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三百八十一章我思我在
三颗头骨垒成品字形，橘黄色的火焰在中间燃烧着，下面松散着堆着漆黑的木炭。长时间烟火的洗礼下，雪白的头骨，上面已经满是熏黑。
这次火上没有架砂锅，而是摆了许多冰签，上面串着鸡蛋大小，黄宝石般的不规则小块。在火焰的灼烤下，此时正散发出大量的白气，不断向下蒸腾，甚至将火势都压得微弱了很多。
“所以，为什么是鳄鱼？”
烤着红薯串，伊寻羽转动着签子，还是有些不能理解的问道。
“因为就是鳄鱼啊？”
“不不不，如果你想的话，不管是什么动物都可以很好的驯养在果园里面吧。所以，你为什么在很多种动物中，偏偏选择了鳄鱼？”
就不能选个可爱点的？
“当时看着看着顺眼就选了，再后来，也就习惯了。”冰之女神无所谓说道，似乎对此事并没有太多在意。
“能吃吗？”伊寻羽点了点头，突然问道。
“啊？”
“那些鳄鱼。”看着冰之女神诧异的眼神，伊寻羽不得不补充道。
“永夜人什么都吃的习惯在你身上表现的还真是彻底……不过很遗憾，我劝你还是别打那些小家伙的主意比较好。不然的话，动起手来最后吃亏的一定是你。”
“我一只都打不过吗？”伊寻羽喝了口水，将手中杯子向火旁推了推，皱眉问道。
“你不会觉得那些小家伙真是鳄鱼吧？”
“嗯？”
“只是长得像而已，较真的话鳄鱼的祖先都没有它们活的旧。那可是神话时代的生物，数量上百的时候甚至可以轻松狩猎有移动冰山之称的巨面猛犸。看似温顺……但要是进入狩猎状态，你可能连反应的机会都没有，就会被撕成碎片。”
“听起来似很吓人。”
“嗯，那当然。”
“所以真的不能吃吗？”
伊寻羽不甘心问道，“要是你不吃的话，这么多年它们肯定繁殖过量了吧。再或者，这些鳄鱼就不会产卵吗，其实鳄鱼蛋也挺不错的啊。”
“……”
看着伊寻羽不像开玩笑的眼睛，冰之女神不得不同样板正语气回复到：“不、能——身为神话生物，它们并不具有常规生物的繁殖能力，也不会产卵。从我把它们扔进果园开始，它们的数量就一直没变过。”
“好吧。”
伊寻羽没有继续问下去，因为她已经基本确定，果园中的那些鳄鱼属于‘不可食用范围’。
不能吃，索然无味。
“因为外界的环境已经不适合它们生活，所以它们只能生活在果园里面。只有极少数时间才会外出狩猎，但也会很快返回。”
冰之女神为自己的话做出进一步补充，“哦对，虽然不会说话，但它们其实和你一样，都属于高等智慧生物。所以你要是想表达什么意思，可以直接用精神力进行交流。”
高等智慧可以泛意理解为和人等同的智慧，而这也意味着，伊寻羽从那些鳄鱼目光中感受到的微妙的情绪，并非错觉。
“不过你竟然去挖地瓜了啊，唔，算算时间，好像也到应该吃的时候了。”
冰之女神跳过了关于鳄鱼的话题，拿过放蜂蜜的罐子往红薯块上刷了几下说道。
“毕竟你之前说果园里面有红薯的……总是吃脱水食品，偶尔也会想换换口味。”
伊寻羽继续翻动着签子说道。
挖出来的红薯并不适合常规的烹饪手法，在生吃的基础上，暂时她也只能想到用火直接烘烤这一粗糙的方法。
火焰的长时间烘烤可以驱散红薯内的冰元素，让红薯内的淀粉重新占据主要地位，回归正常食材行列。
但剥离‘冰红薯’内冰元素这一做法，却总有一种‘把汽水里面的碳酸放光当糖水喝’‘吃西瓜把水挤出去只吃干瓤’‘弃菜，食其锅’的浪费嫌疑。
但这也是唯一的，能使其热烹的办法。
“那你怎么不顺便挖一颗白菜，明明就在地瓜地的旁边。”
似乎是觉得烤的差不多了，冰之女神拿起签子，也不嫌烫就用手取下一颗红薯扔进嘴里。咀嚼中，渐渐传出了卡兹卡兹的清脆响声。
里面没熟、
“额。”
皱皱眉，冰之女神将默默签子放回火上，继续烘烤。
“那个比我还高，深蓝色的看着像是个椭圆球的植株是白菜吗？”
伊寻羽回忆着问道。
她当时确实有过这样的猜测，但却没敢确认。
“对，种到果园里就长成那样了。不过味道没怎么变，和肉一起煮很好吃。”
“那东西，扔到锅里会直接结冰吧？”
单从颜色来看，那个深蓝色白菜的冰元素含量比红薯高很多，应该同样属于不可热烹食材才对。
“我可以把里面冰元素抽~出来再扔啊，这又不是什么难事。”冰之女神理所当然回答道。
“……”
伊寻羽不再说话，只是默默看着手中的签子，再看看冰之女神，给对方一个眼神让其自行体会。
“原来你不会吗？”
沉默片刻，冰之女神问道。
“要是我动手，这东西也就不能吃了。”
伊寻羽抽取冰元素会连带着里面的水分，还有其他的各种成分或多或少一同抽~出……除去小部分能量控制技术不佳问题，主要是冰元素会自发附着在物质内的自由水之上。
想要将两者剥离的难度，不亚于于一场精密手术。
“我还在想这样做会不会更好吃。”
叹气，冰之女神伸手在铁签上一抹，手中便多出了一小团蓝色的冰元素。
红薯，完好无损。
“或许一点点烤会显得更有灵魂一些？”
伊寻羽耸耸肩，为自己的尴尬打上了一个小小的掩护。
冰元素剥离后，红薯表面颜色很快变得鲜艳，伴随着自内部分泌~出来的糖分，阵阵香甜散发而出。
“剩下的，留一部分明天煮红薯粥，剩下的全都烤了当做零食如何？”
看了眼剩下的红薯，伊寻羽提议道。
“可以，不过这样的话这点蜂蜜不够，你得再去拿上两，不，五罐才行。”冰之女神点头说道。
“明明是你蜂蜜刷的太多了……”伊寻羽叹息说道。
冰之女神对甜食的偏爱在平时表现得并不明显，但一旦真吃，就会以‘一不留神’的方式，将糖罐子清空。
“对了，你控制冰元素需要用到精神力吗，还是只需要想一想就能实现了？”看着冰之女神身旁渐渐消散的蓝色光团，伊寻羽像是想起什么一般问道。
“想一下就好，你可以理解成冰是我肢体的一部分。”
就像是人控制自己的手只需要一个念头，冰之女神控制冰也是同理。
“唔，那你周围的环境，该不会也随之你想法的变化，而出现改变吧？”
伊寻羽向前倾了倾，盯着冰之女神的双眼问道。
神明都拥有用思想改变侵蚀现实的能力，仔细想想，虽然冰之女神凭借体质把身上的神性冻住，但神明应有的权柄在其身上也应该有对应体现才对。
“这个，大概？”冰之女神似乎不是很懂伊寻羽的问题。
“那我换个问法，你从出生到现在过了这么长的时间，在阅历不断增加中，有没有过什么时候，你突然觉得周围的冰存在你无法理解的部分，又或者和你所想有出入的地方？”
伊寻羽舔~了一下嘴唇，看了眼身旁的水杯抬头又问道。
“怎么可能。”
冰之女神回答的理所当然，“我可是冰的化身，冰的本质。”
“果然。”
伊寻羽抽了口气，坐回原位嘴角露出一丝苦笑，接着握拳敲了敲自己的头。
笛卡儿，焦耳，普朗克等众多伟大科学家再上，你们可以安息了。在艾德拉大陆这个异世界，压根就没有你们掀棺材板的机理由。
第一千三百八十二章你说是——那就是
伊寻羽再一次确定了‘为什么明明那么多穿越者来到这里，但带来的文明却总是昙花一现’的原因——
因为两个世界的法则可能相似，却永远不可能真正相同。
一如世界上不存在两片完全相同的叶子，即使按照基因密码严谨克隆出来的东西也依旧会存在各种微小的差别。
旧世界的各种理论在这里或许存在一定参考之处，但如果一味的追求‘完全一致’，那么只会钻进一个出不来的牛角尖。
穿越者可以用硝土捏出会爆炸的东西，但却不能生搬硬套各种公式和参数，研究出更上一层的聚变裂变。
相比于曾经单纯的复述这种结论，伊寻羽觉得自己似乎对此有了更加深入和透彻的了解。
因为在旧世界表层，人类是用自己智慧丈量出的世界。而在艾德拉大陆，超凡触手可及。
如果说旧世界的人类社会是唯物，那么艾德拉这里，就偏向于唯心更多一些。
以幻巫族的幻之力为代表，通过想象将脑海中的物质投影到现实，再将投影变为一个实物。
这种现象在冰之女神身上表现得不是很明显，但却拥有着更大的影响范围——整个艾德拉大陆，甚至是全世界。
因为冰之女神是冰的化身，是冰的本质投影在现实的智慧体。那么冰之女神的思考，就会反过来影响‘冰之本源’，使其呈现出其理解中所应该具有的样子。
一个世界是基础法则，会因为一个个体的思考变化而发生改变。
虽然在旧世界也可以找到类似的不可言说的栗子，但那些总不如眼下表现得更加震撼。
一直以来，伊寻羽都默认冰之女神很强，但却忽略了其真正身份所代表的含义。或者说，伊寻羽没有继续深入的进行这方面的思考。
脑子都生锈了啊……
“怎么了？”
在冰之女神做出回答后，伊寻羽就一直没有说话，眼看着火上的红薯开始有烧焦的趋势，冰之女神不得不出声叫醒神游天外的伊寻羽。
伊寻羽眨了眨眼睛，轻轻的摇摇头。虽然嘴角依旧挂着苦笑，但脸上却显得轻松许多。
“没什么，只是突然想明白了一些事而已。”
“那就好，你手里的地瓜要烤焦了。”
“哦。”
收拾情绪，伊寻羽翻动手中签子，拉过一旁蜂蜜罐用毛刷刷了几下，然后将签子摆在一旁准备好的冰盘之上。
新的几串穿好，放在火上继续烤制。
伊寻羽，依旧显得有些心不在焉，偶尔看向冰之女神的眼光也显得有几分奇怪。
虽然兜了些许圈子，但她总算是从圈子中走了出来。
无论是冻结，还是冰火，其实她的思考都陷入了一个尴尬的误区。
即使被删号了，但她也依旧在下意识的依赖自己记忆中的经验，其实有伊寻羽本身的经验，也有旧世界欧阳千雪所学的十六年教育。
这是人之常情，毕竟思维惯性从来都是人类对自己开的一个恶劣的玩笑。
在研究冻结和冰火的时候，伊寻羽下意识的将这些往过去的经验上联想，并不断假设出一个个结论再将其推翻。心中，则是把自己已知的热学力学量子学科学家挨个上了遍香。
但在心里，她却从未想过‘不适用’这个问题。
欧阳千雪的经验来自于旧世界，旧世界的法则在艾德拉大陆并不完全适用。但她却始终试图将两者联系在一起，只因为那是她所知的仅有和眼下事物相关的经验。
即使是误打误撞掌握了冻结，但她却从未回头基于此事实，对她之前所用的推导工具提出过质疑。
如果伊寻羽依旧坚持着曾经的经验不放，那么或许她永远都无法掌握冰火。
视角、
欧阳千雪的视角，对眼下的场合并不适用。伊寻羽的视角，也不适用。
可惜，在失去真实之眼后，伊寻羽便下意识的认为自己失去了切换视角的能力，顺便自己封死了‘自己可以切换视角思考’的可能。
但仔细想想，真实之眼只是让她更加便捷的去切换视角，一个非常方便的推演工具。但切换视角本身，却并非必须要有真实之眼才能做到。
更为糟糕的是，伊寻羽甚至一边打着‘切换视角’思考的想法，不断试着将原本视角的世界观代入到新的视角之内。
这种做法，就像是强行将一块不匹配的积木放进一个不匹配的凹槽。
而在拥有真实之眼的时候，她只需要眼睛一闭一睁，就能选择性的屏蔽曾经的视角，然后去体验一个新视角的感觉。
‘明明应该很简单的啊，先暂时放下自己客观对这件事的思考，尝试着用冰之女神的视角去看待那些事物。这样的话，应该很容易就能成功才对。’
在想明白‘冰之女神=冰的本质’这件事后，伊寻羽突然有一种恍然大悟的感觉。再看自己之前所做过的事还有费劲的思考，只觉得明明是向前走两步的事，可自己却非得绕道向后跑了一个星球直径差两步的距离。
那么之后她应该做的，就是暂时忘记过去的经验，让自己宛如刚刚接触视角的婴儿，从冰之女神那里从零开始学起对方看待世界的角度。
无论是冻结还是冰火，在学习这些之前她至少应该先明白冰之女神是怎么想的。
