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八二 冒充催命鬼
薄情书生定睛朝下面望去,只见得黑魔岛上颇为凄惨的样子,不由得眉目一沉,他刚想说话。
聂三娘大概担心他搞不清楚状态,主动开口道:“诸位刚来,恐怕还不明白现在的情况。”
“黑面这一战和催命鬼打了个两败俱伤,听说黑面已经遁走,催命鬼也受了重伤。”
“现在你们看到的这番狼藉模样就已经是战后的光景,大家看看,这件事情我们要怎么善后?”
聂三娘这么一提醒,薄情书生明白了过来。他顺着聂三娘的语气道:“袁老大最近还在闭关,那么我们几个就是云海城最中坚的力量。”
“恩公子当年可是好好的把云海城交在了我们的手上,我们可不能让云海城轻易的被人搞乱。”
“既然这个黑面受了重伤,那咱们就分散人手四处搜搜。万一搜到了他的行迹,大家也不要客气,一起动手将他拿下。不管怎么说,也不能让他成为了破坏我云海城稳定的源头。”
“对!”夏公侯首先赞同地道:“现在已经看得很明白了,这个黑面就是搅乱我云海城的源头。之前我们还想着将他的幕后黑手揪出,现在看来,先把他拿下,已经是刻不容缓的事情了。”
“不过催命鬼受了什么伤势,到底重不重,既然我们都已经到了,还是下去看看,万一能提供什么帮助岂不更好?”
“想来帮催命鬼疗伤也不会太浪费我们的时间,应该不会耽误我们寻觅这个黑面。”
夏公侯这话说完,聂三娘立刻摇头接口道:“催命鬼刚才传了消息上来,大家又不是没有听到。他让大家放心,他自己已经立刻闭关疗伤去了。”
“其实不管我们谁闭关的时候,可是都最忌讳别人打扰。更何况刚才和黑面一场大战,他可是将禁制、阵法全开,后来他又急于疗伤,依然还没有关掉。”
“咱们这会闯将进去,搞不好容易产生了什么误会不说。就是那些残存的禁制、阵法什么的,也要让我们颇费些手脚。”
“我看我们还是先搜寻黑面的下落吧,至于催命鬼这里,想来等他疗伤完毕,自然会出关与我们相见的。”
薄情书生见聂三娘说了这么多,也知道她担心什么。看来掌旗使的诸多布置还在下面,众人要是现在下去,搞不好还会发现什么端倪。因此也立刻赞许地点了点头,颇为支持地道:
“说得没错,既然催命鬼传了消息让我等安心,那我们就没有必要现在急着下去。”
“这样吧,我们还是抓紧时间搜寻黑面的踪迹。要是有了他的行迹,不管是谁,立刻出手拿下,不要再给他随便能破坏我云海城的机会!”
酒癫子几个见聂三娘和薄情书生主动拦着众人不让大家下去探视,不由得相视一笑。
其实他们也就是装装样子,故意正话反说,因此不再坚持。众人假意又商量了一番,才把各个搜寻的区域划定,分头去寻觅千云生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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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天后,水镜之内,掌旗使对着催命鬼冷哼一声,怒骂道:“没用的东西,这么点小事也没有干好,还让这个黑面逃了去。”
“亏得我布置了这么多厉害的手段,别说他是个厉害点的元婴,就算他是个厉害的化神,你也应该将他拿下。”
水镜的那一头,催命鬼羞愧地低下了头颅。
还是聂三娘仗着获得了掌旗使的宠爱,帮着打圆场道:“上使也不用太过生气。”
“虽然催命鬼没有将这个黑面拿下,但是根据我们搜寻的结果看,这个黑面大概知道自己在东海立不足脚跟,已经逃往岸上去了。”
“虽然老五没有彻底的完成任务,但既然将这个黑面赶走,想来也基本达到了我们的目标。”
“就是这个老五受了重伤,还请上使赐下点疗伤的圣药,好助他早日恢复,也不至于耽误了我们后面的事情。”
掌旗使有了聂三娘的说情,脸色好看了一些地道:“罢了,这一次暂且记下,虽不罚你,但也不赏你什么了。”
“至于疗伤事宜,相关的疗伤圣药就从你过往功绩里扣,你可服气?”
催命鬼连忙恭敬地道:“上使肯网开一面,让小的戴罪立功,小的唯有肝脑涂地报答上使的赏识。”
说完又朝着三娘客气地道:“多谢三娘美言!”
聂三娘格格一笑地道:“老五你今天怎么了,倒是这嘴像是涂了蜜似的。你以前要是有这么开窍,说不定三娘我倒还真的会对你青眼有加,让你做我的入幕之宾也不一定。”
控制催命鬼的千云生内心一凛,暗道莫非自己表现得有些夸张了?催命鬼平时连这种话也不会说?
他还正在犹豫该不该应聂三娘的这句话时候,倒是薄情书生大概看不上聂三娘的浪荡样子,轻哼了一声道:
“上使,既然这个黑面已经被我们赶走,还请您老发话,下一步我们应该要怎么做才好?”
掌旗使饶有深意的看了聂三娘和薄情书生一眼,大概她也看出薄情书生对于聂三娘的不满。
不过她故意并不弥合两人的关系,反而是有意在这件事情继续挑拨,因此朝聂三娘问道:“三娘,你觉得下面我们应该怎么办才好?”
掌旗使这么一问,惹得薄情书生脸色更黑。
千云生借着催命鬼的视角看在眼里,暗道看样子,这是这个掌旗使有意在离间下属们的关系,好让她能更加居中掌控啊。
而聂三娘倒是仗着掌旗使的恩宠,咯咯一笑地道:“上使明鉴,既然黑面这件事情比我们预料的还要早就完成了,那我们现在是不是可以将夏公侯的事情提上日程了?”
“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夏公侯怎么突然就能提前行动起来,但既然他有了行动力,那就是对我们有了威胁,我们是不是也要想办法将他拿下?”
掌旗使有意骄纵聂三娘,因此夸奖了一番才道:“这个夏公侯确实要想办法拿下,但是上次冰仙子的事情后,你们再想有所行动,搞不好就会惹得剩下那几个人怀疑。”
“不过我倒有一个想法,想来既可以将夏公侯拿下,也让你们不至于太过暴露。”
“哦?”大家都朝着掌旗使望去。
只见得掌旗使美目微微一翘地笑道:“再有一个来月的时间,想来这个袁蛇神我就能拿下。”
“到时候你们完全可以找个理由,将剩下来的几大恶人拖住。顺便也可以借着他们,来证明你们几个的清白。”
“而夏公侯那边,我让袁蛇神出手,以袁蛇神和夏公侯的关系,如果能凑近了偷袭的话,岂不是更加能收到神不知,鬼不觉之效了?”
催命鬼终于得到了点袁蛇神的消息,不由得眼前微微一亮。
他暗暗琢磨道,看来这件事情,还有些时间给我们利用。要是抓紧一些,等空空儿回来以后,想必还有希望能将袁蛇神救出。
他正在暗暗思考之际,就听得薄情书生再一次沉声问道:“上使在云海城中和南明离火沟通的情况如何,有没有把握说动它那天配合我们动手?”
六八三 假话骗实情
“嘶....”暗自偷听的千云生心中一惊又一喜,喜的是原来这个掌旗使就在云海城中,这一下可是大大的缩小了寻找她的范围。
惊的是,没想到敌人的野心这么大,竟然还要呼唤南明离火到时候一起动手,里应外合。
如果真要是让他们得逞的话,岂不是到时候整个东海都要为之撼动了。
真要放出这么一个不死不灭的大能极强者,那恐怕不止现在这么一个小小的云海城,还不知东海有多少部族,甚至人类那边都要遭殃。
千云生想及此处,就听得掌旗使轻哼道:“这件事情虽然现在还没有太多进展,但是好消息是已经和它联系上了。”
“从现在开始,等到我们动手的时候还有数月的时间,想来这么长时间,应该足够我能说动对方了。”
“现在最重要的是这个空空儿,打开封印南明离火的钥匙就掌握在他的手中。也只有拿下这个空空儿,我们才能真的有机会将南明离火放出。”
“因此你们绝不能掉以轻心露出什么破绽,尤其是不能让空空儿看出什么来,你们可明白吗?”
“是!”包括催命鬼在内,大家连忙全都应是。
就见得掌旗使微微一哼道:“行了,还有什么事情要汇报的?赶紧报来,要是没有什么事情,我还得去收拾那个袁蛇神去。”
“那条死蛇又臭又硬,还真得让我费点手段才行。”
千云生心中一动,指挥着催命鬼问道:“上使,这一次我与黑面争斗的时候,他说了一些很奇怪的话,小的不敢擅专,还请上使定夺。”
“哦?都是些什么奇怪的话?”掌旗使有些不太在意的问道。
催命鬼沉着声音,带着一些宿命般的味道道:“他说他知道我是谁,以及我背后的影子代表着谁。”
“他说两只脚已经深陷进血泊的人,是没有回头的路可以走的。”
“他还说知道我和我背后的人绝不会成功,注定会失败。”
“到最后的时候,他....他还说打败我们的,不是别人,恰恰就是我们自己!”
“嗯?”
本来一开始催命鬼开口的时候,掌旗使还有一些不太在意的态度。
结果随着催命鬼越说越多,越说越神神叨叨了之后,反而将她的注意力吸引过来。甚至随着催命鬼越说越宿命般的说他们会失败的时候,终于成功的将掌旗使惹怒的有些癫狂起来。
她就像突然被戳中了什么神经似的,脸色露出一股怨毒的神色来,冷哼道:“失败?我们会失败?”
“呵!这恐怕是我听到的这个世上最可笑的话语了!”
“他以为他是什么?他以为他看透了一切?”
“呵呵呵,这个世界上恐怕最不缺的就是自以为看明白了一切的傻瓜,和自以为自已是全知全能的笨蛋。”
“他以为他知道了我们什么?哼!我们现在才刚刚开始,他就以为他看到了我们的全貌?”
“哈,天地间有多少事情,是连天上的神坻都是不知道的。”
“向他那样猖狂的,自以为自己知道了,但其实什么都不明白的人,最终才会收获失败吧!”
千云生指挥着催命鬼低下头颅,表面上是顺从的听着掌旗使的言语,实际上却是紧张的分析他话语里的蛛丝马迹。
毕竟他给催命鬼搜魂以后,发现还是有大量的消息都是严重的缺失。所以他才会想到用这种方法和似是而非的言语,争取利用每一次和众人对话的机会,尽可能多的套出有用的信息。
因此他指挥着催命鬼卑微地赞美道:“主人的伟大是比光芒还耀眼的存在,主人的强悍是比神还浩渺的存在。”
“他藐视命运,唾弃死生,超越一切的情理,排除一切的疑虑,带领着我们向着最后的荣光而去。”
催命鬼这么一番表达忠心,弄得聂三娘和薄情书生也不得不跟进表起忠心来。
只见得聂三娘谄媚地道:“任何诡异的权谋都逃不过主人您的知觉。”
“即使那些能使黑的变成白的,丑的变成美的,卑贱变成尊贵的一切的卑劣手段,都会在您面前显形。”
“我们投入进您的怀抱,就好像那最为忠心主人的奴仆,为您的神圣贡献出我们的一切。”
“神圣.....”千云生暗暗将这个词收进了脑海中,暗道喜欢用神圣的似乎大部分都是灵界的那些总爱神神叨叨的东西,莫非这个幕后黑手来自灵界?
而另外一边薄情书生也不甘示弱的表达忠心道:“我们的身体是您的荒野,您的意志是开垦我们的利犁。”
“我们没有路,更加没有眼。所以当我们想要看见的时候,才会失足颠簸。”
“只有当您给了我们双眼之后,我们才不会因自恃而失于大意,才能在您的引导下放心前进。”
“疯子带瞎子走路,才是这世间一切的病态。就正如被偷的人如果自己没有发觉,而旁边的人又不告诉他的时候,他就会觉得自己就好像没有被偷过一样。”
“而只有您,才让我们知道,我们被偷走了什么、失去了什么,到底什么才是我们应该努力争取的东西。”
“现在,虽然您的伟岸还没有照耀到这片大地。但是身为您的最忠实的子民,我们必然会为了迎接您的到来而奉献一切。”
“暂时还过不来,所以才糊弄来一群手下.....”千云生听了薄情书生的赞美,暗暗又有了一些概念。
心中估量着道:“看样子对方这次的主要目标极有可能是南明离火,也只有南明离火大能级别的实力,搞不好才能对他们所谓的那个伟岸的存在能有什么帮助。”
“怪不得这个掌旗使对于薄情书生和聂三娘之间的不合还有意引导,看来搞不好对于这个掌旗使来说,所谓的十大恶人,恐怕全都是统统能牺牲的棋子。”
“很好!”
似乎掌旗使也非常满意众人的表现,她再一次的冷静了下来,轻笑道:“你们的任何努力,主人都会看在眼里,等到它降临下来的这一刻,都会让你们沐浴到他的恩泽!”
说完,才一挥手,彻底的从水镜前消失了去。
而聂三娘倒是没急着离开,反而朝着催命鬼冷笑道:“老五,这次我可是在掌旗使面前给你出了大力,那疗伤的圣药.....”
千云生哪还不明白过来,
立刻指挥着催命鬼道:“三娘放心,这圣药自然是得孝敬给您的。”
“这还差不多。”聂三娘见催命鬼识趣,咯咯一笑,也从水镜前消失了去。
倒是薄情书生,反而貌似关心的又跟着催命鬼客气了两句,又说了几句聂三娘的坏话,大概是想要把催命鬼争取过来。
因此千云生又指挥着催眠鬼跟着薄情书生又虚以委蛇了几句,才让薄情书生满意的切断了水镜的联系。
千云生见众人全都都从水镜前消失,才冷笑一声,指挥着催命鬼将水镜关闭。
心中暗暗冷嘲道:“一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连真身都过不来的存在罢了,也想染指南明离火?”
