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4.大逆不道(五)
李儒能勾动刘弘的负面情绪,让他敢公然顶撞董卓。
林平之长生分体自然也能勾动卢植的情绪,让他刚烈的自尽。
当然了,死不是真死,而是闭气龟息。
夜间长生分体偷偷溜出皇城,去了卢植家,给他下了一道暗示,又给他注入一道长生真元。
才有的卢植彻夜难眠,越想越气,一个想不开,用头撞门框。
他当即昏死过去,体内长生真元随之寂灭,让他陷入假死。
卢植可没有曹操禁折腾,不过比起前几日,长生分体随着不断分析董卓的精神力量,能在他眼皮子底下做更多事情。
卢植的假死,也成功骗过了董卓派去之人。
次日,董卓没好气地叫来长生分体,“你能出一个不馊的主意吗?本大将军刚给卢植加官进爵,他就直接死了,这让别人怎么看?”
“仲颖公何须在意他人目光,卢植被活活气死,不正是给仲颖公出气吗?
仲颖公若仍不消气,就再给卢植哀荣,给他谥号,给他荣归故里风光大葬,坐实了他为公效力的事实,更是千金市骨,让更多人愿意投效于公。”
“嗯……便如此吧。”
今天还有更大的事情,董卓也懒得跟一个已经死了的卢植计较。
他并不知道,卢植被家人抬出洛阳,当天夜里自己从席子里钻出来,差点没真吓死两个。
他也不知道,卢植发现了怀中的一封信,洋洋洒洒数千言,看过之后,便没回涿郡老家,而是带着家人,乔装改扮,去了邻近县城的一个商号,而后不知所踪。
这是后话,当下,废立仪式才是头等大事。
当日正午十分,崇德殿前,尚书丁宫主持仪式,太傅袁隗将刘辩扶下宝座,又扶上刘协,献玉玺。
刘协就此登基,不过事情过于仓促,年号仍沿用刘辩的光熹。
皇城之上,比刘辩刚即位时,更加虚弱萎靡的龙气,因为这么快就换了主人,再次震荡,消散不少。
更有一缕龙气,是原本自生感应与刘辩神识结合的,随着刘辩的颓丧伤心,化作一股怨念。
却没有成为龙气本身的怨念,而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引导着,灌入刘辩的身体。
如此,刘辩被迫退位,却仍与皇城龙气保持一丝联系。
便是这时,董卓身边的李儒忽有所感。
然而龙气是众生意志凝聚,乃是一种无处不在的泛意识,虽然真实,却虚无缥缈。
虚无缥缈却又无处不在。
除非知道龙气之说,又有特殊的观气之法,否则根本无法察觉到龙气的存在。
李儒并未能发现任何蹊跷,只当自己见到皇帝废立,都在董卓一念之间,心中感慨,心血来潮。
却没发现他身后的长生分体,微微翘起一丝的嘴角。
董卓这时又宣布,刘辩转封弘农王。
又说道何太后毒杀天子生母,太皇太后没能及时阻止,并且没能教养好先帝,三人一并迁入永安宫。
刘协成为新的皇帝,董卓命群臣昭告天下。
不过现在洛阳八关内都是董卓的地盘,要想天下人都知道又变天了的消息,还需要一段时间。
改朝换代,按说应该影响巨大。
但朝臣们发现,似乎又没什么变化。
刘协跟刘辩没有任何区别,仍是傀儡。
董卓跟以前也是没区别,继续在洛阳搜刮粮食、财货、青壮、女人。
洛阳城有一万余人把守就足够了。
董卓将搜刮来的青壮整编,不断输送给洛阳八关,和出了函谷关,占据了陕县的女婿牛辅。
董卓和麾下众将虽然也享乐,但并没有耽误训练士卒,厉兵秣马。
董卓似乎仍有更大的动作,并不是只想占据洛阳。
但他有什么动作,自然不会跟长生分体说。
董卓给麾下将领大肆封赏,都尉变成校尉,校尉变成中郎将。
长生分体却仍只是个议郎,也仍是在董卓身边,天天被这死胖子为难,今天让他去劝服这个朝臣,明天让他去查抄那个富户。
当然了,这在董卓眼里,是逐渐信任,逐渐重用。
