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0章 师姐的
对于拉塞尔带来的那个所谓的秘密，希尔当然没有什么保密的想法，而且也没打算帮忙。
乌尔里希也许不了解自己叔叔的真实想法，但吉尔伯特对家族的态度他却了如指掌……要不然他也不会一回家就赶紧去冥想室待着，干脆不出门。
海纳尔森家族那些高层虽然想得很美……起码能让他们领先个一两年再暴露出去。
然而，随着几个天赋不值一提的学徒竟然成为了中阶，这件事就再也没法保密了。
乌尔里希莫名其妙、好不容易晋升成为法师的那一天，出来以后就迎接了这个早就有所预料的消息……当年，在看到家族这些人连为吉尔伯特稍微让点步都不肯的时候，他的父亲就说过，这个家族只能共患难。
一旦从压力中脱身而出，就一定会四分五裂。
他的晋升也算恰到时机，尤其是他还是曾经被吉尔伯特硬压着学过不少1环法术的人……高阶学徒是可以在一些奇物的帮助下，用出那么一、两个1环法术的。
否则吉尔伯特哪能放心乌尔里希在魔法塔和小镇中间来回跑，虽然黒迷之塔的人肯定不会对吉尔伯特的侄子做什么手脚，但黒迷小镇里利益熏心的人可更多。
这些亡命之徒虽然没啥本事，但够阴损果断，真的让他们偷袭成功，立刻就会往荒野里转移，活一个是一个。
但乌尔里希的成功也刺激到了本来对这件事并不算太过重视的黒迷之塔的法师。
普鲁特只是选择了提前下注。
其他人观望了这个七环法师的失望而归以后，就迅速写信，通知战场上的自家人，赶紧去找那位鲁特塔主，人要是太多了，以鲁特的性子，说不定会搞点什么意外事件出来。
那位大法师很喜欢研究人性，即使到最后还是会说出来……谁希望自己是那个濒临破防的人呢？
别以为谁都知道鲁特最后还是会给所有人机会，就能挣脱出那位大法师的搞心态游戏。
但是他们也很清楚，只有鲁特大法师才能让吉尔伯特把话说出来……鲁特一直很喜欢吉尔伯特，其实黒迷之塔的人一点都不意外。
呵~两师徒就没一个好东西，就喜欢看人被折腾到极点的模样。
能让海纳尔森家族的人全都知道的秘密，算个P秘密，吉尔伯特明显只是在等他那个老师的话。
而且，这个秘密也没重要到让全世界都惊叹的地步，那就犯不着得罪明显又有了未来的吉尔伯特。
否则谁还没本事去海纳尔森家里抓个学徒出来拷问啊！
普鲁特想不明白是他傻，其他人之所以观望，只是想看看能不能不花钱，或者比别人提前知道信息，免得去和那个最近这些年沉迷于幻术魔法的鲁特大法师打交道。
但，连普鲁特这个七环法师都没能提前得到消息，那吉尔伯特应该是下定决心和自己老师站在一条线上了。
倒也能理解，毕竟鲁特大法师崇尚利益交换，即使对方是自己的学生，他也会付出自己心里的价格。
虽然看起来没有一个个去交易得到的资源多，但吉尔伯特向来不喜欢费事。
吉尔伯特很快就迎接到了自己的某位八环师姐爱丝琳·拉恩。
是的，鲁特大法师的三个八环学生里，有一位女性，而且地位还是三个人中最高的。
她不但是留在黒迷之塔控制局面的那个人，还是那个可以真的做主的人……完全不需要像其他人那样事事都去征求自己老师的同意。
说起来，鲁特大法师的中高阶学生里，女性法师的数量是最多的。
这也是希尔对这个大法师有那么一点好感的原因……虽然他疑心重，但他有底线，而且对自己的学生一视同仁，只看实力，不看性别与来历，更不会把某个学生送出去联姻。
毕竟能被他细心培养的学生，都是从鲁特那过重的疑心里存活下来的，基本上还都挺值得信任。
在发现卡曼特塔的不对劲儿以后，希尔对鲁特秘密监控吉尔伯特的不满也消去了一部分……以海纳尔森家族的经历，这种监视其实挺正常。
鲁特，最怕的估计不是吉尔伯特隐瞒他和防御之塔相关的一些秘密，而是自己收下的学生是另一个卡曼特塔。
“吉尔伯特，我想，你知道我是为什么而来的。”爱丝琳满意地在希尔给她布置在高台上的软沙发里坐下，还忍不住用手按了按，“这沙发不错，你自己做的？”
“是的。”希尔眨了眨眼。
这沙发是吉尔伯特放在自己的仓库里的。
吉尔伯特因为精神海受伤的缘故，隔一段时间就会头痛到难以忍耐的地步。
但他性格坚强，更不愿意表现出来自己的痛苦，所以在想大喊大叫的时候，就去划拉金属和石头。
为了不让人感到他是在发泄，甚至开始学习做家具。
沙发和椅子是他最拿手的……用薄薄的石头和金属丝配合做出来的成品，简直可以说是艺术品。
就连希尔都是费了点心思才能搞出和他差不多的东西。
吉尔伯特这个人的内心世界，其实是很丰富的，他的感性度也非常高……正常世界的法师，尤其是比较强大的那种，通常都是艺术家，就是因为他们对世界的感知非常敏感。
希尔在看到那满仓库的家具的时候，真的为他感到了一点可惜。
“这个归我了。”爱丝琳干脆地说，然后丢给吉尔伯特一张纸，“你看，这里面的资源够换海纳尔森家族的秘密了不？”
然后她停顿了一下，才琢磨着开口：“其实，老师有说过，等到我们去西雅之塔的时候，最好别直接把自己的家人带上。
我们也就算了，反正在乎的人也差不多没了。
就是伱……吉尔伯特，海纳尔森家族，你打算一开始就带走吗？”
“还没站稳脚跟的时候，用不着吧？”希尔伯特有点没想明白爱丝琳的意思，“他们又不是完全没有自保的能力。”
第401章 友爱的师门关系
爱斯琳看了一眼吉尔伯特：“你最近是和孩子们接触的太多，脑袋里突然出现了碧海蓝天了吗？”
希尔觉得自己被讽刺了……这话明显是在说吉尔伯特明明是个脑袋里乌七八糟，思想很黑暗的人，为什么会问出这么愚蠢的话。
虽然他是为了海纳尔森家族打算才不带那些家伙一起去西雅之塔，但绝对不会有什么人感谢他。
反正乌尔里希那些人作为吉尔伯特的嫡系家属是会得到鲁特大法师这一脉的庇护的，其他人的死活，吉尔伯特竟然还会管，这让对自己师弟这些年的遭遇很了解的爱斯琳觉得无法置信。
然后她就迅速想到了给吉尔伯特带来好消息的两个学徒，觉得吉尔伯特竟然得到一点好处就愿意为那个曾经放弃过他的家族着想，脑袋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
真是位很会说话的姐姐。
不问你是不是脑袋进了水，而是问你是不是看到了大海。
然而，希尔能怎么办呢？
难道能说他是真的在为吉尔伯特的家族考虑吗？
既然不能说，希尔伯特只能微微撇了下嘴：“我只是有些事情看不清楚，所以说话谨慎了一点。”
“呵~你这家伙从来不关心魔法塔里那些勾心斗角的事，这次终于发现了？”爱斯琳讽刺的一笑，“普鲁特说了什么让你脑袋里的那根弦动了？”
“太蠢了。”希尔左右想了想，还是说了一句，“蠢到我完全不敢相信眼前的是个七环法师。”
爱斯琳嘴角抽动了一下，她对吉尔伯特会被普鲁特的脑回路震惊到如遭雷击，甚至清醒的认识到卡曼特塔绝对有问题，还是挺能理解的。
鲁特的学生里，绝对没有那种类型的存在……就算是尼科尔森那些因为贪婪而显得有点蠢的学生家眷，都不会和普鲁特一样，像是全部的脑神经都陷在某种法术回路里，没有分支，更不会外流，根本理解不了那回路之外的存在。
能把这样的人培养成七环法师，要么卡曼特塔是个绝世强者，要么……他肯定是有什么怪异的手段才可能。
当然，因为普鲁特平时喜欢学着卡曼特塔高傲冷漠的态度，一般的中低阶法师也接触不到他，就连同为七环法师的人，都只能看到普鲁特冷傲的眼神……这位一直觉得他在黒迷之塔所有的七环法师里是最强的……所以才没有暴露。
而且，普鲁特和同阶还有比他强的人说话的时候，还是多少有那么点理智与礼貌在的，即使觉得他那种狂傲的态度很欠揍，大部分七环法师也没到觉得他脑袋坏了的地步。
反而是吉尔伯特这种身份地位够高，脾气又是出了名的臭，偏偏私下里特别敏感的中阶法师，才能看出来普鲁特的本性。
“反正他出门也不会接触到，外人。”爱斯琳想了想，还是给黒迷之塔挽了一下尊，“一般只有和西雅之塔打交道的外务才会派他出去，不用担心。”
希尔伯特给了她一个莫名其妙的眼神：这和他有什么关系？
“你既然都要恢复了，以后，就不可能像现在这么清静了啊！”爱斯琳不太高兴的说，“难得的学生里有个可以让我赏心悦目的存在，当然要带出去好好炫耀炫耀。”
希尔伯特认真地对着她抽了下嘴角。
这女人是在说好不容易鲁特的学生里有个跟她一样会耍阴谋诡计的家伙，一定不能闲着，是吧？
爱斯琳轻轻地在沙发上晃了晃，高挑匀称的身体划出了一道惊鸿艳影……希尔虽然在吉尔伯特的记忆里看到过她几次，但却只有亲眼看到她以后才有这种感觉。
这位女士真的有点像天空中的鸿雁……在雁群中最显眼的那一只，明明用着同样的姿态在飞行，但就是能让你一眼看到她。
也许是那修长的脖颈，也许是那有力的双翅，甚至可能是头顶那一根特别艳丽的羽毛，即使她在那里只是静静地飞着，你也能感觉到她的特别。
“还是现实一点比较好。”希尔伯特淡淡地看着挑眉微笑的爱斯琳，“我向来只考虑活着的那一天，没兴趣拿以后的事情当面包吃。”
“所以，你的确会让海纳尔森家族在最后一批离开，即使你在那之前恢复？”爱斯琳轻轻咬了下嫣红的下唇，明媚的棕色大眼睛里划过一丝笑意，“你不怕他们不听你的话？”
“乌尔里希会听的。”希尔伯特轻声地回答。
果然，这小子还是没安好心。
爱斯琳挑了下眉。
在知道海纳尔森家族有了这个可以让精神力变得纯净的方法以后，爱斯琳也不是没派人去查看过……她当然不是不放心吉尔伯特的判断，但有些事情，身在其中的时候，总是会出现误区。
海纳尔森家族，本来就一直在鲁特大法师的监控名单上……她的老师一直很担心西雅之塔会利用海纳尔森家族和吉尔伯特的关系把手伸进他们这一派系里。
爱斯琳很快就通过图书馆的一些监视法阵，发现了那个叫拉塞尔的孩子到底是怎么研究出来的精神力纯净方法……只要对防御之塔和海纳尔森家族的关系有点了解的人，都能想到一定是那位大法师给自己过去的朋友的后裔留下了点什么。
然而，他朋友的后裔，估计连看到那本书的机会都没有。
爱斯琳想起来就有点叹息……要是吉尔伯特自己看过那本书，他大概就不会像现在这么痛苦，煎熬了那么多年。
但，话说回来，要是真的有那个运气，吉尔伯特也不会成为鲁特的学生，她的师弟，更不会进入黒迷之塔。
啧~可要是去了绝望之塔，吉尔伯特也没那个可能直接成为塔主的学生。
命运啊~真的很神奇。
“这件事，就得是你的学生自己琢磨出来的，你明白吧？”爱斯琳回过神，认真地嘱咐吉尔伯特，“标准符文……”
“这话鬼都不信。”希尔伯特懒洋洋地说，“标准符文就说是海纳尔森家族很久以前的收藏，谁都不知道哪里来得好了。
我总不能说是从黒迷之塔弄出去的吧？”
希尔伯特可不会全听爱斯琳的话。
他们这位大师姐，非常精明能干，做事风格又很强硬……真要是让她把这件事说成是和鲁特有关系的话，以后拉塞尔可就不好过了。
爱斯琳不会也不愿意考虑拉塞尔的未来，希尔伯特可不行。
他以后还想继续隐藏自己的存在感呢！
没有个天赋异禀的学生大放异彩，吉尔伯特不就得真的自己干活了？
“呵~”爱斯琳看了他一眼，“你对自己的学生倒是够好。”
“嗯？你要不要先看看你自己？”希尔伯特给了她一个鄙视的眼神……这不是鲁特一脉的传统吗？
都收到自己门下了，哪可能让外人欺负。
“反正，海纳尔森家族要是因为你的决定四分五裂，你也不在乎，是吧？”爱斯琳也没办法，吉尔伯特向来脾气冷硬，即使是她们老师自己来，也不可能让他改变主意，只能继续上一个话题。
她突然眨了眨眼睛：“你那两个学生的亲人，会跟着乌尔里希走吗？”
“那是他们该确定的事情，我不会管。”希尔伯特冷淡的说，“要是在这么重要的时刻都掌控不了自己的家人，还要被他们扯着走的话，我也不缺新的学生，对吧？
什么都是有底线的，我的说不定还更高一点。”
鲁特大法师这一脉，上上下下收的学生怎么也有几百了，最后有名有姓的只剩下几十人，不就是因为一直不停地在淘汰嘛！
爱斯琳这下放心了：“那就好，我真的有点担心你又重新升起对家族的爱了。”
希尔伯特给了她一个莫名其妙的眼神：他是精神海震荡，不是智力。
第402章 地狱之主的谋划？
爱斯琳对着自己的师弟露出了一个非常真诚的微笑：“就算你给了全部，也总会有人觉得你有所保留。
本来，这种事我也懒得管，随便那群傻子去胡思乱想好了。
但，你也该知道，因为最近在整顿学徒资源的事情，魔法塔里有些人开始不安分了……然后，还有人似乎想要搅混水。
海纳尔森家族这时候恰到好处又非常自然的露脸，让这浑水突然有了旋涡，虽然没头没尾，但却能看到谁被卷进去了。
当然，我们不会主动做什么伤害海纳尔森家族的事情，但……如果他们自己放弃了家族，那……”
希尔伯特看了眼爱斯琳：“我会给他们警告，严厉而郑重。”