冷嘲完了之后,他不再犹豫,立刻将今天所知道的一切,整理清楚,向另外几大恶人传递了过去。
六八四 金龙入云海
又一个月圆之夜,不过却什么都没有发生。
但是就在圆月终于从天空中隐没,好几轮宛如太阳般的明亮光芒却从云海城的天上亮了起来。
半空中,数头宛如骄阳般的金龙探出了脑袋,好奇的望着下面宛如一只小蚂蚁般的云海城。
其中一只金龙开口问道:“龙大,就这么个破地方,还没我家的厕所大,有什么好玩的?”
另外一只身躯明显更大的金龙,看起来就是所有的金龙中爪子最多的一个轻哼道:“敖广你懂什么,咱们今天来是来看宝物的,又不是看哪里大。”
“再说了,真要比大,咱们金龙一族要是说小,还有哪一族敢说他的更大?”
这只身躯最大的金龙淫笑的说完,跟在它后面的小弟全都会意的一齐大笑起来。
那个被称之为敖广的金龙连忙吹捧道:“那是,那是,上次九天来的凤女,尝过咱们敖海老大的滋味后,硬是上咱们了,最后还是兄弟们使出了浑身解数才终于将她哄走。”
“不过照我看啊,她这次尝过了老大的滋味,恐怕以后甭管谁来,都满足不了她喽!”
敖海被敖广一顿吹捧的哈哈大笑道:“凤女算什么,一个个都高傲的要命。还没使什么动作就一个个都翻了白眼,没趣的紧。”
“这下面就不一样了,听说各族的女子都有。咱们想要多少就有多少,来一次海天全席也没有关系。”
“而且这里面的女子吧,听说一个个都颇有经验,完全不是凤族那些雏可比的。”
“况且这下面是我好兄弟的场子,包保能让咱们玩的尽兴。最关键的是,这开销什么的,都是他来,不用咱们兄弟掏一个子。”
“你们说这等好事,哥哥我能不想着兄弟们一起吗?”
敖海这么一说,顿时惹得几条年轻的金龙都兴致难耐,一个个把敖海吹上了天,大笑道:“还是咱们敖海老大够意思,有这等好处就想着兄弟们。”
“走走,这次说什么也得开开眼界去才行!”
几条金龙这么说着,都摇身一变,就变成了风流倜傥的富家公子模样,一个个从天上降下云头下来,就要朝着云海城里闯去。
没想到他们还没入城,就见得一个胖胖的头陀模样的迎了上来,哈哈大笑道:“哈哈,诸位就是恩公子一直念叨的金龙一族的俊杰们了吧。”
“在下笑头陀,专门由恩公子吩咐的迎接诸位前来。”
领头的敖海桀骜的一扬头,用鼻子孔看着笑头陀道:“你就是空空儿的手下?听说他弄来了什么八瓣莲花密集金刚蔓荼罗坛城,专门邀请我等前来观赏。”
“怎么着,爷们几个来了,你还不朝前带路?”
“是!是!”笑头陀笑容更加可掬了,一揖到底地道:“我家恩公子早就已经在城里最大的青楼中安排好了盛宴。”
“这一次他甚至将整个青楼清空,就专门等着诸位俊杰前去。”
“那八瓣莲花密集金刚蔓荼罗坛城也正放在青楼之中,就等着诸位前去观赏了。”
数条金龙一听到青楼,都不由得脸上飞出一丝更加满意的神采出来,俱都交换了一下眼色。然后就由着敖海大大咧咧地道:“既如此,那还不赶紧朝前带路?”
...........
云海城内,千云生正跟酒癫子几个躲在一起,看着数条金龙大大咧咧的进了城,悄然问道:“一切都准备就绪了?”
酒癫子轻笑一声地道:“那个掌旗使别的地方不好躲,偏偏躲在聂三娘的青楼里。”
“那咱们这次就将计就计,非让她们这一次哑巴吃黄莲不可。”
千云生也得计般的微微一笑,又转过头来问猎命道:“薄情书生的位置确定了吗,今天不会突然来影响我们的行动吧?”
猎命对于薄情书生不屑地轻哼道:“黑面你放心就是,薄情书生被夏公侯邀去了他的洞寰福地参观。那地方只要夏公侯不放人,就算薄情书生自己能打将出来,咱们这里也早就结束了。”
千云生听了猎命这话,终于满意地轻笑道:“那就好!现在聂三娘已经被空空儿拖住,想来在几条金龙面前也很难造次。剩下来的,就是掌旗使这一个孤家寡人了。”
“这次行动我和酒癫子会给你创造一切的机会,到时候怎么将袁蛇神偷出,就看猎命你的本事了。”
猎命露出了颇有信心的目光道:“恩公子为了今天的行动又传了我两手,我已经反复练习的熟了,只要你们能将那个什么掌旗使拖住,我就有信心将袁蛇神给救出来!”
千云生点了点头,再一次将整个青楼的细节用灵气模拟了出来,指着其中一处道:“这个聂三娘果然阴险,竟然神不知鬼不觉的在她的青楼中做了这么多手脚。”
“要不是空空儿和你猎命的本事,早就探查清楚,说不得我们的行动就要吃上大亏。”
“不过咱们这次还是以营救袁蛇神为主,因此他的安全乃是重中之重。为了防止这个掌旗使狗急跳墙,咱们这次得斗智不斗力。”
说完顿了顿,又朝着酒癫子道:“这次能不能将这个掌旗使弄出来,可就看你的了。”
酒癫子嘿嘿一笑地道:“放心吧,就那几条笨龙,我一骗一个准。”
“只是确认她的位置,猎命你可得弄得准些。”
猎命先是点了点头,沉声道:“放心吧,我出手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另外又哼声道:“咱们现在是有心算无心,估计这个掌旗使做梦也想不到咱们这次是针对她来的。”
“因此估计想要将她确认应该不难,只是回头要挡住她的归路,保证我有足够的时间将袁蛇神救出,就要看黑面你的了。”
千云生暗道自己有黑泽妖龙,还真不怕和对方动手,因此颇有信心地道:“无妨,也许我想要赢她不易,但是阻住她一时三刻想来还是不难。”
“更何况在青楼里,有金龙一族在侧,她估计也不敢打大出手。我又针对性的准备了不少手段,想来足够你将袁蛇神救出了。”
“好!”
猎命和酒癫子互望了一眼,兴奋的搓了搓手道:“等到将袁蛇神救出,想必他们应该就会反应过来,知道咱们已经知道了他们的阴谋诡计。”
“到时候我倒要看看,这个掌旗使到底有多大的能耐,还能凭她一己之力翻盘不成?”
千云生倒是谨慎乐观地道:“你们别看咱们现在似乎处处领先,但是归根结底还是得实力占优才行。”
“这个掌旗使既然能让薄情书生和聂三娘都归心于她,想必定然是有些手段。”
“因此咱们还是不能掉以轻心,既然这一次他们吃了这么大的亏,我估计很快他们就会有所动作。”
千云生这话,倒是让酒癫子并不担心地道:“不用怕,咱们云海城的大阵也不是吃素的。她要是敢来强攻,咱们就让她见识见识我云海城大阵的威力。”
酒癫子说完,就听得猎命耳朵一动地道:“听!楼上的热闹已经开始了。”
说完指了指楼上对着酒癫子笑着道:“看样子,就快要到你出场的时候了,还不赶紧上去?”
六八五 青楼风波起
青楼中飘着一股奇怪的味道,那是一种雄性和雌性在一起时才能感受到的暧昧味道。
这味道可以是酒香,因为酒可以让任何的雄性变得更加的伟岸,富有豪气。
这味道也可以是胭脂粉的香气,因为任何的胭脂味都可以让雌性变得更有光彩,也更富有魅力。
这味道还可以是吵吵闹闹的行酒令的声音、弹奏琵琶的声音,还有那妖娆的烛光映照在每一个越发放肆和越发张扬的脸庞上的幻影。
这些味道混合在了一起,在这香檀木作梁、晶玉璧为灯、卷珍珠为帘幕、范鎏金为柱础的房间。
配合着鲛绡宝的罗帐、绣银线的海棠花、花青玉的抱香枕、软纨蚕的冰簟还有那玉带叠罗的鸾衾,直让这些自诩自傲的青年金龙们,一个个都变成了土老冒一般的存在。
现在对于这些金龙来说,手一伸就能斟满了酒,嘴一张就能塞进来宛如冰镇般的灵果。
还有那一众莺莺燕燕,软语声香,简直让它们感觉比它们的龙宫还要漂亮、快活。
那个最小的敖广吐着舌头,醉眼迷离地道:“敖....敖海大哥,实在是够....够意思,小弟我今天总算见识到了什么叫他娘的幸福了。”
而敖海比敖广更加不堪,他奋力从一堆胳膊中冒出头来,大笑道:“哈哈,空空儿,好兄弟,难得有这么好的地方,你还能想着哥哥,来...来,哥哥敬你一杯。”
空空儿微微一笑,惫赖的眼神中露出的是掩不住的寂寞。他刚想说话,就听得大门被哐当一声撞开。
酒癫子大笑的打着酒咯走了进来,对着空空儿嘿嘿道:“恩....恩公子,有这么好的事情,怎...怎么能不喊上我酒癫子?”
说完就对着空空儿使了个眼色。
空空儿眼前微亮,笑着道:“谁知道你又躲到哪里酗酒去了,找也找不到人。正好你来了,还不快来陪我这几位好兄弟喝酒!”
“好好,酒癫子看到美酒当前,都快走不动道了,也不知怎的一伸手,就捞过来一壶酒给自己斟满,就想要朝着几头金龙走去。”
“老十,你可悠着点,把咱们的贵客们喝趴下了,一会办不了事,我的这些姐妹们可不会饶你。”聂三娘这会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意有所指的轻笑道。
酒癫子先自顾自的灌了一杯,然后大笑道:“三娘你倒是小气,这酒淡得没什么鸟味也就算了,这姑娘你也不把最好的叫出来。”
“回头传了出去,难不成要被人说咱们家恩公子不肯好好招待他的兄弟们不成?”
酒癫子这么一说,立刻空空儿就接话道:“哦?还有这种事情?”
几头金龙别的都没听到,一听到还有更俊的姑娘,立刻都一个个来了精神,叫嚣道:“好!好!快快把这里最好的姑娘都给大爷我叫出来。”
聂三娘微微变了脸色,但很快又笑颦如花地道:“老十我看你是喝多酒,就算你不知道自己姓什么,这话可也不能乱说。”
“我把我楼里最漂亮的姑娘可全都叫了出来,怎么着,你要是还能找出比咱们这里更漂亮的姑娘出来,老娘我白陪你一晚又如何。”
谁知道这会酒癫子倒是像丝毫没听懂聂三娘话里的威胁似的,反而大笑道:“三娘这就是你的不厚道了,刚才我还看到一个大美女从楼下走过,怎么你也不把她也给叫出来呢?”
“就算是个清倌儿,您想藏着,难不成还能找到今天这么阔气豪横的大爷不成?”
“对对!”几只金龙都快笑得合不拢嘴了,甚至有一头金龙还从一众莺莺燕燕中抽出身子,一把抓住酒癫子摇晃道:“快快,清倌儿在哪?”
“走走,快带我们去,大爷我今天就要喝头啖汤!”
酒癫子这会倒是更加放肆起来,大笑着道:“大爷们何必这么猴急,好东西不得是慢慢品才是?”
“三娘,你就不要藏着掖着了,还是快点把那清倌儿给招出来吧。”
其实聂三娘也有点莫名其妙,不知道酒癫子在这里发什么酒疯,不过她现在可不好发作,只得娇笑道:
“各位大爷可不要听这个疯子在这里发癫,实在是我这里的姑娘,有一个算一个,可是全都在这了。”
空空儿这会也适时的补刀,豪气地道:“三娘放心,我这有的是钱。你那清倌儿不管赎身费多少,都包在我空空儿身上了!”
“对对,这一下几头金龙更加来劲了,包括敖海、敖广那几个也被吸引了注意力,一起起哄起来。”
最后聂三娘实在抵不过,只得摊手笑道:“诸位要是不信,就让这个酒癫子将人找出来。要是这酒癫子能将人找出来,我二话不说,今天的酒宴就全都包了。”
“这要是找不出来,我今天把话撂在这里,得让他输给我当十年的龟公才行!”
“哈哈,有趣有趣!”
这会不但几头金龙都兴奋起来,就连空空儿也拍手道:“有点意思,那酒癫子你可得真得把人找出来才行,否则你这龟公可以当我的面许出去了。”
酒癫子这会好像酒醒了一些,苦笑道:“恩公子,既然三娘要跟我赌,那诸位可得帮我个忙。”
“你们先将这青楼给团团围住了,不要放跑了一个。否则回头我把人找了出来,结果被三娘放跑了,那我可不能接这口锅。”
空空儿自然极为配合,装作豪气的一摆手道:“放心,你就大胆的去找就是。”
说完转过身来对着几头金龙道:“各位哥哥,要不辛苦诸位帮帮忙,将这青楼团团围住,不要放跑了一个去。”
“这是当然!”
几头金龙越发觉得有趣了,其中敖海代表众龙一挥大手道:“你让他放心去找就是,这里就交给我们了!”
