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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一柄摄魂幡全文阅读

作者:无定闲人     我有一柄摄魂幡txt下载     我有一柄摄魂幡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六九七 轩辕的烦恼

    千云生这会正在和轩辕一绝在城中最高的高楼上喝酒,这酒大家喝的很愉快。以至于当他们终于喝满了七八个酒壶,大家都微微有些醉意的时候,千云生终于准备开口说出那句最重要的话来。

    可是就在他还没有来得及开口的时候,突然轩辕一绝“啊”了一声,脸色立刻就苦了下来。

    因为这房间是这座最高高楼的最高的房间,能看到的风景自然也是最高的。

    特别对于修仙者的眼力来说,更加比一般人要好上一些。

    因此千云生见轩辕一绝“啊”了一声,脸色突然就苦了下来。不由得好奇的朝着轩辕一绝的视线望去,没想到竟然让他看到了一个极其漂亮可爱的女人走进了城里。

    千云生有些好奇地问道:“看你的脸色,莫非你欠这个女人很多的钱?”

    轩辕一绝放下酒盅,显然连喝酒也没有味了,摇了摇头道:“不是,我这个人从不欠钱。”

    “那是你对头仇家来寻仇了?”

    “也不是。”

    千云生哦了一声道:“那我明白了,你这是欠了情债,所以人家追上门来来讨债来了。”

    轩辕一绝长长的“唉”了一声,摇了摇头道:“不瞒两位,这人是我未过门的媳妇!”

    宫小月没想到轩辕一绝这么一个邋遢的男人,竟然能有这么标致的一个媳妇。

    眼珠子不由得一转地问道:“这就有些奇怪了,我要是有这么漂亮的媳妇,捧在手心里宠着都来不及,阁下怎么还一脸苦相的长吁短叹呢?”

    轩辕一绝苦笑了一声地道:“那是你不知道她的父亲是谁。”

    “哦?”千云生有些好奇地问道:“是谁?”

    轩辕一绝并没有急着回答,而是道:“其实你知不知道她父亲是谁也没有关系,但你只要知道她姓孔就足够了。”

    “姓孔?”

    千云生终于反应过来,皱眉道:“太微阁有孔、孟、王、程、朱五家,难道她就是太微阁五家之首的孔家的小姐?”

    轩辕一绝叹了口气道:“你说麻烦不麻烦?”

    千云生还没来得及回答,宫小月倒是奇怪地道:“孔家可是名门正派,太微阁更是天下巨擘。她家的小姐怎么可能跟你这么一个魔道中人搭上关系,还成了你未过门的妻子?”

    轩辕一绝苦着脸道:“这就是问题的关键了,当年我也不知怎的了,功力尽失,养伤的时候喜欢吹个笛。结果不知道怎么了,竟然阴差阳错之间和她笛瑟相合了一把。”

    “这一下可不得了,她非要说我是她的什么知音,还说非我不嫁。一定要来跟我一起什么笑傲江湖,你说愁不愁人?”

    千云生明白过来,微微一笑地道:“所以你伤势一好,功力尽复之后,立马脚底下抹油溜了,谁知道人家姑娘倒是对你不依不饶起来,是与不是?”

    轩辕一绝点了点头,脸色愁苦地又连干三杯,然后一抱拳道:“今日与两位有缘相逢实在是在下的福气!只可惜事不凑巧,只能待来日有缘,我等再相聚了。到时我与两位兴尽方止,不醉不归!”

    轩辕一绝这会想跑,谁知千云生却摇了摇头道:“轩辕兄,这一点小弟倒是有一些不同的看法。”

    “正所谓情关难过,又岂是你自以为就这样躲避就能躲避得掉的?”

    “在下看阁下今日的样子,一脸愁苦,猛喝闷酒。小弟斗胆猜测,固然这姑娘心中有你,不惜与你浪迹天涯。但我看阁下的心中,也未必就没有这姑娘吧?”

    “既然你情我愿,又何必囿于门派之见、正邪之别?”

    谁知轩辕一绝被千云生说中心思,长叹道:“阁下有所不知,我魔门中人乃是人人喊打的状态。她现在乃是兴致所至,还不明白我魔门在江湖上的凶险。”

    “万一以后跟了我后,东躲西藏、风雨飘摇。恐怕心思就得逆转过来,又想起她当年那名门正派的种种好来。”

    “你们说,我既知以后会徒惹无尽烦恼,又何不早日快刀斩乱麻,争如不见呢?”

    千云生明白过来,轩辕一绝显然这是对未来两个人的生活没有信心。因此大笑道:“这有何难,你就交给我们师兄弟,出手帮你试上一试如何?”

    千云生这话说出来的时候,轩辕一绝的眼睛里突然有了光。

    显然一个正常一点的男人,被大美女追的滋味总是不好受的。而现在有一个人竟然说有办法帮助他解除这个痛苦,他的眼睛里怎么会没有光。

    于是他重新坐了下来,又狠狠地给自己灌了三杯酒,声音都有些沉不住气地问道:“没想到阁下竟然愿意出手,那还真是恩同再造。就不知两位具体想要怎么做?”

    千云生这会倒是不慌不忙起来,只见他也施施然给自己倒了一杯酒,理了理思路才笑着问道:“轩辕兄觉得,什么样的人才值得相伴一生?”

    轩辕一绝不假思索地道:“那自然是忠贞不渝,相濡以沫,夫唱妇随的那种。”

    谁知道千云生却摇头道:“不,你说的这种,仅仅是夫子般的爱情罢了,难道你不觉得这样的爱情其实很沉闷很无聊吗?”

    轩辕一绝想了一想,一拍巴掌道:“好像还真有那么一点无聊。”

    千云生微微一笑,接着他的话道:“真正的爱情,应该是那种付出式的,你为她付出,她也为你付出。”

    “哪怕你只剩下一口吃的,也会先让给她先吃。反过来也一样,哪怕你再穷困潦倒,她还是会鼓励你、赞扬你、并愿意跟你一起承担、不离不弃。”

    轩辕一绝挠了挠头道:“好像这感觉确实更不错。”

    千云生笑着道:“所以吧,她真的要愿意为你付出一切,哪怕是水里火里都会愿意去。”

    “反过来恐怕你也是一样,若要是她受了什么伤害,哪怕再远的路、再强大的敌人,你也会毫不犹豫的上路去为她报仇的吧!”

    轩辕一绝长长叹了口气,朝着千云生拱了拱手道:“钱道友还真是厉害,寥寥几句就把我的心思全都说了出来。”

    “我现在对她是又爱又怕,爱的是若要是有人敢伤害她,我肯定绝不会答应,哪怕赔上性命我也会为她报仇。但是我又怕,我怕我根本配不上她,徒自给她增加更多的伤害罢了!”

    宫小月在一旁扑哧一声笑道:“轩辕兄难道不觉得,现在带给她伤害最深的,却恰恰就是你吗?”

    轩辕一绝正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倒是对于宫小月这颇为女性化的一幕没有反应过来。反而挠了挠头道:“我也正是为此头疼的很呢!”

    千云生倒是一拍胸脯地道:“巧了,有了我们,这件事情包保能让你不再烦恼!”

六九八 朱家的少爷

    朱明春一直觉得自己是一个幸运的人。

    不过这也难怪,任谁的父亲是太微阁的十二大执事之一,自己的母亲又是孟家那一辈有名的美人。那么自己投胎的技术如此之好,能生在这样的家庭,又有什么理由不骄傲呢?

    更何况他不仅仅是他们家的骄傲,还是他们家族的骄傲。

    毕竟虽然花费了不少天材地宝,但是八岁就能引气入体,十六岁就能完美筑基。

    现在才不到四十岁的年纪已经元婴有望,这样极为迅捷的修炼速度,将同族的子弟们远远的抛在了后面。任哪个家族有这样的子弟,也要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不过朱明春也有朱明春的烦恼,身为世家子弟,尤其是身为孔、孟、王、程、朱的正宗儒家门阀的世家子弟。别的也许都可以任性,唯一有一样,万万不可以任性,那就婚姻。

    儒家讲究门当户对,更加讲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和指腹为婚的那一套礼教法则。

    再加上他们这样的世家子弟,更加是承担了儒家的礼乐教化那一套的典范和翘楚的标杆作用。更何况私底下还有一套无法言说的,维护住整个家族在太微阁中地位的联姻需要。

    因此哪怕在这一方面上有一点的行差踏错,那也是绝对不能容忍的人生污点。

    而人生的污点就限制了你未来在这个家族、门派所能获得的资源、帮助、话语权,甚至最后所能达到的修行的高度。

    同时还让朱明春更加不寒而栗的是,哪怕这样的污点,根本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甚至你已经做到了最好最完美的程度,但有时候还是无可避免的会落到你的身上。

    现在对于他来说,就面对着这样极端的危险情形,那就是他的未婚妻跑了。

    也许对于一般的人家来说,未婚妻跑了也不见得是什么样的大事情,大不了再娶一个就是。但是对于朱明春来说,这确实是比天还大的事情。

    而且对他来说,这件事情如果他稍一处理不慎,不仅仅是人生污点的问题,甚至还有可能伤害到了朱家和孔家的脸面的问题。

    而对于儒家或者朱明春来说,当任何事情干系到家族的脸面的时候,那就是比自己的性命还要大的事情。

    因此当他面对这样重大的危机的时候,他发现摆在自己面前的,只剩下唯一的一条路,那就是将那个不安定的因素掐死。这样一切的一切才能回归正常,才能重回正轨。

    不过当他把这个想法和自己的父亲说了以后,他才发现自己想得还是太简单了。

    当一个女人开始变心了以后,你要将她的心拉回来的最好方法,并不是简单粗暴的将那个偷走他心的人杀死,掐灭,因为那会造成这个女人更加的反感甚至仇视。

    反而是要让她自己通过种种的事情,心冷如灰,并最终回心转意。而自己要做的,最主要的就是要陪在她的身边,默默的关怀她、关爱她、呵护她。

    也只有这样,当她满身伤痕、灰心绝望的时候,才会蓦然回首发现有那么一个人永远在一旁默默的守护着她。

    当只有他做到这些的时候,才能终究赢回那个女人的心。

    当然,在这个过程中,种种的肮脏、龌龊、卑鄙、下流无耻的办法,让她看清对方“真”面目的事情,他也可以在边上小小的助上一把力。

    这样一来,自然可以加速的让一切重回正轨,又有什么令人不满意的呢?

    因此他父亲专门给他安排了几个人。

    作为天下儒门的领袖,朱家自然是不可能自己有这样的人物。但是不妨碍朱家之外的人,做这样的事情。

    反正真的要是出了什么样的事情,朱家完全可以名正言顺的出手,大义凛然的为天下消除任何的恶行,反而更加赢回誉满天下的名声。

    他父亲在给他安排的这几个人中,据说有一个出手从来没有失误过的爪子。因为他出手从来没有失误过,所以到目前为止,还不知道他到底杀不了什么样的人。

    另外一个则是叫镜先生,这个镜先生刚好相反,到目前为止,他还没有杀过任何一个人。

    但是在朱明春的心里,正是因为镜先生从来没有杀过任何一个人,却反而显得比爪子更加可怕。

    不过这两个人就算再可怕,却远没有第三个人可怕。

    因为到目前为止,朱明春还没有见过这个人。他是按照父亲的吩咐,把一块看着毫不起眼、咬了一半的大饼放在了一个瞎了眼的老婆婆的筐子里。

    然后在一个星期后的一个晚上,他正在跟爪子与镜先生一起商量的时候,那个人的声音突然就出现了。

    朱明春还奇怪的发现,当爪子和镜先生听到那个人说话的时候,都分明不由自主地抖了一抖。

    虽然这两个人很好的压抑住了自己的情绪,但是身为高门大阀里的弟子,朱明春早就被训练出的极佳的眼力,还是让他不动声色的将这一切看在眼里。

    那个声音出现的时候,甚至更本就没有说什么话。他只是在耐心的听完了朱明春将整个事情描述了一遍了以后,冷冷的回了几个字道:“知道了,搞不定的时候通知我。”

    朱明春有些不满,自己的手下不是应该听从自己的吩咐和吆喝的吗?不过儒家的良好教育和父亲的教诲还是让他很好的隐藏了自己。

    他甚至发现当那个人说完了以后,爪子和镜先生两个露出了理所当然的表情来。似乎那个连名字也不知道、面也没见过的人,说出来的这简简单单的几个字是一种真理似的。

    这个发现让他心中一惊,心思电转之下终于让他没有急于造次,而是沉声问道:“那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做?”

    当朱明春问出这句话的时候,镜先生就好像是一个教书先生似的,捋了捋颌下的短须,笑着道:“最好的办法就是等。”

    “等?”

    朱明春皱起了眉头,显然对于修仙者的年纪来说,他还是太年轻。太年轻就喜欢冲动,喜欢冲动的人自然是不喜欢等的。

    谁知道镜先生却好像没有看到朱明春的脸色,反而理所当然地点了点头道:“等。”

    “为什么?”