爱斯琳笑了笑：“你应该知道，人心是不会因为压力而改变的，欲望总是会压过一些人对生死危机的敏感度。”
“你还是不太了解贵族。”希尔伯特笑了笑，“他们会知道该怎么做的。”
爱斯琳皱了下眉。
吉尔伯特这个师弟，性格其实很难琢磨。
爱斯琳当然知道吉尔伯特是不会因为选择背叛家族的人和她为敌……虽然对方的话里也在警告她：利益诱惑之类的吉尔伯特没兴趣管，但绝对没有强权压制、法术控制。
爱斯琳不但不能自己做，还必须阻止其他人这么做。
这本来就是吉尔伯特交出这个精神力修炼方法时提出的主要条件，爱斯琳肯定不会违背。
她其实对吉尔伯特是有点犯怵的。
以前这个师弟还是身受重伤的11级法师的时候都不愿意和他为敌，更别提现在这家伙有希望恢复了。
鲁特大法师曾经说过一些和吉尔伯特有关的东西，爱斯琳听得出来，吉尔伯特的天赋到底有多好。
爱斯琳对自己的老师是十分忠诚的，她绝对不会做影响自家派系未来的蠢事。
所以即使知道吉尔伯特的心性不太稳定，有可能会因为她今天说的话对她有所不满，但爱斯琳还是主动说了出来……因为这是谁都没有办法的事情。
海纳尔森家族出现的时机太正，换了谁都不会轻易放弃。
就算这是鲁特大法师的家族，他都会毫不犹豫把家族押上这个赌局。
爱斯琳轻轻抿了抿嘴：“法师出身和贵族出身，在这个世界，有差距吗？”
“法师最重要的永远都是自己。”
“贵族不是一样？”
“不，贵族在押注的时候，永远都会留一个砝码。”
“一个？”爱斯琳不屑地笑了笑，“有什么用？那不还是全押吗？”
“不是为了他自己活。”希尔伯特微笑着说，“的确和全押没区别，敢这么做的人，也不会觉得自己会赌输。
但留一个砝码，是刻在贵族骨子里的印记。
在这个时候，控制他们的不是理智，而是本能。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爱斯琳歪了下头：“乌尔里希呢？
你打算怎么办……让他进入黒迷之塔吗？”
“西雅之塔又不会重视他这种用了几十年才晋级的法师。”希尔伯特微微一笑，“暂时先留在家族，等到10级以后再考虑那些事情吧！”
“他好像没有那个希望跨越中阶吧？”爱斯琳愣了一下。
转头看着难得发了下傻的爱斯琳，吉尔伯特诧异的问：“你的精神海也震荡了？”
爱斯琳猛地反应过来……吉尔伯特的意思就是不让乌尔里希进入魔法塔，无论是哪座。
吉尔伯特这张嘴，是真的让人不爽啊！
“你什么时候才能恢复？”她若有所思的问，“你那个学生，需要……帮忙吗？”
希尔伯特定定地看了她一眼：“爱斯琳，我知道你不喜欢贵族出身的法师，但，不要拿我的人，玩游戏。”
吉尔伯特虽然嘴巴损，但向来都是拐弯抹角的讽刺，这样干脆直接反而是给爱斯琳脸面，但，也是最明显的警告了……吉尔伯特对她的话非常反感。
爱斯琳明白，她要是再继续延续这个话题，换来的可能就是暴风骤雨的讽刺，在自己侧塔里的吉尔伯特向来不给人留任何情面。
她忍不住叹了口气：“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知道你对海纳尔森家族还有留恋，也不是所有人都讨厌。
只是……你应该明白，我已经习惯了老师的那一套。
早点考验他们的心性不是更好吗？”
希尔伯特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孩子哪有那么成熟的心态，在做任何考验之前，不是应该把那样选择以后会有什么结果先告诉他们吗？
什么都不懂的时候，性格冲动一点的孩子，说不定都不会想到还有恶果这种事。
再说，给他们东西的是他们的老师，万一是个实诚的孩子呢？根本不觉得他的老师会给他坏东西的孩子呢？
考验可以，但你这是……”
怪不得这女人年纪老大，连个能用的学生都没有，还来打他的主意。
希尔怎么觉得爱斯琳比鲁特还要偏激呢？
然后他猛然想起来，这位女法师曾经的青春靓丽时期，惨遭了不知道多少次的情感攻击，甚至还有几次都差点被人坑死。
鲁特只是疑心病重，爱斯琳是真的让人骗到应激，所以虽然长了一副御姐的模样，打扮的也挺有韵味，但其实有点厌男。
她的学生，无论男女，考验估计都很多。
但就像希尔说的那样，孩子们的心性不够成熟……即使这个世界的孩子因为外界的影响，其实很早熟，但他们接触到的现实怎么都不可能超过成年人，尤其是法师的世界。
认真教导之后还会走错路的孩子，希尔肯定会放弃，但……还没教你就先考验？
“只有你会这样，所以，别教学生了。”希尔伯特轻柔地开口。
爱斯琳撇了撇嘴：“老师已经有50年没给我安排过学徒了。”
“正好，可以让你把精力投向外人。”希尔伯特非常认真的明示……别管我的学生该怎么教。
然后他猛地反应过来一件事：“别动拉塞尔和卡朋特的家人。”
爱斯琳抿抿嘴：“拉塞尔也就算了，那个卡朋特，你也要管？”
“卡朋特是个……幻术天赋不错的孩子。”希尔伯特犹豫了两秒，还是回答了爱斯琳更关注的问题……说卡朋特人品不错，和家里感情好，她们家应该不太差？
爱斯琳不会在意的。
她所有的善良都只留在了自己的师门流派，一点一滴都不留给外面。
也就是知道乌尔里希对吉尔伯特很重要，她才会在这里磨磨唧唧的嘀咕，否则早就直接下手了。
看来，爱斯琳的确有了一个很全面的计划。
希尔默默地看了她一眼……如果吉尔伯特没有恢复的可能，又在拉塞尔成长起来之前去世了，海纳尔森家族的下场一定很惨。
当年算计爱斯琳算计的最狠的，就是一位家资丰厚的贵族法师。
她完全控制不了下狠手的本能。
那样的话……即使拉塞尔还在鲁特阵营，但，也举世无亲了吧？
甚至连卡朋特估计都没能保住。
那他怎么可能还会为了这个世界的未来努力拼命？
不直接投奔到西雅之塔的怀抱坑死黒迷之塔都是他还有点人性……如果海纳尔森家族，尤其是卡朋特的死亡来自拉塞尔认知中的自己人的话，那个孩子明显会黑化。
真有意思。
等等……阿斯摩蒂尔斯，不会等的就是这个结果吧？
黑化的，彻底投向地狱的世界之子，在世界意志彻底崩溃的情况下，那就是世界本身。
就像如果特拉希尔的大地女神如果真的陨落，希尔也不在的话，大地之熊就可以直接决定世界的归属……特拉希尔残留的眷顾只会留在他们身上，并且跟随他们的选择。
而且，如果拉塞尔变得强大的话，冥河即使抢走吉尔伯特的灵魂也没用。
顶多能在属于地狱的世界里再给冥河留一个角落……但冥河本来就在地狱之上流淌啊！
第403章 爱斯琳想干嘛？
对于一个世界走到末路会有什么样的表现，阿斯摩蒂尔斯肯定很清楚。
魔鬼肆虐之后的世界，即使还能延续，但……也不是真正的世界了，所以即使世界意志濒临灭亡，也会有一次疯狂的反抗。
很多世界甚至会选择玉石俱焚。
但如果，世界最后的手段却选择了投向地狱呢？
怪不得这个世界，即使落到了这种地步，魔鬼还是尽量隐藏着他们的存在。
看来阿斯摩蒂尔斯对这个世界的确很重视……想到这里的希尔忍不住在心里发出了一声冷笑：这就是个普通的新世界，否则也不会一点反抗之力都没有。
所以，阿斯摩蒂尔斯表现得这么谨慎小心，只能证明他眼里看着的绝对不是这个小世界。
而作为多元宇宙中的荒漠……甚至可以称为边缘星系的附近，唯一一个值得让地狱之主如此重视的世界只有特拉希尔。
虽然这是希尔早就猜到的事情，但每次又发现一点迹象的时候，还是会让他心情很不好。
在听到吉尔伯特的话以后，就陷入了沉默的爱斯琳突然开口：“吉尔伯特，你没有骗我？”
希尔伯特平澹的看了她一眼：“我想保住卡朋特，不需要说谎。
还是你认为，你可以越过我去处理我的学生？
爱斯琳，不要忘了，你只是负责处理一些魔法塔里的事务……小事无所谓，大事，尤其是……呵，别认为可以代替他做什决定。”
爱斯琳不满地说：“你这个人怎么这么讨厌？
我只是来试探一下那个学徒在你心里的地位，你就要把我的为人上升到和老师争权夺势的蠢货去了吗？
吉尔伯特，对着自己人，你能别那么缺德吗？”
希尔伯特冷澹的扭回头：“谁的试探我都要承受吗？
你替我说的？
当你把眼睛盯到我的侧塔来的时候，就该知道，我不会客气的。”
爱斯琳皱了下眉：“老师虽然护短，但从来没那么……”
“爱斯琳，属于吉尔伯特的学生，属于吉尔伯特的家族，为什么要按照别人的想法和做法去对待呢？”希尔伯特凝视着她，认真地问，“或者说，属于爱斯琳的生活，一定要活成别人的模样吗？
你到底是怎么成为八环法师的？”
“呵~”爱斯琳突然冷笑了一声，“你不会真的相信那种话吧？
只有在属于自己的法师之路上行走，才能看到高山大海之类的废话……呵呵~
沿着别人，尤其是自己信任的人开辟的道路走，也许没那么精彩，但却足够稳定。”
希尔伯特忍不住坐了起来：“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法师的确可以沿着一条别人开辟的道路走……但那就等于将命交给了对方。
别人创造的法术，别人研究的法则，甚至连精神力都和别人差不多，那这个“别人”要是突然翻脸，根本没有活路。
至于法则之上的九环能不能到之类的问题，希尔倒是没那个兴趣问。
即使是鲁特，也不能算是纯粹的九环法师。
这个世界的顶尖战力只能算八环，很多人一辈子也不过就是那么几个八环法术来回用……反正只要会召唤陨石他们就是无人敢惹的大老。
但以爱斯琳的天资，如果是在其他世界，绝对有晋升九环的能力。
她是能走出属于自己的人生的。
可她……这不是等于将自己完全交给了鲁特吗？
怪不得爱斯琳在师门里的地位独一无二，疑心那么重的鲁特竟然那么信任她。
爱斯
琳突然笑了起来：“啊……吉尔伯特，你倒的确不会理解我的做法呢！
也是，你虽然受了不少罪，但全都是自己非常明白后果的前提下做的选择。
什么都能自己做决定，而且不会错的人啊……真让人羡慕。”
希尔伯特控制住自己翻白眼的冲动……这女人竟然为了以前那些事情就彻底放弃了自我？
这种完全依赖别人的决定活着的人，希尔真的很难理解。
然后他忍不住看了一眼爱斯琳那看起来很御姐风的打扮，以及她那有点深V的衣领：总觉得哪里有点不对劲儿。
希尔不相信自己的感觉会错误，他第一眼看到爱斯琳的时候，就觉得这女人很强势。
一个强势的人，绝对不会任凭别人掌控自己的未来。
即使她在之前遭到了无数个挫折也一样。
的确会有人因为性格的弱点而放弃自我，但……不是爱斯琳这种表现。
可能是希尔伯特没能控制得住自己的眼神，爱斯琳翻了个白眼：“啊，我表现的还不够明显吗？”
呼……希尔伯特很明显地松了一口气：“我还以为自己身体差到连眼睛都瞎了呢！”
爱斯琳伸手点了点他：“否则老师为什么会那么信任我？”
希尔终于感觉到了自然意识反应有点慢，有点弱的缺点：有些事情他需要自己想一想才能做出最合适的判断。
这女人的话里，100句里99句都是真的，但却会掺杂一些自我再创作，必须仔细分辨才行。
幸好人的气质这方面希尔还是很少会看错的。
“卡朋特的确很擅长幻术，是嘛？”爱斯琳又问了一次。
“是。”希尔伯特想了想，还是补充了一句，“只有幻术，通用法术就和普通法师差不多，其他的……嗯，应该能和外塔那些学徒差不多吧？”
爱斯琳的嘴角忍不住抽搐了一下：“说明白，如果那些学徒学会这种标准符文以后，卡朋特还能一样吗？”
“那就差点。”希尔伯特诚实的回答，“但有什么问题吗？她只要能保护住自己就好，对吧？”
“拉塞尔和她之间的关系很好？”
“比你和诺姆·奥利瓦的关系好多了。”希尔伯特想了想，拿了另一个比较受鲁特大法师重视的八环学生做比较。
如果说爱斯琳是御姐，诺姆·奥利瓦就是个钢铁直男。
他俩之间的关系不能说不好……但有兄弟姐妹的人都明白，自己要是有个类似的哥哥姐姐，日子会过得多么煎熬。
性格相同的人，要么相爱，要么相杀。
一般来说，因为手足之情的限制，很难直接仇杀，那就只能相爱相杀。
头顶有这么一对师姐师兄，鲁特大法师的学生们，轻易不会寻找她们的帮忙。
就像前段时间来找吉尔伯特帮忙的那位师兄……明明爱斯琳一定会伸出援助之手，他也宁可付出点代价来找吉尔伯特。
毕竟对待那俩的态度得平衡一点。
像是爱斯琳主动来找吉尔伯特，那就没问题。
但要是吉尔伯特直接先去找爱斯琳……诺姆·奥利瓦可能就会问是什么事情是他这个师兄不能解决的，非得找那个没用的女人。
当然，反过来也是成立的。
这俩没觉得他们的做法有什么问题……反正都是和师弟们开玩笑嘛！他俩谁也没认真啊！
可师弟们却觉得这压力有点过大，谁TM要承受两个八环法师的玩笑啊！
希尔前面就是被晃了一下，但等爱斯琳走了以后他也会想明白的：能和诺姆·奥利瓦那种强硬
派玩你更喜欢谁这种游戏的女人，怎么可能会把自己的生命寄托在别人的手里。