说完几头金龙全都变出真身,飞了出去,将整个青楼团团围住。甚至连一众龙威也在金龙一族的有意炫耀下,毫无保留的放了出来,顿时让青楼里的不少莺莺燕燕全都变得瑟瑟发抖起来。
而酒癫子见金龙一族终于被他激将起来,眼神中突然就像是恢复了清明了似的,朝着聂三娘一拱手,笑着道:“三娘,今天咱可就要得有所得罪了!”
六八六 聂三娘的路
千云生看着酒癫子和空空儿忽悠着那帮金龙行动起来,突然摇了摇头道:“有时候人和人的命并不相同,没想到连龙和人的命也不相同。”
“有些龙可以倚红偎翠,而有些人却要去苦命的干活。”
猎命在一旁大笑道:“你这人倒是有趣,难不成你想跟那帮蠢龙一样,被人耍得团团转?”
千云生笑着道:“被耍着团团转的在那里高谈阔论,还喝着花酒。但咱们这些耍着人团团转的却要苦命的干活,你说这世上的事情真是奇不奇怪,公不公平?”
千云生这奇峰突出的一问,顿时让猎命为之一愕。他发现暂时还真不好回答千云生的这个问题,只得摇了摇头道:“难不成这就是传说中的傻人有傻福?”
千云生听了猎命的说法也摇不起头来了,他突然发现这天底下有些事情恐怕还真不能解释,也不能摇头,否则最后只能得到一个更让自己胸闷的答案。
所以他也只好对着猎命叹了口气道:“走吧,看来我们两个注定是要当苦命的人,而没有什么傻福气了。”
其实千云生在叹气的时候,聂三娘也在叹气。
她看着金龙们纷纷窜了出去,似乎明白了过来,而望着空空儿幽幽地道:“恩公子,这些布置、这些手笔,把人耍得团团转的本事可一点都不像你的所为,看来莫非是你的背后还有高人指点?”
空空儿心中虽然笃定,但表面上还是微微皱眉地道:“三娘你在说什么,我怎么都听不懂,莫非你也喝醉了不成?”
聂三娘突然神经般发出银铃般的笑容道:“都到了这个时候了,恩公子莫非还想装傻充愣?”
“也许刚才酒癫子走进来的时候,我还没有看出你们的布局。但都到了这个时候,要是再看不出来,恐怕恩公子只会是当我聂三娘的这双眼睛是瞎了的吧?”
空空儿见聂三娘突然把话挑明,也干脆不装了,露出嬉笑般的真面目来,哂笑道:“原来三娘你都看出来了,那现在还叫我恩公子恐怕就不太合时宜了吧?”
谁知道聂三娘并没有立刻扑上来和空空儿动手,反而是款款坐下,来自顾自的给自己斟了杯酒,朝着空空儿举杯道:
“恩公子,这恐怕是我最后一次叫你恩公子了。三娘真没有想到,您甩手了这么多年云海城的事物,今天倒是又重新管了起来。”
“不知道老主人知道了,是不是会含笑九泉呢?”
空空儿听到聂三娘提到老主人,终于收起了一些惫赖的神色,微微皱眉道:“当年我父亲太急于把这云海城交给我了,其实他不是不知道,我最不喜欢的就是这些打打杀杀的事情。”
“要是我父亲当年不是那么急,而是容我几年,说不定我也许就不会如此逆反。”
说完对着聂三娘冷哼道:我不愿意管事只是因为不高兴承受这副重担罢了,难道你以为我会真的抛下这份祖宗的基业?”
聂三娘冷冷地一笑,鼓掌道:“说得没错,但是正是因为您不愿意承受这份重担所以老主人才没办法,将这件事情分给了我们十个。”
“这些年来,我们十个为了这云海城付出的心血,恐怕老主人就再算是海了的恩情,我们也都还完了。”
“你觉得,这云海城是你今天轻易说拿走,就应该全都拿走的吗?”
空空儿像是重新审视了一遍聂三娘,才摇头道:“我父亲让你们管着这云海城,但是这云海城的利益你们也没少拿吧。就拿这青楼来说,没有我父亲的鼎力支持,你能这么顺利的开得起来?”
“怎么着,就这样你还不满足不成?”
聂三娘再一次大笑起来,甚至就像是快要笑出了泪花似的,只见她像是重新认识了空空儿一般,摇着头道:“满足?什么是满足?你以为这云海城还是你父亲在的时候的云海城吗?”
“你知道这近几十年的时间里,云海城在我们的努力下已经扩大了多少倍吗?”
“呵呵,这些年来,我们拼死拼活,你这个太上皇又在哪里?”
“现在你说没少给过我们,我来问你,和这扩大的云海城相比,我们拿的,恐怕才是凤毛麟角!”
“今天我也不妨告诉你,要不是袁老大死活不同意,恐怕这云海城,在几十年前就已经是我们的了!”
空空儿见聂三娘终于露出了真面目出来,有些痛心地道:“我一直以为你是受了外面的蛊惑,现在看来,恐怕根本不是外面的蛊惑,而是你早就动了心思了吧!”
聂三娘突然又不癫狂起来,她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幽幽一叹地道:“恩公子你是知道我的,我那可怜的人儿这些年的情况是越来越不好了。”
说完突然又一次露出凶狠的目光道:“你觉得,我会眼睁睁的看着他消散下去?”
紧接着用手轻轻一划,盯着空空儿哼道:“只有拿下这云海城,我才能让他陪着我地老天荒下去。”
空空儿自然知道她在说些什么,摇了摇头,讥笑道:“我父亲当年就是因为看着你们可怜,才收留了你们,没想到最终还是养出了一头白眼狼来。”
聂三娘恢复了些许冷静,但是面容却更加扭曲地道:“您说我什么都好,我都认了。”
“但是不管怎么样,哪怕上刀山下油锅,哪怕众叛亲离,我都要想办法将我家的那位治好!”
空空儿略带悲悯的望着聂三娘,摇了摇头道:“逆天改命,你这是注定不会有好下场的一条路啊!”
“难道你心里不明白,别说这云海城,再过一百年后,你要是还想不到办法,到时候就算你烧干这东海,也是救不回他的一条命来的吗?”
“你难道不知道,现在对你来说,唯有仙家降世,这一种奇迹了吗?”
聂三娘冷冷地道:“逆天改命又怎么了,这黑黢黢的天下,这肮脏的世界,难不成还有什么不值得抛弃的吗?”
空空儿叹了口气道:“当年父亲就说三娘你虽然是个女人,但却有男人的风骨。”
“你有百折不饶的精神虽然是好的,只是这条路太险太难,路上也无比的寂寞。你还是准备朝着这一条路走下去,并一去都不回头吗?”
聂三娘再一次癫狂起来,咬牙切齿地道:“恩公子你恐怕弄错了一点的是,不是我聂三娘要走上这条道路,而是这世间逼着我不得不走上这条道路。”
“我也想好好的守着这云海城,但是恩公子你也没给过我这条活路。”
空空儿见到聂三娘的反应,知道她已经入魔,叹气道:“三娘你恐怕弄错了一点,你走的从来都不是什么活路,而是死得不能再死的死路啊!”
聂三娘癫狂的冷笑道:“什么是活路,什么又是死路,无非就是看闯不闯得出来罢了。”
“难道你以为这老天就什么时候给过人活路?难道你以为这世间真的就如此祥和?”
“这漫天的神佛,不也要争那一柱的香火?”
“难道真有那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还不是蒙骗着世人争相膜拜罢了;难道真有那法力无边的大罗金仙?还不是掠夺天下为己用的自私鬼罢了。”
“真要是佛光普渡,为何还要人修仙路上争斗不断?”
“真要是道法自然,为何还有那灵根的区别,生生将一些人的求仙之路阻断?”
“呵,无非都是一些鬼蜮伎俩,无非都是一些叵测手段!”
聂三娘正这么激动的说着,就听得“嘭”地一声,突然在青楼的底下宛如被炸开了似的,从里面窜出一个妖娆的人影出来。
六八七 炼虚的强大
千云生躲在阴影深处,愕然的看着掌旗使果断的窜了出去,并一把抓住了聂三娘,和数只金龙交手了之后,滑溜的钻了出去。
他其实已经设想了无数的可能,并且准备了不少阴险的手段,而且也先一步等在这里,就准备着只要这个掌旗使稍不注意,自己今天就可以和这些金龙给她来一个深刻的记忆。
他已经把绝大多数可能性都考虑了进去,但是唯一没想到的是,对方竟然如此果决,并且还会从看似最强的一个环节冲了出去。
这虽然让他有些胸闷,但还是不得不承认对方这一手才是今天最正确的解法。也只有这样,才能将她和聂三娘一起救出。
“看来对方很有可能早就发现了不对啊!”千云生轻轻一叹,看着那几条金龙大呼小叫的追了过去,摇了摇头,知道前面这一下堵不住,后面想要追上可就难了。
他正这么摇着头,猎命倒是很快的凑到了他的身边,一只手抓着昏迷不醒的袁蛇神悄悄地道:“目的已经达到,我们快撤!”
“好!”
千云生也不是那种拿不起放不下的人物,虽然没有留下这个掌旗使和聂三娘,但是既然救出了袁蛇神那也不算是失败。
更何况现在是那几条金龙追了出去,现在要是不走,等它们回来被撞个正着再当奸细被发泄一通,那可不妙。
反正善后的事情就交给空空儿头疼,现在对于他们来说,最重要的还是赶紧将袁蛇神救醒。
不过就在他跟着猎命悄然遁走之际,突然间他的脚步一顿,明悟似的出声道:“不好!搞不好夏公侯会有危险!”
猎命也脚步一顿,反应过来千云生的意思。既然对方逃了出去,那很有可能会选择和薄情书生汇合。
这让他不由得也皱眉道:“那怎么办,要不要赶紧让恩公子知晓,然后再让他想办法通知夏公侯?”
千云生想了想摇头道:“来不及了,再说现在除非将这几条金龙全都忽悠过去,否则云海城里可不见得有人是掌旗使的敌手。”
“这样吧,还是我去一趟,毕竟我有黑泽妖龙在,看看有没有可以借用的机会,将夏公侯救出。”
“你还是按照原计划,赶紧将袁蛇神救醒,顺便记得叮嘱空空儿,守好云海城就行,可不要轻易中了别人调虎离山的计策。”
猎命也知道这会不是客气的时候,将千云生的吩咐记下,就互道了一声保重,连忙带着袁蛇神赶紧疗伤去了。
而千云生也不再犹豫,悄然一转,先遁出了云海城,就立刻朝着夏公侯的方向飞去。
谁知道他才没飞出大半日的功夫,就突然立住身形,叹息道:“两位还真是好大的胆子,竟然不知道逃走,还敢躲在这云海城附近!”
半空中,突兀的露出掌旗使和聂三娘的身影出来。
其中聂三娘也许是因为截住了千云生而出了口恶气似的哼声道:“上使,我说什么来着,以空空儿的脑子,绝不可能想出这么阴险的办法来,他后面肯定有人指点!”
掌旗使也露出怨毒的笑容出来,盯着千云生道:“好,好,好!没想到我一番精心谋划,竟然是毁在了你小子的手上。”
“看来你也绝不是表面上这么简单,没想到我们都走了眼!”
千云生摊了摊手苦笑道:“我要说我只是路人一个,恐怕两位也是不会相信。”
“既如此,那还有什么可说的,还是手底下见真章吧!”
聂三娘冷笑地道:“好好!今天看我们把你拿下,将你的脑袋也揪下来,看看你到底给空空儿出了多少坏点子出来!”
千云生倒是夷然不惧地道:“你就这么笃定能轻易的将我拿下?”
说完一道突兀的龙吼之声骤然响起,就见得一道阴影从千云生的身体里冲了出来,直接朝着对面的掌旗使击去。
“好胆!”
掌旗使和聂三娘都没有想到对方一个元婴竟然说动手就动手。而且一动手就给了她们一个惊喜,竟然是一道不输于自己的炼虚气势冲了出来。
“炼虚鬼仆!”
这突兀的发现也让两人不由得一愣,然后聂三娘突然就像是反应过来似的惊叫道:“好啊!原来你还有一只炼虚鬼仆,怪不得能轻轻松松赢了我们!”
千云生嘿嘿一笑地道:“你现在才明白过来,可有些晚了!”
只见得半空中,随着黑泽妖龙悍然出手,霎时间,无数的细密的黑线突兀的从空中飞了出来。
这些黑线就宛如一道道栅栏似的,层层叠叠的组合在一起,将掌旗使和聂三娘围在当中。
“哼!”
掌旗使先将聂三娘护在身后,见到黑泽妖龙悍然出手只是表情微微一凝,立刻就冷笑道:“你这鬼仆虽然强悍,但是在我面前还不够看!”
说完只见得在掌旗使的三尺之内,竟然层层叠叠的黑线虽然围了上来,却根本攻不进去。甚至这些黑线只要稍一触及对方的三尺之内,就立刻变得烟消云散起来。
“绝对控制!”
千云生倒吸一口凉气,这也是炼虚的可怕之处。领悟了法则领域之力之后,在一定的范围内,炼虚完全可以随心所欲的控制着一片区域。
这也是炼虚境界开始能领悟的强悍手段,虽然对于炼虚来说,这种法则领域之力虽然还不完整,但是已经是和化神修士之间有了本质的区别。
不过黑泽妖龙现在虽然身为千云生的鬼仆,受到千云生修为的限制,还没有办法重修出自己的法则领域之力。
但是它当年身为高阶妖龙,自然也是有着法则领域之力的强者,因此它也深知炼虚境界的强者的虚实。
毕竟对于炼虚来说,对于法则领域之力不同于合体期及大乘期的修士,还是有着巨大的缺陷的。
甚至严格的说,最多也就是对于法则领域之力的粗浅应用罢了。
因此,它在神魂中给千云生传递了一个安心的消息。只见得霎时间,围住掌旗使和聂三娘的丝丝黑线就猛然一变。
在极短的时间内,这些黑色的栅栏就好像是被人拨动了似的,所有的黑色丝线全都没来由的轻轻一颤。
这一颤立刻就犹如被拨动的琵琶似的,立刻间一道诡异的声音就突兀的响起,就宛如奏出了一曲高昂的乐曲。
这乐曲极其单调,但又极其凄惨。宛如鬼哭神嚎似的,将一道森然的恶意直沁人的心底。
那感觉宛如无数的白骨从坟地里重生,那能令亡者都动容的凄惨悲鸣,就如同从人的心底深处挖开了一个口子,将沾满了绿毛的腐尸烂肉塞了进去。
“鬼泣!”
