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爱我所爱
寻找，似乎是每个人一生都在做的事。
愿意亲近人类的精灵也差不多，他们找的是适合自己的训练家。
找的过程往往异常漫长，漫长到错过了一次，也许剩下的生命里将不会再有更优的选项，后悔这种东西从来都是一次次错误选择后回首过去所产生的。
毽子棉选择了路德，同样也是路德选择了她。
后悔？不存在的。
路德以前一直缺乏自信，一个总是得过且过，平淡混日子，没有鲜花掌声的人积累起自信总是特别困难。
因此路德的话题很自然地引向了如何提升自信这方面。
路德的问题似乎很出乎意料，希罗娜端着茶杯的手愣了一下：“你刚才关于毽子棉的问题那么坚定，现在问出这个问题让我有些意外。”
“我觉得我现在的自信只是建立在不断的胜利基础上上，所以这会让我本能地畏惧失败和挑战。”路德回答。
麻衣托着自己的餐盘起身往烧烤架那边靠，借口说要帮忙。
路德扯住了麻衣的衣角，示意她完全没关系。
明白麻衣想给路德留下一些独自和冠军相处的空间解决自己的问题，但是路德不觉得这是需要避讳的东西。
希罗娜皱着眉：“嗯…你这真的问倒我了，我刚出道时候也和你差不多，对自己不自信，不知道自己是否真的有那种值得被称赞的天赋。我获得自信的方式就是不断的获胜，到了最后，我就不需要思考自己失败的事了，对我而言，失败完全可以接受。”
路德一直认为希罗娜的自信是天生的，看各种各样的报道和采访，从出道到现在，希罗娜在赛场上纵横睥睨，字典里完全没有怯场一词，没想到还有这样的秘闻可以听。
尤其是麻衣，听到之后兴奋地在手机的备忘录上记下希罗娜的话，看样子不整理出个语录是不罢休了。
卡露乃看着路德露出一丝难以捉摸地笑意：“你可以理解她在等待一场失败，在神奥，在这个培养她成长的土地，以神奥的对战规则迎来一场失败。”
路德只是愣神了片刻就理解了卡露乃的这番话。
“所有的生命在和别的生命相遇后，将会孕育些什么。”
“哦，你对那块石碑也有研究吗？”希罗娜笑了，“下午我刚把这句话送给了两个人，他们将会是异常出色的训练师，我能感觉到。”
“小智和真嗣是光和影，硬币的正反面，他们的遭遇和成长过程促成了他们现在截然不同的处事方式，也让他们互相纠缠，成为劲敌。”路德抬起头，看向希罗娜：“你也是在等这么一个人吗？”
“我找的不是自己的另一面。我想要找的是能站到我面前，能和不留余力的我对抗到最后一刻的人。只有这样的人才能让我感觉到自己的缺陷。”希罗娜说，“如果你有自信，你就有可能是我要找的那一个。”
“为什么不是卡露乃？”
卡露乃擦了擦嘴角的奶油：“阿渡和希罗娜对战过一次，阿渡的快龙最后输给了烈咬陆鲨，希罗娜还留有一只美纳斯。”
“大吾和希罗娜对战到了最后，平手。希罗娜对大吾的评价是最高的，但是大吾的上限已经被他自己定死了，他是个很执着的人，就是石头一样固执。我们劝说他在阵容里加入更多变化，但是他仍然以地面，岩石，钢为主要配置。”
“而且大吾无心在变得更强这条路上走下去，冠军这个身份对于他只是负担，出于责任心他一直在等一个合适的挑战者出现。但很不幸，丰缘地区还没有出现这样的人。”
“阿渡也一样，他早些年至少和希罗娜不相上下，之所以下滑还是在担任了搜查官之后，专注重心倾斜。同样的问题出在大吾身上，也出在阿渡身上，阿渡太在意龙这个属性，所以他太好针对了。”
路德明白了，所有人里，全心全意专注于对战提升的，严格来说目前只有希罗娜。
阿戴克的精灵病故之后一直消沉，卡露乃分心于各种杂事，像希罗娜这样纯粹保持着高水平竞技状态的实在少有。
但是再好的竞技状态也敌不过没有激情的日常。
希罗娜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已经停滞不前，对战也变成了给自己寻找快乐的一种途径，不再是值得期待的事。
这似乎是每个冠军都会遇到的事，过分的强大过后面对的就是无止尽的空虚，为了填补空虚就需要去寻找更多可以让自己感兴趣的事，让自己不再无聊。
希罗娜很喜欢现在悠闲散漫的日常，但是又担忧自己引以为傲的对战水平会逐渐下降，心情很矛盾。
阿渡选择了成为搜查官，大吾是打着打着发现自己成了冠军，新鲜感过了就又去摆弄自己的石头，卡露乃有自己的事业。
人的烦恼各不同，各个联盟也都觉得别人家的冠军怎么看好像都比自家好。
“帮忙把关于和阿渡，大吾对战的事删掉，顺便帮我们保密。”希罗娜把一串烤肉放在麻衣的餐盘里。
麻衣忙不迭把刚才记下的东西里关于其他冠军的部分删掉。
希罗娜看到店长夫妇在烤架上有些手忙脚乱，起身前去帮忙，麻衣像个小跟班一样追了过去。
“那卡露乃有什么能教我的吗？关于自信。”路德问。
“我从小开始就接触舞台，从小就被培养得不惧怕任何场面，自信也是如此，很多时候源于从小的积累，教育环境的潜移默化。”
“我能教你的就是，放下你的负担。”卡露乃湛蓝色的眼眸异常清澈，“我觉得你的不自信完全来源于畏惧失败。而你之所以畏惧失败，恐怕是害怕来自外界的嘲笑。虽然我不懂你拥有一个什么样刻薄的成长环境导致你有这样的担心，不过你似乎太在意别人的看法了。”
路德不知道怎么开口，卡露乃的每个字都戳中了他的软肋。
“你刚才说你害怕胜利堆砌的自信会崩塌对吧？那其实不是自信，是虚荣。你只是为了享受那些掌声和夸耀虚构了一个强大的自我。你要知道希罗娜的眼睛里只有她在乎的东西。”
“关注那些关注自己的人，只用在在乎他们的感受和意见就好了。”看着路德舒展开的眉头，卡露乃莞尔一笑，“爱你所爱。”
“非常感谢！”路德沉默地品味了一会，随即激动地满脸通红。
他从来没想过自己完全没有克服的难题会被卡露乃轻易的抽丝剥茧出来，并最终得到一个解决思路。
爱我所爱，路德只需要把自己的感情给自己珍视的人就好了。
自己的精灵，自己的朋友，他们才是自己自信的基石。
一直以来自己想的都太遥远了，自己的精灵，他们才是自己自信的根源。
和他们的邂逅，与每次相处都会让路德的心灵变得温润起来。
路德的眼光扫过拉鲁拉斯，玛丽露，毽子棉，还有梦妖魔，他从来没有像此刻这样充满热血过。
穿越之后为了给自己一个明确的目标，更加有动力的前进，总是想着给上一辈子的自己圆梦，以击溃神兽路人拓木为自己的目标。
现在路德有了更加重要的目标，和自己的精灵一起变得更强，直到有一天能够成为希罗娜嘴里“要找的人”。
不需要得冠，不需要世人皆知，不需要那些自己曾经渴望到望眼欲穿的鲜花和掌声。
胜利完全无关紧要，因为这一次，是为了证明自己！
61.精灵的自由活动
解开心结的路德心情愉快，看着在烧烤架边忙碌的店长一家还有希罗娜，也起身加入其中。
烧烤这种事还是要亲自动手才有乐趣。
去之前路德顺便想邀请一下卡露乃，然而卡露乃微笑着拒绝了。
理由也很简单，热量超标。
严格控制饮食的卡露乃显然没法和路德他们一起享受烧烤盛宴，只能起身去看看自己的精灵们。
麻衣和路德留在庭院里的精灵已经和卡露乃还有希罗娜的精灵玩到了一起。
无论是希罗娜还是卡露乃，都很少收服精灵，到了她们这种地步，收服精灵更多的是看是否和自己队伍匹配，和自己的性格适合。
缺乏新鲜血液加入的两个队伍，突然有了一群小家伙创进了他们的视线，现在的场面就像一群满级玩家在带低级小号玩耍。
麻衣的帕奇利兹似乎没有畏惧这一说法。
烈咬陆鲨吃饱后舒服地躺在地面上，帕奇利兹蹦蹦跳跳地来到烈咬陆鲨的身上，在他身上享受登高的快感。
烈咬陆鲨只是斜着向上观察了一眼就选择了闭眼养神，他甚至没有感受到帕奇利兹的重量，随他去吧。
和对付燃岩时候不一样，此刻的烈咬陆鲨显得异常平和，巨大的反差感一般人难以想象。
和神经大条的帕奇利兹不同，伊布显然陷入了为难的境地。
他一直来回踱步，“布咿布咿”地叫着，想要劝说帕奇利兹不要在看起来很凶的烈咬陆鲨身上折腾，他对于外表凶恶的烈咬陆鲨感到害怕。
正在移动的黏美龙显然没有注意到自己脚下有这么个小不点，于是很自然的把腿迈了上去。
拯救伊布的是在一旁舔盘子的波克基斯，这个喜欢甜食的家伙分到的蛋糕很多，不喜欢甜食的罗丝雷朵只是吃了一小半就把剩下的蛋糕用藤鞭全扫进了波克基斯的食盆里。
所以当所有人都自由活动时候，波克基斯仍在和蛋糕做斗争。
当伊布要被毫无觉察的黏美龙踩上去时，波克基斯飞快的放下食盆，以超乎想象的速度从黏美龙脚下把伊布用翅膀拍了出来，然后夹着他回到自己食盆旁边。
波克基斯很友善地想分一点蛋糕给伊布，然而伊布被翅膀拍地有些生疼，只能畏惧地摇摇头。
波克基斯没有继续礼让，埋头继续吃。
和波克基斯遥相对应的是路德的玛丽露，她也在消灭蛋糕。
刚才，当路德看到店长给玛丽露只分了一小块蛋糕时候，非常不好意思地告诉店长，玛丽露很能吃。
店长不以为然，玛丽露看起来就这么小只，有多能吃？
他拍拍胸脯，表示吃多少都可以。
路德苦笑着坐回座位，他看到玛丽露听到放开胃口吃时候显然眼露精光。
堆积在玛丽露旁边的蛋糕袋子已经有好几个了，她吃蛋糕的方式相当豪迈，一口下去就是小半个蛋糕失去踪影。
波克基斯吃了一半，观察到玛丽露就惊呆了，烈咬陆鲨微微眯着的眼也在观察玛丽露，没有别的原因，他们怀疑玛丽露的肚子是不是无底洞。
当堆积在玛丽露旁边的，过了赏味期的蛋糕被消灭了大半后，玛丽露终于心满意足地倒在蛋糕纸上，彻底变成了圆滚滚的球体。
波克基斯觉得自己饱了，至少是看饱了，嘴里的蛋糕索然无味。
伊布明显听到吃撑的玛丽露在哼哼着想躺在水面上舒服地休息，他试着过去拱了拱，完全没有动弹的痕迹。
拱不动玛丽露，反倒是让她感觉到不舒服，撑得直哼哼的玛丽露只好呼唤着毽子棉。
毽子棉正在和罗丝雷朵愉快的交流，起初路德还担心毽子棉会对罗丝雷朵有一些膈应，没想到她们两个倒是相处融洽。
一个刚见面就散发甜丝丝的香气以示友好，毽子棉试探着晃动着棉絮，两个精灵友好地接触了一会，就已经相当熟络。
当毽子棉正在开开心心地继续聊天时，玛丽露的求救声传来过来。
她一头黑线地走到玛丽露身边，发现这个家伙除了吃太多没有别的问题，现在只是想要去庭院里的那个池子好好放松一下。
试着顶起这个家伙，但是现在玛丽露出奇地重，天知道她的身体到底容纳了多少食物。
差点翻车的毽子棉得到了罗丝雷朵的帮助，罗丝雷托的藤鞭舒服的把这位大爷抛进池子。
滚进池子的玛丽露晃动了一下身子，把肚皮朝上，就愉悦地吐了一口气，仰望星空。