实际上,就是长生分体收到了更多恶念与气血的侵染(当然他都转化吸收了),与董卓等人的气机更加相合。
但还不是真正的自己人,长生分体距离被恶魂完全感染,还需要一定时间。
董卓也并没有真正信任他。
长生分体也不急,董卓众人一点一滴的浸染他,他就一点一滴的反渗透回去。
水滴终能穿石,铁杵终能磨成针。
并州,云中。
董卓入京,林平之长生分体在洛阳那叫一个度日如年。
他本尊这边,却时光匆匆。
林平之躲回云中郡重塑身躯,却不是闭关修行,而是每日照常生活。
他将带回来的大斧小将徐晃成功劝降,为他效力,先跟着张辽,当个百人伯长。
徐晃也没觉得林平之小瞧他,因为他是在飞狼骑,麾下百人,都是跟他一个层次的凝罡境武者。
这正说明林平之的看重,徐晃也很有上进心,他无奈从贼,却想干出一番事业。
石韬经过一段时间的历练,已经熟悉业务了,于是便在云中郡一县任县令。
徐庶则继续在他身边学习。
十常侍之乱的十数日后,俱神凝体将蔡邕一家子送到了云中。
蔡老头很是不乐意,他曾经被流放朔方,那是很不好的经历,这辈子都不想再来并州了。
但他上了贼船,也只能到站了再下来。
不过到了云中,蔡邕却大感惊讶。
路过的村庄,农人辛勤劳作,粮食丰产,人丁兴旺。
再到了云中城里,更是见到道路宽敞,两旁都是奇怪的方方正正的二层房屋,一排排甚是整齐。
而这里人来人往,看着比洛阳城还要稠密。
而且根本见不到脸有菜色之人,更见不到乞丐流民,每个人都有事做,都在忙碌。
每个人脸上,都见不到惶恐,见不到隐忧,而是都十分踏实,十分安定,不用为明天担心,不用为未来发愁。
倒是有人为今天发愁,或者说着急上火,因为有做不完的事情,你做慢了,就要落后,就要被别人超过。
这是一种蔡老头从未见过的景象,让他不由得大为好奇。
云中这是怎么了?
885.大逆不道(六)
蔡邕对云中十分好奇,很感兴趣,这就好办了。
再见了林平之本尊气度不凡,玉树临风的好卖相,还有对他的尊敬。
一顿马屁,就给他拍的晕头转向的。
晕晕乎乎的,就答应留下来。
蔡邕一家就此住下,林平之打算开个书院,让蔡邕将东观群书都抄录下来。
然后他就准备拿出雕版印刷技术来,在云中普及基础教育。
也通过东观藏书,吸引更多的寒门士子为他效力。
当然了,饭要一口一口吃,事情要一点一点来。
华灯初上,林平之和他俱神凝体,叫来戏志才和郭嘉,让忙碌了一天的两人放松一下,喝个酒,泡个澡,捏个背。
然后说起正事。
郭嘉有点没正行的坐在太师椅上,被技师捏的浑身骨头都松了,美美的呷了一口酒,才说道:
“董卓已行废立之举,不久便将天下哗然,各地士族豪门必然厉兵秣马,准备讨伐董卓。”
戏志才也浑身放松,不过好歹注意点形象,“明公可要高举义旗?抢得首倡之名?”
昨日,董卓才进行的废立仪式,消息都没传出洛阳呢。
林平之也只说自己另有特殊渠道,戏志才和郭嘉自然不会刨根问底。
他这时筹备讨董,肯定是能赶在曹操之前的。
“首倡之义,会为我带来很大的名声,即可拉拢士族,也可吸引寒门,但有两个问题。”
林平之缓缓说道,“一是我师弟在董贼麾下,我若激怒老贼,师弟必受其害,我们便要失去监视董卓的眼线。”
郭嘉和戏志才闻听,都点点头,知道他们这位明公神通广大,董卓的消息那么快传回,必然是明公和他师弟之间的特殊手段。
只这一条,就足以抵消明公那位师弟跟随董贼的种种负面影响。
“其二,并州比邻司隶,而董卓野心极大,侵略性极强,以他不停征召训练洛阳青壮,穷兵黩武之态势,他绝不会止步于虎踞洛阳,若我首举义旗,必然被其针对……我需要更多的时间,才能抗衡吕布。”
“……”戏志才沉吟片刻问道,“明公麾下勇将众多,飞狼骑骁勇善战,也不可阻挡那吕布吗?”
