就告诉你好了。当年众神黄昏，我确实是死了，但却因为众神的怨念汇聚于我身上而得到了复活。在那之后，为了摆脱神怨的纠缠，我将自己一分为二。一个怀着对众神时代的执念，一步步建立了神恩会，并在心中不断期待着让这个世界重回众神时代。另一个以舍弃神位为代价，躲在幕后操控着一切。”
按照这种说法，曾经伊寻羽所杀死的赫拉，其实只是赫拉执念的一部分……但在当时，真实之眼，不，当时遇到赫拉偷袭的时候，自己正处于安妮模式。
想到这里，伊寻羽忍不住微微皱了一下眉。
安妮模式下的自己如今已经可以说是另一个人，只不过两者相似度无限接近于百分百且记忆互通，所以至今没有出现任何双重人格的迹象。
但两者之间却并非没有差别，比如性格……又比如，安妮模式下的伊寻羽双眼中倒映的是一片废墟，而正常的伊寻羽双眼永远都是以真实之眼的形态存在。
换句话来讲，安妮模式下，自己的真实之眼会处于一个无法使用的待机状态……因为这样，所以当时自己并没有察觉到赫拉身上的异常之处吗？
但此前其实是有过类似接触的，伊寻羽同样没有发现赫拉身上的不妥之处。这其中或许有面对赫拉这个巨大信息源的观察不仔细因素，但却绝不会占据主要因素。
更大的可能，是之前那个赫拉身上根本就不曾携带这方面的信息。
心中快速的思索着，伊寻羽却知道现在不是闲聊的时候，面前的人也不是一个会和自己手捧暖茶促膝长谈的存在——
如此高调的出场，加上话语中毫不掩饰的恶意，此时能和自己款款而谈分享自己秘密的家伙目的又怎么可能单纯。
要么拖延时间，要么另有所图。
“在说这些的时候，你一直在观察我的眼睛……如果是其他人应该会这么想。但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看的不是，或者不止是我的眼睛，而是我的整张脸，对吗？”
抬头看着赫拉，伊寻羽平静问道。
第一千三百三十二章百万魔眼与蛛网
虽然突然蹦出了一个完全意料之外的人，但伊寻羽还是很快接受了这个设定。或者说，现在也没有太多时间去给她适应。
将眼前的情况应对过去才是关键，分析则可以放在之后~进行。
赫拉在观察，但却并非会让人先入为主所认为的在观察伊寻羽的真实之眼。而是在观察伊寻羽的眼睛，更进一步说就是眼神的变化，面部细微表情的变化……
以此，来分析伊寻羽的想法。
说白了，就是赫拉在用话语在试探伊寻羽。因为她也无法猜到伊寻羽在心中到底在想些什么。
诈、
而这一切，都在一种很好的伪装下进行，若是观察不够仔细之人，只当是赫拉在以一种有些失礼的方式，死盯着伊寻羽的眼睛。
真是个狡诈的家伙、
这样想着，伊寻羽开口说道：“你在观察我的表情……看样子，你的准备并不像是你口中说的那般充分？”
“在如此重要的计划面前，我不会放过任何一点微小的，能够增加把握的机会。”赫拉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的说道。
“是吗，那你看出什么了吗？”伊寻羽的语气中带着好奇问道
因为最近和一群没什么心机小家伙相处太久的缘故，自己对面部表情的控制能力和曾经相比已经差了很多……但对于最简单的‘面无表情’，却并没有生疏。
没办法，这个世界上，能让她板着脸的人实在是太多了。
“我本以为能看出些什么的，可惜，你的表情从一开始就一点变化都没有。”赫拉摇摇头坦然承认了自己这次试探的失败，“这次的临时起意果然是一个错误的决定。”
“这个回答令人欣喜。”伊寻羽用单调的语调说出来这句话，没有任何感情~色彩流露而出。
“但对我来说，这并没有任何影响。”
赫拉并没有在意交流中小小的失利。或许就像是她说的那样，这不过是一次临时起意的试探。
然而直到现在，似乎都是并不急于动手的样子，
“伊寻羽，不如你来猜一猜，为了得到你的真实之眼，我为你准备了多长时间？”赫拉突然问道。
“谁知道，你不会是要说从我出生那一天就一直盯着我吧？”伊寻羽不在意的问道。
伊寻羽并不在意赫拉是不是在拖延时间……至少时间越久，她对这个星球法则的熟悉度就越高，对她同样有利。