“哗啦”的出水声让玛丽露不由得侧目。
一条奶油色的水蛇从池子底窜了上来，好奇地看着玛丽露。
吃饱后的美纳斯很早就进入池子休息，一同窜上来的还有海兔兽。
美纳斯绕着玛丽露在水面上打转，玛丽露感受着四周水流的变化，感觉眼睛里冒出了星星，她开始想吐了。
还好美纳斯最终放弃了这种观察方式，这让玛丽露舒服不少，看来下次不能吃太饱…不过谁让自己的训练师总是只能喂自己个半饱。
梦妖魔正在好奇的和南瓜怪人玩瞪眼，鬼盆栽静静地立在这两只精灵中间。
梦妖魔很好奇南瓜怪人下面南瓜的部分到底是不是一双眼睛，她好奇地凑了过去，使劲地瞪。
南瓜怪人很无语，她觉得自己碰到了一个奇怪的家伙。
鬼盆栽很无语，它觉得自己遇到两个傻子，真无聊。
黏美龙前进的步伐终于被呆河马阻挡，这种一往无前的气势对呆河马毫无作用。
当她撞上不动如山的呆河马时，呆河马正在看着月亮发呆。
当她撞倒呆河马后，呆河马完全没有痛苦的表示，只是缓慢的起身，然后抬头继续看天。
路德一直好奇麻衣的呆河马是不是有些异常，他明明在私下的切磋里看到呆河马对战时候敏捷的身姿，然而不对战时候呆河马的迟钝简直让人无法相信。
黏美龙无法理解呆河马的思路，她以为呆河马被天空中的什么吸引了，于是和呆河马一起抬头望天。
加入望天行列的很多，吃饱的波克基斯看到呆河马和黏美龙在仰望天空，于是他也靠了过来，顺着他们注视的方向好奇的张望。
很快，上岸的海兔兽也仰着细长的脖子看天。
麻衣的太阳珊瑚明明知道呆河马就是这种样子，天空什么也没有，现在看见大家都在仰头，也忍不住睁大眼睛看着天空。
卡露乃的沙奈朵站在一旁，觉得旁边的那群家伙太怪了，让她不自禁地远离了几步。
62.吉利蛋的归属
拉鲁拉斯站在沙奈朵脚下，吃着小手，仰望着沙奈朵，小眼睛里闪着光。
拉鲁拉斯的训练虽然有成效，但是在毽子棉和梦妖魔看来还是太过稚嫩。
念力搬运一些重物已经不像以前那样吃力，但是和毽子棉，玛丽露的对战训练里，她总是达不到要求。
沮丧的拉鲁拉斯很快被毽子棉和梦妖魔安慰，毕竟整个队伍里只有拉鲁拉斯还没有进化，一般来说进化后，情况会好很多。
拉鲁拉斯没有见过进化后的奇鲁莉安，她一直好奇自己进化后的样子，直到现在她看到了沙奈朵。
咬着小手，一脸羡慕的拉鲁拉斯被沙奈朵抱了起来。
看着有些惊慌失措的拉鲁拉斯，沙奈朵很怀念，仿佛看到了当初的自己。
“来，让我也抱抱。”
沙奈朵还没有好好调戏一下拉鲁拉斯，卡露乃就把拉鲁拉斯抱了过去。
卡露乃捏捏拉鲁拉斯的小手，又捏捏拉鲁拉斯的小脸，非常满足。
“都快忘了当初捏你时候那种手感了，找回感觉了。”
沙奈朵也把手伸了过去，学着卡露乃揉揉拉鲁拉斯的脑袋，然后小心地捏着拉鲁拉斯的脸蛋。
因为波克基斯沉迷看天，伊布没有成为大佬的玩具，此刻看到被调戏的拉鲁拉斯只能抱歉一声，往后退去。
一个粉色，圆滚滚的身子出现在伊布身前，伊布一头闷在她的怀里，感觉到不对后紧张地后退几步，仰望着。
吉利蛋端着一些新鲜的烧烤食材，低头看了一眼伊布，然后慢悠悠地往烧烤架方向走去。
吉利蛋的出现吸引了麻衣和路德的目光。
在店长介绍了这是自己的精灵后，麻衣放下烤架上的肉就扑到了吉利蛋怀里，没办法，这种圆滚滚，粉红色的可爱精灵对于女孩子杀伤力巨大。
路德很羡慕麻衣可以这么随性地抱着吉利蛋摸来摸去，这是女孩子的特权…
至于路德也扑上去这样做…画面太美，不敢想象。
吉利蛋被热情的麻衣摸得满脸通红，好不容易麻衣松了手，她想要整理一下摆放食材的桌面，一个淡紫色的身影出现在了她面前。
吞咽着烤肉的路德赶紧喝了口水把烤肉送下肚子，有些紧张地看着梦妖魔。
在梦妖魔那段城堡的回忆里，和梦妖魔一起陪伴那个少女度过生命最后时光的也是一只吉利蛋。
记忆支离破碎，路德没有能看到城堡里后续那些精灵的去向，甚至也不知道那只吉利蛋的下落，但是他本能的觉得吉利蛋应该是选择了离开。
精灵的生命悠长，耐不住寂寞，不愿停留在一个地方的有很多。
路德不清楚梦妖魔是否会认为那只吉利蛋背叛了自己的主人，以致她会对吉利蛋触景生情。
路德看了一眼腕表，腕表传来的数据显示梦妖魔的身体数据很正常，这让路德松了口气。
梦妖魔显得很平静，她亲昵地俯下身自，用脑袋蹭着吉利蛋腹部口袋里的蛋。
吉利蛋看了看梦妖魔，用手把口袋的蛋取了出来，放在梦妖魔面前。
梦妖魔不理会地面上的蛋，依旧用头往吉利蛋的怀里拱。
这下路德明白了，估计是老毛病了，想必当初她和城堡里的吉利蛋相处也是这样子。
放下心的路德回到座位，继续往嘴里塞烧烤。
“很和睦啊。”希罗娜看见吉利蛋和梦妖魔的举动，忍不住感慨。
“吉利蛋那孩子和谁都能友好相处，你放心吧。”店长补充道。
“哈啊，真好。野生的吉利蛋实在太少见了，现在想要一只吉利蛋都是要和乔伊家族打交道才行，真想养啊。”麻衣叹气。
“我记得饲育家和精灵医生的考核优异是有可能获得吉利蛋的，参加乔伊家族举办的比赛也有机会拿到精灵蛋，以前就听说过有孵化出粉红蛋的。”
路德说着不记得是从哪个渠道听到的消息安慰麻衣。
吉利蛋的稀少很大程度还是以前盗猎的后遗症，吉利蛋因为口袋里的蛋成为了香饽饽，引得各种人觊觎。
乔伊家族把吉利蛋的饲养培育承担了起来，并以吉利蛋为精灵医生的配备标准对吉利蛋进行了保护，这才让吉利蛋的日子好过起来。
“你们想要吉利蛋？”店长笑着问。
麻衣回答的很迅速：“当然！不过…野生的吉利蛋，还是做梦实在啊。”
“这话谁说都可以，就你不行。带我进几次森林能遇到两次异色精灵，随便买个蛋糕就能中奖，没准下次钻森林就是吉利蛋冲出来和你碰面。对了，你那只异色的长耳兔呢，怎么一直没见你放出来？”
“我传送回家里了，哼哼，异色长耳兔那么可爱，当然是让家里人先好好帮她侍弄一下，我再接回来亲近啊！”
“如果你们想要吉利蛋，不是没有机会。”
还在拌嘴的路德和麻衣楞了一下才回头看向店长。
“您知道哪里有吉利蛋？”麻衣的眼亮晶晶，“这就是大奖？快告诉我！”
“那倒不是，野生的吉利蛋的确没那么容易遇到。”
路德看了一眼旁边和伊布，梦妖魔，毽子棉玩得很开心的吉利蛋。
“你不会是想告诉我，你的大奖就是我们身边这只吉利蛋吧？”
“猜得没错。”
路德有些呆滞：“可这吉利蛋和希罗娜有什么关系？”
希罗娜只好笑着把上午自己吃到软骨的事说了出来。
路德都不知道麻衣的运气是怎么做到的，这个大奖绕了一圈能回到她这里。
听店长说了自己吉利蛋的梦想，路德和麻衣只是稍微一沉默，就看向了希罗娜。
希罗娜说过要帮店长考核，也不知道希罗娜的考核是什么样的。
打败希罗娜是不可能的，希罗娜绝对不会以这种考核来为难自己。
“原本是有考核的，结果看到是你们两个人，我就没有考核的想法了。”希罗娜无奈地耸肩。
“路德的情况我很熟悉，刚才麻衣对吉利蛋亲昵的表现我也看在眼里，我唯一不确定的是，麻衣你是否会继续旅行下去。”
“我刚才听路德说过几嘴，你还没有确定自己是否要走什么样的路，只是单纯的心血来潮打了道馆赛？”
麻衣尴尬地摸摸鼻子。
希罗娜有些明白了。
“你不能决定的原因和什么有关？”
“对不起。”麻衣听到这个问题，犹豫了一会，低下了头。
她没有选择回答。
路德没有说话，下午回来时候他就和麻衣有了约定，此刻只当听不见。
“精灵选择训练师，也是选择自己的未来，我不能对吉利蛋有所隐瞒。”
看到麻衣没有说话，希罗娜看向了店长。
“那好吧，请店长把原话告诉你的吉利蛋吧，他们两人都合适吉利蛋，只不过情况有所不同，到底吉利蛋会选择谁，由她自己来抉择。”
63.实验的变异
店长在吉利蛋身边轻声说了几句，然后就退开，让吉利蛋自己思考。
路德仔细检查了下自己的仪容，赶紧用纸巾把嘴角的油擦干净，跟面试差不多，第一印象很重要啊。
麻衣也平复了心情，拍了拍脸，把笑容挂在脸上。
吉利蛋双手捧着刚才想要塞给梦妖魔的蛋，来到路德和麻衣的面前，显得很犹豫。
她看了看麻衣又看了看路德，身子轻轻地向麻衣的那一侧靠过去。
路德心里暗叹了一声，果然还是好看的妹子比较有优势，颜值比不过就没有人权。
看着吉利蛋向自己转过来，麻衣忍不住露出了笑容。
就在麻衣想要伸手抚摸吉利蛋时，吉利蛋一个敏捷的转身，抱着蛋钻到了路德面前。
吉利蛋举着手里的蛋，往路德的手里塞，路德脑子没有转过弯来，他不知道吉利蛋怎么就突然改变了方向，看着身边的吉利蛋感觉很不真切。
那个被高举的蛋顶在路德的肚子上，让路德有了实感，他只是茫然了一下就兴奋地弯腰下去接过了吉利蛋的礼物。
希罗娜对于眼前的一幕似乎并不意外，喝着茶，表情很平静。
看见麻衣从高兴到失落，她不得不起身来到麻衣身边。
拍了拍看着吉利蛋和路德在开心地拥抱显得有些失落的麻衣，希罗娜在麻衣耳边小声地说道。
“你没有和路德说过吗？关于自己的事？”
“说过了，他说谁都会有自己的秘密，我不说，他不问。”
麻衣的优点之一就是调整心态特别快，虽然自己没有能得到吉利蛋，只要和路德一起旅行，还是能见到的嘛。
“刚才差点说漏嘴了，别介意。”
“帮我也找一只吉利蛋。”
希罗娜没有问麻衣为什么不找家里人帮忙，只是点点头。
“下次见到乔伊家族的人我问问。”
得到希罗娜答复的麻衣忍不住也扑到吉利蛋身上，谁的吉利蛋不重要了，有的撸就行！
店长把吉利蛋的精灵球交给了路德。
“我嘴比较笨，不知道说什么合适，希望你能完成我对吉利蛋的承诺。”
店长夫人是个很安静的人，从烧烤开始时候话就不多。
她拿着一个小小的背包套在吉利蛋身后，路德看到背包里有不少闪亮的小饰品，估计是吉利蛋喜欢的小玩意。
“其实我们还没有要马上离开百代市，不要一副告别的样子嘛…”
麻衣一边摸着吉利蛋胖乎乎的身子一边说。
“你们打算什么时候挑战百代道馆？”希罗娜问。
“先赚到点钱再说，我和麻衣都是穷人。”
希罗娜喝着的茶差点喷了出来，路德是穷人希罗娜是信的，至于麻衣…
“你们可以在我的蛋糕店里当帮工，工资按正式员工付没问题。”店长显然是想照顾一下路德。
路德摇头：“知道您想照顾我们，承情了，但是我还是想靠自己的能力去找方法赚钱。”
知道再劝下去，就算路德同意了也会觉得这是一种施舍，店长就没有说话。
在一旁看了很久的伊布忍不住扑了上来，麻衣对吉利蛋的热情让她有一种自己失宠的感觉，这时候必须表示一下存在感。
卡露乃看见这边尘埃落定，也抱着拉鲁拉斯和沙奈朵走了过来。
看了一眼左手吉利蛋，右手伊布，感觉幸福地要升天的麻衣，希罗娜对着路德小声说：“我和卡露乃想和你谈谈。”