只有这样，才能真正的明白对方话语中的意思，又或者对方举动中所能呈现出的含义。也只有这样，伊寻羽才能学会因为对方思考而延伸出的那些技巧。
而非曾经那样，试着用自己的方式，将双方的话语翻译成彼此所能理解的句式——那不是伊寻羽的优势，而是领悟新视角的劣势。
回过神，伊寻羽发现冰之女神正摸着下巴，像是看什么稀奇事物一般打量着自己。
“你怎么那么看我？”
向后缩了缩，伊寻羽皱眉问道。
“你身上的人味，刚刚又多了一点。”冰之女神拿起伊寻羽放在盘中的烤红薯块，随手又刷了几层蜂蜜，边刷边回道。
“是吗，可惜我还不知道你说的人味到底是什么东西。”
伊寻羽挑了挑眉，接着微微摇头回答道。
“有趣，看来你是突然想明白了什么。”
听到这意料之外的回答，冰之女神不由新奇说道。
“大概算是吧。”
伊寻羽并不打算将自己的思考对冰之女神说明，因为她十分确定，对于一个想什么什么就会成真的家伙而言，自己的一番思考在对方看来就像是天方夜谭一般稀奇。
听不懂。
“不过我陷入误区，也应该怪你。”吃了几块红薯，伊寻羽突然冒出了一句。
“啊？”
“怪你平时表现的太像人了。”
冰之女神：？？？
第一千三百八十三章笔记
黑炭削成的笔在一块烤硬的兽皮上沙沙的书写着，细微的声音与呼吸声在冰屋内回响。巴掌大的火苗在跳跃中燃烧着，时不时炸开一声脆响。
木炭制成的笔使用效率极低，字迹颜色很淡不说，每写几个字就要用刀将其重新削尖。平均下来，每写二十来个字，炭笔的长度就会少掉一个手指节的距离。
但即使是这样，伊寻羽也写的十分认真。
‘无论是冰的化身，还是冰的本质，其中含义在现在看来都不够透彻。她远超越于冰雪神位，冰元素位面主宰这些存在之上，而非与‘祂们’并列。
她自称冰雪中孕育出的精灵，但事实上，应该是宇宙间的冰雪变成了现在的她才对……我不知道应该如何确切的描述出她存在的意义，但那必须是比主宰、掌控、支配等概念更加深刻的词语。
冰雪是她肢体的延伸，寒冷存在的意义会因为她的话语而改变，而这一切甚至不需要付出能量，世界的规则就会自动的发生改变。这种权柄不是谁赋予她，亦不是她从哪里获取。这是她生而便有的权利，没有人能否认这件事，亦没有谁能够将其剥夺。除非，这个世界从过去，现在，未来的每一粒冰晶的概念都被从这个世界上抹去。’
“呵，虽是这样写，但我怎么怀疑应该再加上一个‘温度的概念’才更完整呢。”
写到这里，伊寻羽低笑一声，用身旁冰刃重新削减炭笔。
之后的落笔中，却没有补上她之前说出的内容，而是另起一行换上了新的内容。
‘基于此，我大胆的进行推测：极地之所以不断变得寒冷，冰元素之所以不断的向这里汇聚，整个艾德拉大陆冰元素含量之所以在不断上升，都是某位初代冰之女神的一个念头所导致——在和某人打过之后，因为她觉得自己不够强，所以冰元素响应了她的号召。这就是原因，而非所谓的‘不知道为什么’……’
‘另外，我的脑子似乎也真是出了问题，明明宝山近在眼前，却要舍近求远的去摆~弄那些算式和定理……现在想想，还真是非常尴尬。’
咔嚓、
炭笔折断的声音响起，伊寻羽从书写中回过神，看着手中比正常笔还短一半的碳棍，随手扔进了身旁燃烧的火中。
“今天就到这里吧，反正想写的，也基本都写的差不多了。”
起身，清洁术的光芒闪过，原本沾满炭黑的手重新变得洁白。
侧头，
40+正的标记，清晰的刻在一旁。
将食材倒入锅中，伊寻羽搅动几下确定不会糊底，盖好砂锅盖子。接着，伊寻羽捻手捻脚的，以不会将冰之女神吵醒的幅度来到其身旁。
盘膝坐好，伊寻羽摆好姿势，单手拖着下巴开始对冰之女神进行注目礼。
就像是第一次见面瞬间伊寻羽心中升起的想法一般，冰之女神拥有着相当高的颜值，抛开一头长发和裙装不论，其面部隐约偏向于中性，带着男女通杀一的魅力。
这种相貌不是常规意义上的‘美丽’和为了贴合大众审美的‘标准’，而是带有极强的‘唯一感’以及‘标志性’。仿佛在说只有这个人能拥有这样的容貌，也只有这个人才能是这个样子。
只是看一眼，就会留下相当深刻的记忆。
‘如果是世界之子的话，确实会触及到这方面的特征。’这个念头一闪而过，接着便被伊寻羽压下，并将关注点进行转移。
“长得确实不错，明明能凭长相吃饭的，可惜，”
说到这里，伊寻羽轻叹口气，没有继续说下去。
可惜，会动弹，还会说话。
或许是被伊寻羽的话语冒犯到，又或许是被盯的时间太久开始感到不适。总之，冰之女神在床~上翻了个身，改成后背朝向伊寻羽，顺便将脸往周围的兽皮中埋了埋。
见此，伊寻羽耸耸肩没有在意，只是向前挪了挪，闭眼进入冥想的状态。
扩散的精神力中，周围富集的冰元素呈现出由无数蓝色光点汇聚而成的海洋形态，伴随着某种规律缓缓律动，无声起伏。
只不过，这一次伊寻羽没有将目光在这片光海中停留，而是越多这些熟悉的景象，继续向前，将精神力锁定在前方冰之女神的身上。
这是她第一次这样做，也是她在经过思考和决定后，有目的的将思考付诸于行动。
在这样的念头下，伊寻羽集中着精神力在元素环境下锁定冰之女神的位置，即使那里什么都没有，表现得和其他地方并无区别也没有放弃。
‘冰的本质’周围冰元素没有任何异常，这本就是最大的异常。
大约过了一个小时的时间，在伊寻羽在精神上渐渐感到疲惫的时候，终于隐约察觉到了周围冰元素海洋到底某种变化。
那是一种原本被她所忽视的规律，假如不光只将精神力锁定在冰之女神身上，而是将其当做一切的中心，然后将这个中心和中心范围内的整体一同纳入精神力的观察范围。
那是一个巨大的光球，亮度比用双眼直视太阳更加刺眼，探出的精神力也能体会到远超之前的消耗。
符合某种规律的律动从光球中传出，带动着范围内的冰元素随之起伏，宛如水滴滴入平静水面所扩散出的波纹，一直传到感受不到的极远之处。
海面的起伏来自于风的吹拂，而冰元素海洋的起伏则来自于‘冰的本质’传出的心跳。用精神力伸手尝试着接近那些起伏，只是瞬间伊寻羽便感受到了起伏中所蕴含的大量法则的闪烁。
果然……伊寻羽在心中越加肯定了自己的判断，并越加相信自己现在尝试的确定性。
对于修炼冰之道的修炼者而言，冰之女神存在本身就像是一块悟道石。只是坐在附近，并意识到这一点，便能享受到修炼效果*10的便利。
而在此之前，以直观的形容去描述：
如果说道是一本书，那么伊寻羽的做法就像是每天抱着这本书在睡觉，偶尔用来当靠背，每天用其捶背敲腿，然后闭目冥思苦想道是什么。
但事实上，她只需要翻开书，就能看到真正的道。
“呵，空守宝山而不知，说的大概就是我吧。”
轻笑一声，伊寻羽摇摇头重新集中精神力回到冥想状态。
探出的精神力不断感知着，然后便感觉到一股劲力突然出现，搅动着整个冰元素海洋，强制将伊寻羽弹出了冥想状态。
睁开眼，冰之女神正用手不断抓着后背，在看到伊寻羽后狠狠的瞪了过来，“好家伙，我就说身上怎么突然痒痒起来了，原来是你在拿精神力乱~摸！”
额，忘记了，这块悟道石是活的。
眼睛渐渐聚焦，伊寻羽像是重启一般在心中进行了一遍‘我是谁我在哪’的自问自答后，眼睛渐渐聚焦，并在中央处理器中处理了刚刚接受到的声音信息。
“嗯……我帮你挠挠？”模糊中，伊寻羽不确定的问道。
“贵免！”
第一千三百八十四章请求
最后还是被拒绝了，
伊寻羽心中有些遗憾的想道。
如果可以，她还真想近距离的接触一下冰之女神，并体验一下这样做会不会有新的收获。
突然袭击是不可能的，冰之女神又不是常规意义上的女性，可以用玩闹的方式进行相应接触。她的体温在某种意义上已经超出了人类所能理解的范畴。否则，也不会单凭体质就将‘神的被动能力’给冻住。
在不经允许的情况下伸手，伊寻羽毫不怀疑自己会在瞬间变成一座冰雕，并且被解冻希望渺茫。
“你这家伙，修炼就修炼，突然离我这么近做什么？”
放下衣服，冰之女神看着警惕伊寻羽问道。
“在你身边修炼有加成啊。”
伊寻羽没有掩饰的回答道，“别忘了你可是冰的本质，之前没发现。但我现在觉得，要是蹲在你身边，就是不修炼也能有修炼的效果，甚至说不定比正常修炼的效果还好。”
简称，挂机获得经验加倍。
“这个我倒是能理解，但你为什么要离那么近啊？”
冰之女神用力抓着头，十分纠结的问道：“近就近吧，反正也不影响我休息，但你还用精神力乱~摸！”
“当然是离的越近修炼效果越好。至于精神力问题……说实话，我也没想道原来精神力竟然能触碰到你？”
说到最后，伊寻羽的眼中也带上了一点疑惑。
不对啊，在冰之女神眼中物质和能量应该没有区别才对。那么为什么自己的手不能触碰到睡眠状态下的冰之女神，但精神力却能恰恰相反，甚至可以乱~摸？
“没碰到，但就是这种要碰上还没碰上的感觉才最让人难受好吗。”
只是说着，冰之女神就感觉身上一阵不适，“你体验过吗，用羽毛挠脚心的感觉？”
“额，虽然没体验过，但我知道那是什么感觉。”
如果伊寻羽直接回答没有的话，冰之女神大概会立刻让伊寻羽体验上一遍。虽然不至于害怕，但伊寻羽也不愿意平白遭受一场酷刑。
“那你知道，用羽毛怎么挠，才能让人最痒吗？”冰之女神磨着牙，从牙缝中挤出字句问道。
“……我知道了。”
用羽毛的尖端，最前面的部位，不断以要碰却没碰的撩~拨感反复轻刷。而这，和伊寻羽之前用精神力在冰之女神附近探索的操作高度相似。
这种痒度可比身上有好多只蚂蚁爬高多了。
“你应该庆幸没碰到我脚心，否则我现在非得给你吊起来挠不可。”
“对不起啊，我不知道会这样。”伊寻羽尴尬的低头道歉道。
她只是单纯的将冰之女神当做悟道石，但如果这种行为会对其造成困扰的话，实在说不上是一件好事。
“下次别这样就好……等等，你不会准备再这样吧？”
听到伊寻羽道歉，冰之女神叹了口气摆摆手，却突然在伊寻羽越加歉意的眼神中升起了某种不好的预感。
“我会注意保持合适距离的，争取不让你感觉到痒。”
伊寻羽认真说道，但却没有在‘不再’这件事上选择让步。
“天。”
冰之女神，发出了一声哀叹，接着揉着头满是不解的看向伊寻羽，“你这家伙，怎么突然升起干劲了啊？”
“有吗？”
“你说呢？”
冰之女神冷笑着反问道，“你之前什么样，自己心里没数？”
“额，你这么一说，好像还确实。”
“所以，怎么回事？”冰之女神继续问道。
怎么回事呢？
伊寻羽想了想，抿了抿嘴唇，侧头看向另一个墙角，那个自己常坐的位置说道：
“就像是在海边堆砌沙堡……当精心堆起的城堡被人踩碎，确实会感觉到难过，并畏惧再次将其堆起。究其原因，大概就是不希望自己的心血被毁掉，无法接受这种结局。”
说到这里，伊寻羽重新看向冰之女神，歪头间带着几分随意说道：
“但如果提前做好了沙堡会被毁掉的准备，并在心中接受了这样的结局，那么无论最后的时刻会在什么时候来到，海边玩沙子的人都能专注于将沙堡堆的更好，并在海浪来临之时，坦然面对这一切吧？”
“大彻大悟了啊，你这家伙。”
面对这种回答，冰之女神不由有些傻眼。
“不至于，只是看开了点而已。”
面对这种评价，伊寻羽脸上又露出了苦笑，接着单手撑地缓缓从床~上站起。
“粥已经好了，要吃吗？”
“什么粥？”
“白菜排骨粥，虽然颜色有点奇怪，但姑且应该还是能吃的吧。”
想到锅中那深蓝色的色泽，伊寻羽的面色就变得有些古怪。
“又说颜色，蓝色怎么了，不是挺好的吗。”
冰之女神向后理了一下头发，带着残留的不满说道。
“不，只是感觉这种颜色比较新奇而已，看着实在不像是食物。”