聂三娘惨呼一声,显然千云生被黑泽妖龙有意保护,没有受到什么影响。但聂三娘就不一样了,她虽然有化神的修为,但是在这场炼虚级别的对抗中顿时就不够看了。
一道鬼泣之声,就差点将她的小命直接送掉。
这还是掌旗使将她护在身后,承担了大部分黑泽妖龙攻击。并且她一见聂三娘不太对劲,立刻就出手相助。否则恐怕她被这鬼泣一下冲到实处,立刻就会香消玉殒。
不过显然掌旗使也不好受,刚才黑泽妖龙的出手,分明第一招乃是虚招,就是要引诱她放出法则领域之力。
而第二招才是实招,利用她放出法则领域之力的当口,掉以轻心之际,突下杀手。
“好好!”显然吃了如此大亏的掌旗使终于对着当面的黑泽妖龙重视起来。
只见她目露凶光,冷笑地道:“来而不往非礼也,你们也接我一招试试!”
六八八 各自逞身手
掌旗使虽然杀机尽显,但出手之间却巧笑倩兮、笑靥如花起来。
只见她那双勾魂的双眸中却闪过一丝寒意,空气中也飘过一丝淡淡的甜香。
这香气宛如盛开的昙花,又如同处子的幽香,配合着掌旗使那更加迷人的笑容,就像是要将众人全都拖进温柔乡里。
黑泽妖龙则神情肃然,就见它似乎并没有什么动作,却听得在两人交手的中间处,“滋滋滋”的声音不绝于耳,一股股的青烟顺着两人的中分处突兀的冒了出来。
这青烟恶臭无比,甚至还会冒出滚滚的绿烟,将黑泽妖龙这边晕染的一片碧绿。
黑泽妖龙冷冷的看着对面的掌旗使,微陷的脸颊也更显露出它的沧桑和锐利出来。
只见它神情肃然地冷哼道:“雕虫小技,就不要拿来现眼了,还是使出真功夫来吧!”
掌旗使则眼中光芒闪动,有些惊异地盯着黑泽妖龙道:“不可能!我这招飘渺素灵冷怎么会轻易给你破掉?”
黑泽妖龙静静的盯着对面的掌旗使,有些感叹地道:“第一次我见到这招的时候,这一招直接取了数十头妖族的性命,包括天一玄龟一族的大长老,也在此招之下饮恨。”
“第二次我再见到这招的时候,南海凤蝶一族也没有挡住这阴险的一招,那一次它们出征的全部族人都被这阴损的一招悄然而灭。”
说完摇了摇头道:“虽然你已经是我第三次见到使出这一招的人了,但是你这一招和我见到过的那两招比,可是差的太多!”
掌旗使双目一缩地道:“你不是一介鬼仆吗,你,你到底是什么来路?”
黑泽妖龙则更加傲然地哼道:“虽然我不知道你和那些人到底都是什么来路,但显然他们的实力还比你强悍,但谋夺东海这件事情,最终却都以失败告终。”
“你以为就以你现在这样的本事,想要谋乱东海,可能会有什么好下场吗?”
黑泽妖龙这番话说完,掌旗使的脸上露出了更加厚重的杀气。她连冷哼几个“好”字,见自己的飘渺素灵冷被对方喝破,干脆毫不犹豫地扑了上来。
她边扑过来还边冷哼道:“我管你是什么东西,既然识得我的飘渺素灵冷,那我就更不可能放你走了!”
而随着对面的掌旗使重压过来,漫天的呼啸声中,黑泽妖龙也宛如拉开的弓弦似的。
只见他双目微阖,一双眸子如同星辰般闪动。它的双眼紧紧的盯着对方翩然而至的天魔之舞,双手之间如同两轮弯月的寒芒骤然在黑暗中乍现出来,直接朝着对方妙曼的舞姿全力攻去。
“蓬!”
随着二人的交手击在实处,如击絮革的声音宛如一阵风一般灌入到千云生的耳朵里。不仅如此,这声音在他的神魂中的回响又如同道道惊雷震得他心颤不已。
他只觉得这会眼前满是气劲相交的身影,除了掌旗使那宛如拂柳般的妙曼身姿之外,还有黑泽妖龙那快若闪电的身形。
甚至在千云生的眼中,只觉得半空中残影连连,双方都是一触即走。除了掌旗使那华丽无比的繁复招式之外,黑泽妖龙那两轮弯月的寒芒,也舞动的让人炫目心惊。
甚至不仅如此,如同雷、火、电、风一般的无数声音也汇集在一起,喀嚓之声连绵不绝的汇成了一道河流。
那山崩地陷般的密集得有如爆炒豌豆般的声音,刺激着被黑泽妖龙护在身旁的千云生,就连耳朵都被炸得生疼起来。
“嘭!”
又一次重击之下,两道身影再一次乍合而分。
两人刚才动手的速度,快的就好像是倒塌的山峰似的。看似仅仅是短短的一瞬,但整个山头却都已经成了齑粉。
而掌旗使身形一定,立刻哼声道:“不错,阁下虽然身为鬼仆,这身手倒是令人惊讶。看来阁下也非是无名之辈,还是报上名来,也不算是我掌下游魂了!”
黑泽妖龙则面无表情,还是一如既往的淡然,似乎刚才落在下风的根本不是自己。只见得它丝毫不屑地冷嘲道:“阁下这身手我看也就尔尔,恐怕还不配知道我的姓名!”
掌旗使没想到落下下风的对方竟然还敢口出狂言,不由得怒极反笑地道:“好!好!阁下倒是颇为傲气,那待会等我敲断你的脊梁骨,看你还能不能继续如此猖狂!”
说完,轻喝一声,再一次扑了上来。
其实黑泽妖龙的这番表态乃是精心策划,就是要争取激怒对方,好争取让对方露出更多的破绽出来。
因此它见到掌旗使再一次扑来,目光更亮的将千云生带在身边。身形嗖然一动,宛如划出了一道完美的弧线,就朝着掌旗使扑去。
而掌旗使则将法则领域之力彻底打开,将她的身外三尺之地彻底护住,干脆更加毫无顾忌的朝着黑泽妖龙击去。
她这么主动的变招之下,顿时间就令黑泽妖龙的压力大增起来。
毕竟面对着法则领域之力的阻碍,也逼得黑泽妖龙必须要做出更多的努力,才能找到对方法则领域之力的破绽,然后反击过去。
但对方却可以轻轻松松的配合着自己的妙曼身形,一摇一曳之间,就能在大部分的时间里将黑泽妖龙攻过来的杀招破解。
同时她借着自己有法则领域之力的优势,招式间更加凌厉,甚至还经常会尝试和黑泽妖龙以伤换伤、以命搏命,就是要逼着对方在没有法则领域之力的情况下和自己硬拼,以换取更大的优势。
而黑泽妖龙正是被对方这样的策略逼得缩手缩脚,不得不一次次放弃进攻,转而躲闪起来。
果不其然,时间一久之后,掌旗使凭着这实力上的压制,慢慢的开始占据上风起来。
而黑泽妖龙只能借助自己飘忽难测的鬼魅身形和对方对抗,它甚至都不敢让自己的动作有任何停顿,以防止在极限的过招之中,哪怕任何一个细微的错误最终却导致最为致命的结局。
这让躲在黑泽妖龙保护下的千云生也颇为的紧张,不过他也知道,现在还不是真正的放出杀招的时候。
他们还必须要等待黑泽妖龙耐心的和对方继续周旋,直到对方掉以轻心。或者在长时间的消磨之下,被逼出了破绽之后,才能真正的放手一搏。
其实千云生这个后手还是为了在云海城中阻截对方而准备的,没想到却人算不如天算的用在了这里。
因此本来的筹划是这招一旦用出,可以和金龙一族配合着争取将对方围杀,但现在恐怕就算用出这招出来,也得打些折扣了。
不过现在黑泽妖龙被压在下风,虽然它的行动还是宛如诡异的幽灵,在掌旗使那妙曼的舞姿中不停的闪躲,但是显然已经很难持久了。
“嘭!”
就在黑泽妖龙和对方交手的越发深入,而掌旗使也因为黑泽妖龙宛如一只滑腻的泥鳅而越来越不耐烦的时候。
“机会!”
突然黑泽妖龙如同闻着了腥味的游鱼,看准对方因为压力之下露出的一丝破绽,瞳孔猛的一张,身躯猛然一动,甚至还露出了一丝得计般的狞笑表情来!
六八九 艰难的平手
就在掌旗使这边露出破绽之际,黑泽妖龙陡然将刚才的气势一收,顿时间整只龙的气势都凝重起来。
只见它那鬼魅的身影骤然收缩,宛如刀锋般冷冽的气势带着薄薄刀身切割空气的呼啸凛冽之感,直接将一丝肃杀的压迫气势激发出来,朝着掌旗使那露出的空门肋部切去。
“来得好!”
掌旗使轻叱一声,虽然对手的气势陡然增长和诡异的出招立时将形势反转并攻进了自己的空处。
但是借着刚才的巨大优势,还是让她及时的脚下一扭,闪了开来。
只见她的身姿宛如飞舞的雪花,神情间也露出得计般的笑容。如同穿花蝴蝶似的,面对着黑泽妖龙狂风暴雨一般的后着,轻轻一点,就轻巧的连退数步。
原来黑泽妖龙想要觅到她的破绽,她何尝不也是故意露出些破绽好引诱黑泽妖龙攻击出来。
“嘶....”
千云生本来还颇为欣喜,以为已然得计,没想到对方露出的分明破绽就是假象。
只见她这几下妙到毫巅的身姿一摆,立刻就将破绽弥补下来,还顺手将黑泽妖龙的攻势一一化解。
“果然每一个炼虚都不可小觑啊!”千云生见到对方的卓绝应对,不由得谓然一叹。
虽然刚才两人的这几下交手,也不如掌旗使设想的那么美好,诱使黑泽妖龙出手后直接反击过去,然后将对方拿下。
但是显然千云生原来想好的后手,也因为对方应付的毫无破绽,而不得不继续隐忍下来。
幸好黑泽妖龙经验丰富,它趁着自己的气势经过刚才的出手已经攀到了高峰之际,不给掌旗使立刻反击的机会,而是毫不犹豫的再一次倏地出手。
只见它右手捏拳成锥,拳影化成千百道光影,像朵盛放的鲜花般张开往掌旗使兜头罩去。
如果说刚才掌旗使给千云生的最大的印象,还是如同繁花拂柳一般的无比繁复的身手。
那这一刻在黑泽妖龙的拳影间翻腾滚动,宛如无数条毒蛇全都发出嗤嗤的声响,朝着她周身的要害袭去的时候,掌旗使又终于让千云生见识到了她极其坚韧的一面。
只见她腰肢轻折,身子诡异地向后疾退,险而又险地就避过黑泽妖龙这新的一轮拳影。
同时随着她缓过劲来,立刻再一次的长笑一声,在黑泽妖龙那气势无可避免的由盛转衰的当口,就像是藏在花影中的毒蜂,盯着黑泽妖龙的每一处动作,就等着它气势一弱下来,就立刻突袭进去。
可惜令她失望的是,黑泽妖龙经验实在太过丰富。竟然在自己好不容易扳回劣势的时候,并不急于进攻的扩大优势。反而是趁着掌旗使身姿急退的当口,颇为老成的将拳势一转,由攻转守起来。
甚至就在她准备在扑过来的当口,黑泽妖龙还能化繁为简、大巧若拙的将漫天的拳影收成一拳,击在两人的空处,硬生生的让对方再也难以追击下去。
这一下双方各逞奇谋的动手,竟然打成了个平手,不由得让两人是一惊一喜。
喜的是千云生这里,照说黑泽妖龙因为受了自己实力的拖累,再加上难以使出法则领域之力,本就应该落在下风。
但是没想到硬是凭着它的丰富经验,抓住一切机会,生生的拉成了平局。
而惊的是掌旗使这边,她分明已经是处处占优的形势,没想到竟然稍一心浮气躁,卖了个破绽,就立刻被对方老辣的利用,把形势扳平了回来。
这让掌旗使不由得冷眼一眯,杀气更盛的冷笑道:“好啊!怪不得口气如此之大,原来仗着自己还有点本事。”
说完再一次轻哼道:“刚才是小瞧了你们,难道这么一轮交手下来,你们还觉得等会动手,你们会有什么侥幸吗?”
千云生倒是心头略宽,毕竟黑泽妖龙如此本事,再加上自己准备的后手,想来胜机颇大。
因此他也故意的大笑起来,意有所指的哼声道:“现在该担心的反而不是我们吧,大家已经打了这么久,你觉得只要我们能再拖住你们一些时间,等援兵过来,你们还能幸免吗?”
果不其然,千云生故意这么自壮声势的一说,顿时令聂三娘急切出声道:“上使,恐怕不能再等了,得赶紧想办法将他们拿下!”