    问出这句话的时候,朱明春的眼眶中已经忍不住的有了冷色。

    不过镜先生却好像根本没有看出他的冷意,反而温和地笑了笑道:“因为听朱公子的介绍,这个轩辕一绝似乎也害怕这样的麻烦。”

    “那就是说,很有可能,我们什么都不用做,孔家的小姐就会乖乖的回来当你的妻子。”

    “而对于朱家和孔家来说,不管我们做什么,都有被发现的危险。如果我们什么都不用做,才是对于孔家和朱家来说,最有利的选择。”

    镜先生说完之后,朱明春的冷意突然就没有了。他好像一瞬间又成熟了一些,仔细的想了想,点了点头道:“那就等!”

六九九 可怜的盈盈

    孔盈盈走进安邑城里,她突然觉得很饿。

    其实她本名不叫孔盈盈,她的本名叫孔兰馨。兰馨,多么大家闺秀的一个名字,包含了多少长辈对于她的希望。

    但是她却不喜欢这么一个大家闺秀的名字,就好像她的人生一样,她也不喜欢这样循规蹈矩的生活。因此她逃了出来,并给自己起了一个新的名字,就叫盈盈。

    虽然改一个名字似乎对于一个人的人生来说没有任何的帮助,但是她就是感觉到了快活,一种打开了枷锁似的快活。

    因此她一走进安邑城里之后,她一感觉到饿了,立刻就挑了一间上好的馆子,猛的一拍桌子道:“掌柜的,有什么好酒好菜,赶紧上来,姑奶奶饿了!”

    虽然现在根本就不是饭点,按照儒家的规矩自然也不好拍桌子、大呼小叫,但是她就是觉得这样的生活很开心、很快乐。

    “来了来了!”

    跑堂的倒是勤快,很快的就七八个碟子、四五个碗的传了上来。反正眼前这个小姐一看就是个冤大头,先不管别人吃不吃得掉,得把银子赚了再说。

    至于我们可怜的孔盈盈小姐,还觉得只有这样豪气的吃饭、大碗的干酒,才是江湖儿女该有的生活。

    虽然这些菜其实并太合她的胃口,甚至大部分菜都根本比不上家里做的珍馐佳肴。以至于她每吃一口都皱紧了眉头,但她还是在吃完之后,夸赞了一句道:“很好!”

    夸完之后,她又拿出一大锭银子出来,摆在桌子上。掏出一张画像出来,对着那个两眼放光的小二问道:“我来问你,最近你可见过这个人来?”

    “你可要老实的回答我,这锭银子就赏你的!”

    “见过、见过!”小二拼命地点头,就好像生怕那锭银子自己飞出去似的。

    他一把将那锭银子抢到怀里,嘿嘿笑道:“这位女侠,倒真是巧了,这人前几天还在我们这里吃过饭,就是小的服侍的。”

    “既然女侠要找这个人,要不就在咱们这里住下?咱们酒楼后面就是上好的雅间,只要这个人再来酒楼吃饭,我立马给您通风报信!”

    “哦?”孔盈盈眼前一亮,不过显然她还没有笨到家,或者说已经见识过了好几次小二哥们的险恶。

    因此摇了摇头道:“不用,你快将这附近的赌场都一家家给我标出来就行。”

    “是、是!”不过就在店小二搓了搓手,还想从眼前的这位冤大头身上再多踅摸出一锭银子的时候,掌柜的却突然冲了过来,满头大汗的讪笑道:

    “小的们真是有眼不识泰山,原来是赵大小姐!”

    说完还一把将伙计手上没有捂热的银子抢了过来,重新奉了回去陪笑道:“赵大小姐肯来小店赏光就是小店天大的福分,如何还敢收大小姐的银子!”

    “你们认错人了,我不是.....”按照孔家的家风,孔盈盈立刻摇头就要否认。

    谁知道掌柜的倒是急了,连忙一指道:“城主府里这会都来了人,一会就要将大小姐接到城主府去好生款待。”

    掌柜的正这么说着,就见那本来站在一旁的两个书办模样的走了过来,根本就不给孔盈盈说话的机会,一顿猛作揖,然后又掏出一个画像出来确认。

    孔盈盈一看,上面画的倒是和自己几乎一模一样。

    就见得其中一个老成些地呼了口气道:“果然是秋水门的赵大小姐,这一下咱们终于没找错人。”

    “城主大人听说赵大小姐要来咱们安邑城里巡视,早几天就已经安排好了一切。城中的衙役、管事们也全都到位,就等着大小姐来了。”

    “城主大人还听说大小姐喜欢微服私访,因此还特地让我等守在各处,务必要将大小姐请回府里。”

    “刚才小的们听说大小姐在打探赌坊的消息,这个容易,只要大小姐一声令下,咱们立刻就将城中的赌场全都停了。”

    孔盈盈张了张嘴,她虽然不是什么赵大小姐,但她发现这个赵大小姐的名头似乎特别的有用。

    尤其是自己要找的那个该死的像泥鳅一样的负心汉,追了这么久竟然每次都差之毫厘的让其溜掉,或许这一次倒是极好的能将他抓住的机会。

    这让她突然觉得,这个秋水门的赵大小姐的名头似乎也颇为不错。江湖儿女本来就是不拘小节,对方这是自己认错了人,也不是自己存心想要占对方的便宜。

    再说了,等到真相大白的时候,什么城主府、秋水门,自己再多补偿一些给对方就是了。

    想到这里孔盈盈突然觉得自己越发有江湖儿女的气概来,她终于不再否认,轻唔道:“这样似乎不太好吧....”

    谁知道那两个书办却更加急了,连忙道:“赵大小姐这是说得哪里的话,咱们城主大人可是一直听闻赵大小姐的名声,只是一直缘悭一面,引为憾事。”

    “再说了,城主大人还有重要的事情需要向大小姐禀告。似乎涉及什么邪魔外道的事情,这件事情也是刻不容缓,晚了恐怕要殃及城中许多无辜百姓。”

    “城主大人这几日是忧心忡忡,可是望赵大小姐有如甘霖。就等着大小姐来,救黎民于水火、解百姓于倒悬呢!”

    这两位书办这句话说完,顿时惹动了孔盈盈胸中的正气,她眉毛一抬地道:“哦?还有这样的事情?那还等什么,还不快快带路!”

    “是是!”两位书办在心中抹了抹汗,暗道总算是请动了这位赵大小姐。

    他们连忙朝前带路,不一会而就将孔盈盈迎到了一座金碧辉煌的大宅子外。

    孔盈盈看了看这座金碧辉煌的大宅子,略微有些奇怪地问道:“这里似乎并不是城主府的位置?”

    那两个书办连忙笑着道:“城主大人知道赵大小姐喜欢清静,因此特地在城中腾出了这么一大间宅子给赵大小姐来的时候暂歇。”

    “他还特别在宅子中准备好了接风的宴席,就是因为怕城主府人来人往,眼多口杂,惹了赵大小姐不喜。”

    我们可怜的孔盈盈姑娘显然对于这位赵大小姐的脾气性格一无所知,只得点了点头,被两位书办还有从宅子里涌出的一大群人给迎了进去。

七零零 夜色有暗鬼

    孔盈盈突然失眠了,修仙的人不应该失眠才对。修仙者已经无限的向着仙人接近,这种接近于凡人的庸俗的烦恼不应该出现在他们身上才对。

    但是孔盈盈还是失眠了。

    任谁在长久的颠沛流离之后,突然吃到了熟悉的饭菜、品尝到了熟悉的灵果、躺在熟悉的床上被熟悉的感觉服侍着的时候,难免不会想到家的美好。

    而当这种美好被长久的离开突然放大的时候,难免不让人会思绪万千起来。

    今天那个城主大人倒是颇为温和的样子,而且还带着一些有些讨好似的恭敬。这种感觉孔盈盈也只有在家的时候,才能够时时刻刻的感受得到。

    在家的时候,这种感觉已经变成了一种习以为常。

    但是当她出来这么久之后,再一次感受到这种熟悉的感觉的时候。她才明白过来,原来一切的习以为常的背后都是非同寻常。

    城主大人说了许多,其中大部分都是客套话。但是在儒门大宅里面呆得久了,孔盈盈还是从对方啰嗦的客套话里听出了最为重要的几条信息。

    其中第一条就是赵大小姐的身份,也不知是不是城主大人过于仰慕的缘故。倒是把赵大小姐的身份介绍的颇为详细,这么一来立刻就少了孔盈盈被拆穿的尬尴。

    第二条就是孔盈盈最为在意的整个安邑城的守备情况,似乎听下来按照城主大人手上的力量,找出个个把人出来根本就不是什么难事。

    但是当她听到第三条的时候,就没有那么的淡定了。不由得眉毛直竖地问道:“真有如此丧心病狂之事?”

    当她得到肯定的答复后,立刻就做了个决定道:“那还等什么,我们立刻出发,将他们剿灭!”

    谁知道城主大人却摇了摇头道:“上仙有所不知,贼人极为狡猾,若要是大队人马同时出动,定然会走漏风声,让他们提前逃走反而不美。”

    “不如待我调集府中供奉,陪着上仙雷霆一击,必然能如犁庭扫穴一般,将他们彻底摧毁。”

    孔盈盈觉得城主大人的话也有些道理,于是只能暂时的安心住了下来,等待明天一早再一起出发。

    不过就在这个时候,她却突然听到了一声极低的声音。

    这声音是这样的低,就好像是蜻蜓扇动着翅膀,螳螂从叶片间跳过。

    不过孔盈盈却已经立刻听出,这分明是一根针从空中划过的声音!

    “谁?”

    孔盈盈身姿轻盈的一翻,已经来到了屋外,却只见到一道黑影只剩下一片衣角消失在重重屋顶之间。

    孔盈盈没有犹豫,行侠仗义本就是他们这些人融在骨子里的东西。

    只见她手指轻点,立刻间一柄勺子就从虚空中伸了出来。

    这勺子宛如被什么神秘的东西托着的似的,立在半空。然后又在孔盈盈轻念咒语之下,用纤纤素手一拨。立刻这勺子就在半空中滴溜溜的转了两圈,不一会就指向了一个方位不动了。

    孔盈盈没有犹豫,而是将自己的这柄司南勺一收,立刻就朝着勺柄指向的那个方位追了过去。

    原来她之所以能这么久还没有把轩辕一绝追丢,最重要的靠的就是这柄司南勺。

    因此对于别人来说,追人的时候,可能需要绕几个弯子,甚至还有可能把人追丢。但是对她来说,追人就方便了许多。甚至连弯都不用绕,搞不好还能追到那人的前头。

    要不是轩辕一绝实在是狡猾,要不是我们的孔盈盈小姐实在是江湖经验太浅,恐怕别说轩辕一绝,就是轩辕十绝也难以逃出她的掌心。

    所以当孔盈盈终于追到了一处奇怪的大宅子的时候,脚步一顿,确认了一下方位,立刻就找了一处还算隐蔽的屋角藏了起来。

    果然就在她藏好了还没过一会,就只见一道黑影飞了过来。又过了一会,又有三条黑影也飞了过来。

    最先过来的黑影见到另外三条黑影,立刻低声喝道:“老四老五老六,城里的追兵可全都给你们甩脱了?”

    飞过来的三条黑影中,长得最瘦的那个傲然道:“三哥,城里的那些人的本事你又不是不知道,除了一把刀,一柄剑,还有一支笔三个还可以看看外,别的还有什么可怕的。”

    那个被叫做三哥的冷哼一声道:“老六你可不要掉以轻心,小点阴沟里翻船!”

    说完紧接着问道:“秋水门的姓赵的入城的情况如何?可都探听清楚了?”

    另外一个微胖些的黑影嘿嘿道:“三哥放心,他们绝想不到翠华楼的掌柜就是我们布在城中的暗桩之一。因此这个姓赵的刚一入城,就立刻被我们盯上了。”

    “三哥你说这个姓赵的真的有这么可怕,竟然连大哥也拿不下她?”

    那个三哥沉声道:“老五你懂什么,麻烦的不是这个姓赵的,而是她背后的秋水门!咱们来安邑城是求什么来的,难道你们都忘了?”

    “要是坏了老大的计划,收集不够魂魄,到时候你们可别怪老大不客气!”

    听了老三这么说,那个一直没有开口的老四有些不解地道:“三哥,我不太明白,大哥要的魂魄,咱们兄弟辛苦点,一个晚上绝对就能在城中收集够了。”

    “为何大哥却巴巴的花了这么长时间,结果还惹来了这个秋水门的姓赵的,这不是反而增加了计划的风险了吗?”

    那个三哥听到老四抱怨,摇了摇头道:“你懂什么,要不是大哥这么谨慎,惹来的就不是一个秋水门了。搞不好连三大派的目光都要牵扯过来,到那个时候才是更加的麻烦。”

    “这一次大哥的计划已经接近成功,一个女人罢了,翻不起什么风浪。”

    说完他又突然问道:“老六,刚才让你种下的埋伏可有什么差错?”

    老六嘿嘿道:“三哥,我办事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这一次既然大哥已经定了计策,那咱们就先不急着动他们,先逗逗他们。回头等大哥的事情办完了,撤退的时候,咱们再跟他们算总账!”

    三哥满意地点了点头道:“老六你终于办事稳重了一些,没那么毛躁了!行了,大家都警醒着一些,明天开始,都不要给我露出什么破绽来!”

    众人听了三哥的叮嘱,都露出了嘻嘻哈哈的神色来。其中老六满不在乎地笑着道:“三哥,要我说啊,这安邑城中能识破你的筹划的,恐怕还没生出来呢!”