伊寻羽没有反驳，而是跟在冰之女神的后面来到杂物堆的墙角。
很自然的，冰之女神的目光看到了兽皮上很显眼的一块白，还有上面没有遮掩露出的字迹。
“你开始写东西了？”
“嗯，记录一些事情。可以的话，我希望我离开了之后你再看。”
伊寻羽点点头，很自然的说道。即使她知道若是冰之女神真想看，用冰当做眼睛就能看到，但她还是将自己的打算说了出来。
“神神秘秘的，那就到时候再说好了。”
冰之女神并没有在这种小事上计较。
“只是我在这里修炼的一些心得而已，如果能留下的话，姑且算是给你的杂物堆中增加了一点大小。”
“那也说不定，有价值的文字资料我可没有随意的扔在杂物堆里，而是有专门的收藏间。”冰之女神随意说道。
“这是想让我写的认真点的意思？”
挑眉，伊寻羽看着盛粥的冰之女神，想了想后还是选择了摇头：“算了吧，看完之后，我觉得你还是把这东西烧掉了好。”
“怎么？”
“或者把你觉得不应该存在的地方抹去。毕竟，我可不希望因为自己随便写了点什么，给你的日后造成困扰。”
冰之女神摇摇头，没有说话。但眼神中的意思，大概是不认为伊寻羽所说的话会有其所言一般严重。
“你不信就算了。”
伊寻羽没有在意，将身旁兽皮板拿起扔在一边，为自己坐下腾出了位置。
“对了，你对睡眠有什么特殊需要吗，比如不睡满23个小时就会死那种？”
端起碗，伊寻羽想了想又问道。
“怎么可能有那种奇怪的需要啊。”
“那么，你介意抽~出来点时间，再帮我解答点疑惑吗？”
“有什么问题你现在问不就可以，有必要单独说吗？”
“不……我之后的问题，会很多。”
伊寻羽斟酌着语言，思考着怎么才能在不吓到冰之女神的情况下把自己的目的说出来，“因为，我准备向你从零学起。”
“吓？”
最后还是被吓到了。
第一千三百八十五章解惑与学习与尝试
“我想睡觉。”
“要来一杯咖啡吗？”
“那东西一点都不提神的好吧，我想睡觉啊。”
“那，浓茶？”
“不喝不喝，我就是想睡觉。”
冰之女神向后一倒，伸手盖住自己的双眼哀叹道：“你这家伙，之前一副没精打采的样子，怎么身上人味一多起来，反而变得折腾人了。”
“虽然不知道你说的人味是什么……”
眼看着因为自己语句问题，冰之女神开始有呈现出精神不稳定的趋势，伊寻羽急忙止住说了一半的话。
“咳，最后一个问题？”
“我信你个鬼。”
“真的是最后一个问题，而且我之前问的都是已经掌握的内容，你总得让我之后的研究找到正确的方向。”
“呵，已经掌握的冻结都能问一天。”冰之女神翻了个白眼。
再来新的问题，怕不是最后‘亿’个。
“那是为了调整我之前认知出现的误差，而且我问的问题对你来说应该不难吧？”伊寻羽拽了拽冰之女神的裙角，无奈解释道。
“不难，这是不难的问题吗！？稚童的算术题简单不，让你一天什么都不干干干几百几千道你也照样吐！”（1）
“哦……”
姑且算是被幼儿园小朋友缠着问了一天十以内加减法的感觉？
这感觉还真是微妙、
伊寻羽大概理解了冰之女神的意思，接着继续说道：“那么最后一个问题，你觉得冰火这个一捏，是把所谓的‘寒’压缩到什么程度才比较合适？”
不再是伊寻羽理解中的压缩到‘无体积标准点’，而是冰之女神觉得应该把这东西压缩到什么程度算是‘物质界开始塌缩’。
现在，伊寻羽准备将冰之女神的回答当做参考答案来思考。
“结果你还是问了啊。”冰之女神的表情凝固，似乎有种在冰面上找个缝钻进去的冲动。
“又不难，你简单回答一下就好。”
伸手推了推躺在冰面上像是没骨头一般的冰之女神，在那毫无形象的翻个中，伊寻羽又是一声叹息。
伊寻羽知道自己姑且算是有着极轻微的研究狂热症，一旦想要完成什么就会投入极大的精力。直到撑不住，又或者觉得完成了某一阶段才会暂时的停下。
但这种狂热在每个人身上或多或少都有所体现，
在旧世界，几乎每一位的身后都存在着沉迷游戏小说动画片电视剧的经历。一旦上瘾就会忘记休息，不眠不休，忘记吃饭，甚至躲着家人蒙在被子里一直玩到手机没电，探出头才发现原来天已经泛起了鱼肚白。
俗称，通宵。
即使是在艾德拉大陆，为了抓~住那一闪而逝灵感而不眠不休的科学侧研究人员，又或者有人刚刚接触天网，沉迷其中无法自拔……这些，都是很常见的事情。伊寻羽自己，也不过是兴趣点和常人不同，以及比普通人稍微能熬了那么一点点。
而眼下，比起伊寻羽开始沉迷研究忘乎所以，她倒是更倾向于是冰之女神太懒的原因多一点。
但毕竟是求人，也只能摆正自己的态度——这样想着，伊寻羽伸出双手，用将肉拍松去僵的手法开始在冰之女神的后背上轻轻敲动，催促其尽快起来。
经过一天的反复尝试，伊寻羽发现冰之女神的衣服已经被允许触碰，且无严重不良反应。
手~感的话，隔着轻薄的布料，能感受到柔若无骨的肌肉和极度冻手的寒意。两种感觉中和，就像是用刚洗过的手去触碰冻霜的‘软铁条’——没有享受，只有极度冻手。
“呼……你的问题就没一个不奇怪的，怎么捏，就凭感觉觉得手里面的寒冷开始咯手了，就算是可以了呗。”
冰之女神没有起来，声音闷闷的说道。
咯手、
又是一个完全无法想象的形容词。
“只是凭咯手的感觉判断的话，就能每次百分百成功？”伊寻羽皱眉道，“手~感的话，随机性未免太大了些。”
难不成，冰之女神的身体状态等同于冰系法则的状态，所以两者在同步情况下可以无视掉这种影响？
这还让不让别人玩了。
“我是我。你的话，在握着小石头感觉咯手的基础上再用点力，拿出把手心捏出印的勇气来，不就行了。”
“那……”
“这是第三个问题了，你如果再问的话。”
冰之女神打断了伊寻羽的提问，从冰面上爬起，像是被榨干一样走向旁边的大床，脸上挂着憔悴说道：“我要睡觉。”
“明明是一个问题延伸出来的小问题。”
伊寻羽小声说了一句，接着敲了敲发麻的腿，换上更放松的姿势说道：“谢谢了。”
看冰之女神的样子，也没法继续提问了。
身边炭火已经烧的所剩无几，或许也是时候再去换上些新的。还有放在手边的水杯，因为在喝完后忘记放回火堆，现在已经被冻成了一块冰坨。
大概是过了很长时间吧。
“呵、”
“话说，你觉得我真的能学会这个冰火吗？”
很突然的，在冰之女神躺下之前，伊寻羽还是问出了第三个问题。
“这些东西没什么大不了的。什么只有我能掌握，什么可以通过后天学习获得，这个我也能分得清。别忘了，我这个冰火是怎么来的。”
冰之女神随意的说着，拉过一卷斑纹条的兽皮一抖，连同头部一起裹在身上，翻身间，便陷入了兽皮的海洋，难以分辨具体的位置。
不知是不是错觉，伊寻羽从冰之女神的动作中看到了一丝急不可耐……或许是急切？
“在东方文化熏陶下，后天研究而来吗。”
没有收回视线，伊寻羽低声回答着冰之女神最后说不上问题的语句，接着便是长长的出气。
“但你琢磨出来的东西，可是至今都没有被学习成功的记录啊。”
冰火、
这个目标，依旧具有相当的挑战性。
等腿麻感褪去，伊寻羽缓慢起身，先是去仓库砍够足量的木炭放在火堆旁，接着将杯中冰块敲碎，连同杯子放在火边开始烘烤。
地上散落着附带挑拣好的食材，各类颜色不同的米豆，还有一小块拳头大的冰糖。
具有象征性的传统节日食品，八宝粥。既然能被传承下来，自然是在味道上有着其独特之处。
“嘛，偶尔也吃点正常的食物吧。”
拍了拍手，伊寻羽给自己刷了两下清洁术，整理了一下衣服，盘膝坐在兽皮之上，闭目又一次进入冥想状态。
只不过这次，伊寻羽刻意在外部也保留了部分注意力，使自己处于‘看到的是元素界场景，但身体却依旧可以做出动作’的状态。
缓慢的调节和同步中，伊寻羽用精神力将自己包裹，伸出手缓慢而小心的触碰身前代表冰元素的光点。
很微弱的，比无光点空间温度要低那么一点点的感觉从手指间传来，微弱而新奇的刺激让伊寻羽手下意识一抖，将那点冰元素笔直震飞。
“你说是用手捏，那就用手好了。”
低声念着，伊寻羽双目深蓝色的光亮起，动作缓慢而轻柔的，将一团冰元素捧入手心。
点点蓝光，在现实中浮现。
ps（1）：不干干（一声）干（四声），算是用方言皮一下
第一千三百八十六章一捏
面对如同果冻般的手~感，伊寻羽忍不住又捏了几下，但却因为动作幅度过大，让手中之物从指缝间溢出……
结束冥想状态，伊寻羽低头，略带新奇的打量着自己的手掌。
她还是第一次发现，原来冰元素会在某些特殊情况下呈现出相当神奇的触感。而在此之前，这种事她根本就没有想过——
常规的冰元素聚集后，能呈现出果冻一般的颤抖滑~润。即使是在异能量中，这也是相当罕见的事情。
不过一般而言，在需要注意力全神贯注集中下才能进入的冥想状态，也没有几个人会别出心裁的从冥想状态中脱离，然后在这个状态半悬着一只脚在元素界兴致勃勃的玩起沙子（元素）。
以及，
用精神力包裹手掌意味着注意力也随之向那个部位靠拢，就像是普通人有意识的将目光集中向某一部位，那个部位也会随着变得敏感……这种事属于常识类别，在做事的时候，也总会基于此产生这方面的思考。
最初，伊寻羽用包裹了精神力的手指去触碰冰元素，得到的反馈也没有超出她的理解：有那么一点冷而已，只不过被感知过多的放大了这种感觉。
虽说在战斗过程中其实也会涉及到类似操作，但体内能量都已经活性化到远超外界元素，又怎么可能感受到触碰外界元素的感觉。
但在伊寻羽用双手以‘捧’的形式去从冰元素海洋中捧出些许冰元素，在不断刻意让动作优先于思考的情况下，她感觉自己像是在从一旺清泉中取水。
而在缓慢的收拢手心，将冰元素向内挤压后，清水的体积随之变小，呈现出了上述所描述的果冻体触感。
“气液固一物三态密度变化？但这又不是水分子。”
以手在空气中抓握，伊寻羽回忆着之前体验的触感，心中忍不住对比着此前学过的知识，面色越加古怪。
常规情况，在现世汇聚冰元素会直接得到介于‘半物质’形态的冰晶。
这种冰晶拥有触感，会让人感到寒冷，总体而言基本和冰的物理性质相同。但这种冰在高温下融合，只会留下很少的物质态水，汇聚而来的冰元素则重新回到元素界。
其他元素虽有区别，但大体相似，无法在没有精神力塑形情况下长久维持。
毕竟是魔法。
而元素，则是一种能量。
所以一个能量，竟然呈现出了物质才有的特征，然后还给魔改了？
水结冰的中间态只有冰水混合物——没有什么果冻体。
“再用这种思考方式，我觉得我要疯。”
用手按~压着太阳穴，伊寻羽发现这种认知冲击没有对她造成太大的影响。而这，勉强也算是意料之中。
接着，伊寻羽做了一个很简单的小实验。
她在现世、半冥想半现世、冥想三种状态下不断切换，多次确定单一变量重复试验，最后在面前摆满了许多形状诡异，像是面团被随意捏出个造型的冰块。
“……”
在元素界视角下，冰元素确实如伊寻羽所想那般在‘气液果冻固’四态不断变化。
但在现世，她所‘看’到的则是自己手中汇聚出了一块冰，接着双手向内合拢，冰的体积随之缩小。并且在本身质地坚硬的情况下，被在元素界视角中的手随意揉圆揉扁，像是在揉着一个面团。
而在这个过程中，手没有感受到一丝反作用力，只有不断向手心蔓延的冰凉——来自于元素视角状态下的体验。
而回归现世，无论伊寻羽怎么用力，都只能‘咯嘣’一声，把手中冰晶捏成冰渣。
“这算是什么，艾德拉大陆OL出bug了？”
耸耸肩，伊寻羽说着不靠谱的言论，心中也清楚这是自己来回切换视角后的认知混乱。
在没有‘两个伊寻羽’做对比试验的情况下，她只能频繁切换视角然后分别观察。所谓的‘看’，也是简单的做完一步后暂停手中动作，切换到视角重新观察。
