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5章 娜娜莉，是你找我的
费利斯看似反抗的动静，换来了更加激昂的乐器合奏声。
竖琴的几根弦被来来回回的扫了一遍以后，加入其中的鼓声也更加的震撼。
费利斯呻吟了一声，在床上剧烈的翻滚了几下，不是很结实的铁床发出了‘嘎吱嘎吱’的响声，虽然很轻柔，但因为他一直辗转反侧的模样，这声调却莫名其妙的融合进了那潦草的奇怪余曲调里。
“嗯？”拉塞尔有点迷茫的接到了来自鲁特派系大师姐爱斯琳的通话邀请，“爱斯琳法师？
我们老师……”
“我知道吉尔伯特不在，我找的是你。”爱斯琳不太客气的说，“你们老师在地下的那个密道，我要借用一下。
我当然知道通行的密令，只是告诉你一声，别看到监控法阵里有动静就被吓到。”
“啊？啊……”拉塞尔有点懵。
“吉尔伯特在得到标准符文以后修改的隔离法阵，真的很不错，连老师都没办法在不惊动控制中枢的情况下直接破解。”爱斯琳笑呵呵的夸了一句，“虽然他也给老师送了一份符文解析书，但老师短时间内回不来，我自己可没那个本事。
所以，只能暂时借用他的地方了。
你要是想看也没关系，别传出去就好。”
“那肯定不会。”拉塞尔迅速回话，然后才缓缓地应承了一句，“我和卡朋特，在老师出来之前，不会主动和外界联系。
学徒通道也暂时切断了。”
“哦？”爱斯琳的声调微微抬高了一下，然后突然问，“1环法术的学习，有困难吗？拉塞尔。”
“没，现在还没。”拉塞尔毫不犹豫的回答，“老师在进入冥想室之前教导了我很久，足够让我认真，好好思索学习了……这一整年。”
爱斯琳笑了笑：“这样啊……”
她这样问，当然是在试探拉塞尔和卡朋特是不是需要她提前给出一些资源……拉塞尔彻底关闭学徒通道，自然就不可能正式认证他的法师身份，也就没办法在黑迷之塔这边领取他的法师资源。
而且，连卡朋特的资源都暂时拿不到，毕竟，每次发放资源的时候都必须学徒自己有一个认证。
但是魔法塔是允许学徒们将自己的资源领取时限从一月一次，转换为三月、半年和一年一次。
只有到了法师阶段，才能选择三年领取一次资源。
也就是说，学徒的资源，魔法塔只会给你保留一年，如果之后还是没有出现，那就自然什么都没有了。
这是因为很多高阶学徒为了成为法师，会选择外出寻找机遇：这个世界虽然没有什么危险的魔法动物，但，外出遇到的危险却更加可怕。
人，永远都是最残忍的生物。
但一旦从这些残忍的家伙手里活着回来，那得到的好处也更多……黑吃黑虽然冒险，可要是成功，也是最赚的。
外面那些有如鬣狗一般的，已经没有什么人性的家伙当然也知道这些学徒走出安身之所的原因，但，即使每次都伤亡惨重，活下来的人也能得到让他们生存下去的物资。
再穷的高阶学徒，随身携带的食物数量也绝对不会少……能让法师学徒吃饱喝足1个月的食物，绝对能养活十个人活上半年。
所以，任何一座魔法塔的外环法师，都不容小觑：内环淘汰出去的，多少有点人脉，完全靠着自己爬上来的，更是杀伐果断。
魔法塔之所以能保持平衡，就是因为在法师的世界里，绝对的实力不是什么小人物的阴谋诡计就能压制的。
而这个世界，就算想要下毒都很难：食物种类实在是太过匮乏，就算是一粒燕麦，也不是低等法师能轻易到手的东西。
或者说，没有那个能力的人，就算想要把好东西直接献给强者，都没有资格。
爱斯琳又试探了几句，可惜，这是吉尔伯特的学生，她只是习惯性试探，并没有打算触及那位师弟的容忍线，所以很快就放弃了。
没办法，吉尔伯特实在太过敏感，如果再多说几句，说不定那家伙就会觉得爱斯琳是在打探自己的存货。
如果能轻而易举就知道，爱斯琳当然也不是不想……然而，吉尔伯特向来过度敏感，报复起来又无法无天，谁的脸都不给。
所以，爱斯琳连那条线都不怎么敢碰，更不可能去拉扯。
不过，放下手里的通讯奇物，爱斯琳也忍不住感叹了一声：“海纳尔森家族，怎么这么好的运气。
出了一个吉尔伯特不说，这个拉塞尔也挺不错。
唉……就是麻烦了点。”
拉塞尔蹲在椅子上，一脸迷茫的看着桌子上像个大喇叭一样的通话器。
“拉塞尔哥哥，你在做什么？”走过来的卡朋特的脚步都变得迟缓又僵硬，“你知道，你现在像是在……蹲……某种坑吗？
还是蹲不出来的那种。”
“你，不是淑女吗？”回过神的拉塞尔反唇相讥。
“进了黒迷之塔，我就用不着保持那种优雅美丽可惜没脑袋的形象啦~”卡朋特笑嘻嘻的说，“随心所欲的生活，谁不想呢？”
“今天晚上，你估计能见识到什么是真正的随心所欲。”拉塞尔有点惆怅地说，“不过，我还是不希望你的人生，过得像她那样。”
“什么样儿？”卡朋特好奇的问。
“太过精彩纷呈，每一天都有故事。”拉塞尔简单的总结了一下。
卡朋特忍不住抿了抿嘴，温柔的笑了起来。
他的哥哥，永远都觉得，没人讨论的人生才是最幸福的。
就算变得强大，那外人知道的，也只需要是‘强大’这两个字，但不需要知道他们强大的过程……能被外界反复讨论的，从来都没有一帆风顺。
从惊险万分的人生中杀出一条血路的人当然值得敬佩，但像他们这样的人，还是期盼能活得平静点。
卡朋特拍了拍拉塞尔的胳膊：“所以，是爱斯琳女士？她想干嘛？”
“谁知道？”
拉塞尔和卡朋特并没有等多久，甚至都没像他们预计的那样是凌晨时分。
而是晚上10点左右。
按理说，在魔法塔，这个时间反而是人最多，最容易引起别人注意的时间。
感觉到两拨人分别触及到警戒法阵的时间，两兄妹都有点惊讶：虽然分成两部分，但她们进入的时间相差不到10分钟。
这还有必要分开走吗？
“爱斯琳，真没想到，吉尔伯特人都不在，还能把自己的地盘借给你……呵，我还以为那位大法师，是对你的魅力最没感知度的人呢！
真是……”
“娜娜莉，我不是来和你吵架的，是你说有紧急的事情，否则我不会，轻易打扰吉尔伯特的学生。”
第416章 娜娜莉的复仇
娜娜莉偏了下脑袋，但还是明白了爱斯琳在警告什么：虽然这个地下通道里只有她们两个在，但吉尔伯特那边还是有人在观察。
那自然只可能是那两个学生……海纳尔森家族的。
娜娜莉是真的没想到，爱斯琳明知道自己的对话会被那两个孩子听到，竟然都没有用些强迫性的手段！
不可能是良心发现，那女人就没有。
也不可能是鲁特说过什么话……那位事情太多，是绝对不可能关注到这么小的问题的。
“没想到，吉尔伯特在你心里的地位这么重要。”她还是没打算直接进入正题。
“你不用试探，我可以告诉你，我对这个师弟是真的，非常犯怵，绝对不会轻易做让他不高兴的事情。
所以，我希望你也明白这一点，能让我想都不敢想的吉尔伯特，是不是你能招惹的。”爱斯琳却不想和她玩什么尔虞我诈：当知道有小孩子在偷听的时候，正经的长辈绝对不会让他们感觉到自己到底有多阴险。
再说，运筹帷幄和耍嘴皮子的区别也是很大的。
“那你放心，我连海纳尔森家族都没打算招惹……人手不都是你出的吗？”娜娜莉琢磨了一下，还是选择了配合爱斯琳的正经风格。
她是真的有点不太适应这个和上次见面几乎像是换了一个人的爱斯琳大小姐，但毕竟是两个孩子的母亲，即使平时看起来漠不关心，可暗地里还是忍不住那点想要照顾的心情的，所以她多少能明白一点爱斯琳想要在晚辈面前保持光辉灿烂的形象的想法。
娜娜莉真的被震撼到的是，让爱斯琳这么自然的视为晚辈的，是吉尔伯特的学生。
身为鲁特大法师最宠爱的学生，爱斯琳对自己老师其他学生都是俯视的，更别提他们的学生……几乎都是视而不见。
但吉尔伯特的学生，她却如此自然的视为了自己人。
这只能证明一件事：鲁特大法师对吉尔伯特的重视，比黒迷之塔传闻中还要强上好几倍！
那，有些事情，她的确需要更小心一点。
“罗兰多，从普鲁特那里得到了一种精神力药剂。”她沉吟了一会儿，就果断的开口，“还有个弱化的学徒版的，他给费利斯吃了……你应该知道那孩子，毕竟，有些事情，一看就有你的手在里面搅合。”
“哦？那个，来自西雅之塔的特殊学徒药剂？”爱斯琳挺直身体，“据说和那种神奇药剂同出一脉，是可以用时间消化掉反噬的好东西？
效果如何？”
“费利斯说，非常不好。”娜娜莉对着明知故问的爱斯琳露出了一丝冷笑，“他虽然很快就成为了高阶学徒，但……他根本不敢再继续冥想。”
“什么意思？不是说……”
“西雅之塔那边的人，对这个药剂的介绍，都是吃下去以后，要不停地冥想，将有可能出现的晶化物用精神力碾碎融合化入精神海，那样就完全不会影响以后的进展了，是嘛？”
“对，而且是得到过某些服用过药剂的大法师的认可的。”爱斯琳爽快地点头。
“但费利斯却说，他觉得照做，会非常危险。”娜娜莉轻声的说，“虽然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对罗兰多有些怨恨才会有这么感觉，但……既然他有，我觉得，就该试验一下。”
“嗯？”爱斯琳突然站了起来，“反而是学徒，对这个药剂更加敏感吗？”
“也是……学徒的精神力，本来就是最新鲜，最活跃的，随手都可能会改变的。”她忍不住来回踱步，“我怎么，从来没想到呢？”
“大概是，这种药，也不是谁都能弄到手的？”娜娜莉忍不住开口提醒她，“西雅之塔的特殊药剂，拿来给学徒用，谁舍得？”
即使这药剂本来就是专门针对学徒的，那也没人会舍得买，对吧？
除非买一送一。
可一般的法师，就算有了这个被送的一，也不会舍得白白给谁吃，包括自己的孩子。
但毕竟只是让中阶学徒成为高阶学徒的药剂，想要原价卖出去也有点难。
鸡肋这玩意儿，有时候，总是会变成放进仓库里的纪念品，舍不得用，舍不得送，但又没用。
所以，娜娜莉绝对不担心爱斯琳搞不到同类药剂，她只是有点犹豫地问：“你自己有库存吗？”
爱斯琳轻轻瞥了一眼坐姿标准的美丽女人：娜娜莉的确是个聪明女人，从她这里听出来吉尔伯特多么难以应对以后，立刻发现了海纳尔森的重要性。
然后她还能马上想明白，目前的费利斯，可不能出什么事……那孩子在家族里得不到更好的待遇，所以出来追随自己的生父这种行为，其实在这个世界很常见，最起码，即使人人都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费利斯还是称呼罗兰多为老师。
而且，这孩子私底下和他们合作的行为，都证明了他更希望自己做一个海纳尔森。
而海纳尔森家族，虽然迫于各方压力放任了费利斯的行为，但可还没有彻底驱逐他出族呢！
不过，最重要的还是，爱斯琳表现出来的，对吉尔伯特两个学生的放任……尤其她亲口说的是两个小朋友，包括了那个一直不怎么被重视的卡朋特在内。
费利斯现在的处境的确很尴尬，但他毁在罗兰多手里是一回事儿，因为和她们合作，落到不堪的下场，却是另外一回事儿了。
娜娜莉只是想要对付卡曼特塔，她自己的命其实也被压在了天平上，但她还是有顾忌的：当她的两个孩子在发现她的秘密以后，毫不犹豫的选择站在她这边以后，娜娜莉就再也没法压制对这两个孩子的母爱了。
她要是真的没有什么感情的人，也不会压上自己的生命去报复。
娜娜莉绝对不会给自己的孩子留下那么大的后患。
所以，她几乎立刻担心起了爱斯琳明显打算开启学徒药剂试验的行为，会暴露费利斯在其中的作用。
黒迷之塔目前可只有这个孩子服用过。
“我又不傻。”爱斯琳想明白了娜娜莉那关心的语气是为何而来以后，马上没好气的回答，“看在这么多年，我们之间的合作还算不错的份儿上，我就提醒你一次。
吉尔伯特的确有点疯，但他是那种非常理智的疯。
在发现有些事情让他不爽以后，他会调查清楚前因后果，将每个人在这件事里起的作用全都摸清楚以后，才开始层次不同的报复。
你不要以为，可以将责任推给罗兰多，甚至卡曼特塔。
吉尔伯特只要确定你在其中也做了什么……甚至不需要什么证据，他只要觉得你做了，那你就是做了，他就一定会连本带利的让你还回去。
别以为我会帮你，到时候，我这个和你合作，甚至把费利斯送进虎狼窝的人，也自身难保。
别这么看我。
你不会真的相信外面那种传言，什么我是鲁特大法师最珍视的学生之类的屁话吧？
我们老师，从来最重视的，只有魔法，他最欣赏的，永远都只会是在法术之路上走出自己的路，甚至能给他带来一丝灵光的学生。
的确，我拥有很多实权，甚至像吉尔伯特这样的聪明人也会给我脸面，听我指使……但那都是他们觉得没有什么异议的。
真要是不想做，他们不给我脸面，我甚至也只能自己忍下来。
我的权力，来自老师，而不是来自我自己，这就是我最大的麻烦。
只是，在法师之路上找不到未来的我，也只能用这种方法维持自己的权力。”
娜娜莉的眼角突然闪过一丝水光：“可，鲁特大法师愿意庇护你，愿意信任你，只要你是真的为了你们派系好，不是吗？”
爱斯琳停止了她的长篇大论：“你果然，也挺恨尼科尔森的。”
“否则我怎么会和你合作？”娜娜莉冷笑。
第417章 狡兔三窟的吉尔伯特
爱斯琳轻巧的瞥了娜娜莉一眼：“尼科尔森大法师，没有那个义务，守护自以为是的弟子。”
娜娜莉突然站了起来，非常认真的看着她：“可他……”