    众人这么嬉笑的说完,才一哄而散。而躲在一旁的孔盈盈一直等到他们走远了之后,才悄然从藏身处翻了出来,紧皱着眉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七零一 玄梅神阴煞

    第二天一早,城主大人准时来到了孔盈盈的大宅,但是孔盈盈却失踪了。

    就在众人正准备分头出去去寻找她的时候,她却突然又从窗子外翻了回来,二话不说就沉声道:“跟我来!”

    说完带着众人来到了城中一个平平无奇的院子,院子里有个平平无奇的房间,不过众人一走进房间里,却全都变了脸色。

    只见得城主大人捂着鼻子退了出去,摇头道:“好狠心的魔门!”

    而站在他旁边的,宛如一个书生模样的却好奇地道:“赵大小姐果然厉害,竟然来了不到短短一日,就发现一处魔门的据点!”

    孔盈盈却摇了摇头,转头朝着城主大人吩咐道:“现在城里的人都不可轻易相信了,尤其是你身边的人,已经被渗透的极其的厉害。”

    “现在这件事情,必须排除一切有嫌疑的人出去。否则我们查到的越多,越只是会让敌人知道的更多罢了!”

    “是!是!”城主大人显然也明白了孔盈盈的意思,赶紧点了点头,并不敢轻易反驳。

    然后就听得孔盈盈继续吩咐道:“我听说你身边有一刀、一剑、一笔三个人还算不错,这三个人你先借给我用吧,等把这件事情办成了以后,我再把人还你。”

    这三人城主大人显然早就带在身边,因此连忙将身边那个刚才说话的书生,还有一个看着颇为俊俏的剑客与一个长得极为粗旷的刀客三个人一一给孔盈盈做了引荐。

    孔盈盈对这三人随口考较了几句,发现这三人回答的都颇为流利。看修为也还算是都有些可取之处。总算是点了点头,认可了下来。

    然后她就对着城主大人吩咐道:“既如此,那你们剩下的人就全都退下去吧。如有什么需要,我自会再通知你的。”

    “要是没有得到我的吩咐之前,你记得谨守住安邑城,就是立功!”

    “是!”

    城主大人微微一笑,似乎这件大事有了上仙门派的赵大小姐做主,他就完全放下心来似的。

    只见他连忙又客气了几句,叮嘱了三个供奉一番,让他们要好好听从赵大小姐的命令,然后就带着众人撤了下去。

    孔盈盈等城主大人撤走了之后,才将自己昨天晚上的所见所闻又说了一遍,然后道:“我看那几个贼人似乎对你三人都还算认可,说明三位定然有可取之处。”

    “还请三位与我精诚合作,早日将这群贼人绳之于法!”

    “这是自然!”那个书生模样的立刻客气地道:“得蒙上宗青眼,我等敢不尽力!”

    “只是按刚才上宗的说法,似乎安邑城中的一切已经都被敌人所渗透,这样一来倒是有些棘手,岂不是城中的大部分力量我们就都不能用了?”

    孔盈盈显然对这件事情早有考虑,因此毫不犹豫地道:“也不是不能用了,而是在没有分辨之前,必须要谨慎使用才是。否则万一走漏了消息,只会令我们更加被动。”

    “行了,诸位还是先来看看这处现场,看看能不能发现出什么端倪出来。”

    那个俊俏一些的剑客,看着房间里杂乱地样子,皱眉道:“看着地上这些尸体残骸的印记,似乎像是一个诡异的鬼道仪式。”

    “传说佛家有龙天八部,鬼道也有无食八门。你们且仔细来看,这里有狐、鸦、鸡、狗、牛、猫、羊、猪,八种灵物残骸,不恰恰就应了鬼道八门了吗?”

    俊俏一些的剑客这么一说,那个粗旷地刀客也想起什么似的沉声道:“再有一个月的时间,可就是中元盂兰鬼节了,难不成他们想要在那个时候,放出什么鬼物出来,为祸我安邑不成?”

    谁知道这个猜测直接被孔盈盈否了,只见她摇头道:“按照我听到的消息看,对方成功的时间可能已经不远。”

    “中元盂兰鬼节还有一个月的时间,我们若要是等到那个时候,恐怕才恰恰是中了敌人的奸计。”

    孔盈盈这么一说,那个书生模样的想了想道:“既然我们不能从这些祭祀的灵物尸体上入手,那么看来只能从这些地上画着的花纹入手了。”

    “你们看,这些花纹中,有些似乎指向着东南的方向,有些似乎又指向这正北的方向,我怀疑这个祭坛极有可能是一组祭坛中的一个。”

    “如果我们能通过这个祭坛和别的祭坛的联系,找出更多的祭坛出来,说不定就能发现更多的线索。”

    那个俊俏一些的剑客有些摇头地叹了口气道:“这又谈何容易!我们现在最多只能大致按照这个祭坛的指向锁定几个方位。”

    “但是到底另外那几个祭坛的方位离我们有多远,我们可是一点都没有办法知道。”

    “总不能我们照着这几个方向,将沿途的一切全都看上一遍?”

    “但就算这样,敌人擅长隐蔽,极有可能还是能瞒过我们的神识!”

    孔盈盈听到那个俊俏一些的剑客这么说,反而微微一笑地道:“这有何难!”

    说完只见得她手轻轻一伸,立刻就有一柄勺子从虚空中冒了出来,出现在众人的面前。只见这会孔盈盈轻念咒语地道:“皆以我名,任我所驱。司南有载,解惑不移!”

    然后就见得那个司南勺被孔盈盈轻轻拨动起来,转动了两圈,紧接着就定准了一个方位!

    “跟我来!”孔盈盈在那三人奇异的眼光中将司南勺一收,立刻就带着三人朝着正东的一个方向飞去。果不其然,在离他们七八街的一个房间里,他们又发现了一处类似的祭坛!”

    这一下众人都兴奋起来,而且有了两个祭坛之后,指向性的信息也更明确起来。因此他们再接再厉,在孔盈盈司南奇术的指引下,不到半天的功夫,他们就将所有的六个祭坛全都挖了出来。

    不仅如此,通过这六个祭坛的方位布局,以及结合这六个祭坛宛如一朵梅花,恰好不偏不倚、颇为规整地将城主府紧紧的含在中心,就好像城主府是整个梅花的花蕊似的。

    这个发现让众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因为众人显然都见多识广,知道这个布置代表了魔门之中极为阴毒的一种法门,名叫玄梅神阴煞。

    而这个玄梅神阴煞一旦发动,很有可能整个城池都要为它陪葬!

七零二 第七座祭坛

    众人一发现这阴毒的玄梅神阴煞之法,不由得都立刻想到,魔门中人这一次竟然要歹毒的对付一城的百姓,不由得一个个都颇为心惊肉跳起来。

    尤其以孔盈盈的家学门派,让她更加不可能对这样的事情袖手旁观。她这会不但心中极冷,就连面上也表露出了阴沉的表情来。

    不过就在孔盈盈露出冷然的表情之际,那个书生模样的却好像发现了什么。

    只见他掏出一只笔来,在半空中笔走龙蛇,立刻一道灵气展开,画出一个古拙的篆字来,似乎还有些佛门气象。

    就在孔盈盈觉得他的这几下比划的有些眼熟,好像在哪本典籍中见过。

    突然这道灵气沉入这灰烬之中,竟然宛如回光溯源似的,从灰烬的上空,显现出一些极其支离破碎的片段来。

    不过显然这一下让这个书生极其的吃力,只见他一面尽力维持住这道灵力,一面皱着眉头仔细的翻看着这些极其破碎的片段。

    不一会儿,这破碎的片段就轰然而灭。显然是这些魔门中人把这里破坏的极其干脆,以书生的能力也只能暂时获得这些信息。

    不过显然书生也不是全无收获,只见他灵气再次一展,将其中的一个片段定格出来,沉声道:“诸位快看,从这个片段我觉得,极有可能,城中还有第七个祭坛!”

    “第七个祭坛?”孔盈盈也不由得眉头一皱。要知道六个祭坛很有可能是魔门歹毒的玄梅神阴煞之法的话,那第七个祭坛又是魔门什么阴毒的法门?

    只见得那个书生模样的轻轻一点自己定格片段的一角,指着有几个仿佛人手指模样的东西,沉声道:“诸位请看,正所谓松生谷来谷生松,月寒江来江寒月。”

    “这东西我怀疑很有可能不是什么天然的灵物,极有可能是某种后天的魔物。”

    “魔物?”孔盈盈心中一动,不由得凑近了去看。

    而那个颇为粗旷的刀客听了那个书生的莫名的什么松生谷、江寒月的说法,不由得恍然道:“这难道就是一直传说中的灵物化魔?”

    那个书生模样的点了点头道:“我听说赤妖宗有一道妖纸怨灵之术,还有幽嫈门有一道付丧白寿之法,皆都是灵物化魔中的佼佼者。莫非我们当面之敌,也是有类似传承的魔门中人?”

    孔盈盈听着这两人虽然说得玄虚,但是暗道凭着自己的家学,虽然灵物化魔自己听过。但这个书生模样的竟然能说得比自己知道的还要详细,倒是令她不由得高看一眼。

    因此她虚心请教道:“诸位说这个灵物化魔,又跟这第七个祭坛有什么关系?”

    那个书生模样的连忙躬身道:“上宗想必知道,这灵物化魔之术乃是极其歹毒的一门法术。乃是用灵物献祭的方式,将我儒释道三家的任何灵物通过祭祀转换之法最终变成阴毒的魔物。”

    “而且这方法并不拘实力如何,只看祭祀之物的品级高低。因此常常有魔门中人,借用此法,达到大开杀戒之效。”

    孔盈盈点了点头,这倒是她都知道之事。

    譬如若哪怕一个魔门炼气修士,骤然得了件元婴之物。也可以通过这灵物化魔之法,将这件元婴之物变成一件金丹级别,甚至伪元婴级别的魔物。

    这么一来,虽然转换之时,这件东西的品级有所下降。但是设想一下,一个炼气修士却能操控一个金丹魔物为自己所用,将能造成自身实力多大的提升?

    更何况只要有魔门人中掌握了此术的,甚至可以借用自己创造出来的厉害魔物获得更多的祭祀之物。

    这么一来,哪怕一个小小的炼气修士,也有可能能够掌握住数个甚至数十个远远超过自己的魔物。

    虽然这些魔门中人限于自己的等级太低,极容易被自己创造出来的魔物反噬。

    但是在短期之内,实力暴涨,或者魔物反噬之后,失去了控制,都有可能会对某个区域造成极大的伤害。

    特别是这些魔门中人一旦尝试到了灵物化魔的好处,往往会不择手段的去获得更多的祭祀之物以争取通过祭祀来获得更强的实力。

    因此譬如像赤妖宗、幽嫈门这样的的魔门宗门,虽然已经被正道修士反复的清扫过了数遍。但只要哪里有他们的门人传人出现,还是很容易就惹出一番腥风血雨出来。

    不过现在这些魔门中人也变得聪明了一些,知道要是闹得动静太大,往往容易惹起正道修士的群起攻击。因此这些人要不就是来回流窜,以躲避正道的打击。

    要不就是慢慢的积攒实力,低调发育,争取更加晚的被正道人士发现。因此这些年来,这样的大案倒是越来越少听到了。

    孔盈盈的心中刚刚转过这么一点念头,就听得那个书生模样的继续道:

    “上宗恐怕不知道的是,这个灵物化魔虽然歹毒,但是若配合魔门的另一门十转同心之术,那么很有可能能让我正道中人将这门灵物化魔的歹毒之术,误认为是这个修炼者自己本身的本事!”

    孔盈盈心中一惊,还尚未发问,就听得边上那个俊俏一些的剑客皱眉问道:

    “你的意思是说,若要是有人将这灵物化魔和十转同心之术同时练成,甚至可以大摇大摆的假冒正道修士横行于天下了?”

    那个书生模样的点了点头道:“还正是如此!因为这十转同心之术可以将灵物化魔的魔物伪装成自身的实力或者自己随身的法宝、仙器、灵物等。”

    “这样一来,别说一般的天眼术、望气术等看不出任何区别。就哪怕是照妖天心鉴、五色显神光、玉净澄清液等这些有名的宝物,也难以分辨出分毫。”

    “恐怕得用到諦听之术、佛主之眼这样的仙家之物,才能辨出区别了。”

    孔盈盈听了,不由得更加皱眉,忍不住问道:“那这么说来,一旦让这个魔门中人实现了这十转同心之术,岂不是他不管在哪里掀起大案,到时候也能轻轻松松的脱身了?”

    “甚至搞不好还会被我正道中人误以为他是什么前辈高人,反而更利他藏形潜迹?”

    那个书生模样的有些沉痛地道:“恐怕还真是如此!”

    “而且据我的观察来看,诸位想必已经看到,这十转同心之术已经转化出类人般的手指出来。看来极有可能对方已经完成了五六转甚至七八转之多,搞不好已经快要大成了!”

    “嘶....”这个书生模样的这么一说,孔盈盈再结合昨天晚上听到的那个三哥口中的“大哥的计划”、“快要完成了”之类的话语,不由得让她更加勾勒出一幅危险的画面出来。

    这让她急切地问道:“那这么说来,这个玄梅神阴煞虽然关键,但是最为关键的,却恰恰是这个什么第七座祭坛了?”