至于这段时间两人的对话，或许也并不会像是表面听起来那么简单。
“当然不会那么夸张。”
赫拉对伊寻羽的讽刺毫不在意，用手指点了点嘴唇思索片刻后说道：“你真正走入我的视线，正是你和疯眼第一次见面。”
闻言，伊寻羽微微皱眉，因为赫拉所说的时间，也是伊寻羽第一次知道神恩会这三个字的时候。
“超隐身术是神恩会独有的奥义之一，疯眼那个怕死的家伙更是将这招练到了极致。能在疯眼施展这招情况下发现他的人，很少……是的，相信你已经猜到，这个技能被开发出来的目的之一，或者说主要目的，就是为了去找出那些可能拥有真实之眼的人。”
如赫拉所说，她在背后操控神恩会的主要目的就是为了帮自己寻找真实之眼。在此基础上，那些招式，道具等物，自然都不那么单纯。
背后，多少附带着一点隐藏的作用。
“也就是从那时候开始，我就开始了对你信息的收集，并作出了很多试探，直到今天——”
说着，赫拉没有给伊寻羽说话的机会，就这么杨凯双臂作出拥抱天空的姿势，脸上的红晕没有散去，还带着些许陶醉。
“传说中的神级之上，超越生命的极限，掌握无数种可能……我从众神时代便一直苦苦追寻的真实之眼，如今终于来到了我的面前。”
轰！
有些受不了赫拉这种恶心的腔调，伊寻羽抬手，雷神咆哮在手中汇聚，直直轰向对方的身躯。
雷霆与一闪而逝的模糊虚影碰撞，城堡剧烈的震动着，甚至在偏墙的一侧开出了巨大的豁口……烟尘弥漫，让本就稀疏的光线越加昏沉。
伊寻羽皱眉放下手，只觉得刚刚的轰击似乎带着点旗鼓相当的意味。
这可不是什么好消息。
“虽然我蛛网的编织开始于听到你名字的那一刻，但别忘了，对于真实之眼的准备，我从众神时代就一直没有放下。”
黑暗中，赫拉的语气开始变为升调，身后空间缓缓碎开无数漆黑裂痕，露出里面一颗颗镶嵌在黑暗之上，不住转动的眼球。
颜色各异，大小不一，眼白之上是千变万化的眼仁，被激活的魔眼在瞳孔中投射~出各种各样的形状……
成千上万颗魔眼就这样浮现在赫拉的身后，透过空间缝隙，咕噜噜的转动着，瞪着表面猩红的血丝，恶狠狠的看向伊寻羽。
“密恐福利啊……”
伊寻羽嘴上嘀咕着，却发自内心的感到一阵恶寒，只觉得手上的寒毛都在根根竖起。
这一幕意味着什么，其实很容易想到。
就像是赫拉所说的那样，她为了真实之眼准备了数十万年……这些年来，自然会有很多疑似拥有真实之眼的人被盯上。
伊寻羽被盯上不是特例，而是赫拉本身，从没有放过任何一个微小的可能。
那么，那些被误认为是真实之眼，实际上不是的躺枪被害者到底有多少，最后下场又如何，答案就这般直接的摆在伊寻羽的面前。
那些人，都被挖出了眼睛，其拥有的魔眼，则成为赫拉身后‘眼墙’的一部分。
空间的裂缝一圈又一圈，仿佛巨大蛛网一般在赫拉的身后展开，上面沾满名为‘魔眼’的猎物。
而如今，这只蛛网上的蜘蛛，又一次调转视线，将狩猎的目光投向了伊寻羽……有时候，不需要言语中的狠话，光是这一面魔眼之网，就足以表现出赫拉的态度——
两者之间，不存在任何调和的可能。
想到这里，伊寻羽眯起眼睛，开始默默解除身上的各种束缚，同时激活那些曾被关掉的被动能力。
在赫拉身上，她感到了不逊于面对沙莱时所感受到的压力。
“我很奇怪，为什么你还不动手？”伊寻羽突然问道。
说话的这段时间里，她已经完全熟悉了这个星球的规则，不再受到任何压制。
而同样是在拖延时间的对方呢？
赫拉以手扶着楼梯，没有走下，而是倒退着缓缓向上一阶阶走去，眼睛始终死盯着伊寻羽，语气却依旧是令人沉醉的甜腻。
“你的战斗方式很有趣，如果对方擅长的是精神力，就让对方的精神力失去作用。如果对方擅长的是蛮力，就让对方的蛮力无力可施，又或者正面用力量去将对方击溃。而这些，可以笼统的概括为碾压——碾碎对方所骄傲的部分，压灭对方的反抗之心。如同魔鬼所擅长的攻心一般，你的战斗也总是不仅仅局限于胜负。我不知道你是有意还是无意如此，但这确实就是你的战斗方式。”
在伊寻羽古怪的面色中，赫拉微笑着继续说道：“而这也意味着，如果我用你所擅长的，乃至于认可的战斗方式来将你打败，即使你心中再怎么不想承认，也会在潜意识中承认自己的失败。”