“我什么都不说，但我之所以会做出如此巨大的牺牲，都是为了你好，这种事，本来就不该发生在法师身上。”爱斯琳的语气飘忽，“我们合作，是因为我们都知道前因后果，并且愿意承受一切结果。
所以，如果在沟通过以后并没有下文，那就是他的想法根本没有得到认可。
这时候，还要一心坚持自己的想法，瞒着所有人去自己调查……这种根本不被承认的所谓奉献，都只会被当成脑袋有问题，或者说，有可能，是敌人的陷阱。”
娜娜莉握紧了拳头：“可，为什么没人提醒他？”
“能提醒到什么地步呢？”爱斯琳语气薄凉地说，“连老师和我都知道这件事，就证明尼科尔森大法师不是什么都没做，什么都没说的。
娜娜莉，这个世界到底有多残酷，你应该不会不懂吧？
没有人会为了一个不听劝的学生，把自己赔进去。”
娜娜莉垂下眼眸，静静地坐回了冷冰冰的长椅，脸上的表情却更加的冰凉：“可，难道，是他的错吗？”
“你的老师，的确是个好人，可惜，活在了最不合适的世界。”爱斯琳突然转过头看向他，“自从他那件事以后，尼科尔森大法师就再也没有收过外来的学生了……尤其是那种被家里养得单纯又天真的孩子。
说实话，要不是老师跟他打了个配合，那段时间给他找了不少麻烦，尼科尔森大法师绝对没有办法全身而退的。
所以，伱不应该将自己的憎恨放到同样的受害者身上。”
娜娜莉轻轻地低下头：“我的怨恨，还得选择用理智去控制吗？”
“你其实也明白，不是吗？”爱斯琳撇了下嘴，“你会这样疯狂，不就是明白，像你老师那么天真的人，呵~竟然能看到，连老师和尼科尔森都没法发现的，那位卡曼特塔大法师的秘密！
简直是笑话。
他有那个能力吗？
他所看到的一切，都是别人想让他看到的……而他之所以会被选择，甚至都不像是海纳尔森家族那样，绝对逃不过。
无论谁，只要是在这个时候开战，海纳尔森家族都会被拉进浑水。”
“还是，因为，防御之塔吗？”娜娜莉突然问了一句。
“当然。”爱斯琳点了点头，“要不是拉塞尔运气不错，正好在这个时候发现了那个修炼法，海纳尔森家族根本不会像现在这样安稳。
呵~没人注意的话，死得才更惨……这点，你应该明白啊！
要不是你反应快，你老师那一家子早就绝种了。”
娜娜莉恶狠狠地看了她一眼：“我不会再提防御之塔的事情，所以，可以翻篇了吗？”
爱斯琳笑了两声，才懒洋洋的扬了下眉：“当然，说该说的话，做该做的事，才是正经人，对吧？”
娜娜莉忍不住抬头看了一眼黑乎乎的天花板，将吉尔伯特这两个学生的地位再次拉高了一点。
“我不会对尼科尔森那边做什么事，但也不会阻止别人……”
娜娜莉的话直接被爱斯琳截断了：“这种话，没有说的必要。
被别人算计成功那是尼科尔森自己的责任，只要你没有在其中做什么，没有人会怪你。
你用不着总是试探我们这边和尼科尔森之间的关系，有共同的敌人不代表就是盟友。
同进退也不代表利益与共，各有各的事儿，各有各的活儿。
我没兴趣再和你讨论这些事情，你，只要认真去完成我们之间的合约就好。”
娜娜莉的眼珠子灵活的转动了一圈，才安然的露出了一个笑容：至少，她做的事情不会让尼科尔森直接得利，那就好。
至于对方会不会间接得到什么好处……娜娜莉还是挺相信鲁特大法师的胃口够大的。
她轻轻地笑了笑：“费利斯说，罗兰多一直希望让他去海纳尔森大宅。
他现在还能用不想被家族光明正大的驱逐这个理由，暂时回避，但……如果时间再长一点，罗兰多不一定能忍得住。”
“忍不住的只会是普鲁特。”爱斯琳冷笑了一声，“罗兰多那家伙，绝对不会多做什么的，他只会一个口令一个动作。
他肯定不会反抗普鲁特的要求，但让他主动去坑死自己的亲儿子，他还是没那么狠的。”
娜娜莉认可的点点头：当初试图利用她让尼科尔森那边丢脸的卡曼特塔派系法师可不止罗兰多一个人，甚至实力上罗兰多都只能说，不是最差的，但娜娜莉唯一能选择的只有他。
这个男人不见得会永远爱她，甚至对她的喜欢也非常肤浅，一看就不会长久。
但他却是那群人里，唯一一个用看正常人的眼光，而不是一个用完就可以丢的一次性工具看她的人。
虽然给罗兰多生孩子也是她站稳脚以后，担心自己的处境……那些无处不在的，暗中窥探的目光明显在观察她是不是怀有什么异样的心思……而做出的妥协，但娜娜莉至少不会因为孩子的父亲而不能去爱自己的孩子。
她也是生下孩子之后，才明白自己当初做了多么正确的抉择。
幸好，她没有太过冲动。
而让她越观察越感到可怕的卡曼特塔大法师，估计也是因为她明显选择了最合适，而不是最强的求爱者，才没有对她做出太大的反应。
即使是这样，她还是被监视了足足二十年，甚至直到她生下第二个孩子以后，才终于不再有那种如芒刺背的感觉。
“你不用担心普鲁特。”爱斯琳笑眯眯的安抚她，“那家伙太蠢，做事太明显。
他现在做的这些事，可不是卡曼特塔想看到的。
那位的确是不希望黒迷之塔这边一派和气，但他也没想过把这边搞得一团糟。
尤其是在西雅之塔的目光肯定已经看过来的时候。
呵~
真的在这个时候，有那么大的动静……只会让人觉得他在黒迷之塔那么多年的努力有点，用处不大。
普鲁特那么冲动，也是因为吉尔伯特，嗯，嘴巴有点损，所以他才想都没想，就拿海纳尔森撒气。
看起来没什么，毕竟算计海纳尔森家族的人那么多，也不缺他一个。
但，这件事，就不该是由向来喜欢一团和气，明面上的争斗中总是让步的卡曼特塔派系的法师做。
所以，只要卡曼特塔知道这边发生的事情，普鲁特很快就会离开黒迷之塔。”
娜娜莉忍不住看了她一眼：爱斯琳能把话说得这么底气十足，到底意味着什么，本身就是个眼线的娜娜莉当然一听就懂。
“那我就直接告诉费利斯，暂时不用太担心？”她慢悠悠的问。
“你让他去冥想室里待一段时间。”爱斯琳突然笑了一声，“当然，不需要他真的冥想。
每隔三天，我会在这里放一张纸条，告诉你们，吃了那个药剂，并且真的用精神力融合的人会有什么表现。
记得让他照着做一下，否则的话……下场可不见得会好。”
即使没有去探寻，但只要表现出了怀疑，按照卡曼特塔一向的作风，都是要被直接当成疑点排除掉的。
一个学徒而已。
罗兰多和普鲁特的交易，可影响不到卡曼特塔的意志。
“黒迷之塔，是只有这里安全吗？”娜娜莉忍不住追问，“我总来这里，会被怀疑的吧？”
“这个密道有三个入口。”爱斯琳挥挥手，地道的黑色石头墙面浮现出了一张栩栩如生的地形图，“和你经常待的地方并不远。”
娜娜莉看着地图，忍不住瞪大了眼睛：“吉尔伯特，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大图书馆和冥想塔楼？
等等，这里，为什么会离我的塔楼那么近？”
“应该说，你住的地方，离外环法师居住的地区比较近吧？”爱斯琳有点莫名其妙，“你怎么会往自己身上想？”
“哦，哦……”娜娜莉猛地回过神，立刻摇头，“没，没，是我在犯傻。
放心，我记住了。
三天后是吗？到时候，我会自己来的。”
爱斯琳看着她急于溜走的身影，突然慢悠悠的开口：“不要把你自己的地道连到这里的入口。
你那点法阵技巧，肯定瞒不过人。”
已经走到分叉口的娜娜莉忍不住绊了一下，然后立刻挺起身飞快地走了。
第418章 酸酸涩涩的费利斯
爱斯琳往头顶看了一眼，也慢悠悠的消失在了地道中。
“下面的密道……只有三个入口吗？”卡朋特脱口而出。
看到自己的妹妹在接受了那么多爆炸性的讯息以后，第一反应是自家的安危，拉塞尔突然升起了一丝骄傲：“你放心，爱斯琳知道的是五条路，她只是把和公共区域有关的三条拿了出来。”
“那……”卡朋特抿了抿嘴。
“老师只给我们自己人留了一条路，但那条路特别隐秘，而且，只有被法阵记录的气息才能进入，其他人……就算有那个本事进去，也不见得能活着出来。”拉塞尔摸了摸她的小脑袋，“我们那位老师，小心的可怕。”
他抿了抿嘴，其实有点怀疑最后那条密道是不是因为有了他和卡朋特所以临时被挖掘出来的，一开始并没有……吉尔伯特想要在黒迷之塔如此大动干戈，没有一个强有力的支撑者绝对不可能。
否则爱斯琳也不会对这些通道如此熟悉，说不定当初挖洞的时候，都是这位女士帮的忙。
但，那条看起来就高大上的密道，拉塞尔可以确认，爱斯琳绝对不知道。
毕竟，那位女士走动的时候，其实一直很小心地避开那两条她想隐瞒起来的通道，但却有好几次靠在了那条秘密通道上。
爱斯琳在最初待在地道一侧，小心翼翼的观察娜娜莉的时候，甚至手都按在过那条密道入口上过。
这让拉塞尔更加确定内心的那点怀疑。
不过，这些事情，卡朋特就没有必要知道了。
他这个妹妹什么都挺好，就是对压力有点敏感：不至于扛不住，但总是会被困扰，而且会时时刻刻惦记。
卡朋特的心思反而已经转到另一个地方去了：“拉塞尔哥哥，我们海纳尔森家族，和防御之塔的联系，有那么深吗？”
“没有。”拉塞尔果断的回答，“有的人，早就没命了，西雅之塔可以直接辨别出专属于防御之塔的精神修炼法。
而且我们海纳尔森家族，当初也只是因为和防御之塔离得不算远，家族里法师资质最高的那些人才会去那里求学。
普通的法师，就是那些能成为法师，但很难进阶到中高阶的，其实，都留在家族里来着，我们用的还是比较大众，比较基础的那种修炼法。
防御之塔向来高傲，从来不允许自己专属的精神力修炼法给外人用。
不用看我，这个标准符文修炼法只能算是辅助类，让你的修炼法更好，而不是改变。
等等……你不会以为我们平常冥想时候用的方法，没有规律吧？
卡朋特，你……算了，你就记得，当初我们被教导着和外界的法术能量产生共鸣的时候用的那个方法，就是我们的冥想法。
你那是什么眼神儿？”
“老师为什么不让我们改成黒迷之塔专属的？”卡朋特有点好奇地问……她倒不是觉得吉尔伯特是有什么私心，但这点的确有点不太正常。
“大概是，黒迷之塔的修炼法，他也不好随便修改？”拉塞尔抿了抿嘴，眼睛微微瞪大了一下，才继续说了下去，“这得由鲁特大法师去做。
如果不修改的话，反而是我们自己改变的基础修炼法更好用一点。”
卡朋特皱着眉头，微微偏了下头：她们老师，好像不是这么守规矩的人吧？
但拉塞尔既然这么说，必然他是知道什么，并且理解他们老师在这件事上的保守态度的……然后她勐然想起爱斯琳话里话外不允许娜娜莉将他们和防御之塔联系在一起。
她的幻术天赋肯定和防御之塔没关系，是吧？
反倒是拉塞尔，是不是有很容易被牵扯上的天赋？
她早就听说过，黒迷之塔三位塔主，比较擅长预言和塑能系，还有变化系，否则也不会连个陨石都召唤的那么勉勉强强。
然后卡朋特就迅速转移了话题：“那我们家族，其实西雅之塔那边并不关注，是嘛？”
拉塞尔又伸手摸了摸她的头，脸上挂着微笑：“否则，你以为我们家族能抗得过防御之塔毁灭以后最初的那段时间吗？
后来之所以不得不远走他乡，也是因为家族后继无人，那几位法师年纪太大，没法支撑下去了。
你应该明白，虽然因为和防御之塔的关系不算太亲密被放了一马，但我们家族的法师传承，当年也被摧毁了。
黒迷之塔那些人之所以拿我们家族下手，只是因为他们这里能碰到的，可以给西雅之塔表现一下他们那臣服之心的地方，太少了。
只有我们是合适的。
他们并不一定非得让我们家族灰飞烟灭，但一定不能让我们家族过得太好。
否则，吉尔伯特老师为什么非得在这个时候服药闭关？
海纳尔森家族，只能靠自己撑过这一关。
反正，压力还没大到乌尔里希撑不住的地步，反而放他们自己应对更合适。”
卡朋特突然歪了下头：“我还以为，你会说，吉尔伯特老师不得不服药，是因为他知道，一旦他的实力跟不上，家族就不会只是被人逼迫到压力深重。
但你却完全没有觉得，老师这样做是一场危机重重的冒险呢！
为什么？”
卡朋特之所以敢这么问出口，当然是因为拉塞尔在之前告诉过她，有什么话只能在这里说，出了这道厚厚的青色石门以后，就要注意自己说话的内容。
吉尔伯特老师在这方面是真的很厉害，不是哪个11级法师都敢这么自信的宣称即使八环法师也没能力破解他的隔离防护法阵的。
卡朋特虽然不太明白这些自信来自何方，但她知道，拉塞尔和吉尔伯特都不会拿自己的生命来坑她，所以她只需要默默地跟着做就好。
“老师其实已经恢复了不少了。”拉塞尔想了想才说，“那药，在现在的老师看来，只是一个辅助手段。
你懂吗？
虽然老师还是挂在悬崖上，但并不是非得用那根细细的，可能会断的绳索救命，而是借着它的力拉一把会上的更容易点，但老师的手其实已经抓到悬崖边了。”
卡朋特皱着眉头，还是有点想不通为什么会出现这种事：家族里一直流传着吉尔伯特只差一口气就没命了这件事可能是稍微夸大了点，但绝对不是胡说八道。
别看海纳尔森家族内里也是一团乌糟糟，但在这个世界，真的算是非常不错的家族了，所以，基本上没人会想要家族的庇护者消失。
但她也明白，连在这里拉塞尔也只肯说这么多，那就意味着，她最好别知道。
“家族……甩掉一些累赘也挺好。”卡朋特最后只是沉吟着说，“的确用不着我们多管。
可，费利斯……”
“那小子你更不用担心。”拉塞尔突然笑了一声，“那个娜娜莉回去以后对他的态度就一定会有所改变。