    那个书生模样的想了想道:“在下甚至怀疑,极有可能这个玄梅神阴煞也是障眼之法,目的恰恰就是要隐藏这个第七个祭坛的存在。”

    “一旦我们把注意力集中到了这个什么玄梅神阴煞上,搞不好对方恰恰就能借此明修栈道、暗渡陈仓。”

    “反而利用这个玄梅神阴煞之法为掩护,让我们恰恰忽略了魔门的真正计划!”

七零三 盈盈的抉择

    孔盈盈听了对方这番推理,也没细想过对方为何对魔门的事情知道的如此多、这样的详细。

    反而立刻不由自主地道:“那我们还等什么,还不赶紧将这个第七祭坛给找出来!”

    谁知道那个书生模样的却摊了摊手道:“上宗虽然有这指路的奇术,奈何现在却线索已断,急切之间还真的难以将对方骤然翻出。”

    孔盈盈听了对方这话,这才愕然发现,确实所有的线索追到这里,竟然都已经断了。

    不过就在她仔细回想,想要重新理出头绪之际,那个俊俏一些的剑客却突然道:“我倒知道一人,或许能从他身上弄到线索。”

    “哦?何人?”

    那个俊俏一些的剑客见众人都朝着他望了过来,也不藏着掖着,立刻清脆地道:“昨日我刚刚收到收下的线报,说魔门中的轩辕一绝极有可能已经来到了咱们安邑城里。”

    “诸位想必都知道,这个轩辕一绝可是三大派中都挂了号的通缉之人。虽然他极力隐藏行藏,但是传说此人极为好赌,因此还是露出了马脚出来。”

    “照我看来,这个轩辕一绝此时出现在我们安邑城中,必然不安好心,极有可能就是此事的主谋之一!”

    “既然别的魔门中人我们一时还抓不到线索,但想来我们只要盯紧了赌场各处,就一定能将这个轩辕一绝给抓出来!”

    这个俊俏一些的剑客说完,边上那个颇为粗旷的刀客立刻大骂道:“那还等什么,魔门中人,人人得而诛之!我们立刻布置,务必将这个轩辕一绝赶紧拿下!”

    而孔盈盈听了这个俊俏一些的剑客的话,却不由得为之一愣。

    虽然在她的心中,她绝不可能相信自己的心上人是这个什么玄梅神阴煞和十转同心术的主谋。但是自古正邪有别,别的人有如此猜测显然也是正常的逻辑。

    不过这么一来,却让她顿时陷入了尴尬之中。

    她原来设想了许多与轩辕一绝再一次相见的情形,但却绝没有想过会有可能是这样正邪不两立的情形。

    这让她顿时有些犹豫。

    虽然理智告诉她,就算轩辕一绝不是这些魔门中人的同谋,但是只要找到了他,凭着他那找东西一绝的本事。极有可能就能以最快的速度,将这个什么劳什子的第七个祭坛给翻出来。

    但是同时从私心里来说,她又一点都不愿意让自己心爱的人就这样被人抓住,尤其是对方极有可能是被冤枉的情况下。

    虽然她曾经无数次痛恨过对方胆小、逃跑的行径。但是就正如任何一个恋爱中的女人一样,又对对方有着一种盲目的崇拜和自信。

    这种崇拜和自信让她根本无法接受,自己要亲自出手去抓住对方、冤枉对方的行为。

    这种感觉,就如同她本来已经无数次在脑海中幻想过的喜庆场景,却突然变成了一场悲剧。就好像本来应该是盛大的婚礼,却转瞬之间变成了一场葬礼。

    “上宗、上宗.....赵大小姐、赵大小姐.....”

    孔盈盈都不知道自己愣神了多久,才被那个书生模样的唤了回来,立马定了定神。这让她有些掩饰地问道:“你们确认抓住了这个轩辕一绝,就能对整件事情有所帮助?”

    “这是当然!”

    也许是自己没有愣神太久,也许是自己身为上宗,天然的就有一些作为领导的特权。

    自己身边的这三个人似乎并没有发现自己刚才开了小差,反而将她唤回的书生模样的人立刻自信满满地分析道:“上使你想,现在的情形已经非常明显。”

    “这些魔门中人定然是巴不得我们安邑城越乱越好,只要剩下的这段时间内,安邑城乱了起来,那必然会大大的利于他们的行动。”

    “而反过来,我们自然就要维持住安邑城的稳定。也只有这样,我们才能集中精力,将敌人从暗处给挖出来,并破坏他们练成十转同心术的机会。”

    “因此越是这个时候,我们越应该防微杜渐,尤其应该将所有不安定因素全都铲除。”

    “特别是这个轩辕一绝,他既然是三派悬赏的人物,哪怕他就算仅仅只是路过。万一咱们到了行动的关键时候,他出于同道义气,出手破坏一二,也搞不好会让我们功败垂成也不一定。”

    “因此于情于理,咱们都应该先将这轩辕一绝拿住。”

    “更何况这件事情,十有八九就与他脱不了干系。因此咱们将他拿住,细细拷打一番,不怕他不吐出实情来。”

    “到时候上使害怕翻不出敌人出来吗?”

    其实孔盈盈对于这个书生模样的说的话大部分都没有听得进去,只听到:“将其拿住,细细拷打一番。”

    这让她心中更乱,别的就更加不知道对方在说什么了。

    她这会突然感受到了一种煎熬,有种蓦然地体会到了魔道和正道之间巨大的差距。

    她突然有些明白,哪怕轩辕一绝其实什么都没有做。但正是因为他是魔门中人的身份,因此就天然的会被人用恶意去揣测。

    以至于他很有可能随时随地的就会陷入到这样一些无妄之灾中去,甚至搞不好连一句解释都来不及,就直接身死道消也不一定。

    但同时她又明白,似乎站在正道的立场,这么做又有其看似极其充分的正当理由和必要性。

    甚至按照她冒充的这个什么秋水门赵大小姐的身份来说,毕竟肩上担着的是一城百姓的安危,更加应该对于一切不安定的因素有所警觉。

    这种感觉就好象有些事情你分明知道是怎么一回事情,但是在做的时候,却往往有一种身不由己的感觉来。

    这一刻她甚至第一次有了一种冲动,之前的她都是希望离着轩辕一绝越近越好。但这一次,她却突然希望轩辕一绝赶紧离开安邑城,离开的越远越好。

    她这样的想法一冒出来,让她自己都不由得抖了个机灵。她甚至一瞬间觉得,自己仿佛和轩辕一绝近在咫尺,但却又远在天涯。

    不过显然她曾经受过的门派训练和现在冒充的秋水门赵大小姐的身份都让她明白,她已经没有资格再犹豫了。

    因此她咬了咬唇,下定决心地道:“既然诸位觉得这个轩辕一绝如此有用,那我们就盯住各个赌场,先将他找出来再说。”

    “不过我倒觉得,祭坛这边的事情也不能放松。否则万一我们那头没有抓住轩辕一绝,或者轩辕一绝已经离开了这里,那我们的时间上可就太过危险了。”

    “因此不如我们兵分两路,一路安排抓捕轩辕一绝,另外一路则继续寻访祭坛的下落。”

    “如此一来,不管哪一路不够顺利,我们也能不至于就此落空。”

    “只是我还是要提醒诸位,鉴于魔门中人对于城中的渗透。我们这两路都还是必须秘密的进行,以防止走漏了什么风声,被魔门中人知晓,那就反而不妙了。”

    “这是自然!”三人见孔盈盈应允,都士气为之一振。

    只见得那个书生模样的立刻讨好地道:“不如这样,既然上使觉得要兵分两路。那我对城中颇熟,不如跟上使一路,去抓捕这个轩辕一绝。”

    “至于他们两个,都有些傍身的秘术。就让他们两个继续去寻访祭坛的下落,不知上使意下如何?”

    孔盈盈其实本来也就准备用自己领导的特权,将自己分配到抓捕轩辕一绝的这一路去。因此她见书生开口,自然求之不得。

    其实她在之前提出建议的时候,就已经下定了决心。万一自己真的发现了轩辕一绝的踪迹,哪怕放水,也无论如何不会让他被抓住。

    甚至她都已经想好,如果这样的事情真的发生。自己甚至还可以利用孔家的秘法,先一步对他传音示警,助他逃走。

    至于安邑城这边,她也已经下定了决心。哪怕自己在此战死,也绝不会让魔门中人涂炭城中百姓。

    这也是她现在觉得,她所能想到的最合理的“两全之策”了。

    不过她没有发现的是,她身边的这个颇为粗旷的刀客,趁她不注意的时候,已经多次露出了极其关切和复杂的神色来。

七零四 贼在飘香院

    孔盈盈跟着装扮成书生模样的千云生来到了城中最大的飘香院,不由得皱眉问道:“我们不是要去抓轩辕一绝吗,他应该在赌场才对,为什么我们却来到了妓院?”

    千云生微微一笑,望着这会也女扮男装了一番的孔盈盈客气地道:“上宗有所不知,自古嫖赌不分家,最好的赌场往往可都是开在妓院之中。”

    “更何况我这已经悄悄的命令城中的大部分赌场,都将每一次开赌的筹码降到一百两银两以下。以轩辕一绝出手的豪阔程度,必然不会满意这般的小打小闹,因此也只有这飘香院才能满足他了。”

    孔盈盈对于自己心爱的男人被弄到了妓院来本就心中不喜,再加上她看到沿途全都是一些花枝招展、露臂露腿的放浪之辈,更加是与她的儒家教育不符。

    因此,不由得脸上露出不快地道:“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才应该是我辈修士的楷模,更加是修者修身立命的根本。”

    “一切魍魉伎俩不仅于大事无补,可更加有可能会害了修行,这一点你等可不能不知,不能不防!”

    千云生装扮的书生好像没看到孔盈盈脸上的不喜似的,拱手道:“上宗所言似乎是书生们的儒家之言,但是我听闻道家云‘小惑易方,大惑易性。’”

    “对付邪魔外道,咱们还跟他们讲什么仁义道德,直接打杀了就是。如此一来也自然就不用再受任何诱惑,岂不是更为方便?”

    “上宗乃是道家宗门,想来也不会认可儒家‘之乎者也’的那一套吧?”

    孔盈盈顿时一愕,才醒起自己这会还顶着的是秋水门赵大小姐的名头,这秋水门可不正是妥妥的道宗吗。

    因此她只得语气软了一些地道:“那也不能随便将人打杀了去,起码也得问清楚是非,与咱们要办的事情有没有干系。”

    “否则万一此人与此事无关,咱们岂不是冤枉了好人?”

    千云生装扮的书生模样的呵呵一笑,意有所指地道:“上宗慈悲,您这话也不能说不对。”

    “不过这么多年来,在下看到的,可都是咱们正道人士一个个除魔卫道、不问究竟,都是务必要斩尽杀绝才好。”

    “难不成上宗也觉得此事有什么不妥吗?”

    孔盈盈顿时又一阵语塞,她想起自己在太微阁的时候,平时听到的都是师叔们如何行侠仗义,如何正邪不两立。

    当时自己似乎还听得热血沸腾,暗暗以这些师叔们为榜样,自然也不会觉得有什么不妥。

    但现在她自从一颗心挂在了轩辕一绝的身上之后,却突然对这个世界处处感觉到别扭来。

    似乎自己所熟悉的世界不再是那般的朗朗晴空,反而有些乌云密布,甚至有时候又有些面目可憎起来。

    就在孔盈盈一愣神,正不知该如何回答千云生这话的时候,千云生却突然低声道:“上宗小心,咱们快要到了!”

    千云生这话一说,孔盈盈顿时不自觉的紧了紧手上暗暗扣着的三张符箓,一颗小心也扑嗵嗵地暗跳起来。

    虽然她在前来,已经想到,一旦见到了轩辕一绝,就立刻悄悄用秘术传声,提醒他逃走。

    自己也会假装出手,参与围堵一番,实际上却是准备到时候利用种种形势给自己的心上人放开一条生路。

    但是当她真的快要见到数个月都未见的心上人的时候,却又突然希望时间过得再慢一些,好让自己能好好看一看他,最好还能跟他说说话。

    就在他一时间心中五味杂陈的时候,突然从里面大厅处,爆发出来一阵大笑声道:“格老子的,看老子掷个豹子出来通杀!”

    他这大笑声还未停歇,孔盈盈就听得千云生凑过来低声道:“上宗小心,刚才出声的,就是轩辕一绝!”

    孔盈盈不由得一愣,浑身就仿佛浇了盆凉水似的冷静了下来。

    因为她发现这声音不但声线不对,而且轩辕一绝说话之间也绝不会如此粗鲁。

    毕竟能和她笛瑟相和之人,必然是细腻愁绪、一曲断魂,又怎么可能会这般粗鲁不堪。

    因此她顿时皱起了眉头问道:“你确认这里面就是轩辕一绝?”

    千云生其实早就偷偷把孔盈盈的脸上变化看在眼里,这会却一脸无辜地道:“千真万确,我的手下可是一直轮换着盯着此人的,绝不会错。”

    孔盈盈显然已经整个人都已经冷静了下来,恢复了应该有的聪明和睿智,立刻摇了摇头道:“不对,你们极有可能被轩辕一绝骗了!”

