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7章 首战告捷
“关城门，防御！”李希烈即刻高声喊道。他知道绝对不能让镇北军的轻骑冲杀进来，否则今天就是破城之日。
一万多骑兵只要拼死占住城门，只要坚持半个时辰，镇北军就能够冲进汴州城来，到那时几十万大军混战，不管最终的战果如何，他李希烈都是败了。
城门轰隆隆的关上，城墙上的士卒也已经准备好弓箭和滚木大石等等，只要镇北军敢冲到城下，泼天的箭矢就会激射下去。
“吹号，命许怀远带兵回来围攻，同时命段春华出战。”张墨一边举着望远镜看一边喝道。
号角声响起，战鼓声也响起。许怀远即刻率领大军转了回来，朝着被留在城外的淮宁军冲去。同时镇北军的大营中又是三万骑兵冲出，在段春华的带领下冲向战场。同时后面还有连续不断步卒从大营中冲了出来。
此时战场中的镇北军已经多达六万多人，而淮宁军只有两万多人。眼见城门关了，又有数万大军杀来，那些淮宁军即刻就慌乱起来，想朝着城门的方向退却，但是赵赫带着的一万多人已经堵在后面了。想要朝着两侧奔逃，段春华的大军也从两侧包抄过来。而且镇北军的特种兵还在战阵中肆虐，连射弩所指之处，淮宁军纷纷落马。
“高喊，命他们投降，投降者不杀，有重赏。”张墨见到留在城外的淮宁军已经没有了丝毫的战意，即刻高声传令。
张墨的亲兵即刻高声喊了起来：“投降者不杀，有重赏！”
从十几个亲兵开始喊起，很快他的两千亲兵都喊了起来，接着就是战场上的镇北军跟着大喊起来。
当第一个淮宁军扔下兵器举起双手的时候，很快其他人也跟着学了起来，同时高喊：“我们投降，我们投降。”
很快，两万一千多淮宁军便开始投降，有一些不愿投降的，即刻就被几个镇北军围杀掉。
一刻钟以后，汴州城外的战场上已经平静下来，那些淮宁军都放弃了反抗和突围，一个个的放下兵器，在镇北军的要求下，跳下战马，按照顺序向镇北军投降。
赵赫带着一万五千多人紧紧的盯着汴州城，防止城中再有淮宁军冲出来。
李希烈铁青着脸看着城下，曾经出主意让他出兵突袭张墨的人已经被他砍了头，同时的亲兵也奔去那个人的家中，准备将他的家人也斩杀干净。
三万轻骑就在半个多时辰的时间里没了，凭空给张墨增加了两万多的战马。李希烈心中怒火中烧，这不仅仅是战败的问题，而是面子问题。两军第一次交锋，自己就损失三万轻骑，这不仅会打击淮宁军的士气，同时也会被天下人笑话。
“王虎，传朕的旨意，全军紧守城池，不得松懈，没有朕的旨意，任何人不得私自出城作战，违旨者死。”李希烈站起身来，一边对中军司马使吩咐到一边朝城下走去。
那王虎忙应了一声，恭送李希烈下了城墙，然后面命自己的亲兵向四城传达李希烈的旨意。
三万淮宁军死伤九千余人，余下的战俘用了将近两个时辰才收拢到镇北军的大营中。此一战，镇北军也是死伤了三千余人，其中特种兵就死伤了五六百人。
汴州城北城门突如其来的一战，令镇北军的士气大振，在战事结束之后，杨炎交待好西城门处的大营防务，就带着他的亲兵到北城门的大营中来见张墨。
“怎么就突然打起来了？”杨炎一见到张墨就问道。
张墨笑道：“本帅巡查北城门大营，远远的看看北城门，谁知道李希烈那个家伙居然也在上面，结果他就派出一万轻骑想要突袭某家，于是就打这一仗了，不过还好，有特种兵在前面顶着，他李希烈没有占到什么便宜，杀敌八九千之多，更是俘虏了两万多人。”
“哈哈哈，好好好，初战告捷，这是好兆头。”杨炎一边鼓掌一边哈哈大笑道：“大帅的这第一战就是大胜，李希烈估计会伤心很久了。”
张墨笑道：“只要别吓得他现在就要突围就好。”
“不会的，李希烈绝对不会在这个时候突围，他在等着咱们的大军攻城呢。”杨炎说道：“只有咱们强行攻城，他才能大量的消耗咱们的战力，那时武宁军和衮海军才会有所动作。”
“那就随他的意思了，只要他不突围便好。”张墨笑道，说着他指着战场之上死伤的战马说道：“今天晚上全军可以饱食一顿马肉了。”
杨炎笑道：“老夫也是好久没有吃肉了，这些天行军，天天都是你弄的那些压缩军粮，老夫早就吃得反胃了，今晚老夫一定要大快朵颐。”
“晚辈那里还有私藏的太白酒，今晚咱们可以小酌几杯了。”张墨说道。
“如此甚好。”杨炎笑道：“你那个改良的弩炮什么时候能到？趁着士气高涨，咱们也好攻城。”
张墨说道：“最迟后天就到了，一千具弩炮运送起来可不是那么简单的，为了将弩炮运过来，陛下征用了三万民夫，这一仗要是打得不精彩，就对不起比下了。”他说着，指了指远处正在被送往大营后面的那些俘虏，说道：“要把那些俘虏驯化一下也要几天的时间，等着攻城的时候，他们可是先锋军啊。”
“大帅想要他们攻城？”杨炎惊讶的问道。
张墨点了点头，说道：“是啊，让他们打头阵，消耗一下汴州城上的防御力量，不然就只能本帅的大军垫上去了，本帅心疼啊。今日一战就死伤数千人，接下来的攻城战还不知道要死多少人呢，奶奶的，李希烈这个王八蛋，逼着老子杀自己人，都是大唐子民啊。”
杨炎也叹道：“这也是没有办法啊，不过大帅也别多想了，等着解决了李希烈之后，在平定了诸藩镇，咱们大唐至少也有百余年的安稳。”
张墨点了点头，叹道：“唉……，那也得看看百年之内大唐会不会出昏君。”
杨炎笑道：“至少陛下这一朝和以后太子那一朝是不会有什么问题的，至于以后的，那谁知道呢，不过老夫相信只要选太子的时候注意一下，大唐百年之内应该不会再乱。”
第788章 中军裨将陈仙奇
汴州城内，中军裨将陈仙奇的府邸。
此时天色已经很黑了，陈仙奇刚刚安排中军之中的一些军务回到自己的府上。一进到府中，他家里的管家便对陈仙奇低声禀报道：“阿郎，上几次来的那个胡人又来了，就在客厅里等候阿郎呢。”
陈仙奇叹了口气，说道：“带他到书房去吧，某家沐浴一下换身衣服便过去。”说完，他便直接朝后院走去。
进到后院花厅，就陈仙奇的妻子窦氏便迎上来，说道：“夫君辛苦了，吃了东西没有？”她一边说着一边帮陈仙奇脱下外罩：“要不要妾身帮你再准备些吃的？”
陈仙奇说道：“准备一些吧，弄些酒肉，送到书房去，那里还有个客人在，为夫洗漱以后就到书房去，我要跟那个客人喝上几杯。唉……，城中的事情不乐观啊。”
窦氏说道：“妾身也听说了，今日一战折损了五六万人是吗？”
陈仙奇苦笑道：“你这是哪里听来的？也没有那么多，但也有三万骑了。三万骑兵啊，被朝廷大军斩杀足有万人之多，余下的都俘虏了。呵呵，大都督那里也是雷霆震怒，砍了好多人的脑袋，如今城中士气极为低落，也不知道大都督怎么挽回士气。”
“夫君，您别总是大都督大都督的，现在应该称大都督为陛下啊，您在家里说说倒是没什么，要是在外面不小心又叫大都督，会被砍头的。”窦氏说道。
陈仙奇点了点头，说道：“你说得是，我也该注意了，这个时候陛下那里也是心情不好，还是不要触动他的霉头才行。行了，你去叫人帮我准备酒肉吧，我先去沐浴一下。”他说着，转身朝浴室走去。
窦氏看着自家夫君疲惫的身影，不由得暗叹道：“好好的打什么仗啊，就不能好好的过日子，大家平平安安的好吗？该死的李希烈，非要当什么皇帝？害得大家都没有好日子过。”
红胡子被带到了书房里，那个管家让人把茶水送上来，便退出了书房，只留下红胡子一个人在书房里。
这是红胡子第四次到陈仙奇的府上了，前几次来，他虽然没有说服陈仙奇反叛李希烈，但是他也能看出来，陈仙奇也想给自己留一条后路，不然根本就不会答应见自己，而且还是见了几次。
红胡子觉得这次应该能够有所收获了，因为自家家主今天与李希烈的大军一战获得了大胜，这足以在陈仙奇的心中加上重重的一笔。
红胡子直到仔细的调查了陈仙奇之后才知道陈仙奇是中军裨将，负责的就是李希烈的护卫，等于是李希烈最后的一道安全防线。因此他对张墨也是更加的赞佩了，因为他在来汴州城之前，张墨已经让他好好的拉拢一下陈仙奇，最好能策反陈仙奇。他搞不懂张墨怎么就能知道李希烈的中军裨将陈仙奇这么一个人。
这段时间红胡子也是很忙，他要帮郑贲的家人挖地窖，以便破城的时候供郑贲一家人避难。同时他已经跟郑贲商量好了，要是李希烈带军突围的话，他负责想办法把郑贲留下来，然后一起藏起来，等着朝廷大军接收了汴州城之后再出来。
今天晚上红胡子来陈仙奇府邸的目的，就是希望陈仙奇能够在自家家族需要的时候出手，给李希烈以致命的一击。
在书房里自斟自饮了几杯茶之后，窦氏就带着丫鬟端着一些酒菜走了进来，见到红胡子便施礼道：“这位叔叔，让您久等了，我家阿郎已经回来了，正在沐浴，一会儿就会过来了。我家阿郎让妾身准备一些酒菜，等一下我家阿郎要与叔叔小酌几杯。”
窦氏口中的叔叔可不是真的把红胡子当成长辈了，而是从孩子的角度叫的，这么叫能拉近彼此的关系。这个称呼一直到后世还有这么称呼的，特别是广东潮汕地区，依然是这种称呼方式。当然，最让人记忆深刻的就是《水浒传》中潘金莲对武松的称呼，就是成为叔叔。
红胡子一听眼前这个美少妇就是陈仙奇的妻子，忙站起身来，朝着窦氏施礼道：“原来是夫人，在下失礼了。”
窦氏笑道：“叔叔客气了，听我家阿郎说，叔叔已经来了几次了，一直没有好好招待，这才是我家的不对。”她说着把酒菜摆在桌子上，刚要退出去的时候，陈仙奇便走了进来。
红胡子又跟陈仙奇客气了一番。窦氏见状，正准备出去，就被陈仙奇叫住了，说道：“夫人，你也留下来听听吧，这是关系到咱们陈家的生死之事，你也要心中有数才行。”
窦氏点了点头，就在陈仙奇的身边跪坐下来，顺手帮陈仙奇和红胡子斟满酒，又帮陈仙奇布菜。
陈仙奇端起酒杯，对红胡子说道：“卑梁老弟，前几次招待不周，还望见谅，陈某敬卑梁老弟一杯，聊表歉意。”
红胡子也端起酒杯，笑道：“陈将军客气了，将军先前对卑梁河不熟悉，也算不得怠慢。这次卑梁河又来打扰将军，还望将军见谅。”