费利斯只要不傻，一定能从她的态度上感觉出来。
你说，他能不能猜到，这种转变来自何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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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利斯当然感觉到了，而且受到了非常大的惊吓。
他知道卡朋特的资质应该还算过得去，但……她的地位甚至可以影响到三大派系的斗争这种事，还是让费利斯有点受惊过度。
就算主要原因是因为吉尔伯特的强大，但至少也能说明，那位法师对卡朋特的重视。
这要是拉塞尔，费利斯都不会吓成这样。
要不是想起来，卡朋特得叫吉尔伯特一声爷爷，费利斯都要想歪了。
当然，这也是他对吉尔伯特的人品还算信任，即使是在黒迷之塔那些和吉尔伯特关系非常差的人的嘴里，那位海纳尔森支柱也是个脾气暴躁，性格怪异，做事反复无常、睚眦必报的小人，但那个单身人设倒是非常坚定。
费利斯默默地摸了下自己的小心脏：这种幸福又酸涩的感觉，是怎么回事儿？
第419章 黄色的警示灯
似乎是因为感觉到了家人的爱，还有那在背后默默又坚定的支撑，费利斯沉稳的度过了第一个三天。
可能是因为另外那个学徒是真的全心全意在融合药剂的关系，本来以为第一次不会有什么进展的费利斯竟然还是得到了消息：情绪有点不稳定，总是有种背后凉飕飕的感觉，会有想要躲开人的冲动。
得到讯息的费利斯忍不住眨了眨眼：他那段时间因为罗兰多非要让他去找卡朋特撩闲，所以情绪本来就不怎么好。
又总是觉得他在哪里都引人注意……费利斯其实很不喜欢所有人都知道他是罗兰多的私生子这件事，即使知道在魔法塔里这种事很常见，他还是心里发虚。
所以，费利斯除非被安排了什么任务，否则一定会躲在自己的房间里不出门。
再加上隔壁住着罗兰多的婚生子，双方虽然没有正面冲突，但明显是不和的……他那种阴沉沉的状态也不会有人觉得奇怪。
费利斯烦躁的抓了一把头发：他有点不明白，这段时间的表现，到底是因为他自己的本心，还是他其实也被那个药剂影响到了，只是自己没有察觉。
他站起又坐下，在房间里徘徊了一会儿，突然整个人倒在了冰凉的石头地板上，开始闭上眼睛观察自己的精神海。
费利斯当然不会选择在这个时候用精神力勾连外界的魔法力量，他只是想起来乌尔里希在他选择跟随罗兰多离开的时候，曾经说过的话：标准符文是有其局限性的，只是能纠正他的冥想法不够完善的那部分，但绝对不会让他的冥想法从普通变为优秀。
如果进入黒迷之塔以后，能学到魔法塔给普通学徒通用的那种冥想法，对他来说才是最好的。
但，黒迷之塔的冥想法是还没有被大法师们修改过的，罗兰多要是没有自己一个一个对照着订正符文的本事，那就不要更换。
费利斯越想越觉得奇怪，乌尔里希从来不是喜欢说那种废话的人。
娜娜莉和她那两个儿子，在最开始的时候，对他的利用是十分居高临下的……因为那几个人知道，费利斯没有别的退路，想要活下去，只能依靠她们。
但很明显，在卡朋特知道费利斯被卷入这件事以后，那几个人飞快地更改了她们的态度……虽然卡朋特让人意外的有地位，但也证明了一件事，在卡朋特心里，他费利斯还是亲人。
费利斯向来敏感，他从卡朋特的表现里确认了一件事：海纳尔森家族没有人去吉尔伯特那里说起过他的事情，否则卡朋特的反应不会那么慢才出现。
那也意味着，海纳尔森家族真的没打算直接放弃他，除非他自己做出不该做的事情。
乌尔里希的话里，一定有更深层的意思，只是他一开始没想明白。
他又观察了一会儿自己的精神海，就猛地坐起，找出进入魔法塔以后，从维斯特那里得到的黒迷之塔冥想法，开始一个个看了起来。
既然没有别的办法，自己又已经卷入了这场迷局，费利斯嘴角拉出一丝悲凉的笑容……那他也只能拼尽全力，自己拉自己一把。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费利斯在收到了第四个让他差点陷入绝望的消息的时候，却又感觉到了一线生机。
面对娜娜莉难得的诚实，费利斯都不知道自己要不要高兴：这条该死的消息，直接告诉他，那个学徒的精神力，在被一种奇怪的灰色能量慢慢同化。
虽然那种能量并没有自我意识，但却似乎在潜移默化的改变那个学徒的思想，让他慢慢变得阴沉，并且喜欢把所有的事情往歪了想。
虽然目前为止那个学徒还在控制范围内，但很有可能，在这之后的一次或者两次，就没法继续得到他真实的想法，可能在一段时间内，只能依靠外界的观察来让费利斯和对方保持一致。
所以，费利斯一定要小心一点，如果有人试探的话，尽量不要出什么纰漏：反正疑心病严重的人肯定会对身边充满了警惕心，只要注意不和对方交流太多就好。
尤其是罗兰多，他虽然什么都不知道，但他也是最容易被人利用的……一定要注意罗兰多身边的人。
不过，对面还是让费利斯不用太担心，他们已经又选了几个人加入，后面会找出一些共同点和不同点让费利斯自己选择该用什么样的形象。
虽然不知道娜娜莉的同盟是谁，但费利斯却感觉到了对方的可怕：到底是用了什么样的手段，才会让人在发现自己已经快要失去自我的时候，还能坚持把话说得明明白白，一点都不隐瞒。
甚至在知道自己可能会丧失理智以后，还没有打算放弃继续去融合精神海！
最重要的是，发现问题严重以后，还能迅速找出学徒来做这个试验，并且完全不担心这些学徒会反抗！
或者说，不觉得他们有那个能力反抗……明显，那些试验是在某个完全封闭的地方发生的，即使因为灵魂转换而不再安分，那些学徒也完全没有逃掉的可能。
虽然是自己的盟友，但费利斯只要一想到这点，就忍不住浑身一冷：如果他不是身后还有点支撑，那……他呢？
逃得掉吗？
卡朋特坐在落地窗边的矮沙发上，忧郁的望着天。
“你在做什么？卡朋特。”将有点长了的头发用一根细绳扎起来的拉塞尔，捧着几本厚厚的书册晃晃悠悠的走了过来。
卡朋特一时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表情：她哥哥头顶那乱糟糟的、完全可以用可怕来形容的小揪揪让人想要捧腹大笑，但那快要碰到拉塞尔下巴的魔法书，却让她有点怂。
毕竟，如果是拉塞尔自己想看的话，他不会拿这么多本出来……这一定是给卡朋特准备的。
“为什么这么多？”最后，小姑娘还是决定问出自己最关注的问题。
“你觉得，自己该问这个问题吗？”拉塞尔将厚厚的书本堆到她面前，“这些，都是我觉得，你应该已经看完了的。
所以，亲爱的妹妹，当我在书房看到这几本还在原地的时候，你知道我有多么惊讶吗？
你不是说，自己会在1年之内成为法师吗？
这……就是你的觉得？”
在他说第一句话的时候，本来还在笑的卡朋特就赶紧站了起来。
听他说完以后，小姑娘立刻老老实实地低头道歉：“对不起，哥哥。
是我这段时间，有点分心，以后不会了。”
“我不明白，费利斯的事情，到底哪里，值得让你这么慌乱？”拉塞尔按了下自己的鼻梁，有些无奈的问，“他的命不好，并不是海纳尔森家的错。”
“是因为，不负责任的母亲和更缺德的父亲。”卡朋特轻轻地闭了下眼睛，“可是，拉塞尔哥哥，卡朋特还是个有很多美好幻想的女孩子啊！”
拉塞尔有点没听明白，但他向来不会和自己妹妹讨论这些小女孩的心思……当初的学徒宿舍里，又不是只有卡朋特一个小姑娘，比她大比她小的，都有。
所以他很熟练的越过了这个话题：“把这些书看完，三天。”
卡朋特猛地瞪大眼睛：“什么？三天！
拉塞尔哥哥！”
“这是你自己欠下的债，卡朋特。”拉塞尔认真地说，“如果你没有浪费那么多的时间胡思乱想，现在也不至于对着我惊叫。
所以，以后记得，脑子里没用的东西太多的时候，要么去学习，要么去冥想。
人嘛~不论是为了什么无聊的心思多愁善感，其实都是闲的。
我不希望再看到你这么闲，懂吗？我的妹妹。”
卡朋特的脸上只剩下了一片冷漠，她捧起书，猛地撞开身前冷血的兄长……书太重的结果，就是踉跄了几下，幸好拉塞尔及时拉住了她……头也不回的冲回了自己的房间。
拉塞尔有点迷茫的看着她的背影，他能感觉到卡朋特并没有生气，但为什么表现得这么像个不高兴的小炸弹？
然后他很快就放弃了去琢磨卡朋特那莫名其妙的小情绪……他这个时候把卡朋特送离休息厅，当然是有他的原因的。
拉塞尔走进密室，虽然他还是不太理解吉尔伯特为什么这么安排警示灯……危险是红色，有人接触是黄色，日常是绿色……低头看了看闪着黄色警告灯的监控法阵。
第420章 只能看命的费利斯
和他想的一样，娜娜莉被人注意到了。
看着已经被路过了几次的地道入口，拉塞尔捏着下巴，思考了一会儿。
按理说，这时候应该直接通知爱斯琳，但他的直觉告诉他，有点不太对劲儿。
怎么说呢……那个入口的确很隐秘，甚至没有某种信物根本打不开，但，拉塞尔真的不觉得，一旦被人注意到，还能完全不被发现。
可能打不开，但不会找不到。
拉塞尔默默地盘腿坐在地板上，思索了一会儿如果是自己在发现某个身上有疑点的人，和她附近出现的某个打不开的密道时，会怎么做。
首先，得先看看和这个人扯得上关系的存在都是谁。
然后，想办法惊动他们，让他们做出检查那个密道的动作……那样的话，甚至可以反客为主，将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里。
说不定就能做出一个把敌人坑死的陷阱。
拉塞尔沉思了一会儿，突然站起身，转身走进大厅。监控密室和控制间可不在一个地方。
其实，他也有点不明白，为什么最重要的控制室反而是位于大厅的书桌。
吉尔伯特的思想的确有点跳跃的不似凡人。
拉塞尔拉开抽屉，按下侧板，迅速地找到地下密道的控制枢纽，找出那条和外环密道相连的法阵链条，轻巧的从中间切开，然后在旁边拨弄了两下……不再和侧塔相连的那半截链条旁，浮现了一条新的锁链，连接在一起以后，本来是绿色的法阵，迅速变成了黄白色。
这种颜色意味着这个密道，以后只会被监控，但不在法阵控制范围内了。
拉塞尔以后只能选择是不是关掉监控……密道一旦被放弃，就再也无法收回。
其实他也不是没有犹豫过，但，比起有可能会被这件破事拉下水，拉塞尔觉得吉尔伯特会更认同他这种做法……那位明显非常讨厌这些琐碎的麻烦。
否则也不会真的躲进密室再也不出来。
他又不是真的对外面的事情一无所知……拉塞尔又不傻，很多事情他早就想明白了。
再之后，和侧塔连着的那半边，则在旁边增加了一条又细又长的黄色链条，在和原来的那部分同频闪烁了一会儿以后，慢慢地融合到了一起，最后一起转为了绿色。
拉塞尔满意地点点头，又开始拨弄其他几条法阵链：这一次，是放了警告信号。
所有的入口处，都浮现了外环入口停用的讯息。
拉塞尔拍了拍长袍，又抓了两把乱糟糟的头发，哼着小调走出了门……如果连这样都不能阻止爱斯琳和娜娜莉的暴露，那就是她们命该如此。
反正也不会有人伤亡，顶多把一些暗中的对抗放到明面上去……那，该打就打去吧！
早打晚打都是打。
他这种刚刚进阶，连头都不敢露的可怜孩子，可没那个本事背负这么重要的责任。
拉塞尔转头看了一眼窗外，刚准备收拾好书桌，突然又顿了一下。
他捏着下巴琢磨了一会儿，走到抽屉旁，将娜娜莉知道的那三条密道中在维斯特的学徒塔和图书馆中间的密道法阵链找了出来，灵巧的点了两下……长长的链条上突然挂出了一个小圆环。
看起来有点突兀，而且光点还有点明明灭灭，颜色也近似虚无。
这是一个备用密室。
虽然早就想过，那个费利斯到底会怎么倒霉是他自己的事……在这个残酷的世界，每个人都得靠自己挣扎。
谁的身上没有负担？
就算是他们这种可以成为法师的人也一样：从小得到的所有偏爱，所有微笑，既是他们前进的动力，也是压在他们身上的重量。
只是对于大部分人来说，这种重量是甜蜜的，即使这种爱里掺杂了无数种味道，但爱就是爱。
法师可以对外界说谎，但在精神海里面对自己还说谎的人，精神海也会变得混沌。
所以，大部分法师还是愿意将那些爱回报回去……总会有人天生就觉得所有的得到都是他应得的，但就算是这样的人，也会给家人一笔足够的钱财了结前缘。
毕竟是约定俗成的规则，想要生活在世俗之中，再不愿意也得遵守。
但有的人，真是，即使自己再有能力，再有毅力，也扛不住身上背的不是包裹，而是紧紧缠在身上的钢铁荆棘。
每走一步，都要伤痕累累，血流遍地。
除非有一天能把这些荆棘彻底摧毁，否则，想要活出个人样儿来，真的很难很难。
费利斯，在他的母亲没脑子的选择了海纳尔森家族所站的鲁特大法师阵营之外的人生孩子的时候，下场就已经注定了。
虽然拉塞尔可以理解，在那位女士能钓上的男法师里，罗兰多是最好的，毕竟在黑迷小镇，天赋可以进入内塔的法师，就那么两个，而尼科尔森又在明面上和鲁特关系不太好。