他和郭嘉都知道林平之曾与那吕布交手,还输给了那吕布,然后就直接放弃原有计划,带着飞狼骑回了云中,更有种躲在云中不出去了的态势。
两人毕竟是文官,对一个人能强大到什么地步,没有一个清晰的概念。
而且两人并没有亲眼所见吕布的强大,却知道张辽、赵云、典韦、华雄等人是多么的能打。
这么多人,加上快掏干净老本了打造出来的飞狼骑,还干不过一个吕布?
林平之也不好跟两人解释,猛将兄是真的强无敌,半年之内,我是真干不过他。
就算带上张辽等人,带上麾下所有精锐部曲,跟吕布和董卓最强的三千铁骑干一架。
给张辽等人都拼干净了,战至最后一兵一卒,都最多拼死那三千铁骑,而根本留不下吕布。
“师弟观察,董卓麾下不止一个吕布,更有十几员勇将,其中三人实力堪比华雄,其余也能力敌高顺,而堪比飞狼骑的强军,足有三千之数。”
“咝~。”
闻言,郭嘉戏志才不约而同地倒吸一口凉气。
“董卓怎会有如此强悍实力?”
在郭嘉和戏志才看来,林平之已经很夸张了,仿佛未卜先知的远见,层出不穷的神奇手段,还在黄巾之乱后潜心发展了三年多,才有了今日的成果。
那董卓这几年却没干别的,光打败仗了,被凉州羌胡打的不要不要的,他有这实力,还天天挨打……这是什么古怪的兴趣爱好?
“两位还记得张角三兄弟吧?”
嗯?
戏志才和郭嘉闻言都是一愣。
“那董卓竟与黄巾军有关?难道他得到了太平要术?”
两人都没直接参与剿灭张角三兄弟之战,却听林平之说过,三兄弟得到的太平要术是真的,利用其中邪术血祭,获得了极为强悍的实力。
“之前我遇到吕布,就隐约感觉不对劲,之后师弟接近董卓,发现其中却有端倪……”
林平之没有细说,只说董卓疑似和张角三兄弟有关,很可能也是借着三年多在凉州的不断(被)杀戮,制造出吕布等一群猛将,和三千无敌铁骑。
“如此,明公确实不宜举首倡义旗。”
“却仍要占在义之一方。”
“可只响应,却不出兵,又或象征性的遣一员将领,数千兵卒。”
“更要防备董卓真的发兵来打。”
“嗯,董卓将要面对士族豪门的讨伐,他最有可能的,是先防御士族,并讨伐凉州,击溃后方的威胁,再对抗士族豪门联军,只要我们示敌以弱,董卓全力针对的可能性很小。”
“……明公只要半年,便可有把握力敌吕布?”
“最多半年。”
“嗯……如此,我们却也不能让董卓忽略我们……”
天生奉孝鬼才之智,戏志才亦不逊色于他,两人根据掌握的各种信息,你一言我一语,一个全盘的战略布局,逐渐有了雏形……
洛阳。
距离刘协登基已有三个多月了。
新皇登基,没有大赦天下,没有普天同庆,只有天下哗然。
而洛阳城内唯一的变化,就是董卓加快了他劫掠的速度,一个又一个大臣,被他隔三差五的挑出来,找茬在朝会上,在上朝时,将其当众活活打死,然后查抄家产,家人贬为奴隶。
而不是朝中大臣,只是士族豪门,或豪族富户的,也不能幸免,董卓总能编出各种理由,比如“腹诽朝政”、“心思不正”之类的,将其搞掉。
董卓也不看派系,不看圈子,他就看一点,是不是家里钱财多、田产多、奴仆多,只要占一样,他家所有的东西,就都改姓董了。
洛阳的士族、豪族,终于感受到了他们原先强加于平民百姓的那种霸道蛮横,终于感受到了上苍不仁,世道不公,无力反抗,日夜煎熬。
而这时,终于有惧怕董卓的士族豪门开始屈服,主动投效……却依然家产奴仆一并充公,不过好在是家人留下了。
不过若是寒门士子、武将前来投效,反而会有一些奖赏,就是那些士族豪门的钱财和田产。