伊寻羽则在心中嘀咕着，要是赫拉不说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有这样的习惯……她只是单纯的习惯以解决事件的最优解来处理每一件事，并没有那么复杂。
“所以？”伊寻羽问道。
“所以，你准备完了吗，你最佳的战斗状态？”
赫拉，如此问道。
第一千三百三十三章处处掣肘
轰——！
作为回应的，是伊寻羽身侧雷神咆哮所发出的又一声轰鸣。
只不过这次换成了群攻模式……目标，是整个城堡。
这样做的原因很简单，
既然对方将作战地点选择在了这座城堡，那么在伊寻羽来之前，必然已经在这里布置了相当多的准备。
如此，破局的最好办法就是将这座城堡毁掉，以掀桌的方式破坏建立在城堡格局基础上的布置，哪怕为此会消耗极大量的能量。
雷神咆哮又一次和某种防御力极高的物体碰撞，但因为这次是范围性攻击，所以被挡下的只是一小部分，还有更多的雷霆倾泻，尽数轰击在周围的墙壁之上。
轰鸣声中，整个城堡像是地震般剧烈颤抖着，自侧璧破碎瓦解。大块大块的石块坠落，伴随着弥漫的烟尘……蓝金色的雷电在空中涌动，缓缓的消散于空气之中。
相比于其他自然元素，星球对于神罚之力的吸收带着极大的不情愿，仿佛面对什么难以下咽的食物。
“充能后的效果不错。”
跑出城堡的伊寻羽在心中估算了一下时间，犹豫片刻后还是向黑魔号发出待命的指令，只不过附带了一条让主炮提前进入充能状态的命令。
然而，片刻的等待后，却没有受到任何回复。
“你在向外传输信号对面，但很遗憾，这也在我的预料之中。”
赫拉的声音从城堡的另一侧完好的部分传来，姿态慵懒的轻倚石台说道：“你的黑魔号，还有黑魔号的主炮，已经全都出局了哦？”
“结界？”
伊寻羽抬头看了看问道。
城堡之外，突然自地下千米的位置升起了超大型的结界，隔绝了内外信号的传递……因为完美避开了她真实领域的笼罩范围，所以之前根本没有发现。但，如果只是这样的话，
“不止哦，我知道以你的谨慎一定会留下延时攻击的命令，索性就将飞船上的驾驶员全都解决了。”赫拉轻笑说道，打断了伊寻羽的思考。
“不可能。”伊寻羽平静说道。
但这也不是什么无法确定的事情，此时距离安全报时只剩下一分钟。一分钟后，看黑魔号上面有没有攻击落下就好。
“可能的哦。”
赫拉微笑着伸出一只手指，解释道：“虽然黑魔号在各方面都拥有极强的防御能力，但如果是从内部开始侵入，那就完全没有问题。而在那艘飞船的驾驶员中，有一个人为了防止无聊，来之前特意从街边买了一包特价的昆克牌准备用来打发时间。”
伊寻羽突然皱起了眉。
不仅仅是因为赫拉的解释，还有就是在赫拉说话的时间里，一分钟已经过去，头顶黑魔号却依旧没有一点动静。
这意味着，虽然不知道对方说的真假，但黑魔号上一定出了什么问题。
“看来你已经想到了。”赫拉欣赏着伊寻羽的表情，伸手做出了请的姿势：“那么，请继续挣扎吧，直到你无力行动，只能任我宰割为止。”
……
悬浮于星球的黑魔号之上，总控制室，
银白色的墙壁此时已经变得污秽无比，上面满是游动的黑暗与扭曲粘连的血肉，一只只皮肤撕裂露出惨绿肌肉的身影在室内茫然游荡，口中长舌晃动，黏稠唾液拉丝流淌而下。
这些几乎不成~人形的怪物无视着大屏幕上不断弹出的鲜红警告，如同行尸走肉一般在总控制室内凭借着本能做出种种祈祷祭祀之类的动作，如同向冥冥中的某位存在献上信仰与灵魂。
溅满污秽的地面，一张张昆克牌散落在地，上面的图案扭曲而无法理解，只是注视就如同受到精神上的强烈冲击。
黑暗中，这些卡牌上惨绿的光忽明忽暗的闪烁着。
……
不知情况如何的伊寻羽沉默片刻，放弃沟通黑魔号的打算，手中苍星凝霜斜挥，看着赫拉说道：“那我就暂时当他们都死了好了……还有什么招数，全都使出来吧。”
说着，伊寻羽的身影瞬间模糊，但又在下一刻飞快的在原地重新凝实。
缓缓低头，只见伊寻羽左脚的靴子突然变得破烂不堪，如同被扔进了绞肉机，只是眨眼间便只剩下些许碎片和连接绳索挂在脚上。
材质稍差一筹的袜子，还有脚腕部分的裤脚部分，则是彻底消失不见。