    说完想了想,发现自己也不能这么武断。毕竟自己可解释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知道里面这人不是轩辕一绝,因此只得含混地吩咐道:

    “我们先进去看看,这件事情必须要确准了才能动手。你跟着我也不要轻举妄动,记得看我的暗号再行事!”

    “是!”

    千云生心中偷笑,表面上还得一本正经地和孔盈盈两个装成浪荡公子的模样。一起摇着扇,踱着方步就大大咧咧的走了进去。

    孔盈盈一走进大厅,就发现整个赌场极为宽大,显然能容纳不少的赌客也不会显得拥挤。

    而且不仅如此,这赌场正如千云生所说,不愧是安邑城中首屈一指的场子。

    不仅场中所有的家具全都选用的是上好灵木,而且这些灵木做工讲究、用料敦实,一看就气派十足、极为讲究。

    至于各处摆设,更加是低调华丽,处处匠心独韵,显露出布置者非比寻常的眼光和品味出来。

    而且更为一绝的是,作为招待凡人的赌场,但是赌场的中央竟然极为罕见的布置了一套压制神识的阵法出来。

    这让孔盈盈有些恍然,暗道恐怕这才是书生会处心积虑的选定这里,作为围捕轩辕一绝的原因。

    毕竟就连她的神识,也没办法离体太多。想来别的人也同样是神识难以外展,倒是反而更利于他们调兵遣将,也不虞被目标之人发现。

    看清楚堂中的形势之后,孔盈盈朝着主位上的诸人看去。

    第一个就瞧见刚才冒出“格老子”的那位,只见他虽然衣裳穿得极为的华丽,但是却掩饰不住的有一种凶狠的气势出来。

    再加上他那颇为粗鲁的言语和动作,让孔盈盈这般没有江湖经验的也可以看出,此人极有可能就是刀口舔血、亡命江湖之辈。

    不过孔盈盈却松了口气,此人虽然与轩辕一绝有七八分相象,但是不仅是言语、举止统统不对,就连修为也仅仅是一个金丹,也比轩辕一绝差了个级别。

    虽然说天下的奇术甚多,也保不齐对方或许是压低了修为,好方便行走江湖。

    但是孔盈盈亲眼确认了眼前这人不是轩辕一绝,还是没来由地让她松了口气。

七零五 假错与真错

    虽然孔盈盈这里松了口气,但是千云生却压低了声音,不识时务地凑了过来催促道:“上使,就是此人,我们赶紧将其拿下吧!”

    “不要轻举妄动!”

    孔盈盈眉头一皱,轻轻呵斥了一声。

    不过显然她也暂时没有办法解释,为什么眼前之人不是轩辕一绝。毕竟他可是秋水门的赵大小姐,可从来没有跟轩辕一绝碰过面。

    因此她也只能含混地道:“此人虽然一副江洋大盗的样子,但是细节举止却有些不对,搞不好是轩辕一绝放出的试探也不一定。”

    “今天的抓捕我们务必要快、狠、准才行,万一拿错了人,被真正的轩辕一绝逃了,那可更是不美!”

    “是!”千云生心中看着孔盈盈一本正经的样子,心中忍不住地偷笑。但还是得颇为配合的跟着她凑到近前,朝着赌桌中望去。

    只见得这会赌桌之中,除了那个长得酷似轩辕一绝的赌客之外,还有一个带着一顶纱帽、穿着一身员外便服的老者。

    这老者的衣服虽然看上去是绫罗绸缎,但显然已经是洗了又洗,都微微有些发旧。

    再看他每一次下注,都极为的小心谨慎。稍赢一点就立刻收手,看来平时就是一个颇为仔细之人。

    不过也许这种仔细也许在平时生活中颇为有用,但是在赌场,这样的仔细也往往代表了此人极为的吝啬。

    因此怪不得那个长得像轩辕一绝的汉子左拥右抱,还不时这里亲上一口,那里摸上一下赢了还喜欢豪气的打赏。

    反倒是这个老者的身边,冷冷清清,就连长得姣好的女侍都没人愿意往他这里靠过来一点。

    而在这个老者的身边的,则是一个身量颇高,露出一双鸡爪般指头出来的瘦削汉子。这瘦削汉子的双手虽然如同鸡爪,上面的青筋高高耸起,宛如吊住了皮肤和骨骼似的。

    但是和一般的瘦子的手干枯消瘦又不同的是,他的这双手却白皙细嫩,就如同剥了壳的鸡蛋。

    这种截然相反,又极其和谐奇怪的感觉,竟然能同时出现在一双手上。让哪怕是见多了各种奇异之物,眼界颇高的孔盈盈,也不由得多看上了两眼。

    除了这个瘦削汉子外,在老者另外一边的,是一个蜡脸的大汉。

    这大汉不管是输是赢,脸上都好像从来没有过什么表情似的。就好像场中不管他是输是赢,都与他无关一般。

    千云生见孔盈盈并没有什么动手的表示,只得和她一起踱到赌桌前面,也占了个位置,数出数万两银子出来,朝着场中众人拱了拱手笑着道:

    “我看诸位玩得开心,我们兄弟也有些手痒,就不知这今天这桌上是些什么规矩?”

    那个长得颇似轩辕一绝的撇了一眼千云生眼前的银子,斜了斜嘴,不屑地道:“天底下的规矩都一样,不过咱们这里,可不许下得太小,若要是玩不起,你们还是尽早换到别桌去。”

    他这话显然就是欺负千云生面前堆着的钱少了。

    千云生倒也不恼,而是先望了孔盈盈一眼。发现她紧皱着眉头,盯着场中众人依然还是没有什么动手的表示,于是转过头来笑着道:“那是自然,既然是赌场,自然得有赌场的规矩。”

    “不过自古手气轮流转,不过说不定小生今天运气好,还能赚点银子回去呢!”

    说完伸出手来,将放在眼前的三颗骰子一捉,就轻轻朝着赌盅中丢了出去。

    这三颗骰子在赌盅中滴溜溜一转,没想到让千云生有些尴尬的是,他竟然掷出了一个最小的点数出来。

    那个长得颇似轩辕一绝的见千云生虽然说得大气,但下手竟然如此点背,不由得哈哈大笑。

    他将千云生面前的赌盅接了过去,也轻轻一掷,嘴上倒是颇为轻松地嘟囔道:“我还以为来了个高手,原来却是个菜头!”

    谁知他这话还没说完,自己的骰子也落定了下来,竟然和千云生一模一样,也是一个最小的点数。

    “呃!”显然这个长得颇似轩辕一绝的没想到自己刚嘲笑完人家,现世报竟然如此之快,不由得顿时变成了闷声葫芦,没了言语。

    反倒是那个员外模样的,稳稳当当的掷出了一个不大不小的点数出来,反而暂时领先。

    不过就在员外掷完之后,千云生以为那个鸡爪模样的,有着一双极为诡异灵活双手的瘦削汉子,会是一个赌博的高手,没想到他竟然也只丢出比千云生高出一点点的点数出来。

    反倒是那个面无表情的蜡脸汉子,丢出来的点数竟然比那个员外模样的还高,轻轻松松就将这轮赢了去。

    这情形让千云生不由得暗暗奇怪,毕竟自己之前是因为指着宫小月出手,所以对于掷骰子根本没有练习过,自然掷不出好的点数来,也还算正常。

    但是除了他以外,竟然场中还有两人也不像是赌钱的老手,却一个个都敢于赌得如此之大,顿时就让千云生看出了反常出来。

    显然孔盈盈也看出了这点,主动伸出手来道:“这一把,我来!”

    说完也滴溜溜一丢,丢出的点数倒是比千云生好上许多。

    不过显然这样的点数也不可能保证他们的胜利,最后还是被那个员外老者给赢了去。

    这两铺一赌,显然已能令孔盈盈看清楚场中的形式,因此千云生连忙悄然传声道:“上宗,不知看得如何了?再不动手,咱们的银子可支撑不住几把了。”

    而孔盈盈显然已经更有把握,只听她传声道:“难道你没有看出,这个轩辕一绝赌得水平有些烂吗?”

    “照说他可是最爱流连赌场的老手,怎么可能连我们两只菜鸟也赌不过?”

    孔盈盈这话说完,千云生就像是反应过来似地,恍然传音道:“上宗的意思是,这人不是轩辕一绝,咱们险些打草惊蛇了?”

    孔盈盈本来就不是真正来抓轩辕一绝的,反而是早就心里打了小九九,准备计划着将他放走。

    因此既然这个书生模样的闹出了个乌龙,没有找到真身。她干脆将错就错地传音道:“倒也不能这么说,万一这个轩辕一绝嗅到了什么风声,因此放出一个替身出来试试我们的反应呢?”

    “说不定要是我们不急着动手,反而盯住眼前之人,放长线掉大鱼,收集线索。等这个轩辕一绝放松警惕或者觉得风声已过,搞不好就能让我们将他给翻出来呢?”

    孔盈盈这话说完,不一会就听得对方那边传来讨好的声音道:“上宗果然英明,那不知我们后面应该要怎么做?”

七零六 套路反被套

    孔盈盈既然心中定计,打定主意要将轩辕一绝放走,自然已经想好了后面的办法,不过就在她正准备开口之际。

    却听得那个鸡爪一般的瘦削汉子突然冷笑了一声,怪声怪气地道:“有意思,一个魔门中人和一个正道修士走在一起,还真是令人费解,难不成现在正道修士都这么自甘堕落了吗!?”

    千云生本来已经觉得将孔盈盈一步步引入自己设好的套中,想来只要按着自己的想法,自然不愁一点点将孔盈盈的真实性情给试出来。

    他甚至已经想好,等到他们去围剿所谓的魔门余孽的时候,再给孔盈盈设置点困难,陷入个什么绝境之类的。然后再让轩辕一绝来个英雄救美,哪还愁这个孔盈盈不对轩辕一绝死心塌地?

    但他没想到就在一切的计划顺顺利利之际,竟然从斜刺里腾地冒出来一个横插一杠子的。还当着孔盈盈的面一口喝破了他的身份,怎么能不让他又惊又怒?

    他微微斜眼,看到孔盈盈还有些惊诧,知道她这会恐怕还有些发懵,没有搞清楚情况。

    这让他心思电转之下,立刻双眼杀机乍现,绝不肯让那个鸡爪般的瘦削汉子再说下去。

    只见他眼睛一凝,朝着那个假扮轩辕一绝的使了个眼色。原来此人其实正是乔松年,乃是千云生故意让他假扮的轩辕一绝,好引孔盈盈上当。

    不过现在既然情况突变,他自然顾不得再按设计好的套路演下去,不管如何也要先将眼前的形势给控制住。

    而乔松年听到刚才那鸡爪的话,哪还不知道要糟。因此一收到千云生的暗示,立刻长笑一声地大骂道:“你这人倒是啰嗦!没来由坏了老子的兴致,还不快给我滚!”

    说完只见他冷哼一声,身子虽然没动,但是猛然一吐,一口极寒的灵气就从口中喷出,朝着那鸡爪的当面射去。

    原来乔松年早就注意到那人的双爪,暗暗估计他恐怕一身本事全都在近身的双爪之上。

    因此抢先用灵气朝他面门射去,一方面是计划着尽量不要跟他近身缠斗,另外一方面也是要迫得他不能再开得了口。

    千云生见乔松年一出手就颇占先机,不由得心中满意。暗道这十多年的时间,他倒是不复当年被自己收编时的凄惨样子。

    反倒是鸟枪换炮,就连一身术法也进步了不少。别看他现在还只是一个金丹大圆满的修士,但是想来遇到普通的元婴修士倒也不怵。

    甚至他还暗自异地自处了一把,感觉恐怕就连自己当面,仓促面对这一招似乎也会觉得颇难应对。

    不过那鸡爪般的瘦削汉子既然敢于开口,自然是艺高人胆大。他早就已经对场中形势成竹在胸,怎么可能会轻易吃亏。

    更何况他在开口之时,就已经凝神准备,好应付一切突发情况。

    因此虽然乔松年这一招来得又快又狠,他也毫不犹豫地冷哼一声,身躯根本不动,手上微微一拍,使了个暗劲。

    立刻间那堆本来堆在他面前的银子就全都飞了起来,宛如一片银盾似的,将那乔松年吹来的一口灵气全数挡下。

    这一招让乔松年也有些眼睛一缩,要知道他这一招可是金丹大圆满修士的一口灵气。竟然被对方仅用凡俗的银子就轻轻松松挡了下来,说明对方用劲之巧,功力之高,恐怕还在自己之上。

    因此乔松年哪里还敢藏着掖着,轻喝一声道:“好小子,既然你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莫要怪爷爷我不客气了!”

    说完脚下滴溜溜一转,宛如轻烟似的,双袖一展就朝那瘦削汉子扑了过去。

    原来他这双袖子也颇有讲究,乃是化自青云山七峰之一的风回峰的“烟岚云岫”的招法。

    并通过他苦心孤诣的改头换面,再加上加入了森罗派后,又补充了森罗派的黑罗魔手之术同时化入其中。取正邪两道之长,才创出了这套全新的袖中乾坤之法。

    按照乔松年的想法,他这套术法乃是取青云山的云袖及森罗派的魔手之长,并在一处。就算对方在双手之上有什么惊人的本事,想来自己这一套自创的功法也能应付。

    谁知道那个鸡爪般的瘦削汉子根本不跟自己过招,而是哈哈一笑,身子一闪就脱离了原来的位置,故意大声道:“魔道中人,果然阴损!”