两个人碰了一杯，一饮而下，然后吃了两口菜，又说了一些闲话，喝了几杯酒，陈仙奇这才把话题引到正题上，说道：“卑梁老弟，你今日光临寒舍有什么指教？”
红胡子说道：“还是上次的事情，希望将军能够心向我家大帅，在关键的时刻帮我家大帅一把，铲除李希烈，以将军在李希烈身边的地位，我想将军会有这样的机会。”
窦氏一听红胡子在劝说自己夫君谋李希烈的反，即刻就紧张起来。前几次红胡子来，她虽然见过两次，但是都不知道红胡子是来做什么的，知道今天才知道红胡子是朝廷派来策反自家夫君的。
陈仙奇的没有紧紧的皱了起来，沉吟了片刻，先没有对红胡子说话，而是转头对自己的妻子问道：“阿莹，你觉得卑梁老弟的建议如何？这是关系到陈家生死的事情，你是某家的夫人，我想知道你是怎么想的，愿不愿意咱们一家人冒这个险？”
第789章 争议
窦氏呆了一下，看了看红胡子，随即说道：“妾身不懂什么国家大事，也不知道谁对谁错，妾身只是知道李希烈自造反开始，就是烧杀抢掠，劫掠江南东道，劫掠淮南道，到了河南道也是一样大肆劫掠。
妾身虽然读书不多，但是还知道这史上没有靠着劫掠得江山的，因此妾身不看好李希烈，觉得他现在虽然人多势大，但是败亡也就是早晚之间的事情。而今镇北军势大，淮宁军困守城中，第一战就折损三万余人，怕是也坚守不了多久。”
红胡子拍着巴掌笑道：“佩服佩服，陈夫人居然有如此的大局观，在下佩服。这话我家大帅也曾经说过。说李希烈就是强盗行径，长久不了的，比朱滔还远远不如。朱滔在我家大帅手中前后只是坚持了半个月，某家觉得李希烈虽然比朱滔势大，但也绝对坚持不了一个月。
陈大人，现在您答应帮我家大帅做事，等到汴州城破的时候，你就是有功之人，非但不会被治罪，还可以升迁，这等事情若是错过了，怕是再没有机会了。”
陈仙奇沉吟了片刻，对红胡子问道：“卑梁老弟，你要某家如何帮大帅？要某家刺杀李希烈吗？”
红胡子摇了摇头，笑道：“还不是时候，我家大帅的意思是陈大人先潜伏在李希烈身边，只要时常通报一下李希烈的想法和动向即可。至于刺杀李希烈的事情，还要等到李希烈难逃的时候再说，此时并不是最佳时机。”
“要某家刺杀李希烈难度极大，某家虽然是中军裨将，但是还不是李希烈的近身亲卫，就算是退出汴州城之后，要刺杀李希烈也不是那么容易的。”陈仙奇说道：“而且这等事情没有李希烈身边的人配合，怕也是很难成功。”
窦氏接着陈仙奇的话说道：“夫君，妾身有个想法，不知道可行不可行？”
陈仙奇看着窦氏，说道：“夫人有什么想法尽管说便是。”
红胡子也是看着窦氏，这窦氏倒是给他不少惊讶。
窦氏说道：“夫君你也是知道的，李希烈进汴州城之后，就强娶户曹参军窦良的女儿窦娟为妾。窦娟与妾身也是相识的，知道窦娟极为厌恶李希烈，因此妾身觉得可以通过窦娟掌握李希烈的一举一动，这样便可以随时找到刺杀李希烈的机会。”
红胡子很满意这个办法，因此他忙连连点头赞好，然后看向陈仙奇。他知道这个事情还要陈仙奇答应才行。
陈仙奇沉思了好一会儿，才对窦氏说道：“你与窦娟关系有多好？”
“眼下是无话不谈，而且她也时常来咱们家。”窦氏说道：“要不是她说，妾身哪里知道她对李希烈是何等的厌恶。”
陈仙奇点了点头，说道：“那你最好是跟窦娟结为姐妹，这样出入李希烈的府邸就更容易一些了，交往起来，别人也不会有什么怀疑。有她作为内应，为夫要刺杀李希烈就容易许多了。”
红胡子笑道：“陈大人这个计策甚好，李希烈要是南撤的话，窦娟一定会跟在身边的，到那时，一切都是慌乱不堪，再有窦娟为内应，陈大人要斩杀李希烈就容易得多了。”
窦氏说道：“那好，这两日窦娟要是再来的话，妾身就跟她结为姐妹便是。”
三个人又商议了一些细节问题，商量好如何时常保持联络的方法。
开始放开了饮酒的时候，陈仙奇对红胡子问道：“卑梁老弟，大帅为什么不现在就刺杀了李希烈？非要逼迫李希烈南撤才动手？”
红胡子笑道：“某家就是大帅手下的一个小小的细作而已，大帅是什么想法，某家怎么能知道。不过某家知道我家大帅向来以深谋远虑著称，他这么做，一定有其深意。别的不说，就拿我家大帅让我联络陈大人这一事来说，当时我家大帅还没有跟朱滔决战，就命某家进汴州城找机会联系上陈大人，大帅说陈大人委任果毅忠诚，一定会帮着朝廷平定李希烈的，某家这才想方设法的联系上了陈大人您。您说，我家大帅算不算得上是深谋远虑呢？”
“大帅早就知道某家的名号？”陈仙奇惊讶的看着红胡子，说道：“某家不过就是一个小小裨将而已，大帅怎么会知道我呢？”
窦氏也是惊讶的看着红胡子。
红胡子两手一摊，笑道：“陈大人，您问某家，某家也不知道我家大帅是怎么知道的，某家只是按照大帅的军令行事而已。”
陈仙奇叹道：“难怪大帅能战无不胜，大帅的谋略之远，绝非一般人可比啊，居然在与朱滔决战之前就开始谋划李希烈了。以有心算无心，李希烈焉有不败之理？”
“俗话说得道多助失道寡助，大帅有贵伉俪相助，解决李希烈就在旦夕之间而已，某家虽然是一个小小的细作，也先代大帅谢过陈大人和夫人了。”红胡子说完，站起身朝着陈仙奇夫妇恭恭敬敬的深施一礼。
同时，在李希烈所谓的皇宫中同样在商议着事情。
依然是李希烈和他的几个重臣，加上一些军中重要的将领，十几个人凑在一起，比陈仙奇的府上要热闹得多。
“陛下，臣反对此时突围出去。”郑贲站起身来，对李希烈说道：“今日一败，已经伤了士气，要是这个时候突围的话，在士卒眼中就是咱们已经大败无意了。不过就是三万人而已，陛下手中还有十万人，用来据守汴州城绰绰有余。
只要能够抵御住镇北军的几次攻城，城中的士气自然会大升，那个时候再谈突围，则士气可用。陛下，十余万人啊，一旦溃败起来根本就收拢不住啊。因此臣觉得即使突围，也要振奋起士气之后再谋求突围。”
郑贲今晚是极力反对其他人建议的突围之策。他知道现在淮宁军还没有伤了根本，要是现在突围出去的话，很可能李希烈会顺利的回到淮南道去，那自己的将来的功劳可就少了大半。既然投靠了朝廷，郑贲觉得一定要立下大功，自己才能在长安城活得逍遥自在。
第790章 记忆深刻的办法
“你一个书生懂得什么？”李希烈手下的一个亲信将领站起身来，朝着郑贲喝道：“现在突围出去，才能保证顺利的回到淮南去。而且陛下走就已经准备好了后退的路线，一路上有大军接应，咱们只要冲出汴州城，就能安然回到淮南道。陛下的基业在淮南道，只要咱们休养生息几年，就可以再一次卷土重来。”
郑贲转头看了看那个将领，不屑的冷笑一声道：“你觉得朝廷会给咱们休养生息的机会吗？这一次一定要守住汴州城，消耗掉镇北军的大部分兵力才行，只有那个时候武宁军和衮海军乃至鄂岳军才会出手相助咱们，然后才有跟大唐朝廷对抗的能力，到那个时候才谈得到休养生息。
大唐朝廷怕的不是咱们大楚，他们怕的是其他藩镇参与进来，而咱们现在要的就是其他藩镇帮助大楚对抗大唐。只要武宁军和衮海军以及鄂岳军参与进来，大唐朝廷不然不敢逼迫过甚，因此咱们现在就是要坚持到其他藩镇响应之后才能安然退出汴州城。”
那个将领刚要反驳，李希烈便摆了一下手，对张鸾子说道：“张爱卿，你怎么看？”
“臣觉得郑贲说得有道理，臣认为此时突围的话实为不智，至于原因嘛，臣认为郑贲说得已经十分充分了。”张鸾子说道。
这时李绶冷笑一声，说道“张大人，你当时可是全力支持放弃汴州城的，现在怎么又改主意了？”
张鸾子瞥了李绶一眼说道：“此一时彼一时，那时镇北军还没有将汴州城围住，现在却是十几万大军就在城外，封锁四门，你知道要是硬生生的突围出去，要付出多大的代价吗？只要让镇北军消耗掉三五成的兵力之后，才是咱们突围的最佳时机，这攻城的损耗可是远远大于守城的，这一点诸位都应该明白的。”
李希烈也在分析着得与失，他觉得现在突围的话实在是早了一点，要是朝廷的大军没有被消耗掉一些，武宁军他们一定不肯出兵的，到时自己即使突围出去，面对的也将是镇北军二三十万大军的围追堵截。虽然城外只有十几万的镇北军，但是谁都知道那余下的镇北军哪里去了，只要有脑子的，就应该想象得到。
大殿里的众人争论了好一会儿，李希烈才说道：“不用再争论了，先坚守半个月看看，要是大唐朝廷不再增兵的话，咱们就跟镇北军好好的打上一仗，要是朝廷增兵的话，咱们突围就是了，十余万大军突围，他们就是有三十几万人也一样是拦不住的。
朕说过，武宁军和衮海军那边一定会参与进来的，因为镇北军一旦击败了咱们，那么下一个就轮到他们了，以他们的兵力，要是镇北军全力对付他们的，他们比朱滔还要不如，因此你们也不必担心突围之后会溃败，只要能够回到淮南道，呵呵，大唐朝廷就不敢继续进逼了。因为他们身后还有武宁军和衮海军，还有鄂岳军。”
大殿中的众人见李希烈已经有了决定，便不再争论什么，而是探讨如何守住汴州城。
他们对守住汴州城倒是很有信心，因为城内还有十余万士卒，再加上城中早就备下的粮草，就算守上两年也不成问题，他们相信朝廷没有那么多耐心围困汴州城那么久，同时只要武宁军和衮海军一动，他们的机会就来了，说不定能转败为胜。
汴州城中军心没有乱，还是很稳。张墨这里也是很稳，而且是士气大升。全军都在煮马肉，浓郁的肉香飘满整个军营。
在张墨的中军大帐门口，点燃了一堆篝火，张墨和杨炎以及镇北军中几个主要的将领都围着篝火，一人手上一个铁钩子，上面穿着马肉，放在火中烧烤。这倒不是那些将领们愿意玩烤肉，而是张墨喜欢自己动手烤肉，因此那些将领们都跟着一起凑热闹了。
只有一个不烤肉的，那就是杨炎了。他是军中年龄最大的，因此可以倚老卖老，不用自己动手。
张墨烤好了几串马肉，先放到杨炎面前的盘子里，笑道：“相爷，尝尝某家的手艺，好些年没有弄了，怕是手艺生疏了。”
杨炎拿起一把小刀，插在一块马肉上，笑道：“你的手艺就算是再生疏，也比老夫烤的好，这样吃烤肉，老夫也好久没有尝试过了，当年跟史思明大战的时候倒是这样吃过。按理说啊，这马头最不适合蒸煮，只有烤了吃才是最好吃的。”