两个冠军的私人邀请让路德没有拒绝的空间，就要随着卡露乃一起走的时候，希罗娜转过头又补充了一句。
“带上你的梦妖魔，和她也有关。”
来到庭院里一个角落，坐在石凳上，路德和梦妖魔有些疑惑。
希罗娜和卡露乃轮流上手摸了梦妖魔好一阵子，又让梦妖魔对着烈咬陆鲨和沙奈朵发动了几次技能。
气氛很怪异。
“项圈和腕表是悟松给你的吧。”
路德终于知道接下来要聊的是什么了，他有些紧张。
“那悟松应该和你说了那些事吧？他处理这些事一向很可靠。”
“真的有那么严重嘛？”不是路德不相信悟松的信，他说出这句话只是抱着一丝侥幸。
希罗娜和卡露乃对视了一眼，说：“就是不清楚是否会变得严重，所以才会让悟松感觉难办。”
“地下实验室逃出的精灵被悟松找到了好几只，身上大多数有严重的创伤，而且有些创伤不可逆。”
“逃跑的请假王被一个训练家照顾好了伤势，请假王也被那个训练家收服。起初一切都很正常，直到请假王连续参加了几次高强度的对战后，请假王发狂了。”
路德身子抖了一下，艰难地看向身边的梦妖魔。
听到昔日和自己一起逃出实验室的战友出了状况，梦妖魔眼睛瞪得很大。
“请假王的损伤在于大脑，增幅装置不仅会刺激精灵的身体，也会刺激精灵的大脑，促使他们激发出更强烈的战斗欲望，获得更强的战斗力，同时透支精灵身体。”
“佩戴过强效增幅装置的精灵有些会出现变异的状况，比方说…”希罗娜看向梦妖魔。
“不可能，我和梦妖魔相处的这段时间，她非常正常。”
路德慌了，他站起来抱住还在发呆的梦妖魔。
“悟松在清理爆炸案后的地下实验室过程中，捡到了一份实验报告。参与强效增幅装置实验的精灵名单上有七只，实验周期超过六个月的，都成了剩下战斗本能的傀儡。”
“梦妖魔和请假王，还有一只跑掉不知道去哪的穿山王，都是只参与了两个月的。其中，悟松发现的实验报告上有这么一份记录。”
卡露乃从背后的小背包里抽出一份装订好的文件。
路德强自镇定接过文件，这份文件是复印件，只是翻了两页，路德就陷入了震惊当中。
文件有里插着管子的梦妖魔实验照片，下面是一串看不懂的实验数据。
路德看着那些密密麻麻的数据像是看到一群疯子在对梦妖魔施暴，烦躁的他没有细看的心思，把文件直接翻到总结报告部分。
“参与实验的梦妖魔，发生变异，学会了黑洞技能。”
64.梦妖魔离队
路德懵了，第一反应就是这不可能。
黑洞是达克莱伊的招牌技能，亦或者说是专属技能。
梦妖魔能学会黑洞技能就像是拉达能学会时光咆哮一样天方夜谭。
路德抬起头，却发现希罗娜和卡露乃表情很严肃，和刚才与自己谈话时候那种轻松的氛围完全不同。
“这…可能吗？”路德在努力组织自己的语言，他脑子很乱。
他并不觉得梦妖魔能学会黑洞是一件值得他高兴，让他觉得捡了便宜的事，相反，这非常可怕。
佩戴在梦妖魔身上的不是一般的增幅装置，而是为了测试数据，匹配实力强大的精灵而特制的增强版。
这种身体和大脑都被奴役过后产生的变异产物，天知道使用出来会对梦妖魔产生什么影响。
“几年前，我也认为不可能。不过卡露乃看到过一只可以使用喷射火焰的沙河马，在当年卡洛斯增幅装置事件中。”
想了想，希罗娜问：“你知道彩虹大学吗？”
路德点头。
“精灵技能发展，精灵技能地区性差异，精灵栖息地差异性，精灵变异，还有好几个小组，其实是这几年才重点关注和投入的。”
“原本大家对于这些研究的投入都很是毛毛雨，各大地区在得知卡洛斯地区的增幅装置事件后加大了对这些方面的研究，契机就是那只会喷射火焰的沙河马。”
“那只沙河马…他怎么样了？”
“死了。”
希罗娜的声音很小，但却像是一颗陨石砸在了路德的脑袋里，脑海里只剩下了一片轰隆声。
沙奈朵感觉到了什么，往卡露乃身边靠了过来。
“我没有事，放心吧。”卡露乃看起来似乎很疲惫，她笑着安慰沙奈朵。
希罗娜看了眼卡露乃，叹了口气，没有立刻把话往下说，手指轻轻地敲着石桌，让路德整理思绪。
“死因是什么？”
“我杀的。”
路德几乎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呆滞地看着卡露乃，嘴巴微张。
“我和帕琦拉把沙河马单独安顿在一个适合地面系精灵生活的地方，起初一切都很好，沙河马虽然当初在事件中受伤，但是也逐渐变得健康起来。”
“沙河马身体变好之后，我们就把沙河马放到联盟建造的地面系精灵栖息地里，也是这时候，沙河马开始变得异常。”
“他非常好斗，对于任何靠近他的野生精灵他都会疯狂的攻击。起初我和几个研究员认为这是短暂的对环境不适应，但是情况却越来越糟。”
“当他的疯狂让野生精灵退避三舍后，找不到敌人的他开始自残。一头撞在比自己还要大的石山上，石山崩碎把他掩埋。我们赶到的时候，他伤势很重，但是我们依旧治好了他。”
“可惜，这没有用，起初他还会因为疼痛停下攻击，到了后来，越痛苦，他反而越凶残。我们麻醉了他，医生进行了全面的检查，最后得出的结论是沙河马已经疯了。”
希罗娜把手按在卡露乃肩膀上。
“够了，不需要说下去了。”
“不，路德必须听下去，他有必要知道这种风险！”
“沙河马到了最后只剩下了进食这一个本能，休息也只是以伤痕累累之后晕倒这一形式进行。医生们已经在思考是否应该安乐死沙河马的问题了，我带着自己所有的精灵包围了沙河马，希望通过沙奈朵感受到沙河马的理智，说服医生的停止他们的计划。”
“可惜沙奈朵什么也没有感受到。”卡露乃苦笑，“当天医生们开的会被我闯入，我告诉他们，让沙河马安息吧，这对他是个解脱。”
四周一片寂静。
路德很想说点什么安慰卡露乃，却发现希罗娜微微摇了摇头。
“梦妖魔…也会那样吗？”路德咬着牙。
这个和自己在梦里相互认可的小家伙，路德已经不能用喜欢来形容了，爱也不行。
对他而言，他的精灵都是他生命中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现在听到这种恐怖的事，路德全身都在颤抖。
“沙河马是超过了实验极限的产物，我们从实验报告里也找到了数据。你的梦妖魔按照悟松的报告来看还没有进行到后面的实验。但是一切都很难说，我无法打包票。”
梦妖魔听到了沙河马的故事也在微微发抖，路德感觉到怀里动静，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不能让梦妖魔继续不安下去。
路德轻轻的用手指划过梦妖魔的下巴，用挑逗的方法减少梦妖魔的不安。
“我该怎么办？”
“把梦妖魔给…”
希罗娜的话没有说完就被卡露乃抢着打断。
“把梦妖魔交给我。”
卡露乃直视路德，继续说：“梦妖魔的身体状况需要再次检查，检查后无论出现什么问题都需要静养一段时间观察。期间还需要引导梦妖魔进行高强度对战以确认是否有后遗症。”
“请假王不久前已经正式出院，几次对战斗没有复发的迹象，一切检测都正常，这说明梦妖魔的问题还没有到不可以解决的地步。”
路德犹豫地看着梦妖魔，他发现梦妖魔也在看着自己。
梦妖魔毕竟对人还是有些抵触，他很担心梦妖魔的心理问题。
“检查，治疗，静养都需要钱。”
卡露乃一句话就把路德想要说的话按了回去，他是真的很缺钱。
可对卡露乃而言，钱甚至不是个问题。
梦妖魔也听到了卡露乃的话，她挣脱开路德的手，看着路德的眼神很平静。
“愿意和卡露乃呆一段时间吗？”
梦妖魔扭头看了看卡露乃，抿着嘴。
沙奈朵向前一步，向梦妖魔伸出了手。
路德按下心中的不舍，没有出声。
梦妖魔缓缓的来到卡露乃身边，随着卡露乃轻轻触碰梦妖魔，路德也把属于梦妖魔的精灵球从石桌上滚给卡露乃。
梦妖魔强忍着内心对于外人的惧怕，认真感受着属于卡露乃的气息，她听完了整场对话，很清楚自己的身体很可能拥有的隐患。
只有把这些问题解决，自己才有可能安全地陪伴在路德身边。
65.旅行也能云？
看见卡露乃满脸笑容地逗弄着梦妖魔，希罗娜欣慰地松了口气。
亮着屏的手机被希罗娜放到了路德面前。
“夹竹桃地区管理权限被解除。”
信息发送人是哈罗尔。
看着路德一头雾水，希罗娜好奇地问：“你不知道夹竹桃是谁吗？”
路德摇头，他完全没有这号人物的印象，也不知道为什么希罗娜要把这条信息给他看。
“我听联盟里的消息说，黑金市时候有国际刑警和你接触过。”
“那个女人？”
路德立刻回想起了帅哥领带上传出的那个让人不悦的女声。
“她在那之后派国际刑警跟踪追查你。”
“原来下午的人是她派来的！”
路德蹭的站了起来，因为动作过猛，扯得伤口有些发疼，让他的表情看起来很狰狞，可惜两个冠军在前，他想说脏话都只能硬生生憋住。
“下午我们遭遇了那个国际刑警。一开始我以为是监视我们，后来稍微调查了下，居然和你有关，于是我和卡露乃就让联盟去国际刑警总部帮你出头了。”
“感动不感动？”希罗娜眨巴着眼睛，似乎很期待路德说点什么。
感动不感动？是敢动不敢动吧！
希罗娜对自己观感不错，想要培养自己，这是路德刚才知道的。
但是你要说希罗娜喜欢自己到要帮自己在国际刑警出头…不要放弃你的梦，继续睡吧。
最大可能就是希罗娜和卡露乃拿着自己借题发挥刚了一把国际刑警。
也不知道两个冠军和国际刑警什么仇什么怨…
想到这里路德额头冒汗，你们神仙打架为什么要拿我做法啊！
“感动。”路德觉得两个字说的很违心。
“感动就对了，夹竹桃以后应该是不会去找你麻烦了，我和卡露乃帮你出了不少力，当然卡露乃很有钱不在乎，但是不要紧，我在乎！”
“你说个数吧。”
路德没有想到希罗娜有这样腹黑的一面，只能捏着鼻子认了，怎么说两个冠军也的确帮自己把跟在自己身后的尾巴断掉了，必须承情啊。
“你是不是心里在想，没有想到我有这么腹黑的一面？”
不是吧，读心？
“然后又在想，难道会读心？”
“……”
路德偷偷瞥了一眼还在和梦妖魔熟悉的沙奈朵，不知道这位是不是偷偷帮忙了…
“好了不逗你了，我不需要报酬，只不过哈罗尔需要，他下午帮你正面怼了夹竹桃。”
“他想要什么？我很穷的…”路德说话很没底气。
“帮他拍点照片，旅行过程好看的，让你觉得非常震撼亦或是唯美，温馨的，都可以。不需要你有很专业的摄影技巧。”
路德没有想到这个要求这么简单。
“工具我帮你准备好了。”
一台相机和几个镜头被卡露乃从背包里拿了出来。
“花的卡露乃的钱，刚刚来蛋糕店之前路过商场顺便买的，可惜没有更好的，将就吧。”
有钱人都是这么过日子的？想买就买。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摄影穷三代，单反毁一生？