瞬移封禁、
空间，被封锁了。而且不是简单的空间凝懈锚，而是强行搅乱范围内空间行成的无序乱流，贸然闯入者会在瞬间被撕成碎片。
“竟然只碎了一只鞋吗，你还真是谨慎啊。”
赫拉语气中带着失望微微叹息，接着不紧不慢的解释道：
“对于你经常使用的瞬移能力，我自然会想办法进行针对。我以上百具神骸为媒介，布置了将整个星球笼罩的空间隔绝立场，用的还是随机数计算加密方式。如果是那一位亲自来自然是拦不住，但对于你这种依靠机械来使用神之力的人，是绝对不可能突破这道封锁的。”
眼前的赫拉，竟然连伊寻羽是依靠神罚之力实现无限瞬移的秘密都知道。
“你就这么有自信拦住嘉莉斯的力量？”伊寻羽突然问道。
“这个嘛……凡颂名者，必有所知，这个也在我的考虑范围之内。”
赫拉没有正面回答伊寻羽的问题，而是轻笑着继续说道：“上百具神骸所凝结的神怨气息，足以隔绝你念诵真名所可能产生的信息共鸣。在这里，你就是叫破喉咙，那位也不会朝这边投过一眼。”
“啧。”
伊寻羽不爽的咂舌了一下，抬手间黑铁的光芒闪过，但又很快消失。
在一个无法使用元素之力的星球，纯粹的力量可以说是一个最优解。如果对手的赫拉，那么激活起源于赫拉克勒斯的十二试炼印记并不是一个好的选择。
因为……
“理智的选择，赫拉克勒斯的神力起源于我的**，诚然他的力量如今已经远远超过我，但这种神力分支的力量，却也绝对伤不了我分毫。”赫拉挑眉说道。
“啧。”
听到这种回答，伊寻羽心中已经肯定，这家伙绝对准备好了针对十二试炼印记的反制措施。
常用的攻击方式全部被针对，一时间，伊寻羽竟然不知道应该去使用什么能力去迎敌。
以及，针对自己能力体系的反制措施，这家伙一共准备了多少？
这种处处掣肘的感觉是真的不好受。
咬牙间，伊寻羽突然沉默了下来。
“怎么，这就不进攻了？”
赫拉抱在胸前的手缓缓放下，右手缓缓抬起道：“既然这样，那就由我来进攻好了。”
话音刚落，伊寻羽前方的地面突然颤抖了起来，一只由金属构成的大手从缝隙间伸出，接着是另一只手……两只手用力一撑，大地就像是纸一般，被从中撕成了两半。
一尊头生双角的巨人从地面爬出，身上满是岩浆般的纹路，双目赤红，裂齿的嘴如同要将太阳吞下般张开，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之声。
第一千三百三十四章四面皆敌
红色如血般的火焰自巨人的双脚不断蔓延，脚下星球仿佛哀鸣一般，甚至对这火焰表现出的畏缩的情绪。
毕竟，这是以无数神血神骸为燃料燃起的火焰。
“铁傀儡，我以黄昏巨人的骸骨为支架，众神的武器为躯壳所打造的怪物。”
赫拉语气中带着愉悦解释道：“将整个众神时代从开始到结束汇聚于一具身躯之上，那么，你能战胜它吗？”
伊寻羽没有回答，她也没有时间回答……这尊巨人刚从地面爬出，就挥动着双拳向她发起的暴雨般的进攻。
那庞大的身躯拥有着与之不相衬的灵活，每一拳都仿若雷霆，总是在拳头落下之后，随后才能听到那沉闷的空气轰鸣。
拳轰，脚踏，雷霆与烈焰缠于身躯之上，伴随着强而有力的无形冲击。
即使巨人的速度比伊寻羽慢很多，但考虑到两者之间悬殊的体型差距，伊寻羽光是避开对方拳头的攻击范围都要跑上相当的距离。
即使是面对比自己矮小数倍的身影，巨人也没有一丝不适应，反而将身高的优势发挥到了极限，让每一道攻击都仿若从天而降的陨石。
而伊寻羽，因为无法使用瞬移装置，只能在无数攻击中快速移动的躲避着，虽然没有受伤，却也难以拉开喘息的距离。
月坠、
心中微微叹息，为了速战速决，伊寻羽只能抓住一个不算机会的时机，趁着铁傀儡又一次抬脚准备使用战争践踏，于原地旋身加速，周身紫焰燃起，整个人化作巨大的陨石冲向铁傀儡的另一只脚。
无视头顶那只抬起又用力踩下的巨大脚掌，伊寻羽瞄准脚裸的位置，拧身全力砸下。
轰
冲击声中，大地碎裂下塌，巨人的身躯也随之巨大的冲击双脚离地飞起。
下方，伊寻羽站立于坑洞之内，身后漆黑的鲨鱼头张开大嘴，蓝金色的雷霆汇做光球，咆哮冲出。