鲁特家那位，别说他只对法术感兴趣，就算他有那么点花花肠子，他也不会对自己派系的吉尔伯特家人的妻子下黑手……不是因为他有什么同僚爱，拉塞尔已经通过这段时间的遭遇，深刻了解了自家那位大佬到底是个多么麻烦的家伙。
爱斯琳都要小心谨慎对待的人，其他的人肯定更要小心翼翼一点。
而外环的法师，能让费利斯母亲接触到的……怎么说呢，如果真的有一个天赋不错的儿子，那位就算和海纳尔森家族结仇，也会把孩子抢走的。
这关系到自家的未来，没人会犹豫。
所以那位女士辗转反侧之间选了看起来比较中立的卡曼特塔阵营的罗兰多。
而且这位法师已经有了个天赋还过得去的婚生子，正常来说，是不会跟她抢儿子的。
可惜，所有的精心算计，都败于她用来观察的只是眼睛，而不是脑子。
即使是不知道那些乱七八糟的关系，拉塞尔觉得，换成卡朋特处于同样的处境……需要一个有天赋的儿子证明自家的血脉没有问题，有问题的是丈夫那一边的时候……她肯定会选择需要缜密算计，但却能够完全了解的某个外环法师。
又不是真的想要脱离自己所属的家族，当然要选择自己能压制，而不是压制自己的人啊！
拉塞尔想到这点都觉得卡朋特这个阿姨真的目光短浅。
结果不但自己难受……拉塞尔相信，费利斯的母亲，现在一定很难受。
就算她不心疼自己的儿子，但以乌尔里希的性格，绝对不会轻易饶恕给自己添乱子的家伙。
家族内部惩罚就够她受的了……即使卡朋特的母亲对自己姐姐有那么点感情，在确定罗兰多把费利斯弄走的目的之一是用来对付卡朋特的时候，她绝对会做出正确的抉择。
她们家的依靠，只有卡朋特。
那些人应该明白，如果因为她们那点破事，让卡朋特出了什么问题，拉塞尔只会变成她们的敌人，而不是还将她们当成族人照顾。
拉塞尔撇了下嘴：费利斯这家伙，真是从一出生就注定了要倒霉。
但他其实也隐隐约约觉得，如果没有标准符文，还有吉尔伯特恢复这件事，费利斯的倒霉程度可能要稍微差一点：比如那个虽然不咋地，但其实很昂贵的药剂，估计就喂不到费利斯的嘴里。
拉塞尔也觉得自己是不是有点想得太多了，但……他的那位‘吉尔伯特’老师，在教导中总是隐隐约约告诉他，如果有什么事情让自己有点不安，就一定要解决。
心安不是为了别人，而是为了自己。
拉塞尔觉得，稍微做点事，让自己安心，也让卡朋特放心，总归不会错的。
他轻轻拿出一张和无名指差不多的极薄的近似透明的细纸条，拿出特制笔，在上面画上地图，然后拿出一个小小的印章敲上印记。
将纸条折叠成了一个小黑点，拉塞尔抿了抿嘴：剩下的就要看，费利斯有没有那个命了。
第421章 聪明的拉塞尔
小小的叠起来有如苍蝇一般的折纸很快在拉塞尔的施法下变成了真正的虫子。
然而，他虽然已经学会了1环幻术系法术无声幻影，但拉塞尔很清楚，这玩意儿绝对瞒不过别人的眼睛。
他还不会以为自己那被很多人夸赞的天赋是真的强……没有因为远超过拉塞尔所知的最有天赋的人进阶正式法师的速度而觉得骄傲，真要感谢吉尔伯特那总是掩盖不住的眼神。
那‘啊？原来这样吗？’和‘唔……我该怎么安慰这个学习速度不太好的学生’的灵活眼神，让拉塞尔一直有点怀疑自己过去看到的那些吹捧各大魔法塔‘举世难见的天才’的书籍，是不是梦里幻想出来的。
幸好他是个意志坚定的人，在几个月的学习时间里，终于确定了那不是自己的幻觉……而是他那位老师根本就不懂这个世界。
再加上那虽然看起来面面俱到，实际上却和他精神海里的图书馆有很多相像之处的魔法书籍……即使‘吉尔伯特’非常努力的不让自己的学术理念压过这个世界的传统学派，但他是没有办法不去修改那些在他看来一眼就是错误的东西的。
但那些东西，与其说是错误，不如说是某些**师给自己留的一手……魔法塔里，那些东西都是留给有传承的法师去纠正的。
真正的吉尔伯特估计没想过收学生这件事，虽然也因为黑迷之塔的决定而收集了不少学徒需要的书籍与资源，但组成比较复杂。
拉塞尔当然也不是所有的漏洞都知道，但像是他们这种曾经有过正式法师的家族，基本上都会被暗中嘱咐过一些东西。
拉塞尔一开始升起疑心，就是在几个月的自学以后，发现那些书籍改的太过完美……比约定俗成的那些东西可完美多了。
其中有几个常识，那可是海纳尔森家族从防御之塔那边学来的……拉塞尔听说过，这可是防御之塔几万年来被各**师修整过的最优解。
然而，那个最优解在吉尔伯特的书里，连被批判的价值都没有，完全被当成了不需要的垃圾。
拉塞尔怎么可能连这样都感觉不到，那种不对劲。
本来他就一直觉得吉尔伯特给他一种非常奇怪的熟悉感……明明是陌生的，但总是，在哪里有那么点熟悉。
拉塞尔本来还安慰自己，有可能是因为吉尔伯特，啊，不，乌尔里希有时候说话那种缺德劲儿，真的挺像他叔叔，他才会有这种感觉。
但随着时间越久，他越无法否认：这个世界的法师，绝对不会像‘吉尔伯特’这样教学生。
那种，‘你该会，你怎么能看不懂，这点东西你为什么会觉得看不完’的感觉太过理直气壮，只能让拉塞尔回想起自己最初在精神海的图书馆里到底经受了多少摧残。
只是，那个时候的拉塞尔，是真的相信自己的天赋很差，和黑迷之塔里的正式学徒差距甚远的那种差。
幸好他还有眼睛和耳朵，而对面还有一群因为迷上卡朋特，天天都在努力表现自己的学徒和法师。
尤其是正式法师也在吹嘘自己用了一个星期学会了某个1环法术，而他身边的其他法师和学徒即使又嫉妒又憎恨，但却还是不知不觉的流露出一丝羡慕的眼光的时候。
拉塞尔当然清楚，那是因为他有个将法术分析的非常细致到位的老师，但他更听得出来，那些人都是被自己的老师手把着手教新法术的。
虽然那只能叫模彷，但这个世界的教学方式本来就是先学会，再去自己思考的类型。
幸好，他这个老师现在是吉尔伯特，无论他做什么事情，外人看着都挺正常。
拉塞尔并不想去问真正的吉尔伯特去哪里了……从他这位老师能将魔法塔如此全面的改造上就能看出来，那两位一定是达成了协议。
只要是正式法师，就算是面对强大到绝对压制自己的强者，只要不是连灵魂都被对方操纵了，总是有自毁的本事的。
而且，以拉塞尔对自己老师的了解，他也不是能对无辜者灵魂下黑手的类型。
一想到这里，他就忍不住靠在窗边，陷入了沉思：那时候，真正的吉尔伯特，是不是真的已经油尽灯枯，只是为了家族在煎熬自己，拼命坚持？
所以才会在得到某些承诺以后，迫不及待的舍弃一切。
乌尔里希会因此对家族不满，太正常了。
拉塞尔叹了口气：从鲁特**师那些其他的学生嘴里，出现的吉尔伯特形象，多么的鲜活啊！
即使在对自己如此不利的情况下，吉尔伯特也表现得那么有魄力，甚至让人根本看不清他的虚实。
即使每个人都知道他身体不好，甚至有可能会死……但他却还是给自己树立了个只要他不死，他就有希望的形象。
拉塞尔真的很敬佩吉尔伯特。
但他想了很久，都觉得自己做不到。
他会珍惜自己身边的人，对家族也很有感情，但绝对不会为了那些，牺牲自己。
如果他在意的一切，真的毁于一旦，拉塞尔知道自己只会选择无穷无尽的复仇，而不是为了那一切陪葬。
他静静地挥了挥手指，小飞虫灵活的飞向被他打开的密道口，沿着曲曲折折的通道，缓缓地飞行。
最后落在了图书馆那条通道最靠近学徒之塔的那个出口。
剩下的，就只能看费利斯的命了：他要是能在危险发生之前，正好路过那条路，那已经记录他气息的飞虫自然会落到他身上……有卡朋特这个费利斯的亲表妹在，他的气息自然很容易就弄到。
这也是卡朋特不愿意相信自己表哥真的彻底背叛家族，而拉塞尔还愿意拉费利斯一把的原因之一……那小子竟然在卡朋特进入黑迷之塔之前，就和她交换了法术印记。
最起码在那个时候，费利斯还对自己的未来充满了希望，不觉得自己再没机会站在卡朋特面前：也许天赋稍差一点的他会走的慢一点，可还是能走到。
只可惜，即使费利斯已经没怎么把希望寄托在自己那位亲生父亲身上，也没想到对方会直接把自己推进深渊。
拉塞尔摇了摇头，缓缓地走到卡朋特门前轻轻敲了敲：“我的妹妹，能为你那个倒霉表哥做的，我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
所以，你也用不着再琢磨怎么去帮他了……你可别给我添乱子，知道嘛？”
虽然卡朋特的房间里悄无声息，拉塞尔也明白那姑娘是真的懂了。
幸好，他这个妹妹虽然主意正，但绝对不会任性妄为。
费利斯又一次被自己那个蠢货亲爹找上了门。
这一次，对方是让他出门走走，最好去一下学徒之塔和图书馆那边熘达熘达，让黒迷之塔的人多看看他，不要一直蹲在房间里。
听到这个命令，并且发现罗兰多竟然觉得这话非常正常，而且完全是出自他自己的想法的时候……费利斯，真的连冷笑的力气都没有。
如果说，他对罗兰多，以前是厌恶，心烦但却有那么一点畏惧的话，在明白这家伙甚至都看不清楚自己身边到底都是什么人以后，就只剩下了……无语。
真的，只能是无语啊！
怎么说8级以上的法师都是中阶了，在黒迷之塔，甚至都能算得上中坚力量。
能走到这么远，这样的人怎么都不可能是个傻子。
然而，罗兰多竟然真的把自己活成了个笑话。
费利斯也不是完全不理解，他自己也能稍微解释一下罗兰多对自己家庭那些问题的忽视：毕竟娜娜莉虽然心怀不轨，但她真正的目的又不是冲着罗兰多。
说起来，她把罗兰多当成工具人的态度挺明显，罗兰多自己也知道，并且还挺乐在其中，似乎挺满足于美人在怀还不影响他在外面玩的日子。
否则的话，费利斯根本不会出现在这个世界上。
这俩人活得都挺自我，而且都觉得对对方挺了解……当然，被女人骗也还算正常。
尤其是觉得自己聪明绝顶，可以把女人掌控在手心里玩弄的男人……没了力量，罗兰多其实连费利斯的亲妈都玩不过。
一换成可以和他抗衡的娜娜莉……呵
可他连自己的孩子到底是什么样儿都一点不明白，连自己的学生到底听的是谁的话都看不清……真是，那个药，罗兰多不是还没吃呢嘛？
怎么表现得比他还像吃错药的人。
第422章 幸好不随爹
虽然费利斯不太明白她是从哪里招来的人，但那个被罗兰多雇佣来的，从大儿子照顾到小儿子的中年女学徒，明显更听娜娜莉的话。
隔壁那小子年纪还小，虽然搬到了罗兰多的侧塔居住，但那个保姆还是隔段时间会来给他收拾一下房间……她是跟着罗兰多的长子住的。
啧，亲爹亲妈甚至连亲哥哥都住在黒迷之塔的势力范围内，就是好啊！
不知道其他世界的学徒是有洗衣女工可以雇佣的费利斯很是羡慕……他就是不想洗衣服。
法师们还可以浪费一点，用法术清理衣物房间，学徒就很难了。
不是不能用法术，而是，掺了棉布做的衣服太珍贵。
即使魔法塔尽量隔离了大地对法术能量的净化能力，但其实还是有所残留的。
而且，魔法塔也不是所有的地方都保持这种屏蔽……费利斯听说过，那是为了让法师们离开魔法塔的时候不至于窒息。
学徒们甚至被要求隔段时间就去所谓的中心花园里走一走……全是石头柱子，装饰物也只有黑芋头的地方有什么好看的？
那主要还是为了让他们不至于忘记魔法塔外的身体记忆。
最重要的还是，魔法塔是不可能接受普通人进入的……连塔主都没人敢开这个口。
所以，用净化过的水清洗衣物这类的日常工作，只能学徒们自己做。
真是，进了魔法塔以后，学的第一件事竟然是家务！
想想都觉得凄凉。
想到这里的费利斯深深叹了一口气，然后立刻甩掉那种莫名其妙的悲凉感，重新开始思考正事儿。
虽然在黑迷之塔的日子不算长，他还是费了一点力气去琢磨那些人暗中的关系的，反正他也没法修炼，甚至连魔法书都不怎么敢看。
费利斯之所以会注意到那个女保姆，就是因为那小子给他发讯息的时候，并不是特别防备那个女人……偶尔在他们正在彼此联系的时候，那个保姆走上来的时候，竟然完全不往他这边看。
这就不正常……家里还是有女仆的费利斯很清楚她们的习性，除非早就知道他这个……呵……是自己人，否则她一定会配合主人的架势给费利斯点脸色看的。
这是家庭仆人向来的风范，不会因为身份是法师学徒就放弃在主人面前表现自己的忠诚与坚定追随的决心。
还有就是，虽然外面听到的音乐是乱七八糟的，但其实到底怎么用这些音符其实是有规律的……如果亲眼看到了演奏时的模样，绝对不会觉得他是在顺手乱来。
但明明感觉到了女保姆走进客厅的动静……学徒们并不是单人间，而是住的一室一厅一卫……那小子还是会坚持把讯息传递完。
这种信任度，让费利斯完全不怀疑那个保姆到底是谁的人。
所以，他也就更不奇怪，明明罗兰多对那两个孩子比他费利斯好得多，那俩最后还是选择了跟随母亲的脚步。
至于他的几个孩子，罗兰多需要的也不是什么敬爱，只要懂得敬畏就好……在他心里，他已经给了孩子们最好的待遇，这些孩子怎么会……
可，罗兰多估计都不知道，本来不怎么在乎孩子的娜娜莉为什么会和那两个孩子关系更好：罗兰多连保姆都找不明白。
这也不是什么秘密，罗兰多当年的情敌不少，所以他因为给自己儿子请来的保姆……只有法师学徒才能进入黒迷之塔的内区做一些仆人工作……搞出的麻烦被娜娜莉放火烧的事情被传播的还挺广。
说实话，这种技术性仆人还挺难找，毕竟大部分女性法术学徒如果真的没有出路，总是能嫁个好人家的。