这让人感觉多少有点黑色幽默。
这虽然不是正义,却是公平。
董卓之下,士族与百姓,竟然平等了。
886.大逆不道(七)
皇宫。
后宫。
将弘农王刘辩、何太后、董太皇太后发配到永安宫之后,董卓已经公然夜宿后宫了。
林平之长身分体感觉,这世道似乎变了,却又似乎没变。
他仿佛又回到了刘宏还在的日子,只不过荒银无道的人换成了董卓,地方从西园换成了后宫。
不过比起他记忆中的董卓,眼前的董卓有不小的区别。
这仍然是个祸乱天下的奸贼,不折不扣的混世魔王。
但他至少没有让士兵们滥杀无辜百姓取乐……虽然他给青壮和女人都劫掠走,抢走粮食,也等于是让老幼等死。
而董卓也没有亲善士大夫集团,不是解除党锢,为党锢受害者平反,然后提拔很多士族名士。
这个董卓让洛阳士族豪门水深火热、日夜煎熬、欲仙欲死。
这个董卓也贪婪,但却优待麾下将士,优待投效他的寒门,并不是一人独吞所有的钱财。
这个董卓也荒银,却有克制力,或者说并没有沉沦欲望当中,野心仍是他最大的动力,该享乐享乐,该干活干活。
当然了,有时候是享乐中不忘了干活,有时候是干活的时候也要享乐。
比如现在,董胖子就在享乐,也在干活。
活是指活人,两种活人。
一种活人是宫女,被动的干活。
一种活人姓林名平之长生分体,字岳冲岳不群,主动的被董胖子指使。
良久,董胖子干完了活,让宫女们给他擦汗,披上衣服,痛饮一壶酒,开始干活。
“你给你师兄写信,你师兄有回复了。”
长生分体受到各种视听精神污染,得亏是阳神之魂,不然“散值”都得掉光了。
而他也故作被董卓的恶念侵染的更深,双目压抑燥火的神情一闪而逝,周身隐隐升腾黑气。
然后故作略显忐忑的样子,“呃,师兄如何回复的?”
“你自己看吧。”
董卓一招手,一名亲随递上一封信函。
长生分体自然不用看,这本就是他参与商讨写出来的。
但还是郑重接过,打开
上面写的并不是劝诫师弟不要误入歧途,要及早醒悟,也不是慷慨陈词痛斥董贼,与董贼势不两立、不共戴天。
只是说师弟的邀请他林平之收到了,他曾与仲颖兄一起讨伐黄巾贼,那时就惺惺相惜,多年未见,亦十分想念。
不过现在他执掌一州,公事繁忙,而今年冬天北地又闹了白灾,他要顾好北地各郡的百姓,又要防备鲜卑人南寇,实在没有多余的精力想别的事情。
他代天子、代大汉牧守并州,这个事情不会因为换了天子就改变,请仲颖兄转告新的天子,他一定兢兢业业打理好并州,无需为此担心。
“看完了?”
“是,师兄所说,都是实情,不过他看似观望中带着示好,却仍是拖延,说不定现在正厉兵秣马,积极准备呢。”
长生分体周身隐隐泛着黑气,故作没注意到,自己说话的态度,已经不同了。
董卓对长生分体的态度,也没有以前那般使劲为难,强人锁男,男上加男,“嗯,那小子同样起于微末,打下一州之地,自然不肯拱手让出。”
“说是一州之地,实际上师兄真正掌控的,只有雁门云中等北地数郡,有师兄在阴山内防备异族,仲颖公既不用担心异族寇掠,也不用担心师兄南下。”
“若本相要北上呢?”
“可先取河东河内两郡,继续征兵,再取上党、西河、上郡南部各县,再往北,师兄亦是知兵的,仲颖公一旦发兵河东河内,他必然会迁移太原、西河、上郡北部各县的人口,坚壁清野,制造无人地带,让仲颖公的军队困于补给。”
“嗯。”
董卓点点头,很满意长生分体站在他的角度思考问题,而不是空话套话罗圈话糊弄他。
“还有一事,你可知你那至交好友曹操并没有死?”