而将两个视角下看到的东西混为一谈，本就是一个相当离谱的事情。
更离谱的，大概就是伊寻羽还成功了。
“果然，自出生后便在不断巩固的现世视角，还有从修炼起便时常进入的元素视角，这两个视角因为认知非常牢固，所以切换起来非常容易。”
喝下一口温水压下远超于晕车的反胃感，伊寻羽平稳呼吸，看着面前摆放的大量不规则冰块露出了微笑。
这些劣质的冰块都是她一点点捏出来的，而在这个过程中，她总算大概猜到了冰之女神所说的那般虚幻的‘寒’‘温度’是什么东西。
冰元素和冰元素之间，连接彼此的线条，以及元素活性。用更容易理解的解释就是和引力波电磁波相似的‘波动’‘能量场’。
不同于旧世界理论定理的认知，这种‘波’可以被剥离。方法就是将两个冰元素过度积压，这种能量就会随之溢散而出，可以被精神力迅速收集。
收集之后，那两个冰元素就会像是被榨干一般，元素活性减弱，彼此间呈现出无感，也就是惰性状态，并通过暂时未知的方法缓慢进行恢复。
如果用旧世界的各种定理和理论往上面套的话，总能从中找到些许相似甚至相同之处。唯一的问题是——它们并不完整，甚至支离破碎。
在不符合的情况下强行生搬硬套，寻找相同之处，本身就是一种疑惑性~行~为。
而这样做唯一的结果，就是‘学废了’。
“不过还好，绕了一大圈，总算是找对了方向……吧？”
这样想着，伊寻羽缓缓抬起双手，双眼再次亮起深蓝的光。
汇聚冰元素、
压缩、
在自然保留冰元素的前提下汇聚‘寒冷’、
压缩寒冷、
咯手……阻力感传来，不用看伊寻羽也能清晰的记得这一步的实验结果：现世冰晶呈现出虚幻光泽，用能量排列出来的物质开始重新向能量态转化、
应对措施则是继续用力使劲捏，元素视角下不存在物质，所以在这里可以暂时假装物质界不存在，就像是倒式子一般的等号两端相等所以我们省略相同未知数一般、
然后继续用力，拿出将手咯出红印的勇气继续用力、
然后再用力、
然后……嗯，总之用尽全身力气往里捏就对了、
捏、
现世，伊寻羽暂时所不知道的视角下，体积已经变得无法看清的冰晶已经褪去了物质态的形体，以‘光’的形式出现，向四周散发着深蓝色的辐射状光泽。
在挤压下，深蓝的亮度越加强烈，越加刺眼。
元素视角，伊寻羽终于体会到了乏力感，并以不确定的心态看向手中几乎看不见的一个小蓝点。
然后、
然后、
她只来得及问捏怎么捏，却不知道松这一步骤是否需要什么特殊技巧。
松，怎么松？
“嗯……反正我先松个手试试，这种情况，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
低声说着，伊寻羽猛然放开了双手。
轰！
强烈的震感破坏了元素海洋的流淌，甚至强行将伊寻羽从元素视角下踢出。
入目是一片漆黑，耳边有刺耳嗡鸣声回响，身上传来久违的负重感……只是这个重量似乎有些大过头了。
以及，耳边隐约传来冰之女神失神的声音：“你这家伙，终于开始动手拆我房子了吗？”
“……”
打了个哈欠，伊寻羽用没有被压住的右手揉了揉头，在确定身上没有痛感传来后索性闭上了眼睛，用小憩来恢复着消耗的体力和精神力。
领主级终究是领主级，即使领域再破也还被动具有着一定的防御能力。加上伊寻羽捧起的冰元素只相当于大杯可乐里面的一块冰块大小，所以威力只是看起来吓人……
思索间，伊寻羽突然琢磨出了一声不对劲来。
威力不强，好像也炸不碎冰之女神房子的冰壁吧？
划拉——哐当！
头顶突然变得明亮，冰之女神看着被埋在下面的伊寻羽，脸上的表情笑容愤怒无奈在上面扭曲纠缠。
“你这是吓年呢还是恐岁呢啊，折腾出这么大的动静？”
“额……过年好？”
伊寻羽沉吟了一下，看着冰之女神精彩的脸色，试图接着话题活跃一下气氛。
“好个锤子，有时间躺那就赶紧起来给我把这里收拾了！”
“哦。”
ps：跨年夜快乐，提前祝大家新的一年里健健康康，无病无灾，平平稳稳。
第一千三百八十七章一松……你撒手！
一场意外，冰壁被炸薄两米有余，从远处看过去，就像是被用勺子在冰淇淋桶里挖出圆球的桶面。
冰块散乱堆在地上，每一个都有脸盆大小，最终堆起的高度在五米上下。
因为伊寻羽正处于爆炸的中心，所以在冰壁被炸碎后，掉落的冰块几乎全都砸在了她的身上。
伊寻羽是被冰之女神拽出来的、
“手部粉碎性骨折，肋骨断了四根，内脏轻度破裂……亏你躺下面的时候还有闲心和我皮。”
伸手在伊寻羽身上按了按，冰之女神称奇的问道，“你就不疼？”
冰屋内倒是没有什么紧张的气氛，
现在伊寻羽的体质其实很脆弱，横向对比同级基本上属于‘纸糊面捏’的水准。但换个角度想，就是修复这样的身体，和糊纸捏面一样简单（）。
所以，被拽出来之后，伊寻羽发现了自己受伤用了十多秒，接着又用了三十秒便将身上的伤势修复完毕。而现在，则正在挑修复后长在肉里面的小碎骨。
没有超自愈这种被动修复身体的能力，主动修复总会出现各种意外。尤其是在修复者还没什么耐心的情况下。
“当时手都被震麻了，怎么可能有感觉。”
伊寻羽低头活动着自己错位的骨头，在嘎嘣嘣的声音中将其矫正回原位。接着面色古怪说道：“至于肋骨的话，凝聚身体的时候，我好像少搭接了几根神经。”
人体是很神奇的，所以一不小心忘记什么地方，似乎也不是不能理解。
“啊？”
“就是没有多少触感，自然也就感觉不到疼痛了。”
伊寻羽解释道。
“这种事你现在才发现？”
“谁闲的没事会往自己身上摸啊。”
伊寻羽说着，将最后一块小碎骨挑出扔在一旁，站起身回头看向自己所制造的惨状。
“我收拾的话大概要很长时间了，能你来吗？”
想了想，伊寻羽看向冰之女神问道。
因为未知原理，伊寻羽无法操控这里的冰。
“行吧。”
不见冰之女神有任何动作，宛如时间倒流，落在地上的冰块漂浮而起，包括细碎的冰屑在内，一块块的拼回原来位置。缝隙消失，冰壁又恢复了原来的样子。
冰面裂缝合拢，凹陷隆~起，重新变得光滑平整。
物品方面，书和兽皮只是形状有些惨，但整体没有损坏。
冰之女神的那个大铁锅则被掀翻倒扣在地，索性负责伙食的伊寻羽早就将里面的食物换成了清水，所以没有将地面变得非常糟糕。
价值连城的冰火又一次熄灭，看样子需要冰之女神将其重新点燃……而砂锅，似乎被倒扣在了铁锅里面？
带着这样的疑惑，伊寻羽上前用力将铁锅拿起翻转摆正。
哐当——嗡嗡嗡、
“有趣，这已经可以称得上是奇迹了吧？”伊寻羽扶稳铁锅后，看着下面说道。
铁锅的下方，砂锅完好无损的摆在那里，甚至还在炭火的温度下向外冒着白气。
“确实，这种巧合真是让人感到意外。”
冰之女神向前伸手揭开砂锅，看着里面的八宝粥不由挑了挑眉，“有时候我真觉得你应该是艾德拉东大陆的人才对，竟然连这种东西都知道。”
“这又不是什么秘密，现在这个在外面很常见的。”
伊寻羽活动着身体，确定没有异常后坐回了角落的兽皮，顺便把从自己身上挖出来的小碎骨收拢，堆在角落处准备找时间丢掉。
不算远处的杂物堆因为强烈的震动而倾倒，伊寻羽之前的忙碌化为泡影，杂物又一次变得散乱。
“呼……那些东西我之后会收拾好的。”
“我很欣慰于你不是真的想炸掉我的小屋。”
捧着碗，冰之女神点头回道。
“我在凝聚冰火的时候出了点问题……你能帮我看看是什么地方不对吗？”伊寻羽问道。
听到这个问题，冰之女神眼角不由抽了抽：“要不你等我吃完再看……算了，你现在就重新来一遍吧。”
“行。”有冰之女神盯着，至少不至于再炸一次。
伊寻羽向冰之女神附近靠了靠，又一次进入半冥想状态，根据记忆重现着之前的步骤。
捧起一小捧冰元素，小心向内，收拢积压，然后在感觉捏不动之后继续用力……然后继续用力。
“这不挺好吗，然后松手就行了啊。”
看着伊寻羽的动作，冰之女神点了点头，低头喝了口粥语气轻松说道：“你这资质确实不错，当初我研究这招还用了不少时间呢，结果你没几天就学会了。”
现世的声音……伊寻羽并没有听到。
现在，伊寻羽的心中正在微微苦笑，因为重试之前她又忘记问捏完之后应该怎么松手了。而这也意味着，她只能继续往死里捏，然后完美还原之前那不知道怎么回事的爆炸。
“嗯？你倒是松手啊，捏到这样就行了。”——没听到。
两句话没有得到回应，冰之女神抓了抓头，仔细的看向伊寻羽发亮的双眼。
“元素界？你这是把自己当成元素生物了？”
疑惑的说着，冰之女神伸出手拍了拍伊寻羽的手臂：“喂，回神，该松手了。”
声音终于传达到了伊寻羽的耳边，以一种在脑子里扩散的感觉呈现。
所以，怎么松？
偏偏伊寻羽现在无法说话，否则就会从当前的状态中脱离。
“喂喂喂，你这压过头了，撒手啊。”
emmm、
不管了、
无奈之下，伊寻羽猛地松开双手，借着压缩的推力将手中光点推向冰之女神。
现世，伊寻羽眼中蓝芒刚刚淡去，便看到了无比刺眼的辐射蓝光，伴随着冰之女神没有感情的呆板干笑。
光点开始扩散，预示着一次新爆炸的开始。
啪、
冰之女神猛地伸出手，在伊寻羽抬起双手护住眼睛的瞬间一巴掌拍出，像是拍苍蝇一样将光点的光遮盖，然后用力的往地上一按。
啪叽、
手掌与冰面接触的声音响起，爆炸悄然消于无形。
极亮后的光线突然消失让伊寻羽不适的眯起眼睛，心中悄然松了口气，感慨着待在冰之女神身边果然就不用担心爆炸的问题。
“你这个，都压缩到这种程度了，为什么不松手啊？”
松开手，冰之女神看着冰面上出现的一个小~洞伸手抹了抹将其抹去，看向伊寻羽费解问道。
“有很多原因。一方面是我不确定我真的突破了物质界位面的承受极限。另一方面，我不知道怎么松——之前我只来得及问你捏是怎么捏的。”
伊寻羽摊手，无奈解释道。
“……”
第一千三百八十八章凭感觉
压缩会引来反弹——物质在弹~性形变上限的允许范围内，相对适用的规则。
代表物有海绵，弹簧，橡皮筋等等。
而在元素界，以相对不严谨的解释就是：当压缩程度超出‘弹~性形变’范围内后，才会发生不可逆形变，还是相当激烈的那种——爆炸。
“说起来，这个爆炸似乎有很大的开发空间啊，第一次爆炸的时候我甚至都没有反应过来，就被冲击力……”
“咱们现在讨论的难度不是冰火吗？”
“哦，抱歉。因为精神力消耗过度，我的注意力也变得不怎么集中了。”
伊寻羽揉着太阳穴苦笑道歉道，压缩冰元素这件事，比想象的还要费神。
“嗯，顺便一提，引爆这个其实涉及到其它方面的知识，所以你就不用想了。”
“什么方面的？”伊寻羽随问道。
“很复杂……我不想说。”
伊寻羽被晃了一下。
“咳，那还是继续说冰火吧，你说我压缩的已经达到标准可以松手。但我之前记得你说过，要压缩到物质界承受极限才行吗？”
按照伊寻羽的理解，自己似乎也没达到那么夸张的程度才对。
“那是我为了方便你理解才那么说的。”
“啊？”
“物质界位面没那么脆弱，它是具有弹~性的。哪怕你在使出了超出其极限的力气，如果持续时间不够长，也一样不会突破那个极限。因为，它至少需要一个反应时间，你可以理解成~人类科技侧里‘临界态’这个名词。嗯，说到这里你还能理解吗？”
“差不多。”
“那么就继续，临界态是物质界位面一个相对特殊的状态，它介于‘没有被穿透’和‘被穿透’之间。当物质界位面反应过来之前，就会主动的对这种状态施加影响，以此来保护自己不被穿透。而影响的方式，就是和修复自身的方式一样的‘逆转’。”
“将冰换成火？”伊寻羽趁着空挡问道。
“对，这就是我之前省略的过程。反正就结果而言，其实是一样的。”冰之女神点点头。