张墨把手中的叉子递给聂隐娘，让她和墨月去烤，自己凑到杨炎对面，也学着杨炎把烤肉用小刀子插着，塞到嘴里，嚼了一半，再喝上一口太白酒，酒香和肉香混在一起，肉香就更加的浓郁。
把一块马肉咽下去，张墨长长的叹了口气，笑道：“某家的手艺还没有退步，还是跟当年一样的好。当年某家流落街头的时候，为了吃口肉，去偷人家的鸡，结果被人家发现了，一路追打啊，但是某家就是舍不得扔下那只鸡，硬生生的挨了几棍子，到底是抱着鸡跑掉了，那个时候某家就发誓，以后一定要养很多很多的鸡，然后一天吃一只鸡，吃十个鸡蛋。”
张墨说的这个故事倒不是原来那个张墨的故事，却是他前世小时候的故事。那时他家里穷，一年到头也见不到荤腥，这才偷了人家的鸡。不过他只是讲了前半个故事，没有讲后面的故事，因为后面是他老爸知道他偷了人家的鸡吃，就把他绑在树上，用柳条足足抽了三十下，差点没把他疼死。
当年的苦难现在想起来却是感觉到极为温馨了，让他很是想念前一世的父母以及妻儿，现在他倒是很想前一世的父亲能够再用柳条抽打他一次，但这已经是奢望了。于是他准备以后等自己的儿子大了，他也找个机会好好的抽他们一顿，给他们留下一个毕生难忘的记忆，这样自己这个当阿耶就会被他们深深的记在心里。
第791章 赚大钱的好生意
“嘿嘿，那老夫可是比你强了很多，老夫小的时候就家境很好，从来也没有少了肉食。”杨炎笑道：“说起来老夫这辈子也没吃过什么苦，在军中厮混就算是吃苦了。唉……，当年玄宗在世的时候，咱们大唐那才叫强盛呢，百姓也都富庶。
就是安禄山和史思明这一乱，咱们大唐便萧条下去，直到现在还是缓不过劲来。老夫虽然是军伍出身，但是最讨厌的却是打仗。要不是没有办法，老夫才不会进入军伍呢，老夫最想的就是金榜题名。”
张墨笑道：“快了，等咱们搞定了李希烈，这天下很快就会太平了，然后有个十年八年的，咱们大唐至少也有玄宗时候的六七成的样子了，要是有个二十来年，远超玄宗皇帝那段时间也是能做到的。
奶奶个熊的，这一打仗不知道让本帅少了多少赚钱的机会。要是天下升平的话，某家早就把生意做满大唐了。香车美女那才是某家应该过的日子。”
一听张墨说道做生意，那些将领们的兴趣就来了，他们都知道张墨的生意做得很大，是长安城三大财神之一，有点石成金化水为油之能，因此即刻就有几个围过来，其中一个笑道：“大帅，咱们打完仗了，您也指导一下我们啊，让我们也跟着您赚点小钱，这长安城米贵啊，我们这样的小人物，日子过得难啊。”
其余的几个将领也纷纷叫嚷着，有的就笑道：“是啊是啊，到现在属下才讨了两房小妾，比神策军那帮家伙差远了，他们最差的都有四个小妾了，这样下去，实在是太丢咱们神武军的脸了。”
“属下还不如老陈呢，他都两个小妾了，属下一个小妾都没有。”又一个将领笑道。
“少来了，老牛，你不是没有小妾，你是不敢讨而已，你家的母老虎不让。要不是你家母老虎管得严，你他娘的十房小妾都娶回去了。”
众人哄的一声大笑，都指着那个老牛调笑。
“行了行了，一个个的别在本帅这里哭穷了。”张墨笑道：“等着平定李希烈之后，你们一个个的少不得都要封爵，到时候高官厚禄的，还用像本帅那样拉下脸皮去做生意？你们好意思吗？”
那个老牛笑道：“大帅，话不是这么说的，我老牛之所以讨不到小妾，就是因为不能给家里挣去银钱，因此我家那母老虎才管得这么严，要是属下大把的银钱挣回去，我家那母老虎一定恨不得给我讨上几房小妾，让老牛我拼命给她赚钱。”
先前那个老陈笑道：“大帅，脸皮多少钱一斤啊？我们这些大老粗，除了打仗以外就不会干别的了，可是这打仗不是长久生意啊，要想发家还是要走商贾那条路。您到时就指点一下我们吧，我们都不要脸的，只要银钱。”
众人又是一阵大笑，纷纷叫道：“是啊，大帅，我们都不要脸的，只要银钱。”
张墨摆了摆手，笑道：“赚钱的事情好说，等咱们打完了仗，大家坐下来好好的研究研究，本帅赚钱的方法多了去了，随便指点你们一下就能让你们赚得盆满钵满的，本帅可是长安城的三大财神之首啊，要是这点能力也没有，怎么当你们的大帅。”
见张墨这么痛快的答应了，那些将领哄的一声叫好，然后一个个的把自己的烤肉都堆到张墨面前。
张墨笑道：“等回了长安城，咱们不用干别的，大家伙凑份子，就好车马船行，奶奶的，那才是赚大钱的东西。”
一个叫高翔的将领说道：“大帅，车马船行有什么钱赚啊？都是苦哈哈的活计。”
“是啊，大帅，那些有什么钱赚？”
“……。”
张墨微笑不语，任他们在那里发表意见。杨炎见状，摆了一下手，让那十几个将领都安静下来，笑骂道：“要么说你们个个都是笨蛋呢？大帅既然说是赚钱的，那一定是赚钱的，你们难道不知道就算是土疙瘩到大帅手中转上一转，都能变成金锭子，一个个眼光短浅的家伙，都听大帅说，看看大帅是怎么赚钱的。
不过老夫的话说在前面，这车马船行开起来，老夫要占一成的份子，你们放心，老夫不是白白占你们的，老夫要真金白金的投钱进去的。”
张墨朝着杨炎抱了抱拳，笑道：“相爷的话你们都听清楚了，相爷骂你们骂得一点都没有错，一个个的都是井底之蛙，没见过大世面的。本帅现在就跟你们说说，这车马船行应该是怎么赚钱的。”
他说着，把桌子上的盘子推到一边，空出个地方来，从地上摸起一块石头放在桌子上，笑道：“这是咱们在长安的车马船行，每年朝廷的南粮北运，一定需要大量的马车和船舶，咱们要是把车马船行建起来，这生意咱们就能拿到手中来。
咱们是谁啊？咱们是神武军，咱们要想接下这个生意，谁敢拦着？奶奶的，咱们可是刀头上舔血的，哪个刚挡咱们的财路，兄弟们能放过他们吗？你们说说。”
“不能。”
“谁敢拦着弟兄们赚钱，咱们就捏碎了他们的蛋蛋。”
“……。”
大家虽然是一个个的大叫着，但是也有精明的，就问道：“大帅，这南粮北运朝廷是不给钱的啊，咱们哪里赚钱去？”
那些将领即刻就静了下来，他们很想知道这样的情况下，自家的大帅是怎么赚钱的。现在长安城外的运河上就有不少的船行，他们都是要帮着朝廷运送粮食的，完成了朝廷的任务之后，才能运送客人的货物赚钱，这是历朝以来的规矩。因此船行并不是很赚钱的，再加上一路的地方税收，船行的生意也就是混个温饱罢了。
张墨老神在在的一笑，取出一盒子小雪茄，自己取出一根，然后把盒子丢给那些将领，让他们自己拿去抽，等大家都点燃了雪茄，他才笑道：“他们不赚钱，不代表咱们不赚钱，同样的船行，只要放到咱们手中那就会是赚大钱的好生意。”
第792章 全军赚钱大计
“大帅，您喝杯酒慢慢讲，我们这些大老粗不懂的东西太多了，您往细了讲。”老牛给张墨倒上一杯酒，笑道：“大帅，真是辛苦您了，咱们这些弟兄们心里都感激您呢。”
张墨端起酒杯一饮而下，笑道：“还是那句话，咱们是谁？这第一，咱们是神武军，大唐的禁军之一，有这一点在，咱们开的车马船行在地方上行走的话，谁敢收咱们的税？仅仅是这一点，咱们就能省下大笔的银钱。
这第二，朝廷运量船不能承载别的货物，甚至南下的时候也不许，但是咱们是谁？咱们是神武军啊，咱们要载货，谁敢拦着咱们？因此咱们从长安载出去的货，只需要在长安交了税，别人就不敢拦着咱们。咱们不是给别人运货啊，咱们是卖自己的货，什么赚钱咱们卖什么，这里又是大把的银子赚。
这第三，长安最缺的是什么？是香料啊，咱们行船北上，只要每船弄上一两百斤香料，就有两三千贯的利，你们想想，咱们要是有个上千条船，这走一趟，就是多少利？”
那些将领们一听，就倒吸了一口冷气。这香料就等同于白银一样，可以当做家产传下去的，就连朝廷银钱不足的时候，都是用香料给朝中百官发俸禄的，因此香料的利润是极大的。
张墨微微一笑，吃了块儿烤肉，然后接着说道：“本帅这只是举个例子，还有更多的东西是可以赚钱的。比如水银，南方的水银比长安要便宜一倍，那个东西重，又不占地方，每年长安出去西域的水银就有上万斤之多，咱们就是每人呆上一小罐回来，船行里伙计的薪水就出来了。要是咱们把长安城的水银垄断了，这里又是多少的利？
你们没事的时候好好想想，长安城里什么缺，咱们就运什么回来。这一路上哪个敢跟咱们过不去？那你们说说这船行赚钱不赚钱？
还有啊，这车马行也是一个道理，咱们弟兄们开的车马行，哪个敢在路上打劫？打劫咱们一次，咱们就灭他们全家。这南来北往的，一样是运送最紧俏的东西，你们觉得这里面会比船行赚得少吗？这车马船行就是咱们的刀剑一样，只要有有刀剑在，怎么会换不到钱？
所以啊，弟兄们，你们不要小看这车马船行，这里面的门道多着呢。咱们势大，没人敢收咱们的税，那么找咱们帮忙东西的人就多了，等着咱们的牌子打响了，不用干别的，只要卖出一杆旗子出去，都是赚大钱的。”
说完，他嘿嘿一笑，喝了一杯酒，又点燃了一根小雪茄，美美的抽了一口。
十几个将领这么一听，就感觉眼前已经摆满了银钱等着他们去拿呢，一个个的兴奋起来。但也有人想得细密一些，便问道：“大帅，这车马船行行走各地，但是这各地都有藩镇在，他们要收税的话，咱们怕是也不能不交啊？”
还没等张墨说话，杨炎便指着那个将领笑骂道：“要么说你是个大老粗呢，咱们现在在干什么？你们跟着大帅一路打过来，就没有看到大帅说过之处那些藩镇已经灰飞烟灭了吗？
等着平定了李希烈之后，大唐的藩镇就已经是秋天的蚂蚱蹦跶不了几天了。等着陛下收拢了天下各藩镇，不正是咱们赚钱的时候吗？”
那些将领恍然大悟，一个个的又兴奋起来，恨不得现在就去把李希烈干掉，然后大家马上回去长安城，坐下来商量怎么赚钱，现在想起来，在打仗中捞的这点钱，远远比不上做生意赚的前啊，那可是长远钱，岂是贪污赚的这点钱可比？
张墨接着杨炎的话说道：“相爷说得没错，本帅之所以这么拼命的收拾那些藩镇为了什么？不就是想以后好好的做生意赚钱嘛，奶奶的，这些个藩镇挡了咱们的财路，不收拾掉怎么可以？”