以前自己没有财力被毁一生，现在卡露乃帮着毁？
“我不会玩相机，我觉得手机够用了…”
路德想委婉的拒绝一下，虽然不知道这个世界的相机牌子，但是眼前这两个人的眼界绝对不会太低，买低端货估计都觉得膈应自己…
“那就练练咯，多用总会的。”
希罗娜显得很无所谓。
“不是，我能问问，看起来你们很在意哈罗尔这个要求，为什么哈罗尔有这个要求，他应该不会对我感兴趣才对吧？”
“哈罗尔是我们神奥地区常驻卡洛斯的人员，他常年无法离开卡洛斯，被迫定居卡洛斯。他以前也是一个很出色的训练师，可以说得上是一个天才吧。”
“很可惜，不该就是喜欢作死，滑雪，登山不穿防具只是日常操作，挑战极限运动，享受刺激感和快感，结果在最好的年纪把自己弄得一身伤，入院都成常态事件了。”
“养好伤后，他痛定思痛，努力了很久，结果怎么也达不到当年的水平。努力追着曾经被寄予厚望的自己，发现只是徒劳，最后心灰意冷进入联盟混日子。”
“他的口才很不错，所以被委以重任，常年不得回家，说起来他也帮了我不少忙，所以现在上心一点正常咯。放宽心，他只是想通过你感受一下当年失去的旅行时光，没什么别的想法。”
哦，原来只是想云旅行…这也能云？
希罗娜说话时候，眼神里似乎闪烁着异样的色彩。
路德回味了刚才的对话，终于听到了话外之音。
感情是伤仲永啊…
不知道这个哈罗尔是和希罗娜崛起于同一时间还是希罗娜希望挑战的前人，总之拿这个故事和路德说就算是一种告诫了。
拥有天赋，但是活生生把自己折腾成普通人的，估计希罗娜和卡露乃见得多了。
话说到这个地步，实在没法拒绝啊，白嫖一个相机，怎么说也算是赚到吧。
看到路德点头，卡露乃就让沙奈朵把自己装相机的包包给路德拿了过来。
“是不是很厌恶夹竹桃？”
希罗娜冷不丁的问了一句。
路德收相机的手停了下来，想了想，说：“怎么说她的做法我都完全不赞同，但是很奇怪，我的火气来得快，去的也快，不知道为什么…好像，谈不上厌恶，只能说，有点不喜欢她的作风。”
“哈罗尔从别的渠道得到一个消息，原本今天下午的事会让夹竹桃失去大部分权限，但是安全部长紫衫据理力争帮她又争取了大半年时间。”
“哈罗尔觉得这不是紫衫自己的意思，也许是夹竹桃争取的。”
卡露乃笑了笑：“夹竹桃还在找吧，估计她感觉到国际刑警里还有潜藏的敌人。”
“国际刑警内部很多间谍？”路德忍不住问了一句。
“有什么奇怪的，之前的确如此。对了，你不是私底下问过悟松，到底这个抓精灵来实验的组织是什么来头吗？”
那是爆炸案发生后不久路德给悟松发的私人信息，他的确非常好奇，这个伪装得这么好，隐藏这么深的组织到底是什么来头。
66.四处漏风的房子
“说实话，我们到现在也不是特别清楚。”希罗娜有些遗憾地说。
“卡洛斯的增幅装置事件没有一点有用的信息吗？”
“我们去清查那个实验室时候已经人去楼空了，感觉就像有人提前通风报信一样，找到的只有一堆用于研究的精灵，和部分区域自毁的实验室。”
“本来百代市那个地下实验室是非常好的线索，结果查到线索的灰石没有等待其他增援就自己突入，导致收网失败。现在你知道为什么夹竹桃会主张清查灰石了吧，前车之鉴啊。”
路德没有想到还有这一层，挠着头问：“我记得灰石是国际刑警的元老吧。”
“元老又怎么样，夹竹桃当年还被自己当国际刑警男朋友捅了一刀，留在下着大雨野外等死。”
这实在是一个过于劲爆的消息，路德没有想到还能听到这么刺激的秘闻。
这下能理解了，为什么夹竹桃会给路德一种不舒服的感觉，她对事物都有一种要追查到底的偏执。
被自己可能是最信任的人欺骗，伤害，差点死去的经历成为了她的梦魇，她居然还能继续在国际刑警里坚持工作，该说她内心强大还是说她接近疯狂？
另一方面来说，国际刑警能混到夹竹桃那种地位的人都会叛变，国际刑警当时真是个大筛子啊…这都能继续维持下来，看来地区联盟很给面子。
“她男朋友没有抓到？”
“抓到了，和一个盗猎组织一起，而且那个盗猎组织和增幅装置的组织存在联系。据盗猎组织说，他们盗猎强大稀有的精灵后，会按照哪一方的接头要求，把精灵转交给他们。”
“那个来接头的人，就是夹竹桃的男朋友。”
路德深呼吸，信息量太大，需要缓缓。
“什么都没有审讯出来？”
“审讯？入狱第二天，有国际刑警的间谍拿了盖着安全部授权的文书，大摇大摆地把他接了出来，明目张胆的越狱了。”
行，看来不是筛子，这分明就是一个四处漏风的房子。
路德都有些同情夹竹桃了，也不知道这个四处漏风的破房子，她是用了多少心血在堵窟窿。
虽然她成功把国际刑警装修一新，但是人已经被执念打败了，估计疑心病是不会好了。
“这个组织至少有一点我们很清楚，他的信息获取能力极其强大，伪装也极好，在地区联盟这么强大的搜索里能避开一次又一次，能量很大。国际刑警的内部肃清开展了那么久，也没有他们的人落网，怎么看都像是国际刑警内部有人。”
路德很认可这个看法，在精灵世界观下，最强大的暴力组织就是地区联盟。
地区联盟看起来对于地区的掌控力比自己世界看起来要薄弱，但是想要按死一个所谓的邪恶组织，简直易如反掌。
这和邪恶组织的诉求是不是有些缺根弦无关，而是这些组织只要敢露头，地区联盟就可以迅速靠强悍的武力直接把你秒杀。
银河团老大赤日在神奥是有名的大商人，各种捐赠做公益，黑白通吃。
闪焰队的BOSS弗拉达利这样混进上流社会的精英，地区人脉难以想象。
他们两个只是起来打算挑战一下地区联盟的底线，就被各种暴打，然后变成尸体。
作为邪恶组织，你唯一能做的就是想想死前能不能一换一，安慰自己这样不亏，血赚。
反正在这两个人彻底变成反派之前，路德不打算发挥自己先知的能力，说出来肯定没人信。
不过弗拉达利还是需要找机会和卡露乃提一提，弗拉达利和卡露乃的关系很近，有所准备也好。
至于这个拿着精灵做着反人道实验的组织毫无疑问深谙其中道理，就是和联盟玩游击，正面打死都不刚，躲起来在暗地里偷偷积蓄力量。
只要找不到，就没有任何意义…听起来怎么和某个驾驶红色有角三倍速的人想法差不多。
估计渗透国际刑警，浪费国际刑警的精力也是其中一环。
不知道他们到底有什么样的诉求，目前路德已知的反派里，大部分的诉求一看就让人想吐槽，随意到让人出戏。
等离子团的诉求就可怕了点，按照路德这段时间的理解，他们的诉求直接就是动摇这个世界的社会结构…
诉求越完善的组织往往隐藏的力量越恐怖，等离子团很明确的告诉了路德这一点。
这个有计划拖延地区联盟和国际刑警战力的组织，怎么看都不是一个善茬。
解决了夹竹桃的问题，又再接着聊了一会地区联盟的八卦，三个人就再次回到庭院里头。
看着跑向自己的毽子棉，路德冲梦妖魔招招手。
“梦妖魔要暂时离队一阵子。”
路德已经知道希罗娜和卡露乃只在百代市停留到明天下午，卡露乃想要游玩的目的地还有几个。
毽子棉露出了惊讶的表情，她冲路德不停地说着什么，又冲着拉鲁拉斯和躺在池子里瘫痪掉的玛丽露大喊。
消化了一些食物，变得舒服不少的玛丽露一个机灵从水池里窜了过来，拉着拉鲁拉斯来到梦妖魔面前。
之前还因为一些误会闹得有些僵，和好之后，毽子棉和梦妖魔的关系一日千里。
毽子棉很清楚梦妖魔对于路德的重要性，不停的请求路德留下梦妖魔。
但是在听完路德的解释后，三只精灵都沉默了。
打破沉默的是梦妖魔，她靠在毽子棉身边，小声地说了什么。
毽子棉显得非常不舍，用棉球摩挲着梦妖魔，然而梦妖魔摇了摇头，果断的抽身来到玛丽露身边。
对待玛丽露，梦妖魔就简单粗暴多了，用念力轻轻按了按玛丽露的肚子，玛丽露难受劲就瞬间上来了，赶紧对梦妖魔求饶，保证自己绝对不贪吃了。
拉鲁拉斯的告别就好多了，她只是被梦妖魔舔了舔小脸。
刚入队的吉利蛋上来轻轻拥抱了梦妖魔，她听到梦妖魔在请求自己记得喊路德起床晨跑。
这个工作一直是由梦妖魔来做，现在要换人了。
67.放飞自我
晚宴结束，路德和麻衣告别了店长夫妇，在希罗娜的盛情邀请下来到酒店。
前台的工作人员却给了希罗娜一个坏消息，单人房全满，只剩下双人房。
“没事，那就开双人房咯。”
希罗娜把自己的卡递了过去。
“停一下停一下。”路德拦住了前台，转头对希罗娜说，“我去精灵中心好了。”
“我和卡露乃都是住双人房啊，他们服务很好的。”
这显然不是什么服务好不好的问题，而且你和卡露乃关系这么好，就算再一起滚床单都不奇怪好吧。
“我无所谓。”
麻衣完成了对路德的致命一击，她说着就把自己的图鉴递给前台进行登记。
登记完麻衣的前台员工盯着着路德，路德叹了口气，内心天人交战了一番，最终把图鉴交了出去。
“609啊，正好，我们隔壁。”
希罗娜还看了一眼路德的房卡。
来到房门前，刷完卡的卡露乃对路德悄悄地说了一声“加油。”
希罗娜刚想问问路德和麻衣想不想联机打打游戏，话没出口就被卡露乃拉着领子拽进房间，反锁房门。
路德看着已经刷好房卡扑在软绵绵的床被上滚来滚去的麻衣，还好她没有听到刚才的话，不过他还是觉得自己头真很疼。
把手机充上电，路德瘫倒在床上。
真的舒服，这种飘在云端，柔软的触感，和精灵中心的临时房间不是一个档次的。
重点是花的不是自己的钱！
路德打开电视，想要打发掉困意还没有袭来前的时间。
采访训练师，给精灵食物和饰品打广告，探索稀有精灵栖息地，精灵的纪录片，道馆馆主的一天…
无论是什么对于路德而言都充满了新鲜感。
麻衣则在自己的背包里翻找着什么。
眼角的余光瞥到麻衣把一个个团成球的内衣从包包里拿出来，换洗的衣服也摆在床上，路德瞬间觉得电视节目他不好看了。
“你不洗的话，我先进去咯？”麻衣抬头问。
“没事，你先，你先…”
麻衣哦了一句就拿着换洗的衣服钻进了洗浴间。
哗啦啦的水声仿佛压过了电视机传出来的声音，路德躺在床上感觉自己的脑子有些不受控制。
拿起放在台灯下的精灵球，路德来到门口，想了想，敲了一下洗浴间的门。
哗啦啦的水声停了下来。
“我去酒店的训练场再训练一下。”
解释完，路德直接飞速离开房间。
到了酒店的露天训练场，吹着凉丝丝的晚风，路德觉得这下舒服多了。
快要十一点的训练场十分寂静，只有路德一个人还在场地上行走，算是包场了。
吉利蛋被路德放了出来。
路德左顾右盼，远离监控摄像的区域，来到一个基本只能拍到影子的死角。
路德神神秘秘的行为让吉利蛋一脸茫然，
当路德确信没有人之后，路德弯下腰，一把抱住吉利蛋。
手感是真的棒！