“你之前怎么不说啊。”
听到这种回答，伊寻羽苦笑着，微微抱怨道。
如果之前冰之女神提到了这方面的知识，她说不定能找到新的研究方向。
“看到你把自己变成了冰元素生命又变了回来，我才确定你不会因为听到这方面知识而产生认知崩溃的问题。说真的，人族里面，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能理所当然不把自己当人的家伙。”
“就当你是在夸我吧，不过你一共也没接触过几个人就是了。”伊寻羽微微扶额说道。
冰之女神常年生活在极地，而极地，是人类的生命禁区。
“也只有你这样的人，才能荤素不忌的接受各种超出理解的知识。当然，还有精神病患者。”
“咱们跳过这个话题怎么样……”伊寻羽总觉得冰之女神的用词在变得越来越有问题。
“我觉得我这是在夸你？”
“非常感谢，但我觉得真的没有这个必要。”
伊寻羽双手合十感谢道，接着飞快的转移了话题：“咱们还是说说这个一松应该怎么松吧。”
“一松啊……就像是我之前说的那样，你将压缩触碰到了那个临界点，然后等着物质界位面对你压缩到临界点的冰元素进行逆转，在逆转开始的瞬间松手，冰元素就会在物质界反弹的作用下逐渐转化为火焰。”
说着，冰之女神起身，来到铁锅旁伸手握住些许蓝光，动作缓慢的捏紧一个光团，“就像是这样。”
随着冰之女神的话语，捏紧的手徐徐松开，冰元素违反常理的主动向内收缩，而光团内则有一簇微弱的火苗随着光团的收缩也变得越来越大。
从视觉角度看去，就像是光团被火焰吸入其中，火焰随之变大。
最终，一团巴掌大的火焰出现在了冰之女神的手中。
“看懂了吗？”
“只看懂了一小部分……我应该怎么判断压缩的程度是否到达了那个极限？”
“感觉。”
“嗯？”
“除非你能把自己想象成物质界位面，不然的话你就只能像我一样凭感觉来判断。别急着皱眉，这种感觉我确定你们人类也能做到。”
“嗯？”
“玩过魔石摩托吗？”
“额，骑过。”
“魔石摩托供能的方式是拧动右边的把手，在供能回路连通后踩下激发踏板。我在学习的时候层无数次的好奇，好奇你们人类是怎么在看不到魔能流动方式的情况下恰到好处的松手踩下踏板，时间的衔接也是那么的到位。但在我提出这个问题后，他们大多都是挠挠头，然后说是凭感觉来的。”
“……”
伊寻羽觉得冰之女神是被忽悠了，而现在还在试图将这种忽悠用在她的身上再把她忽悠瘸了。
“他们，难道不是因为声音、震感、还有对摩托车的熟悉程度来判断的吗。”
“但在我看来，你刚刚说的那些在摩托车启动过程中其实根本没什么变化。”
“这个真的不一样。”
“可我觉得一样，反正都是凭感觉来，觉得到那个时候了就自然该进行下一步了。”
“……”
冰之女神如此一说，伊寻羽也不好说什么。
沉默片刻，伊寻羽问道：“那你，最后学会魔石摩托了吗？”
“没有，到最后我也没弄明白两个轱辘放一条线上的车是怎么不倒的。而我最终也没说服那些造车的人，把摩托车的两个轱辘横着放在一排。”
“……”
“哦对，我问他们这是怎么回事，最后他们回答的也是感觉。”冰之女神补充道。
“……”
伊寻羽想骂人、
冰之女神，绝对是找了几个相当能忽悠人而且极度不负责任的教练吧。
“看来我又有的研究了。”
哪怕是拿魔石摩托车举例，但魔石摩托车总不会有现在尝试一般危险。拧动魔石摩托车开关，晚点踩踏板可不会引起要命的爆炸。
“还有个问题，我应该怎么避免这样的爆炸？”
“别真正突破物质界位面的那个极限。不真正突破逆转的速度就会发生的很慢，但一旦真正突破了，这个反应就会瞬间发生，并且还会在修复中引发回弹。你之前弄出来的，还有刚刚差点弄出来的爆炸，其实就是捏过头了。”
“可是，我应该怎么确定不会捏过头？”听完之后，伊寻羽依旧皱眉问道。
之前她为什么不停的捏，还不是因为在她眼中她所压缩的东西根本没什么反应。
现世什么样，她根本看不到。
“那种感觉应该很清晰才对……”
看着冰之女神的表情，伊寻羽便知道这是又一个她所无法理解的内容，索性折中问道：“那，我压缩冰元素的时候能坐你旁边吗？”
“不能，我可没你那么精力旺~盛，该睡觉的时候就是应该睡觉。”
“至少醒着的时候？”
“那可以，但不许打扰我休息。”
“嗯。”
伊寻羽点了点头。
ps：元旦快乐~
第一千三百八十九章观星仪
按照正常情况，如果说一天有24个小时，那么冰之女神睡觉大概会用掉22~23小时，剩下的则用来洗涑吃饭。
但如果伊寻羽缩短煮饭的间隔，并将每日食物改成适合细嚼慢咽的类别，那么这个时间就会适当增加。
然后，这终究不是通过算式得到的标准答案。哪怕伊寻羽以十分钟一道菜的速度上菜，冰之女神也不可能每隔十分钟从床~上起来一次……这里，并不存在可以卡bug的空间。
而实验总是会出现各种意外，如果想要让伊寻羽所答应的‘不打扰其睡觉’实现，唯一的办法就是不去实验。
然而，那是不可能的。
无奈之下，伊寻羽每天跑出冰屋，在温泉旁开阔的平台上进行实验。然后再趁着冰之女神醒来，不断的请教关于‘松’是怎么松的神奇问题。
“我大概是永远都不会理解长寿种的思维方式了。”
低头收拾着坍塌的杂物堆，伊寻羽将里面偏大的杂件拾起按照形状分类摆好，时不时捡起之前漏掉的小木盒叠在一边，再拿起一块板子像是铲雪一样将地上零碎的小件向内推，最后用手抵着板子，抬脚向里开始踹。
东西那么多，她总不能一个一个的去收拾。反正能被堆在这里，堆上怎么长时间，就算有不结实的也早就变成了真正的破烂。
碰！
几近堆到天花板顶端偏上部分一阵颤抖，许多固定不牢的小件从里面掉出砸向伊寻羽的头部。
淡蓝色的保护罩撑起，伊寻羽像是什么都没发生的继续将似乎是骨头的板状物体往里踢，直到踢不动为之。
“呼，这样就差不多了。”
回过头，伊寻羽捡起地上掉落的东西，又将它们扔回了杂物堆。
一个古黄色的棍装物体吸引了伊寻羽的视线，思考片刻，伊寻羽没有将其扔回去，而是拿在手中打量着。
此物入手颇凉，上有线条状花纹，每隔一段距离都有圈装的锁扣，然后从下向尖端逐渐变小……
伊寻羽歪头看了看，拧动锁扣将这个设计颇为复古的东西拉长，“望远镜？”
“是观星仪好吗？”
冰之女神的声音从伊寻羽身后传来。
“你竟然醒了？”
“你做的是闷烧吧，我已经闻到糊味了。”
“额。”
虽然没有闻到味道，但伊寻羽确实能从砂锅那不正常的声音中感觉到里面底部烧焦的声音。
看来清理杂物堆用的时间比想象的要多一点。
“大概，水放少了。”伊寻羽沉默片刻，解释道。
说着，伊寻羽走过去吹出一口寒气，将砂锅下方的炭火温度调低。
“明明是你烧的时间太长了。”
…
“咳，你刚刚说这是观星仪？”
伊寻羽干咳一声，举起手中古黄色的望远镜问道。
“是啊，我在东大陆带回来的土特产。有一阵想找怎么都没找到，没想到被你翻出来了。”
伊寻羽看了眼身后比自己高三倍以上的杂物堆，觉得发生这种事真的是再正常不过。
“这是看星星用的？”
“对啊。”
“你看星星还需要用到这种东西？”
按照常用名词，这东西应该被称之为天文望远镜。至于观星仪的称呼，大概是东方的古语叫法。而望远镜，顾名思义，就是类似于‘鹰眼术’的强化视觉的魔法。
“可以不用，但有时候用用也挺有意思的。而且这可是我从摘星楼上拆下来的，专门用来看星星的东西。我不说，你能看出来这东西是用什么打造的吗？”
冰之女神的样子似乎有些得意，这让伊寻羽有些不好意思提醒对方，现在东方摘星楼已经有上百座这件事。
低头，伊寻羽在手中观星仪上划过，仔细打量片刻后挑了挑眉。
“这东西入手很沉，摸起来有金属的质感，敲击后会有清脆的回响。用指甲剐蹭会有一种很磨手的感觉。所以……”
看着冰之女神一脸‘你猜错了’的表情，伊寻羽说出了答案：“所以，这是星辰巨龟的壳吧，只不过表面镀了层掺金黄铜而已。对吗？”
“竟然猜出来了啊，没劲。”
“以前我用这东西给自己打造过武器，因为卖的很贵所以印象深刻。以及，因为时间过久和你的不仔细保护，这东西表面镀的黄铜被蹭掉了一块，现在效果估计被削弱了不少。”
说着，伊寻羽松开手，将一小块掉漆的地方示意给冰之女神看。
黄铜之下，是金属淬火过度后呈现出的深邃蓝色，也就是星辰巨龟甲壳的颜色。
“是吗，可惜了。”
冰之女神看了一眼，眼中露出惋惜之色。
黄铜表面的纹路属于阵纹，拥有类似于魔法阵的效果。眼下少掉一块，虽然还能勉强使用，但无疑会差上很多。
“当初星官还和我吹这是上品法器来着，看来我是被骗了啊。”
不不不，不管是法器还是神器都有着其特点的作用，一个观星仪看星星的东西你指望这东西和盾牌一样结实，就好像指望一本书能当流星锤砸人一样不靠谱。
然而，在伊寻羽无奈的眼神中，冰之女神并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随意的挥了挥手便走向了砂锅。
“吃饭吃饭……嚯，怎么什么东西都有，你这做法有点乱啊。”
“麻辣香锅，应该是这么叫的。”
伊寻羽将手中观星仪向内一拍缩短，在手中掂了掂后回答着冰之女神的话语。
一种理论上将食材放入锅中放油加热到熟透就可以连锅一起吃的料理方式，是欧阳千雪在大学食堂最常吃的一个窗口。
当然，×大的学校食堂可不会像是伊寻羽这样，随心所欲的让里面的食材变得那么丰富。以及，放那么多的肉。
“看着还行，所以说下面这个锅巴也是料理的一部分？”
“虽然我很想这么说……但很遗憾，那只是单纯糊锅而已。”
视线飘扬，伊寻羽挥了挥手中观星仪问道：“对了，这个能借我用一段时间吗？”
“想用就用，别弄坏就好。”
冰之女神用筷子挑着锅底的锅巴，没有回头随意的说道。
“谢了。”
最近一段时间，因为极光后极地的夜空变得异常晴朗，所以伊寻羽经常会跑出去看星星。
“咦惹，这锅底怎么都黑成这个样了。”
在冰之女神嫌弃的声音中，伊寻羽微微苦笑……砂锅的锅底大概已经烧黑，想要弄干净估计不是一个两个清洁术所能搞定。
“果园里面的那些鳄鱼能吃吗？”伊寻羽问道。
“吃不死，但它们只会把这东西直接刨坑埋了。”
“好，回头我就去倒垃圾。”
第一千三百九十章E
你就凭感觉那么一松，冰火就燃起来了——因为这句话，伊寻羽已经被炸了不下十次。
“可惜艾德拉的天然气含量过少没有被利用起来，不然我觉得这件事用煤气灶来举例倒是更恰当一些。”
熟练的恢复双手，伊寻羽看着远处，那将雾气推出好远的透明圈微微叹气。
一开始上心的做各种事就会多出许多烦恼，最近伊寻羽觉得身体里面细胞的衰老速度都变快了许多。
燃气灶的电火分为两个步骤，一个是按下开关点，像是打火机打火一样闪出电火花。另一个则是连通燃气管道，让燃气开始往外跑。
火焰燃起的原理就是电火花与天然气接触引起的燃烧现象，但燃气灶在操作过程中总会出现各种各样的问题。
打火的时间慢了，天然气已经跑了出来，这时候再点火就会引起爆炸。
打火快了，天然气还没跑出来，电火花也就原地打了个寂寞。
其中时间，必须不快不慢，正好才行。
“感觉？啧，一般而言，感觉可就是身体的肌肉记忆。”
冰壁被炸碎后，冰之女神并没有修复伊寻羽之前留下来的刻痕。索性伊寻羽又在上面刻下了新的数字：60，并准备继续沿用之前的正字计数法。
而这段时间里，伊寻羽的实验或多或少有了些许收获。