巨人，被淹没在了无尽的雷霆之中。蓝金色的雷霆化作柱形直冲天际，甚至将天空笼罩万年的黑云都随之驱散。黑色的残影在雷柱中渐渐变淡，最终彻底的被淹没在越加璀璨的金光之中。
伴随着重物落地的轰鸣，大地又一次开始剧烈的颤抖，而伊寻羽则站在坑洞的边缘，喘息声变得有些粗重。
啪啪啪、
“铁傀儡唯一的弱点就是脚裸，而且只要双脚站立于大地之上，就能无限的恢复自身，但一旦双脚离地，就会陷入短暂的疲惫状态……这么快就发现了这两个弱点，不愧是真实之眼。”
赫拉鼓掌说道，掌声倒是符合形式上的清脆热烈，可惜鼓掌者是那般的满怀恶意。
伊寻羽没有回答，而是侧头看向手中的苍星凝霜，上面已经悄然出现了一丝裂痕。
攻击脚裸的时候，因为太用力所以被反震的力量震伤了吗？
想到这里，伊寻羽突然注意到自己的手竟然也陷入了短暂的酥麻状态。
晨钟石，竟然失效了？
伊寻羽猛然看向铁傀儡那裂开的脚裸处，那部分金属躯体已经被整个撕开，显露出里面暗红色的骨骼，还有镶嵌于骨骼之上，一颗银白色的精致圆球。
“已经发现了吗，古机械帝国的国器，柏尔纳白银之心。”
赫拉的声音轻飘飘响起，一如之前的不紧不慢：“从疯眼那里获得了吸震石后，似乎你就一直习惯于使用超出安全锁的力量。但是，你似乎却从未想过，一旦吸震石失效，自己就会被自己的反震力而震伤…哦，连同你的武器，似乎也因此而受损了。”
伊寻羽皱眉站起，手部的酥麻感已经褪去，但武器的损失却需要吸收物质来进行恢复。
身旁那巨大的铁傀儡倒是个不错的选择，如果里面没有被掺毒的话。
“是啊，我是真的没有想过，竟然会有人为了针对我，会特意找到古金属帝国的国器来将晨钟石无效化。更没有想过，会有人舍得以破坏铁傀儡的整体结构为代价，在脚裸的位置埋上邪神诛杀印来针对我的武器。”
说到这里，伊寻羽心中都有些无奈。
这种百分百被针对的感觉并不好受，而在碰到这种事情之前，针对碰到这种事而做准备，简直就像是担心天塌下来一般……也就是指杞人忧天级别的被害妄想症。
而更要命的是，这种事竟然还真的发生了。
古金属帝国的国器随着帝国的毁灭已经失去了镇压国运的力量，但即使如此也依旧具有很多神奇的效果。比如一旦被古金属帝国的物品攻击就会散发出特殊的力场，短暂的将那种东西的能力无效化。
除此之外，赫拉还在铁傀儡的脚裸处埋下了针对月海邪神的特殊物质，如果不是这样，自己的苍星凝霜也不至于这么轻易的就出现破损。
还有，伊寻羽体力恢复的这么慢，也是和布设在周围的驱魔结界有关用于镇压魔王的封印术式，严重影响了她体内不灭魔躯的正常运转。
“我说过了，从听到你的名字开始，我就一刻不停的在调查你。而在沙莱确认你的眼睛确实有古怪的那一刻，我便不断的收集所有能够针对你的物品。”
赫拉站在城堡之上，远远的传音为伊寻羽解释着，却压根没有靠近的打算。
“至于你之前说的，力量只不过是达成目的的道具，只要能达到目的，稍微错误些的使用方法又能如何呢？”这是对伊寻羽对她不惜破坏铁傀儡完整性也要针对自己质疑所做出的回答。
“是吗，那我有一个问题。将战场选在这个星球，也在你的计算之内？”伊寻羽突然问道。
“针对每一个人对信息的处理方式而做出引导，想要做到这些这并不是什么难事。”赫拉随意说道。
反向链式推导法吗…
“也就是说，这个城堡是你早就选好战斗地点？”伊寻羽继续问道。
“不止是城堡，而是这整个星球。关于这个战斗的地点，其实是我选择许久，最终才决定的狩猎场。”
赫拉以手托着下巴，看着伊寻羽说道：
“这个元素衰竭的星球可以限制住你最常使用的冰魔法，而这里即将死去的星球之灵所散发出的悲鸣则可以影响你星辰之力的发挥。为的，就是限制你最习惯的战斗方式。而这座城堡，按照原本的计划，其实是为了消耗你的战斗力，至少让你受点伤用的……可惜，不知道为什么，你竟然表现得对腐兽十分了解，没用多少时间将将其解决了，就效果而言并不理想。”
和翔蛇聊天时候，翔蛇随意的举例破坏了赫拉的算计吗……伊寻羽挑了挑眉，继续问道：“那么，既然你针对我做出了这么多布置，为什么我却没有在城堡内发现你的一点痕迹？”