其实掌旗使根本就不用聂三娘的提醒,她也知道她们现在离着云海城太近,谁知道千云生他们有没有向云海城告急的方法。
虽然这种可能性也许只有一半,但对于现在的她们来说,可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
因此她微微眯眼,怨毒的目光牢牢将眼前的二人锁定,嗔笑道:“越来越有意思了,看来不花点代价快点将你们拿下是不行了。”
说完只见得她的垂下的袖口像鞭子般毫无征兆的一摆,立刻毫无保留的将她本来控制在周身三尺之内的法则领域之力也全部使出,朝着两人悍然击去。
“好!”
千云生眼前一亮,暗道自己这言语的攻势果然奏效,逼得掌旗使也不得不冒险起来。
而黑泽妖龙则早就偷偷的积蓄起全部的实力,眼看着对方悍然出手,立刻爆裂般的一喝道:“给我破!”
只见得随着它的怒吼,无数的无形音波宛如重重叠叠的巨浪,朝着四周冲去。
虽然这些巨浪还依然在对手的法则领域之力的面前被层层消去,但是凭着这强力的一挡,黑泽妖龙还是带着千云生宛如游龙一般,就立刻从掌旗使的包围中逃了出去。
“哪里跑!”
掌旗使显然也没想过一招就能将对手制服,因此只见她宛如青烟一般的跟着黑泽妖龙一起窜起。
就连她本来束起的长发也陡然散开,无数的发丝在半空中飞了起来,伴随着她飞起的身形,反而凶戾之中更添出一丝她的妩媚。
只见她银铃般的笑容将黑泽妖龙那巨大的声浪抵消之际,漫天的发丝魔幻般的飘摇起来,带着致命的魅力,朝着飞起的黑泽妖龙缠去。
六九零 最后的反击
随着掌旗使仗着自己有法则领域之力的保护,悍然就朝着黑泽妖龙欺了过来。
而黑泽妖龙也脸色一厉,显然刚才千云生处心积虑的一番话已经起了作用,对手为了冒险在最短的时间内将他们拿下,已经不得不被迫变招,抢攻上来了!
不过这么一来,虽然看似黑泽妖龙现在被掌旗使的法则领域之力团团围住,险象环生。
但是在危的一面同时也是机会的一面是,掌旗使自己的防御也已经露出了破绽。
因此黑泽妖龙和千云生两个,好不容易利用种种的形势,终于逼得掌旗使不得不主动变招的当口,露出如此破绽出来,他们怎么会不好好抓住!
“哼!”
随着包围圈越缩越小,漫天的发丝也飞舞的越发张扬。就好像是漫天的星芒,露出了它最为凄美又诡异危险的一面。
但是黑泽妖龙却对于这些已经快要及身的危险于不顾,反而是挺起胸膛猛的一吸。
只见得霎时间,宛如巨龙吸水似的。不仅是那漫天的发丝一瞬间就被黑泽妖龙搅乱,甚至就连掌旗使追击它的节奏也被它破坏。
“爆!”
黑泽妖龙一吸之下,终于露出了一丝自己真正的峥嵘。
只见它身体猛然一顿,就突然反身,脸色露出了一丝悍然的神色,不再往外逃去,反而朝着掌旗使的身前冲了过来。
原来到现在为止,黑泽妖龙一直是有所收敛。它既没有变出自己真正的本体与对方争斗,也没有使用黑泽一族一些特有的本命神通。
相反,按照千云生的吩咐,它其实一直都是将黑泽一族的身份好好的掩藏了起来。
这也是千云生的考虑之一,他害怕万一黑泽一族还有如此强力的一员的消息在东海走漏了出去。会影响黑泽一族在东海的低调发展,直接遭到金龙一族的打压。
这也是千云生之前使用黑泽妖龙的时候,顾虑重重、十分谨慎的原因。
毕竟虽然看似黑泽妖龙的炼虚修为十分强悍,但是若要再考虑到千云生对于黑泽一族在东海的定位,以及与他整个在东海谋划的这一盘大棋。
是不是现在一定就要让黑泽妖龙一族在东海扬名,就是一个需要值得慎重考量的事情了。
因此之前几次虽然千云生借着黑泽妖龙出手,但实际上他都是颇为谨慎的使用黑泽妖龙的力量。
甚至哪怕到了面对比自己实力更强的掌旗使,在没有把握将对方击杀的情况下,他还是尽量让黑泽妖龙以强大的经验来应付对方,而不是变出本体或者使用出一些什么特殊的神通从而暴露了自己。
不过这么一来,却歪打正着的给眼前的形势带来了一些好处。也许是经过了这么长时间的争斗,或者是掌旗使急于将它们拿下。
因此明显的已经可以看出,对方的出招之间,已经不再有所顾忌,反而就像是已经吃定了黑泽妖龙似的,毫无保留的全力出手起来。
也许是掌旗使觉得黑泽妖龙已经技止于此了,因此才会悍然带着她那漫天的法则领域之力围拢上来,想要逼着黑泽妖龙不得不与她当面决一死战。
不过就在她自以为得计,脸上已经露出了胜利者的笑容的时候,却突然看到黑泽妖龙竟然没来由的气势还能一涨。
同时随着它的气势上涨,并朝着自己冲过来的时候。竟然就如同炸开了一个口子似的,将她的漫天青丝吹散了开来,就像是抱着要同归于尽的气势一般,朝着自己扑了过来。
“不好!”
掌旗使虽然惊诧于对方这临死前的一扑威力为何如此之大,但是惜命的她怎么可能舍得和黑泽妖龙同归于尽。
因此她毫不犹豫的将法则领域之力一收,就要先护住自身。
“去!”
就在掌旗使招式转换变得有些散乱之际,突然间,一道突兀的黑影从黑泽妖龙的袖口处飞了出来。
随着这黑影的飞出,黑泽妖龙则怒吼一声,绝无可能的气势再一次一扬。
只见它竟然仗着自己决绝的前冲之势,为这鬼魅般的黑影突破了重重阻碍,送到了掌旗使的身前。
“观音有泪!”
这黑影一飞到掌旗使的面前,只见他的右手宛如玉色一般,就这么神奇的一抹。
霎时间,一滴本来鲜红的血滴突兀的褪去了它全部的颜色,变成了一颗不大的透明水珠。
这透明水珠被这黑影轻轻的一抓,控鹤擒龙和玄玉手带着这滴观音有泪,三种极致的唐门第一的招式合在一起,却宛如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轻轻一弹。
随着这轻弹而起的,是骤然飞出的透明水滴在半空中变成了乳白之色。竟然无视了一切的阻碍,穿过了绝不可能被突破的法则领域之力,轰然击在掌旗使的胸口!
“不!”
形势骤然逆转之下,聂三娘看着脸上的笑容顿时凝固住的掌旗使,毫不犹豫的猛然窜出,直接将她一把抱住。
甚至就在她冲出的同时还立刻抖手抽出一张紫金符箓出来,咬牙挥出,想要挡住追兵。然后就立刻带着胸口上被炸出了一个破洞的掌旗使,飞也似的逃了出去。
至于黑泽妖龙刚才送出的这个黑影,一招挥出之后也猛然一晃,被千云生一把抱住。显然他虽然仅仅只发出了一招,却已经如同把他抽干了一般。
“不要追了,快走!”
千云生一把将这个黑影抱住,
心中虽然有些惋惜,但还是急切的朝着黑泽妖龙吩咐道。
原来刚才这黑影的唐门绝招观音有泪,看似极其凶悍的越阶破开了掌旗使的法则领域之力,但实际上却仅仅将对方击伤,而不是直接杀死。
这也是千云生最为遗憾的地方,本来他计划中的这一招是要在云海城中使出,再配合上金龙一族们的环伺,也许直接就能将这个掌旗使拿下。
但现在他们如果要是不依不饶的急追下去,恐怕稍微给掌旗使一些时间恢复过来。那凶多吉少的,就得是他们了。
“是!”
黑泽妖龙显然也明白场中的形势,现在他们唯一能突破对方法则领域之力的观音有泪已经用掉。
后面不管再怎么交手,对于掌旗使来说也起码能保持个不败的局面,那这么一来对于他们可就变得过于危险了。
因此它也毫不犹豫,趁着现在还能撤走的有利时机,立刻将千云生和眼前的黑影一并抓起,飞也似的朝着云海城退去。
六九一 空空儿大典
大半年后,地火室吱呀一声再一次打开,里面走出了满脸喜色的千云生。
酒癫子虽然喝得醉醉醺醺的,但是看到千云生走了出来,还是大笑着一把拉住他道:“哈哈,你总算是出来了!”
“走走,恩公子的化神大典马上就要开始了,还好他算准你今日出关,硬是拖了两日,否则你就得错过了。
千云生一愕,摸了摸鼻子,本来炼出假冒的圣火令时应该有的一些欣喜之色也顿时褪下去不少。并且还是有些惊讶地反问道:“他就闭了半年的关,结果就晋级化神了?”
酒癫子大概早就已经郁闷过了,因此这会看着千云生露出和他当时一样的表情,顿时拍掌大笑道:
“哈哈,那是!你也不看看恩公子是谁的后人。之前他是不愿意修炼,现在有聂三娘他们这件事情的刺激之后,稍一发奋,自然就赶上来了。”
千云生虽然知道酒癫子刚才故意透露出这样的消息,就是想看他出糗来的。不过还是忍不住叹息道:“还真是人比人气死人,有些人怎么修炼就跟喝水吃饭一样的简单呢?”
酒癫子倒是对空空儿这次晋级比自己晋级还要高兴,忍不住的再调侃道:“这一点说起来也有你的功劳,要不是你一个元婴还能带着一个炼虚鬼仆乱晃将他刺激到了,恐怕他还不会这么努力呢!”
千云生看着酒癫子如此幸灾乐祸的样子,感觉他来迎接他出关是假,来看他出糗是真,因此也毫不犹豫的反讽道:
“我好歹还有一个炼虚的鬼仆,可是你这才刚刚化神的修为,现在空空儿既然都晋级了,恐怕以后你这本事更加帮不到他什么了。”
“而且我听说聂三娘现在可成了漏网之鱼,上次的传过来的消息,说她已经是炼虚的修为。啧啧,你现在这化神的修为要是遇到了她的话,恐怕就有些不够看了。”
“要我说啊,既然空空儿都已经晋级了,你干脆收收性子,赶紧也想着早点晋升炼虚吧!”
“否则回头聂三娘真要是准备好了,朝着云海城出手,你恐怕不但帮不了忙,还得成了拖累。”
千云生这话虽然有些道理,但是你让一个酒鬼不要喝酒,简直就比杀了他还要难受。因此酒癫子连忙哼声道:“好啊,我好心来接你出关,你却想要断了我的酒!”
“哼哼,我告诉你,你以为炼虚是每日坐在那里苦修就能修得出来的吗,还得想办法感悟天地法则之力才行。”
“算了,反正你就是个初阶元婴的修为,跟你说什么炼虚的心得你也不可能听懂。今天是恩公子的大喜的日子,走走,我们还是别耽误了他的大典!”
千云生扳回一阵,自然也不会真的穷追猛打,于是干脆和酒癫子一起,朝着地火室的外面飞去。
两个人赶到大典的现场,就见得袁蛇神妖娆的身姿站在迎接的地方。
他见到千云生和酒癫子飞了过来,粗旷的声音大笑道:“你们两个倒是惯会偷懒,竟然等我们忙得差不多了,最后一刻才出现到现场。”
千云生这才明白为什么酒癫子会这么好心守在自己的地火室外,感情是为了躲大典的差役啊。
倒是酒癫子脸皮够厚,嘿嘿笑道:“袁老大你属于能者多劳,再说了,这一次大典忙完了,我看都不用拆了,直接给你办你的炼虚大典多好!”
千云生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袁蛇神不但伤势尽复,竟然就连气势也有了些不同。连忙拱手道:“没想到袁老大竟然也要渡炼虚之劫了,还真是可喜可贺啊!”
袁蛇神谦虚的摇了摇头道:“黑面你不要听酒癫子瞎说,这渡劫之事极为凶险,还在两可之间,哪里就是这么容易的。”
酒癫子倒是立刻拆穿他的道:“嘿嘿,袁老大,黑面不是外人你就照实招说了吧。”
“咱们恩公子特地为了你这次渡炼虚之劫可是弄来了三花聚神丹,那可是好东西啊,我看得都羡慕,我觉得你这次渡劫可算是手拿把攥了。”
显然上次云海城的危机让千云生和众位恶人之间的关系大大的紧密起来,因此袁蛇神见酒癫子把话说开,也不藏着掖着,而是颇为感慨地道:
“没想到我深入东海寻了这么多年的机缘,最后竟然是生死之间的一场考验,让我从蛇蜕之中领悟了死中求生的法则之力,反倒是一举破开了瓶颈。”
说完摇了摇头道:“可惜了老二老三他们,还是我急于晋级,关心他们太少的缘故啊!”