    原来此人就正是朱公子手下的爪子,他按照朱公子的吩咐,一路盯着轩辕一绝。虽然他顾及朱、孔两家的脸面,并不急着对轩辕一绝出手。

    但显然轩辕一绝身边事无巨细,其实早就通过他的汇报,全盘在朱公子的掌握之中。

    因此表面上看千云生忙碌了一通,想要试出孔盈盈的真心。但是在爪子的眼中,他早就将其中的关窍看得一清二楚。

    不过按照朱公子的意思,他们就是要等着轩辕一绝犯错,并从中拆穿,好挽回孔盈盈的真心。

    因此虽然他们第一时间就已经发现了千云生的计谋,但是却一直等到现在,才真正出手,当着孔盈盈的面,将千云生一口喝破。

    因此爪子知道,既然自己目的已达,哪里还肯跟千云生他们啰嗦。

    更何况他也不知此事之后,自己若要是万一行事乖张,恶了孔盈盈的喜好。被孔盈盈在朱公子面前说上几句自己的坏话,那个朱公子会不会为了博美人一笑,转过头来牺牲自己。

    因此他既然己经占了上风,自然要努力控制自己的行事,争取在孔盈盈心中留下一个不错的印象。

    基于以上种种原因,只见他身形刚一闪开,脱开乔松年的袖影范围,还想多说两句,彻底将千云生的伪装扒开,好完成朱公子的既定计划。

    没想到他第二句话刚一开口,那个坐在一旁的老年的员外和蜡脸的汉子却突然齐齐的阴险出手,同时朝着他的两肋攻去。

    原来本来按照千云生的想法,这张台子上的所有的人,其实都是他早就安排好的手下,仅仅是做场戏给孔盈盈看罢了。

    但是没想到眼看着孔盈盈就要进入大厅的时候,这个爪子竟然瞅准了时机凑了上来。

    要不是爪子的时机拿捏的够好,没有给千云生他们足够的反应时间。恐怕在孔盈盈进来之前,他们早就将这个爪子的隐患给消灭掉了。

    这也是因为千云生本来对于整件事情就是临时起意,而且此地乃是中州,他们在此地也没有着意经营。

    再加上他带来的人手还要布置出不少极其惊悚的现场,好一步步引孔盈盈入殼。以至于终于还是因为人手、精力不够,出了纰漏,给了爪子以可趁之机。

    不过对于千云生来说,他们既然已经露馅,自然不会再给爪子以离开的机会。因此才出现了另外两人同时出手,务必要将爪子立毙当场的局面。

    但是显然爪子不是孔盈盈,他早就通过暗暗观察知道场中哪些人是千云生布置下的暗桩。因此虽然第二句话硬生生被三人逼住,来不及开口,但三人想要将仓促之间他拿住还是太难。

    而爪子显然也经验颇丰,他发现既然对手三人已经逼了上来,已经容不得他再开口。立刻当机立断的根本不跟眼前三人动手,反而是将手上暗扣的七八张符箓同时丢出。

    这些符箓中,其中三张朝着迎面三人,一人一张的将他们挡住,另外四张则朝着隐藏在另外暗处的几个暗桩处射去。

    自己则长笑一声,大叫道:“魔门中人混入安邑城啦!”

    然后轻轻松松地脚尖一点,整个人就迅疾地飞了出去。

七零七 孔盈盈出手

    千云生脸色阴沉的目送着乔松年等人朝着飞出去的爪子追了过去,自己则听到身侧孔盈盈不敢置信地声音道:“你....你到底是何人?”

    千云生知道,虽然刚才这一下乃是短短不到数息之间发生的事情,但显然已经足以动摇孔盈盈的认识。只得转过头来苦笑道:“在下乃是城主府的供奉啊,赵大小姐怎么不认得在下了?”

    千云生这边话音还未落下,孔盈盈那边就轻叱一声,双掌一错之间,就朝着千云生的周身拍了下来。边拍边冷声道:“到了现在还想骗我,看我将你拿下,到城主府去对峙去!”

    孔盈盈这两招来得又快又急,虽然千云生借着说话的时间,已经在尽力提升功力。但是两人因为刚才赌钱的缘故,实在是贴得太近。

    以至于孔盈盈悍然出手之下,简直就是瞬息便至。

    更何况千云生这边还投鼠忌器,根本不敢用诸如以伤换伤等阴损打法,迫得对方有所顾忌。

    反而是因为轩辕一绝的缘故,生怕将眼前的佳人伤到,回头更加不好跟轩辕一绝交代。

    因此他也只能无奈的将摄魂幡祭出,“蓬”的一声,将孔盈盈那又快又急的双掌架住。

    “好啊,还说不是魔门中人!”

    孔盈盈见到千云生的摄魂幡,看着幡面上那阴渗渗、黑漆漆、冷飕飕的模样。甚至整个摄魂幡上鬼气森然,还不知道收摄了多少无辜魂魄。不由得又气又急,脸色更差。

    她一想到自己竟然和这样阴险的魔门中人厮混了几日,还被他耍得滴溜溜的转,就不由得更加气急攻心的使出了自己最为拿手的招法来!

    只见她按在摄魂幡上的双掌以肉眼难以捕捉的方式轻轻一颤,立刻就生出两道明亮杏黄的流光来。

    这流光含在她的手心之中,虽然不大,但是流彩溢然间却恍如活物。甚至若是仔细观察的话,还能看出,这流光中还有细若蚊蝇般的大道文字,首尾相连、生生不息地流转不定。

    这些流彩文字配合着孔盈盈双掌的颤动,带着颇为奇怪的一种节奏,宛如自成生命的呼吸一般。带着一股强大的吸力,将摄魂幡吸住的同时,还能从其自身中,传出一股喷薄的强悍灵力。

    这灵力宛如一层薄薄的辉光,丝毫不受摄魂幡上鬼影幢幢的影响。竟然如同流水似的,顺着摄魂幡的幡杆就爬了上来,竟然想要借着摄魂幡隔山打牛的就朝着千云生的本体攻去。

    “嘶....”

    正所谓行家一伸手,就知有没有。

    孔盈盈虽然江湖经验并不丰富、人情世故也不练达。但是她身为太微阁这般超一流大派的真传弟子,稍一出手,立刻就让千云生这种平时靠着自己琢磨的散修感受到了极大的压力来。

    要知道凭着千云生的丰富经验、暗藏的诸多手段,恐怕一般的元婴修士也不可能在他的手下走过多少招去。

    但是他才这么刚一跟孔盈盈甫一接触,立刻就感受到了极大的压力来。

    而且更为悲催的是,他还只能守不能攻,动手之间顿时就多了许多掣肘。再加上双方离得如此之近,瞬息间他就直接被压在了下风。

    千云生这会只觉得自己不仅驱不动摄魂幡,而且还隐隐有被对方那奇异的光芒将摄魂幡夺走的趋势。不由得头皮发麻的同时,还暗暗叫苦。

    要知道这摄魂幡里可是存了他大量的魂魄,若要是被孔盈盈就这么夺了去,恐怕他这一身鬼修的实力,就要大打折扣。

    不过千云生虽然心中叫苦,但脸上却丝毫不露,只见他呵呵一笑,声音中带着“妖言惑众”的神通,大声道:“我与阁下是友非敌,阁下可不要中了贼人的奸计!”

    谁知他这招适得其反,只见得从孔盈盈的脖颈之间竟然冒出了一道青气,这青气飘摇不定,宛如盛开的书卷。

    这书卷层层打开,如同绽放的花朵,两页变四页、四页变八页、八页变十六页的层层飞起,将孔盈盈牢牢罩住,哪里还会给千云生的“妖言惑众”的神通以得手的机会!

    而那孔盈盈见自己的“无垢明心佩”都被对方的阴损招式被动激发出来,眼中怒气更胜。只见她手下灵气涌出的更急地喝道:“有什么冤枉,待我将你拿下,你再细细分辩不迟!”

    千云生也没想到,对方身上宝物如此之多,竟然连“妖言惑众”的神通也不能丝毫建功,不由得脸上尴尬更盛。

    他只觉手中的摄魂幡宛如搬山一般,已经越来越沉。包括摄魂幡的幡杆之上,也已经有袅袅可见的黑烟升起。甚至这黑烟刚一离开摄魂幡的本体,立刻就被那杏黄的灵光裹住,转眼间就湮灭不见。

    这让他心中更急,哪还不知道对方这是已经开始在伤害摄魂幡的本体。要是再多耽误片刻,哪怕就算是将摄魂幡夺回,恐怕也要让自己这趁手的法宝受损了。

    因此他不再犹豫,大喝一声道:“问心珠助我!”

    然后一手猛然一捏法诀,另外一只手则将手中的摄魂幡悍然一摇。

    只见得霎时间,无数的魂魄从摄魂幡内涌了出来。在十来头元婴魂魄的带领下,宛如从地狱中涌出的一柄锋芒毕露的魔剑。带着一股凛然的气势,猛然就扎进了对方那生生不息的杏黄灵光之中。

    “哐!”

    其实两人这番动手虽然看似已经极其的激烈,但实际上才不过短短的数句话的时间而已。

    而随着千云生也终于使出了真实本事,竭尽全力的一摆之下。孔盈盈顿时间就觉得自己刚刚还无往不利的浩然之气,就宛如迎头撞上了一头狂暴的魔龙似的,霎时间就变得艰涩难进起来。

    而千云生这里也暗暗乍舌,照说他拥有摄魂幡的魂魄助力,这会竭尽全力的一摆,早就应该将对手甩脱才对。

    没想到一摆之下,对方的灵气竟然极其的富有韧性,宛如层层叠叠的枝蔓似的。哪怕自己的实力早就超越了对方,但好像急切之间也极其难以将对方立刻的摆脱开来。

    这难道就是大派弟子的真正实力?

    千云生心中微沉,他没有想到,自己已经努力了这么久,准备了如此之多的底牌。结果随随便便遇到一个超一流大派的真传弟子,与自己仓促交手之下,竟然也能不落下风!

    就在双方僵持不下,千云生心中微微有些郁闷之际。

    只听“轰”的一声,宛如炸雷似的。一阵佛家的梵唱,就如凭空涌出的甘泉一般。带着无上妙音在两人的中间,彻然响了起来。

七零八 交浅有深言

    孔盈盈本来对千云生突然使力抢夺摄魂幡,就已经觉得应付的极为吃力。

    其实千云生心中郁闷,她何尝不也是心中吃惊之极。

    要知道她孔家乃是太微阁第一大家族、传承悠久、秘术众多不说。单说她的师傅,那也是派内的大儒。就连江湖上谁人提到颍川先生,那不也得是人人敬重,翘一个大拇指?

    而且别说她的师傅,就连她那几个师哥,那也一个个都是江湖上素有名望的侠客。

    像她的大师兄,人称瑶琴长剑,赞得是他琴剑双绝。而且他的大师兄不仅琴剑俱佳,为人更是光明磊落,这些年行侠仗义,留下了不少佳话。

    就连他早年间艺成之时,曾经亲下死灵之渊,七日之后,长啸而出。竟然如白驹过隙、踏雪无痕一般。就连身上的衣裳都一丝不乱,一时间颇为轰动,引为佳话。

    而她的二师兄则更为了得,甚至与九尾妖狐相斗也不分胜负。

    要知道那妖狐一尾乃为凡狐,二尾乃为玄狐。及至六尾,脱去狐身,再化去喉中横膈,就为灵狐。至于九尾,更乃是狐中之极。

    但就算是如此大妖,他那二师兄竟然也能与对方平分秋色,不落丝毫下风。因此早就在私下里悄悄被众弟子引为师门第一,风头一时还在大师兄之上。

    至于她自己,虽然她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还没有达到二师兄那般妖孽天资的程度。

    但她平时也颇多受师傅夸奖、师兄弟赞许觉得她就是冉冉升起的新星。

    这一点也让她心中暗暗自得,觉得就算自己比不得大师兄、二师兄这般耀眼光亮,但想来随随便便行走江湖一番,定然也不在话下。

    但谁曾想,自己这出道的第一战遇到的第一个魔门中人,竟然就展现出了比自己还要凶悍的实力,怎么能不让她心中吃惊。

    其实她心中原来只觉得,自己之所以被对方耍了数日,只是自己一时不查的缘故罢了。

    但这番真正动起手来,才让她颇受打击的发现。原来不仅仅是自己在阴谋诡计上不如对方,竟然就连颇为自傲的功法、修为、招式上,现在也难以立刻占得上风。

    因此就在她心思摇动,觉得双掌之间传来的拉扯力道越来越大、越来越难以抗衡之际。骤然间又有一道梵音在耳边炸响,顿时就让她手忙脚乱起来。

    毕竟对于孔盈盈来说,按照她对于魔门中人的正常认识,她现在所有准备的招式和手段都是针对对方乃是鬼修而设,又如何能想到对方竟然还能驱使佛门仙器!

    这也是孔盈盈江湖经验太浅,平时她与师兄弟比试争斗,都是堂堂正正的进行,哪里能想到千云生的招法会如此怪谲诡异。

    这才是她因此一时不查之下,顿时就被问心珠突破了心防。双掌也随之一顿,立刻就连气息也运转不畅起来。

    “好机会!”