比如凭多次实验，在现世冰刚刚变成光点的瞬间松手，光点就会像是懵了一样在原地闪烁片刻，最后像是电压不稳的灯泡一样熄灭。
卡住这个节点，再用力捏一点点后松手会出现幅度偏小的爆炸。而在再往前一点的时机松手，冰元素就会在迟疑片刻，‘啪’的一声炸开。
伊寻羽曾以为这就是冰之女神所说的‘临界点’，但在多次实验（被炸）之后，她只能默默划掉了这个选项。
或许变光点和临界点之间，其实一点关系都没有。
估算了一下时间，伊寻羽起身来到温泉边，蹲下来洗了洗手，甩干后开始返回。
冰屋内，冰之女神正拖着下巴，看着面前的砂锅沉思。
“伊寻羽啊……你这个菜粥，是不是水放的多了点？”
看到伊寻羽回来，冰之女神马上问道。
“不多，这种做法叫做汤饭，特点就是要加很多水。”
伊寻羽面不改色的说道。
“怕不是你怕又糊锅，特意加了比平时多一倍的水。”
“嘛，也有一部分这方面的原因。”
坐下来，伊寻羽接过冰之女神递过来的碗，小口喝了一口后停顿片刻，等暖意在体内化开后说道：“我今天又被炸了好几次。”
“是吗，很不错啊。”
“但其实我现在更好奇另一个问题。”
微微摇头，伊寻羽又仰头喝了一大口米汤，并在心中感慨着这次水放的是真的多之后，提出了自己的疑惑。
“我对爆炸还是颇为了解的，也知道常规冰爆的威力曲线。但你这个冰火的过度一捏，威力明显超出正常的水平。”
即使是把冰元素的活性，伊寻羽捏动冰元素所付出的力气加在一起，也不应该出现能把她双手炸碎级别的冲击波。
被炸了这么多次，伊寻羽终究还是没弄明白其中的原理。
“这个世界再怎么唯心，也总应该遵守基本的守恒定律才对。所以，这个爆炸所产生的能量，是从哪来来的？”
“物质界位面啊。”
冰之女神喝着稀粥，根本没有被伊寻羽不自觉表现出的严肃干扰，依旧轻松说道：“嗯，我之前说过的，反弹。”
“但这个反弹回来的是不是太多了点？”
伊寻羽摇头，眼中带着对冰之女神话语的不赞同：“我特意计算过，我压缩冰元素所消耗的体力，基本上和十个仰卧起坐造成的消耗差不多。”
很少、
“啊……”
看着冰之女神似乎又开始纠结于如何说出伊寻羽所能明白的话，伊寻羽眯了眯眼睛：“能直接说一下你的想法吗，不用顾忌我能不能听懂那种。”
“不，我想到了。物质能量转化公式，这个你知道吧？”
“知道。”
“你可以将你捏动的过程视为‘将能量变成物质’的一个尝试，而物质界位面的逆转则附带着将你这个尝试推回去的效果。这个过程需要极大的能量，在你松手的瞬间，这些能量失去了原本的目标，所以就只能以冲击波的形式扩散然后消失了。”
……
听了冰之女神的话，伊寻羽开始低头思索起来，许久后才抬起头问道：“冰元素，还有这个寒，都是能量对吧？”
“废话。”
“但用魔法塑成的冰晶，在精神力消失之前，会呈现出物质，即冰块的特征，所以理论上来讲和物质也没什么区别。也就是说，我在尝试着将魔法冰晶当成物质冰晶压缩这个过程，会被物质界位面理解为‘我在试图将物质冰压缩成能量’，从而阻止这个过程。但因为魔法冰晶其实是能量，所以会在精神力撤销，即我松手的瞬间回归能量状态，这样物质界位面就会因为这一中间过程卡死……然后中间反应态的能量失去作用，从而在对应空间出溢出？”
说完后，就连伊寻羽都觉得自己的话有些绕口。
“我觉得你说的不对。”
抬头，冰之女神想了想，抬起手在空中比划了两下又放下，摇头说道：“从结果来讲是对的，但过程不准确。但到底是什么地方不准确，我也不知道。”
“那就是另一种可能，我在压缩这一过程中，魔法冰晶确实向物质开始转换，但因为其本身就是能量，所以在转换的过程会比常规压缩物质冰晶更简单。但这其中会存在一个转换的点，一旦转换过程中断这个点就会随之变得不稳定，并在物质界位面的干扰下出现特殊反应……我想到了一个问题，爆炸之后，我压缩的那些东西还在吗？”
伊寻羽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中断了自己说了一半的话，转而提出了一个更为直接的问题。
“不在了。”
“果然……就像是炸药，被点燃后将物质引燃转化为能量。捏动中的爆炸则相当于能量物质被引燃，但却不是变回原有能量，而是表现为最纯粹的冲击力？”
“感觉你说的还是有些偏差，但这个听着似乎更有道理。嗯，比我之前说的好多了。”
“接近就好，我也没有强求一定要完全符合。”
伊寻羽摇摇头，松了口气说道：“我只需要以我的角度明白这一过程表现出的几个对应特点，以此方便我的理解。至于研究物质和魔法的本质，这件事大概只有那些真正的研究人员才回去做吧。”
从上古时代一群魔法师就在研究什么是魔法的本质，但却直到今天也没有任何头绪。在这方面，伊寻羽不觉得自己能有多特殊，可以用几个月的时间，随便问上几句话便得到什么震惊世界的突破。
毕竟这些只是工具而已、
“至于冰火，我又有新的想法了，你帮我看看？”
“又要实验啊……”
“我觉得这次说不定能成功。”
拉着想要起身的冰之女神，伊寻认真说道。
“呵，你哪次不是这么说的。”
“那就再多上一次好了。”
第一千三百九十一章打火
在冰之女神的讲述中，伊寻羽总结出的理论有些多，听起来似乎也很复杂。但事实上，真正会被用到的，最有价值的只有四个字：质能转换
当冰之女神提及到了这个词的时候，伊寻羽第一时间想到的便是现世冰晶被压缩为发光点，那个被她在思考后列为‘排除项’的状态。
实验，总是在不断尝试中度过。最后到底哪里会起到作用，也永远是一个充满悬念的问题。
冰屋内，伊寻羽眼中被蓝光覆盖，双手合拢，向内收拢片刻后猛然松开。
眼间蓝光褪去，伊寻羽有些疲惫的深吸了一口气，指着面前闪烁的蓝点说道：“喏，就是这个，是你说的那个临界点吗？”
说话的语气有些赶，因为那个光点不会长久的维持，而是会在闪烁片刻后骤然熄灭，接着消于无形。
“嗯……”
冰之女神摸着下巴仔细打量着那个光点，思索片刻说道：“虽然不是非常准确，但我觉得这点误差基本上是能被忽略的。也就是说，如果你依旧能压缩到这种程度，应该已经可以点燃冰火才对啊？”
“已经可以了？”
“对啊，你看。”
说着，冰之女神伸出手，两指拈住那个即将消失的光点，动作自然的搓动了一下。
光点停止闪烁，在指肚的力度下亮度微暗，接着噗的一声，从里面炸出了一朵很小很小的火花。
“就像是这样，冰火就燃起来了。”
呼的一声吹灭指尖上的火焰，冰之女神甩了甩指尖青烟说道。
见此，伊寻羽歪头想了想，接着模仿冰之女神的动作，但却只搓出了一小团橘黄色的火焰。
“如果想要接近标准的话，你觉得我应该用力一点还是放松一点？”
甩了甩手，在心中抛去摩擦生热的想法，伊寻羽认真问道。
“大概是，用力？”
“再用力就炸了。”
伊寻羽皱眉说道。
在这方面，她可是拥有着丰富的被炸经验。
“在炸之前松开就好。你已经把冰捏到合适的程度，但在松的时候动作还是有些不成熟。你得知道，你是在利用物极必反的原理压缩出冰火，而不是制造出一个爆炸物然后朝我扔过来。”
“哈。”
伊寻羽侧面干笑一声，对这种事实在是无法反驳。
因为反复被炸，她现在几乎养成了在松开时下意识把手中东西丢出去的条件反射。
但既然冰之女神这么说，她也就不得不去思考，这个松的动作是不是应该温柔点，而不是像甩爬到手上的蜘蛛一般用力。
再一次进入冥想状态，伊寻羽将手中冰元素压缩到临界点，深吸一口气，心里不断念叨着‘在手心炸就炸吧，反正也被炸的不止一次了’，接着缓缓打开双手。
临界态的光点在伊寻羽的视角中呈现出内敛的点状，周围时不时闪过电磁干扰一般的抖动。而呈现在现世的，便是光点在不断闪烁。
又一次深呼吸，伊寻羽伸出手，学着冰之女神的动作两指拈住光点，轻轻向内用力，接着开始搓动。
冰点在指肚间的感觉冰凉无比，伴随着中性笔鼻尖钢珠一般的细小和硬度，滑滑的，像是一不注意就会从手中溜走。
带着这样的想法，伊寻羽以打响指一般的力度搓动手指，并退出了元素视角。
在她的面前，一簇冰蓝的火焰，正缓缓变小，然后噗的一声跳跃了一下，熄灭。
……
沉默片刻，伊寻羽看向一旁的冰之女神，带着些许迟疑问道：“我这是成功了？”
“应该算是，毕竟冰火成功的在你的手中燃了起来。可惜，状态不够稳定，所以很快就熄灭了……话说，你看到了吧？”
“当然。”
低头看着自己的手，伊寻羽松了口气般放下，接着向后一倒重重的靠在冰壁之上。
“终于成功了啊。”
原来她最后差的，就是那么简单的一搓。
“是啊，终于。不过你表现得好像不算特别高兴？”
看着伊寻羽的表情，冰之女神点了点头后问道。
“高兴是肯定的啊，但怎么说呢……在我开始决定学习之前，就已经相信自己迟早会学会这件事。而我在学习过程中，自认为还是非常用功的。也就是说，我的付出配得上这样的回报，所以实在是难以产生类似于意外之喜的想法。”
最让人兴奋的事莫过于白嫖，但很遗憾，这次不能这么算。
伊寻羽想着，微笑着摊开双手道：“当然，高兴也是真的高兴。只不过我现在有点累，已经没力气表现出来了而已。”
像是没有骨头一般，伊寻羽贴着冰面滑动平躺在地，用胳膊枕住头部，感慨着说道：“不过真不容易啊，能让我这么拼命研究这么久的事情，还真不多。”
虽然不知道这里的时间，但伊寻羽却能从自己越加浓重的黑眼圈得出自己熬夜过头的结论。
“做事总是这么沉稳可没意思。”
冰之女神摇了摇头，后仰躺在冰面上说道：“不过我倒是真的开心，之后可以睡个安心觉不会被打扰了。”
“我可没打扰你好吗，你睡觉的时候我都是去外面实验的。”
伊寻羽撇嘴说道。
“不就是温泉那里，但那么大的声音，你觉得我听不到？”
“额。”
“算了算了，当初我就应该让你学点动静小点的东西。怎么样，现在还有什么想学的吗？”
“这么积极？”
面对冰之女神主动的文化，伊寻羽诧异问道。
“反正你也是闲不住的吧，与其到时候头疼，我倒不如现在就问出来。”
“说的也是，不过还是先让我休息一段时间吧。睡眠不足，我得给自己补补觉。”
“补觉？之前少睡的时间还能补回去的吗？”
“啊…当然是补不回去的，但至少可以抵消掉之前熬夜造成的疲劳。比如说，我现在的黑眼圈就能下去不少。”
补觉，似乎是后出现的新词语用法。
“啧，人类熬夜竟然会有黑眼圈，这可真是个没什么用的能力。”
“或许吧……我先把食材放锅里，下顿饭我要是没醒来你就不用叫我了。”
起身，将杯中温水一饮而尽，伊寻羽向那张大床走去。
其实现在最应该做的应该是反复试验，抓~住燃起冰火一瞬间的感觉，将其升为熟练的程度以免之后忘掉。但很遗憾，伊寻羽的精神力已经不允许她这样做。
扑通——
第一千三百九十二章观星
在极寒之地，五色极光过后的天空总会变得异常晴朗。而配合上极地那非自然的日月交替时间，便意味着持续长达一月到两月的澄澈夜空。
夜幕中点缀的星辰并非一成不变，仔细观察下去便可以看到它们都在速度缓慢的移动，所以在两次时间间隔中，便会看到一副截然不同的景象。
“日月交替啊……”
仰头看着冰壁之上的夜空，伊寻羽轻声说着，心中却闪过一个有趣的想法。
在艾德拉大陆，大陆的本体是一个接近于平板的大陆，而且在星系轨道之上，艾德拉大陆本体正位于星系中心，被日月所环绕。
而这些，正是旧世界古时代到思想启蒙运动之前那一段时间，人们对星球概念没有太多了解的时候所使用的一种想法。
大地是一个平面，太阳是围绕着球转的——也就是地心说。