说着他又叹了一口气，说道：“还有啊，本帅要弄这个车马船行出来，还有一点就是，咱们连番大战下来，不知道伤了多少弟兄，他们一旦因伤退伍的话，总要有个活路才行啊。都是一些靠着刀子吃饭的，放下刀子以后屁也不会做，等着那点赏赐吃光用尽之后，他们怎么活？都是一大家子人呢，总不能饿死他们吧？
还有那些年龄到了，该退伍的人，他们也总要有个去处吧？别看他们在军中不能用了，但是到了地方上，这些老卒可是一样能拿刀子杀人，由他们组成镖局，哪个敢抢咱们的？咱们不去抢他们的，他们已经偷着笑了。
要是咱们的车马船行弄起来，你们想想，这全国各地的档口店铺什么的，得需要多少人啊？这些个弟兄们都可以安排进去了，让他们有口饭吃，能够养家糊口。这是给子孙后代积阴德的事情啊。
同时咱们这也是帮陛下解决了以大难事，这么多的伤残，衙门里不要，种地又种不来，你们说说，他们都是陛下的子民，咱们这么安排，岂不是帮了陛下一个大忙，你们说陛下岂能不支持咱们？
还有啊，这些人都是咱们的生死弟兄，谁能比他们更可靠呢？就算是跟强盗拼命，他们也比那些花钱请来的人要强的多。现在你们还觉得车马船行不赚钱吗？”
听张墨这么一分析，就连杨炎也是连连夸赞，说这车马船行不但赚了钱，还给子孙积福了，而且一下子帮皇帝养了这么多人，就连皇帝也会下旨奖赏的。
这时哪个老牛说道：“大帅，这个事就由您来定好了，需要多少银钱，您尽管开口，属下把家底子都掏出来，怎么也要入上一股才行。”
其余的将领们也跟着乱喊，这也就是出征在外，否则他们已经回家去搬银钱了。
张墨笑道：“这个事情急不来，咱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干掉李希烈，等着咱们回了长安，再商量这些事情也不迟，再说还有那些出征在外的弟兄们呢，总要带着他们一起玩吧？这个车马船行，可是参与的人越多，越能赚钱的。”
第793章 罗老二的升官路径
等着全军赚钱分析大会开完之后，那些将领们都兴高采烈的散去了，杨炎便对张墨说道：“大帅，你今晚说的这些话，就不怕传到皇帝耳朵里去？那些个人中可是有几个是皇帝的眼线啊。”
张墨叹息了一声，说道：“相爷，晚辈就是要他们把这些话传到皇帝那里去呢，晚辈还拍他们不上奏给皇帝呢。您也知道，晚辈这次的功劳立得有点大啊，朝堂上羡慕嫉妒恨的人不知道多少呢。
就算皇帝现在不相信他们的话，但是众口铄金啊，当说的人多了，皇帝那里就会不放心了，晚辈现在就要告诉陛下，某家是没有什么野心的，只想大把的赚银子，或者说是帮陛下赚银子。
等回去长安之后，晚辈就把这军职卸掉，然后想办法帮陛下赚钱。如此一来，晚辈才能安稳的享受荣华富贵。这手里没有了刀子，只有银子，是威胁不了大唐皇族的。您说对不对？”
杨炎叹道：“二郎你说得很有道理，功高盖主向来就是朝臣武将最大的避讳，你这么做很对。真是想不到啊，你这么年纪轻轻的，居然如此深谋远虑，谋划之远，老夫远远不如啊。
等回去长安，老夫把幼子送到你那里去，你帮着老夫好好带带，只要他能学到你一成的本事，老夫就心满意足了。”
杨炎终究是改了称呼，不再称呼张墨为大帅，而是变成了二郎。这就是跟张墨表明他跟张墨一条战线上的了，以后是可以荣辱与共之人了。
张墨也发现了杨炎的这个变化，便笑道：“这自然是没有问题的，不过晚辈也跟前辈说好了，晚辈回去长安之后要当一个纨绔了，就怕世兄跟着晚辈学不到好。”
杨炎哈哈大笑道：“那就是你的事情了，人我交给你，你给老夫教出什么样子来，老夫都认了。跟在二郎身边，他就是学坏了，也能学会一身赚钱的本事，这就足够了。”
汴州城首战告捷的消息在第二天傍晚就用飞鸽传书送到了长安城。皇帝在第三天一早的朝会上就把消息公布出来了，朝堂之上顿时就是一片马屁声起，把皇帝老儿拍得浑身轻飘飘的，像是一下子少了几十斤肥肉一样。
于是张墨的几个儿子又升官了，连升三阶，就连张墨的老丈人李大志，皇帝也没忘了，将从八品下的文散官提拔成了正八品下的文散官，给出的借口就是生产军粮有功，予以奖赏。
下朝之后，皇帝少有的什么事情也没有做，只是召集了皇后和几十个嫔妃在后宫中欣赏起歌舞，他觉得自己应该把自己的快乐分享给自己的女人们。
消息也很快就传到了李昭和罗老二的耳朵里，他们两兄弟也为张墨高兴。现在随着张墨的升迁，他们的生意也是水涨船高。别的不说，单单在军粮的生意上，就让他们赚得盆满钵满的。
第一届长安花魁大赛已经准备得差不多了，时间就定在两个月之后，这是他们两个根据张墨的出征的进度定下来的，他们估计张墨两个月之内肯定能平定李希烈吗，到时张墨进京述职的时候，刚好能赶上花魁大赛开始。
因为长安花魁大赛，全国各地的名妓都已经赶到了长安城，就算是路程远的，也会在一个月之内到达长安。现在长安城里几乎集中了大唐最美丽而且是最知名的美女了，只要是稍好一点的客栈都有一个或几个名妓住了进去。有些手头不太宽松的，直接挂靠到各个花楼去了，顿时让各大花楼的生意一下子好了起来。
毕竟长安城的那些权贵和富人已经对长安城里的那些头牌十分的熟悉了，现在陡然增加了这么多的新面孔，他们自然要去捧场和品尝了。这下子长安城里那些中档以上的花楼的东家和老鸨们算是笑开了花，赚钱赚得手都软了。
这一点是张墨没有想到的，要是他能想到的话，他一定会让李昭和罗老二弄个大大的院子，然后分割开了，让那些全国各地赶来的美人儿们都住进去，然后起个百花园的名字，这样就更能为花魁大赛增添声势了。
“等着三弟平定了李希烈回来，这爵位一定会再长了，至少是开国公啊。”李昭对罗老二说道：“开国公可比我这个未来的郡王要强得多了，我这个郡王每一代人就降低一个爵位，等到四五代人之后，我的这一支皇族之人就变成普通百姓了。还是三弟的开国候好，只要大唐在，这公爵之位都是他们家的，着实令人羡慕啊。”
罗老二笑道：“行了，你知足吧，你好歹还能混个郡王，子孙后代至少一百多年里还是大唐的贵族。我现在什么也不是，就是一个八品的书办，除了有点钱，哪里能跟你们比？我现在后悔啊，当初三弟让我去商州跟他入伍从军，我怕累怕死，不敢跟他去。
要是当初跟他一起的话，我现在怎么也能混到五品了，运气好的话，也一样能混个爵位回来，哪怕是男爵，那也是大唐的贵族啊。唉……，你说我怎么就这么没有眼光呢？当初要是跟着三弟走的话，他只要给我弄个中军司马的职位，又不用上战场的，一样能捞到军功啊。”
李昭点了一根小雪茄，抽了一口，哈哈笑道：“这就怪不得别人了，谁让你胆子小呢？不过现在也不能说一点机会没有，你看看三弟现在已经把李希烈围在了汴州城，李希烈完蛋了，这淮南道和河南道不知道要空出多少州府的刺史呢，你完全可以跟三弟说一声，让他给你留个位子，找个上好的州府去当个刺史。
只要你在刺史的位子上混个几年，然后咱们再想办法把你调到长安城来。嘿嘿，咱们最不缺的是什么啊？银子啊，只要大把的银钱砸下去，让你做到四品高位是一点也不成问题的。
到那时，要是再遇到机会，你从四品的位置上进到军中，那就完全不一样了，想要混军功，到时候跟着三弟去混好了，几战下来，三弟就能让陛下赏你一个爵位了，以咱们的交际关系，混个子爵是完全没问题的。”
第794章 分配
罗老二一拍巴掌，叫道：“还是你说得对，我这就给三弟去信，让他给我留下一个好的州府，对，就要扬州府，某家就去扬州府。听说那里的女娘最是美丽温柔，某家要去好好的见识一下。”
李昭笑道：“想要看扬州的美人还用跑出扬州吗？你不知道扬州前五的清倌人和红倌人现在都在长安城吗？都在潇湘馆呢，你去找就是了。你是谁啊？你是这次长安花魁大赛的大总管啊，你去的话，她们一定会自荐枕席，还去什么扬州城啊？”
罗老二笑道：“你以为某家不知道她们在潇湘馆吗？某家是不想去而已。三弟可是说过了，咱们搞这个花魁大赛一定要公平、公正、公开，不能搞那个什么什么，对，不能搞潜规则，否则的话，会被天下人耻笑的。”
李昭笑道：“你还记得这个就好，不过花魁大赛之后，你就可以跟那些扬州来的美人一亲芳泽了。”
“某家才不要这等欢场上的女子，某家要去扬州找几个小家碧玉做小妾。”罗老二摇了摇头，说道：“我现在就去给三弟写信，看看三弟那里怎么说。”
李昭说道：“你急什么啊？三弟和李希烈那里怎么也要两三个月才能见分晓，等三弟回来长安述职了，你再跟他讲也不迟啊。”
罗老二笑道：“你知道个什么？某家现在就去三弟那里挂个名，我还想着等三弟与李希烈那里打得差不多了，我就去军中，然后随着三弟的大军下扬州，顺便就留在那里了，那才叫名正言顺，三弟怎么也得分点军功给我吧？到时候某家这扬州刺史，就做得合情合理了。只是家里这边你就要多操心了，哥哥我是帮不上什么忙了。”
李昭笑道：“大哥你尽管去便是，这银钱再多也替代不了地位，家里的事情找人去做便是，反正现在怎们也就是抓抓总，用不着事事亲为了。小弟我可是希望咱们兄弟三个都能封爵，这样出去才威风。”
罗老二朝李昭抱了抱拳，笑道：“行了，哥哥这里多谢你了，以后你就多辛苦点吧。”
李昭和罗老二兄弟两个在议论罗老二的升官路径，就在几乎同一时间，五姓七族的族长都集中到陇西李氏在长安的宅子里，同样，他们的议题也是一个，那就是河南道、淮南道以及河北道及河中道的官职分配问题。
张墨平定了河东道和河北道以及即将要平定的河南道和淮南道，一下子至少有六七十个州府的官职要调整，这可不管是指每个州府的刺史，还有刺史下面诸多的官职，例如长吏和司马等等。
这样算下来，四道之中至少也有数百的官职需要调整，这还不包括那些武职。这么大的一个蛋糕，五姓七族的人自然是盯得紧紧的了，他们家族中的子弟众多，很多人都需要安排，而且这个时候正是他们五姓七族扩张势力以及影响力的最佳时机，因此才有了这次七族族长聚头开会的事情。
七个人是一个个先后到的，先到的人凑在一起，就是先喝茶、抽烟、闲聊，等着人到齐了，这才把话题转向几日要商议的事情上。