    千云生看着对方宛如喝醉酒了一般悄然一晃,不由得心中暗喜。他知道这是问心珠不愧和自己配合日深,拿捏时机的机会也是越发的炉火纯青。

    这也是问心珠趁孔盈盈那无垢明心佩和千云生的妖言惑众的神通双双抵消之际,瞄着对方那旧力已竭、新力未生的当口,悍然发动,果然一举动就摇动了对方的心神。

    千云生见对方双掌的压力一轻,知道这是自己自从交手以来,只守不攻之下,能抓住的最好机会。

    因此他哪里肯轻易放过,立刻就长啸一声。只见随着他的长啸,从摄魂幡中也立刻冒出一双黑漆漆的巨掌出来,死命的将孔盈盈的双掌抵住。

    然后千云生才捏着摄魂幡轻轻一摇,刚才还宛如大山般极重的摄魂幡,立刻就轻轻松松的从对方的掌握中脱了出来,乘机被千云生收了回去。

    原来千云生这边让问心珠出手帮忙,其实也没让阿古闲着。而是让它悄悄潜入摄魂幡中,统领住众多魂魄一起合力而出,因此才变出那一对黑黝黝的大手出来。

    果然没让千云生失望的是,在如此强力一击之下,终于借着他们三方合力,将摄魂幡从孔盈盈双掌的秘术中脱了出来。

    其实要是孔盈盈知道,千云生这一下乃是竭尽全力,相当于三个元婴修士齐战孔盈盈一个,那她也足以自傲了。

    当然这也是千云生投鼠忌器的缘故,否则想要脱困也不用非要与孔盈盈这般死拼不可。

    千云生一招得手,将摄魂幡脱困而出。立刻哈哈一笑,仿佛刚才这一下他还颇犹有余力似的,故意加重孔盈盈受挫的感觉。

    自己则虚晃了两招,表面上要争胜追击,实际上则是要借势脱开。

    可怜那孔盈盈平日师傅所教,都是如何未料胜、先料败,学的都是极为正统的修行争斗的路子。因此自己这边稍一受挫,立刻双掌一合,守的是严密无比。

    但她这样的表现,却恰好中了千云生的虚招,被他轻轻一转,就顺利地脱身出去。

    千云生一离开孔盈盈的掌风控制范围,立刻笑着道:“姑娘你这又是何苦!岂不知善亦非善、恶亦非恶,善恶所在,存乎一心?”

    “更何况姑娘既然想要效法前人,笑傲江湖,做那无拘无束的神仙眷侣,则如何能不先将心中善恶执念尽皆舍去?”

    “否则你双眼被蒙,宛如盲人摸象。心有定见,则如杯满水溢,与你那想要笑傲江湖的想法,倒是越差越远了!”

    千云生这几句虽然没有直接指名道姓,但句句都点在关键之处,因此孔盈盈立刻就惊诧莫名地道:“你知道我是谁?”

    千云生哈哈一笑,大打哑谜地道:“姑娘到底是何人,我又是何人,又有何重要?”

    “姑娘最需要明白的是,这江湖可不是你太微阁,更不是你儒门。若要是你用儒家的那一套行走天下,而不是真正的睁开眼来,亲眼看一看这世界。”

    “那我觉得,恐怕你才是枉来了江湖这一遭了!”

    千云生这话说得孔盈盈心中一惊,顿时生出无数纷杂的念头来。

    她一会觉得千云生这话似乎极为正确,但另外一个声音又在告诉自己,对方这分明就是邪魔外道之言,若要是听了他的恐怕就会直坠幽冥。

    就在她稍一愣神,抬起头来还想再问什么的时候,却突然发现,眼前哪里还有千云生的身影。就连那些之前被爪子的符箓逼出来的暗桩们,也早就都已经走了个干干净净。

    孔盈盈这才后知后觉地跺了跺脚,哪还不知又上了对方的大当。对方这分明是用言语将自己唬住,然后再悄悄的撤退。

    因此她根本来不及细想,立刻就宛如穿林燕子一般,从飘香院中飞出,极目朝着四周眺去,还想要抓住千云生的踪迹。

    但是她其实根本没有想过,对方人多势众,又分明已经占了上风。却并不乘机取她的性命,反而悄悄退走,这中间分明就颇有玄机。

    更何况对方之前数天,早就有无数的下手机会,可以将她置于死地。

    但显然孔盈盈正是因为江湖经验太浅,这些竟然全都没有考虑到。反而因为失了千云生的踪影,顿时失了方寸。让她一时间矗立当场,都不知自己该向何处而去。

七零九 果然是奸计

    就在孔盈盈这里愣神的时候,突然从远处飘飘然飞过来一个背着葫芦的酒糟鼻老者。

    这酒糟鼻老者倒是奇怪,他看似朝着孔盈盈飞来,实际上却是远远的围着她绕圈。嘴上倒是颇为大呼小叫地道:“何方妖人,此地乃是中州地界,可不是容你来撒野的!识相的还不快快退去!”

    孔盈盈一愕,这才醒悟过来,原来刚才爪子飞出去的时候,大吵大闹,早就惊动了真正的城主府的人。

    这老者看来应该是城主府的供奉之一,因此既然城中有了魔门中人,他自然是不得不来查看一番。

    只是她看这老者的本事似乎也是稀松平常,那葫芦看着恐怕正是他趁手的法器,但是葫芦上灵光暗淡,一看也不是什么珍品。

    怪不得这老者远远的根本就不敢靠近过来,反而大呼小叫的想要将自己惊走。看来自己若要是真的是魔门中人,恐怕就凭这老者的本事,也绝留不住自己。

    因此孔盈盈干脆伸出手来,将腰中的令牌一摘,扬声道:“太微阁真传弟子在此,足下是哪一门派弟子,还不快快报上名来。”

    那老者一听当面竟然是太微阁的真传弟子,顿时松了口气。

    不过他显然颇为谨慎,在验过了孔盈盈的令牌无误之后,才一溜烟的飞了过来,讨好着地躬身道:“原来竟然是上派来人了,这下好了,咱们安邑城有福了!”

    说完才掏出了自己的令牌,递了过去,躬身道:“晚辈乃秋水门门内执事长老,见过孔姑娘。”

    孔盈盈一听到秋水门,顿时又想起自己做了什么劳什子的赵大小姐好几天,还开心的陪着什么三大供奉去破什么莫名的魔门大案。

    再加上刚才更是把千云生追丢了去,顿时气鼓鼓地道:“好一个秋水门!”

    “你们这安邑城都被魔门透成了一个筛子,难道你们就一点知觉都没有吗!”

    那个老者听出孔盈盈口中语气不善,顿时有些心慌。毕竟他秋水门在安邑城自然是说一不二的存在,但是到了太微阁的面前,恐怕连对方的一根小指头都算不上。

    就譬如眼前这个真传弟子,虽然只是顶了一个弟子的身份出来,但那可是太微阁的真传弟子,搞不好就连自家的掌门和对方说话也得陪着小心。

    而他这个所谓的长老,更加是见到对方,立刻就矮了半截。

    因此他哪里敢真的当对方只是一个门派弟子,还得陪着小心地道:“前辈有所不知,我安邑城平时无甚产出,虽然身处中州,但灵地灵脉也颇为稀薄。”

    “就算是城中有限的几处小型灵脉都已经被我秋水门下的几个修仙家族占据,因此晚辈也仅仅是秋水门派驻这里的一名管事,平时也就配合着城中的几个修仙家族维持一下地界而已。”

    “至于前辈说的魔门中人,实在是一个个狡猾无比,手段莫测。确实非是我等不肯尽心,而是他们来无影去无踪,难以防范,这一点还请前辈明察!”

    孔盈盈也知道,就连自己也被魔门中人耍得团团转,如何能要求这样一个看着就是风烛残年般的修士能看出什么动静。

    其实这也能看出秋水门对于此处是如何的不重视,否则也不可能仅仅就派了他这么一个破境无望的执事长老守着这里。

    不过刚才这个老者一顿叫屈,倒是令孔盈盈心中平复了一些。

    她也知道自己刚才是因为听到秋水门而把持不住,有些迁怒于对方了。因此摇了摇头道:“算了,我来问你,你们城主府大人这几日都在做些什么?”

    那老者一愣,不明白对方为何这没来由的一问,只得老老实实地答道:“城主大人这些时日都不在城中,而是送自己的女儿,去参加青云山一年一度的登仙大会和交换大会去了。”

    孔盈盈听了,不由得暗自又一拍额头,暗骂自己为何如此之笨,竟然这么浅显的道理都给忽略了。

    要是自己在追查什么魔门祭坛的时候,稍微抽出时间来问上一问,想必就能知道城中的真实情况,也不至于被那几个魔门中人给耍得团团转。

    其实她现在想来,对方也并不是全无破绽。起码对方没有在城主府接待自己,反而借口清净的由头,换了个大宅,就是很大的问题。

    可恨自己还真的听信了对方的谎言,傻傻的一步步地步入了对方的套里。

    想及此处,她突然一跺脚道:“不好!”

    说完也来不及解释,对着那老者道:“快跟我来!”

    然后就风驰电掣的来到之前自己住过的那座大宅,只见得大宅中早就已经悄悄的撤了个干净,哪里还能见到什么人的身影。

    不过孔盈盈显然并不死心,而是将自己的司南之术又祭了出来,却果不其然的现哪里还能查到丝毫踪迹。

    不过这么一来,反倒是激起了孔盈盈的好胜之心。她脸色黝黑的哼声道:“我就不信你们撤得如此干净!”

    然后将那老者带着,又跑了城中那之前六座祭坛的位置。果不其然,这些地方哪里是什么祭坛,全都是摆给她看的障眼法罢了。

    反倒是那个老者看着这颇为唬人的六处祭坛,有些心胆俱颤地问道:“前辈,这难道是传说中的魔门玄梅神阴煞的歹毒法门不成?”

    那孔盈盈没想到这老者懂得倒多,摇了摇头道:“莫慌,只是假的罢了!”

    接着掏出了一把小旗出来,冷冷地道:“不过我需要从你这里,借些人手出来,帮着我一起,将藏在城中的魔门中人给翻出来!”

    那老者前面见了孔盈盈的司南秘术,早就已经叹为观止。现在又听说对方能将魔门中人给找出来,如何能不大喜。

    要知道他自家知自家的事情,他们可没这个能力将什么魔门中人给翻出来。但是万一要是城中出了什么大案,固然整个安邑城要受损失,但就连秋水门也得出一回血。

    毕竟现在天下还是以名门正派为主,这要是有哪里死伤过于惨重,不管是抚恤人民还是重建安定,对门派可都是一笔不小的开支。

    万一他们自己处理不了,还少不得得多给三大派门派以供奉,好换得三大门派出手相助,这里面可又是涉及到一大笔资源。

    而现在眼前就有一个免费的太微阁的真传弟子出手,这可是他们秋水门平时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因此他哪里敢说一个不字,接过小旗,立刻一溜烟的跑没了踪影,赶紧着去召集人手,就生怕孔盈盈会后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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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一零 想起件事情

    轩辕一绝躲在暗处,担忧的看着孔盈盈为了找到他们,甚至将整个安邑城都调动了起来。他转过头来忧心忡忡地问道:“钱兄,咱们是不是弄得太大了一些?”

    千云生也在暗处盯着孔盈盈的一举一动,他倒是不太在意地微微一笑道:“你不是想要试试看她对你是否真心吗?”

    “这一次咱们正好可以看看,她的真实态度,到底对于你这个魔门中人的心思如何。”

    他说完这句,就听得轩辕一绝苦笑道:“钱兄可就不要拿我开涮了。”

    谁知道他这么说完,千云生却摇了摇头,脸色一正地道:“轩辕兄你可别小看了此事。”

    “难道你就不奇怪,除了我们,到底还有何人对盈盈姑娘如此关心。竟然会毫无征兆的现身示警,故意搅黄我们的布置?”

    轩辕一绝有些不明白地摇了摇头道:“难道不是她们孔家躲在暗处保护她的高手?”

    “毕竟她乃是孔家的大小姐,孔家怎么会真的放心,让她一个人出来行走江湖呢?”

    千云生却摇了摇头,有些意有所指地道:“轩辕兄,你这就有些想当然了。你再仔细想想,那人看似是在给盈盈姑娘示警,但照我看来,他可显然是没安了什么好心。”

    “你看他示警之后,立刻退走,可是根本就没有关心过盈盈姑娘的死活。”

    “你可别忘了,对于他们这些正道人士来说,咱们可是魔门中人。”

    “要是我们真的对盈盈姑娘有什么企图,想要对她不利。一旦被他这样将我们的企图暴露了之后,恼羞成怒之下,痛下杀手也是应有之意。”

    “假设他真的是孔家之人,那你想想,难不成他喝破我们之后,会不担心盈盈姑娘的安危?”

    “且不说如果我若是孔家之人,绝不会如此当面喝破,至盈盈姑娘于危机之中。就算我要当面喝破,恐怕也早就准备好了万全的带走盈盈姑娘的办法。”

    “但是你看他做的,自己倒是撤退的干净,但从头至尾,他可一点都没有想过盈盈姑娘的安危!”