无论这个结论是否是教会为了愚弄平民和维护神权所使用的结论，但有一件可以肯定的事就是，当时几乎所有人都发自内心的相信着这个结论。
结合卡撒曾经所说的，旧世界人们认知的一些有趣的事情在这里莫名的就变成了现实，实在是让人忍不住做出一些大胆的想法。
比如艾德拉大陆之所以会变成这这样，是否和旧世界，如那些神话在这里的具现一般，存在着什么关系。
毕竟，在艾德拉所在宇宙，通过探索后发现的星球，生命星球，大多还是以球形的形式出现。
不过这些，或许也只有某位至高神心里才清楚了吧。
笑叹一声，伊寻羽从口袋里拿出之前借来的望远镜，拧开镜筒后拉长，放在眼前向外看去。
观星仪确实在看星星方面拥有神奇的效果，经过试验，伊寻羽发现这东西如果只是单纯当一个望远镜，那么效果也就和现在普通款式的望远镜差不多。
但如果是用来看星星，那么这个放大的效果就会增强至少十倍以上，让原本只是一个小亮点的星星骤然变大很多，亮度也会随之增强，就如同彼此间的距离真的被缩短许多。
这确实是一件相当优秀的法器，如果表面纹路没有损坏，可能会比现在还要让人惊喜。
“可惜我现在没有星力了，不然这东西应该还有激活后的形态……嗯？”
说到一半，伊寻羽语气突然一顿，在心中冒出了大大的疑惑。
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东方的法器就好像道具，主要用途都是用于使用。而观星仪，又或者说天文望远镜这样的物品理应属于公用，而非私人的必须满足特定条件才能去使用。
而东方，修炼星力的人不能说没有，但却绝对不可能全是。
比如，皇帝。又或者，仙人。
当他们过去想要看看观星仪的时候，星官总不能原地叉个腰：“不行，这东西只有洒家才能用。”
要是出现这样的事情，东方现在早就没有星官这个职业了。但现在，这种类似于星语者的职业依旧存在。
所以……
伊寻羽坐起身，看着手中望远镜眼中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
也就是说，这东西她也能将其彻底激活，而非单纯的被动使用？
但注入精神力后，这东西也确实是没有什么反应。
口令？开关？
仔细检查了片刻，伊寻羽摇摇头否定了这个猜测。
她只会说旧世界简化后的汉语，古汉语那是教授才会去研究的东西。而开关，这光滑的桶身，也不像是存在什么机关的样子。
思索片刻，伊寻羽想到了一个可能，伸出手指在牙齿的尖端划过，在观星仪的上点下一滴鲜红的血液。
之所以不是滴落，是因为滴落的过程中血液会直接结冰变成冰珠。
落下的血液没入纹路之中，沿着纹路扩散出巴掌大的面积便随之停下。
“不够吗。”
低声说着，伊寻羽皱起眉又挤出了更多的血液。
这种超过五百毫升的消耗量绝对不可能是正常的使用方法，皱眉间，伊寻羽在心中忍不住在心中嘀咕道。
曾经炼器技术不成熟的时候，阵纹的激活常需要用拥有优秀能量导通性的液体亲浸~润，以此覆盖那些连接的中断点，让回路彻底连接。
而这个能量导通性良好的血液，最常见的就是血液。什么血都行，只要是新鲜的，鸡鸭，牛羊，这些常用于献祭的东西基本上都是这么用的。
而后代人探索中，总是会将滴血认主和血液献祭弄混，然后出现被各种被榨干的现象……牛羊可以放干了血再来一只，人的命却只有一条。
前人打造那些法器，目的也不可能就是想要坑死后人，让自己死后也能看到点乐子。
而眼下，伊寻羽怀疑自己就是被坑了。
但眼下已经进行到一半，就这么放弃也是心有不甘。
咬牙放出大约一升的血，心里想着再不行就直接放弃，伊寻羽终于看到了观星仪的表面亮起了淡灰色的光芒。
镜筒自动回缩，光华层层叠叠亮起，最终全部集中与镜片之上。
一个繁复的法阵出现在观星仪小口的顶端，无声悬浮。
“唔？”
试探着伸出手，伊寻羽发现这个法阵可以用手操控位置，方向，记忆大小。
至于使用方法，大概就是放在眼睛前方……效果比之前单纯的使用强出数倍不止。
和老式的外置式鹰眼术相似，都是在眼睛前方展开阵图进行外部放大，然后用眼睛去看放大后的景象。
“真的很清晰啊，就像是置身在星空四处打量一般的感觉。”
感慨了一句，伊寻羽看向手中发出灰色微光与眼前阵图彼此相连的法器本体。
上面的红色正在飞快淡去，一升的血液很快便被消耗一空，虽然法阵依旧存在，但却能感受到表面那逐渐减弱的能量供应。
“消耗有点大，下次可不能用我自己的血了。”
摇摇头，伊寻羽抬头又一次仰望星空，接着向回返去。
对于星空，又或者是群星，伊寻羽其实并没有太多深刻的记忆，也没有和它们有过什么亲密的互动。
但伊寻羽的很多事，都是建立在星辰的基础之上。时不时的仰望，一方面是为了让自己感受些许放松的时光，另一方面则是在整个极地，只有夜空还是她所熟悉的那一个。
又或者，是为了防止颈椎病？
歪了歪头，伊寻羽轻笑着活动了一下肩膀，迈步走入冰屋。
第一千三百九十三章面包
‘所谓冻结，或许并非以外力强行将其凝固和停止运动。如果能找准其中规律，使其在规律中主动停止活动，并在微小外力的加入中使其长久的维持下去，亦不失为一种有趣的手段。宛如一滴水滴入湖泊所引起的律动，波纹扩散于尽头消失，湖面随之恢复静止……’
炭笔摩擦与兽皮之上，发出细碎的沙沙声。书写片刻，伊寻羽在写到A4大兽皮中间部分停下笔，将笔头放在嘴里轻轻~咬动，眉头轻皱。
关于冻结方面的经验她已经记录完毕，但对于冰火，那种‘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感觉却变得越加强烈。即使用她所知道的‘燃气灶点火’‘机车打火’举例，也总是存在着许多不恰当之处。
更不要说，这些都是艾德拉大陆所没有的东西。
写不出来、
“你怎么开始啃上木炭了？”
正在伊寻羽苦闷之际，冰之女神打着哈欠出现在面前，伸手向砂锅揭去。
动作之熟练，让伊寻羽一时都没有反应过来。
“奶油汤啊，看着好像还行。”
拿过勺子搅动了两下，冰之女神发出的迟疑的声音：“额，等等，喂，你不会往里面放芝士了吧？”
“放了几片，怎么了？”
伊寻羽将手中带着几个牙印的炭笔扔进火里，将兽皮扔在一边问道。
“奶油加芝士，喝这东西你确定不是想齁死我。”
搅动中，锅内的汤出现形状清晰的螺旋，给人以粘~稠和粘连的感觉。
如果不是颜色，说是在搅水泥或许都会有人信。
“而且这东西明显不能用来配饭吧，甜菜配米饭简直就是异端好吗。”
仓库里是有去壳米的，所以偶尔伊寻羽也会煮上一些用来配那些适合与饭一起食用的菜类。当然，大多数时候伊寻羽都是将米和菜混在一起。
“我觉得还好吧……嘛，虽说我准备的主食不是米饭就是了。”
“啊？”
面对冰之女神的疑惑，伊寻羽耸了耸肩，站起身走向一旁铁锅，踩着踏板掀开锅盖，低头在白气中向下望去。
和想象的似乎不太一样，或者说差了好多。
“额。”
伊寻羽又收回头，又将盖子盖了回去。侧头看着冰之女神，犹豫片刻建议道：“要不，咱们往汤里面再加点淀粉，做成蛋糕凑合着吃吧？”
“你家蛋糕是这么做的？”
“其实也不是不行……咳，你还记得我前段时间又挖了个红薯回来吧？”
伊寻羽还想继续乱扯几句，但在冰之女神怀疑的视线下还是尴尬的解释了起来。
“嗯，所以？”
当时抹去里面的冰元素，还是冰之女神帮的忙。
“在旧时代，红薯因为含有丰富的淀粉，所以也会被用来制作劣等的面包。然后我觉得可以试试……”
“你烤了面包？那不错啊。”
奶油汤和面包倒是相当搭配的组合。
“不，事情出了点意外……面团里面的水分似乎有点多，所以现在里面全是蒸汽。这样一来，烤出来的也根本不是面包了。”
无法用酵母发酵尚可以用大量泡打粉代替，但哪怕这样，铁锅也不是充当烤箱的优秀代替物。
现实和想象之间，差距也总是拥有着巨大的差距。
“啊？”
面对冰之女神的疑惑，伊寻羽只能摊摊手，朝天移开自己的视线。
外面卖的面包那么好吃，口感又非常丰富。再加上储物空间可以将食材相当完美的保存起来，隔上一段时间拿出虽然会失去温度，但口感却是依旧的蓬松亦或酥脆。
在这种情况下，又有谁会去亲手烤面包点心什么的呢……
区区翻车什么的、
“我大概猜到了，让我看看。”
冰之女神在思索着眼神变得古怪，不顾伊寻羽想要阻拦的动作，直接踩上踏板，伸手掀开锅盖。
有那么一瞬间，看着冰之女神弯腰把半个身子都扎进了锅内，伊寻羽已经在心中思索把这家伙推进去灭口的可能性了。
“嚯，这不是成锅贴了吗，比我想的强多了。”
“啊？”
冰之女神从锅中探出头，左手扶着温度可以烤肉的锅沿，右手捧着一个比脸还有大的面饼，颜色是黄色，一些地方混合着不均匀的白色，以及红薯没有彻底捣碎的显眼小碎渣。
姑且可以称之为面饼吧，在伊寻羽看来这东西和馒头很像，只不过造型比馒头扁了很多，底部还有铁锅高温所煎出来的焦黄。
有点像玉米面饼……
咬了一口，冰之女神一脸不出所料的点点头，道：“和我想的一样，你这做的就是地瓜锅贴。”
“……”
又一次以危险动作一头扎进锅中，冰之女神捞出一个面饼塞到伊寻羽怀里，动作轻便的跳下踏板，拿出碗开始给自己撑汤。
“奶油汤配地瓜锅贴，有趣，这种搭配就连我都是第一次见到。别愣着了，你自己尝尝，面包里面没有鸡蛋酵母不说，你就连奶油和砂糖都没放多少。这么做，不成馒头才怪。”
“我放了很多糖好吗。”
举拳轻砸在锅盖之上，伊寻羽叹了口气，拎着面饼走下踏板。口中解释着，试图为自己挽回一点颜面。
“你一共放了多少？”
“三大碗。”
在伊寻羽看来，这已经达到了致死量的标准。
“然后地瓜是用了小半个？”
“对。”
“正常你应该用光一袋糖才对，要知道，你这个可一点都不甜。”
伊寻羽撕下一块面饼扔进嘴里，咀嚼中能感觉到淡淡的甜味，很淡甚至可以说是没有的奶香。以及，非常浓郁的红薯味。
就味道而言，和干吃红薯好像也没多大区别的感觉。
“嘛，至少熟了不是。”
伊寻羽一把将手中面饼砸在额头，遮住脸，用没有起伏的语调说道。
“想开点，当锅贴吃倒是味道不错。”
冰之女神将面饼在汤中沾了沾放进嘴里，随意说道：“至于面包什么的，你还是别想了。我可以很明确的说，想在这里烤出面包，比你想象的还麻烦。”
“你试过？”
“高级面点师徽章，如果你有耐心的话，说不定能在那一堆破烂里面翻到这么个东西。”
以万年计数的十年内，哪怕其中有九成都用来睡觉，剩下的千年总能学到各种有用没用的知识。
“行吧，难得想换换口味。”
伊寻羽摇摇头，接过冰之女神递过来的冰碗说道。
在咬到中间部分时，冰之女神抹了下嘴角，看着手指上沾的淡黄色液体问道：“这是什么？”
“吉士酱，我说了我本来想要做面包来着。”
伊寻羽耸耸肩，撕开自己手中的面饼看了眼，示意给冰之女神道：“喏，我的是榛子巧克力酱味的。”
“好好的锅贴，弄什么夹心。”
对此，伊寻羽只是耸了耸肩不作回答，而是从口袋中拿出观星仪挥了挥，“怎么从那个冰库里面往外拿东西，我能学学吗？”
“你要给观星仪上面浇血？”
上一顿饭的时间，伊寻羽已经将自己的发现说给了冰之女神。不出意料的是，某女神大人把这东西从架子上拆下来后就只是当个玩具，根本没有深入研究，更不知道这个隐藏的激活模式。
“对……这东西对血液的消耗太大，我自己动手能方便些。”
伊寻羽怀疑观星仪原本的用法并非是使用血液来作为媒介，而是有特制的，比如说保养油一类的东西用于长时间使用。但眼下，也只能如此对付着来。