范阳卢氏家主卢重，清河崔氏家主崔浩，陇西李氏家祖李长善，博陵崔氏家主崔东耀，太原王氏家主王凤山，郑氏家主郑勋，赵郡李氏家主李成山。大唐天下除了皇族以外，最有影响力的几个家族的族长都在这个房间里了。
这样的场面也是很少见到的，平常有两三个族长凑到一起已经是很难得的了。要不是今日商议之事关系到各个家族数十年之内的发展，他们也不会这么轻易的凑到一起。上次七族族长凑到一起的时候，还是因为继嗣堂的事情凑到一起的。
既然是在李长善的府上碰头，自然这会议的主持人就是李长善了。
“今日大家凑到一起的目的大家都明白了，就是各家的人员安排问题。”李长善一边抽着烟，一边说道：“四道之地。数百个官职都是七品以上的，七品以下的就先不说了。某家的意思是这次不管怎么样，咱们七家也要拿下三成来才行。而这次能够决定咱们七家在四道之地安排多少职位的关键就是继嗣堂的大长老张墨了。
要给张墨那里什么承诺，才能换来这些职位，大家也都好好的想一想，毕竟这些事情不在继嗣堂管理的范围之内。要想张墨帮手，这条件怕是也不能低了。”
七人之中跟张墨没有见过面的只有赵郡李氏族长李成山和郑氏族长郑勋。其余的人都跟张墨有所接触，尤其是太原王氏的王凤山，几年前还跟张墨是生死对头。
卢重说道：“这个事情是比较难办啊，他张墨缺什么？银钱？他赚钱要比我们厉害得多，长安三大财神之一啊。官职爵位？他现在已经是正三品的官职，等着李希烈平定之后，至少也是开国公，而且这些只能皇帝给他，咱们也是一样给不了他的。”
诸位族长一听，眉头就都皱了起来，卢重的话一点也没有错，他们还真的拿不出什么好东西给张墨了。
“继嗣堂大长老的职位还不足以补偿张墨吗？”郑氏族长郑勋说道。
李长善笑道：“继嗣堂大长老的职位是咱们求着人家担任的，那这个出来跟他说的话，会被他笑死的。”
卢重说道：“某家觉得张墨这个人还是很好说话的，我觉得就算不给他什么，他也应该会帮忙的。”
崔浩白了卢重一眼，说道：“这次不是十个八个的职位，他顺手就给安排到里面去了，这是两三百个职位，要是全安排下来，张墨给的面子就大了去了。他要是不安排，咱们也没有任何办法。”
王凤山说道：“我觉得也不能全让张墨去安排，这样实在是太说不过去了。我看咱们还是把族里在朝中的人也发动起来，分担掉一些，只让张墨安排百余个就够了。太多的话，皇帝那里也说不过去。”
李成山说道：“这样也好，不过你觉得什么样的职位适合让张墨去安排？”
第795章 帐中温情
一千架弩炮到了。
张墨和杨炎带着军中的主要将领查看那些弩炮。这次朝廷是下了大本钱了，这一千具弩炮造价可是不低。不过相对于以前的弩炮来说，这次的弩炮拆装起来要简单得多了，都是很多小的部件组装起来的，因此运送的时候也是轻松了不少。
一个个成箱的弩炮零件被那些士卒用三角吊杆从车上卸下来，按照箱子上的编号在广场上排列好了。
“这次来了上百个工匠，在他们的指导下，只要半天的时间，军中的士卒就能学会安装和使用。三天时间就足以把这些弩炮安装起来。”张墨对身边的杨炎和十几个将领说道：“东城和西城那边也各运送过去了三百多架。三天之后就是咱们攻城的时候了，嘿嘿，让李希烈尝尝某家弄出来的弩炮的厉害。”
杨炎说道：“没想到这些弩炮运送起来倒是方便，要是这样的话，以后军中就又多了一个攻城利器。”
站在张墨右边的牛春说道：“大帅，这些弩炮要分到各军中去吗？”
张墨摇了摇头，说道：“给你们分弩炮，还不如分些床弩呢。这些弩炮笨重得很，你还能拿着四处乱跑啊？咱们军中还是以轻骑为主，讲究的是快来快去，有了这些东西您们还怎么快起来？这些是本帅给步卒准备的。
这些东西也就攻城的时候用用，平常的用处也不大，等拿下了汴州城之后，这些东西的用处也就没有多大了。除非遇到难以啃下来的城池，不过本帅相信，只要李希烈完蛋了，那些城池一定会望风而降，以后用到的地方就太少了。要不是为了减少士卒的伤亡，这些东西我也懒得用。”
在军营中巡视了一圈，张墨就回去了中军大帐，那些将领们倒是兴致勃勃的去看弩炮的安装了，他们也想看看自家大帅改良以后的弩炮是什么样子的，威力如何。而且现在各军都要抽调一些人手出来操控弩炮，因此他们也是比较忙的。
张墨和杨炎回到中军大帐，杨炎跟张墨交待了一下军中的物资储备，同时也让张墨看了一下记功账册，便回去自己的军帐了。
墨月今天中午的时候也从长安城回来了，师徒两个人在后帐也不知道在聊些什么，张墨也懒得去管。他刚刚盯着地图看了没有多久，就有信使送信过来，而且是接连几封。有李大志派人送来的信，也有许召和王胖子送来的书信，还有一封就是罗义峰罗老二的了。
李大志的信张墨不着急看，先是把许召和王胖子的信看了，并先给他们回了信，然后才拆开罗老二的信来看。
“这个家伙也想当官了。”张墨一边看着信一边自语道。
“谁想当官了？”聂隐娘从后帐走出来，刚好听到张墨的话，顺嘴问了一句。
张墨弹了一下手中的信，笑道：“我那个结拜大哥，他想让我把他安排到扬州去当刺史，呵呵，这个家伙浪荡了这么久了，终于想往上爬了，着实是不容易啊。”
“扬州不是还在李希烈手中吗？他现在着什么急啊？”聂隐娘问道。
“实在李希烈手里，但是这官位的事情也要提早谋划才行啊。”张墨叹息了一声，说道：“咱们手中可用的人实在是太少了，想要安插一些人手下去都没有人可安插。”
聂隐娘笑道：“张家现在加上你，不过就是五个男丁而已，那四个还是豆丁大，你能安排谁下去？一个家族没有百年的时间是壮大不起来的，所以人丁兴旺才是咱家首先要做到。”
张墨笑道：“那还不容易？等咱们回去长安了，为夫什么事情也不做了，咱们一家人就在家里猫着造小人儿，有个三五年的时间，怎么也能给咱家再增加十来个人口。”
聂隐娘朝着张墨做了一个鬼脸，在张墨身边坐下来，说道：“人家才不跟你生呢，要生也是三年之后的事情了，人家的修为已经到了瓶颈，能不能突破就在这两三年的时间。要是突破之后，哼哼，他空空也不是人家的对手了。到时天下第一剑客的名号就是我的了。”
“这么厉害？”张墨假作吃惊的看着聂隐娘，问道。
聂隐娘得意的一扬眉，哼道：“那是啊，你以为呢，人家的天赋可是一等一的。”
张墨笑道：“那好啊，以后我出去，别人问起我是谁，我就告诉他们我是天下第一剑客聂隐娘聂仙子的夫婿，看他们怕不怕我。”
聂隐娘咯咯的大笑，靠在张墨身上笑道：“人家才不想你这么说呢，人家就想着以后别人问起我的夫君是谁，我可以很自豪的告诉他我的夫君就是大名鼎鼎的张墨。”
“以后咱们夫妻两个出去就这么说好了，互相吹捧才是真正的吹捧之道。”张墨笑道。
聂隐娘笑了一阵，然后把头凑到张墨手中的信前，看着上面的内容，问道：“夫君，你要给你那个结拜大哥安排一下吗？”
张墨说道：“自然是要安排的，扬州可是少有的富庶州府，这么好的地方可不能便宜别人。不过也不能让我这个大哥太过轻松了，得让他先来军中镀镀金，给他弄一些军功在身上，这样才好安排。”
聂隐娘说道：“我阿耶当年就在田悦手下，拼死拼活的才混了一个中军裨将而已。要是我阿耶还活着，我一定让你帮他安排一个大大的官职。”
张墨转头在聂隐娘的小脸上亲了一下，说道：“等着为夫摆平了李希烈，咱们就去拜祭一下你阿耶，我要告诉他，我把他的宝贝女儿娶了，也要谢谢他给我一个最好的妻子。”
聂隐娘听着心里感动，伸手搂住张墨，将自己的小脸贴在张墨胸口，揉身说道：“夫君，你知道隐娘有多爱你吗？人家恨不得把自己的命都给你。”
张墨反手抚摸着聂隐娘的脸颊，笑道：“我也一样爱你，很久很久以前就爱上你了，那个时候咱们还没有见面呢，只是听说了你的名字，我就觉得自己爱上了你，而且你也一定会成为我的妻子。”
第796章 找上门来了
两个人正在卿卿我我，就听外面有亲兵禀报，说是有两人前来拜访大帅，一个叫李长善，一个叫崔浩。
张墨一愣，他想不明白李长山和崔浩跑来做什么，这里是战场啊，两个人大老远的来这里看打仗吗？
“请他们进来吧。”张墨吩咐了一声，然后把聂隐娘紧紧的搂了一下，在她的耳边笑道：“我的宝贝儿今晚要多准备一些热水啊，为夫要跟你一起洗浴。”
聂隐娘伸手在张墨的腰上轻轻的掐了一把，腻声说道：“大**一个，人家今晚跟月儿一起侍候你哦。”说完伸嘴在张墨的嘴上亲了一下，就轻快的朝着后帐跑了回去。
张墨想起今晚又可以三人大被同眠了，心里就是一荡。看着聂隐娘的身影消失在屏风后面，他这才压制了一下心里的冲动，然后朝着中军大帐外面走去。两大家族的族长来了，他总要出去迎接一下才行。
李长善和崔浩也是带着几百个护卫出行的，这兵荒马乱的，他们也是极为小心。他们到了大营之后，让人进去禀报了，然后便在外面等着。
看着绵延数里的军营，崔浩说道：“四十万镇北军的招讨使啊，张墨只是在数年的时间里就做到了，真的难以想象。”
李长善笑道：“他可不仅仅是镇北军的招讨使，还是继嗣堂的大长老呢，不过看看当今的大唐，也只有张墨这样的英才才能担当继嗣堂大长老这个职务。不知道以后他在咱们七家的支持之下会走到什么地步？”
“谁知道呢！咱们七家可是从来也没有这么齐心合力的支持一个人，就连当今的皇族也没有得到咱们七家共同支持。”说道这里，崔浩突然压低声音说道：“长善，你觉得张墨有没有夺取天下的机会？”
李长善呆了一下，转头看着崔浩，低声说道：“老弟，可不能这么想啊。他要是当了皇帝，对咱们七家可是一点好处也没有。历朝历代以来，所有的皇帝都在压制咱们七家，就算是张墨当了皇帝，也一样会压制咱们。
他现在可是继嗣堂大长老，历代皇帝里可没有一个这么了解咱们七家的了，他要是当了皇帝，咱们七家在他面前还有什么秘密可言？若是如此的话，那才是咱们七家的灭顶之灾啊。”