“啊。”长生分体故作惊讶,先是一喜,跟着却又一皱眉,“孟德兄……曹孟德心向士族,又多疑乖戾,他必然误会是仲颖公使我加害于他,让他险些死了,如此逼做出激怒公之举动啊。”
“不错,你看看这个。”
亲随又递过一个卷轴,上书一篇讨贼檄文。
孟德兄好文采,言辞之犀利,比卢植那个谦谦君子可厉害多了,给董卓骂了个狗血淋头。
不但董卓,而且给他麾下的吕布、李儒、牛辅等等,还有从贼的士子,连带长生分体这个好友,全都给骂上了。
长生分体却内心毫无波动,他就知道孟德兄一定会配合他,越是骂他,董卓这边就越不会怀疑他。
他自然也要跟孟德兄一唱一和,故作轻笑,“既如此,也没什么好说的了……曹孟德虽然并不被大多士族承认,但袁绍和袁术必定会响应,跟着便会有各地士族响应了。”
“不错,袁绍自领渤海太守,袁术自领豫州刺史,占据南阳郡,各自征兵,发布檄文。”
“那袁氏……”
“自然是不能留了。”
正说着,隐约甲叶声响传来,不多时,吕布扛着方天画戟前来。
虽然猛将兄身上无有血迹,却浑身煞气,方天画戟尖上,更是插着一颗人头。
太傅袁隗的人头。
“袁氏本家诛绝,其余青壮充军。”
猛将兄像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也没跟董卓客气,给袁隗的人头揪下来摆在桌子上,点了几个宫女,转身就走,准备找个地方干活去。
“老匹夫。”
董卓一声狞笑揪着袁隗的发髻,揪到自己面前,“现在又如何?可还能得意否?”
手一松,将人头踩在脚下,一点点的用力,直到人头能承受的极限,啪地一声,爆开一地红白,如点点桃花绽放。
“袁氏兄弟说要清君侧,救出弘农王,恢复皇室正统,你觉得该如何做?”
“弘农王又跑不出皇宫,给他再加封些封地就是了,袁氏兄弟不是要扶保弘农王吗?我们就以天子和弘农王的名义,谴其为乱臣贼子。”
“何必与其做口舌之争?洛阳之内本相说了算,洛阳之外,还不是任由士族怎么说?本相以为,当直接断了那些伪君子的念想。”
“这……”
887.大逆不道(八)(四更求支持)
“这……仲颖公行废立之事,已然证明自身权威,何须在……”
林平之长生分体听闻董卓如此大逆不道之言,故作十分犹豫挣扎。
董卓打断长生分体,却没有发火,只是问道,“你可是还对那刘辩念旧情?”
“……是,在下毕竟当过弘农王的讲师,也算有一段师生情谊。”
长生分体也没有绕圈子,而是直接承认。
“你这样不好,很不好,你对他念旧情,就是对本相不忠,你直到现在,都不肯称本相一声明公。”
“这……明公。”
长生分体忍着腻歪,也是忍着更多的恶意灌注,却仿佛终于突破了界限,浑身黑气一盛,叫了一声。
却又说道,“不提旧情,只说明公此举,必然激起天下士族激烈反对,届时明公恐将与世为敌啊。”
“哈哈哈……”
董卓一阵长笑,周身爆发黑气,凝聚觉醒之躯,仿佛魔王降临,“本相就是要如此,就是要让天下士族愤恨,就是要让他们反抗,然后将其击溃,好好欣赏他们的绝望!”
果然,杀人才是董卓最深的目的。
恶魂侵染,让他充满了破坏的欲往,不停的制造破坏,制造杀戮,吸收气血怨魂,已成了他最深的本能。
“你和李儒一起,送弘农王上路,嗯,未免他路上寂寞,也送何太后一起……未免何太后寂寞,也送太皇太后一起,哈哈哈!……”
董胖子仿佛觉得自己十分幽默,猖狂无比的放声大笑。
“……喏。”
长生分体故作犹豫挣扎,几次张口欲言,却终于在更多的恶念灌注之下,仿佛虚脱了一般,身体一晃。
仿佛所有的挣扎犹豫,都被爆发的黑气吞噬,长生分体故作双目精光一闪,抱拳行礼,口中称是。
董卓收回觉醒之躯,过来拍了拍长生分体的肩膀,“很好,做完这件事,本相就能真正重用你了,放心,绝不会亏待你,该是你的,都给你补上。”
“谢明公。”
长生分体故作振奋,倒退几步,转身离去。
永安宫前。
长生分体跟在李儒身侧。
李儒并没有因为长生分体是谋士,又即将获得董卓的信任,就对他提防。
而是与他十分亲随,随意说笑。
也不奇怪,这些人都是被一个恶魂分魂侵染的,魂识、气血都能连成一片,现在也能跟长生分体气机相连,自然不拿他当外人。
只是李儒并不知道,长生分体跟他们连成一片的气机,是以长生念境模拟出来的。
“不群要不要亲自给弘农王敬酒?”