“行，教你怎么制作没办法，但从里面取东西倒是简单。”
“嗯？”
“好了，现在你就当正常操控冰晶，然后在心里想着你要取出来哪个就行。”
“……权限？”
伊寻羽挑挑眉，想到了一个可能。
“对，刚刚给你开的。”
第一千三百九十四章教练，我想学……
如果层次不够，当你到了神明的家中，不要说拿走什么，连是冰箱门都不一定能打开
——伊寻羽。
精神力如同在泥沼中穿行，在锁定后把猎物往外拽的过程，更是比在果园里拔红薯还要艰难。
而在此之前，伊寻羽看冰之女神取猎物的动作就像是打开冰箱门从里面拿出一罐可乐般轻松。
“啧，权限级的冰块，难怪我之前怎么敲都敲不动。”
一脚踩在冰壁之上，双手抓~住一只冰蜥蜴的尾巴用力向外拖，伊寻羽终于将这只两米长的蜥蜴拽出了半个身子，接着坐在地上开始喘气。
权限级是伊寻羽根据自己理解随口说的词，但冰之女神却意外理解了其中的意思。或者说，冰之女神认同了伊寻羽关于‘权限’的说法。
而伊寻羽此前只接触过一个属于权限级的能力——并剑术。
在她看来，这些能力理论上来讲都是违反了世界规则，简单直接，最重要的是没有上限，理论上来讲拥有毁灭世界的潜力。因此，也是不应该被世界承认和实现的能力。
但如果强大到可以按着‘世界’的脑袋，逼着其承认这种能力的合理性，那么世界似乎也只能捏着鼻子说是一句‘存在即合理’。
冰之女神，大概是拥有这样的实力。又或者其凭借着世界之子的身份，生来便可以得到来自于世界的‘溺爱’。
只不过对于这种能力，冰之女神无法做到像是嘉莉斯留下并剑术传承一般，让历代夜皇所学习和使用。
她只能给伊寻羽开个权限，然后让伊寻羽拥有操控和使用现成冰晶的能力。
但就是这样，伊寻羽操控这个冰坨也有一种力不从心的感觉。
精神力在冰晶内仿佛被冻结一般，在操作上存在着相当明显的延迟。那种迟缓僵硬，有力无处使和不听使唤的感觉，弄得伊寻羽甚至有些反胃。
歇息的差不多后，伊寻羽从冰面上站起，拦腰抱住这个皮肤表面长着蓝色绒毛的大蜥蜴，又一次用力的开始向外拖拽。
冰屋的冰面很滑，虽然看着冰之女神总是动作轻便的走来走去，甚至毫无顾忌的上跳下跳。但如果伊寻羽敢那样做，唯一的结果就是结结实实的摔上一跤。
为了能在这种环境下可以用上力气，伊寻羽不得不一脚踩在竖直的冰壁之上。
扑通、
刚拽出来的蜥蜴体表冰凉，但用手摸上去却能感觉到细微的心脏跳动。感受着那充盈在体内不曾消失的生命力，甚至让人怀疑其拥有再抢救一下的可能。
噗呲、
一刀扎进蜥蜴的颈部，横拉将头部去掉，伊寻羽从口袋中拿出观星仪，让里面温热的血液洒在观星仪的表面之上。
看似很浅的纹路似乎拥有储存的效果，一只两米长的蜥蜴理应拥有不少血才对，但直到里面的血液不再滴出，观星仪表面纹路也只是颜色变得更红了些，没有出现溢出的情况。
打量片刻，伊寻羽将观星仪放回口袋，踢了踢肉质开始出现僵硬的蜥蜴，低声喃喃了一句：“这到底是什么冰，难不成真能冻结时间？”
伊寻羽在‘已灭绝古生物图鉴’上看到过这中拥有蓝色绒毛大蜥蜴的图片，具体数字暂时回忆不起来，但距离今天肯定有着万年以上的间隔。
而这个冰库的冰，就这样把一只活着的蜥蜴至少冻了万年……甚至在解冻后，依旧保留着完整的活性。
这种活性不是指速冻人体后解冻复活，而是指从冰里面拽出来，便存在和之前一般正常生命活动的可能。
哪怕是冰川里发现的猛犸象，也没听过有原地翻个身活过来的先例。
“怪了。”
摇摇头，伊寻羽将拎起蜥蜴的尾巴向另一侧的火堆旁走去，准备先尝尝味道，然后当做下一顿的伙食。
将蜥蜴扔在火堆旁，伊寻羽坐在摊开的兽皮上，拿起手边已经书写了三张的棕黄色皮革，目光在最后写下的内容上停顿片刻，摇摇头放在了那本笔记的上面。
笔记的内容伊寻羽已经全部读完，虽然受益匪浅，但却并不准备模仿着这位前人的道路。毕竟以千年为单位进行修炼什么的，已经超出了伊寻羽所能理解的范围。
以及，伊寻羽目前对自身实力的要求，只是简单的‘够用就好’。
这种不带任何目的性去钻研的感觉其实很有趣，不谈战斗力，单就对冰的理解方面，伊寻羽可以说是远远超过了从前的自己。
在研究‘冻结’‘冰火’的过程中，其实伊寻羽也得到了很多附加的收获——很多种高等的冰系法则，都是此前她所没有接触到的。
明明没有刻意掌握，但在冰之女神身边，在学习‘小技巧’的时候，这些法则自然而然的就聚拢而来。
虽说没什么用就是了。
侧头看了眼墙壁上的刻痕，68的数字代表着伊寻羽停留在这里的时间。哪怕是按照一天五顿饭计算，伊寻羽在这里也停留了足半个月的时间。
更何况也不可能吃的那么频繁……一直以来，伊寻羽的消化系统始终处在可以接受的程度。
所以具体过了多久，伊寻羽其实并不清楚，她只知道一个大概的数字。
间隔不算大，也就是15天或者68天这个样子。
注视跳跃的火焰沉思许久，伊寻羽抬头看向伸手揭开砂锅盖子的冰之女神，打了个哈欠道：“你醒了啊。”
“嗯，今天是白菜排骨汤吗，正好配剩下的锅贴。”
锅贴，带陷的那种……还是各种甜酱馅的。
“我新煮了饭的。”
“那我先吃一半，剩下的一半留到下顿再说。”
“你开心就好。对了，我想学你在冰面上产生摩擦力行走的方法。”伊寻羽耸耸肩，起身接过冰之女神递过来的碗筷，突然说道。
“哈？”
“我发现你走路都是很大步很大步的走，但却从来没滑倒过。”
伊寻羽点头肯定在冰之女神没有听错，接着进一步解释道：“我觉得这个能力挺有意思的，能学吗？”
“你现在会摔到？”
“如果不注意的话，偶尔会失去平衡。当然，在摔倒之前我能反应过来。”
然后用悬空终止摔倒这个过程……没办法，即使在粗略的活动后，伊寻羽对身体的掌握度依旧低于正常人水准。
“你想学，那就试试呗？”
冰之女神犹豫片刻，用筷子敲了敲额头苦恼道：“你怎么总是问这种奇怪的问题啊。”
“一回生二回熟，说不定这次你能省事一些。”
“……”
第一千三百九十五章给冰换个颜色
“话说，你觉不觉得这个世界上的冰都是蓝色的有些单调？”
“……你又在打什么奇怪的主意？”
“就像是这个世界是拥有各种不同的颜色，冰作为物质，理应同样拥有不同的颜色才对。但遗憾的是，除了少部分异能量，大部分冰都是无色，又或者是冰元素的深蓝。所以，你觉不觉得冰在色彩方面缺少了一点新意？”
坐在冰之女神对面，伊寻羽一脸认真和正经的说道，语言中带着明显引导的意味。
但在没有配套天赋情况下，这种蛊惑性的言语似乎并没有收到预期效果。很快，冰之女神便递过去了一个白眼。
“你有病吧？”
被骂了、
“……”
猛的垂下头，伊寻羽深深叹了口气。
“真是的，一点都不配合啊。”
“你到底想要干什么？”冰之女神皱眉头皱起，不知道伊寻羽又在抽什么疯。
“你不是说你是冰的本质吗，我就想试一下，能不能通过改变你的认知来改变这个世界冰的存在形态。”
伊寻羽摊摊手，对自己大胆的想法并没有隐瞒的意思。
她的想法很简单，既然冰之女神会因为一个‘自己还不够强’的念头可以导致极地以万年为单位不断向艾德拉聚拢冰元素。那么，如果冰之女神觉得冰应该是五颜六色的，那么冰未尝不能变成酒吧里的DJ灯。
而且还是全世界一起happy那种。
在实验之前她也仔细思考过，就算这种尝试能成功，也不过是世界上的冰多出几个‘皮肤’而已，不会造成太过夸张的影响。
所以，这其实是一次相当温和的尝试。
“本来如果能把你催眠的话效果应该会更好，但很遗憾，这种事果然还是想想就好。”
“冰是颜色是反射光而形成……这种事难道你不知道吗？”冰之女神看伊寻羽的眼神越加古怪起来。
“你竟然也认同这种说法？”伊寻羽同样感到了诧异。
“当然。”
啪、
只见冰之女神抬手打了个响指，冰屋内的冰骤然从淡蓝变为了深红。
“虽然不知道你想做什么，但你的意思就是这样吧？想改变冰的颜色，把冰内在的结构稍微改一下，让它们反射红光不久行了。”
变化太过突然，甚至有点刺眼睛……一片红光中，伊寻羽不适的眯起眼睛，打量彻底换了个颜色的冰屋，沉默片刻后问道：“这种改变是全世界性的吗？”
“不，仅限于你视线所能触及的范围。当然要是想的话也可以，就是有点麻烦和……抽风。”
你再骂？
伊寻羽拿起水杯喝了口水，神色如常问道：“能先变回来吗，现在这样有点难看。”
“同感，我也觉得是。”
啪、
红光暗去，冰屋又恢复了原来的样子。
揉了揉眼睛，伊寻羽又喝了一小口水，酝酿了一下语言说道：“其实我说的不是这种你自发做出的改变，而是因为你潜意识的想法影响冰之本源，从而让整个世界的冰因此改变性质。”
“嚯。”
冰之女神突然发出一声意义不明的感慨。
“你觉得不可能？”
“可能啊，只要你能真的让我产生彻底的认知误差。”虽是这么说，但冰之女神的表情明显是在笑。
“不能？”
“我是冰的本质，但却从未说过我是冰的本源。这其实，是两个概念。”
“你和冰之本源是相互影响的？”伊寻羽想到了什么。
“对。”
“我明白了。”
微微点头，伊寻羽轻叹口气，在心中为本次的实验划上了句号。
冰之女神与冰之本源是相互影响的关系，但其中却只有冰之女神具有生物灵智，且具有行走在现世的实体。而冰之本源则存在于世界本源之内，可以说是无处可寻，也可以说是无处不在。
冰之女神的想法会引导冰之本源法则的方向，但反过来，冰之本源现有的状态也会对冰之女神施加影响，反复固化着其对冰的基本认知。
比如伊寻羽刚刚所做出的的尝试，
以不恰当栗子比喻就是伊寻羽一个人在冰之女神耳边念叨着‘冰是红色的’。但另一个耳朵边，有成千上万个人在冰之女神耳边念叨着‘伊寻羽说是错的，冰就是蓝色的’。
伊寻羽的语言肯定没有冰之本源的话更有说服力、
而说不过，自然也就没办法扭转这种认知。
这种事并不难以理解，只需要不把冰之女神当人……很多问题便迎刃而解。
“那么，你还要继续学这个冰面防摔倒的能力吗？”
“我已经学会了。”
伊寻羽揉着太阳穴站起身，指着冰面用脚尖踢了踢说道：“虽然你凭借的是本能，但如果仅仅是模仿，想要做到这种事并不难。嗯，将自己像是磁铁一样吸在冰面上就好。”
一个并不复杂，也不深奥的小技巧。
运转能量和脚下物质产生吸力，接着适当的调整吸力大小，便能够在行走和站立之间随意切换。虽然简单，但确实是一个相当实用的技巧。
哪怕是一个走路容易平地摔的人，学会了这个技巧，也可以做到在竖直的墙壁上行走……当然，左脚踩右脚的平地摔依旧没救。
“这可比之前两次快多了。”
“因为这个比较简单。”
将一旁准备好的食材倒进砂锅，搅动均匀后架在火堆之上。伊寻羽看了眼又开始打哈气的冰之女神说道：“那么，我先出去了。你睡觉的时候顺便帮忙注意一下，免得又糊锅了。”
“又去看星星？”
“顺便洗个澡。”
伊寻羽拿起一旁吸水的兽皮挥了挥说道。
身体的新陈代谢能力依旧存在，即使有清洁术，刷上一百遍也不如泡在热水里一两个小时舒服。
“这样啊，顺便一提，极光之后火山周围的雾气会逐渐变淡。那属于正常情况，不用担心。”
冰之女神随口说道，似乎是怕伊寻羽发现异常后又大惊小怪的跑回来。
“啊？知道了。”
将手放在口袋里确定观星仪还在，伊寻羽将毛巾随意的甩了甩，走出了冰屋。
冰屋门口，伊寻羽回过头说道：“对了，回来以后我能学你这个给冰变颜色的方法不？”
“……你开心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