然后，他有点迷惑的看了看自己的窗外……爱斯琳突然说这种话，是打算给谁听的？
第404章 协议达成
希尔伯特对自己的防御法阵很自信，他不想让别人听到的东西，绝对不可能传出去。
但，爱斯琳完全没有必要对着肯定能想明白的他演这场戏。
然后他就将眼神凝聚在了爱斯琳身上……那些丁零当啷的首饰，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爱斯琳对他露出了一个轻佻的媚笑：“怎么，突然感觉到姐姐也是个美人儿了？”
“卡朋特是个好姑娘。”希尔伯特没打算回答这么愚蠢的话……为什么总有人喜欢利用调情的话来转移视线？他只是冷漠的转移了话题，“天赋也不错，我不希望有什么没必要的事情影响她的未来。”
“幻术的话，老师还是挺重视的。”爱斯琳在舒服的沙发里换了下姿势，翘着腿一脸正经的说，“他觉得，我们黒迷之塔如果能用幻阵遮蔽住自己那因为曾经伤害过星界来客而被标记过的气息的话，说不定召唤陨石就不会总那么失败~”
“不是说那是个笑话？”希尔伯特在那对明媚的大眼睛威胁下，默默地配合了一句。
“哪可能是笑话？”眯着眼睛笑起来的爱斯琳，让希尔有点恍忽……明明看起来是只黑猫，但，身上却恍然出现了豹子的圆点？
然后他勐地一激灵：这是什么狗屁组合？
有如冷水浇头的希尔瞬间丧失了所有的兴致，懒洋洋的倒回了他的躺椅：“你记得做事的时候，不要触犯到我的底线就可以。
乌尔里希没有感觉的话，我也没有。”
乌尔里希很容易心软，责任心又重，虽然讨厌家族的一些人，但也不会看着家族里的人送死……但这孩子没那么敏感。
所以希尔觉得用他做底线就可以。
能让乌尔里希都看明白的针对，那就是把对海纳尔森家族下手这件事摆在明面上了，那遭到吉尔伯特的反击，也就没什么好委屈的了。
这本来就是对明明白白站在海纳尔森身后的吉尔伯特的直接挑衅。
但如果是海纳尔森家族的某些人自己愿意为了某些利益而背叛家族，甚至直接分裂家族的话，那就算吉尔伯特本人在这里，他也不会管那么多闲事。
而且，最重要的是，在吉尔伯特的恢复几率明显变大的现在，还会觉得离开家族的利益才会更大的人，能是谁呢？
必然是当初在吉尔伯特的哥哥极力请求家族为吉尔伯特分担一些压力的时候，强力拒绝的那些人。
知道自己做过什么，才会心虚到战战兢兢。
爱斯琳当然也明白这点，但她总是希望这件事能够处理的更完美一点……要是吉尔伯特的两个学徒的家人里有分裂出去的，她想传递的某些虚假信息就更真实。
但吉尔伯特不答应她也没有办法，毕竟这个师弟是真的很有种……以后肯定会报复爱斯琳就不说了，她其实还可以斟酌一下哪一种更合适，但吉尔伯特是会当场掀桌子的！把她的算计大声说给全世界的那种，用扩音法器连着放几天的那种。
爱斯琳还不至于那么为难自己。
当然，她也暗搓搓的征求了吉尔伯特的意见……如果那两个学徒的家人在被警告以后还选择接受外面的诱惑，那爱斯琳再想做什么，吉尔伯特就不会再管。
至于两个学徒会不会因此而对吉尔伯特有意见……再有天赋的学徒，也只是未来可期而已。
有吉尔伯特这样的老师还不珍惜的人，呵~那还能有什么样的未来？
-----------------
得到了满意的答桉，爱斯琳就干脆的道别了，当然，她在走之前还是确定了一下希尔伯特到底打算等到什么时候去修复自己的精神海。
比起那些阴谋诡计，派系内再出一个能够迅速晋升的战力才是最重要的事……谁都明白，只要精神海恢复，以吉尔伯特这些年的积累，晋升七环法师根本用不了几年。
希尔想了想，还是给了她一个满意的答复：“拉塞尔，应该能在3个月内晋升正式法师。
虽然我一直在压制他的晋升速度，但他的精神力非常纯粹凝实。”
爱斯琳愣了一下，才认真地问：“他的防御天赋？”
“拉塞尔学了所有的0环法术，啊，死灵法术除外，我不喜欢那玩意儿。”希尔伯特答非所问的说。
爱斯琳眨了眨眼：“变化术也全会？”
她当然不在乎死灵法术，没几个正经老师会让自己的学生在刚接触魔法的时候就去学死灵法术。
除非那孩子从小在乱葬岗长大，甚至吃的都是乱葬岗里的野果，已经学不了其他的东西。
但变化术……如果是传承自防御之塔的天赋的话，那变化术的确是他们最不擅长的法术。
防御之塔那群人最大的麻烦就是有点过于坚持自我。
那是怎么隐藏都隐藏不了的天性与气质，否则也不会那么容易就被西雅之塔抓到马脚……让想要帮忙的人都反应不过来，不，甚至刚刚惊讶到眨眼睛，就发现他们已经漏了陷。
所以当初大陆上没有一个魔法塔不在骂防御之塔也是很正常的，无论站在哪个立场，都是破防的……要么是纯粹到犯蠢的盟友，要么就是纯粹到杀伤力太强的敌人。
“当然，学的还挺好。”希尔伯特回答的眼也不眨。
拉塞尔这段时间一直在下狠心研究变化术，连理论都摸到了一点边……换了谁去观察他，都会觉得这孩子很有天赋。
“啊~那可真是太好了。”爱斯琳放心了：吉尔伯特既然敢这么说，那就意味着无论拉塞尔本身的天赋是什么，都不至于引起外界的注意。
这就够了，她们老师又不会真的追根究底，对外有个说法就行。
吉尔伯特不愧是老师喜欢的那类学生，做事果然周到。
“那你处理好海纳尔森家族的事以后，就彻底封闭侧塔吧？”爱斯琳轻柔地笑了起来，“剩下的事情，你可以交给我处理。
你放心，我绝对不会做让你会不满的事情，我知道你有多疯。”
看到希尔伯特沉默地点头以后，爱斯琳就满意的离开了……吉尔伯特如果在闭关的话，那一些事就更容易安排了：总会有人觉得有机可乘的。
-----------------
希尔站在窗边看着爱斯琳远去的身影皱了下眉……黑迷之塔比他想的还要复杂。
然后他就迅速检测了一遍魔法塔的各种法阵，确定爱斯琳没有在这里动什么手脚以后才满意的点点头。
这女人做事风格有点彪，不能全信她的话……即使她说得很诚恳。
至于鲁特想要的幻术法阵，从吉尔伯特记忆里偶然看的那点痕迹，希尔推测他是在努力将幻术法阵和束缚星界来客的那个法阵融为一体。
但做的太过明显，有点像是在做给别人看。
但幻术他老人家还是研究的很认真的……希尔都不需要想，就知道他是为了进入西雅之塔做准备。
毕竟防御之塔被西雅之塔连锅端了以后，这个世界流行的防御法阵基础理念，西雅之塔那边肯定了如指掌。
但这个世界的防御法术被防御之塔的理念影响太深，与其一点点研究该怎么找到新的理念……还有可能是被防御之塔隐藏起来的那种……不如换一个角度开始。
幻术的确是最适合的。
杀伤力隐晦，然而符文却足够复杂，而且很容易嵌套进别的阵法里。
希尔在这方面还算精通，毕竟他很擅长以虚化实，甚至反过来的以实化虚。
所以即使只是一点线索，他也能推测出鲁特的真正目的……即使那些已经被嵌入束缚星界来客法术的幻术符文，实际上都可以套用在一些防御阵法里。
看起来无关，实际上稍微置换一下，就能迅速改变符文的属性。
但对魔法阵的了解，没到希尔这个水平的人，不对，起码也得比阿德里安强，估计才能隐隐约约看到一点。
第405章 活得久的家伙才懂
拉塞尔的晋级时间的确在希尔估计的三个月内……他只撑了一个月，就在自己的冥想室里悄无声息的成为了正式法师。
希尔其实都有点惊讶。
怎么说呢……这孩子的精神力真的很纯粹，和这个世界的其他人完全不同，甚至有点格格不入。
他只是因为这个世界的特殊环境才显得资质不够……那是因为他的精神力先天就在默默地排斥那些脏东西。
也就是有希尔这样的老师，才能让他这样不引人注意的晋级，换了谁她都要倒霉……除非那个时候吉尔伯特还在，可按照希尔对吉尔伯特的观察，他是真的撑不下去了。
啧，希尔默默地给自己点了个赞……来得晚无所谓，没迟到就好。
拉塞尔有足够的成长空间，对这个世界来说就是一种救赎。
希尔当然知道这个世界最后肯定会落入冥河的掌控，而且很可能会被交给那条红龙的小女儿掌管，否则的话，想让一条很有五色龙后风范的太古红龙像现在这样兢兢业业，不辞辛劳的干活儿？
怎么可能。
可现在他都遛了西雅之塔那群人大半年的时间了！
要知道，那可是丰戈……在地狱里无往而不利，大小魔鬼望风而逃，仗着阿斯摩蒂尔斯的宠爱连格来西雅都敢嘲讽的折磨大师。
希尔这段时间真的感觉到了这条红龙努力到了多么荒谬的程度：丰戈不是傻子，他一开始还能被迷惑，但在三个月以后就推断出那龙绝对不可能是铁龙了。
怎么说呢……这个世界的矿产绝对不可能让一条铁龙坚持那么久：只要是神经还正常的铁龙，在尝过那些铁的味道以后，就只会边吐边头也不回的离开，怎么可能还在和必然已经认出来的丰戈纠缠？
然而丰戈竟然推断出那是一条冒充铁龙的黑龙……虽然铁龙的确有点像是打了光的黑龙，但这传回黑迷之塔的答桉还是让希尔开了全屏蔽系统，偷着笑了半天。
啊~丰戈，这是你在自己打自己的脸啊！
希尔在托瑞尔看过很多和地狱相关的资料……丰戈可是号称绝对不会上同一个存在的两回当的聪明大魔鬼，是阿斯摩蒂尔斯绝对信任的高级幕僚~
难道说巨龙，还能不在五行中，得拿出去另算？
这件事一定会在地狱、深渊以及各大世界变成爆炸性新闻的大事件！
嘿嘿~还是随时随地会被拿出来讨论的那种，尤其是无底深渊那些恶魔领主。
他们就算会和魔鬼们并肩子打上天堂山，都会边打边问魔鬼红龙、黑龙和铁龙的区别。
就连五色龙后，说不定都会因为这条红龙如此出色的表演，选择暂时放过他们父女俩……反正到了冥河手里的巨龙，和她也没啥关系了。
无论那个女儿被预言过什么，都不可能被九面龙神提拔出来压制她提亚马特……似乎是因为提亚马特把自己玩成地狱第一层领主的关系，九面龙神非常不高兴。
他的不满，倒不是因为提亚马特选择追随阿斯摩蒂尔斯，毕竟他自己的姑娘他很了解，说出嘴的话都不如放屁值得相信。
他是觉得提亚马特根本不懂谁可以得罪，谁不能。
就算阿斯摩蒂尔斯看在九面龙神的面子上不去做一些玩弄提亚马特的事情，那不也是让他老人家欠人情吗？
他和AO的仇还没算完呢！哪有功夫管地狱的那些破事。
所以说，天堂山真的输的不冤。
托瑞尔诸神的地盘，阿斯摩蒂尔斯和无底深渊的恶魔领主们其实都没碰……所以，和他过去有那么点交际的AO明显当不知道这件事。
向来挺愿意凑热闹的龙神们却为什么也一点反应都没有呢？
连最喜欢就近看热闹的那几位都没在，尤其是白金龙王。
这只能证明九面龙神非常愿意用献祭天堂山的方式还掉提亚马特帮他欠的那点人情债。
除非九面龙神不想要这个女儿了……从提亚马特的表现来看，那位其实也不是没有威胁过，否则她怎么可能会那么防备这个因为意外而出现的女儿。
而且，这个威胁，肯定是连白金龙王巴哈姆特都知道的：并不是提亚马特和谁的孩子都会有这种威胁，一定得是受到金属龙神的影响改变了某种属性的龙女。
希尔都能猜到九面龙神会吼些什么东西……能让提亚马特那什么都不在乎的脑袋里留下这么深刻印记的，必然得是白金龙王巴哈姆特占主角。
按理说，以提亚马特的脾气，即使红龙和他的女儿威胁性已经下降到一定程度了，她也不会轻易放过对方。
斩草除根这条恶龙之后还是很懂的……但希尔还是敢做出五色龙后愿意为了这场乐子短时间内放弃追杀那对父女的判断，当然是因为，提亚马特非常厌恶丰戈。
当初阿斯摩蒂尔斯会那么坚决的将提亚马特从第一狱领主的位置踹下去，丰戈的极力相劝起了不少作用……尤其在发现最后上位的那位因为背叛了前任大公而被很多大魔鬼敌视的新领主拜尔，和丰戈之间的关系真的非常不错。
有好几次拜尔在血战中表现不太好，都是靠着丰戈的帮忙才让阿斯摩蒂尔斯继续留着他……他除了疯狂的将手头的战力全都丢出去送死才能取得一点胜利以外，没有别的办法。
毕竟他的身后没有哪个领主愿意拉一把，甚至那几位强力领主都很愿意坑他两下。
阿斯摩蒂尔斯当然不是不知道原因，但在他看来，用了这么长的时间，还不能靠着自己的能力站住脚的拜尔，真的没啥用。
只是那时候他应该已经考虑要和无底深渊暂时停手，甚至联手进攻天堂山的问题，所以，阿斯摩蒂尔斯也不在乎一段时间的血战，地狱魔鬼只能暂时落入下方的局面。
这样反而让他容易和无底深渊聊一聊……拜尔虽然大部分时间都是处于劣势，但几次大反击却都让深渊恶魔伤筋动骨。
深渊意志肯定不会觉得地狱是因为自己弱才找他谈和，只能是有什么目标……无底深渊，从没有比自己弱的盟友。
但阿斯摩蒂尔斯对拜尔的不喜却是谁都知道的。
所以，提亚马特一直在为自己下一次的第一狱主之位而努力。
而以五色龙后的脾性，她当然会左爪和被拜尔背叛的那位前大公扎瑞尔合作，右爪努力把拜尔的后盾，地狱检察官丰戈从阿斯摩蒂尔斯的信任名单上扯下来。
丰戈之所以被地狱之主信任，可不是因为他够忠诚……阿斯摩蒂尔斯连自己女儿都不会付出多少信任，更别提丰戈了……而是因为他的确能够完成地狱之主交代的任务。