刚才麻衣舒舒服服的撸吉利蛋，路德看的眼热非常，可惜太多人在场，自己没法学麻衣那样做。
现在一个人没有，路德终于可以放飞自我了。
从头到尾，路德觉得触感最好的就是吉利蛋脑袋两侧头发一样部分，撸这个部分的时候总让路德有种以前撸猫时候摸猫耳朵时候那种快感。
尾巴也是好球区，猫从来不让路德摸尾巴，但是吉利蛋让！
路德贴在吉利蛋脸上蹭来蹭去，非常满足。
吉利蛋一脸为难地看着路德的身后，欲言又止。
一开始吉利蛋还舒服地哼哼，突然间一点声音没有，路德顿时觉得很奇怪。
顺着吉利蛋的视线回头，一身运动服的卡露乃和一脸嫌弃的沙奈朵站在那里。
“没事，我就是想出来夜跑一下才路过这里而已，刚才热量超标了。对了，不用管我，你继续。”
路德僵住了，脸热的发烫，好半天才吭吭哧哧地说：“我就是想和吉利蛋促进下感情。”
卡露乃哦了一声，眼光在吉利蛋和路德之间来回扫视。
“好吧，我就是好奇吉利蛋摸起来是不是真的那么舒服！”
“正常，当年沙奈朵刚进化时候我也像你这样。毕竟拉鲁拉斯和奇鲁莉安的手感都不错，所以我很好奇沙奈朵是什么手感。”
义正言辞的卡露乃说完就试着去掀沙奈朵的裙子，沙奈朵很警觉地一把按住，拒绝了卡露乃大庭广众的流氓行为。
不知道是给路德台阶下还是卡露乃的确这么做过，不过卡露乃单独一个人夜跑怎么想都有些不安全，路德想了想还是跟了上去。
“我很少晨跑，晨跑我有时候会昏昏沉沉，提不起劲，所以我一向都是夜跑。工作压力大的时候夜跑就尤为重要，运动出汗过后焦虑会缓解不少。”
卡露乃边跑边说。
“我晨跑其实只是因为以前作息太混乱，弄得身体很差，所以想要给自己养成一个稳定的生活节奏。”
加班，熬夜，生活作息极度不稳定会让一个人感到焦虑不安，对什么事都提不起劲，这是路德血的教训。
“我听麻衣说，你和她就是晨跑认识的，那看来晨跑真是个好习惯。”
卡露乃跑步的速度提了起来，所以说话有点喘。
话题怎么又转回麻衣那了…
“我是没想到你没有选择和麻衣增进感情，而是跑出来和吉利蛋玩。”
这种对话怎么接都感觉不对，路德只好让加重自己的喘气声，装作自己在换气，无法回答。
听到自己被提及，跟在路德身后的吉利蛋提速跑到了卡露乃身边。
卡露乃伸手拍了拍吉利蛋，吉利蛋乖巧地没有继续并排跑，跑步时候这种行为容易导致碰撞。
“你有认真思考过自己的目标是什么吗？”卡露乃似乎也没有继续前一个话题的想法。
这点运动量还不至于让路德大脑缺氧，因此他仔细地思考了好一阵子。
“参加铃兰大会圆个梦，然后找个地方混吃等死算不算。”
面前是一个上坡，卡露乃似乎没有继续爬坡的意思，转了个身就沿着之前的路线返回。
“你还这么年轻，年轻就该尝试更多，挑战更多，这样才有意思。你明明和我差不多年龄，不该有更多追求才对吗？”
路德觉得这没法和卡露乃解释，卡露乃怎么说也是一路成长顺风顺水众星捧月的大佬，或许天生就有不断尝试和挑战各种新鲜事物的想法。
路德没有卡露乃那种被环境自然而然培养出的心境，他的想法很单纯，现在之所以努力其实都是为了将来能够更好的偷懒。
68.子非鱼
摸鱼这种事，也需要你有实力和技术才能摸。
像希罗娜在神奥联盟怎么偷懒都不会被人抓着问责。
大佬摸鱼不叫摸鱼，那叫享受生活，忘却琐事，专注自我。
但是下面的小虾米摸鱼，那就是没有上进心，不思福报，不为未来着想，随时开除警告。
卡露乃无法理解路德没有太多追求的心态。
她和希罗娜一起看过路德所有的资料，出道战很不自信，在比赛中走神，但是能在对战过程中调整过来这已经是很多人做不到的事了。
很多人理所当然认为，不就是心理暗示让自己冷静，沉着，然后一鼓作气赢下对手，这也太简单了，我上我也行。
实际上，心态差的人只要看到崩盘迹象就会胡思乱想，别说把心态稳住，不直接当场崩溃就已经算是不错的表现了。
这让卡露乃想到神奥地区以前的一个段子。
“希罗娜有什么好怕的，我只要拿一个同步特性的精灵针对鬼盆栽，来一个练度高的电系准备打爆肉盾美纳斯，来一个火系等着罗丝雷朵送人头，强力草系精灵蹲场，海兔兽上来保证让他有来无回，最后我反手一个屠龙刀玛狃拉，波克基斯和烈咬陆鲨直接宣判死刑。”
这个战术思路怎么看都没什么问题，但是打起来就完全不是这么回事了。
逆属性情况下，希罗娜打爆的对手还少吗？
大部分人只要其中一个环节被希罗娜击溃，剩下所谓一环扣一环，打爆希罗娜的战术就等于直接土崩瓦解。
卡露乃看了几场希罗娜的虐菜无情局，对手还没坚持到比赛结束都开始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该做什么，要做什么了。
让希罗娜评价她的对手，希罗娜的回答往往是，还行，至少我的精灵出汗了。
路德虽然在自信方面还略有缺乏，但是大心脏是不缺的，他是一个为大场面而生的训练师，因为他能在战斗中始终保持冷静。
一个在战斗中始终明白自己应该做什么，计算对手，计算局势，同时了解自己精灵战斗状态的训练师，路德怎么看都前途无量。
卡露乃对于希罗娜在路德身上投以希望持鼓励态度，因为她自己也非常欣赏路德。
所以卡露乃对于路德没有什么追求的心态很诧异。
路德其实也无法理解卡露乃的生活。
一个事务繁忙到了需要赶场的公众人物，连属于自己的时间都没有多少，卡露乃竟然不觉得有什么问题。
怎么看到了一定高度后就应该享受自己努力带来的果实才对，如果一生都投入到了事业里，那不是没有意义了？
路德把这个归结于境界和心境的差距，大家都没有对方的成长环境和经历，怎么代入都无法理解对方的乐趣。
实现自我价值是一种乐趣，疯狂摸鱼，平静过日子也是一种乐趣。
子非鱼，安知鱼之乐。
大汗淋漓地返回酒店，卡露乃和路德各自回到房间。
麻衣已经睡着了，今天一天麻衣闹腾地很欢，不是精力怪人的她洗完澡没有等到路德回来，就戴上耳机悠然入睡。
路德蹑手蹑脚地洗完澡，看了看时间，已经快要第二天了，猛烈的困意如潮水袭来。
夜跑彻底用光了路德的精力，精疲力尽的他沾到床铺就昏昏沉沉起来。
彻底睡过去前路德还无聊地思考了一下，以前这个点，自己是不是还在加班。
夹竹桃依旧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没有离开。
加班？或许是吧，但是夹竹桃已经习惯了，她更觉得这就是正常的工作时间范畴。
大多数时候，夹竹桃都会持续工作到深夜，只有工作才会让夹竹桃有安心感。
国际刑警里有她工作狂人的传说，换洗的衣服挂在办公室，常备的睡袋，凌晨出现在国际刑警总部女性浴室的身影。
虽然夹竹桃在密阿雷市郊有一套小房子，但是夹竹桃往往一星期才回家一次。
如果路德对于卡露乃的追求和生活方式只认为是心境和性格差异的话，对夹竹桃这种做法他大概只有一个看法。
折磨自己。
一个没有私人空间，完全把工作当做人生全部的人已经不是敬业了，是魔怔。
对于这样的人，路德只会远离，远离，再远离。
他们就已经把自己当做火炬点燃，火这种东西，最好不要随便靠近。
夹竹桃并不认为自己是火炬，她认为自己是一名合格的安全部副部长。
她的睡眠很浅，刚才例行检查楼层的安保人员看到这一层还有亮灯，就打着电筒从电梯上下来查看。
脚步声响起的瞬间，夹竹桃就瞬间醒来，一把抓住放在桌面上的精灵球，直到确认安保人员的脚步声消失在电梯方向，她才再次躺回靠椅上。
时间已经接近零点，夹竹桃叹了口气，她觉得自己等不到回应了。
虽然紫衫帮自己争取到了时间，但是地区权限也被随之解除，时间就是今晚零点。
开完会后夹竹桃去了趟医院，领了身体检测报告和药。
检测报告夹竹桃只是看了几眼就丢进柜子里锁起来。
待在办公室里的夹竹桃看着桌面上平铺开的一份份带着照片的文档，选来选去，最终还是把手伸向了最靠近自己的那份。
夹竹桃知道自己不应该继续追查路德，下午联盟虽然有借题发挥的嫌疑，但是被当做交锋重点的路德毫无疑问是联盟的脸面，怎么也必须给。
夹竹桃仔细地一页页翻开路德的档案，国际刑警，地区联盟所能找到的，所有关于路德的描述都在这里。
自幼丧失双亲，恐惧症，疗养院的经历，不久前在山梨博士研究所一鸣惊人…
夹竹桃不喜欢天才，她以前的男朋友就被人称为天才。
那之后对于天才，夹竹桃都有着天然的怀疑和不信任。
路德的表现称得上是天才，一个刚出道的人打得山梨博士临阵投降，增幅装置的梦妖魔也被击败，黑金市道馆的瓢太也是踏脚石。
他的崛起得太快，又太诡异。
那些对战技巧，对战细节的把握，精灵的熟悉程度，完全不像是一个因为恐惧症一直不接触精灵的人。
难道有什么了不起的训练家在暗中给予路德帮助？让路德走出了恐惧症的阴影，并且成为了出色的训练师。
另外，夹竹桃甚至怀疑路德是希罗娜或者卡露乃其中一人的男朋友，自己刚派了燃岩去追踪路德，这两人就直接出手对付自己。
虽然看起来很难以想象，但夹竹桃不信这是个巧合。
69.交通事故
电子邮箱的到件声突然响起。
夹竹桃停下了思绪，点开了邮件，把附件一一下载。
权限被收走那是零点之后的事，零点之前，她仍然能给地区内的国际刑警发布指令。
四个小时前，在她选择了路德为查询方向后，把电话打向了神奥阳心市。
在这里有一位为了收集信息而在医院工作的国际刑警，白曦。
这个时候自己被收权的消息还没有那么快传播出去，地区活跃的国际刑警依旧会听从自己的命令。
原本以为白曦这么晚已经没法弄来自己想要的东西，没想到这个家伙在零点钟声响起前完成了任务。
夹竹桃没有立刻打开下载的附件，她看了一眼白曦邮件里的留言。
“不要在意，迟早副部长会重新获得信任。”
“╰(*°▽°*)╯”
有趣的家伙，夹竹桃嘴角勾了勾。
在今天之前，她对这个医学生转国际刑警的热血妹子的了解仅限于她在阳心市的强大工作能力，以及那份预定明年离开的辞职报告。
不是每个人都喜欢国际刑警的工作氛围，热血燃烧殆尽后，总是会选择回归原有的人生轨迹。
大概会是个好医生吧，夹竹桃想。
夹竹桃断开了网络，开始审视下载到本地的附件。
调查路德不是夹竹桃又一次上头的举动，她翻阅路德资料时候好几次总觉得有哪里让她隐约地觉得不对劲。
就像隐藏在沙海里闪着微光的宝石，看起来，很不自然。
终于，夹竹桃找到了那个不自然的地方，路德父母的那起意外事故。
这是一场发生在阳心市的车祸，路德父母驾驶汽车通过市区一个路口时被一辆酒驾超速行驶车闯灯一头撞上。
路德父亲的车不错，碰撞测试绝对合格，但很可惜，再棒的车体结构也阻止不了一辆快要起飞的汽车从侧面撞击，除非路德父亲开的是装甲车。