千云生见话题眼看着又要沉重起来,连忙笑着道:“也不能这么说,起码空空儿这件事情后,肯正式接手云海城,就是天大的惊喜。”
“虽然云海城十大恶人的日子一去不复返了,但是你们剩下的人鼎力辅佐空空儿,我看只会比之前更加兴旺才是。”
“对对,”大概是千云生的提醒,袁蛇神也反映过来今天是空空儿晋升化神的大喜日子。
连忙笑着道:“那我也不在这里耽搁你们了,你们还是赶紧去看看恩公子吧,想必大典很快就要开始了。”
千云生和酒癫子与袁蛇神话别之后,来到高台之上,就见到笑头陀正领着一众宾客从台上下来。
他一见到酒癫子,就眼前一亮,一把将对方拽住道:“好啊,你倒是惯会偷懒。走走,还不跟着我去迎接宾客去。”
千云生摇了摇头,看着酒癫子毫无办法的被笑头陀扯走。
自己则来到高台之上,就见得空空儿极为无奈的坐在高台的当中,穿着个大红的袍子,简直已经无聊的都快要不知道自己的手和腿往哪里摆了。
他见千云生上了高台,眼前一亮,连忙朝着他招了招手将他叫了过去,低声道:“行行好,快想想办法救救我吧,我是快浑身都要长白毛了。”
“你不是有那鬼傀之术,还有什么李代桃僵的办法?不管是什么,快使将点什么出来,好将我替了,也让我偷偷溜下去活泛活泛。”
千云生拼命忍住笑,暗道估计就是这些繁文缛节才让空空儿迟迟不肯接这个城主之位。表面上还得无奈的摊了摊手道:“别说我没有这个本事,就是有了也不敢在这个场合给你用啊。”
“别回头被他们发现了,还以为你被什么大魔掳了去呢。”
空空儿一想也还真是这么回事情,只能长长地一叹道:“真是愁死人了,我就说这个城主不是那么好当的吧。现在倒好了,直接就把我给栓死了。”
千云生笑着道:“你要是不想受这些束缚,还不想让云海城再被人觊觎,其实我倒是个有好办法。”
“哦?”空空儿眼前一亮,抓耳挠腮地道:“有什么好办法,快点说来。”
千云生故意卖了关子,问道:“那咱们上次说好的黑泽一族的事情.....?”
空空儿连忙大义凛然地道:“我是那种说话不算话的人吗,你的事情,我自然一口唾沫一个钉,绝不反悔就是!”
“好!”千云生知道空空儿虽然惫赖了一些,倒不是赖账的人,于是和他击掌为盟之后,就低声道:“其实这件事情,要说简单倒也简单。”
“你就说自己需要修炼闭关,大部分事情还是交给袁蛇神他们处理。隔几个月呢,你就冒一次头,装模作样的指点一番。”
“反正大部分小事还是像之前一样,你都安排给他们办了。就算有什么大事需要你拿主意的,想必也不会太多太难,同时你还可以多参考他们的意见。”
“这样一来,岂不是就不耽误你的事情,而且云海城也照常能运转起来了。”
“反正凭着你的本事,不管什么样的闭关场地,还能拦得住你不成?”
“咦!”千云生说得空空儿眼前一亮,拍掌道:“如此简单的方法,我怎么之前就没有想到!”
“对呀!这么一来我不是又能玩了?”
千云生笑着继续出主意道:“你还可以宣布,剩下的几大恶人中,谁晋级了炼虚就升谁当副城主。”
“这样一来,他们辛苦了这么多年,也算是有了奖赏,不至于再出现聂三娘和薄情书生这样的事情了。”
“对对!”千云生每说一条,空空儿就点一次头。终于等到千云生帮他把云海城的相关事情都梳理完了之后,才满意的一拍掌道:
“好!你这办法确实好。我觉得,既然你出了这么好的主意。干脆,不如你来当这个副城主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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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九二 危险的后患
千云生没想到空空儿如此随性,竟然一开口就要把这么重要的位置许给自己。
不过对于他来说,且不说他志不在云海城,还有更为重要的事情要去做。就算是贸然接了这个位置,没什么功劳却挡了人家的位置,恐怕也绝不可能处好和这些老人们的关系。
因此他连忙笑着摇头道:“其实我今日前来,是来向你辞行的。”
“辞行?”空空有些奇怪,莫不是我云海城待你不周吗?
千云生连忙笑着摇了摇头道:“我来云海城,该忙的事情可是都已经忙完了。再说了,我可不是孤家寡人一个,还有一大摊子等着我去照顾呢。”
空空有些恍然地点头道:“我就说,能带着一个炼虚鬼仆乱晃的,怎么也不可能是无名之辈。”
“不过这么一来,恐怕再想见你,又不知是哪一年的事情了。”
千云生没想到空空儿倒是潇洒,不过一想这倒是也符合他的性格。
因此笑着道:“再次相见恐怕也不算难,再说了,我将黑泽一族留在东海,还得你多多照顾,搞不好我那边事情一忙完就又会回来找你了。”
空空儿笑着道:“这个你尽可以放心,而且你这个黑面的名头我也给你留着,对外我就宣布你闭关就是。”
千云生没想到空空儿倒是颇能为他着想,满意地道:“另外我把我的鬼仆也留在这里,作为黑泽一族和你们联系的信使,到时候还得你给它安排个身份才好。”
“这个好办!”空空儿笑着道:“反正十大恶人这次也难以满员,我就把它也顶替进十大恶人里面。凭着它的修为,想来成为十大恶人之一,倒也能服众。”
千云生暗道空空儿倒是考虑周到,点了点头道:“这个安排倒是甚好,反正有它在,你真遇到什么困难,随时让它给我捎消息就是。”
“我这边若要是需要你的,也自然会让它给你带话,想来这么一来,我们之间就不会断了联系了。”
............
东海的深处,一个毫无灵气的小岛上。
突然从天边突兀的飞来了一朵乌云,这乌云快速的朝着岛上降了下来,掀起的呼啸风声将小岛上本来还躺在沙滩上懒懒晒着太阳的海龟、鬣蜥、海象等,都纷纷地惊回了海里。
随着乌云终于落到了岛上,从里面显出一个满脸虬须的黑脸汉子来。这黑脸汉子看了看周围的情形,发现一切如常,才轻哼了一声,朝着岛内的一个山洞钻去。
随着他钻入洞内之后,竟然本来普普通通的一个山洞毫无征兆的变得曲折起来。不仅如此,随着他宛如缩地成寸似的朝着山洞内越钻越深,竟然这个虬须的黑脸汉子却越走越发妖娆起来。
直到他走到洞底深处的时候,脱去了一切的伪装,才终于露出了一张绝世的脸庞来。
就在她褪去了一切的伪装之后,又仔细检查了一遍没有任何被动过手脚的痕迹,才满意的点了点头,将洞深处被抹乱的传送阵法修好,悄然站在上面,丢出数块灵石。
只听得“噗”地一声,就从这里传送到了一处更加深邃的海底洞穴之内。
随着她一传送进来之后,就听得另外一个惨哼着的女声的声音,显然正在受到什么酷刑。
这女声一听到她传进来的声音就怒骂道:“聂三娘,你这个捱千刀的。你还是早点给老娘一个痛快,否则万一你被我脱困而出,我一定让你受到比这更大的痛苦!”
谁知道聂三娘倒是不恼,反而款款的走到已经不成人形的掌旗使面前,捏着她的下巴大笑道:“死?好姐姐,我怎么舍得你现在就死。”
“要知道,我现在的这一身的修为可都是拜你所赐!”
说完她突然脸庞一冷,露出森冷的怨毒表情道:“死?你想得到是轻巧!就是因为你,让我在云海城的一切都已经没了。”
“现在我的一切灵石来源可都断了,我和我的爱郎可都指着从你身上扒拉点灵气活着。你以为我在没把你榨干之前,会允许你去死吗?”
说完冷哼一声,冷笑着从身上掏出一个小瓷瓶出来,露出了极为冷酷却又残忍的表情道:“我的好姐姐,你知道我这次出去,又弄到了什么好东西?”
说完将瓷瓶的盖子打开,从里面爬出一直毛茸茸的小虫出来。这小虫胖嘟嘟的,除了碧绿的身子外,一切都显得那么的可爱。
不过掌旗使看到这样一个碧绿的毛茸茸的虫子,身子却不由自主的抖动起来,她绝望的开口道:“戮...戮神虫!你...你还真是阴毒!你不得好死!”
聂三娘看着掌旗使惊恐的表情,哈哈哈的大笑道:“没错,就是戮神虫!你以为你什么都不说,还给神魂上下了禁制我就没有办法了?”
“哼!我既然能吸干了你的修为,慢慢的榨干你的灵气,自然就能有办法让你一五一十的都给我交代清楚!”
说完,聂三娘反而又像是不着急似的,将这毛茸茸的虫子一收。巧笑倩兮般的盈盈坐到掌旗使的身边,冷笑道:
“你还真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你不过当年在东海也就是一个下贱奴婢罢了,怎么着,得了奇遇,一下就觉得自己是人上人了?”
“哼!老娘服侍你这么久,你还真以为老娘是看上了你这个人?”
“哈哈哈,实话告诉你吧,老娘我早就知道了,只要谁得了那个传承,谁就能得到那个莫测的所在的认可,并成为他的代言人!”
“你...你什么都知道?”掌旗使显然没想到聂三娘竟然说出了她这么多的隐秘,感觉就好象是一下就被聂三娘看了个通透。
聂三娘看着自己眼看就要击垮对方的心中防线,银铃般的冷笑一声,再一次加码道:“现在你总算明白了吧,我为什么放着云海城的荣华富贵不要,而愿意投靠到你的身边来了吧!”
“实话告诉你,我一直看上的就是你这个位置,而不是你许诺的什么荣华富贵!”
说完之后,聂三娘再一次轻笑一声,将好看的脸庞凑近了掌旗使的眼睛,勾魂的眼神死死的盯着她那双眼睛,宛如一只爬出洞口的毒蛇,轻笑道:
“所以,你以为我抛弃了这么多,放下了这么多,不达目的,我是会干休的吗?”
掌旗使总算明白过来,自己绝对是不可能幸免了。对于她来说,如果什么都不说,恐怕就会一直被聂三娘折磨,看对方连戮神虫都弄来的决心看,恐怕最后必然是会被吃干抹净。
但反过来说,就算她现在愿意说出一切,但是一旦被聂三娘将她的传承彻底拿走,那对于失去了传承的她来说,还依然是死路一条。
因此,她终于明白过来自己最后的下场以后,终于失控的大骂道:“你这个毒妇,亏我当时瞎了眼,中了你的圈套!你...你不得好死!”
聂三娘毫不在意的站起身子来,重新将瓶口打开。看着毛茸茸的戮神虫爬到了掌旗使的伤口上,并钻了进去。
大笑道:“你就放肆的叫吧,等我拿走了你的一切,我会完成你的心愿,让云海城彻底从东海消失掉的。”
六九三 轩辕有一绝
千云生走在大街上,看着大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不由得心生感慨。谁能想到就在十几年前,这里还是不值一名的荒地,甚至仅仅存留在众人的想象之中。
但是到了今天,这里已经颇有了些气象。虽然还不能和中州或者南蛮那些名城相比,但是也已经是魔门中最为重要的据点之一了。
特别是当他走到售卖胭脂水粉的店铺前面的时候,看着店铺里络绎不绝的人群,甚至比他当年设想的卖得还要好的时候,不由得露出了深深的笑意。
不过显然他并没有急着走进铺子,反而脚步一转,离开了这条最热闹的大街,朝着相对偏僻的一个巷道走去。
这个巷道里的转角处有着一个颇大的院落,这院落也是和夔幽城里大部分的布局一样,前面是一个店铺的门面后面才是带着小院的房间。
这会小院里坐着一个平平无奇的老人,看着千云生推门走了进来,微微一笑地道:“来了,坐吧。”
千云生点了点头,一点都不像是和人久别重逢的样子,反而就像是时常过来串门的常客,轻轻松松的就坐到老者的对面。
他看着对方还是如在藏经阁内一样,熟练的斟着茶,笑着道:“看惯了大师没头的样子,突然看到大师这长出的头,还真是令人有些不习惯。”
玄本大师哈哈一笑,摇了摇头道:“没想到十多年未见,你倒是对老衲颇为放心!”
千云生自然知道他指得是对方知道自己真实身份的这件事情,也笑着道:“大师要是想要出卖我,恐怕雷音寺那边早就得到了消息。”
“既然当年大师都没有出卖我,不管我是不是盯着大师,我也相信,大师一样也不会出卖我的。”
玄本满意地点了点头,赞叹道:“不错,你果然和禧灯师叔一般颇有聪慧!”
说完笑着推过去一张地契道:“老衲本来半年前就要回转西域,不过算算你恐怕近些时日就会归来,因此多等了你些时日,果然就真的等到你了。”
“既如此,那这地契我还是当面交还给你吧!”
千云生有些讶然地道:“大师要回雷音寺了?”
玄本微微一笑地道:“这夔幽城我已深居十多年了,也算是看着它慢慢展起来,可以说还是感触良多。”
“而且我越在这里呆的越久,越觉得禧灯师叔的路没有走错。因此现在也是该到了我回雷音寺中,培养出更多种子的时候了。”
“而且我已经有了感觉,我的化神之劫就近在眼前。也只有在雷音寺中,我才能更好的为这次渡劫做好准备。”
千云生眼前一亮,欣喜地道:“大师竟然也要渡劫了?那还真是可喜可贺!这一下以后我若要是有什么不明之处,更加能向大师多多请益了。”
玄本哈哈一笑,摇头道:“你也不要妄自菲薄,你已经走出了更远的路,我就算想要给你什么指点也是力不从心。”
“再说了,你的传承也极为了得,一点也不比我雷音寺的差。这未来的路,恐怕还得你自己去摸索才行。”
“当然,我在小月那边也留了一条联系的方式,回头你联系上了小月,自然知道。”
千云生点了点头,轻叹道:“缘来缘去,缘聚缘散。缘起缘生,缘落缘灭。没想到刚刚和大师碰头,结果又要分离,这缘之一字,还真是玄妙!”
玄本倒颇为空明地念揭道:“钱塘江上潮信来,今日方知我是我。有些事情既不必执着,也不必强求,他日有缘,自会相见。”
千云生知道玄本大师既然主意已定,更何况涉及到对方晋级化神的重要大事,自然不好再多言留人。
于是转过话头问道:“大师在夔幽城已经这么多年,想必已经对夔幽城的一切了如指掌,不知可有什么是要我特别注意的?”