而且大部分都能完成得很好，基本上都能及格。
这可是阿斯摩蒂尔斯的任务！没有一件，是轻松的。
可如果在和毕索泽雅相关的事情上，他犯了如此不该有的错误，还会让九层地狱遭到如此无情的嘲笑……深渊恶魔只是因为有共同的敌人，临时联手一次而已，之后双方还是会继续他们的血战。
深渊意志和九层地狱，其实都需要双方的血……秩序需要混乱，混乱需要秩序……这其实已经算不上什么秘密了。
九层地狱真的成长起来，就是因为阿斯摩蒂尔斯带着战斗天使进入地狱以后，恶魔们留在战场上的血浇灌满了整个第一地狱。
待在提亚马特身边那么多年，尤其是在地狱里一直陪着她的红龙，怎么可能会不知道提亚马特的心思？
如果真的能让提亚马特暂时消停，那也怪不得红龙会努力到如此地步……说不定，他甚至还没打算放弃自己五色龙的身份，只是先让自己女儿脱离了危险的战场。
果然，活得久的老家伙，没有一个是白给的。
第406章 尽力而为吧
如果是这样的话，希尔倒是可以去掉一部分疑心。
巨龙是十分骄傲的生物，红龙投奔冥河也太过干脆了，这才几年啊！
死到临头才会选择才是他们的一贯作风……龙巫妖都是他们最不甘心的末路，怎么会有条太古红龙这么容易就让自己转化为幽冥龙呢？
比起骨龙，被冥河掌控的幽冥龙估计唯一的好处就是还留着的独立意志，和既可以化为幽灵，又可以转化为实体的切换模式。
可再怎么说，他都不再是红龙了。
明明对自己的后代如此重视，却会放弃自己的五色龙身份，这让希尔一直充满了疑惑。
所以，无论那条龙在玩什么把戏，希尔都稳稳地待在魔法塔里，一点参与的愿望都没有。
希尔知道自己不擅长玩那些阴谋诡计，但他完全可以做到一点，就是和他自己无关的事情，搞不清楚的时候，连就近旁观都不会去。
想要看热闹，完全可以远一点。
希尔坚决不允许，自己有一天从看戏的变成演戏的那个。
他那些日子过得多愉快啊！
但一想到自己会变成那个给别人提供愉悦值的人，希尔就觉得浑身难受。
幸好那条红龙的做法希尔现在能看懂一点了。
那他的确可以在安排好拉塞尔的后续功课以后，寻找一个合适的时机，开始希尔伯特的恢复日程。
-----------------
拉塞尔完全没想到，自己刚刚从一场美丽的绚梦中醒过来以后，收到的不是老师赞赏的目光，而是几乎半个图书馆的书本。
面对他不可置信的眼光，希尔伯特只是旁若无人的吩咐：“海纳尔森家族最近有点乱，我让你们和家人交代的事情，你们说明白了吧？”
“是的，给他们写了信。”拉塞尔皱了下眉，认真地回答。
法师的信件都是有自己专门的魔法印记封印的，而且，这俩都是会幻音术的，基本上不会有什么误解出现。
“那就不要再管什么。”希尔伯特澹澹地说，“只要他们老老实实待在家族里，就不会有任何问题，乌尔里希已经可以用中阶防护法阵了。”
“嗯。”拉塞尔明白自家老师的意思……只要待在家族大宅里，绝对不会出现任何生命危险。
这就够了。
虽然也稍微暗示了一点其他的：比如，要是他和卡朋特的家人自己犯蠢，那就不要怪家族不管他们的安危。
拉塞尔瞄了希尔伯特一眼，最重视家族的人，就在他眼前呢！
连吉尔伯特都会放弃的人，他疯了才会管……反正他亲爹亲妈不会那么傻，兄弟姐妹之类的要是犯蠢，必然是被外人诱惑，连他的话都不想听。
不相信他的人，管他干嘛？
而卡朋特，他的小妹妹，对家人的感情还不如他，能交代一声就不错了。
她虽然对自己的家人挺不错，但，是在家人不会影响她自己的前提下。
他们老师不愧是曾经为了家族放弃过自己的人，总觉得别人也会和他一样……拉塞尔和卡朋特，都是别人给多少还多少的人。
虽然伤心难过总是难免，但被放弃的人难道还要为此痛苦挣扎的继续为那个放弃他的人付出吗？
绝对不可能。
“一年之内，我应该不会从冥想室里出来。”希尔伯特看了一眼不知道在想什么东西的臭小子……明显不是什么好事，但希尔很快反应过来，拉塞尔就算琢磨点不好听的话，那腹诽的也不是他。
瞬间心平气和的希尔伯特语气平澹的吩咐：“这里的书，你要在这段时间内看完。
不需要全都倒背如流，但我抽查的时候，需要看到你自己的理解。
还有卡朋特，我希望我再次见到她的时候，她已经是个正式法师了。
这点小事应该没问题吧？
嗯？”
已经明白什么是正式法师的拉塞尔并不担心卡朋特的晋升。
他俩几乎天天见面，卡朋特的精神海还有多久能够填满精神力并且有可能扩容拉塞尔几乎都能估算出来……在晋升的那一刻起，拉塞尔就明白为什么吉尔伯特老师对自己的各种状况计算的那么清楚了。
层次不同的精神海，天天接触的话，深一点，广阔一点的海下，的确能感知到只有一层薄薄水面的浅海的动静。
来自浅海的波浪声，清晰到完全不需要仔细倾听。
但拉塞尔担心那半个图书馆的书……尤其是一些厚厚的青铜书，他看了两眼题目就知道没个半个月，他估计连里面写的到底是啥都看不明白。
拉塞尔其实一直有种感觉，吉尔伯特老师的悟性应该非常高，远远超过凡人……比如他这种，他当然知道自己悟性不算差，但他还是普通人的范畴。
吉尔伯特绝对不是。
拉塞尔每次在听过吉尔伯特的教导以后，回去都要思考很久，才能把那些话里的深刻含义摸清楚。
他一开始只觉得这是来自老师的考验，后来发现，他们这位老师是真的觉得听到就能看到，看到就能理解。
然而，拉塞尔根本做不到，而且他还得帮卡朋特听她的那一部分。
否则的话，卡朋特估计都得抱着枕头哭。
虽然他的思考速度的确因为这种训练而变得快了不少，回看过去都觉得那个自己是个木讷的呆子，但拉塞尔还是觉得自己距离吉尔伯特的要求差很远。
他语气艰难地说：“老师，卡朋特没问题，书……有。”
“嗯？”希尔伯特有点诧异，“我考虑到了你的承受能力，所以没给你3环以上的内容，0-2环的东西，和学徒期差距没那么大。”
拉塞尔努力按捺住自己额头的青筋：“老师，也许你可以，我……”
“我的话……嗯，我并没有按照我的速度给你设置功课。”希尔伯特认真的看着不知好歹的小崽子，“我可是，稍微拿其他人衡量了一下承受力，才给你安排的这些课程！”
都是世界之子，吉尔伯特能做到的事情，拉塞尔肯定也能做到啊！
虽然他选择性的忽略了吉尔伯特要是不那么疯狂可能就会看着家族灭亡甚至连自己都完蛋的前提，但希尔觉得被自己训练了那么久的拉塞尔一定能做到。
拉塞尔歪了下头，忍不住问：“老师拿来和我比较的，是谁？”
希尔伯特眨了眨眼：“嗯……鲁特大法师的学生们。”
他就知道！
鲁特大法师的学生里，能让吉尔伯特老师有印象的，没有六环以下的法师吧？
那能拿来和他这种人比较吗？
拉塞尔有时候深深怀疑自己老师到底了不了解什么是普通人。
他大概只知道那些人学不好，但是完全没法理解，学不好的人里也能分出个三六九等吧？
虽然吉尔伯特老师对他的信任让拉塞尔心里还是有那么点高兴，但他，是真的有点艰难啊！
尤其是，现在的他还不太擅长理解那些法师云里雾里的写作方式。
拉塞尔非常认真的说：“老师，我会很认真的学习，但我可能，真的看不完。
您的书，最大的问题，是难度不在一个层面，有一些书籍，特别难懂。
您对这些可能感觉不到，但我……真的还有点难。”
希尔伯特其实有点迷茫，这里的书籍他当然都扫过一遍，还纠正了一些逻辑层面的错误，但内容？没有一本很深奥啊！
“哪种？”他忍不住问了一句。
拉塞尔转过身，从身后那一排顶天立地的大书架里翻出了几本看起来很有年代感的青铜书：“这些写在青铜书页上的文字，有些过于简略，需要想很多，补充很多，才能搞清楚他们真正想说的话。”
希尔伯特轻轻地把手按在了脸颊上，有点犹豫地问：“海纳尔森家族，已经……连语法老师都没有了吗？”
拉塞尔愣了一下：“嗯？以前有的吗？”
乌尔里希比希尔想的还要不喜欢自己的家族呢！
或者说，因为过去的那些事情，那个孩子已经不想像他的父亲那样，为家族全心全意的付出了，是吗？
以前海纳尔森家族的古代语法老师，是吉尔伯特的大哥。
乌尔里希没有接过他父亲的职位，吉尔伯特也没觉得哪里有问题，毕竟乌尔里希的天赋的确稍微差一点，需要更多的时间去学习。
但在他的记忆里，乌尔里希从来没有说过，他不教，就没人可以教这种事。
希尔伯特摇了摇头：“那，你就先从语法书重新开始看，带着卡朋特……尽你最大的力就好。”
第407章 准备闭关的希尔伯特
拉塞尔迷茫中带了一丝慌乱……吉尔伯特老师这是什么意思？
希尔伯特看了看他：“不用想那么多，在法术的学习上，你自己的融会贯通才是最重要的。
我可以教你的，只能是在你认真自学过一遍以后，给你讲解实在摸不清楚的地方。
但如果这些地方，你可以依靠自己的推断想明白，那你对法则的理解，永远都比我教的更贴合你自己一点。
所以，为什么法师在被领进法术的大门以后，即使师从同一位老师，使用出来的法术也是千差万别，就是因为各自的理解大不相同。
但……一旦你的法则被染上了我的色彩，你以后再想找到自己的路，可能就要绕一个大弯了。
不想以后的自己想到现在就后悔，你自己一定要付出最大的努力才行，明白吗？”
拉塞尔抿了抿嘴，认真的点了点头。
“所以，卡朋特的幻术，你不要去教她。”希尔又嘱咐了他一句，“别的系别，靠她自己的确有点难，你可以提点她，但幻术，一定要让她用她自己的理解去做。
你最好只给她说明她的法术哪里看起来就是虚假的，不要教她怎么才能避免这种虚假。”
拉塞尔迅速点头：“我会和卡朋特说的，她虽然有点依赖我，但在这些和生命与未来有关的事情上，还是懂得自己努力的。”
希尔伯特向他招了招手：“过来。”
拉塞尔有点惊讶，但还是慢慢走上了落地窗边的高台，凑近了吉尔伯特。
“这是我们侧塔的中枢，这里所有的魔法阵，全都可以用它激活。
还有每天为你们服务的小傀儡，智能助手，也是用它来指挥的。
每隔15天，必须给它们设置好一轮的工作日程，否则，看起来很聪明的傀儡们，就会直接罢工。
除了只负责打扫清理的那些。
这里，是厨房傀儡……虽然我们这里没几种食物，但你要是不想每天都吃面包和轻灵之水，就得自己敲定好日程。”
“老师？”拉塞尔有点慌。
“放心，只是给你管理的权限。”希尔伯特微微一笑，“本来这种日常小事就不该是我的工作，可惜，我以前没有合适的学生可以用。
作为我的第一个正式法师学生，拉塞尔，这是你应得的。
以后这些工作，就不用我来安排了。
现在的隔离与防御类法阵，我都是开在中级阶段……毕竟黑迷之塔还是安全的。
如果出了什么紧急状况，你只要把抽屉最里面这个半圆环拉起来，就可以将上面的中枢切换成高级模式了。
这是会对外面的人造成非常大的危害的，没必要千万不要拉开。”
拉塞尔弯下腰，盯着那个靠着后面的抽屉板，像是个底层装饰一样的半圆金属环……上面还精心凋刻了一些花纹：“我会小心的。”
“把手放上来。”希尔将第二个抽屉的侧板推了下来：“这个侧板，只有我才能推开，就算是有了使用资格的你，想要动这里，也会直接被法阵判断为入侵者，直接取消你所有的资格，明白了吗？”
拉塞尔慎重地点点头，小心翼翼的将右手放到了那布满让人目眩神迷的花纹的金属板上。
“虽然用的是手，但法阵记录的是你的气息和精神力，手只是一个同意接入的媒介。”希尔伯特轻声的解释，“就像你和卡朋特，只需要接触过外面的水晶球就能得到在侧塔生活的权利一样。”
然后他将第二层抽屉收好，又打开了第一层：“我已经开启闭关模式，一般来说，没人会打扰你们。
你放心，只要我还活着，没人会明着对海纳尔森家族动手，更别提乌尔里希那里有足够的防御手段。
所以，黑迷之塔……嗯……你们俩老老实实待着就好。
一时半会儿，那些大人物们还回不来，那条龙，玩的正开心呢！”
虽然对吉尔伯特的含湖其辞有点迷惑，但拉塞尔还是郑重的点点头：“我一定会在老师休息的这段时间，管好我和卡朋特的。”
希尔伯特忍不住笑了一声：这孩子是真的滴水不漏，即使到了这个时候，也坚决不说他会管理好属于吉尔伯特的侧塔。
虽然有点过于稳重，但在这个世界，还是这种性格的人活得长……就算以后换一个世界之主也一样。
毕竟世界的属性已经变成这样，即使能够从阿斯摩蒂尔斯的算计中活下来，这个世界也免不了终生和魔鬼为伴的命运。
像希尔这样横冲直撞走过的人生，真的没法在人类到底该怎么在残酷的世界里保护自己不被伤害这些方面教拉塞尔什么，他能自己懂得面面俱到才是最好。
希尔做事其实算不上精密，他只是仗着实力和比别人知道更多的知识才能安稳到如今……比起奥艾赛斯，这个让他感觉到了危机感的世界，才让他更深的领会到了这点。
而且，虽然总是说自己多谨慎多小心，但希尔其实是明白自己的属性还是挺大地之熊的。
森林里的成年巨熊，虽然也会小心防备一些可能会对自己造成伤害的豺狼虎豹，但平时的走路姿势到底是什么样儿……看过动物世界的人都知道。