李儒的笑意中,充满了邪恶。
“这……我怎好抢了文优兄的好事?不过何太后董太皇太后可否交我?”
“不群好雅兴,竟然要趁机……”
长生分体心说你也配叫儒,你就该叫蠕。
“……文优兄误会了,只是那两人以前对我颇有为难,太皇太后更指使王越刺杀我,我本来只能忍耐,现在却可亲手报复了。”
“原来如此,那儒自然是要成人之美了。”
永安宫内。
刘辩、何太后、董太皇太后被叫来。
太后和太皇太后仍然两看相厌,不过现在见到李儒和长生分体,身后侍卫端着三个盘子,一壶酒,三个酒杯,都不由得浑身一颤。
“相国心念三位过得如何,特使我二人前来探望,并奉送好酒一壶,请三位饮宴。”
“不、不……你们不能,我儿是弘农王,我是太后!我、我要见董卓,我要见他!”
这个架势,连刘辩都知道是怎么回事了,抱着何太后瑟瑟发抖,“岳、岳议郎,你、你……你就不能饶了我吗?”
惟有太皇太后,一脸坦然,冷冰冰的瞪着长生分体,“乱臣贼子,恨不能早诛之!你终有报应,老身去了地下,也要时刻注视!”
那你是想都别想了,你在李儒身边死掉,你连残魂都剩不下啊。
“王驾,臣也不想的,怎奈袁绍袁术不当人子,要以你的名义反对相国,相国也很无奈啊。”
他无奈,就要我们死?!
刘辩听着长生分体的话,心里突然爆发出一股极大的怨念。
而这股怨念,直冲上去,勾动了皇城上方更加萎靡的龙气。
“欸,多说无益,王驾敦厚纯良,偏偏生在帝王家,如之奈何?”
长生分体又一句,勾动刘辩更多怨念,与龙气联系更深,更将这股怨念传递过去,让死气沉沉的龙气,也被激起一丝精神。
长生分体在灌注更多的长生念境,一点点震荡龙脉的意志。
都有人行废立、弑先君的大逆不道之举了,大汉的龙脉,大汉的历代先王,大汉的众生意志啊,你们看到那大不忠大不敬的逆贼了吗?
就是我身边这个啊,就是他。
长生分体却没有将龙脉的怨念,引导向董卓……董卓和吕布是受恶魂分魂侵染最深的,两人的精神力量也是最强大的。
而且不在长生分体身边。
“王驾请饮此杯。”
“太后,太皇太后请吧。”
长生分体和李儒一起,给三人奉上毒酒一杯。
“不、我不、不要死啊,母后,救救朕啊……”
何太后却哪里救得了儿子?她已然自身难保,想要闪躲,却被两个侍卫夹住手臂。
“躲开!”
倒是董太皇太后,一声怒斥,不等侍卫靠近,一把抢过毒酒,一饮而尽。
“老身做鬼也不放过……”
太皇太后死死瞪着长生分体,却话未说完,就软倒在地。
长生分体暗自摇头,所以说,你就是真的能咒死我,又管什么用啊?我怎么就成了你生死仇敌了?
“不,我不喝,我……唔!”
何太后被两个侍卫架着,仍来回摇头,被抓住脑袋,仍来回躲着嘴。
“奈何嫁与帝王家啊。”
长生分体轻点何太后喉咙,一杯毒酒送入,她终于不再挣扎,侍卫手一松,便瘫软在地,没了声息。
李儒这时也捏着刘辩的下巴,硬将毒酒灌入。
“我、我不想……”
刘辩无限留恋的目光,最后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何太后,双目中神采逐渐消亡。
“贪生怕死,如此难堪,真是个废物。”
李儒无限嘲讽的一笑,神识刺过去,确认刘辩的神识彻底消散。
却在这时,他骤然一个恍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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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88. 大逆不道(九)
皇城上空,一声悲怒交加的嘶吼。
只有林平之长生分体能够听到的嘶吼。
在他阳神之魂感知中,龙气被刘辩最后的冤屈和怨恨激发,剧烈翻涌震荡。
若这是皇朝盛世,怕不是要风起云涌,地动山摇。
但此时,皇朝衰落,短时间内两度易主,董卓霸权,天子再无威信可言。
龙气连皇城地脉都震荡不动。
但恨一个人,恨那个亲手杀死刘辩之人,还是做得到的。
就在刘辩神识寂灭,李儒得意猖狂的一瞬间!