“很简单，因为从始至终，我都只是在寻找一个合适的天然陷阱，而非去布置一个陷阱。在我不参与其中的情况下，按照我的推测，即使是真实之眼，也无法在我不参与任何事的情况下找到属于我的痕迹。现在看来，我的推测没有问题。”
如果是赫拉给伊寻羽挖坑，那么伊寻羽便可以用真实之眼轻松的察觉到，也能灵活的做出反击。但现在，赫拉是找了一个提前挖好的坑，将自己完全的排除在外，避开了真实之眼的探测。
一个相当取巧的方式，但却有效。
“被你盯上，还真是一个相当要命的事情。”伊寻羽低声感慨着。
“是的，而根据我对你的了解，这种假装谈话，实际上用幻术悄悄拉近距离的方式，也在我是计算之内。”
赫拉说着，身体突然化作无数气泡在空气中炸散，接着在很远处重新出现。
伊寻羽的脸上的感慨则缓缓消失不见，面无表情中，身体化作残影淡化消失，接着在城堡之上缓缓出现，迈出的脚踩在地上，却没有再往前走出一步。
只差不过十米，自己的真实领域就能将面前这个赫拉笼罩在内。
可惜、
远处，赫拉缓缓抬手，露出里面一个红色的起爆装置。
没有任何炫耀，赫拉勾起嘴角，在伊寻羽的皱起的眉中，按下。
轰！
金色的火焰，将整座黑堡笼罩在内，漆黑的岩石只是在瞬间便被汽化，火浪连同腐兽惨烈的叫声一起淹没。金色的光直冲天际，将整片天都染成了灿烂的火色。
“爆炸什么的，我也会啊。”
见此，赫拉舔了舔上嘴唇，伸着懒腰说道。
碰！
火焰中，一道人影从中缓缓走出，燃烧的靴子踩在地上，在地面上烙下了清晰的鞋印。
“咳，咳咳。”
伊寻羽干咳着，周身寒气不断涌出，在被星球吸走之前，飞快的中和着围绕自身的高温。
身后，一个巨大熔炉的虚影若隐若现，贪婪的吸纳着周围所散发而出的高温与火焰。
太阳熔炉、
“没想到你竟然还有这东西……明明之前一次都没有用过。”赫拉短暂的诧异了一下，旋即不在意的轻笑挥了挥手：“嘛，不过这也算是意料之中，要是事情太顺利了，反而会让我感到不适应。”
说着，赫拉从胸口拿出一根试管，打开瓶塞，将里面金色的液体一饮而尽。
浓缩的液态命运之力、
“你一直在有意避开我真实之眼的注视范围。”伊寻羽突然说道。
赫拉挑了挑眉，没有反驳，也没有回答。
“这是不是能意味着，你的身上存在着某种弱点，一旦被我发现，就会导致你的彻底落败？”伊寻羽如此问道。
“是啊。”
突然间，赫拉坦然的点了点头，接着嘴角勾起，略带嘲讽的说道：“但我也可以明确的告诉你，在你倒下之前，我是绝对不会让你接近我的。针对你所做的布置中，这是第一优先事项。”
“是吗？那就试试吧。”
伊寻羽微微挑眉，身影一阵模糊瞬间消失不见。
即使不能瞬移，但单凭自身的移动速度，同样能达到相似的效果。
“嗤。”
随着一声轻笑，无数黑影从地面浮现，在赫拉与伊寻羽之间，用身躯构成障碍拦在了伊寻羽的前方。
骷髅兵……而且是由宇宙级生物所炼制成的高级骷髅兵。
光是看那耳部的尖锐骨骼结构，就能看出这些骷髅并不属于人类。
“深渊血妖是一种十分强大的宇宙级生命，它们联合在一起甚至可以狩猎成年的吞星龙。这里的巫妖曾幸运的偷袭了一整个血妖部落，并将它们活炼成了一支强大的亡灵军团。不多，大概也就几百万只。”
看着陷入骷髅海的伊寻羽，赫拉想了想解释道：“嗯……你当然不会察觉，因为平时这些家伙都是被埋在星球核心里面的，甚至，从未在这颗星球上出现过。”
因为巫妖的死亡，深渊血妖会凭借着暴走的本能无差别的攻击视线内一切生命，只到能量耗尽才会停止。
“啧。”
可以的话，现在的伊寻羽，真的什么都不想说。
太阳熔炉虚影又一次出现，无声旋转着，只是这一次变成了将之前吸纳的火焰尽数吐出。
火海蔓延，其中又混杂着金色的雷霆延缓火焰消散的时间……片刻后，火焰徐徐散去，伴随着冲击波的扩散，无数骷髅僵立在原地，身躯已经被焚烧成了类似于黏土一般的物质。
“呼……”
传奇永存
第一千三百三十五章步步紧逼
被赫拉这种人盯上真的不是什么好的体验……即使之前已经说过，但伊寻羽还是在心中又一次感慨道。
面对深渊血妖的时候，伊寻羽几乎是能清晰的闻道这些家伙身上所散发出的终结的味道。一个种族数百万生灵被灭绝的气息，按照正常思路，应该是想当然的就会选择将这股终结之力容纳，强化自身来与赫拉进行对抗。