玄本大师笑着道:“有件事情就算你不问,我也要对你提及。你可知道之前魂族和三派一战之后,本已经稍稍稳定的南蛮格局又要有新的变化了?”
“哦?”千云生暗道这件事情似乎宫小月在往来消息中并没有提及,于是好奇的问道:“委实不知,还请大师详说!”
玄本大师朗声道:“自从上一次天苍子和魂族三大长老同归于尽了之后,三派之间就和魂族的地盘开始难以通衢起来。”
“这也是夔幽城能逐渐展起来的基础。”
“但是我听说,当年魂族大长老虽然想得极好,以为可以保住魂族数百年的安全。但是却没有想到的是,魂族毕竟对于地利并不那么熟悉,因此留下了一处极为致命的破绽。”
“哦?”千云生听得精神一震,有些吃惊地道:“若是魂族危险了,那岂不是说夔幽城也颇为危险的了?”
玄本大师点了点头道:“目前三派和魂族都还不知道这个消息,因此你才还能看到城中如此祥和的一幕。”
“一旦这个消息透露了出去,恐怕立时之间南蛮的风波又要再起了。”
千云生有些皱眉地道:“大师所说的还真是机密,就连小月给我的往来消息中都没有提及!”
玄本大师点了点头道:“据我所知,现在还只是新任的夔幽城城主等有限的几个人知晓。他们也在努力控制住消息,并想赶在三派现之前,抢先堵住这个缺口。”
千云生有些慎重地道:“那还真是刻不容缓,而且这件事情只要稍一在夔幽城中流传起来,我估计三派那边很快就能知晓。”
玄本大师也颇为认同地道:“我也是曾经无意间救过一人,而那人恰恰就是最早知道此事的三个人之一,所以我才能知晓此事。”
“不过就像你所说,凭着三派对这里的渗透,这件事情若要是再耽搁下去,恐怕就难以隐瞒了。”
千云生也颇为赞同玄本所言,不过他还是好奇地问道:“此事虽然重要,但大师临别之际,却如此隆重的向我提出,恐怕其中还别有深意吧?”
玄本大师大笑道:“师弟果然聪慧!没错,因为这桩事情,极有可能和圣祖令有所关联,所以我才会如此慎重的跟你提出。”
“圣祖令?”千云生有些恍然,自从玄本大师相信了什么荧惑守心之兆就是指着是自己之后,对于圣祖令的一切消息都颇为积极。
于是摇头道:“这我就有些不明白了,这漏洞之事和圣祖令会有什么关系?”
玄本大师呵呵一笑的娓娓说道:“当年夏王大禹划分天下为九州,令九州贡献青铜,铸造九鼎。”
“其中一鼎就落在这南蛮之中,镇压南蛮气运,这才最终鼎定了整个天下灵山灵气的格局。”
千云生点了点头,暗道这倒都是常识。
于是就听得玄本大师继续道:“但是自从南蛮深处这接连两次的仙人级别的大战之后,已经将整个南蛮深处尤其是魂族这一侧的气运击散。”
“尤其是几次仙人对于整个这一片南蛮的灵气调动,已经让包括夔幽城在内的整个这一片地方的灵气流散,逐渐已经开始紊乱起来。”
“虽然你现在还没有感觉,但就譬如这夔幽城吧,虽然才建立短短十数年的时间,但已经开始微微有灵气紊乱的征兆了。”
千云生有些震惊地道:“那这么说来,岂不是魂族大长老当年基于这整片地脉气运的布局,随着时间的流逝,也会无可避免的露出破绽出来?”
玄本大师慎重地点了点头道:“如今短短十来年时间已经开始出现了征兆,想必就算现在没人现。再过个二三十年,也必然会异象迭出了。”
千云生站起身来,绕着小院踱了两步,再“嗖”地转身道:“但如今九鼎早就已经湮灭不见,那我们还能拿什么来稳定我们这一方的气运呢?”
玄本大师想来已经对这个问题有所考虑,因此立刻借口道:“无外乎混沌或者鸿蒙之物,来代替这九鼎来重新镇压我们这一片的气运。”
千云生更加皱眉道:“只是这天下的混沌或者鸿蒙之物都是有数之物,这要到何处才能找来?”
显然这件事情玄本大师已经得到了消息,因此不慌不忙地道:“别人或许不行,但是魔门之中有一人肯定能行。”
千云生好奇地问道:“何人能行?”
玄本大师轻蘸茶水,写出四个字道:“此人一定可行。”
千云生见了玄本大师写出的四个字来,深吸了一口气道:“大师你是说,必须要请这个号称找东西一绝的轩辕一绝出手,就能有希望?”
玄本大师微微颌道:“你且想来,若要是能请出这个轩辕一绝来。除了这镇压南蛮气运的灵物外,是不是连圣祖令的事情,也能一并拜托给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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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九四 赌中有圣手
千云生这才明白过来玄本大师的意思,试探地道:
“大师的意思是说,如果我们能想办法提前和这个轩辕一绝联系上,那么很有可能最后圣祖令的事情也会着落到他的头上。这么一来,我们岂不是就提前占位了?”
玄本大师微微一笑地道:“我正是此意。”
千云生有些皱眉地道:“但是我们要到何处去找这个轩辕一绝呢?”
玄本大师笑着道:“这个轩辕一绝别的喜好都没有,唯一的嗜好就是赌博,因此在赌场里就一定能找到他。”
千云生先是眉头一扬,接着又苦笑道:“大师真是说笑了,天底下这么多赌场,这么一来,岂不是还是如大海捞针一般了吗?”
玄本大师摇头笑道:“这个轩辕一绝虽然喜欢赌博,但却是一个倒霉的赌徒。一般几个月到半年,他就会把手上的筹码输光。”
“所以你只要听到哪里的当铺里当出了不错的宝物,然后再到附近的赌场去找,就一定能找到这个人来。”
千云生终于明白过来,点着头笑道:“大师来夔幽城这些年竟然也学坏了,连这么古怪的办法也学会了。”
玄本大师倒是颇有禅机地站起身来,阿弥陀佛地大笑道:“酒肉穿肠过,佛主心中留。心中存一念,何必缘木求。”笑完和千云生洒然一别,就袅袅去了。
..............
中州,长安城外。
宫小月顶着一顶瓜皮小帽也男扮女装的扮成一个潇洒公子的模样,跟在千云生的后面笑着道:“师叔倒是厉害,三言两语,就把那青青姑娘和顾安师兄骗得服服帖帖,还顺便把我也拐了出来。”
“我觉得师叔要是见到了这个什么轩辕一光,他想必也难以逃得了你的毒手。”
千云生失笑道:“你就别急着给我戴高帽了,谁不知道这些年你在胡青青的身边,早就把她心思摸得透透的,否则我怎么可能一语中的。”
“行了,前面马上就要进长安城了。我们先去店内暂驻,顺便看看下面的人情况都打探的怎么样了。”
说着带着宫小月刚进了城,就见得一个青衣汉子闪身出来,躬身道:“二当家的、五当家的,小的已经等候多日了。”
千云生定睛一看,恭候在一旁的不是别人,是十多年没见的乔松年。
这人还是当年他们在乌龙山收降的一批人中的一个,里面的大部分人只要稍有二心的都被宫小月借着各种理由清理掉了。留下的十多个人中,就属这个乔松年最忠心耿耿,因此点了点头道:
“原来是松年啊,长松倒是舍得,竟然把你派了出来,亲自负责此事。”
乔松年则有些欣喜地道:“十余年没见二当家,小的还没有恭贺二当家的再进一步,这一下我们乌龙山又能大进了!”
“好了,还是回去再说吧。”千云生微微一笑,并不急着接受乔松年的恭维,将他带回到长安小店之中,才细细地问道:“我让你查的事情都查得怎么样了?”
“是!”
乔松年不敢怠慢,连忙将自己查到的消息全都说了一遍。
千云生摸了摸下巴道:“这么说来,最近出现过不错的宝物的,最有可能的就是三个地方了?”
“确实如此!”乔松年连忙展开地图细细地指着这三处地方道:
“青云山脚下的河阳城离着青云山太近,轩辕一绝虽然说胆大包天,但是依小的判断,他身为魔门中人,恐怕还不敢如此猖狂的会在此久留。”
他见千云生点了点头,胆子更大了一些,指着第二处道:“这里叫安邑,也在中州。一个月前倒也出了一件不错的宝贝,不过小的觉得此处的可能性也不大。”
“因为这安邑虽然在中州之内,却灵气贫瘠,附近更是没有什么成气候的门派,就算有赌场极有可能都是些凡人的赌场。”
“不像这第三个地方洛城,附近有天心派、苍羽门、天华宗等数个门派,这些门派里面有些有元婴修士,有些还有化神老祖坐镇。”
“虽然这些门派在中州算不得顶尖大派,但也不可小觑。修仙资源丰富不说,尤其是这周围的数个坊市里,赌场也是一等一的繁华。”
“因此小的觉得,要说这个轩辕一绝会出现在哪里,最有可能的,倒是这个洛城。”
乔松年一口气把自己的猜测说完,谁知道千云生却摇了摇头道:“这个轩辕一绝虽然好赌,但是水平却不怎么样。”
“你觉得他要是想过足了赌瘾,又不愿意出千,那他会去哪里最为合适?”
乔松年沉思了一下,有些试探地道:“您的意思是说,他虽然好赌,但却不爱财,只是享受赌博的乐趣,因此反而不太会往修仙者聚集的地方去跑?”
千云生微微一笑地道:“你恐怕不知道,这个轩辕一绝最喜欢的是赌骰子,但是赌骰子太容易操控,反而在修仙者中并不流行。”
乔松年明白了过来地道:“所以二当家的觉得,这个安邑反倒是最有可能?”
千云生点了点头,继续提点他道:“有些人赌博是因为爱财,所以看中的是赢下大笔的银子。这种人若要是让他玩得小了,他只会提不起兴趣。”
“但有些人就喜欢那种骰子落盅的声音,所以你觉得,这种人既然赌博水平不行,但又爱玩,那怎么样才能让他更为长久的玩下去呢?”
乔松年吸了口气道:“那自然是自己的本钱多多,想玩多久就玩多久的最好了。”
“没错。”千云生笑着一指安邑道:“我魔门中人本来就要隐藏行迹,还有什么比藏在凡人之中,又能满足自己的赌瘾更为方便的事情呢?”
“而且我听说这个轩辕一绝赌博起来还特别有劲,十天十夜不下赌桌也是常态。”
“我想恐怕大部分凡人都不可能像他这样,这么长时间不下赌桌也没有关系吧?”
乔松年心领神会地点头道:“小的明白了,只要照着这两点去找,还愁这个轩辕一绝找不出来吗?”
千云生赞许地点了点头,笑着道:“去吧,干得好,东海那边我正需要人手,回头就把你派过去当那边的掌柜。”
“是!”
乔松年哪还不知道千云生这是奖赏他之前兢兢业业的功劳,兴奋的就赶紧领命下去安排去了。
宫小月倒是有些奇怪地道:“师叔,就算你把这个轩辕一绝找到了,又准备用什么方法说动他出手呢?”
千云生哈哈一笑,故意有些考较地道:“你来说说,像轩辕一绝这样的人,用什么方法最容易让他上钩呢?”
宫小月想了想道:“难不成是跟他赌上一场,让他不得不答应动手?”
千云生笑着摇了摇头道:“轩辕一绝是何等样人,岂会轻易中了你这个计策。”
说完也不卖关子,而是笑着道:“但若要是有这么个人,轻轻一丢,就能丢出个豹子,你说他会不会心动?”
宫小月有些明白过来地道:“师叔你是想说,以技服人?”
千云生点了点头道:“对于一个赌徒,若要是有人技术极好,还想和他做朋友,你说他会不会答应?”
宫小月倒也冰雪聪明,立刻明白过来地道:“恐怕对于一个赌徒来说,这样的‘朋友’倒是极为珍贵的了。”
“可是咱们这些人中,也没有人有这个能力啊?”
千云生哈哈一笑,指着宫小月道:“这个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宫小月见千云生竟然朝着自己指了过来,不由得愕然道:“啊?我怎么会有这个能力?”
千云生神秘一笑地道:“你现在虽然没有,但是很快就会有了。”
“我让乔松年去各个地方请回来十三个赌王,他们每一个都身怀绝技。”
“凭你修仙那过目不忘的本事,你学他们这些凡人的手法还不是手到擒来?到时候,不就可以轻易的想扔出几点就扔出几点来了吗?”
宫小月还是有些不明白地道:“师叔这话我更糊涂了,我可从来都不会什么赌博。”
千云生更加哈哈笑道:“就是因为你什么都不会,所以我才会让你来学。也只有你什么都不会,所以才能学的又快又好!”
六九五 赌坊与赌客
轩辕一绝这几天有点背,尤其是他好不容易刚弄来了一件当年道眉子用过的精品法宝,先是丢到当铺中换来了灵石,再用灵石换来了银子,结果还是没到三个月的时间,竟然又被他快要输了个干净。
尤其是他对面的一个长得颇为俊俏的公子,今天手气尤其的好,竟然短短不到数个时辰的时间,就赢去了他六十万两的银子。
这让他不由得有些饶头,他望了望自己手边所剩不多的银子,正琢磨着要不要干脆换一个场子去一去晦气。
没想到突然间呼啦一下赌场里窜出了一群人来,围住场中的两个公子。
其中从人群中冒出一个人来,冷笑道:“两位倒是瞎了眼了,出老千也不知道放亮这对招子,竟然敢到我牛三爷的场子里来撒野!”