想要找到自己能够信任，不是带着什么目的来做这种下等人工作，甚至还能通过黒迷之塔的验证的人，真的挺难……从小就被捧得很高，魔法塔里又总是能见到过去曾经地位相同的同龄人，这种事儿真的不是谁都能做得下去的。
尤其是，法师学徒们只是在法师面前没有地位，在普通人的群体里，即使只会放个小光球的人，也能活得很好的情况下。
费利斯都怀疑一开始那个保姆，和罗兰多有点其他关系，否则怎么会对孩子玩冷暴力那一套。
罗兰多其实后来又找了几个：娜娜莉明面上并没有插手，只是一直在监察，可惜都被找出来了不好的地方。
虽然可能是那位女士故意挑剔，但……怎么说呢，都不能算鸡蛋里挑骨头那种。
现在费利斯也琢磨明白了为什么那位女士当初不敢自己去处理这件事：一定有很多眼睛在看着她，甚至，找她麻烦的还是来自两大阵营：来自卡曼特塔派系高层那怀疑的目光，以及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知道娜娜莉选择投入外人怀抱的尼科尔森派系中低层那恶意的挑衅。
只要她不想给自己的孩子添麻烦，就一步都不能踏错，然而她又需要尼科尔森那边的敌意来让自己躲在罗兰多身边这种做法更显得可以理解。
想想也知道，的确是挺难。
即使费利斯可以理解自己母亲那种做法，但他也不是不遗憾于他妈妈那种将自己的未来寄托在男人与孩子身上的软弱的。
当然，这只是费利斯偶尔的一点小情绪，毕竟没有他妈妈这种软弱也不会有他的存在，更别提他妈妈还是真心爱他的。
总不能因为自己的母亲没有别人强大，就想要换一个妈吧！
费利斯觉得自己还没那么差劲，他甚至觉得他见过的人里，大部分也只是对自己出身的遗憾，而不会厌恶与憎恨。
大概那时候，鲁特大法师那边的人帮了娜娜莉一把，所以，罗兰多才最后选到了她的自己人，让那位女士可以在暗中照顾自己的孩子。
真是……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这两边的关系还不至于会因为一点小纠纷就翻脸。
费利斯靠着窗，有点迷茫的想：那他的未来，应该还不需要连另一边也要防备。
默默地转头看了一眼和隔壁相连的墙，费利斯冷笑了一声：浮在表面上的关爱，和看似冷漠却真的在细微处体贴，聪明人都知道谁才是真的爱自己的人。
当然，这也可能和这两个孩子运气不错，都继承了亲妈的聪明才智有关系。
就像费利斯，偶尔也会挺庆幸，虽然法师天赋和智商可能来自罗兰多，但性格和敏感度还是像亲妈的……他亲妈只是有点目光短浅，但罗兰多是……完全没有。
怪不得罗兰多明明天赋还过得去，却一直没法跨过12级的大难关……那需要的不再只是缜密的逻辑，还有法术的敏锐与感性。
他慢吞吞的站了起来，又望了一眼隔壁的墙，才往外走去：罗兰多身边那两个和他关系暧昧的女学徒，娜娜莉那边应该挺了解的，不需要他说什么。
看到费利斯突然频繁出门，隔壁应该就能猜到那两个又进谗言了。
那俩老是借着争风吃醋来让罗兰多做一些他自己想不到的事情，虽然每一件事都不大，但加起来也能看得出来那种掌控感。
费利斯真的怀疑这是在罗兰多意外的娶回了娜娜莉以后，卡曼特塔那边干脆找了人来看着他。
第423章 妹妹争夺战
虽然这么说有点像是自我安慰，但费利斯竟然奇怪的产生了一种淡淡的释然感：他那个亲爹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对他干的大部分缺德事儿都是被别人指使的。
好歹不是一有坏心思，就先想到他费利斯。
听起来很可怜，但费利斯本来对罗兰多也没啥感情，反而，就还行。
无关紧要的人，只要把心里最膈应的那点放下……连自己亲生父亲都拿自己当垃圾看的厌恶感……那只要不管他就好了。
罗兰多的下场肯定是不咋地，无论他舍不舍得吃那瓶药。
但费利斯估计他还是会吃的……在吉尔伯特宣布自己复出前，想明白这段时间自己都干了啥的罗兰多，一定会赶紧吞药。
所以说，他那点小心思，真是，谁都知道怎么拿捏，怎么还敢说自己真的聪明？
也就是黑迷小镇那点好处没有法师愿意用放弃魔法塔里干净的空气换，他才能在今天还一副‘自己很行’的德行。
嗯……费利斯看着近在眼前的图书馆眨眨眼……也许，就是在黑迷小镇听了太多来自贵族们那发自内心的夸赞，罗兰多才觉得自己无所不能？
也就是法师最大的依仗还是自己的法术，否则罗兰多估计都能靠着那可怕的吹力飞上天。
费利斯面无表情的走进图书馆，对每道或真心或假意的窥探目光回以最恶毒的眼神……反正这药吃了就是个半疯子，好不好，坏不坏的，在疯子眼里都是想要杀掉他……费利斯完全可以做得非常真实，所有的厌恶和杀意，也绝对的发自他内心。
呵~
感受着那些惊慌失措的目光，费利斯反而用怀疑的眼神扫了一圈……不是说那狗屎药吃完了疑心病非常重吗？
那就让他批判一下这眼神里面的闪躲，到底真还是假，知道真相的人绝对不会因为他莫名其妙的像变态而真的感到惊慌。
嘿嘿~好像他想多了，知道真相的那种人不会出现在他的视野范围内……估计会在远处判断他。
毕竟学徒塔和图书馆的附近不可能有中阶以上的法师出现。
而从娜娜莉的表现来看，他这件事还是个挺大的秘密，不是谁都能知道的。
那也无所谓，反正他只是想出出被罗兰多惹到的那点憋屈气……亲妈不长眼，亲爹不长脑，是谁都愿意承认的现实吗？
啧~疯子的世界可真有趣啊！
在图书馆发泄了一点怒气，表现了一个理性下的半疯子状态以后，费利斯决定去图书馆和学徒塔中间的那座花园里逛逛。
芋头叶子虽然不好吃，芋头花虽然没味道，好歹有点颜色，是吧？
墨绿色也是色啊！
看着对他退避三舍……明明以前会在他耳边说一些半真半假的嘲讽话的那些同龄的正式学徒，费利斯突然觉得疯子的日子也挺好。
他抱着胸坐在一个视野不错，但却能将他隐藏得很好……只有从左侧面才能看到他……僻静的长椅上，默默地闭上眼睛沉思：也许，以后这也可以是他的人设？
反正就算说他不是疯子，估计也没人信了。
费利斯倒在长椅上，开始考虑做个上百年的疯子合不合适……至于活得更久，对自己天赋还是挺了解的费利斯还不敢想那么多。
嗯？
他猛地翻了一个身，一个飞跃跳到了椅子背后。
费利斯当然知道这个世界还有虫子……但高阶学徒身上自带法术能量，除非是吃法师血长大的那种血腥飞虫，否则根本落不到他身上。
但那种虫子，黒迷之塔的隔离法阵还不至于拦不住。
费利斯是真的有点害怕了：难道是他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对，让人发现了？
然后他那的惊惧慌乱迅速在那虫子看似陌生又熟悉的气息里平息了下来……陌生在于这个魔法印记他肯定没有交换过，熟悉感，却来自那和自己最了解的魔法印记同出一脉，甚至还在相互呼应的气息。
在吃下那个药剂，辗转反侧，担忧害怕的夜晚里，费利斯都是摸着卡朋特的魔法印记安抚自己的：只要他还没有背叛家族，坑害卡朋特的亲人，他的表妹，只要有可能，一定会拉他一把。
至少，不会让他死得悄无声息。
费利斯皱了下眉头，还是让那个绕着他飞的虫子落到了手背上……在这个黒迷之塔，如果说和卡朋特同出一脉，那还可能是另外那位吉尔伯特大法师。
但如果说气息交融到互补的地步，那就只能是那个拉塞尔。
吉尔伯特突然进入闭关修炼阶段的时候，费利斯就听到不少人在嘀咕，拉塞尔一定成为法师了。
这也算不上什么胡思乱想，谁都知道，想要掌控魔法塔的法阵，肯定得成为正式法师……而吉尔伯特之前可没有收过学生。
但，这才多久，那家伙就能把1环法术用的如此……标准了？
虽然想说自己一开始什么都没看出来，是因为他自己只是个学徒，肯定看不穿正式法术，但费利斯还是压下了那点嫉妒心导致的酸涩，承认对方的确天赋非凡。
毕竟这是幻术。
一般的法师，进阶以后，绝对不会从幻术开始学……即使拉塞尔有那个心思，他也会先从对自己未来的法术学习更有用的预言法术学起。
即使还没正式开始法术学习，费利斯也是知道的：1到3环的法术，真的是一个环。
而预言法术就是将这个环穿起来的的基础，尤其是能判断某个物体是否具有法术能量的奥术敏感和鉴定术。
鉴定术还好说，可以稍微放一放，奥术敏感没人会不学。
毕竟这个世界，还是挺危险的。
也就是说，拉塞尔，起码学了三个法术……吉尔伯特闭关才多久？
而且，以费利斯对拉塞尔的了解，那家伙向来很喜欢防护系法术，以前就自己学习过制作防护法阵来着……啧，越想越心酸，他差点都不想读这封打扮的惟肖惟妙的飞虫信了！
沉默了几分钟，从地上爬起来又观察了一下附近的环境，确定无人关心他那像是真疯了的模样以后，
费利斯捏了捏拳头，最后还是垂头丧气的躺回了长椅，用精神力触碰了一下那封信：他觉得自己都能听到拉塞尔的冷笑声。
呵！
以为他费利斯会猜不出来为什么拉塞尔竟然用自己的法术印记给他传信吗？
要不是费利斯对卡朋特的气息熟悉到骨子里，他绝对认不出来这封信来自何方。
那样的话，拉塞尔就可以直接了当的告诉卡朋特……不需要太过在意费利斯这个根本没那么在乎她的哥哥了！
那小子向来，没好心思！
第424章 罗兰多家，是有弱智光环吗
费利斯一直觉得，拉塞尔不是真的完全不知道他的存在。
他们毕竟在学徒宿舍一起待过几年，即使学习的地方不在同一个房间，但……生活起居在一座小楼里，怎么可能不知道他是谁？
只是对于拉塞尔来说，像他这样的亲戚还不如不存在罢了。
虽然看起来卡朋特才是那个只和有用的人交朋友，心硬如铁的人，但实际上，拉塞尔才是真的看都不往下看一眼。
但他也不是真的没感情，就是只喜欢回应，不喜欢付出罢了。
典型的法师性格……你先给我才会选择要不要回。
等到卡朋特给出来的爱他收下并且回馈了，那点当哥哥的占有欲就起来了……不见得会屏蔽一切来自外界的情感，但却肯定想要为自己的妹妹排除一切不好的东西。
而他费利斯，就明显处于‘最好能排除，但实在不行也只能忍了’的地位。
好歹也是真的亲戚，只要费利斯在卡朋特心里的地位没有他拉塞尔强就好……啧
也不知道该不该感到荣幸，他竟然还不是个要被彻底排除掉的害虫。
感觉到慢慢消失在手心里的虫子，费利斯撇了撇嘴，才轻轻地触动了精神海里突然出现的那一个小光点。
一张地图，一点一滴的凝聚在了他的精神海。
费利斯勐地一愣。
然后才听到了那句虚无缥缈的嘱咐：‘觉得自己可能要没命了的时候，记得往这里逃，这个密道娜娜莉和鲁特**师的那几位八环学生都知道，所以一定要躲进那个密室。
那是个活动的房间，不一定会留在原地，不要惊慌。
只有你的气息得到了允许，不要试图带外人进入。’
费利斯第一反应是继续撇嘴：他还能带谁？
娜娜莉那两个虽然和他合作但眼皮子朝天的儿子？
费利斯抿了抿嘴，突然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办：拉塞尔似乎对一些事的了解有所偏颇。
娜娜莉和他之间的合作，只能是他在两个麻烦里，选了那个危害性稍微小一点的麻烦，但并不代表他心甘情愿。
那个药剂，之所以最后还是灌进了他的嘴里，娜娜莉也没少帮忙……人家可是很担心，万一费利斯因为什么原因脱身而出以后，这瓶药就要进她儿子嘴里了呢！
无论和娜娜莉合作的那个鲁特阵营的**师知不知道这一点，拉塞尔好像，不，他肯定是不知道的。
虽然费利斯对一些往事没那么了解，但他很清楚，吉尔伯特可不见得和鲁特**师的其他学生关系好……和睦相处从来就不是意味着交情很好。
从不打架，客客气气的相处也可以叫和睦。
但在真的遇到利益冲突的时候，这种客气完全没有任何意义。
费利斯抿了抿嘴，突然站了起来：看来，他需要天天来这里晒晒太阳了。
希望，拉塞尔能感觉到他想交流的**。
费利斯努力观察了一下附近的情况……地图上那个密道的开口就在这把椅子右侧30米处的一块大石头底下。
他也琢磨明白了为什么拉塞尔会选择在这里传递消息给他：那飞虫对他来说很精细，但对强大的法师来说，估计很显眼。
可在这个通道附近，应该是有吉尔伯特施加的一些法术，用来阻隔别人的感觉……所以，如果想和对方联系，最好待在离通道口近一点的地方。
然后，最好还不要待在那个入口旁边……在这个通道口还有别人，甚至是八环法师也知道的情况下。
费利斯忍不住又撇了撇嘴，站了起来，开始在花园里绕圈子散步。
最后一脸满意地坐回了刚才那张长椅，舒舒服服躺了下来：从此以后，这就是他费利斯的第二个家了。
除非不出门，否则一定会来这里晒太阳，晒月亮……可惜晒不到星星。
黒迷之塔的夜，银月不够明亮的时候，只有一片漆黑。
费利斯在那个小花园晃荡了三天。
他隔壁那位已经感觉到了不对，估计也和他亲妈报告过了……娜娜莉甚至难得的亲自去了罗兰多的魔法塔，和他讨论了一下小弟弟未来的法术之路：换句话说，就是那位女士表现出了一点对费利斯还在飞速上涨的实力的警惕，怀疑罗兰多将资源倾斜给了私生子。
所以，她决定让罗兰多将自己小儿子进阶法师需要的资源先要到手里再说。