崔浩笑道：“你看看你，某家就是随便说了这么一句，你这么紧张干嘛？你以为某家不知道其中的厉害关系吗？放心吧，我们崔家可不会支持他当皇帝的。咱们五姓七族可不是靠着皇帝才能存继的，自大唐建国以来，多少皇帝想娶我们崔家的女儿为皇后，你见我们答应了吗？”
李长善说道：“你知道便好，咱们五姓七族跟皇族就是共生的，不能走得太近，也不能走得太远，不管太远还是太近，都会是我们这些家族的灾难。像现在这样就很好，皇帝需要我们，我们也需要皇帝，大家这么稀里糊涂的过日子最好。”
两个正说着，大营辕门里便出来几个人，请李长善和崔浩进去，但是他们的护卫却是被领到大营里的另一处安排好了。只有李长善和崔浩二人被领着朝张墨的中军大营而去。
远远的见到李长善和崔浩过来了，张墨便停足不前了，等到他们二人走进了，他才再迎上几步，抱拳笑道：“两位，好久不见了，别来无恙？”
李长善和崔浩也跟张墨见了礼，三个人这才进到中军大帐。
“大帅，某家在长安的时候就听说大帅首战便斩敌上万，又俘虏两万余人，这也是旗开得胜啊，可喜可贺。”三个人一坐下来，李长善便笑道。
张墨摇了摇头，一边帮他们两个泡茶，一边笑道：“长善老哥，你可别叫我什么大帅了，还是叫我二郎比较好，这大帅二字是别人叫的，可不是两位叫的，实在是疏远了一些。”
崔浩笑道：“二郎说得极是，咱们算是一家人了，不能太生分了。”
张墨先给他们两个人递上了小雪茄，帮他们点燃了，然后便笑道：“两位族长大老远的跑来，可是有什么要事吗？咱们都不是外人，有什么直接说便是。”
李长善笑道：“那某家就直接说了。”
张墨一边喝着茶一边听着李长善讲述来意，他没想到五姓七族也会参与进来，这是在他意料之外的。不过他也理解五姓七族为什么会找过来了，毕竟是这么大的蛋糕摆在那里，别人能来分一块，那么五姓七族没有理由不来分的。
等李长善说完，张墨便笑道：“七品以上的职位也就六七百个，两位就要三成，那可是两百多个职位啊。两位也知道，某家也只是有建议权，决定权还是在朝廷和皇帝那里。一下子安排两百多个，这也太明显了一些吧？皇帝那里很难答应的。”
崔浩说道：“二郎，现在咱们需要的就是你的建议权，这么大地盘打下来，你又是招讨使，按照习惯，这些地方上的官员都要经过你推荐才行，因此真正的决定权是在你这里。至于朝廷那里，我们那边也会用力，等着名单到了皇帝那里，不过就是走个过场，让皇帝换上几十个人进去也就是了。”
张墨摇了摇头，说道：“我原本不想参与地方上的事情，我也是一直这么做的。要是一下子安插进这么多人进去，皇帝那里会多心的。因此除了武职以外，地方官员的推荐权我都交给了杨炎杨相爷去处理，到现在我还没有插手过。不过名单还没有定下来，想要改变一下也不是不可能的。”
李长善和崔浩都是一愣，他们没想到张墨会把这么大的一个全力推给杨炎，这可是建立一个人势力的最佳时机啊，他怎么就能这么放过了呢？
“二郎，我想杨相爷那里定下名单来，也要你签字认可才行吧？”李长善问道。
张墨点了点头，说道：“这个倒是没错，不过我也就是签个名而已，而且我跟陛下那里已经递过奏折了，说我不参与那些官员的遴选，因此我也就只有一个签名的权力。”
第797章 推给杨炎了
李长善拍了一下巴掌笑道：“那就更好办了，这件事我们跟杨相爷直接聊就是，二郎就当做什么也不知道，到时候二郎只要在上面签个字就是了。如此一来，这件事就跟二郎没有任何关系了。”
他和崔浩都知道，张墨这是在避嫌，他们也很能理解张墨为什么这么做，做到张墨这个位置上，要是不知道避嫌，一味的张扬，那么很快就会被皇帝惦记上，除非是自成一个藩镇，否则早晚有败落的一天，而且这一天也会来得很快。
崔浩也笑道：“长善说得没错，这件事就由我们去跟杨相爷聊就是。”
张墨笑道：“那就是你们的事情了，你们能不能说服相爷，某家也不关心，但是扬州要给某家留下来，同时也要给某家留十几个位子，呵呵，你们有人要安排，某家也是一样要接一些人情。”
李长善笑道：“就按照二郎说的，但是杨相爷那里还要二郎说一下，我们与杨相爷并不熟识。”
张墨笑道：“这个简单，某家带你们去拜见一下杨相爷便是。”他说着，站起身来，笑道：“事不宜迟，咱们现在就过去吧。”
李长善和崔浩见张墨这么着急把他们赶出去，也不好意思久留了，便也站起来，跟着张墨走出中军大帐。
杨炎的军帐离着张墨的中军大帐不近，是在大营的最后面，离着有将近二里左右的距离。只说以相隔这么远，就是为了大军的指挥不会错乱，因为一旦张墨的中军大帐失去了，或者是张墨有个三长两短，杨炎就要接手全军的指挥。因此两个人不能住在相邻的地方，免得被人给一锅端了。
三个人安步当车，朝着杨炎的军帐慢悠悠的走去，李长善和崔浩一左一右的走在张墨两侧。李长善看着军营里忙碌的情形，便问张墨道：“二郎，你这是打算攻城了？”
张墨点了点头，笑道：“是啊，三天之后就要攻城了，总不能这么拖延下去。”
“二郎觉得胜负如何？”崔浩问道。
张墨笑道：“李希烈就是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几天了，某家之所以没有请下天雷炸开汴州城，是另有目的，李希烈在某家的眼中不过就是一个诱饵而已。”
李长善试探性的问道：“二郎这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你这是等着武宁军和衮海军参与进来吧？”
张墨看了看李长善，哈哈笑道：“长善老哥果然睿智非凡啊，某家的打算你一眼就看出来了。”他心里的确有些诧异，他这样的打算也就他军中的将领们和皇帝知道，别人还真的不知道他的打算。李长善能够一眼看出来，就说明此人绝对不是一个简单的任务。
不过张墨回头一想，觉得这也没有什么稀奇的，一个千年家族的族长要是没有这样的水平，那也实在是太差劲了一些。
李长善笑道：“这可不是某家看出来的，这是我们七家凑到一起分析出来的。二郎摆了一个好大的局面啊。不过这也是我们七家想要的结果，二郎这里打得越是顺利，对我们七家越是有利，呵呵，这朝廷手里的地盘和城池多了，总要人去打理的嘛，这样家里的那些子弟和附庸也有个好的出路了。”
崔浩说道：“有一点二郎可能是误会了，我们要安排到各地的人中并不都是我们五姓的人，更多的是依附在我们七家人的异姓族人。他们都是依附在我们七家人左右几十年乃至数百年的家族，我们七家人很多的产业也是他们在帮着打理，因此给他们的子孙后代找出路，也是我们这些做族长的必须要做的。”
张墨笑道：“这个某家自然知道，不然皇帝那里一看不是姓崔的，就是姓李的，哪里还会同意杨相爷的举荐？到时候皇帝那里大笔一挥，咱们的打算可就都落空了。”
张墨已经猜到了五姓七族的做法，他们自然不会把事情做得那么明显，一定会塞很多附庸家族的人进来，这对五姓七族来说，这才是他们隐藏起来的真正力量。同时，这样的名额他们一旦拿到手中，对家族来说就是一笔极为丰厚的收入，因为那些附庸家族也不是白白得到这么名额的，也是要花大价钱买下来才行。
李长善笑道：“二郎说得没错，有时候我们为了更多的安排家族里的子弟，甚至会给子弟们改姓，使之成为我们异姓的族人。当然，这些事情也就我们自己人知道，外面的人可不知道我们会这么做。”
他这么说，就是相张墨示好，他知道张墨虽然没有参与那些官员的遴选，但是张墨却是可以否决其中的任何一个人或者是很多人，因为张墨不签字，杨炎选出多少人来都没有用。
张墨笑道：“这也是应有之义，毕竟这天下的官职就那么多，要是七族的人太多的话，皇帝也会有所压制的。”
崔浩说道：“皇帝压制五姓七族的人这是一直以来就有的习惯了，高宗皇帝的时候就颁布了诏书，不许我们五姓七族的人相互通婚，为的就是分化我们七族。正是因为如此，我们才分化出去很多异姓的族人，为的就是对抗皇帝的压制。这也是我们附庸家族越来越多的主要原因，不管姓什么，都是一个血脉的，不得不帮手啊。”
张墨笑道：“你们这些当族长的也真是不容易，要操心这么多的事情，倒是我这样的，要轻松得多，只要活好自己的就行了。”
李长善笑道：“二郎现在只是一个小家而已，等到百年之后就会是一个大家族了，到那时，没准这五姓七族也要有所变化了，变成六姓八族也说不定。一个家族的兴盛，只要有一个老祖能够使家族兴盛起来，奠定一个好的基础，只要子孙后代有几个管用的，一个大家族也就起来了。”
张墨笑道：“那某家倒是真的要多生一些子女出来才行，谁知道哪个一旦出息了，以后大唐就有我张氏一族了。”
第798章 三弟果然好样的
三人说说笑笑的到了杨炎的军帐，杨炎正忙着处理军务上的事情。见张墨少有的来访，还带来了两个外人，忙起身相迎。
张墨也简单，只是把他们互相介绍了一下，然后就把李长善和崔浩扔在那里，自己就告辞回去了。
张墨一走，李长善就把来意说了，杨炎心里顿时一阵恼火，心里暗骂：“这个混蛋，把这个麻烦事退到老夫这里来了，哼哼，你想就这么走脱了？休想，回头老夫就去找你商量去。奶奶的，拖老夫下水，你也别想轻松了。”
张墨早就想到了杨炎不会放过他的，但是他心里早就有了打算。这事情到最后自然是两个人商量着来定的，但是张墨绝对不会亲自操刀就是了。有些事情就是这样，宁叫人知莫叫人见，只要这名单不是自己定下来的，这事情就不是自己操刀的，皇帝那里也就没有了把柄和顾虑。
回到了自己的中军大帐，张墨先是看了李大志派人送来的信，知道自己的那个老丈人又升官了，而且打算在下个月就去陇州城认祖归宗了，给自己来信不过就是汇报一下工业区的发展情况。
放下李大志的书信，张墨便开始给罗老二写信，他要让罗老二现在就到军中来。他知道罗老二胆子小，特意在信里强调了这里的安全，最少跟在他这个招讨使大人的身边，不用担心什么性命问题，只要在军中混上一两个月，一个大大的军功是少不了的。