“侧塔怎么样无所谓，没有你和卡朋特的生命重要。”希尔伯特想了想，还是有点担心这孩子在遇到突发事件的时候选择硬抗，“黒迷之塔的未来会怎么样你也知道，这地方，总是要放弃的。
如果真的需要你开启最高防护，记得带着卡朋特按照法阵的指挥进入安全屋，我会在那里等你们。”
拉塞尔勐地一抬头：“可那样的话，老师的精神海……”
果然，希尔伯特摇了摇头：“精神海受损，恢复起来其实只是一瞬间的事情，药剂喝下去的时候，就能知道结果了。
之所以需要那么长时间，只是用来提升一下法师级别。
以后要更乱了，11级法师，说穿了还是5环，根本扛不住一些麻烦事。
要是能在进入西雅之塔前，成为7环，就算只是勉强达到也可以让很多事情变得容易很多。
我为什么会和你说这些，你明白吗？”
拉塞尔抿了抿嘴，才认真地回答：“我知道了，发现麻烦的第一时间，我就会开启法阵，绝对不会试着看自己能不能撑一下。
即使家族那边有人来找我，也绝对不会为了他们走出侧塔。”
希尔伯特满意地看了他一眼：“我和乌尔里希说过自己的打算，他是不会允许任何人越过他来打扰我的，所以，你应该明白，还能进入魔法塔来找你的人，会是什么东西吧？”
“要……动手吗？”拉塞尔突然咬了咬牙，“老师，留着他们……真的好吗？”
“不用管。”希尔伯特冷澹的说，“他们的下场在离开家族的那时起就已经注定了。”
拉塞尔垂下头看着地面的眼神还是有点凶。
这孩子，其实对这场必然会发生的背叛挺恼火的。
或者说，即使知道那些人肯定会犯傻，拉塞尔还是希望他们能聪明点……这点他和吉尔伯特也有点像，虽然可以放弃，但还是希望那些人不要做出非得让他放弃的事情。
看着拉塞尔离开的背影，希尔的脚轻巧的在高台上踩了几下，他的躺椅所在的地方突然出现了一个圆形的地洞……半躺着的希尔迅速滑了下去。
这段时间，希尔当然也没闲着。
吉尔伯特虽然是个不错的阵法师，但他对各种机关还有陷阱的理解还是比较粗糙的……这个世界真的被阿斯摩蒂尔斯清理得很干净。
这段时间他也仔细研究过，虽然有很多古代魔法书，甚至谁都敢说自己的魔法塔历史悠久……但真的亲眼看过万年前的历史的人，基本没有。
包括死灵之塔。
简直是个笑话。
第408章 目标是卡朋特
希尔在发现这个世界的法师并不是真的一无所知，而且也都在自己的极限范围内悄悄地反抗之后，也没怎么惊讶。
阿斯摩蒂尔斯的算计的确是正确的：法师们即使知道这个世界不对劲儿，也会优先保护自己……即使有少部分人会愿意为了普通人牺牲自己，但，这并不是英雄就能挽救的世界。
凡人之中能有英雄出现，是因为身后有更强大的支撑……无论是神明，还是大众，实际上英雄只是代表了抗争的意志，他只是个带头的。
身后没人跟着的英雄，最后的下场只有断头台。
但同样的，法师也能让一个世界不至于瞬间崩塌……他们会想尽办法拖到最后一分钟才逃跑。
但要是面对地狱之主这样可怕的敌人，对于这样的新生世界来说，还真不一定是哪一种更好。
希尔也没法判断，只能无聊的待在地下室里准备钢板：以后总是要去西雅之塔的，必须得先准备一辆合适的马车。
对他来说，最麻烦的是合适。
希尔伯特非常庆幸自己没随手从仓库里掏材料，给拉塞尔做戒指的时候，也是用得跟着流星雨坠落的时候随手捞的陨石上的材料。
而且，为了表现那玩意儿的确时间不短了，他还没有仔细整理过，基本上用的是只炼制了一次的矿石。
真是……万幸，他随手炼制的那一次，几乎就相当于这个世界的顶级制造，还差那么一点点。
所以，那个戒指即使戴在拉塞尔的手上，也不算太过引人注意，毕竟环比较细，就算仔细研究，和海纳尔森家族珍藏的那些来自防御之塔的储物戒指差距也没那么大。
那些虽然质量没那么好，但制作的比较精致，价值看起来差不多。
希尔坐在椅子上，有点为难的看着地上堆成一座小山的铁矿石。
这地方的钢铁，杂质是真的非常难以排除，即使高阶法师也顶多制作出普通矮人就能炼制的精钢。
希尔必须得控制一下自己的习惯，别一次清除的杂质太多。
他忍不住叹了口气，又撸了两下袖子，开始埋头制作……该死的，怎么第一个就搞多了？
不是说难以排除吗？
-----------------
拉塞尔勤勤恳恳的在侧塔里熘达了一圈。
虽然看起来是为了日常巡逻，但实际上只是看书看到头皮发麻了。
虽然休息时间和他相同，但是卡朋特并没有什么兴趣跟在哥哥身后上上下下的绕走廊……走几次是个乐趣，天天走那就是对大小姐玉足的侵害。
法师虽然也会锻炼身体，但在健身房里用一个小时的固定机器和满地飞奔几小时的人之间还是有很大区别的。
拉塞尔就只能一个人在一队形态各异，而且制作手法高低不一的动物傀儡护送下走来走去……这个世界虽然也有专门打造各种傀儡奇物的魔法塔，但，好像吉尔伯特选择了自己造。
拉塞尔觉得在这方面，他和老师应该挺合得来：自己生活的地方，尽量不要用其他人搞出来的完成品，尤其是天天都要用的魔法奇物。
虽然那座炼金塔的魔法傀儡都被大法师们检查过，也从来没有出过什么质量问题，但从来没有人投诉这件事，却让拉塞尔心存忧虑。
怎么说呢……法师都是很敏感的生物，即使是八环也一样。
从来没有投诉这件事，反过来也可以说明，可能有意见的人已经嘎了。
拉塞尔是个很小心翼翼的人，要不是这些傀儡明显都出自吉尔伯特老师的手，他一定会每天都去检查每一个傀儡。
不过也能从这些傀儡上看得出来，吉尔伯特的炼制手法越来越好，现在只是受制于实力，等到进阶以后，估计做出来的傀儡甚至能够和炼金塔最出名的那几种大型机械差不多吧？
拉塞尔想想都觉得开心。
毕竟侧塔里好多东西都挺珍贵……虽然知道这个世界有一些大型储物工具，但那些基本上都是属于魔法塔的，就算是七环法师手里，也没几个有，吉尔伯特更不可能……所以，要是能有一些可以帮助运输的大型工具，那很多事情就不用担心了。
已经自觉担负起大师兄，侧塔管家职位的拉塞尔开始慢慢琢磨着要带走的东西，并且指挥着负责整理仓库的傀儡将一些看起来就很古早，估计短期内不会用到的东西打包。
拉塞尔是个聪明人，他从吉尔伯特迫不及待去恢复的反应里看得出来，黒迷之塔快要撑不住了。
不，也不是。
小少年慢吞吞地在走廊里打开一扇扇门，一一检视过以后又认真地关上，心里却琢磨着吉尔伯特老师那天的话里的深意：黒迷之塔很明显，还在可以支撑的阶段，但明明打算多教导他们一段时间，让自己多适应一下新改的一些魔法符文的吉尔伯特，却突然改变了态度，加快了进入冥想室的时间。
不，几乎可以说是迫不及待。
那意味着什么，这段时间拉塞尔也想明白了：西雅之塔那边等不了了。
可明明黒迷之塔只是有可能选择被西雅之塔合并……说实话，对于很多贵族来说，黒迷之塔就算和绝望之塔一样强大，他们也不一定会选择来这里。
毕竟曾经的领主们，家里多多少少都有点底子，要不是土地在最近的几百年间荒芜的过于迅速，贵族们还不至于走到活不下去的地步。
这一点其实也有点奇怪，拉塞尔默默地想：如果能确定大地加速荒芜的速度是因为黒迷之塔当年献上的星界来客，那就更有意思了。
其实他本来没想过这些事情，可吉尔伯特老师对西雅之塔那么明显的防备他怎么会看不懂呢？
还有，吉尔伯特老师为什么断定，只要西雅之塔想，黒迷之塔就完全没有抵抗之力呢？
这可不正常。
就说那位一直没有放弃过对陨石召唤法术改造的鲁特大法师好了，他怎么可能会愿意直接放弃几十年的自由，还有权力，直接去给别人当附属势力？
他老师的脾气，拉塞尔也不是看不到，而能让吉尔伯特老师在身体如此不好，性情容易暴躁的情况下还活的挺自在的鲁特大法师，怎么可能是个那么容易被人压制的存在？
他只会比吉尔伯特老师更爱自由，性情也更加肆意。
吉尔伯特肯定比拉塞尔更了解自己的老师，可他却完全没有一点点犹豫。
拉塞尔不知道黒迷之塔里面到底有多少内幕，但三位塔主里肯定有人有问题，他却能想得到……在想到这里的第一天，他就直接切掉了学徒的那条联系通道。
他晋级法师的这件事，拉塞尔考虑了几天，并没有通知管理学徒的维斯特。
虽然这会让他晚几个月得到法师资源……彻底瞒过去拉塞尔还是没想过的。
他老师闭关的消息只要一传出去，估计大部分人就能猜到他进阶了。
但只要他不主动上报，那这件事就是两可之间，法师对不确定的事情，总是需要一点时间去验证的。
这点时间也许不够长，但也完全够吉尔伯特恢复精神海以后，再去进阶。
拉塞尔看得懂吉尔伯特的自信……他的老师肯定能以最快的速度成为六环法师。
之所以需要一年的时间，只是吉尔伯特想要进阶七环而已。
拉塞尔轻巧的关上底层的最后一道门：就算只有一点点作用，他也愿意暂时放弃一下自己的利益。
‘彭！彭！彭！’一阵快速的脚步声在他头顶响起。
“拉塞尔哥哥！”
卡朋特怎么又穿她的高跟鞋了？虽然那铁皮很薄，但也不是没有重量的啊！
谁会在家里穿那玩意儿！
“你在跑什么？快要赶上搬货傀儡的动静了！”
“拉塞尔！”
“嗯？我在。”
“啧~真是个讨人厌的哥哥。
维斯特传消息过来，说海纳尔森家族有人想要见我。”
“只有，你？”
第409章 卡朋特家的小麻烦
卡朋特跺了跺脚，十分焦躁的问：“敢来找我，而且还是指名道姓只找我……是不是我家有哪个傻子竟然，是真的傻？”
拉塞尔无奈的翻了个白眼：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卡朋特她家的那几个都很会隐藏自己，日常惯爱装疯卖傻，主打的就是一个虚荣心。
所以，即使卡朋特成为学徒，最差的出路也是进入小镇，或者嫁给某入某个法师家族的情况下，海纳尔森家族的那些高层，轻易也不敢提拔她的家人。
虽然待遇不错，但并没有过于抬举。
而他家的人脸皮就属于比较薄的那种，做不出类似的举动，就只能表现得冷漠高傲一点。
但怎么说呢，拉塞尔的天赋比卡朋特好很多，是那种即使不能在年轻有为的时候成为法师，但也不是没有可能的存在……所以家族在对待他的家人的时候，也非常慎重。
在前面站着一个乌尔里希，而且明显和家族有点离心的情况下，海纳尔森的族长和长老们反而不敢搞出一个能和乌尔里希相抗衡的势力。
毕竟，乌尔里希是真的做得出来，带着家人直接投奔吉尔伯特，再也不回头那种事。
但也是因为这种隐隐约约的联系，他们两个的家人反而没有引起多少人的注意……海纳尔森家族才是那个大头。
拉塞尔摇摇头，若有所思的问：“我们两家的存在感，其实不太高……你说，是不是家族里有谁已经反水，然后，和你们家有点瓜葛才会这样做？
要真是你家的人，反而，不会这么直接的找过来吧？
让其他人想办法透个话，让你自己急着跑出去，才……正常，是吧？”
有点烦躁的卡朋特猛地反应过来了：“你说，是不是，我那个表兄家？”
“嗯？”拉塞尔有点没听懂，“谁？你的表兄，不也是我……的？”
“你不记得了吗？当年我们进入学徒宿舍的时候，里面不还是有几个人的嘛！”卡朋特皱着眉无奈的开口，“里面有一个人，按理说，是我妈妈的姐姐和特维尔叔叔……你还记得吧？他和我们父母应该是一个祖爷爷……的孩子，但，嗯，只和我有血缘关系。
所以，是我的表兄，和你没关系，懂吧？”
“哦？哦……”拉塞尔还是不明白，“我记得，他们那一期，应该已经是中阶学徒了吧？
只要是法师学徒，就算和家族的血缘关系有点尴尬，但只要姓海纳尔森，待遇就差不到哪里去，他为什么要恨你？
和你那个阿姨有关系吗？”
“我阿姨向来管生不管养。”卡朋特摇摇头，“她才是那个有法师资质的，但，你也知道，我母亲和阿姨，虽然也可以说是法师家族出身……但也不过是有个永远2环法师的爷爷，家族能够维持得还像点样，完全靠着他的后代基本上都有那么点法师资质。
海纳尔森家族，也不是每一个分支都像我们这边，永远都和出过法师的家庭联姻的。
来到黒迷之塔以后，为了能在这里站稳所开始的所有联姻，尤其是和小镇公所的那些学徒家族的联姻，其实都是用的那些分支。
能够以我们这一支求娶我母亲和阿姨，自然是因为她俩都表现出了法师的一些属性。
虽然只能用魔法伎俩放点小光球，但，她们是有的。
所以我和妹妹都有法师资质并没有什么奇怪……反而是阿姨那边，一直没有这样的孩子，才让人惊讶。”
“哦，对了，我想起来了，你那个阿姨，好像比你妈妈大20多岁，是吧？”拉塞尔猛地想起来了……虽然他们家不太喜欢讨论这些闲话，但他还是听说过，特维尔家因为连着几个孩子都没有法师资质而对那位夫人的血脉挺不满来着。
所以，后来卡朋特的母亲会嫁进来，估计也和这种流言有关系……她母亲的家族全靠着联姻养活自己呢！这种话对她们家族的伤害真的挺大。
卡朋特有两个哥哥，虽然资质没那么好……一般来说，这都是指的魔法伎俩选手……但的确有，这件事才没有再发酵。