这个借口倒是挺适用，费利斯怀疑她早就做好了准备，并且随时打算利用起来……就算时机没那么好，娜娜莉估计都会用。
毕竟，谁也不知道，罗兰多什么时候会自己去送死。
她倒也不贪心，只要自己儿子该得的东西。
罗兰多倒是没感觉到娜娜莉这种做法有什么问题……他要是能感觉到，也不会身边一群聪明人，谁也不主动开口告诉他。
自信且嚣张，永远认为自己的想法才是最正确的，几乎是贴在他身上的标签。
一旦有了什么固定印象，除非把事实写在他脸上，别人的推测对他来说，都是为了争风吃醋，或者利益争夺搞出来的虚假陷害。
娜娜莉从一开始对他还有那么点指望，到最后只要不影响我们母子三人，随他怎么死，也是经过一段时间的挣扎的。
当然，娜娜莉的主要目的还是去观察一下那两个女学生。
怎么说呢……她也知道自己有些事情，是经不起从头到尾的细琢磨的，尤其是在女人眼里。
有些微妙的东西，估计真的只有同性才能看懂。
虽然并不是什么大问题，但娜娜莉也不太希望纰漏是从自己和孩子们这里出现的。
所以，她得搞清楚，这两个女人，是不是真的一直是本人……以前肯定是，法师是很难冒充普通学徒的。
控制力再怎么强，冥想的时候，也很难压制身边法术能量的波动感。
但她们成为法师……以那俩的实力，估计一辈子只能在低阶晃荡……以后，是有可能出现问题的。
以前的娜娜莉，还对罗兰多有那么点指望：身边人，睡了十来年的身边人，总该认得出吧？
但这段时间的遭遇，让女法师终于对此升起了疑惑……罗兰多的自负已经压制了他法师的直觉了。
幸好不是。
那两个女人还是原来的人，但怎么说呢……罗兰多养在身边的人果然容易受到他影响，明显变得狂妄了很多。
娜娜莉以前来找罗兰多的时候，那两个人都会躲在自己的房间里不出来，但这一次，却猖狂的坐在了罗兰多身边，还时不时往他身上靠。
娜娜莉都不用想，就知道，觉得自己未来一定光辉靓丽的罗兰多，一定给了她们两个特别的承诺。
即使身后有其他人掌控，但跟在罗兰多身边这么久的她们，态度似乎也变了很多。
估计还能被那边指使，一个是对方实力的确强大到罗兰多无法对抗的地步……本来娜娜莉还以为是普鲁特那几个人之一，但现在看来，很可能是卡曼特塔直接下令。
奇怪，黒迷小镇对卡曼特塔来说，这么重要的吗？
想不明白的娜娜莉决定将这个问题丢给爱斯琳去考虑。
另一个，就是她们在这十几年来也做了不少事，把柄完全掌控在幕后之人的手里，她们没那个胆子选择自曝……罗兰多可不是因为有苦衷就体谅别人的家伙。
娜娜莉从罗兰多的魔法塔一脸铁青的走了出来，她突然觉得，幸好，罗兰多常住的这个侧塔面积挺大……毕竟是外环法师更多的地方，以罗兰多的地位，他几乎占据了别的法师五倍的面积……学徒宿舍居住的小塔其实离罗兰多这边有点距离。
她现在真的怀疑，罗兰多那里，有什么弱智光环。
那两个女人竟然敢对她露出那种挑衅的嘴脸……疯了吗？她娜娜莉是五环法师啊！
两个三环法术都不会的人，这么想死的吗？
第425章 抢时间还是熬时间
拉塞尔，当然也注意到了经常出现在密道附近的费利斯。
虽然有点摸不清楚那家伙想做什么，但以拉塞尔对费利斯性格的判断来看，按理说他不会经常出现在最后的逃生之所。
尤其是娜娜莉和爱斯琳交换信息的时候，所说的每个字拉塞尔都听得很清楚的情况下，他当然明白，费利斯就算再能安抚自己的情绪，多疑暴躁也是避免不了的。
拉塞尔鼓了鼓嘴，虽然有些不太情愿，但既然已经和费利斯搭上了茬，他决定还是先去问一下那小子到底想干嘛。
在第五个晒太阳的日子，费利斯在自己的第二个家……长椅上收到了第二封飞虫信。
虽然说，他应该马上去精神海里读信，但费利斯还是忍不住咬着牙皱了眉：这次的飞虫不但更加惟妙惟肖，甚至在他读完信的时候还没有直接消失……很明显，对方是打算收他的回信。
即使早就知道拉塞尔的天赋卓绝，但仅仅五天时间就有如此巨大的进步的现实，还是让费利斯百般不是滋味。
他努力压下了那点酸涩，突然有点明白为什么魔法塔会把普通学徒和那种天赋者分开来培养了……当你拼命努力一年却赶不上别人五天的成就时，真的会容易丧失信心。
即使每天都在告诉自己，努力总是会有成效的，但面对那种再怎么拼命也越不过的天赋差距，意志力稍微差一点，真的会发疯。
就在这一瞬间，费利斯都有点能理解维斯特的彻底摆烂和罗兰多只想依靠外力的软弱了呢！
他们可是和那些天赋者一起学习成长的人。
尤其是罗兰多，就他那种心性，连人家的背影都看不到的现实，就足以让他将脑袋藏在双腿中间，连头都不想抬了呢！
等等！
费利斯突然给了自己一个耳光……他的思绪好像又陷入了对别人的鄙视里。
他深深地吸了口气。
虽然他已经尽量避免自己的胡思乱想，尽量放空头脑，不去对别人的所作所为下判断，但，只要稍微联想到某个人，他脑海里第一个浮现的意识，不是嘲讽鄙视，就是嫉妒羡慕。
费利斯倒在长椅上，右手手背盖在自己的额头，虽然面无表情，但内心却充满了苦闷：他的确不是什么好人，但绝对不是那种怨天尤人，谁都想踹一脚的废物啊！
真是……这tm到底是哪个家伙发明的药剂，怎么能，这么容易勾起人七情六欲中最不好的那一面？
这得多么了解人的劣根性，才能连学徒服用的药剂里都能加进如此可怕的效果？
不是费利斯瞧不起自己的学徒身份，而是在这个世界生存的人，都深刻的明白，资源到底有多么珍贵。
就连杀人的时候，是要用自己那把比命都珍贵的武器，还是直接拿石头砸，都是一个问题……很多人在被偷袭的时候能够翻身反杀，都是因为想要动手的家伙舍不得用自己的刀。
所以，费利斯相信，无论是谁发明的这个药剂，最起码，使用的材料绝对不会太过珍稀。
除非那种材料还是阶梯性的存在……然而在这个世界，那种有规律的从低到高存在的生物，好像只有法师。
费利斯迷惑的摇摇头，或者是他孤陋寡闻。
也许大法师们能够接触到更多的秘密。
他慢慢地闭上了眼睛……经过这么久的心理建设，费利斯觉得自己已经心平气和了，不至于在拉塞尔面前暴露出自己的无能与残缺。
虽然说，让对方知道自己的处境已经有点危险，似乎更好一点，但怎么说呢……暂时来说，费利斯还是有自尊心的。
同样是卡朋特的哥哥，费利斯甚至还觉得自己和卡朋特之间的血脉联系比拉塞尔深多了……天赋比不过人家，他只能认命。
那是他们刚出生的时候，就被决定的命运。
可如果还要让他主动在拉塞尔面前示弱，费利斯还有点做不到……即使对方已经知道他的处境很危险，在还能挣扎的这个时候，费利斯，真的想靠着自己撑一撑。
拉塞尔果然只是来问他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要交代。
费利斯将自己最挂心的事情简单的交代了一下……然后有点安慰的发现，像是这种可以让双方交流的飞虫信，拉塞尔也没法做到太过精细，信里的法术能量，只够让费利斯说两句话。
幸好他把最重要的事情放在最开始说了。
感觉到手心中的飞虫信慢慢飞走，沿着一丛丛的黑芋头飞进密道，费利斯在长椅上换了一个姿势：也不知道罗兰多什么时候会交代他不要继续出现在公众场合了。
他最近的情绪波动如果是1的话，费利斯基本上都表现出了300倍的力度。
幕后黑手在观察过以后，如果不想让这件事，尤其是这个药的后遗症引起太多人的注意，一定不会再让费利斯这样招摇过市了。
至于娜娜莉那边交代的，第一个服过药的人，已经开始有试图伤害别人的迹象了，费利斯反而觉得他没必要表现出来。
毕竟以他的感觉，这个药只是让他凡事都从坏处想……有想要坑死别人，尤其是和自己有利益冲突的人很正常，但还不至于疯狂到在自己不利的局面里，还要表现得那么明显。
那个学徒之所以会有那种表现，应该是他很清楚自己的处境，想要做什么都很难……所以，服用这个药剂的人，面对绝境的时候，应该是那种我好不了别人也别想好的心态。
死了也要拉几个垫背的。
这挺好。
费利斯很喜欢。
他要是活不下去，怎么也得拖着人一起玩完……是罗兰多还是娜娜莉的那两个儿子？
‘啪’！费利斯又给了自己一巴掌。
该死的，这药，怎么，这么可怕？
先不说那几个人，尤其是娜娜莉的儿子和他之间的仇恨有没有那么深之类的事儿，费利斯知道自己也不是什么好人，迁怒别人，拉别人下水很正常，但那是他能拉死的人吗？
想要带着人一起死，第一个想到的，也该是他能弄死的啊！
怎么直接冲着最麻烦的人去了？
他连能按死法师的毒药都没有！
发现自己的思绪又一次朝着怪异的方向走去的费利斯猛地愣了一下……所以，会不会到了某个阶段，有人会给他提供毒药？
如果卡朋特愿意和他接触的话？
这可真是……费利斯猛地笑出了声……所以，拉赛尔那么防备他，也是可以理解的，对吧？——
拉赛尔看着回到自己手里的信，有点迷惑。
“拉塞尔哥哥？”已经知道这件事的卡朋特担心的问，“费利斯那边，出什么事儿了吗？”
“他挺讨厌娜娜莉，还有那两个兄弟。”拉赛尔简单的说。
“啊……合作也是被威胁的，是嘛？”卡朋特秒懂。
“嗯，他让我们不要把娜娜莉当成同盟，也不要觉得和她合作的那个人值得相信。”拉赛尔摇了摇头，“虽然他不说，我们会这么做……”
“所以，费利斯还是挺好的，是吧？”卡朋特忍不住努了努鼻子，开心的笑了起来。
“不，这不是重点。”拉赛尔轻声地说，“我觉得他的情绪有点过于烦躁了，而且，有点……毁灭的倾向。”
卡朋特猛地站起来：“他不是一直没和那个药剂融合吗？怎么还会？”
“看来，这个药剂是只要进入精神海，就会散发那种能量。”拉赛尔皱着眉说，“只是快与慢的问题。
可这，也太快了。”
“是不是费利斯的精神力不够强？”卡朋特紧张地问，“可……他又不能修炼……”
“我们老师，在闭关之前，曾经提起过……”拉赛尔突然歪了下脑袋，“黒迷之塔的精神力修炼法，如果用标准符文改过以后，对灵魂力很有帮助。”
“嗯？”卡朋特诧异的看向他。
“所以，费利斯现在必须选择，是要拖延时间，等待这场战斗有个结果，然后看我们那位老师闭关出来以后有没有救他一命的方法，还是……自己拼点命，和药剂与精神海的融合速度抢时间，修炼黒迷之塔的精神力……啊，还得先自己改一份标准符文版出来……看能不能在灵魂被侵蚀前，完成灵魂的防御。”
拉塞尔想了想，还是又给费利斯回了一封飞虫信：“我估计他很快就会被关进冥想室里去，还是先把话说了吧。”
第426章 让希尔满意的拉塞尔
收到回信的费利斯，感觉着那消失在手心里的飞虫，静静地陷入了沉思……拉塞尔这是也觉得他在外面晃荡的时间不多了，才会这么抓紧时间？
否则就凭他天天来这里晃荡的表现，怎么也犯不着非得这么样儿的抓紧时间回信啊！
费利斯忍不住咬了下自己的腮帮子，又龇了下牙，才定下心去看精神海里的回信。
“娜娜莉也好，罗兰多也好，我们都不会关心，她和我们这边的关系，只是别人借用我家楼下谈判的另一方、
至于那位有本事从我们老师手上借地盘的人，我们老师自然知道怎么应对。
你只需要关心自己就好，不过，还是说声谢谢。
我对你那边的事情并不是很了解，但我的老师之前说过………………
卡朋特很关心你，别把自己玩死了。
虽然我不在乎你的命，但卡朋特，可是会伤心的。”
费利斯有点闹心：拉塞尔那种理所当然的说话方式，让他感觉到了妹妹已经不再是自己的了的错觉。
明明那家伙说的是卡朋特对费利斯的关心，但费利斯只感觉到了那让人厌烦的炫耀感。
而且，他不觉得他搞错了。
真是，该死的家伙！
勐然升起了战斗欲望的费利斯，咬着牙开始回忆拉塞尔信里的唯一有点价值的内容。
然后他就忍不住庆幸自己在第一次看到拉塞尔那封信的时候，就抓紧时间先修整了一遍黒迷之塔的冥想法。
而且，可能是因为在海纳尔森家族的时候，就照着拉塞尔留下的笔记抄写了无数遍的缘故，费利斯修正文本的时候，还挺顺利。
他只是不敢修炼，但每天都看过好几遍……似乎的确有一点让人心情平静的效果来着。
费利斯忍不住拍了几下额头。
可即使知道前途渺茫，他还是下不了那个决心……冥想一旦开始，‘后悔’这个词可真就是想起来都造孽了。
费利斯勐地一翻身，坐起来望了望天，就毫不犹豫的往回走。
他决定先拖几天，看看罗兰多那边的动静。
如果说，罗兰多很快就安排他进入冥想室修炼，那费利斯就必须得考虑一下和时间赛跑的必要性了。
但，他要是没什么反应……那估计他还有点时间，可以熬一熬。
万一，吉尔伯特一年以后出来的时候，他还能坚持住呢？
费利斯知道自己可能有点过于侥幸，但……拼命这种事，对他这种人来说，真的很难啊！
不是迫不得已，不，不是迫在眉睫，谁TM愿意拼死一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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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利斯没有等多久，就得到了接二连三的坏消息。