然而，这个种族的名字是深渊血妖。深渊，一个凡是与其扯上关系都大多没有什么好下场的存在，一旦容纳，伊寻羽本身也有可能被深渊的力量感染。
而从另一方面而言，深渊血妖本身，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它们就像是虫族一般，所过之处寸草不生。又或者是，它们和虫族之间的区别，只是虫族连石头都啃，而深渊血妖没有那么好的牙口，只能吃吃肉，吃吃草，啃啃地皮树皮什么的……一旦容纳这种东西的终结，不说帮它们报仇，那些和深渊血妖有所牵连的终结气息，就会直接将伊寻羽拖下水，使她进入理智归零状态。
更要命的是，这种算计，偏偏是赫拉所找到的‘天然陷阱’。
这家伙到底多有耐心？
“你的体力不错，但这样持续的使用高强度的攻击，也终于开始露出疲态了呢。”
赫拉的声音远远传来，这次却是又换了个位置。
伊寻羽没有说话，只是抬头看了看天。
“想要逃跑？我劝你打消这个念头，整个星球都已经被上万层结界笼罩，即使是你，没有几个小时也不可能飞出去。”
“真是要命。”
伊寻羽低声嘀咕了一句，却没有再次冲向赫拉……相比于赫拉那种随机而快速的变换位置方式，自己这么傻傻的冲来冲去，无异于一位骑士向火枪队发起冲锋——英勇不知道有没有，但活靶子这个名头倒是真的。
想到这里，伊寻羽干脆的收起了手中的苍星凝霜，看着躲得远远的赫拉，目光中带着若有所思问道：“从之前开始，就是我进攻，而你针对我所使用的能力见招拆招啊。”
“是又如何？”
“不如何，我只是有点好奇，既然这样，如果我不进攻，你又会如何呢？”
说到这里，伊寻羽扭头，微微用力的踩在空间之上，在扩散的冲击波中消失得无影无踪。
风紧扯呼、
“……”
赫拉站在原地沉默片刻，又一次从胸口拿出一根试管，将里面金色的液体仰头喝下。
周围的景象在两侧拉成了模糊的线条，伊寻羽在奔跑的同时，飞快的在脑海中总结着之前发生过的事情，从语言到战斗的过程，仔细梳理着每一个细节。
从刚刚开始，她似乎就在赫拉的引导下，陷入了某种思维上的误区。
诚然，她现有的力量体系被赫拉十分有针对性的针对了。但这种针对却绝非绝对，反而像是石头剪刀布一般的相互克制，以及互不干扰直接的状态。
比如，面对针对她苍星凝霜的防具，她完全可以用十二试炼的力量去将其击碎。反之，当赫拉准备利用自身的特殊性针对她的十二试炼印记，自己便可以用紫月复仇者这个印记来进行抵消。
赫拉为了防止这种事情的发生，一直都在悄悄尽可能的封锁她所拥有的能力。比如被封印在不知道什么地方的旧日之舌。
又比如眼下所处的星球，冰之力并不是无法使用，而是使用了无法取得预期效果，同时消耗也会变得十分巨大。这相当于一个永久性的禁魔领域，只要不离开这颗星球，她便无法使用冰之力和其他元素之力。
除此之外，还有古金属帝国国器被攻击所产生的无效化干扰……并非永久，但一天之内，自己的晨钟石和同样由神性金属打造的苍白新星，全都进入了无法使用状态。
还有被某种分泌物变脆的苍星凝霜，这种削弱同样属于长时效性，而且无法解除。
但这一切，都是建立在自己的体系被正面针对的前提下。换而言之，只要不给赫拉针对自己能力体系的机会，破局似乎并非不可能。
“可惜，发现的有点晚啊。”
看着身后压根没有追上来的赫拉，伊寻羽微微皱眉，嘴角泛起苦笑说道。
自己的所掌握的力量体系本就没有多少种，在被封锁了这么多才发现这个问题，实在是有些晚。手中可以变化的牌，也已经不剩多少。
这种用蛛网缠住猎物任其挣扎缓缓失去力量的感觉，倒是真的和蜘蛛十分相似。
跑出很远后，伊寻羽站在原地，用精神力检查过周围确定没有埋伏后，从领域内拿出一瓶生命之水仰头灌下。
虽然不能彻底恢复，但至少能恢复一下状态。
“没有追上来吗？”回过头，伊寻羽看着什么都没有的平坦皱眉说道。
或许相比于自己，这个赫拉才是真正的谨慎。
“很不错的思路。”
在伊寻羽思索的时候，赫拉的声音突然又一次出现，但却看不见身在何处。