这种碰撞下安全气囊起不到什么太大作用，医生到达现场就宣布了两人死亡。
目击这次事故的人很多，事情发生在闹市区，头破血流的肇事车主被医生救治后，愤怒的人群把他团团围住，直到阳心市的警察们来到。
判决的速度很快，酒驾，超速，闯灯，致人死亡给了肇事车主十年的牢狱生活。
夹竹桃的唯一想法是，判得可真轻啊。
看起来就像是一起正常地交通事故，正常行驶的路德父母遇上了一个喝醉的疯子，这个世界对于守规矩的人很不公平，于是路德父母死了。
夹竹桃闲着在内网查询了一下肇事车主，异常出现了。
肇事车主出狱后不久就因为醉酒失足落水而溺死在阳心市野外的一条湖泊里。
有些人会觉得天道昭昭，报应不爽，可偏偏夹竹桃不信这些，她只信证据以及自己。
一旦对某件事的一部分产生怀疑，那就无法抑制的会怀疑整件事。
夹竹桃查询肇事者的生平，没有什么疑点，而且非常符合他死亡的特点，他酗酒。
于是夹竹桃的查询来到了路德父母身上。
诞下路德时，路德父母两人分别在阳心市不同的公司上班，都是很普通的员工。
对于路德父母的查询一路追溯到路德父母学生时代的夹竹桃，在冗杂的信息里看到了让她忍不住眉头狂跳的一条。
“彩虹大学进修期间，参与精灵变异小组的研究。”
当年精灵变异还不像现在，经历了卡洛斯增幅装置事件后那么受重视。
这个词语深深触动了夹竹桃敏感的神经。
时间是距今二十四年前，那年路德父母仍在进修。
两年后，路德父母论文答辩失败。
夹竹桃看了路德父母的论文，但是那是事后成功通过答辩的论文，夹竹桃想看的是无法通过的那篇。
通过答辩的论文学术功底扎实，第一篇论文到底会因为什么直接被否？
彩虹大学不存档不合格的学术论文，但是没有关系，夹竹桃已经感觉自己触摸到了什么。
之后的两年，路德的父母在世界各地辗转，甚至来到过卡洛斯的密阿雷找寻着工作，尝试了很多工作后，最终回到神奥，在阳心市安定了下来。
也是在这个时候，路德出生了。
带着解不开的疑惑，夹竹桃打开了附件，她有种感觉，这份文件很可能会解开很多谜团。
材料有很多，路德父母的尸检报告，肇事车主的人际关系调查，双方车辆的事故检测，等等。
不得不赞叹白曦的能力，也不知道她是怎么搞到这些被封存起来的资料。
夹竹桃仔仔细细地看着每一字每一句，每一张图片。
附件里有视频，那是当年事故发生时的区域监控。
夹竹桃把办公室的灯光关掉，昏暗的办公室只剩下屏幕在亮着光。
事后整理文件的警察很用心地把四个监控视角拍到的画面整合到了一个画面里。
路德父母的银白色小车在等着红灯时，前一个路口的饭店前，肇事车主进到自己的车里。
当红灯转绿灯时，肇事车主的车已经飞驰到了十字路口，正常行驶避无可避的银白色小车被撞飞出去，在地面上滚了几圈都没有卸掉所有的力量，滑行了一小段距离，撞在隔离栏上才彻底停了下来。
银白色小车的挡风玻璃全碎，玻璃渣和解体的汽车零件撒了一地。
路德父母车里的东西甚至从窗户抛射到道路上。
肇事车主虽然超速，但是车还是好车，这么猛烈的撞击下，A柱没有扭曲，安全气囊让他只是头破血流。不过因为车体变形，他是没法脱出了。
因为汽车已经开始冒烟，路两旁的路人赶紧分成两拨救人。
监控画面内的东西完全符合夹竹桃看到的文件描述，但是…夹竹桃总感觉自己漏掉了什么。
前进，倒退，一帧帧去观看。
黑暗中，夹竹桃眼睛猛地睁大，那个让被剧烈的交通事故分掉了注意力，无法察觉的细节终于让她捕捉到了。
在救助路德父母的那一个监控视角里，银白色车里抛射出去一个蓝色的文件夹，文件夹飞落在银白色车不远处。
救助路德父母的人潮涌上去时，分明有一个人看也不看车祸现场，弯腰捡了文件夹直接消失在监控盲区里，只留下一个背影。
70.二十二年前的照片
屏幕定格在那个人捡走文件夹离去的背影上。
夹竹桃靠在椅子上闭着眼睛，她把所有疑惑的点在脑海中排列好，然后靠着已有的一些线索和自己的猜测试图串联。
交通事故？怕是谋杀吧。
再次睁开眼睛的夹竹桃感觉自己的眼睛很花，眩晕感再次袭来。
夹竹桃攥着拳，忍过了袭来的那阵恶寒，擦了擦额头的冷汗，点开了附件里的善后说明。
路德父母留下的遗产不多，他们在阳心市有房子，密阿雷市郊也有一套当年短暂居住的小居所。
辗转多地用光了他们的积蓄，定居阳心市又把自己上班的工资全部贴了进去，没有给路德留下一分钱遗款。
路德被当年和路德父母关系不错的奇蓝接回来抚养，路德成年后，现在这些房子遗产也算在了路德的名下。
鬼使神差的，夹竹桃在内网输入了一个人的名字。
他的生平非常简洁明了，仿佛一池死水，没有涟漪。
但是通过这个名字搜索他的进修履历，筛选了一下跳出来的答案，夹竹桃笑了。
“该说路德是幸运，还是不幸呢。”
喝了一口水的夹竹桃觉得神清气爽，她已经感觉到了，路德真是个倒霉孩子，至少在他成为训练师之前是那样。
所有的线索都藏在不易察觉的角落，因为路德父母的车祸彻底成为了没人去联想的尘封旧事。
时间把这些东西都埋进了灰尘里，直到夹竹桃执拗地选择了怀疑，在灰尘里掘了一铲子。
夹竹桃把附件保存进自己的移动硬盘，然后删除了邮件和电脑的原文件。
密阿雷的深夜依旧灯火通明，看着窗外的灯光，夹竹桃在办公室门后放了一个装满水的小杯子，小杯子上的丝线直连一旁的书架上的小型盆景。
小心翼翼地把门锁好，夹竹桃来到地下停车场，在门卫和同事一脸难以置信的目光里，离开了总部。
他们从未见过工作超过十二点的夹竹桃会离开办公室。
也许是刚才看了车祸视频的缘故，即使这个时间段路面异常通畅，夹竹桃开车也异常小心。
惬意的晚风从车窗外吹进来，夹竹桃一路驶出了密阿雷市区，来到市郊。
夹竹桃停车的小区在十几年前只有稀稀落落的几个房子，直到后来社区化，以几栋房子为中心建立起了更大型商业结构化社区，统一进行管理。
社区的巡逻队检查了夹竹桃的身份，在夹竹桃出示了证件后并说明来意后，一位巡逻队成员给夹竹桃带路。
路德父母当年在密阿雷市短暂停留买下的房子就在这里，社区里唯一没有修缮过的一间，孤零零地矗立在社区边缘。
巡逻队成员说为了保持整个社区的良好环境，这个已经十几年没有主人入住的房子庭院和门口一直有在被打扫。
巡逻队员离开后，夹竹桃独自穿过庭院，来到房子大门。
大门把手已经有明显锈蚀的痕迹，墙上的漆也剥落了不少。
夹竹桃没有路德家的钥匙，她没有破坏门锁的打算，这里的东西理论上都是路德的财产，今天不告而来已经非常出格。
绕了房子一圈，夹竹桃发现有一扇窗户破了一个洞，伸手够了够，却没法摸到里面的锁。
“鬼斯通，进去把锁打开。”
大针蜂一脸茫然地看着夹竹桃，看了看窗户的洞，又看看自己，似乎在思考人生。
夹竹桃一拍额头，长期加班脑子似乎都有些生锈了，竟然把贴着大针蜂标记的精灵球当成了鬼斯通的。
“去庭院里守着，有人进来的话示警。”
大针蜂听话地飞到了庭院里。
鬼斯通的精灵球被夹竹桃努力塞进了破洞里，从球里出来的鬼斯通很轻松的把锁打开。
夹竹桃把窗推开，身手敏捷地钻进了屋子里。
电是肯定没有的，因此夹竹桃只能用手机照明，鬼斯通晃悠在夹竹桃身后观察情况。
手机照亮走廊的一瞬间，夹竹桃愣住了，身上一下渗出不少冷汗。
这间房子十几年没有人居住，水电全停，照理来说，屋内应该积满灰尘，有些腐朽的气息才对。
眼前的走廊一尘不染，墙面上异常干净，既没有想象中的蛛网也没有破败的痕迹，明显有被精心打扫。
“鬼斯通，有感受到什么吗？”
鬼斯通认真感受了一会，摇摇头，又点点头。
这意思是好像有，但是又不确定？
“九尾，守住这个窗户。”
夹竹桃的九尾明显有被精心饲育，皮毛油亮，在月色下闪着微光，得到命令后就堵在走廊上警戒着。
大厅的陈设很简单，沙发，电视，茶几和几个装东西的柜子。
夹竹桃摸了一下沙发，看了一下手掌，不是错觉，真的没有什么灰尘，沙发也明显没有损坏的痕迹，摸上去感觉非常干爽。
桌子上的餐盘被光照到甚至还反着光，明显擦拭地很干净。
鬼斯通一脸凝重地看着二楼，夹竹桃看到鬼斯通的表情把九尾叫了回来。
九尾到了大厅显然也感受到了，在两只精灵的感知里，二楼分明有一个压迫感很强的东西。
夹竹桃正在思考时候，九尾和鬼斯通向前一步把夹竹桃隔在了身后。
二楼房间里的东西似乎也觉察到了夹竹桃这个不速之客，从卧室里飘了出来。
灯光照过去后，夹竹桃终于看清楚了。
这是一个漂浮在空中的不规则球体，头部浅粉色，身子部分却是紫色，现在的姿势像是还在沉睡当中，她头部的尖嘴和四肢团在一起。
梦中就能做出反应？
头上有些缥缈的烟气在灯光照射过去的瞬间变得有些迷幻，透明，然后一点点消失。
她逐渐睁开眼睛，伸展身子，看着夹竹桃的眼神里满是疑惑和不解。
这是精灵？什么精灵来着？
夹竹桃出生于关都地区，游历过神奥丰缘，定居卡洛斯，然而她对这个精灵却没有太多印象，只是似乎在卡洛斯的街头见过几次。
这不是最大的问题，这只精灵是怎么回事，野生精灵把路德父母没有人居住的房子当做自己的巢穴？
亦或是…
进入戒备状态的九尾身子绷得很直，巨大的尾巴不小心扫到了桌子上的一个什么东西，啪嗒的一下掉在了地面。
声音惊动了夹竹桃和那个粉红色的球体，夹竹桃小心翼翼地弯腰，观察着那个精灵的反应，拿起了那个东西。
是个相框，照片里是两个拥抱在一起的人，以及一群围绕在他们身边的精灵。
依偎在恩爱相拥的路德父母身边的是，胖可丁，大嘴娃，冰雪龙，以及…
夹竹桃翻过相框背面，看到了背后的信息。
梦梦蚀。
照片摄于二十二年前。
71.一换一
这张照片里最惹人注目的应该是冰雪龙，这是极其稀有的古代精灵，这些年通过化石复活的也不多，放在保护区繁殖的数量现在估计没破百，路德父母竟然有一只。
其次就是眼前的梦梦蚀。
虽然夹竹桃不知道路德夫妇去世后他们的精灵到底怎么处理，但是按照常规来说，长辈的精灵都会交接给自己的后代。
精灵一般寿命都比人长一些，因此一只精灵侍奉几代主人也是很常见的事。
但是路德明显是空手起步的，养大路德的奇蓝似乎没有把他父母的精灵交到路德手上。
那就有意思了，胖可丁，大嘴娃和冰雪龙哪去了？
善后报告里没有提及，是当年交接的警员没有注意，还是当时路德父母身上没有携带这些精灵。
夹竹桃查询了一下梦梦蚀的资料，这个超能系的精灵总是处于半梦半醒之间。
现在她在这里最大的可能就是当年路德父母离开密阿雷回到阳心定居后，没有来得及接回她就在车祸中遇难。
梦梦蚀从二楼飘了下来。