反正要斩首那么多的敌军，随便给他安上几个脑袋的战功，就足够提升品阶了，倒是就能顺理成章的安排到扬州城去当一个刺史了。扬州是上州，在那里担任刺史，最少也有个正五品上的品阶，到时只要混上几年，调回长安城，就能迈过五品的这个一个大门槛，混个四品的官阶。
从张墨的大营到长安城，用八百里加急的话，两天的时间就把书信送到了长安城，因此罗老二就是在张墨攻打汴州城的前一天晚上就收到了张墨的书信。
看了张墨的书信，罗老二就欣喜若狂。张墨给他设计的升官路径比李昭设计的还要快，就是要让他在军中就混到六品的官阶，放到扬州城就是五品，也就是说，他罗老二能够在两三个月的时间里，就从一个从八品上的书办，直接变成正五品上的官阶，这跨度之大，速度之快，绝对是少之又少的。
想到自己两个月以后就是正五品的刺史了，罗老二就兴奋得要命。原先他在他阿耶户部左侍郎罗延中的眼中，就是个一无是处的纨绔子弟，现在能赚钱了，在他阿耶的眼中也不过就是进步了一点点而已，根本就没有看好他在仕途上的发展。
户部左侍郎罗延中不是一般的偏心，而是很偏心的那种，他的大儿子是原配所生，正宗的嫡子，而且他那长子又是擅长读书的，因此更得他的欢心。因此他对妾室所生的罗老二，就属于那种放任自流的状态。
特别是罗老二一直跟李昭等人混在长安城的纨绔子弟堆里，就更是看不上他这个二儿子了。找关系给罗老二安排了一个从八品下的书办，罗延中已经觉得自己尽了一个当父亲的责任。
正是因为这个爹不疼娘不爱的原因，罗老二在收到张墨的书信以后才会欣喜若狂。他的兄长现在是正八品，在兵部里做事，要是按部就班的升迁的话，估计在四十岁的时候能混到五品的官阶，在五十岁的时候也混到四品的官阶，那已经是很不错的仕途了。
现在他能够在两三个月以后就做到正五品上的官阶，用两个月的时间走完他哥哥要用十年甚至更多年头走完的官途，这足以让他在自己的阿耶面前以及所有亲戚面前扬眉吐气了。而且三四年之后，自己就能升到四品，达到他阿耶用了大半辈子才能达到的高度，这就让他更为兴奋了。
“这个事情不能告诉他们，某家一定要好好的让他们震惊一下才行。”罗老二在心里想到，他决定现在就去找李昭，然后把这个事情跟他好好的分享一下才行，要是没有人分享自己的喜悦，他觉得自己会被憋死的。
离开罗府，罗老二快马加鞭的到了康王府。他是康王府的常客了，只要他来，也没有人拦着他，任由他去找李昭。
李昭有自己单独的院子，他现在虽然也是妻妾成群了，但是还没有封郡王，因此还没有搬离康王府，只是在东跨院的东跨院占了十几间房子，作为他们一家人的住处。
罗老二来的时候，李昭正跟自己的妻妾以及孩子坐在院子里纳凉。见到罗老二来了，他便笑道：“大哥，你这是遇到什么好事情了？”他和罗老二是多年的兄弟了，即使罗老二一脸的严肃，但他还是能从罗老二的步态上看出自己这个结拜大哥的心情是极为不错的。
李昭的那些妻妾见了罗老二也就是见了一个礼，并没有回避。一是罗老二和李昭是结拜兄弟，那就跟亲兄弟一样了，没有什么区别；而是两家人是通家之好，自然也没有呢些避讳。
罗老二跟他的那些弟妹们打了一个招呼，然后拉起李昭便走，口中笑道：“走走走，到你的书房去，有些事情要跟你商量。”
李昭被罗老二拉到书房，便笑道：“大哥，什么事情这么高兴啊。”
罗老二拿出张墨写给他的信，塞到李昭的手中，笑道：“老二你看看，老三给我来信了，他让我先到他军中去厮混一两个月，给我弄些军功在身，先升个张六品上的官阶，然后放到扬州去，直接就是正五品上，你说我能不开心吗？”
李昭一听，也是大喜，他们兄弟三个都能飞黄腾达，这才是他最想要的，因为只有这样，他们的势力才会越发的大，这对他李昭和他的子孙后代也是有着极大的好处的。他忙把张墨的信仔细的看了一边，然后笑道：“三弟果然是好样的，够意思啊，哈哈哈。”
第799章 攻城第一战
汴州城北城门是张墨主要照顾的方向，六百架弩炮一字排开，将汴州城的整个北城墙都覆盖住了，在弩炮的前面就是三排床弩，为的就是压制城墙上淮宁军。整个队伍后面就是攻城的步卒。
三个方向同时攻城，都摆下了强大的阵势，只要张墨这边的主阵地一动，三个城门就会同时开始攻击。唯独留下来的南城门，是给李希烈突围用的。
这么明显的攻击方式，所有人都知道镇北军这是在逼迫淮宁军从南城突围，同时所有人也都知道淮宁军一旦从南门突围的话，那么那一路上一定是重重阻拦。李希烈也同样知道，他知道张墨不可能给他留出南下的道路就是了。
这次李希烈撤去了所有的帝王依仗，只是穿了一身金色的铠甲带着上千的亲兵在城头上巡视。看着城外上千的弩炮，他心里也是极为震惊，他想不出镇北军是怎么一下子弄出这么多的弩炮，而且每个弩炮的样式都是一样的，完全不是胡乱做出来的。
镇北军的这个架势也是吓到了李希烈，也吓到了所有守在城墙上的淮宁军。城墙上的床弩倒是不少，但是这个时候没有人敢冒头，因为只要他们开始操作床弩，对方那些可以随意移动的床弩弩箭就铺天盖地的射来。
张墨远远的站在军阵后面，置身于高台之上。跟他一起在高台上的还有李长善和崔浩。
李长善和崔浩已经跟杨炎达成了共识，至于怎么谈的，五姓七族付出了什么代价，张墨也没有过问，他才不管五姓七族给杨炎出了什么条件，他只要杨炎把罗老二安排到扬州城，再给自己留出十几二十个名额来就可以了。
原本李长善和崔浩尽早就可以走的，但是他们要看看镇北军是如何攻城的。
今天一早起来，镇北军就可是拉起阵势，再一次将汴州城围住，弩炮和床弩一摆开，这阵势就吓了李长善和催要一大跳。他们也是见识过攻城战的，但是却没有见过这么大的阵势。
“大帅，这么多的攻城利器要花多少钱啊？”在战阵之上，李长善也不好再叫张墨二郎，而是跟着大家一起称呼张墨为大帅。
张墨笑道：“打仗打的是什么？打的就是银钱，这银钱多花一点无所谓，朝廷可以再赚回来，但是士卒的性命没了，那就什么都没了，因此本帅宁可多花些银钱，也要尽量少死伤一些士卒。”
崔浩说道：“大帅说得是，士卒才是军队的根本，能少死伤一些自然是好的。”
张墨笑道：“这话是对的。”
这时弩炮军已经在开始试验抛射角度，接连三轮石蛋的抛射，找到了最佳的抛射角度。
张墨通过望远镜见弩炮已经准备好了，便对身边的传令兵说道：“传令，上火弹，六个基数。”他所说的一个基数就是五发石蛋，六个基数就是三十枚石蛋。
张墨设计出来的火弹是用人头大小的陶罐装满油脂，外面再裹上麻布，淋上油脂，抛射之前只要点燃了麻布就可以了。这样弄出来的火弹落地之后，里面的陶罐会摔得四分五裂，里面的油脂也会被点燃，火苗就会四溅，点燃周围东西，就是砸到人，也能一击毙命。
一阵鼓声响起，六百个火弹同时被点燃，然后拉着滚滚的浓烟朝这汴州城的城头上飞了过去，那场面十分的壮观，让没有见过这等阵势的所有人都高声叫喊起来，就连李长善和崔浩也忍不住惊呼起来。
接连两个基数的火弹飞上去，汴州城墙上和汴州城内已经燃起了大火。冲从镇北军的阵地上就能够看到城墙上那些慌乱的淮宁军。
张墨通过望远镜仔细的观察着城墙上的情况，待火弹抛射了三个基数之后，他便对传令兵喝道：“传令，床弩军两个基数的攒射，清扫城头上的守军。”
数千支床弩的弩箭很快就在号角声中飞了出去，飞进城墙上的滚滚浓烟中。
两个基数射完，张墨便又喝道：“再传令，步卒开始攻城，命床弩和弩炮继续压制城头，塔车上前。”张墨接着传令下去。
很快，三万步卒便开始抬着云梯，举着盾牌朝着汴州城快速的冲了过去。此时汴州城的城墙上已经乱成了一团，攻城的步卒直到冲到城墙下，也没有遇到城墙上成规模的反击，直到攻城的步卒架好了云梯，城墙上才开始反击。
但是有镇北军的床弩压制着，城墙上的反击也是稀稀落落的。
镇北军的步卒开始爬上云梯了，城墙上床弩的射击才停了下来。直到这时，城墙上的淮宁军才冒出来朝着下面射箭，并用撑杆开始推开搭在城头上的云梯。
云梯上的士卒也开始从云梯上带着哀嚎声跌落下来，但是后面的士卒依然朝着上面攻击。有些云梯被城墙上的淮宁军用撑杆撑开，整个云梯上的士卒连带着云梯一起倒了下去。
攻城的士卒很快就死伤了上千人，但是依然有人冲到了城头上。这时城头上的火还没有熄灭，浓烟弥漫，镇北军的士卒便在浓烟中与淮宁军开始厮杀起来。
李希烈见状，也是急了，命令后备的淮宁军即刻冲上墙头，朝着镇北军的士卒扑了上去。
眼见城头上的淮宁军越来越多，先前上去的镇北军士卒很快就被绞杀干净，同时后面上来的镇北军士卒也被阻拦住了，一时间死伤便多了起来。仅仅是三刻钟的时间，镇北军在汴州城上就死伤数千人，这还是汴州城北城一面城墙上的死伤。
见攻击得差不多了，张墨便放下望远镜，对传令兵喊道：“传令，鸣金收兵，在士卒退下城墙之后，弩炮抛射三个基数的火弹，穿怒军两个基数。”
镇北军中的铜锣敲响，攻击的镇北军士卒开始朝后撤退，在云梯上的士卒也一个个的滑下云梯，然后就抬着云梯朝着本阵退了下来。
还没等城墙上的淮宁军朝下射箭，弩炮和床弩又开始发力了，顿时止住了城墙上的反击。
第800章 终于有动静了
镇北军的的步卒退下来了，床弩军和弩炮军也停止了攻击。等这城墙上的火被淮宁军熄灭之后，镇北军中即刻冲出数十骑，举着青色的大旗朝城墙上晃着，这是双方罢战，收拢死伤士卒的信号。
等了好一会儿，城墙上也有青色的大旗摇晃起来，这就是答应了镇北军的请求。很快，镇北军的大营中即刻冲出数千人，抬着担架朝城下扑了过去。城墙之上也开始朝着城下扔着战死在城墙上的镇北军的尸首。
战死的士卒尸首要收回来，那些受伤的士卒也要抬回来救治。
镇北军全军严阵以待，直到镇北军那些战死的士卒和受伤的士卒都被抬回来，整个大军才开始缓慢的朝大营中退却。
仅仅是这小小的一次尝试性的攻城战，镇北军在北城门的地方就战死三千余人，这还是镇北军有着强大的床弩军和弩炮军强力的压制，否则就是死伤万余人也未必就能冲到城墙上去。
镇北军后撤了，但是汴州城内的大火依然没有熄灭，弩炮军的火弹很多飞到了汴州城内，靠着城墙这边的很多民宅都被点燃了，火势很大，一时间想要扑灭的话，也是很难。