“出老千?”轩辕一绝双眼一眯,他平生最恨的就是出老千的,于是干脆也不急着走了,反而抱着膀子的坐在一旁看热闹。
不过那两个公子倒也不动气,也不急着跑路,反而一个慢条斯理的将刚才赢了的银子收拢好,另外一个看着长得普通一些的则冷笑道:
“阁下这就有些不厚道了吧,不过是赢了你区区百来万的银子,阁下这就急了眼了,硬是栽赃我们出千?”
那个牛三爷满脸的横肉,还没说话那肉就已经抖了三抖,只见他提溜着颌下粗痣上的一簇长毛,冷笑一声地道:“两位竟然还想不认?”
“我那些伙计可都是给你们数着的呢,短短这一个时辰内,你们就丢出了七把豹子。我说两位,既然是出千,怎么也得收敛着点,难道你们不觉得你们这丢出的豹子太多了吗?”
那个长得俊俏点的也忍不住噗哧一笑地道:“豹子丢多了就是作弊?那我看你这赌场也别开了,迟早还是关张的好,以免笑掉大家的大牙!”
牛三爷没想到对方竟然如此嚣张,还反讽起他们来,不由得怒气上攻地道:“好啊,还真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等会看我打断了你们的腿脚,看你们还会不会如此嚣张!”
他正这么说着,结果还没吩咐动手,就听得噗哧一声,他倒是一只腿先折了去。
轩辕一绝眼神一缩,他可是看得分明,显然是那个长得俊俏点的恨这个牛三爷粗鲁,微微一指,就给了他点苦头吃。
“修仙者!”轩辕一绝看破了对方的身份,不由得有些奇怪起来。
照说一个修仙者,除了像自己这样有特别嗜好的除外,也没有几个有兴趣跑来赢凡人的金银啊。任何一个修仙者需要金银,稍微显露点修仙的手段,恐怕轻易都能弄来几十万两的银子。
这让他不由得眼神微眯,不动声色的提高了警惕。
而牛三爷的这一只腿没征兆的直接被打断,简直就像是捅了马蜂窝似的。那些个跟着他涌出来的汉子们听到牛三爷的惨叫,顿时全都像是没头的苍蝇似的,朝着中间那两个公子涌去。
只听得“噗噗噗噗”的声音,顿时间所有涌出的汉子们,要不就是断手,要不就是断脚,全都惨叫的趟了一地,连一个还能站起来的都没有了。
“你...你们,你们是修仙者?”
到了这个时候,牛三爷躺在地方,才觉得后怕起来。甚至连疼都忘记了,只剩下颤抖的声音来了。
“修仙者!”随着牛三爷蹦出这三个字来,顿时场子中一声呐喊,刚才还一堆热闹的站在一旁看戏的,顿时就都跑得都没了影子。就连场中躺着的这些已经不能动弹的,也一个个努力往外爬去。
而那个俊俏一些的公子,根本就好像没有动过手似的,冷哼一声道:“既然你知道了我们的身份,还会觉得我们是在出千吗?”
“不....不敢了,小的这是猪油蒙了心,还请大人有大量,就...就把小的当个屁放了吧。”
那个长得普通一些的也轻哼一声,没有再去理睬躺在地方不停求饶的牛三爷,反而饶有兴致的朝着轩辕一绝看了过来,上下打量着他道:
“听到我们修仙者身份,而不逃的似乎只有阁下,莫非阁下也是同道中人?”
轩辕一绝冷冷一哼,有些鄙夷地道:“修仙者罢了,有什么了不起的。还跑到凡人这里来出老千,真是无聊透顶!”
说完将桌上的银票一收,就要闪身离开。
谁知道对面那个长得普通一点的轻咦一声地道:“咦,难不成阁下也觉得我们是在出老千?”
说完身影微晃,就来到轩辕一绝的面前。
轩辕一绝上下打量了一番已经逼过来的这位,夷然不惧的冷笑一声地道:“阁下身手倒是不错,但是想留下我还有些不够。”
“怎么着,恼羞成怒了?你也想要像躺在地上的那些人一样,将我打断了腿不成?”
谁知道那个长相普通的公子却摇头晃脑地道:“一帮凡人说我们出千也就算了,毕竟他们肉眼凡胎,也不可能看出我们有没有使什么偷天换柱的法子。”
“阁下堂堂修士,也污蔑我们出千,那这可就要好好说道说道了。难不成大家在桌子上赌了这么久,我们有没有使什么灵力阁下也没有看出来?”
轩辕一绝原来以为对方一言不合就要动手,没想到对方露了一手不错的手段外,竟然摇头晃脑的跟他讲起理来。
不由得微微一愣地道:“不错,跟你们赌了这么久,倒还真没有看出你们有使用过什么修士手段!”
那个长相普通的公子拍掌道:“阁下这次倒是说了一句公道话!”
说完又冷笑地问道:“既然我们从来没有使用过修士手段,阁下又怎么能说我们是出千呢?”
“哼!我们师兄弟兴致所至,游戏人间一回,没想到就遇到如此败兴之事,还真是郁闷!”
轩辕一绝也没想到竟然自己今天遇到的,是和自己一样奇葩,不由得一愣地道:“阁下肯定自己没有作弊?”
“那为何一个时辰内,阁下能丢出七八把豹子,这数量也太多了点吧!”
那个长相普通的公子倒是像和轩辕一绝较上了劲,似乎对他来说被人污蔑了就是天大的冤枉。
只见他身子一动,就鬼魅般的来到了牛三爷的身边轻轻朝他拍了一掌,那个牛三爷立刻就不叫了,甚至刚才被敲断的腿也神奇般的被立刻接好了。
只见得那个长相普通的公子冷哼一声地道:“既然这位同道也觉得我在作弊,那我来问你,你这可有上好的骰子,且拿出一副出来!”
六九六 确实没出千
“有有....”那个牛三爷见自己竟然奇迹般的好了,哪还不知道自己遇到了仙家手段。
连忙一咕噜地爬了起来,谄媚地笑道:“您老稍等,我这就去给您老去拿。”
说完一溜烟地跑到里间,不一会就抱出一个白玉雕的小盒子来。他颇为卖弄的将盒子打开,只见里面猩红的缎子垫底,还有三颗晶莹剔透般的宛如宝石似的透明骰子静静的躺在中间。
只听得这个牛三爷颇为讨好地道:“诸位爷,我这三颗骰子可都是万里无一的精玉所雕,乃是上贡的极品。”
“而且这三颗骰子晶莹剔透,绝无作弊的可能,还请三位爷当面检查。”
“哦?”那个长相普通的公子点了点头,朝着轩辕一绝道:“阁下要不要先试试这三颗骰子?”
轩辕一绝没想到对方竟然如此有信心,狐疑的将骰子捡拾了起来,很快就摇了摇头。显然凭着他的眼力已经可以看出,这三颗骰子绝对没有什么问题。
那个长相普通的公子见轩辕一绝检查过了,又冷哼一声,傲然道:“不过就算如此,天底下稀奇古怪的手段还是极多,未免阁下不信,我再来布置一个绝灵阵法!”
说完身躯滴溜溜一转,极快的速度之间就布置好一个绝灵的阵法来。
那个轩辕一绝没想到对方倒还真是一副较真模样,好像还真有些本事的样子,也来了兴趣地问道:“阁下两位真的没有出千?真的没有用修真的本事欺负凡人?”
那个长相普通的公子长笑一声,并不急着回答,转身问那个牛三爷道:“我来问你,这出千之中,最有本事的是什么样子的?”
那个牛三爷这会低眉顺目,乖得就像是纯洁的小白兔似的。只见他那颌下的肥肉微微一抖,连着他那醒目黑痣和上面的长毛也颤了颤,才讨好地开口道:
“那自然得是赢得不着痕迹的那种了,譬如你丢出一个四五六,我不多不少恰好大上你那么一点,甚至中间赌注小的时候,我还故意输上你两把。”
“这种人是我们赌场里的大爷了,反而是那种只能把把都能丢出豹子的,才是一个雏。”
那个长相普通的公子微眯眼道:“你说的这种,哪怕你们赌场自己提供赌具,也没办法禁绝?”
那个牛三爷干笑一声低声道:“有这样本事的人,往往都是跟赌场串通好了。他们赌也只会在说好的场子里,否则万一被抓到剁了手指坏了吃饭的营生可是不划来。”
“既然这种人跟赌场串通好了,那反过来说,这赌具自然是赌场那头早就提前做过手脚的了。”
“而且他们这样赢来了钱,也是跟赌场对半分账。有些赌场就喜欢养着这样几位大爷,如此一来才能保证赌场长兴不衰。”
那个俊俏些的公子突然问道:“那有没有更厉害的,没有做过手脚的赌具,就能随心所欲的掷出点子来呢?”
对方这么一问,那个牛三爷的冷汗当场就下来了,有些踌躇地道:“这...这...小的还真没有听说过,这样的人,岂不是已经都超凡入圣了?”
那个长相普通的公子微微一笑地拿起一个骰子来道:“什么超凡入圣,无非是手熟罢了。这骰子六个面上,每一个面的点数都不相同,自然这轻重就会有轻微的不同。”
“你们灌水银做手脚也不过是加重这种不同罢了,其实再厉害的工匠,也绝不可能消除这骰子上这些微的不同!”
说完朝着轩辕一绝笑着道:“阁下有没有兴趣来上两把,看看我们师兄弟是不是真的作弊?”
轩辕一绝被刚才两人侃侃而谈早就挠得心痒痒了,那感觉就好象一生痴迷于剑的剑客突然见到了绝世的剑法一般。
或者是画中的圣手,突然见到了秋香一般。
因此他见到对方相邀,哪里还忍耐地住。只见他伸出手来,朝着那三个骰子一捉,就捉到手上。还猛呵了一口气,才叮叮咚咚的朝着赌盅里丢出。
只见那三颗骰子在赌盅里往来反复,等终于停了下来的时候,变成了一三四,显然点数极小。
而对面那个俊俏的公子见轩辕一绝丢出这样的点数,也不说话,而是微微一笑,纤纤素手一抄,就将那三颗骰子抄在手上。
只见她微微一晃就丢了下来,竟然不偏不倚,正好比轩辕一绝掷出的点数大上一点。
“这....”这下不仅是轩辕一绝有些不敢相信,就连站在一旁的牛三爷也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
只见得那个俊俏的公子一丢完,微微伸手,示意轩辕一绝继续。
那轩辕一绝也不敢相信对方在没有作弊的情况下,竟然能把把比自己厉害?不由得微一咬牙,又连丢出十数把出来。
让轩辕一绝和牛三爷都目瞪口呆的是,竟然那俊俏的公子把把都只稳稳胜上自己一点。
甚至有一次轩辕一绝丢出了一个仅次于豹子的“四五六”来,结果对方竟然也轻轻松松的丢出来一个豹子还是压他一头。
这让轩辕一绝越赌冷汗越多,最后只得死心的一推赌盅道:“今日我才知道,原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还真有阁下这样的赌中圣手!”
那个长相普通的公子见轩辕一绝终于认输,却好像似乎并没有多么高兴,只是微微地笑了笑。那感觉就好象是他们一直被人误会,今天终于澄清了一次这样的误会一样。
那种笑,甚至落到轩辕一绝的眼中,甚至并不像是笑,反而更像是一种寂寞。一种无敌之后的寂寞,一种只有赌徒会懂的寂寞。
就在轩辕一绝暗自琢磨对方这神情之际,只见得面前的两个公子都站起身来,其中那个长相普通的公子抱拳道:“既然阁下已经不再认为我们师兄弟是千儿,那我们就此别过,后会有期!”
两个人抱拳说完,立刻就走,竟然丝毫都不拖泥带水。就好像刚才所作的一切,全都是真的为了证明自己并不是老千似的。
那轩辕一绝愣愣的看着两人走远,突然一拍大腿,竟然连桌上的银票也不拿了,连忙一闪身也追了上去。
旁边的牛三爷也有些傻傻的看着这两拨人一前一后没了踪影,还没来得及挪动身子,就从他边上闪现出来一个人影出来,轻哼道:“不错,你表现的很好!”
说完丢出一大一小两个袋子,说道:“其中大的袋子是赏给你和兄弟们的,回头你给你的手下们分了,好好给你们补补身子。”
“那个小袋子里有一百颗灵石,是单独赏给你的。你回去应该知道要怎么做,该忘的,可全都得给我忘记!”
谁知道那个牛三爷竟然显示出了和自己身躯毫不相称的速度,扑哧一声就跪了下来,猛磕头道:“上仙、上仙,我不要奖赏。”
“我只想为我家的小儿求一个仙缘!”
“恩?”乔松年望着趴着地下猛磕头的牛三爷,摇了摇头道:
“这倒是有些奇了,
你应该知道我们这些人可不都是什么正经的好人,你还愿意让你儿子跟着我们寻仙缘?难道中州这么多门派,你让你儿子去当一个名门正派岂不是更好?”
谁知道牛三爷坚决地摇了摇头道:“大人真是说笑了,那些名门正派更加是吃人不吐骨头,当一个外面弟子就要两百块灵石,内门弟子更是要上千块灵石。”
“这些还不算,入了门后,各种孝敬,这灵石也绝不会少花。”
“若要是这样,能学到真本事我也认了。但大部分学回来的还是花拳绣腿不说,出人头地更加是妄想。”
“大人,我的儿子修仙是求长生的,可不是让他给那些大门派当牛做马的啊!”
“哦?”牛三爷这番话顿时让乔松年更加感兴趣起来,他想了想道:“也罢,难得你有这份心,那就带我去你家看看。先说好了,我要是看不上,那你还是让他们去拜那些名门大派的为好!”
“是是!”牛三爷竟然见乔松年肯答应下来,顿时喜出望外爬了起来,连忙引着乔松年回家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