首先是，娜娜莉的小儿子又给他传递了一波消息：第一位学徒已经因为灵魂出现了奇怪的转变……或者说，他对一切过去的看法都出现了完全对立的转变，尤其是好的那一面……而被处理掉了。
费利斯对这个‘处理’表示怀疑。
这可能不是指处死，而是关在了某个地方当成试验品。
费利斯觉得自己如果没有逃过这个结局，下场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即使知道了这个可怕的后果，费利斯还是有点犹犹豫豫，只是每天用标准符文再抄写几遍黒迷之塔冥想法，试图对照着从海纳尔森家族抄写的那份摹本改得更完美一点。
而且，每次抄写似乎都是对灵魂的一种洗礼，还是能让他保持一点清醒的。
然而费利斯很快就知道，自己没有选择的余地了。
罗兰多直接把他找过去，责怪他最近的表现太过不正常，并且觉得他之所以会出现这种情况，就是精神力和灵魂力没有赶上他飞速上涨的实力，精神海过于动荡。
所以，命令他要去闭关冥想。
还特地给他开启了自己魔法塔的专用冥想室……要求费利斯在那里隔离一个月。
在周围那些或嫉妒或嘲讽或好奇的视线里，费利斯没有表现出抗拒……他也不敢。
罗兰多从来不是问题，那些试探的眼神却是。
虽然那些人，可能，十有八九不再怀疑他是不是真的和药剂融合这个问题，但只要他开口拒绝，这个问题就要再次被摆在明面上了。
现在，那些人只是想把他关起来，并且让罗兰多这个傻子不至于产生什么怀疑……罗兰多是啥重要人物，需要他费利斯冒着生命危险给他提醒的吗？
没那个必要，他又不是只有一条路走。
冥想就冥想呗！
呵~黒迷之塔的基础冥想法其实卡曼特塔这边的学生不怎么用，他们好像是用的那位大法师自己带来的，更有效的，对外界法术能量吸收效果更高的一种冥想法。
黒迷之塔这边其实还挺多人羡慕来着。
拉塞尔的老师吉尔伯特和那个爱斯琳似乎也没觉得这个冥想法有问题……所以，那个冥想法还是能用的，但并不能强化灵魂力，对吧？
罗兰多应该就是学的那种。
费利斯爽快地答应了罗兰多的要求，并且一副迫不及待的模样住进了那个冥想室……他真的打从心里希望，罗兰多早点吃药，早点冥想，一切都是顺风顺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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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塞尔连着观察了几天，一直没看到费利斯的身影以后，就没再关注地下密道里的事情。
虽然娜娜莉和爱斯琳还在借用侧塔的地盘密会，但拉塞尔其实已经不怎么关注了。
现在，黒迷之塔高层的注意力必然已经全被那个可怕的精神力药剂转移走，肯定不会再有动整个海纳尔森家族的心思。
他前段时间一直很关注爱斯琳，就是有点担心对方会趁着老师暂时不出来的时候，蛊惑别人主动对海纳尔森家族下手……费利斯真的是一个很不错的切入口。
毕竟，没有一开始就驱逐他，可以说是海纳尔森家族对罗兰多的让步，但也可以说是，贵族惯常的，对一个未来可能会成为法师的人的无法舍弃。
至于感情之类的，一般的阴谋家都不会将这个设为谋划中的一环。
虽然可能会因为没有算到的感情因素造成某个计划的失败，但……大部分都会成功。
没有一个人会觉得自己所有的算计都能百分百成功，所以正常人都会选择几率更大的那一种。
拉塞尔一直有些担心这一点，所以他这段时间还挺关注那两个女人的交流……啧，听得他头皮都发麻。
刀光剑影之间，刀刀见骨，剑剑戳心。
据说这两位女士都挺受男性欢迎……嘶~
拉塞尔仔细想过，其实换了是他，也会欣赏这种或坚强独立或手腕犀利的女士，但……欣赏就够了。
都说，真正的法师的世界是孤独的，除非他能遇到一个像卡朋特一样让自己完全了解的女性，否则，他还是做一个传统的法师比较好。
但这其实也不是没有任何好处，就是让一直脑袋里有点浪漫想法的卡朋特清醒了不少。
无论是爱斯琳还是娜娜莉，外貌与天赋都可以说，比卡朋特还强一点，性格上也各有各的优点，但即使是这样的她们，也还是在感情世界中受了不少伤害，摸爬滚打中琢磨出了一套自己的为人处世：简单地说，就是谁都别信，包括自己的父母孩子都得留一些余地，更别提男人。
像他们这样的世界里，爱情是比星界来客还要稀少的存在，就算能得到也得面对不可控的未来。
拉塞尔转头看了看外面，决定从今天开始，不再关注监控法阵，反正他想要知道的，想要得到的，已经全都搞清楚了。
没有必然耽误他和卡朋特的修炼时间。
至于地下通道里的安全问题……他那个老师又不是真的在闭关，估计也没少看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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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地下密室的希尔很快就发现了拉塞尔的转变。
他很满意。
至少这证明了两件事：拉塞尔的敏锐直觉和他的果断。
第427章 阿德里安应该能看懂吧？
希尔当然没有闭关。
但他也的确需要一点时间。
毕竟0-3环的法术的修整变化，对他来说几乎没有任何困难，即使是杀伤性类型的法术。
就算是放大火的那种，希尔其实也只是必须得使用咒语，基本上没法瞬发，还得加大一点法力投入，而不是真的不能用。
只能说，和普通的法师区别不大，不像他的天赋法术那样顺手拈来而已。
四环之上的法术，希尔自己用的话倒是没什么问题，但让他按照这个世界的法则改变，有一些涉及到毁灭性法则的法术，就有那么一点麻烦。
主要是这个世界的法术能量到了中阶以后，其实都带点黑暗性……这不仅仅是世界的大部分法则都被地狱之主掌控的原因，还有，这个世界本身的绝望。
希尔并不太愿意让自己过于感受这个世界。
这个世界的确很悲哀，那些遭遇也值得同情，但，一旦过分共情，很有可能会把希尔自己赔进去。
希尔是个一心一意想回家的人，并不想被一些意外拖住自己的脚步，即使这些意外会给他带来一些现实的好处。
希尔在这段与世隔绝的时间也想了很多……他似乎挺受各大世界的欢迎的。
包括托瑞尔。
那些层出不穷的神器，肯定不是AO丢进他的包里的，只能是托瑞尔的世界意志倾向于用各种好处在诱惑希尔留下。
围绕着希尔的自然意识的确会给他带来好运，但从来不会给他增加负担：那些神器，甚至因为各种原因来到希尔身边的小妖精，甚至诸神，都不是希尔在进入托瑞尔以后想要得到的。
自然只会给他真心想要的东西……比如希尔想要得到更多的知识，甚至看一眼耐色卷轴的想法，就得到了满足。
烛堡塌之前，他可是连一些没啥用的小册子都抄完了。
奥艾赛斯当然也想留下他……以朋友之名。
但希尔虽然很重视感情，但毕竟还是那个习惯了离别的世界出来的孩子。
虽然在一生中有很多朋友，很多快乐，但希尔在一场快乐的旅行结束之后，永远都只会奔向他的家园，去找他最爱的家人。
朋友是他旅途中最美的风景，永不遗忘的记忆，并且时时都想着联系的卷恋，但顶多让他的脚步放慢一点，绝对不可能让他止步不前。
所以，奥艾赛斯反而是他离开的最容易的世界。
到了现在这个被地狱侵蚀的新世界，挽留他的，就是他大概已经闻名多元宇宙的善良之心，好事之行，到哪里都不会任由邪恶发酵的大名。
然而，实际上的希尔，善良从来都是有限度的。
他会为了看到的灾难惋惜，甚至陷入澹澹的忧愁，但希尔从来只会去拉一把那个想要自救的人，而不会牺牲自己的未来去拯救已经陷落进地狱的，所谓的受苦受难之人。
当然，在这个奇幻的多元宇宙里，估计不会觉得让希尔成为某个世界的救世之主是一种牺牲。
这又不是让希尔非得留在这个世界……就像托瑞尔那些强大神力一样，他们住在自己位于托瑞尔的神国里，不也一样能控制很多位于其他宇宙的世界嘛！
但，这一切的前提，都是让希尔成神。
而且，还是最不受限制，最不会轻易陨落的那种强大神明……在很多世界都留下自己的名以后，即使在主世界因为各种各样的理由陨落，还可以在另外的小世界复苏。
虽然复苏的时候，他必然会因为那个小世界的生灵对自己的认知而出现一些神性偏移，但不会彻底灭亡，只能在星界底层漂浮，就已经是很多神明梦寐以求的事情了。
这些世界挽留希尔的手法都很温柔，只是希尔一直没往那边想，所以才会直到现在才想明白。
希尔其实有点无奈。
他很清楚，之所以会出现这种情况，的确是因为他自己的原因。
大地女神的灵魂碎片，周身萦绕的自然气息，甚至为人处世的坚守原则……比起传统的法师，希尔的确更偏向于神明。
所以，可能在这些世界看来，希尔是一个正在为自己的神明之路寻找方向的探路者，每个世界都会希望希尔这样的自然系神明留在自己这里，就算不行，那留下一点印记，和自己拥有的法则相融一下，也是一种美好的结局。
只可惜，希尔虽然一身‘神’气，满脑子却只想做一个自由自在的法师，完全没有理解这些世界的所作所为到底意味着什么。
希尔轻轻地叹了口气……果然，他的运气还有直觉，总是能在最复杂的时候，找到最好的解决办法。
就像这个世界，如果没有红龙的出现，希尔做的事情一定会比现在还多一点……至少对上西雅之塔的时候，他可能就会搅和进更多更复杂的事里。
可现在，红龙才是主力，剩下的事情，应该属于拉塞尔……以及可能已经在冥河里苏醒的吉尔伯特和他的新主神，那条小母龙。
所以，希尔只要好好教导拉塞尔就好。
各种各样的事情，总是会围绕着这个孩子产生的。
即使他和黒迷之塔，以及西雅之塔那边都没有什么主动意识，甚至在这些事情里，拉塞尔的存在感其实非常薄弱……然而，总是会和他扯上那么一星半点的关系。
就像这一次的费利斯，如果拉塞尔没有及时醒悟，还是一直在关注这件事，他早晚会忍不住直接插手。
人只要长时间关注同一件事，即使本来只是旁观者，但也会因为过度投入的感情而变得容易冲动……否则当年，他认识的那些看足球比赛的人也不会突然恶疾缠身。
如果无能为力，拉塞尔可能砸点自家的东西也就过去了……可要是真的某些人就在身边，谁能控制住自己不给那边一个大比兜子？
希尔又观察了一会儿，发现拉塞尔真的静下心开始他的法术修行，完全没再理会外面的风云变幻，仅存的空闲时间也都用来压着卡朋特学习以后，真的挺满意。
这个孩子，真的是越来越让他满意。
是个非常标准的法师苗子。
虽然天赋还是有点差，但……如果只是个普通学生，希尔觉得还是可以接受的。
即使是法兰，也会愿意接纳拉塞尔进入自己的魔法塔的……又不是继承人，只是法术的传承，对吧？
希尔转头看了一眼自己身边堆积成一座小山的，吉尔伯特本人收藏的这个世界的书籍，微微撇了下嘴：虽然事儿多又麻烦，但对他来说，也不是完全没有好处。
经过这段时间对各种法术的修整，希尔觉得自己对法术的真理似乎有了更深层的了解……虽然看起来他的旅行一直是在各种吃瓜，但他接触到的层次其实有点高，甚至和各种法则的代表神明都相处过不短的时间。
所以，即使看起来在法师之路上只是稍稍高了那么两级，但希尔对法术符文代表的真实含义了解的更多了。
他现在更改这些法术咒语的时候，反而需要注意一下……别人是不可能画一条曲线就能释放一个法术的。
希尔琢磨了一下，这种看起来普通，却蕴含着很多意味的曲线，估计阿德里安，能稍微看得懂一点吧？
第428章 西雅之塔的变故
黒迷之塔看起来很诡异，实际上风声鹤唳的气氛在一个消息出来的时候，达到了顶点……追杀红龙的西雅之塔突然解散了被那条龙玩得快要崩溃的大队人马。
包括黒迷之塔的三位塔主在内，连一直追随在丰戈身边的卡曼特塔都被礼送了回来。
虽然很多人不太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怀疑西雅之塔是不是已经有了抓住那条红龙的方法，所以才会驱散那些想要分一杯羹的家伙，但他们都在暗中嘲笑黒迷之塔。
黒迷之塔三大塔主，除了号称最强的鲁特以外，一个卡曼特塔连脸都不要了，几乎是贴在了丰戈身后，就差为他端茶送水。
一个尼科尔森，连自己优秀的学生的小命都为了拍西雅之塔的马屁送了两条。
即使其他魔法塔也或多或少的有了些损失，但只有黒迷之塔，名与实全都输了。
但这种嘲笑，估计只会出现在中低层法师，聪明的大法师们，估计都会对这次的事件有一些自己的考虑。
包括蹲在地下埋头在书本中的希尔。
在听到爱斯琳和娜娜莉语气复杂的讨论这件事的时候……这两位都下了判断，在塔主们回来之前，费利斯可能要出点问题。
毕竟罗兰多已经把药吞下去了……这家伙似乎想要在卡曼特塔回来之前，晋升七环，好博取老师的一点欢心。
他竟然真的相信了，卡曼特塔因为被西雅之塔的大法师耍了而心情不好的那个传言。
这话虽然说得很真，但在真的明白卡曼特塔必然和西雅之塔关系密切的人眼里，简直就是种笑话。