夹竹桃很想说这个小家伙对陌生人难道就没有一点戒备吗？
万一自己不怀好意怎么办？
看着梦梦蚀迷茫的眼睛在自己和相框上来回扫，嘴里发出低沉的叫声，夹竹桃知道梦梦蚀想问什么。
“能和我说说，这在这间房子里的发生的事吗？”
夹竹桃没有告诉梦梦蚀自己的主人发生了什么，如果提前说了，恐怕她的情绪不会太稳定。
梦梦蚀闭上眼睛，把身子继续团起来，不一会，头上再次漂起粉红色的烟气。
烟气逐渐化成一块幕布。
夹竹桃对了一下梦梦蚀的资料，她有把吃到的梦映出来的力量，也有研究表明，梦梦蚀可以把自己的记忆通过梦烟展示。
记忆很杂乱，路德父母离开这间房子时候告诉梦梦蚀，自己如果在阳心市定居就会回来接她，在那之前，希望她先照顾一下这个家。
这对梦梦蚀而言不算太难的事情，通过被加速播放的回忆，夹竹桃看到了梦梦蚀每隔一段时间就绕着房子打扫卫生，保持整个房子的整洁。
在她看来，自己的主人随时都可能会回来，因此她做得很勤快。
偶尔梦梦蚀醒过来就会趴在门口的窗户上眺望远处不断建起的楼房，她对时间的概念很模糊，只知道自己每次睡醒似乎周围都变了很多，但是每次睡着之后，自己能吃到的梦境又变多了。
二十多年对没有时间概念的她似乎也是一种煎熬，想要出去的想法一度占据了上风。
窗口的洞也是她打破的，但是打破之后她就后悔地在房间里乱转，像个做错事的小孩一样把所有的玻璃渣子丢到屋子外，掩盖罪行。
很可惜，没有人来指责她，日升月落，年复一年，她逐渐习惯了这种孤寂的日常，不再胡思乱想，把自己禁锢在梦境里，只等到打扫的时间来到，再悠悠醒来，那是她和现实唯一剩下的联系。
梦梦蚀坚信路德父母会回来接自己，他们没有忘记自己。
夹竹桃到来的时候，她已经这么过了二十二年，在那些有些杂乱的梦境里，她并不因为能吃到的梦境变多而开心，反而不断地重复把自己和路德父母的回忆发掘出来回味，像是坠入迷宫里的不愿离去的游魂。
夹竹桃叹了口气，轻轻抚摸着梦梦蚀。
梦梦蚀感受到手指的触感，再度醒来，用长鼻子点了点夹竹桃的手心，眼神里满是哀求。
虽然夹竹桃对人没有信任感，但是对精灵，她的心一如以往。
她实在没法开口，这似乎有点残忍。
对于梦梦蚀而言，这场长达二十二年的等待仿佛失去了意义，路德父母的死让梦梦蚀成了被锁在这间房子里，被遗忘的孩子。
就和当年的自己差不多。
鬼斯通和九尾也一脸凄然，他们感受到了梦境里那种孤独，也感受到了梦梦蚀对于路德父母的爱。
夹竹桃咬了咬牙：“对不起，你的主人已经在二十年前不幸遇难了。”
不愿开口，但是夹竹桃必须给这个小家伙一个交代，至少希望她能宽慰自己，路德父母不是忘记了她。
夹竹桃低着头，没有敢看梦梦蚀的表情，她很少感觉这么无力过。
灰石曾经说过这个世界最强大的情感是仇恨，夹竹桃即便再怀疑灰石，也会赞同这句话。
但是夹竹桃不得不承认，爱和忠诚是一种极其高贵，美好，具有强大力量的情感，就如同现在，她面对梦梦蚀只能低下头，不去感受那股迎面而来的强烈悲伤。
夹竹桃低着头，看着水滴滴落地面，碎成一瓣一瓣。
不知道过了多久，这场无声的哭泣逐渐平息，夹竹桃看向落在沙发上蜷缩着身子一动不动的梦梦蚀，忍不住了。
“他们还有一个儿子，现在在神奥地区，是个…”夹竹桃嘴巴突然很干，赞美的话到了嘴边却怎么也吐不出去。
“是个优秀的训练师。”
天才这个形容词被夹竹桃从脑海里划去了。
梦梦蚀灰暗的眼睛里亮起了一丝光芒，像是有什么东西填进了枯萎的躯体，她扭头看向夹竹桃。
是哀求吗？是吧，仿佛是落水的人在最后一刻抓住救命稻草的那种感觉。
以前还在研修时候就听教授说过父母的爱往往是通过各种方式传承给孩子的，即便再他们离开这个世界。
很可惜夹竹桃是在孤儿院长大的孩子，享受不到父母的遗赠。
没人知道夹竹桃的生日，院长把选择的权利给了夹竹桃。
夹竹桃直接选了当天，因为她知道，生日一定会有生日蛋糕，为了能直接吃到蛋糕，她的生日就被定在了二月二十一。
夹竹桃小时候很希望有一个人来到她面前，告诉她，她的父母依旧爱她，抛弃她是无奈之举，她并不在意抛弃，只是希望得到属于自己的关爱。
电视里经常上演遗嘱执行人给远方孤苦的孩子带去一个远方亲戚的死讯，然后那个孩子重获新生的故事，这也是夹竹桃幻想的事情。
年幼的她还不知道，遗嘱执行人是一群伴随着死亡而来的人，她天真的以为，这群人是给人希望的使者。
遗嘱执行人群体里有很大一部分人是精灵饲育家，他们负责保管那些突发意外离世的人所拥有的精灵，直到遗嘱继承人到了可以照顾精灵的年纪。
既然从路德父母这里有所得，夹竹桃就客串一把饲育家，促成梦梦蚀和路德团聚吧。
“你的精灵球呢？”
九尾嘴里咬着一个精灵球拱了一下夹竹桃，看到梦梦蚀一脸欣喜，夹竹桃就把精灵球先揣在怀里。
“能不能告诉我，你主人以前放资料和书籍的地方在哪里？”
虽然私闯民宅，但是也帮路德家的梦梦蚀脱困了，借点资料看看总不会反对吧？
好歹也算一换一了。
72.日记本
路德父母的书房不大，里面还放置了一些杂物。
四个书架上摆满了书和文件袋，夹竹桃仔细辨别着书架上的书籍。
来密阿雷市定居时候路德父母已经毕业了，而且通过路德父母毕业后的就业来看，他们都没有选择学术的路线继续钻研下去。
但是有意思的是，书架上关于精灵学术方面的书籍非常多。
说到底还是没有彻底和学术脱离关系，即便做着本职工作也想要研究点什么吗？
封存的档案袋被夹竹桃一一打开，没有什么特别值得注意的东西，大部分是路德父母在学院时期的研究归档，夹竹桃没有找到她想要的第一份论文。
路德父母的两次论文提交时间前后相差只有一星期，这太神奇了。
认真写论文的人都知道，一份详实的学术论文怎么可能仅用一星期就完成。
被退回的论文不存在改改就能用这种事，唯一的可能就是，路德父母知道自己的第一份论文很可能会不过关，因此提前预备了第二份论文。
杂物堆夹竹桃也没有放过，但是最终证明了这是浪费力气，根本没有什么可用的信息。
夹竹桃坐在地上长长地叹了口气，有些失望。
想来也是，路德父母只是暂住密阿雷市，怎么想也不会留下太多重要的东西在这里。
看见夹竹桃脸色难看，梦梦蚀咬着夹竹桃的袖口，往房间外拽了拽。
“好了好了，这就带你回去。”
被拽出房门的梦梦蚀没有往窗口方向走。
大门？外面挂着大锁，没有钥匙怎么开门出去。
夹竹桃还在胡思乱想，梦梦蚀已经领着她来到沙发旁边。
当梦梦蚀把沙发挪开时候，夹竹桃突然回过神了。
夹竹桃俯下身，用手轻敲地面。
有隔层！
夹竹桃在地板上用手四处摸索，终于找到了一块不平整的地方，使劲按下去后，地板上“嘎达”一下裂开一条缝隙。
夹竹桃抓住缝隙，顺着方向推开，底下是一个有些生锈的铁盒，再没有其他东西。
拿出盒子的夹竹桃急不可耐的想打开，却被梦梦蚀一下拱开，她看起来有些不高兴。
梦梦蚀认为来传达路德父母死讯的夹竹桃是要找贵重的东西带回去给路德，因此她想起了这个被自己主人珍而重之存放的盒子。
这个人怎么拿到盒子就想打开？
明白过来的夹竹桃立刻找东西把盒子包好，然后放在桌面上，表示自己绝对不会擅自开启。
看到夹竹桃的做法，梦梦蚀非常满意。
“好了，今晚我就把你传送到百代市见路德，乖乖进球里来吧。”
说完，夹竹桃看到梦梦蚀没有拒绝的意思，赶紧把梦梦蚀收到精灵球里，然后塞进衣服里面，拿着盒子一路回到车上，找到最近的一个精灵中心风驰电掣地赶过去。
“帮我把这个精灵传送给神奥地区百代市一个叫路德的训练师。”
还在值班的乔伊刚想伸手拿精灵球，夹竹桃突然想到了什么，把手缩了回来。
看着一脸不解的乔伊，夹竹桃突然露出了得意的微笑，她想到一个有意思的玩法。
“我记得现在精灵中心能订制传送后的服务？”
乔伊点点头，拿出一块写字板，示意夹竹桃说说自己的订制要求。
夹竹桃先让乔伊记下自己给路德的留言，解释清楚梦梦蚀的经历。
然后夹竹桃开始自我发挥了，乔伊一边记，一边抬起头看向夹竹桃，欲言又止。
“订制的纸盒选那种有爱心的大红色，信纸上喷上香水，订制一下神奥地区的送花服务，精灵球到的时候花也送到，明信片上落款就用刚才和你说的那个。”
乔伊很想问问夹竹桃和路德的关系，但是看了下刚才自己记下的那段，花团锦簇，炽烈如火的话，直觉告诉乔伊，如果不是爱得深沉，那就是恨得深沉。
面对病娇，自己还是沉默比较好。
“什么时间送达？”
“明天早上八点左右。”
“这个时间段要更高的花费，您看是不是选择其他时间段”
“无所谓。”
说着，夹竹桃就刷卡提前支付了款项。
八点左右，路德应该晨跑结束，回到宾馆开始享受早餐了，不知道这个早餐你是不是还能吃得美滋滋。
看着离去的夹竹桃，乔伊打了个寒颤。
夹竹桃回到停放精灵中心门口的车里，赶紧拿出铁盒。
铁盒没有上锁，打开盒子后夹竹桃看到了一本泛黄的小本子。
“日记本？”
夹竹桃翻开后震惊了。
这本日记的开始于路德父母在彩虹大学进修期间热恋。
日记的最早部分是两个人一起完成的，看得出，这个时候两个人用的是交换日记的方式交流。
经过最初互相了解后，陷入热恋的两个人，用词愈发肉麻…
夹竹桃是合格的国际刑警，经过专业训练，无论多么肉麻…她都不会放弃阅读这种重要的文件，除非真的非常肉麻。
夹竹桃没有办法，没准哪句话里就藏着自己需要的信息呢？
读读停停，她最终从车里走出来，汽车里的空气怎么那么稀薄？
两个人恩恩爱爱的在日记本写了不知道多少情话，穿越时空给夹竹桃造成了大量精神伤害。
夹竹桃越看，越觉得自己嘴里满是过期二十年的陈年狗粮。
就在夹竹桃艰难抵抗狗粮攻势时候，日记里出现了关于论文的字眼。
最先提出精灵变异的是路德的母亲，这个命题被路德父亲赞同，于是，他们协作完成了第一份论文。
虽然文中没有写第一份论文的内容，但是却符合了夹竹桃的推断，路德父母非常不看好第一份论文能通过，因此，他们以精灵变异又准备了第二份论文。
“我们是不是做错了？”
“我们只注意到了别人没有注意到的东西，放心吧。”
“可我总感觉，我们应该把第一份论文烧掉。”
这条日记之后整整一个星期，才有了新的内容。
“烧掉了，全身轻松！”
“以后还是不做学术方面的工作了吧。”
随着路德母亲这句话出现，后续的日记再度变成了两个人恩爱的日常。
73.九尾的日常
有用的信息不是很多，但是夹竹桃基本可以石锤一件事。
路德父母的交通事故根本不是什么意外。
路德父母注意到精灵变异现象，起初并没有意识到更深层次上会出现的问题，在她们第一次论文提交后，应该是被她们的教授提醒了。