    千云生这么一说,轩辕一绝显然也并不笨,立刻反应过来。他目露凶光地道:“这么说来,还真有一伙人也盯着盈盈,搞不好他们才有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千云生见已经说动了轩辕一绝,微微一笑,帮他分析道:“因此我倒觉得,这另一伙人,要不就是想要通过她,实际上是想要将你钓出。”

    “要不就真的是对盈盈姑娘有什么不好的企图,只是忌惮你在一旁罢了。”

    “不过这两样不管哪一样,恐怕我们为了盈盈姑娘的安危,都不可能轻易的置身事外了。”

    千云生这么一说,轩辕一绝顿时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他深吸一口气地道:“钱兄还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

    “这么说来,要不是遇到了钱兄,恐怕此人盯在暗处,就算现在不动手,一旦时机成熟,还是会对我或盈盈不利的了?”

    千云生倒是也不居功,而是想了想,慎重地点了点头道:“到目前为止,也只有这种解释了!”

    说完又微微一哼,冷笑地道:“不过既然此人露出了狐狸尾巴来,那就不愁我们不能将其翻出。”

    “难道轩辕兄就不好奇,此人到底是什么来路,为何会和你跟盈盈姑娘过不去吗?”

    千云生正这么说着,宫小月悄然遁了回来,低声道:“此人倒是滑溜,我们的人追到城外,还是追丢了那人的踪迹。”

    “不过我们也不是全无收获,倒是发现了一些端倪。因此我已经让他们守在那里,就等着我们过去确认了。”

    千云生听了宫小月的话,点了点头,转过头来对轩辕一绝道:“轩辕兄,盈盈姑娘这么一折腾,恐怕这安邑城咱们暂时是不能呆了。”

    “我听说你这个一绝倒是有些来头,乃是找东西一绝。正好我的手下也发现了些线索,不知轩辕兄肯不肯否让我们开一开眼?”

    轩辕一绝原以为千云生和宫小月两个只是和他一样,乃是一人吃饱全家不愁的浪荡江湖的奇人异士罢了。

    没想到对方竟然乃是掌握一方神秘势力的江湖大佬。

    因此微一沉吟,就点头道:“为了我的事情,倒是将钱兄牵入了麻烦之中,实在是令人不安。”

    “既然此人留了线索下来,那钱兄就看我的就是!”

    ..............

    朱明春在欣赏一幅画,这幅画上画的是一个美人。

    这画者的水平极高,画中的美人被画者画得栩栩如生。一颦一笑之间,就宛如要从画上走出来似的。

    朱明春盯着这画已经看了半天,但是他依然还是保持着一模一样的姿势站在这里,就仿佛像是总也看不够似的。

    而和朱明春一样,凝固在这房间里的,还有爪子和镜先生。

    虽然这房间里面的每一样东西都那么的精致、华丽,但却好像对于他们没有丝毫的吸引力。

    甚至包括桌子上的灵果、茶几上的灵茶,还有那氤氲香炉中冒出的袅袅灵香。这些东西随便哪一样只要来上那么一点、吸上那么一口,都能让他们少苦修几天的时间。

    但是他们两个却仿佛就像眼睛里从来都没有看到过这些东西似的,反而依然保持着极其恭敬的姿势。

    终于又不知道过了许久,朱明春的身子微微一动,好像终于醒了过来。他摇了摇头叹气道:“这太妙胜境果然厉害,我竟然只能在中间坚持半天,就不得不出来!”

    那个镜先生连忙上前一步,赶紧将那画轴卷起,笑着恭维道:“这一幅太妙胜境乃是吴道子八百岁时的得意之作,虽然比不得他三千岁的那一张,但也非是凡俗可比了。”

    “这一次少主人在里面呆了半天,足堪外面半年,那也是极为傲视群伦的了。说明公子天资之高,实不做第二人想。”

    “只是可惜这卷轴每次用完,还得放回灵脉中将养一年,否则光凭这件宝物,咱们太微阁里哪还有公子的敌手?”

    朱明春微微一笑,显然他也为自己能坚持如此之久颇为自傲。

    他转过头来,微微一吸,只见得整个房间中所有氤氲的烟气全都争先恐后地朝着他的鼻子里钻了进去。

    甚至就连桌子上的灵果、灵茶,也因为这氤氲的烟气被吸走,而像是瞬息间时光流逝似的,迅速的衰败了下去。

    朱明春将这氤氲的烟气吸完,才意犹未尽地咂吧了一下嘴巴,满意的坐了下来。朝着爪子问道:“听说那轩辕一绝竟然得了两个帮手,具体情形如何,你且细细道来。”

    那爪子一低头道:“少主人放心,我已经成功的离间了孔姑娘和他们的关系,现在孔姑娘正在满城的撺掇着秋水门的人抓捕他们呢。”

    “哦?”

    朱明春双手一捻,打了个响指。不一会就有一只半透明的奇怪灵物在他们的面前突兀的浮了出来,唧唧咋咋的和朱明春禀告起来。

    朱明春一边听着,一边脸色越发的黑了下去。等到那半透明的奇怪灵物彻底的说完,“嘭”地一声散了开去,再也找不到踪影,那朱明春才冷哼道:

    “有些意思,没想到这个轩辕一绝倒是找到一个好帮手来,竟然连孔姑娘也没占了他的便宜!”

    镜先生倒是呵呵地在一旁道:“依在下愚见,那人只是贯于江湖争斗、手段有些奇特罢了。孔姑娘一时不查,所以才和那人相持不下。”

    “若要是堂堂正正的放对,他怎么可能是孔姑娘的对手。”

    谁知朱明春却摇了摇头冷哼道:“此人身份颇为可疑,一个鬼修,竟然能驱动佛家之物,就已经说明此人颇为棘手。”

    “尤其是他出手之时,现出的那颗珠子,竟然还能使出佛家梵唱之术,倒是令我想起之前雷音寺发生的一件大事来!”

七一一 借刀好杀人

    镜先生和爪子两个,见朱明春说得慎重,心中虽然有些奇怪,但表面上却丝毫不露。

    要知道按照镜先生本来的计划,不管是轩辕一绝还是孔盈盈,早就已经被他们算得死死的,根本不可能逃出他们的掌握。

    因此朱明春这才悠哉悠哉的放心将此事交给镜先生和爪子两个去办,自己则继续抓紧一切的时间苦修去了。

    但这会多了千云生这个变数,还在安邑城里搞出这么多事情来,才终于重新又将朱明春给惊动了。

    不过本来按照镜先生和爪子的想法,这也只是因为情况有变而进行的惯常汇报罢了,真正的事情等他们禀告完,还不是得安排他们去干。

    没想到这一次朱明春的反应竟然有些不同,这才让镜先生和爪子两个有些奇怪。

    不过他们在朱家呆得久了,也知道有些秘密根本就不是他们能知道的。一方面作为顶级门派里的顶级家族,自然不可能所有秘密都会跟下面人分享。

    另外一方面,有些消息被极少人掌握,也保证了这些家族们为什么能长盛不衰。要知道,天下的事情更多的时候,往往依靠的就是你比别人知道的多上那么一些、快上那么一些。

    像为什么凭着镜先生和爪子两个的本事,还得屈居于朱家之下。最为重要的一点,除了朱家的资源、底蕴之外,那就是朱家的消息了。

    因此,他们两个互望了一眼,知道如果是能说的消息,少公子自然会说。如果是不能说的消息,那他们更加不应该问。

    所以他们很清楚的知道,越是到了这个时候,自己越应该谨守的规矩。

    果不其然,朱明春轻轻敲了敲额头,突然冷笑一声地道:“我想起来了,此人到底是谁!”

    听到了这句话,爪子和镜先生都没说话,反而是把腰弯得更低了。

    而朱明春则“嚯”地站起身来,转了两圈,又理了理思路才轻笑道:“这件事情不能跟你们说得太多,但你们只要知道,此人搞不好比这个轩辕一绝更有价值!”

    “若要是抓住了此人,说不定我入大周天秘境的名额就有了希望!”

    “大周天秘境?”爪子和镜先生都互望了一眼,要知道大周天秘境可是三大门派共同掌握的顶级秘境,乃是为那些有望成仙的门派中人准备机缘的地方。

    因此这秘境每五百年才只开放一次,三大门派里每个门派也只有区区一百个名额。

    虽然大部分进入秘境中的人最后还是空手而归,但是据说在秘境之中,甚至还有仙家之物。

    特别是每次进入秘境之中的,总有那么几个运气极好之辈,所获得的宝物也是足以令全天下眼红。甚至不夸张的说,只要能在大周天秘境中有所斩获,那未来的成仙之路甚至都会平坦许多。

    据说现在太微阁的掌门曾参子,就是在大周天秘境中获得了一件仙家之物傍身。所以才能逐渐将当时和他齐名的人物全都甩在了身后,一路高歌猛进,成为当今太微阁中最有希望飞升之人。

    因此朱明春竟然觉得,轩辕一绝身边的那两个人,如果被他们成功抓住,甚至都可以让他拿到大周天秘境名额的功绩,顿时令爪子和镜先生都有些呼吸深重起来。

    毕竟朱明春要是能得了如此好处,那朱家怎么可能会吝啬对他们的赏赐呢?

    不过显然还是镜先生谨慎,他发现朱明春并没有要跟他们分享所谓秘密的意思,只得根据现有情形自我先快速的分析了一番,然后才沉吟道:

    “少主人若要是这般说来,之前我们的布置虽然已经尽皆够了,但那只是针对轩辕一绝的。”

    “现在若要是改变布置来对付他身边的二人,那说不得还得再重新调整才行。”

    “在下想来,要不要禀告老主人一声,好再调拨些厉害的人手过来帮助我等?”

    朱明春点了点头,显然他也存了这样的心思。

    不过他很快就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有些恨恨地道:“可惜那人只许了我们朱家一次出手,我那烧饼花在了轩辕一绝的身上,倒是有些浪费。”

    “否则若要是让那人出手,对付轩辕一绝身边的这两个人,哪里还怕他们能逃掉!”

    镜先生显然和朱明春一样,对那人颇有忌讳,连名字也不敢提。只得宽慰道:“那两人就算是有些本事,但和咱们朱家相比,还是小巫见大巫罢了。”

    “再说这里又是中州,可是我们正道的地盘。他既然冒冒失失的闯了进来,咱们自然就能让他来得去不得!”

    朱明春点了点头,显然对于朱家的实力还是颇为自信,因此继续沉声道:“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具体的方法我们就得调整一番了。”

    “之前我们只是放着轩辕一绝罢了,想来只要多挑拨离间几次,然后我再上去关心关心,自然就能将孔兰馨拿下。”

    “但是现在的话,咱们还得等援兵来前,不能让这两个人先跑了才行!”

    朱明春这话一说,爪子立刻就颇为表现地站出来道:“少公子放心,我去!一定不会让他们逃了。”

    反倒是镜先生眼珠子微微一转,笑着道:“这件事我倒觉得,咱们可以使一使借刀杀人的计策了。”

    朱明春轻轻“哦?”了一声,显然镜先生这个主意引起了他的兴趣。

    就听得镜先生摇头晃脑地冷笑道:“咱们的孔大小姐这会可正在城里,而且追着他们甚急。”

    “既如此,要是把她浪费在一旁,岂不是有些可惜?”

    朱明春眼前微微一亮,有些意动地道:“说下去!”

    镜先生微一沉吟,就笑着道:“少主人你想,之前轩辕一绝和那两人搞出这么多事情,所意为何?”

    “还不是瘌蛤蟆想吃天鹅肉,痴心妄想罢了。”

    “既如此,那我们何不将离间孔姑娘和抓捕这两个人的这事情合而为一。”

    “既达到分化他们的目的,同时又能让他们互相争斗,拖延他们的时间,我们到时候自然就能从中间渔翁得利。”

    朱明春点了点头,终于明白了过来,想了想道:“你是说,咱们只要想办法让孔兰馨多知道点他们的消息和踪迹,自然就不愁她不会去对付那两个人?”

    镜先生则是高深莫测的微微一笑地道:“时间长了不敢说,但是想来数天时间之内能拖住他们,应该还是有极大的把握。”

    朱明春听了镜先生的话,又有些犹豫,只见他微微有些皱眉地道:“照着我们之前的方法,乃是尽力破坏他们的碰头。而现在,我们却要想办法创造机会让孔兰馨和他们碰头。”

    “你们觉得,这个饵,我们会不会下得有点大?”

    镜先生捋了捋胡须道:“和少公子的大周天秘境的名额相比,这些许的冒险也就算不得什么了。”

    “更何况还有我跟爪子在一旁盯着,就算有什么纰漏,想来有我们在一旁弥补,少公子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朱明春显然终于被镜先生说服,他有些沉吟地道:“既如此,那你们具体的计划是什么?”

    镜先生微微一笑地道:“这事简单,虽然我们不能直接指使得动孔姑娘。但是她身边的那些人,尤其是秋水门的那些人,咱们想要使唤起来,那可容易得多了。”

    “少公子你觉得,只要这帮人为我们所用,从中挑拨,还愁这孔姑娘不会和那两个人拼命吗?”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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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一柄摄魂幡介绍:
无穿、无金手指。
看主角怎么从一代愤青转变为老谋深算的大佬;
看一个小人物如何一步步挣扎修仙最终改天灭地的故事。我有一柄摄魂幡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我有一柄摄魂幡,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我有一柄摄魂幡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