顶多是卡曼特塔和那位出来追杀巨龙的大法师不是一个阵营……没人会相信西雅之塔是个团结的大家庭……所以，卡曼特塔才会像是影子一样跟在人家身后。
他要是真的是人家的手下，反而会被派出去做事。
如果那个大法师真的因为卡曼特塔的过度亲近而态度不好，卡曼特塔只会更高兴：他真正的主子一定会很高兴，说不定会给他非常丰厚的奖赏。
但，反正罗兰多也就那样儿了，早吃晚吃都是个吃。
反而是一直能坚持住，没有被那个精神力药剂彻底吞噬的费利斯，让她们有点不知所措。
本来，在爱斯琳的预计里，这个孩子应该已经撑不下去了……她做了十几个实验，只要有冥想的过程，灵魂被侵蚀的表现就会很明显……即使费利斯尽量拖延，但他在罗兰多的魔法塔里时是不可能一点冥想都不做的。
她甚至都已经准备好了理由。
即使吉尔伯特因此有什么不满，那也只能找娜娜莉的麻烦，和她爱斯琳一点关系都扯不上……她怎么知道罗兰多把自己儿子找回来是做试验品的？
就算吉尔伯特想要迁怒，那也是找为了保护自己儿子而直接把费利斯推下水的娜娜莉，对吧？
以爱斯琳对吉尔伯特的了解，他会对这件事不满，顶多是因为那个女学生卡朋特会愤怒，以及这件事有点伤害海纳尔森家族的利益，但还不至于太过愤怒。
有娜娜莉在前，应该不会找到她爱斯琳头上。
所以，即使娜娜莉一字一句都在试图拉爱斯琳下水，她也只是笑吟吟地把话回的滴水不漏……务必不让人觉得她事先知情。
唯一让她有点遗憾的是，有一段时间，她没有感受到那种被监视的感觉了。
这也是爱斯琳不再对费利斯上心的原因之一……拉塞尔也就罢了，连卡朋特，比起这个表哥，也明显更沉迷于法术学习。
否则的话，只要她有一点动摇，就不可能一句话都不来听。
虽然有点可惜，那个费利斯的利用价值不过如此，但爱斯琳也不想做得太过明显，所以她放弃的非常干脆。
娜娜莉就有点难熬了。
虽然早就做好了，会因为拿费利斯帮她儿子挡灾的这件事受到一点迁怒，但在她心里，爱斯琳是比吉尔伯特地位高，实力强的。
吉尔伯特就算恢复了，想要迁怒她，也做不了太多……而且，只要不直接杀死她，以吉尔伯特的身份，过于为难她一个年轻貌美的中阶女法师，总是会有人滴咕的。
既然吉尔伯特刁难她是为了脸面，那……也就不会为了这件事折腾她太久。
可，那个时候的娜娜莉，可没想到，拉塞尔的天赋竟然这么高啊！
以拉塞尔的身份地位，想要为难她的话……谁都不能说什么，即使同样是仗着吉尔伯特的势。
爱斯琳可不会为了她挺身而出，一切都得靠她自己扛过去。
然而娜娜莉有种直觉，她可能应付不了。
她凄然的看着爱斯琳笑了笑，决定把话说得更明白一点：“费利斯，估计快从罗兰多那里出来了，我该怎么办？”
即使爱斯琳不打算帮她，但至少，吉尔伯特和拉塞尔得听到爱斯琳的推脱声……别把所有的责任都怪到她娜娜莉一个人身上。
爱斯琳当然明白对面的女人在想什么，但她想了想，还是选择了干脆利落的回答：“在那个孩子没有彻底堕落之前，把他关起来就好。
如果他有自毁倾向，你再来找我，我会选择一个合适的地方一直关着他。
再不行，吉尔伯特也不会说什么的，毕竟，说得难听一点，逼他吃那个药的是他自己的亲生父亲，而选择忍气吞声吃下那个药的，是他自己。
他，并不是一点挣扎余地都没有。”
爱斯琳的话虽然残酷，但却现实……虽然那样做，意味着费利斯唯一的一条上升通道被彻底关闭，但他至少能在海纳尔森家族活下去。
但，这个女法师却将一个大前提完全忽略了：海纳尔森家族愿不愿意为了一个不是自己血脉的费利斯，得罪管理自己所在区域的罗兰多。
即使吉尔伯特的威慑力很强，但，谁会愿意为了外人的私生子去折腾自家的靠山呢？
娜娜莉忍不住看了一眼爱斯琳……好可怕的女人，竟然面不改色的将责任往受害者身上推。
这就是她虽然活得还行，却总是磕磕碰碰的原因吗？
她竟然觉得自己是这里最有良心的那个人！
希尔在自己的小房间里静静地歪了下头。
怪不得明明爱斯琳一直表现得对吉尔伯特很友好，但在几个有实权的师兄师姐之间，吉尔伯特更偏向于那位和爱斯琳有点不太对付的师兄。
希尔本来以为吉尔伯特只是懒得管闲事，所以直接选择了当初被鲁特安排带领他的那个人……大法师能够有时间来给吉尔伯特解几次疑惑就不错了，日常琐事肯定没那个闲工夫管。
能够安排一位八环法师来照顾吉尔伯特，都是非常特殊的关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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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斯琳和娜娜莉的探讨内容，希尔并不在意。
他又不是真的吉尔伯特，难道还会为海纳尔森家族的什么尊严，什么未来殚精竭虑嘛？
希尔其实感觉到了拉塞尔那种诡异的态度，并且怀疑那小子已经发现了自己的身份。
毕竟一开始的拉塞尔，根本不怎么去问家族的事务。
但在后来，他却很主动的接过了和家族联系之类的事情……连乌尔里希那边的联络拉塞尔都表现得很热络。
那孩子真的很有心，所以希尔才会对他越来越好。
否则的话，他也不会开始真的钻研这个世界的法术脉络。
所以，拉塞尔才会那么主动地去帮费利斯……他不认为希尔有那个必要去拯救一个不认识的，也没有任何利益往来的学徒。
虽然是这个孩子把费利斯的遭遇想的太可怕了一点。
说实话，魔鬼的诱惑，魔鬼的毒药，在哪个世界都出现过。
的确大部分人都无法挣脱出这种堕落：学坏容易学好难这句俗语在任何地方都适用。
但只要意志力够顽强，心性够坚定，其实不是不能挣脱的……那只是给灵魂的陷阱。
第429章 格莱西雅可能来了
也许其他世界的人，在面对魔鬼的灵魂侵蚀时，会直接放弃挣扎的欲望……从一开始就觉得自己逃不过，所以也就真的逃不过去了。
但特拉希尔出身的人，即使不是希尔在这里，也不会完全放弃希望。
时空之神的全世界直播大电影里说了什么，没人会忘记。
那可不仅是被侵蚀，而是直接拥有魔鬼的灵魂……药剂这点伤害，算的了什么？
只要是来自特拉希尔的人，都会明白，如果自己没能挣扎出魔鬼的陷阱，只能是因为自己的意志不够坚定。
或者说，本来就和魔鬼是同一类存在，根本没有什么原则上的差别。
而且，特拉希尔法师也很清楚另一点……只要从这个陷阱挣扎出去了，反而会因为在这过程中实现的灵魂的凝聚，而得到更大的好处，甚至可以说是脱胎换骨……法师天赋会有一种跳跃般的成长。
虽然不会有人蠢到想要试试被魔鬼诱惑以后，自己会不会有机会……时空之神那种人都差点死无葬身之地，有点脑子，或者说，有资格被魔鬼诱惑的人，绝对不会那么蠢……但真的遭遇到了类似的事件，特拉希尔人也不会变得方寸大乱，不知道该怎么解决。
希尔抬眸看了一眼那两个还在推拉的女人，无奈的摇了摇头……他觉得这个世界也不是没有好处的。
虽然处处都是陷阱，身边充满了末日的氛围，但阿斯摩蒂尔斯为了保证自己对这个世界的绝对掌控，以及未来毕索泽雅成神的信仰力，他将魔鬼的存在掩藏的滴水不漏。
自己的世界有坏人，和被来自九层地狱的魔鬼玩弄到世界毁灭，对于人类的打击是完全不同的。
敌人是自己摸得到的，还是毁灭性的存在，也会让人类的感觉完全不同：一个是还有希望，一个是完全绝望。
就像费利斯，如果他像托瑞尔那些学徒一样，知道地狱的魔鬼是多么可怕的生物，他其实反而不会像现在这样成功：让药剂的侵蚀追不上他对灵魂的清洗。
希尔无聊的鼓了下嘴，他其实能猜到发生什么事情了，并且认同那两位女士的观点，费利斯很快就会从罗兰多的魔法塔里被送出来……之后一定会遇到意外。
但他反而不觉得娜娜莉能够从这件事里脱身而出。
让罗兰多吃下那个药剂的人可不傻……难道他们费了这么多心思就是为了让一个本来就掌控在他们手心里的白痴嘛？
当然是希望通过罗兰多的高光表现，让更多的人，尤其是这段时间一直在和卡曼特塔派系发生冲突的尼科尔森派系的法师们，对这个药剂产生渴求。
只要他们上钩，那说不定连鲁特派系也会有人跟上来。
这样的话，即使卡曼特塔那边一直被其他两个派系排挤，根本拿不到黑迷之塔的实权，也无关紧要。
内乱才是最容易摧毁一个阵营的方法，无论他们本来团不团结……所有看似混乱的阵营，只要不会被外力轻易摧毁，他们的混乱就必然是有其平衡性的。
只要平衡被打破，就算曾经亲如一家，到最后也只是一地鸡毛。
爱斯琳那么疯狂的做实验，不就是希望在这钟药剂让自己派系的人产生欲望之前，将最可怕的后遗症查明白嘛！
所以，对她来说，这件事已经不算是一种威胁了。
无论是为了权力还是法师之路，为的都是自己……性格转变没关系，变得邪恶很多人其实也不在意，但连灵魂都不是自己的了，那还玩什么？
至于那些连这种都不在乎的人，鲁特大法师发现以后将其驱逐出自己的阵营，也不会有自己人出现什么由彼及此的怜悯之心。
只要能保证自家没问题，本来就以自保为优先考虑的鲁特，也不会干涉太多……至于要不要通知尼科尔森那边，那就是鲁特需要考虑的问题了。
但娜娜莉却不一样。
在那些幕后黑手眼里，费利斯是必然得死的。
本来，在黑迷之塔里，有可能对费利斯下杀手的，有两拨人：一拨是因为费利斯的私生子身份丢尽脸面的海尔纳森家族。
说穿了，就是吉尔伯特和他的两个弟子。
然而，‘吉尔伯特’闭关修炼，两个弟子又表现得贪生怕死，连成为法师都不敢出门报备……这锅根本砸不到他们身上。
那么自然，那第二拨，虽然根本不在乎罗兰多在外花天酒地，但孩子却一直表现的和费利斯关系不太好的娜娜莉，就是最好的替罪羊了。
而且，有那两个被娜娜莉威胁过的女学生在，罗兰多又因为吃了那个药容易出现暴怒……他估计很容易就能被说服这是他老婆孩子因为费利斯突然变强，罗兰多最近又对她们很不好，而痛下杀手。
至于别人信不信，那就是另外一回事儿了。
只要罗兰多相信，并且在一段时间……也就是进入西雅之塔之前那段时间，表现得足够强大就行。
别看学徒吃了那个药剂以后，堕落的非常快，罗兰多这样的中阶法师可没那么快就能被彻底侵蚀灵魂。
魔鬼要是真的有那么大的本事，哪还有安全的世界……托瑞尔都得完蛋。
希尔觉得爱斯琳一直在推脱，宁可表现出一副冷漠的，怕事儿的模样，就是因为她也想到了这点。
而且，这样的话，她要是偷着把费利斯关起来，也会减少很多自己的嫌疑。
希尔当然能听出爱斯琳话里对费利斯是怎么能坚持到现在的好奇心……她只是担心费利斯能做到，是因为吉尔伯特在其中做了点什么，所以绝对不敢表现出来。
但如果真的是吉尔伯特，那费利斯估计也没那么容易被人杀死，或者被她抓到，所以爱斯琳即使脑子里转着无数坏主意，她也一定会尽量将自己的嫌疑降到最低。
所以，希尔觉得，等鲁特回来的时候，估计就会来找吉尔伯特了。
这也是希尔在发现黑迷之塔这些大法师们，心思非常缜密以后，立刻决定及早恢复的原因……所以，搞出标准符文这件事，真是他的神来一笔啊！
没有那个借口，吉尔伯特想要恢复并且进阶，可没那么容易。
十分之一的机会，可以用运气好来说。
百分之一的机会，却一定会换来不少疑惑的目光。
如果这时候，性格或者一些微小的地方再被发现不对……只要心里觉得是一定有什么不对，那就一定能看出更多的破绽。
本人来都可能会被质疑，更别提希尔的确不是本人呢！
反而是现在，只要希尔的记忆和气质和原来的吉尔伯特大致相同，做事风格也没有太大改变，大部分人都不会产生什么怀疑。
尤其是，黑迷之塔还面临着精神力药剂冲击的情况下。
这种冲击是不可避免的，即使鲁特和尼科尔森的嫡系都没有上钩也一样，外环法师和一些能力不够的边缘人士，是必然不会相信来自本来就地位高实力强的内环法师的劝阻的。
权威在某种时候，必然会被得不到权利的人当成该被打倒的绝对垄断。
就算他们心里知道这药绝对有点问题，他们也会自我劝解……这药问题肯定是有，但绝对没有那些人说得那么厉害。
否则他们为什么不拿出证据来。
然而，拿学徒做实验这种事，除了真正的自己人，谁会给外人看？
所以，只要罗兰多表现得不错，这个药剂必然会在魔法塔里制造出混乱。
反正自己人不会出什么大事儿，估计鲁特他们顶多烦一点儿。
希尔觉得自己这边的日子反而会更舒坦一些，甚至连海纳尔森家族不在第一波跟着走这件事都可以说的过去……在自己闭关的时候，家族竟然被黑迷之塔内外折腾了这么久，吉尔伯特在自己没有稳定之前不放心也很正常。
这件事在希尔这里，其实已经不需要多想了，他真正在意的，是丰戈为什么会鸣金收兵。
并且有了一个非常可能的推测：格来西雅亲自到了。
欲魔女王的性格，非常自我，而且，她真的很不喜欢丰戈……来的第一件事，就是让丰戈直接放弃红龙，先去拜见她这个名义上的世界之主，是她干的出来的。
反正现在的阿斯摩蒂尔斯应该还没有暴露出他想攻打天堂山的打算，毕泽索亚的复活还遥遥无期，格来西雅先收拾自己讨厌的家伙，也挺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