“然而，我既然有耐心在这里准备上一年以上的时间，又怎么可能想不到你会逃跑避战这一可能。”赫拉的语气一转，突然说道。
寻声，伊寻羽抬头向上望去，在高空千米之上，一颗巨大的眼球悬浮在空中，自中间裂开露出无数锋利的牙齿和细长的舌头，赫拉的声音正是从里面发出。
然而，还没等伊寻羽做出反应，那颗眼球便骤然从内部炸开，化作火光将自己炸得灰都不剩。
这是铁了心的不准备给伊寻羽任何‘看到’自己的机会。
很快，伊寻羽便看到了赫拉为了防止自己逃跑所做出的针对手段——无边无际的火焰，焚烧着星球的躯体，所过之处尽皆枯萎，甚至缓缓的化作了尘埃。
仿若遇到天敌般的星球悲鸣之声，面对这种火焰，伊寻羽脚下的星球甚至连反抗的想法都不敢升起。
“从超新星爆发中所提取出来的焚星之火，这东西对拥有星之力的你来说，只是粘上一点也会相当痛苦吧？”赫拉的声音又一次传来，接着在空中炸成了火光。
“奢侈。”
看着周围即将涌来的火焰，伊寻羽沉默片刻，缓缓抬脚，周身黑铁光芒一闪而过。
接着，用力跺下。
大地翻涌，无数泥土化作土浪，在巨力的碾压下向四周斥去，彼此间相互积压，最终形成了高高的土璧，高千米，如同一个大碗，将远处涌来的火浪隔绝在外。
“说起来，这里好像不禁空来着。”
眯了眯眼睛，伊寻羽抬头沉默片刻，又低头向下看了看。
天上，地下，有两个选择。
而她需要做的，不是去猜赫拉在什么地方布置陷阱，因为那个家伙多半在两个地方都做了同样的准备。
所以，她只能想办法，将之后的战场选择在一个更适合她发挥，又或者拥有更多可能性的地方。
相比于不知道被埋了多少东西的地下，果然还是天上比较靠谱吧……这样想着，伊寻羽抬脚迈步，缓缓的走上天空，向四周望去。
那个眼球怪的自毁干净利落，即使很认真的去寻找也难以发现分毫痕迹的残留。
四周的话，伊寻羽向四周望去，只能看到无边的火海。
整个星球，似乎都已经被点燃。
星灵的哀嚎在耳边回荡，伴随着无数生灵的嚎哭哀鸣之声……伊寻羽平静的注视着脚下的一切，静静的等待着赫拉的出现。
相比于缓缓腐烂死去，又或者单纯的为了生而苦苦挣扎且看不到希望，或许这样也不失为一种解脱。
“你果然选择了向天上飞啊。”
赫拉的声音又一次传来，只见其身穿白色衣袍走在熊熊火焰之中，身上不见半点烧伤的痕迹。在其周身，火焰在其周围行成了百米厚的火层，用来防止伊寻羽突进到身侧。
“天上，地下，有区别吗？”伊寻羽摇摇头问道。
“确实，也没什么区别。”
赫拉点了点头，向身侧缓缓抬手，拉出了一根烧焦的木炭。
“这是彩虹树的树根，被当年大火烧的也只剩下了这么一点。我用生命女神的血液赋予了其生机，又赐予了它战神的铠甲与胜利之神的长矛…如今，倒也是一个非常不错的傀儡。”
说着，赫拉将木炭向地面轻轻一掷，木炭落在地方，发出了空洞而清脆的声音，在焚星的火焰中滚动着。
“这是我为你准备的真正的对手之一，放心，这里的傀儡还有很多。”
随着赫拉缓缓抬手，以木炭为中心，周围的火焰突兀的产生了一个巨大的漩涡，仿佛无底洞一般将周围的火焰尽数吸纳在内……随着心跳一般的声音，木炭碎开，从中蹦出了一个两米高的人影，通体漆黑看不到五官，身穿铠甲，手持长矛，也全都是漆黑之色。
混乱而扭曲的气息，体内仿佛充斥着无边无际的怒火一般。随着这火柴人做出吸气的动作，周围的空气与火焰尽数纳入其胸膛，接着对准伊寻羽，咆哮吼出。
吼——！！火焰就像是冲击波一般，从其口中喷出，炸开一圈又一圈气浪，笔直轰向伊寻羽。
伊寻羽没有硬接，只是身体侧移躲开了这次攻击，沉默了片刻后眼中露出一丝了然：“说是很多，但其实，这样的傀儡你也只有一个吧。”
除此之外，还有更大的可能是这东西有和之前的铁傀儡无法共存，否则就会有打起来之类的设定。
否则的话，之前赫拉没道理不把这两个东西同时拿出来。
赫拉微微一笑，没有回答，只是伸手朝伊寻羽轻轻一指。
嘭！
炸开的气浪中，火柴人的身影瞬间消失不见，猛然出现在伊寻羽的面前，在身影尚未清晰之前，手中长矛便笔直横扫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