然后，特维尔家，好像也有了一个有法师资质的男孩子，这件事就彻底烟消云散，再也没人说了。
但同样的，卡朋特母亲的家族也不肯再送一个女儿来海纳尔森家被糟蹋了。
这让海纳尔森家族不少人挺遗憾，真的，愿意把有法师资质的孩子嫁到小镇家族的法师家族并不多。
就算聘礼非常昂贵也一样……黒迷之塔塔里的法师出的价格其实更高。
但像是这样只是有点血脉，但连法师学徒都没法做的女孩子，基本上都是给人当情妇去的。
也不知道卡朋特母亲那个家族是还有点血脉亲情，还是那位爷爷不愿意让自己的脸彻底掉在地上，她们家的女孩子只有嫁出去的，没有卖出去的。
在卡朋特出现以后，海纳尔森家族这边好像还有很多人挺厌烦特维尔家来着，所以即使后来发现那个男孩明显不是家族血脉，也没人做主：他们家族毕竟是外来的，在长相上面很有自己的特色，和黒迷之塔的本地人差距挺大。
那男孩的脸上，连一根毛都不像海纳尔森，傻子才看不出来。
“唔……”拉塞尔后知后觉的明白了卡朋特话里的含义，“你那个阿姨，姘头竟然是黒迷之塔里的人吗？”
“你能不把话说得这么难听吗？”卡朋特嘟嘟囔囔的说，“我该怎么办？
他能进来，还能让维斯特传话，肯定不是因为海纳尔森家族的本事啊！”
“维斯特也是有派系的。”拉塞尔轻声说，“他肯帮着传话，不一定是因为对方实力能压制他。”
“嗯？”卡朋特领会了他的意思，“你是说，不理他就行？”
“维斯特，做事挺灵活的。”拉塞尔转身拉着卡朋特的手臂，快步往大厅走，“只要切断联系就可以。”
“他要是再联络呢？”卡朋特有点不安地说，“要是，他那个父亲带着他来我们门口呢？
我听我妈咪说过，阿姨这个情人，身份挺高的。”
“你听她们的话干嘛？”走在前面的拉塞尔忍不住冷笑，“你阿姨当然会这么说，她受了那么久的气，不折腾死特维尔家，能甘心吗？
这种事，连家族都没人管，乌尔里希那么看重家族脸面的人都没吭声，你就该知道，大家都是明白人。
他们家自找的。
但你更应该懂，她找的这个人，绝对没有我们老师地位高……实力这玩意儿，有时候的确很有用，但在我们老师的地位面前，实力，也是可以打个折的。
没人在意的东西，就意味着无论好与坏都对家族没有影响。
你是被自己阿姨的吹嘘吓坏了吗？
诶？对了，你还没说，你那个表兄为什么会找你麻烦？
你妈妈对自己的姐妹挺好的啊！”
“大概是，不甘心？”卡朋特有点迷茫的说，“他当时离开学徒宿舍不久，就成为中阶学徒了。
嗯……我估计是得到了一点来自那个人的帮助，所以他好像认为，家族没有给他该给的东西。
尤其是，我这边越来越好的时候。”
“他不会以为他的资质和你差不多吧？”拉塞尔直接了当的问，“16岁都不能靠着自己成为中阶学徒，提什么资质？”
“谁知道？”卡朋特耸了耸肩，“我阿姨是个懒得理那些事情的人，所以，我见到他的时候不多。
我只是能感觉到他很讨厌我，在学徒宿舍的那几年他对我的态度就不太好，但我一直跟在你身后来着，他也没直接找过我麻烦。”
拉赛尔突然停住了脚步：“他，是吃了什么东西，才突然成为中阶学徒的吗？
所以，现在呢？他是法师了吗？”
“没听说过！”卡朋特肯定地说。
第410章 六环怎么敢这么嚣张
拉塞尔拖着卡朋特到了大厅，从控制中枢直接切断了来自外面的联系。
“这样就好了吗？”卡朋特还是有点不安。
“啊……幸好，已经过了一个月。”拉塞尔计算了一下日期，“他们的目的其实已经实现了，所以，一时半会儿不会来找你。
过段时间，维斯特可能会找上门。”
卡朋特歪了下头，然后迅速反应过来：“他们是想知道，你有没有侧塔的控制权？
这里，是不是，只有正式法师的精神力才能操控？”
“嗯。”拉塞尔微微点头，“所以，你不用担心有人会找上门，也不用担心我们的家人。
他们这场试探，可不一定就是冲着我们来的。”
什么……意思？
卡朋特一时无法理解：“海纳尔森家族，值得他们折腾一趟吗？”
“侧塔关闭的时间超过一个月了。”拉塞尔笑了笑，“他们现在，无论做什么都来不及了……顶多影响我们老师的晋级，但那又能有什么用呢？
鲁特大法师的学生，又不是只有我们老师在。
突袭起不到作用的时候，那些人就不会再试图拖我们侧塔下水了。
但海纳尔森家族应该还有点别的用处。
不仅仅是为了那个必然早就传遍天下的标准符文精神力修炼法。”
拉塞尔忍不住撇了撇嘴：“那玩意儿只要有一个外人知道了……嘿~以海纳尔森家族那些家伙的特性，估计都能卖到死灵之塔去！”
“海纳尔森家族，还有啥用？”卡朋特用一种飘忽的语气说，“只要乌尔里希守得住……那些人，无论做什么都影响不到我们这里吧？”
“也许，是因为防御之塔？”拉塞尔突然笑了一声，“诶，伱不是也猜到了，我找到的那个标准符文到底来自哪里的嘛！”
“我总觉得，你不是只学到了那些。”卡朋特漫不经心的回答，“我的拉塞尔哥哥，绝对不是好不容易得到了1个好东西，还能那么轻松自然的放出去的人。
除非你拿到的是100，送出去一个1，那你才会这么无所谓。
所以，我还是不能知道吗？”
拉塞尔慢悠悠的说：“你又不是没享受到好处，我学会的，不是都教你了吗？”
卡朋特有点迷茫：“你教我的，不都是来自老师……的吗？”
“唔~吉尔伯特老师的？怎么说呢……应该说，不全是……吧？”拉塞尔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干脆利落的说，“我也不是太确定，但我可以告诉你，我得到了更多，也更好的东西，不用管送出去的那点儿。”
卡朋特安心地点点头：“那就行，既然是哥哥的秘密，那就不需要告诉我。”
她长长的叹了口气：“从现在的局面看，什么都不知道，迷迷糊糊的活着，也挺好。”
“嘿~”拉塞尔摇摇头，“你还在想你那个表哥？”
“以前只是觉得他老是那么放不下，未来肯定不会好过。”卡朋特诚实的说，“但你既然问到了那个药，还说什么正式法师，我就知道，他的下场估计会更惨。
说实话，我一直觉得，阿姨真的不该为了一时之气，选择一个完全不了解的人当情人，这下，连儿子都赔进去了。”
卡朋特向来聪明，她很容易就能琢磨出一点拉塞尔不想说出口的事情：那个药剂，必然有很大问题。
如果她那个表哥还能成为正式法师，那问题就更大了……不是他们这种小人物可以触及的大。
所以，拉塞尔即使有那么点好奇，却还是什么都不问就切断了联系，连说话的机会都不给对方。
拉塞尔肯定不是担心那家伙用及早成为法师的机会诱惑她……卡朋特其实对自己的未来还是挺有信心的。
他们那位老师，就不是个会夸大事实的类型，说起话，更是真实的让人心痛。
卡朋特一开始不敢说话是认生，后来不敢说话，是认怂。
但同样的，能得到吉尔伯特对自己天赋的认同的卡朋特，怎么都不可能走一些歪门邪道坑自己，慢一点而已，又不是不行，也没有谁逼着她发疯。
所以，卡朋特一想就能明白，外面发生的那些事情，大到让拉塞尔觉得，谁看他俩都是什么都不知道，才对他们是最好的。
拉塞尔敲了敲她的脑袋：“你的书看到哪本了？”
卡朋特一脸惊悚的看向他：“为什么突然提到这么可怕的问题？”
“如果，他们真的搞出什么事情把我们老师弄出来……”拉塞尔笑了笑，“你觉得他揍完人的第一反应，会不会是检查我们的功课？
无论满意还是不满意……啊……都会有更细致更多的安排下来的，所以，抓紧时间吧~我的卡朋特小妹妹。”
维斯特看了一眼站在自己身边的高阶学徒费利斯……他也是第一次知道，海纳尔森家族还有这么年轻的高阶学徒。
按理来说，他虽然有点超龄，但其实也符合前段时间黒迷之塔给那些家族的学徒特惠规则：30岁前的高阶学徒也是可以花钱进来的。
当然，这样的学徒，一般都会进入黑迷小镇的镇政府，那里其实就等于是黒迷之塔的外环，基本上都会被某个法师收入名下，并不需要花那么多钱。
只有一些不在乎这点花费，家里又需要在黒迷之塔明面上有个人的家族才会给这种学徒花钱。
可，海纳尔森家族的话……维斯特不觉得那个家族会让自己家的孩子进入鲁特大法师以外的派系。
他们没那个资本，也没那个底气。
踩钢丝，尤其还是两边下注，可不是谁都有那个资本的。
大部分时间都是两边联手把你这个左右逢源的先干掉，免得打到一半的时候有自己人反水。
所以，这孩子是怎么回事儿？
他努力按捺住观察这个莫名其妙成了自己派系的学徒的费利斯·海纳尔森的冲动，脸上挂上了温和的笑容：“看起来是拉塞尔把通话切断了。
吉尔伯特法师去修炼之前，估计把侧塔管理权给了拉塞尔，卡朋特是不能在他不允许的情况下和外界联系的。”
“拉塞尔，呵~”费利斯冷笑了一声，“运气总是那么好。”
然后他低头想了想：“拉塞尔能这么做，他已经是正式法师了，对吗？”
“是啊！”维斯特摇了摇头，“虽然早就听吉尔伯特法师说过，拉塞尔的天赋很不错，但竟然会这么快，真是让人惊叹啊！”
“不错？”费利斯的笑声更加冰冷了，“只是运气好，海纳尔森家族藏了那么久的东西，竟然也能被他找到！”
然后他看了一眼维斯特，用非常不客气的语气开口：“老师让我和你说一声，吉尔伯特的侧塔有什么动静的话，一定要马上通知他，这是普鲁特大法师的命令，你不要不当回事！”
维斯特立刻小心谨慎的点头回答：“当然，当然！一定！一定！”
站在楼上，看着那个不知所谓的高阶学徒远去的背影，维斯特忍不住拧起眉头陷入了沉思：费利斯这种人他当然不在乎，狗仗人势的家伙，他见得多了。
可这种人，不该出现在他们这个派系，更不该是罗兰多·肖特的学生。
他们这个派系的人，向来对人对事都很谨慎，不会轻易得罪人。
的确，他维斯特只有11级，甚至没什么机会晋升六环，可他能够在现在这个位置经营多年，谁不知道他还是有自己的人脉本事的？
普鲁特的学生对他说话的时候，态度都不敢这么猖狂！
不过，回忆了一下费利斯的长相，又努力从记忆里挖出罗兰多的那个鼻子，那个特殊的耳廓，维斯特多多少少也能猜到点：有血缘关系的人，的确更能把后台当成自己。
所以，普鲁特给罗兰多什么东西了，让他一个六环就敢如此嚣张？
第411章 围绕着海纳尔森家族的阴谋
维斯特坐在自己舒服的大沙发上，认真地琢磨了起来。
罗兰多和他维斯特之间到底是有什么区别，会让普鲁特在突然想要抬举人的时候选择罗兰多。
当然，他还没做好被卷入三位塔主混战的准备……想要他这种已经混吃等死几十年的人为了别人的利益奋不顾身，那怎么也得拿出手个让他脑子直接炸成废渣的诱饵才行。
就算让他直升七环，维斯特都得认真考虑一下后果，而且，拒绝的可能更大。
所以，他不会因为罗兰多突然受到大法师的赏识而嫉妒，但他却必须想明白，到底是什么原因。
呵~人嘛，不想做不去做没关系，但得搞清楚来龙去脉……这才能在需要规避的时候，直接找到最有效的办法，对吧？
维斯特并不是真的一点野心都没有，可他更了解自己，也非常珍惜自己的小命。
啧，天底下绝对没有白来的好处，看不到的代价才是最可怕的。
他轻轻地敲着桌子，咋了下舌：关键问题是，上钩的是那个罗兰多。
虽然和负责管理学徒的维斯特相比，地位还是稍微差那么点，但罗兰多能捞到的肥水可比维斯特多多了……那家伙是负责黑迷小镇的几个法师之一。
三大塔主虽然都派了自己人去黑迷小镇，但那边真正在控制局面的，还是尼科尔森和卡曼特塔的学生。
鲁特大法师那位学生，更关注自己的法术研究，所以除非和他们派系的亲人家眷有关的事情，以及每次的学徒选拔以外，闲杂事务一概不管。
而黑迷小镇里那些和魔法塔有联系，却联系没那么密切的家族，才是最容易被榨出油水的。
所以，他们两个派系斗的还是挺厉害。
说起来，罗兰多和尼科尔森那个女婿，真的是最常出现在黑迷小镇的中阶法师。
这样的罗兰多，虽然比起他维斯特还有那么点上进心，但真的也不多。
等等……刚那个小子是叫啥来着？
费利斯·海纳尔森？他好像有点记忆啊！
维斯特猛地站起来，转身扑向自己身后的柜子，翻出了十年前的册子：“让我想想，是10，还是12，肯定不是11，啊……13！
该死的，怎么把今年忘了！”
他迅速找到了当年记录的学徒手册：虽然大部分孩子都是没有可能成为正式学徒，进入黒迷之塔的，但谁能在他们刚有魔法天赋的时候就知道结局呢？
一个不好，可能自家的好苗子就被别人挖走了……尤其是只能靠自己的领地补充新鲜血液的黒迷之塔，那是真的一个都不能少。
所以，比起管理那些已经进入魔法塔，怎么都有个老师管的学徒，维斯特最重要的任务，还是每年两次的对有魔法天赋孩子的统计。
但怎么说呢，越早表现出魔法天赋的孩子，总归资质更好一点，说明他们对空气里的魔法因子反应更敏感，这样的孩子也更容易晋级。
即使最后因为其他的资质差距，比如智商或者是身体素质之类的原因而不能成为正式法师，但也能按部就班的熬成高阶学徒，而且，说不定哪一天就能突然对上了弦，晋升成1环法师呢！