恍然大悟的他们开始后怕，因此直接烧毁了第一篇论文，并且对学术感到厌烦，选择了平凡一点过日子。
那个发生意外事故的晚上甩出去被捡走的文件会是什么？
重新完善的第一份论文？
可能吗？她们已经选择了离开，感觉到了背后出现的潜在危险，为什么还要把这份论文重新还原？
她们会携带这份文件夜间出行毫无疑问是有人要和他们见面，那个人是谁？
夹竹桃解开了一个谜团，但是却迎来了更多的疑问。
夹竹桃时隔这么多年，第一次感觉自己离增幅装置精灵变异事件的秘密那么近，喜悦和兴奋让昏昏沉沉的夹竹桃清醒了不少。
天空已经开始微微发亮，靠在引擎盖上的夹竹桃看着那一抹从地平线钻出来的阳光，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四肢。
忙碌了一晚上，她已经没有了继续工作的精力。
夹竹桃在内网报备了自己请假一天的信息，久违地回到了家。
大厅门口绑着细线的两个盆栽没有被移动的痕迹，卧室门后卡着的纸条仍然仍在原位。
检查了自己之前的布置没有问题后，夹竹桃把精灵食物倒在食盆里，把精灵放出来自己活动。
夹竹桃的精力大多投入在工作上，因此没有收服太多的精灵，大针蜂，九尾，鬼斯通就是她的全部阵容。
收服多了也没法照顾过来，对精灵反而是一种不负责。
三只精灵狼吞虎咽地吃着精灵食物，不过九尾咀嚼了一番后，脸色有些发青。
“怎么了？”
说着，夹竹桃从九尾食盆里拿起一颗丢进嘴里。
夹竹桃的脸色也变了，好酸啊…怎么会这么酸。
九尾趴在地上，连尾巴都耷拉下来，把食盆像是上供一样推给夹竹桃。
“抱歉抱歉，看来上次重新调配口味时候酸柠放多了…我马上给你弄新的。”
九尾跟在夹竹桃身后，看着夹竹桃翻着厨房的柜子。
“怎么会…九尾的那个基础款怎么没了？什么时候吃光的？”
九尾脸抽搐了一下。
夹竹桃拿着一个轻飘飘的盒子，倒了倒，什么也没有。
“啊…要不你和我一起吃罐头吧，或者，鬼斯通的那款还有很多，你试试？”
九尾看了一眼鬼斯通，倔强的扭头。
很明显，她宁愿和夹竹桃一起吃罐头，鬼斯通喜欢的口味谁爱吃谁吃。
这也许就是跟着一个加班忙坏脑子的主人会发生的事情吧，时不时会发生几次。
忘记家里没有存粮，大晚上才急急忙忙出门去买食材。
忘记家里预支的水电费用光，回到家只能吃用喷射火焰做出来，火候非常感人的饭菜。
夹竹桃的厨艺很好，但是她不经常能用上厨艺了，累到了极点的时候，拿出罐头不加热塞两口倒头就睡也就是一天了。
有时候三只精灵挺怀念当年那个每天都给自己做好吃的尝鲜，准时回家的夹竹桃。
但是想起那个曾经出没在这间房间里的那个男人，九尾看着眼前的鱼罐头思考了一下，觉得罐头其实也没有那么糟。
至少夹竹桃还陪在她们身边，而不是在医院的床上。
夹竹桃洗完澡，坐到沙发拿起罐头肉往嘴里塞了几口，昏昏沉沉的睡意竟然找了上来。
这种自然而然能睡过去的感觉多久没有过了？
夹竹桃楞了一下，没有去做抵抗，慢慢躺倒在沙发上，进入了梦乡。
睡着前想起那个即将送到路德手里的大礼，脸上浮现了一丝浅浅的笑意。
九尾大口吞咽着放在自己身边的罐头，却发现大针蜂和鬼斯通死死地盯着自己，尾巴一卷，赶紧护食。
你们两都吃饱了还惦记着我的，不给。
但是很快，九尾意识到不是那么回事。
夹竹桃熟睡的呼声传了过来，大针蜂和鬼斯通赶紧让九尾收敛吃相。
九尾小声地吃完自己的罐头，大针蜂从小心翼翼地用双针捧着一块毯子出来盖在夹竹桃身上。
鬼斯通问了一声九尾吃饱没有，吃饱就赶紧给我爬开！
九尾挪到一边，看着鬼斯通控制着被九尾舔干净的罐头飘上空中，连同地上的垃圾一起塞进垃圾桶，再把垃圾桶里的袋子打好结，丢到九尾面前。
九尾刚想叼起垃圾袋，一张信用卡和一张购物发票被塞在一个小手提袋里，挂在了九尾脖子上。
大针蜂开始在庭院里整理草坪，鬼斯通操控着扫把和拖把开始打扫卫生，跑腿则是九尾的工作。
把垃圾丢到垃圾堆放点后找准方向，来到了一家大型超市。
超市的工作人员很熟悉九尾，见到九尾挂着个手提袋走进来，就有人过来接过手提袋，拿出购物发票查看。
九尾不需要做别的事情，只需要在超市门口等待就好。
超市员工把几块刚拆封的肉干放在九尾身边，然后欢喜的摸着九尾柔顺的皮毛。
九尾嚼着肉干，想了想，还是留下了两份。
过了很久，一个装满东西的手推车被超市员工推了出来，员工熟练的给九尾的身子上缠上绳子。
信用卡和购物清单挂回九尾脖子上，九尾活动了下身子，扯着购物车往家里走。
拖着购物车进入庭院，鬼斯通和大针蜂迎了出来。
大针蜂切断了九尾身上的绳子，鬼斯通让买来的东西飘进房子，按照类别存放进柜子。
房子已经被鬼斯通打扫干净了，疲惫的九尾趴在沙发旁，看着大针蜂和鬼斯通忙活。
等到东西都存放完毕，她才有气无力地让这两家伙从手提袋里拿留给他们的肉干，哈欠连天的九尾看了一眼夹竹桃的睡颜，还有那块滑落的毯子，叹了口气。
毛茸茸的尾巴铺在夹竹桃身上，自己选了一个舒服的姿势，伸了个懒腰，准备去梦里找夹竹桃玩耍。
入睡前，两个咀嚼的吧唧声传了过来。
是谁刚才嫌弃我吃相差的？
我就该吃独食。
74.玫瑰，香水，还有爱心
夹竹桃的请假还是在国际刑警里掀起了一点波澜。
据昨晚轮值的人说，夹竹桃居然大半夜回家了。
这实在是个新闻，尤其是第二天直接说身体不舒服，不来上班。
夹竹桃身体不是很好，这很多人都知道，但是请假时间真的微妙，被收权后直接不来，大家认为多多少少有点怄气的成分在里面。
不过不少人也松了一口气，夹竹桃坐镇安全部就像是一块乌云，随时都可能大雨倾盆，电闪雷鸣。
休息好啊，希望夹竹桃休息久一点。
夹竹桃睡着后不久，路德慵懒地从床上坐起来。
本来还想把梦妖魔拖到被子里，让梦妖魔给自己再睡十分钟，但是今天梦妖魔很重，怎么也扯不动。
路德这才想起来，梦妖魔在卡露乃那，现在负责提醒路德起床的是吉利蛋。
吉利蛋扯着路德的手就是不让路德躺下去。
昨天梦妖魔特地交代，路德很喜欢再来十分钟，不能迁就。
另一边睡眼惺忪的伊布也一个机灵醒了过来。
看到一大早吉利蛋就和路德在拔河，也不知道他们哪来的兴致。
伊布跳到麻衣床上，在麻衣的肚子上滚来滚去。
感觉到有东西在自己腹部跳舞的麻衣缓缓睁开眼。
“哈啊～～早啊路德，吉利蛋你也是。”
吉利蛋听到麻衣在和自己打招呼，下意识朝麻衣挥手。
路德一下子倒了下去，重重地拍在枕头上，不疼，就是下坠的感觉让路德没有睡意了。
打着哈欠和麻衣打招呼，两个人机械地到洗漱间开始日常。
天还是灰蒙蒙的，看样子离日出还有一段时间，整装待发的两个人通过手机定位了一条晨跑路线，开始熟悉新路线。
今天晨跑多了一个圆滚滚的吉利蛋，这让队伍里的帕奇利兹和伊布非常兴奋。
不知道是不是这只吉利蛋有吸引精灵和人的特质，原本还想让其他精灵和吉利蛋好好熟悉一下，现在不用了，跑步时候他们就黏在一块了。
百代市晨跑的人比黑金市的要多，路德和麻衣一路上遇见不少和自己一样带着精灵全家上阵的训练师。
因为要熟悉路线，这次晨跑比之前花费了更多的时间，回到酒店时太阳已经升了起来。
酒店的宽敞的餐厅里只有两三个人，一样是自助式的早餐，卡露乃和希罗娜在角落的一张桌子朝自己挥手。
早就饥肠辘辘的路德和麻衣吃法逐渐野蛮，希罗娜和卡露乃早就享用过了，现在不紧不慢地喝着咖啡。
“下午我们就离开了，号码你们记住了吧，解决不了的事找希罗娜就好。”
“卡洛斯方面的事你们找卡露乃也没问题，她人脉很广，就算想去影视剧里演演戏也可以做到。”
“前提是你有演技。”卡露乃对待事业还是一如既往的认真。
“前台不让我刷一个月的额度给你们，只刷了半个月，不过还好，卡露乃出钱帮你们续上了。”
希罗娜笑了笑：“你们要打工，总不能没地方住吧，精灵中心不如这里好。”
这两人…打工赚钱哪有那么讲究，可以看出她们是在按照自己的生活习惯帮路德和麻衣做安排。
“酒店给钱也不能住一个月吗？”路德很好奇为什么只给希罗娜半个月的额度。
“哦，倒不是那回事，有钱你想住多久都可以，只不过我刷的是联盟给我的活动款项。前台说不是我亲自住不能这么刷。”
懂了…希罗娜这是公款吃喝旅游，难怪前台不敢刷下去了。
虽然神奥联盟给希罗娜的活动款项基本没有用到正途上过，但是也没人去指责希罗娜。
希罗娜的账单他们看了，买些游戏，买些漫画，吃吃喝喝，都是可以接受的。
管财政的人捏着鼻子信了这是希罗娜妥善地在利用活动款项，反正神奥乐得见希罗娜到处瞎晃，影响力大到她这种地步整天缩家里不见人简直浪费资源。
“梦妖魔的情况我一星期打电话给你说一次好了。”
知道卡露乃是怕自己担心梦妖魔不适应新的环境，路德很感激。
卡露乃和希罗娜表情忽然变得很怪。
乔伊捧着一束红艳艳的玫瑰，左手拿着一个装饰着爱心图案的盒子在前台的带领下来到路德的身后。
路德和麻衣仍在对早餐下嘴，还没意识到背后站了个人。
看到乔伊希罗娜和卡露乃就知道这是订制服务，精灵中心和周边的一种营收合作。
又是玫瑰，又是爱心盒子，这是给路德的？
“路德先生，这里是百代市精灵中心今天传送过来的精灵球，里面有一封您的信，还有这束花也是送件人订给你的，可否帮我们签字确认到件？”
乔伊看路德没有注意到自己，小声提醒。
路德楞了一下，擦了擦嘴，转头就看到…玫瑰？
怒放的玫瑰上插着一张明信片，点缀满爱心的硬纸盒子里应该就是精灵球了。
路德懵了，第一反应是送错了。
再三确认之后，乔伊表示寄件人明确表示要给图鉴持有者路德。
或许会有重名，但是又是图鉴持有者又叫路德还在百代市的，这概率太小了。
茫然地签收，乔伊走后捧着玫瑰和盒子的路德脑子还在发晕。
卡露乃非常贴心的把路德的早餐碗碟往自己这边拉，给了路德放东西的地方。
伸手拿碗碟时候，卡露乃忍不住抽抽鼻子，靠近那个盒子闻了闻。
“美丽花V系列的六号啊。”
“哈？”坐在卡露乃旁边的希罗娜最先听到卡露乃的自言自语。
“香水型号啊，美丽花V6。我常用，我记得我送了你不少，比臭臭花型号香味淡一些。”
这下麻衣和路德也听到了。
虽然不知道这个到底是个什么香水，但是就冲卡露乃喜欢用，这香水的价格就低不到哪去。
卡露乃从不用便宜货。
拿着玫瑰在摆弄的麻衣从玫瑰上把明信片摘了下来，看了一眼，示意路德应该看看这个。
明信片只有一个落款，没有多余的描述，但是那四个字让路德头有点炸，而且满头问号。
“你的挚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