李长善原本还想说再坚持一下，或许就能夺下北城门了，但是看到张墨那张铁青的脸，他还是没有说出来。
“两位，你们要留在军中还是回去长安城都随意了，本帅就不陪着你们了，某家要去看看那些死伤的士卒。”张墨站起身，对李长善和崔浩抱了抱拳，转身就朝高台下走去，也不能他们二人的回礼。
见张墨自顾的走了，李长善和崔浩面面相觑，都是苦笑了一下。
“长善老弟，咱们是留在军中还是先回去长安城？”崔浩问道。
李长善想了一下，说道：“最好在军营中呆上几天，杨炎那里也要督促着才好。回头就让人送消息回长安，让他们赶紧白准备好的履历都送过来，咱们就在这里把名单和推荐的职位定下来，免得夜长梦多。”
崔浩点了点头，说道：“长善老弟，你觉得咱们要不要劳军啊？从长安调一批物资到镇北军来，什么草药、粮食、腊肉、腊肠什么的都弄一些来，这样不但在张墨面前好说话一些，同时也给了杨炎面子。你觉得如何？”
李长善拍了一下巴掌，笑道：“这个办法好，回头给长山去封信，将劳军的事情告诉他，从他那里拿个钧令，这样咱们劳军就名正言顺了。皇帝那里也有了面子。”
“那就这么定了，这次要多下点本钱才行，这笔钱七家均摊。”崔浩说道。
张墨去看望了死伤的士卒之后，阴冷着脸回到中军大帐。按理说这次的伤亡相对于别人攻城的伤亡死伤要少得多，要是放在别的将帅身上，只会感觉到战绩不错。张墨之所以会如此恼怒，是因为他知道这样的攻城还要持续很多天。
明明有攻下汴州城的机会，但是却不能攻进去，还要等这武宁军和衮海军以及鄂岳军的动静，这边只有做出久攻不下的阵势，才能引诱那三个藩镇出兵，因此每天的攻击就变成了无谓的死伤，这才是让张墨气愤的地方，但是他也没有办法，只能这样去做。
接下来的四五天里，每天都要攻击一次，甚至是两次，但是规模却是小了很多。倒是弩炮的攻击却是更加的狠了，而且每天弩都会朝着汴州城靠近十几丈，让火弹能够朝着汴州城内延伸，因此汴州城内每天都会被大火烧上一次。
放到武宁军和衮海军以及鄂岳军那边的斥候，每天都有消息送回来，同时红胡子安排在那边的细作每天也有消息送到。
直到连续攻城的第十天，张墨终于收到了让他开心的消息。红胡子派到那三个藩镇中的细作传回消息，武宁军和衮海军已经有所动作了，全军都在做出征前的准备。唯有鄂岳军做出的举动令张墨哭笑不得。
“相爷，武宁军和衮海军已经有动静了，现在他们已经在做出征的准备了，我估计用不了三天的时间，他们就会朝着咱们这边杀过来了。”张墨笑呵呵的把那两条消息的布条递给杨炎。
“鄂岳军呢？”杨炎把那两条消息看了一遍之后，便问道。
张墨笑道：“您猜一下，您觉得鄂岳军会怎么做？”
“他们还是按兵不动？”杨炎想了一下问道。
张墨哈哈一笑，把一封信递给杨炎，让他自己去看。
杨炎把那封信仔细的看了，惊讶的看着张墨说道：“他们派出三千步卒来支援咱们？他们在搞什么东西？”
张墨笑道：“鄂岳军的宋柏飞这才是高人啊，哈哈，三千步卒走到汴州城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但是人家这也算是出兵支援朝廷了，虽然少了一点。保留了实力以看风向，这才是他娘的高人。”
杨炎笑道：“这样也好，宋柏飞不参与进来，咱们压力还能小一点，等解决了李希烈和武宁军他们几个之后，咱们再大军压境，看他宋柏飞怎么办？”
张墨笑道：“人家出兵了啊，您有什么道理收拾人家？”
“理由还不多得是嘛，到时候让陛下调宋柏飞进京，他要是不肯交权进京的话，那就有理由大军压境了，违抗圣旨，多大的罪名都可以加上去。”杨炎笑道。
张墨笑道：“明天就给陛下上奏折，请陛下在咱们平定了李希烈之后，即刻派人给宋柏飞送去圣旨，只给他十天的时间，到时候他要是不交权，某家就带大军打上门去。”
他的话才说完，就有人在中军大帐外面禀报：“大帅，有个叫罗义峰的从长安来的，在大营外面求见大帅。”
“哈哈，大哥终于来了。”张墨哈哈大笑道：“等着，本帅亲自去迎接他。”他说着朝杨炎告罪了一声，就欢喜的走了出去，到了军帐外，叫人牵来了战马，跳上去，朝着辕门急奔而去。杨炎自然知道张墨的大哥是谁，那可是长安三大财神之一的罗财神。
第801章 是她追的我
罗老二就是带着十几个护卫来的，这还是从李昭那里借来的，他一个从八品下的书办可是没有豢养护卫的资格。
他之所以这么晚才到汴州城来，就是等着张墨的解掉函送到兵部，然后跟自己的上司交代了工作，拿到了兵部的借调许可之后，这才带着护卫赶到汴州城来。这一路上他也是一路疾行，这才在第十天的傍晚赶到镇北军大营。
等了有一刻钟的时间，罗老二就见到张墨骑着马从大营中疾行出来，他便钻出马车来，跳下马车，等着张墨近前。
那些送罗老二来的护卫们见到张墨从军营中出来了，也忙跳下战马，恭恭敬敬的站好了，等着张墨的到来。他们都是认识张墨的，在长安的时候，张墨与李昭经常在一起，他们自然知道急奔而来的就是自家主子的义弟西川候张墨。
张墨一出来，将马停下，跳下马来，哈哈大笑着朝着罗老二走了过去，张开双臂跟罗老二拥抱了一下，然后笑道：“大哥，你可算是来了，再晚两天，攻下汴州城的军功可就没有你的份了。”
罗老二笑傲：“某家就知道，这才一路紧赶，要是慢悠悠的过来，还真就错过了。”
“走，咱们进去说话。”张墨拉着罗老二朝着马车那里走去。
这时跟着罗老二来的那十几个护卫才有机会拜见张墨，单膝拜倒在地，朝着张墨施了一个军礼，起身喝道：“小的拜见大帅。”
张墨一看都是熟人，便一摆手笑道：“行了，都起来吧，这次辛苦你们了，进到大营中好好的休息一下。”
带着罗老二到了中军大帐，杨炎也迎了出来，他这可是看在张墨的面子上和银钱的面子上才迎出来的，否则就是罗老二他爹来了，也没有让杨炎迎出来的资格。
见到杨炎，罗老二忙上前以晚辈的礼节拜见了，口中说道：“晚辈罗义峰拜见相爷。”
杨炎上前把罗老二扶起，笑道：“不错，千里迢迢的前来从军，很好，你要是出息了，你阿耶会开心得要死的。你们兄弟两个先聊吧，老夫就不打扰你们了，明日老夫在军帐摆下酒席请你吃酒。”
罗老二受宠若惊的抱拳说道：“晚辈可当不起相爷相请，还是我们兄弟请您吃酒吧。”
杨炎哈哈一笑，说道：“老夫可是看在你是长安三财神之一，这才请你的，到时候少不得要跟你请教一下发财的路子，老夫可不是单单请你吃酒。”
罗老二笑道：“那也是晚辈请您，到时相爷但有所问，晚辈一定知无不言。”
杨炎跟罗老二有啰嗦了几句，便回去自己的军帐了。张墨让亲兵带着那十几个护卫去安置一下，他自带着罗老二进了中军大帐。
“隐娘、月儿，出来见过为夫的兄长啊。”一进到中军大帐，张墨就高声喊道。现在他已经把聂隐娘和墨月当做自己的妻子了，罗老二来了，他自然要让她们出来相见，这是礼节问题。
“你在军中带着女人？”罗老二惊讶对张墨低声问道。在长安的时候，张墨和罗老二倒是经常走动，但是罗老二和李昭还真的不知道张墨又多了两个女人，更没有见过聂隐娘和墨月，毕竟张墨还没有娶聂隐娘和墨月过门，没有摆酒席，他们自然也不知道。
张墨笑道：“是啊，那又如何？镇北军都知道了，皇帝也知道了，谁能把我怎么样？”
聂隐娘和墨月都是一身的女子打扮，携手从后帐出来。
张墨对她们说道：“隐娘，墨月，来见过我大哥。”然后又对罗老二笑道：“这是你还没进门的两个弟妹，我准备回去长安之后就摆酒席的。”
聂隐娘和墨月很是开心，因为她们也知道张墨这是已经把她们师徒当做妾室了，不然也用不着这么隆重的介绍，于是忙上前说道：“聂隐娘（墨月）见过伯伯。”
罗老二忙笑道：“两位弟妹客气了，以后咱们都是一家人了，不用这么客气的，李巧儿和云珠她们见了我可没有这么客气。”他刚说到这里，突然停顿了一下，指着聂隐娘说道：“弟妹，你说你叫什么来着？是不是叫聂隐娘？”
聂隐娘微微一笑，说道：“是啊，妾身是叫聂隐娘。”
“哈哈，这个名字好，跟传说中的剑仙聂隐娘一个名字。”罗老二笑道。
张墨得意的笑道：“大哥，如果大唐没有第二个剑仙叫聂隐娘的话，那你眼前的这个弟妹就是那个传说中的剑仙聂隐娘了。”
罗老二震惊的张着嘴看了看张墨，又看了看聂隐娘，好半天才说道：“三弟，你没跟我开玩笑吧？弟妹就是那个剑仙聂隐娘？”
“隐娘，露一手给他看看，岂有此理，居然怀疑你夫君我的魅力。”张墨白了罗老二一眼，对聂隐娘说道。
聂隐娘咯咯一笑，手腕轻轻一动，四把柳叶剑唰的一下飞了出来，在面前悬停了一下，然后就在中军大帐里上下左右的飞舞了片刻之后就回到了她衣袖里。然后聂隐娘便笑道：“伯伯见笑了。”这句话说出来的时候，她那股傲然的气息也露了出来，让人凭空就感觉到了极大的压力。
罗老二呆呆的看着聂隐娘好一会儿，这才缓过劲来，他可是第一见到传说中的剑仙，也是第一次见到飞剑，而且一次就见到了四把飞剑，这让他感觉像是做梦一样，恍惚了好一阵。
“三弟真是好福气啊，仙子都能娶到手，大哥我从今天开始，就以三弟你为榜样了。”罗老二笑道：“弟妹，你看我这急匆匆的来，也不知道你们在，也没有给你们带什么礼物，不过没事，等回去长安以后，我一定给你们准备两份厚厚的贺礼啊。”
聂隐娘笑道：“伯伯客气了，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以后我也会跟嫂子她们多走动的。”
张墨笑道：“行了，隐娘和月儿去准备一些酒菜来，咱们跟大哥好好的喝上几杯。”
聂隐娘和墨月应了一声，跟罗老二客气了一下，转身走回后帐去。
见她们师徒出去了，罗老二即刻凑到张墨耳边低声问道：“三弟啊，那可是剑仙啊，你怎么追到手的？”
“是她追的我。”张墨得意的低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