虽然这样的法师没什么前途，但……呵~至少在魔法塔外，已经可以横着走了。
就像现在被那么多人算计的海纳尔森家族，一个乌尔里希，就能让家族维持住表面上的平静。
那些动了歪心思的家伙，只能是家族的叛徒，而不会突然有一天翻身成了家族的主人：支持他们的外力根本做不到。
除非有人敢动用黒迷之塔内部的力量……可那样的话，鲁特大法师这边可不会就那么白白看着。
那已经不是吉尔伯特一个人的事情了。
哪个派系都不会容忍这种事情发生在自己人的身上，谁都知道有一就必然有二。
维斯特默默地点了点费利斯·海纳尔森的名字：一个八岁才表现出魔法资质的，甚至在16岁的时候都没能成为中阶学徒的孩子，即使罗兰多是他亲生父亲，那也不可能在20岁的时候就成了高阶学徒。
的确有人会因为某些意外的因素，尤其是外界的影响而大器晚成，但不可能从一开始就弱。
魔法是不会骗人的。
他喜欢你，就会亲吻你。
如果不喜欢你，连个眼神都不会给……更不可能玩什么欲拒还迎。
维斯特突然有点犹豫。
费利斯这么差的资质，都能突然变成高阶学徒，海纳尔森家族的那个秘密，是不是……
等等！
他猛然反应过来，如果连他都会这么想的话，那其他人呢？
不知道费利斯·海纳尔森其实应该是费利斯·罗兰多的其他人呢？
再将前后这些事情联系到一起以后，维斯特就不会再考虑其他的因素了，那小子必然是罗兰多在海纳尔森家族留下的种。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向来挺团结和睦的海纳尔森家族也会出这种事，但维斯特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可思议的。
一个上百人的家族，这么多年来又努力和黑迷之塔的附属家族联姻，没点烂事儿才是有问题。
只是，一般有点本事的大家族向来都能将那些破衣烂袄藏在一张花被子底下罢了。
只要不闹出来，也没谁会去理会。
维斯特忍不住看了一眼吉尔伯特的侧塔……从他这边看过去，只有一点点轮廓的那座五层高塔楼，在夕阳底下，似乎蒙上了一层阴影。
一旦有人觉得，海纳尔森家族的秘密，肯定不止那个标准符文精神力修炼法，还有可以让学徒天赋提高一层的效果：拉塞尔也就算了，那个卡朋特，不也很快就成为高阶学徒了吗？
虽然那可能是因为那姑娘本身天赋就还可以，但……只要有这个问号，就一定会有人想要查个一清二楚。
那么，海纳尔森家族，撑得住这些来自外面的窥探吗？——
“老师，我回来了。”费利斯轻轻地走进位于黒迷之塔最外围的一座侧塔：这是罗兰多为了方便去黑迷小镇自己选择的地方。
所以，他真的是唯一一个住在外环法师地盘的塔主学生。
留着长长的黑发，打扮的一丝不苟的罗兰多睁开紧闭的眼睛：“怎么这么快？我不是说，让你在那边多晃一会儿吗？”
“今天路过维斯特那里的法师和学徒数量非常多，老师让我记住的那些面孔，来了至少一半。”费利斯轻声地解释，“我觉得再待下去也没多少意义，反而容易引起误会。”
“唔……那女孩子，真的没理你？”罗兰多转了个话题。
“一句话都没说上，甚至连维斯特都没有交流的机会，拉塞尔就直接切断了联系，我不知道卡朋特到底是怎么想的。”费利斯摇摇头，“不过，我觉得，就算不开口问，卡朋特应该也能猜到是我。
毕竟，乌尔里希是海纳尔森家族唯一一个能进入黒迷之塔的。”
“你的身份，在卡朋特的家人那里，似乎不是什么秘密？”罗兰多饶有兴致的问，“是因为她们姐妹关系……”
“不，是因为发现我的脸完全不像海纳尔森以后，很多人都会去问卡朋特的妈妈。”费利斯板着脸说，“所以，卡朋特其实挺讨厌我的。
要不然，当初在学徒宿舍，她也不会完全不理会我。
当然，那也是因为我天赋太差，根本不值得她关注。”
“唉……法师的传承，真的挺麻烦啊……”听明白的罗兰多倒回了椅子上，“我十几个孩子，有魔法天赋的竟然只有三个！”
费利斯转头看向了窗外，眼睛里闪过一丝嫉妒：罗兰多的三个孩子里，他的天赋不是最差的那个，但资源却是。
罗兰多当年想着让海纳尔森家族帮他养孩子，所以费利斯虽然不能说过得不好，但绝对没有那两个孩子日子舒服。
第412章 勾心与斗角
罗兰多看了眼明显心里不平衡的费利斯：“唉~我也没想到，你竟然会长得那么像我。”
他懒洋洋地说：“露水姻缘嘛~你妈要的是让海纳尔森家族丢脸，我想的是一晌贪欢，能有个孩子当然更好，毕竟你那个妈妈，的确是个很适合的母体。”
费利斯没有回头，只是发出了一声冷笑：“别提她。”
罗兰多微微一笑：“别总是觉得自己委屈，你看，我得到的唯一一份可以让中阶学徒使用的药剂，不是都给了你吗？
虽然这会拉长你在高阶学徒的时间，但又不是没有成为法师的可能。
呵~
就算以前给你再多的资源，你想成为高阶学徒，估计都得再熬个几十年。”
费利斯漫不经心的说：“那是因为，只有我适合，不是吗？
如果没有海纳尔森家族那边的事情，这药，也不会喂到我的嘴里。”
罗兰多忍不住笑了起来：“你都这么大了，怎么还说这么愚蠢的话？
东西最后到了谁的手里，才是真的好处，前因后果都不重要。
得了便宜，就好好接受！”
费利斯转头回了他一个微笑：“那可不一样……不一样。”
罗兰多嘴角微微一扯：他这个儿子倒是真的挺像他，一点亏都不肯吃。
如果是他这个做父亲的为了孩子的前途，千辛万苦找回来的药剂，那费利斯当然得对他千恩万谢。
但要是，他这样做的原因里掺杂着其他的目的，甚至可以说，别的占比更大的话，那费利斯完全不用回报他。
即使费利斯的确因此得利。
罗兰多也没法说自己这样做是为了费利斯好……他甚至觉得，这孩子都能猜到，这药剂的不稳定性。
毕竟他另外两个有法师资质的孩子，的确比费利斯和他更亲近。
如果这药剂真的一点问题都没有，罗兰多怎么都不可能为了对付海纳尔森家族就浪费一瓶得来不易的魔法药剂。
罗兰多，也的确是拿费利斯做了个实验。
普鲁特可是给了他一瓶更好的精神力药剂……当然，前提是要他找吉尔伯特的麻烦。
罗兰多不用想，就知道普鲁特为什么在那么多人里找到他……他那个放在海纳尔森家族的儿子，绝对瞒不过黒迷之塔的高层，否则的话，维斯特其实更有用。
明白了普鲁特的目的，那罗兰多自然就得把费利斯弄回来：幸好海纳尔森家族，并不愿意为费利斯付一笔入塔费，否则的话，以这孩子的精明劲儿，会不会跟着他走，都不一定。
呵~罗兰多听得出来，其实海纳尔森家族是准备了两份资源的，但他们却在拉塞尔达标以后，完全没考虑过费利斯。
这让本来觉得自己可以做一个海纳尔森的费利斯非常不满。
毕竟那个时候已经开始收到罗兰多给的资源的费利斯，恰好是中阶学徒中年纪最小的一个，也的确在那个付费学员的范围内。
虽然海纳尔森家族的做法，也不是不能理解，可被放弃的人，自然会在得到更好的机会时，直接放弃那个先放弃他的家族。
罗兰多看了一眼费利斯：这孩子的思维逻辑都挺正常，精神海的确出现了一点凝固晶化的现象，但并不算严重，而且，结晶也明显在慢慢地融化。
这个精神力药剂，果然是真的。
摸了摸手上的戒指，罗兰多忍不住摩挲了两下：作为卡曼特塔的学生，唯一的好处就是见多识广。
那位大法师对药剂和各种奇物都很熟悉，也教了他们不少东西。
罗兰多还是能从他手里的药剂的色彩与光泽，还有隐隐的波动判断出来，的确和费利斯服用的是同一系列……只是更加精纯，能量反应更强而已。
那普鲁特说这药剂唯一的隐患是可能会永远只是个七环，罗兰多有点相信了。
那有什么？
他能靠自己的本事成为七环的话，他也不会过现在这种鬼日子了啊！
看看普鲁特是怎么活的，他难道不羡慕吗？
一想到，以后进入西雅之塔以后，自己的待遇可能还没有现在一半好，罗兰多其实就很难过。
他可不像维斯特那么无能，只想着趁最后的时间捞一笔！
罗兰多下定决心一样的抬起头：“费利斯，你去海纳尔森大宅走一走，最好，能去卡朋特家里做个客！”
费利斯继续看着窗外的脑袋头也不回：“如果我跟着你离开，乌尔里希还会把我的名字留在海纳尔森大宅里的话，在我出现在维斯特那里，点名要找卡朋特的那一瞬间，乌尔里希就会连我的名字都从族谱上删除掉。
我现在，估计连大门口都不能进……你希望我当着所有路人的面被挡出来吗？”
“不是说，海纳尔森家那些长老，对乌尔里希一直很有意见？而且，你们那个族长不是也一直担心乌尔里希夺权吗？”罗兰多诧异的问，“你为什么会觉得在这件事上，他们会全听乌尔里希的？”
“海纳尔森家族向来很实际，在乌尔里希成为法师的那一天，就决定了他在家族安全相关的问题上，独一无二，绝对没人反对的地位。”费利斯轻柔地笑了笑，“你们会从我这里下手，不就是发现，海纳尔森家族真的愿意背叛家族的人，没你们想的那么多，也没你们想的，地位那么高，是吗？
就连那些当初和乌尔里希父亲去世有点瓜葛的人，拿不到他们满意的好处的话，都绝对不会动什么手脚……这是不是你们最想不通的地方？
明明看起来只要1个金币就能带走的人，结果，至少得付出一万金才行。”
费利斯笑了笑：“贵族才是最明白，什么叫价值的生物。
他们的确对家族不满，但也不会让自己显得廉价。
你用1个金币买回来的人，想要丢掉的时候当然不会舍不得，但，1万金？
不到最后时刻，谁愿意？
看到他们的时候，第一时间想到的，会是海纳尔森家族的叛徒，还是我花掉的1万金呢？
真觉得金子没那个价值的，也不会搅合进这次的事情了，不是吗？”
“黑迷之塔这边，是真的很长时间没有接触过海纳尔森这种标准的贵族了……”罗兰多忍不住感叹了一声，“可惜，到了这个阶段，就算后悔对海纳尔森家族动了心思的人，也回不了头了。”
费利斯的眼睛动了一下：就算？
“看来，老师真的很有自信……但要是想利用我的身份，请务必提前通知我一声。”费利斯冷漠的说，“否则的话，我那个母亲找上门来的时候，就麻烦老师自己去应对了，我可不想被当众谴责。”
罗兰多放下一直在左手臂上弹动手指的右手，叹了一口气：“你母亲，为什么就不愿意放弃海纳尔森家族那点利益，回归自己的家族呢？
她不是和那家伙没什么感情，早就分开居住了吗？
要是她肯回去……你……说不定……”
费利斯站直身体：“我早就说过，她的事情，不要问我。
我先走了，海纳尔森那边如果你还要用我做什么，那我就绝对不能离开魔法塔，否则，乌尔里希说不定会直接冲过来当众驱逐我出族。
呵~
他就算指着我鼻子骂杂种，你也不会出面帮我骂回去吧？
谁要是敢当众对乌尔里希动手，都不需要吉尔伯特自己出面……我早就知道了，鲁特大法师那个负责管理黑迷小镇的法师，最重视的就是乌尔里希的安全。
而你，绝对打不过人家，呵~”
费利斯转头对着他冷笑了几声，然后就直接甩门而去。
“你这个在外面养大的儿子，看起来怨气很重啊！”罗兰多身后的房间里慢悠悠的走出了一位女士，“连他那个还算不错的妈妈都怨恨的话……你这个父亲……”
“没有必要说这些。”罗兰多拉过女法师的手，“我和他心里明白，我们之间根本谈不上什么父子情，只是因为有点血缘关系，所以在利益交换上有那么点基础而已。
我最重视的，当然只有我们自己的孩子……要不是为了他的前途，我怎么会愿意听普鲁特的话？
放心吧，我们的孩子，只要能成为高阶学徒，就一定能成为卡曼特塔大法师的学生。
呵~
亲爱的，黑迷之塔的三位塔主，等去了西雅之塔以后，唯一还能保留点实权的，只有卡曼特塔大法师。
普鲁特给了我非常非常重要的信息。”
第413章 还是没有相信她
女法师不太信任的说：“如果你说的是真的，普鲁特为什么会选择你？
就为了那个小崽子有可能影响到海纳尔森家族？
呵~就算吉尔伯特能够恢复，他一时半会儿也影响不到鲁特的决定吧？
有爱斯琳那个贱人在呢！怎么可能轮得到吉尔伯特上位？
不应该先去对付那女人吗？”
罗兰多看了她一眼：“娜娜莉，亲爱的，你是在为谁抱不平呢？”
娜娜莉脚步轻巧的走向他，缓缓摆动腰肢的腰肢分外柔软，但嘴里说出的话却非常冷漠：“你不会以为，我这么憎恨她，是因为，所谓的被爱斯琳杀死的前情人吧？
那个人，死了，我当然有点遗憾。
可那也是因为再也不能从他那里得到来自鲁特塔主那边的资源……鲁特大法师是真的很富有啊！
不但富有，而且慷慨。
让我们这种只能看着别人手里的宝物流眼泪的人，嫉妒万分的慷慨。”
她将修长的手指搭在罗兰多的肩膀上：“你那还不如死了的老师，和我那死得太早的老师，怎么比得上？”
罗兰多无奈的拍了拍她的手：他们这边的卡曼特塔虽然非常吝啬，但该给的东西还是给的。
娜娜莉却更麻烦。
她只是尼科尔森的学生的学生，本来资质就算不上太好，但怎么说呢，有一个愿意收比内环法师要求的资质差一点的……长得需要符合他标准并且愿意付出一些小代价的女法师……当学生的老师，总会有人愿意抓住这个机遇的。
这种事情，没有人会批判，尤其是像娜娜莉这样，资源足够的话，还有机会成为正式法师的人，做出什么样的牺牲都可以理解。
然而，娜娜莉的运气是真的很不好，黑迷之塔这么多年，也没几个法师出现意外，偏偏她的老师，就在去西雅之塔完成某样任务的时候，出了意外。
其实私下里，大家也不是没有猜测过……西雅之塔那边是不需要遵守召唤陨石的时限规则的，他们有完全属于自己的坐标，那家伙可能是正好遇到了西雅之塔抓捕比较强大的星界来客的时机。
西雅之塔会有法师因为类似事情阵亡也不是什么秘密，否则，就凭他们的势力，哪还需要外面的什么新鲜血液！
自己培养出来的就够用了。
但娜娜莉也不算太惨，好歹也成为正式法师了，并且也得到了尼科尔森派系的承认，在内塔有了一席之位。
然而，怎么说呢……总是有些愚蠢的家伙会觉得，娜娜莉愿意妥协一次，之后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
可惜，他们也不想想，救命稻草和路边的野草能是一回事儿嘛！
对于娜娜莉来说，那段时间挺难熬的。
罗兰多那时候其实就挺看得上这位美丽又性感的女性的，可惜他没那个胆子站出去，尤其他们两个还分属不同阵营的时候，他要是真的敢表现出来那种觊觎之心，估计会直接被尼科尔森派系的大法师直接按死。
并不是因为对方也对娜娜莉有什么想法，而是，对方在寻找立威的对象时，他无论是身份还是地位，都是正正好。
所以，即使有那么点爱慕之心，他也选择了冷眼旁观。
娜娜莉其实一直挺稳得住的，要不是后来看上了一个非常有前途，长得更是英俊潇洒的七环男法师的话。
罗兰多当然也能看得出来，她并不是对那位多么爱慕，但只是日子过得有点无聊，再加上身边太多男人出来倒油，所以干脆找了个伴儿。
可惜的是，她找的那个伴儿，竟然也是别人的伴儿。
娜娜莉一开始是被蒙在鼓里的……毕竟那家伙出来撩闲自然是因为爱斯琳在闭关，而且是长关。
等到爱斯琳再次出现的时候，娜娜莉真的受了不小的打击，她只是想找个能陪着自己走一段时间的伴侣，又不是给自己找不自在！
当然，对方没有资源可能她也不会选择，可……她又不是只能选择他啊！
然而，事已至此，娜娜莉向来不是个为难自己的人，自然也就顺水推舟了：虽然这些事情，是娜娜莉后来接受已经是5环法师的罗兰多的求婚的时候自己说出来的，但一直在默默关注着她的罗兰多其实多多少少也能看出来一些事儿。
爱斯琳从来不是个愿意忍耐的人，那位在被发现了拿着爱斯琳的钱养外面的女人的时候，自然而然就变成了西雅之塔的常驻人员，而且没有多久就直接被送回了陨落的消息。
但娜娜莉那段时间也挺难受。
虽然爱斯琳性情高傲，在查清楚以后，根本没和娜娜莉计较……其实，就是懒得理会一个低阶法师。
但这个世界，落井下石的人永远都有，而尼科尔森大法师那边，从来不会因为这么点小事去庇护一个得罪了鲁特大法师最得意弟子的人。
所以，这才让罗兰多有机会把她娶了回来：只要是能让尼科尔森那边脸上不好看，卡曼特塔大法师非常愿意认下罗兰多这个徒子徒孙，并且为他撑腰搭台子。
当然，这并不意味着嫁给他以后，娜娜莉就会选择和他过上正常的夫妻生活，能为他生了两个孩子，还是都有法师资质的孩子，罗兰多已经很满意了。
所以，即使知道娜娜莉心里面装着不少事儿，对鲁特大法师那边一直很有敌意，对尼科尔森那边也总是一副冷嘲热讽的模样，罗兰多也没有说什么，甚至在娜娜莉常年在自己的地方闭关，连两个孩子都不管的时候，承担了管理家庭的责任。
当然，这样的婚姻，罗兰多也就不会选择忠诚了：既然双方的选择里什么都有，就是没有爱情，那他也肯定会放弃那点心动。
当然，会有费利斯这个孩子，自然也是他们这种人内心必然会有的黑暗：吉尔伯特，能力强，天赋高，长相俊美，遭遇虽然有点惨但却是为了家族为了爱甘愿牺牲一切的吉尔伯特，被鲁特塔主当成宝贝一样保护起来的吉尔伯特，怎么会不让人想让他露出凄惨的模样呢？
以前，没有人会露出这种丑恶的嘴脸，毕竟那家伙是真的不好对付：谁也不希望是逼死吉尔伯特的那根最后的稻草，毕竟鲁特大法师是真的很重视那家伙。
当然，罗兰多即使心里嫉妒，也没那个本事，毕竟还没恢复健康的吉尔伯特就能按死他了。
可，这不是有个普鲁特站在那里吗？
对付的也不是吉尔伯特本身，海纳尔森家族那些人，要是没有那个心思，就算费利斯是把好刀，也没那么容易刺到要害啊！
罗兰多摸了摸自己的戒指，又看了眼一脸疑惑的娜娜莉，还是没有说出真相。
第414章 有点怪的费利斯
费利斯快步走回属于自己的房间。
他的心里满是怒火，不知道是因为卡朋特竟然真的没出来见他，还是那个所谓的生父，想要逼他彻底放弃海纳尔森这个姓氏的无耻。
他其实知道，无论是对他，还是对卡朋特来说，不接触才是对双方都好的结果，但被唯一愿意承认他的存在的亲人的放弃，还是让费利斯心情烦躁。
至于罗兰多……呵~
海纳尔森家族对他费利斯的确没那么好，但该给他的，也直接绕过他母亲那个名义上的丈夫，直接给了他啊！
家族要是真的瞧不上他，只要选择把资源给所谓的‘家长’，费利斯还能怎么办？
他又不是真的狼心狗肺，什么都看不懂。
当然，小时候的确因为卡朋特的天赋，和她那天然的海纳尔森身份，稍微升起了点嫉妒心……但那姑娘也是个记仇的，一发现他表情不善，就直接抱上了拉塞尔的大腿，理都不理他。
但后来在卡朋特家里接触的时候，费利斯能感觉到，卡朋特再怎么不喜欢他，也是把他当成表哥的。
他的阿姨，他的表兄弟，表妹们，无论是因为血缘还是什么，其实都接纳了他的存在。
费利斯在卡朋特进入黒迷之塔的那天还想过，也许，家族会选择让他进入镇政府里去。
毕竟，他的父亲到底是谁，海纳尔森家族稍微有点眼力见的人，应该都知道了。
更别提，他在12岁以后，就有了一份大摇大摆送进来的资源呢！
虽然费利斯的亲妈非常后悔接受了这份资源，但费利斯倒觉得幸好收下了，难不成那个男人会因为他们不欠对方的情，就选择放弃他做这个棋子吗？
一个把他当成工具和试验品的男人，什么都做得出来。
费利斯从罗兰多手里接过那瓶药剂的时候，就感觉到了那深深的恶意。
要是当时他没有当机立断跟着罗兰多离开，他现在是不是就要被全世界指着鼻子骂‘不就是个杂种，干嘛赖在别人家不走’？
可跟着罗兰多走了的他……也只是得到了阴影中的谩骂，脸是做不了假的。
唯一的好处就是，估计也不会有人把他当成海纳尔森家族的叛徒，即使他的确把那个精神力修行法教给了罗兰多。
呵~那个男人到底是多么自信能把他牢牢掌控在手心里，完全没有想过，如果海纳尔森家族对费利斯真的很差，怎么可能会让他知道那个明面上还是个秘密的修炼法？
费利斯握紧拳头，将自己埋在了床铺之中：他现在，修行也没意义，精神海在吃了那个药剂以后，一直有一点怪异。
那些看起来像是精神力因为外力造成了晶化的结晶体，给他的感觉非常不好。
费利斯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选择暂时不修炼，不去观察自己的精神海。
他默默地翻了个身，眼神虚无的看向空中：卡朋特不理他也是对的，他只能带来灾难。
“我还是有点觉得不对劲儿。”坐在拉塞尔身边的卡朋特烦躁的翻了几下手里的魔法书，猛地转过头看着自己的哥哥。
“你都折腾半天了。”拉塞尔无奈的摇摇头，“想说什么就说啊！有什么问题，我们一起琢磨，总比你自己胡思乱想耽误修炼的好。
你这样，说不定连冥想都要出问题。”
卡朋特努了努嘴，不太高兴的拍了下桌子：“费利斯，就是我那个表哥，性格的确不怎么好，但……我也不觉得他会这么容易就被人勾搭走，还直接下手坑我。”
“唔……他虽然对海纳尔森家族没什么感情，但也不厌恶，而且，和伱们家的人还是有交情的？”拉塞尔放下手里的书，面色平静的问，“你能确定吗？”
“怎么说呢……如果是一年以后，费利斯这么做，我会觉得挺正常。”卡朋特斟酌了一下，才说，“你懂吧？
他的性格的确有点自私，而且很容易埋怨别人，嫉妒别人，但他不是没有理智，而且很会衡量利弊。
海纳尔森家族给了他什么，没给他什么，他心里一清二楚，而且什么都算得明明白白。”
拉塞尔秒懂：“所以，他不应该这么快就决定跟着他那个生父？”
“对，除非那个好处能让他直接成为法师。”卡朋特捏了捏手指，“高阶学徒的话，其实，意义没那么大，对吧？”
拉塞尔琢磨了下，淡定的摇了摇头：“我们也没有别的办法，只能在这里等着老师。
费利斯就算有什么苦衷，我们也救不了他。
你完全不理会他，说不定对他才是最好的结果。
如果他真的……那也只能希望他靠自己能撑过这一年吧！”
“你似乎认定了一旦老师重新走出来，眼前的这些乌云瞬间就会消散。”卡朋特若有所思的说，“怎么说呢……即使我们的老师非常受鲁特大法师的重视，你的自信心也有点过足了。
如果那位大法师真的那么有本事，爱斯琳女士也不会在中间搅出这么多浑水。”
拉塞尔不置可否的笑了笑：“你和老师接触的少，肯定感觉不到他那种几乎没有极限的智慧……啊~虽然有点对以前的那些人感到抱歉，但我真的觉得，恰逢其时的是我，是我和你，真的太好了。
所以，你是觉得，费利斯这件事，和爱斯琳有关系？”
“他走得太顺利了。”卡朋特望了眼自家哥哥，语气带上了一丝笑意，“乌尔里希，可不是那么容易搞定的人。
想把费利斯从海纳尔森家族带走，就带走？
就算我们家族现在真的像看起来得那么危险……乌尔里希也会丢几个炮仗炸个响。”
“他也不是没炸。”拉塞尔认真的说，“我稍微查探了一下……据说乌尔里希放话出来，以后，一定会去掉费利斯的家族名。”
“以后这个词，真好用。”卡朋特失笑，“可以有，也可以没有。
等一下，你不是断掉和外界的联系了吗？”
“我们老师，是个很谨慎的人，生怕周围有蚊子飞过的时候，他没察觉到。”拉塞尔笑呵呵地回答。
这个世界的动物与昆虫很多都成了书上的故事，但人类永远知道什么是蚊子苍蝇和蟑螂。
卡朋特忍不住撅了下嘴：“我也想听。”
“那个房间你进不去。”拉塞尔诚恳的回答，“不过我觉得老师也不觉得这件事需要保密，估计魔法塔高层都知道他是怎么打探外面的消息的。
老师想都没想过给你进入的权限，只会是一个原因。
所以……”
他意味深长的看着自己的妹妹：“想要听到你想听到的那些消息，至少得是个法师。”
卡朋特撇了撇嘴：“一年后，我会是的。”
“那就最好。”拉塞尔拍了拍她的头，带着点宠溺的说，“不担心了，嗯？”
“费利斯，其实也不用我太担心，我只是因为刚才拒绝见他有了点心虚，现在已经想明白了。”卡朋特叹了口气，“只是，拉塞尔哥哥，如果有机会，你能帮我传递给他一个信息吗？
我虽然不会和他接触，但我没有觉得他变成了敌人。
只要他没有……真的被家族除名。”
卡朋特还是没有忍住她的叹息：费利斯，能坚持多久呢？
在对方给的好处越来越多，海纳尔森家族却完全不能给他支撑的情况下。
费利斯皱着眉，从床上坐了起来。
他的隔壁邻居又制造出了让人非常闹心的动静。
在这座属于罗兰多的侧塔里，学徒自然会按照天赋分成了三六九等分开居住。
但也有几个人，是特殊的。
比如他的隔壁，住的就是那个比他还小一点的，罗兰多的婚生子。
费利斯在被安排在这里的时候，他的身份其实就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
当然，待遇最好的，还得是罗兰多的小儿子亨德里克。
这孩子甚至有闲心，学习一些艺术之类的学科，可惜完全没有天赋。
就比如他那几年如一日的竖琴技巧，永远只在拨弦，节奏更是只会那么一两种。
而且，他还有个隔段时间就会过来陪着他敲鼓的亲哥哥。
侧塔良好的隔音都阻止不了这两个疯狂的男孩……除非开自己房间的隔离法阵。
可能够让法阵运行的魔石，可不是谁都出的起的。
所以，大部分学徒都会自觉的在他俩玩耍的时候选择去冥想室。
但费利斯，却从来不会选在这个时候离开房间……他要是不在的话，听说这两个人又开始了，倒也不会回来，但要是真的不凑巧正好碰上，费利斯一般都会挺坚持。
当然，他们之间有这种较劲儿的心思，外人其实也能理解。
反正头痛的是费利斯自己，别人也管不着。
费利斯将被子一把罩在头上，烦躁的靠着床边的墙壁。
‘咚……咚~咚咚咚~咚~撕拉~叮叮~’
然而他在被子下的手指，却跟着某种特别的节奏在轻轻的敲打着。
费利斯突然在床上动了一下，在地面上摩擦的金属床脚发出了有点嘶哑的‘嘎吱’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