龙气顺着引导,锁定了李儒,一股无尽恨意传递过去!
虽然众生意志是一种概念,龙气有恨意,却无精神力量。
但别忘了,龙气有多少恨意。
众生意志自黄巾之乱,积攒了多少怨念。
也别忘了,当初南华恶魂最后的分魂,崩毁三座血祭祭坛,冲击地脉,给龙脉造成了强烈的创伤。
正所谓冤有头,债有主,被南华恶魂侵染的李儒,成了龙气所有怨恨的目标。
那滔天的恨意,直击李儒的魂魄。
一刹那,恨意的波动,冲击李儒魂魄,使其剧烈震荡,使其中无尽的恶念,一瞬间都被压过。
也就是虽然没有精神力量,但无尽的恨意,直接让李儒断片了一瞬间!
便是这一瞬间,长生分体蓄谋已久的念境展开,阳神魂力直击李儒魂魄!
长生分体的魂力,并没有直接攻击李儒的魂魄,反而是给他的魂魄注入力量。
却不是白给,而是在注入力量的同时,影响他的魂魄。
影响李儒的恶念与恨意碰撞,互相冲击,互相抵消,最后制造出一瞬间的空白,无意识的精神波动。
不多,只有一丝波动,一丝散佚的魂识。
却足够将其做成精神之种,种入其魂魄。
道心种魔,种他第六,无声无息,天魔已至,心魔自生。
而不自察。
李儒只是一瞬间的恍惚,一瞬间的错愕,似乎感觉到一股强烈的恨意。
他下意识地环顾四周,却发现没有人特别注意他。
莫名其妙……李儒摇摇头,看看刘辩,便对长生分体说道,“回去复命吧。”
“喏。”
长生分体跟在李儒身后,感知着李儒神魂中一丝几不可察的异常波动,嘴角微微翘起一丝。
董卓鸩杀弘农王、太后、太皇太后,如此大逆不道之举,让洛阳……好吧,洛阳上到士族豪门,下到饥寒交迫的百姓,都已经被董卓折腾的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这个奸贼、魔王,无论做出什么事情,除非他自己喝毒酒,不然洛阳人都不会多震惊。
董卓也不跟朝臣商讨葬礼之事,就这么将刘辩三人停在永安宫七天,也不让刘协祭奠。
刘协虽然根本也不想祭奠刘辩和何太后,这俩死了,他心里还有一丝畅快。
但他却对太皇太后的死感到伤心,却也只能偷偷换了白色的衬衣,夜里偷偷哭了一场,聊表心意。
七天后,董卓便要将刘辩三人葬入灵帝的文陵。
却不是他发善心,而是他惦记上了灵帝的陪葬品,将陵寝打开后,便让亲随进去大肆搜刮。
然后给三副薄皮棺材往里随便一扔,便带着陪葬品扬长而去。
……
“真是难看,好歹关个门呢,不过倒是省事了。”
当天子夜,一道身影潜入陵寝。
却不是林平之长生分体。
长生分体已经获得董卓的信任和重用,被任命为执金吾,掌管一支巡查洛阳城内的队伍,并加封关内侯。
他正和吕布、李儒一起,为董卓商讨下一步的行动计划。
所以来的是俱神凝体。
俱神凝体送蔡邕一家子到云中,便又返回洛阳。
他进入陵寝,掀开三个棺材盖,里面刘辩三人都面色灰白,身体干瘪,像是死得不能再透了。
但却不是真的死了。
区区一杯毒酒,就想当着长生分体的面,毒死一个人?
是瞧不起林平之的医术,还是瞧不起长生真元,又或瞧不起神足经?
更何况,那壶毒酒还经过长生分体之手,被他动过手脚。
虽是毒酒,而且比原来更毒了,但在长生分体手中,毒药能杀人,更能救人。
那毒药混合了他亲手调配的特殊毒素,可以麻痹神经,让人停止呼吸心跳……这不就是死了吗?
不是,若没有长生分体灌注的长生真元,那人跟着就会死去。
但有长生分体偷偷灌注真元,三人就是假死,失去意识,却不是意识消亡。
而灌注的长生真元,不是顺流,而是逆运,长生真元寂灭成死寂真元。
让刘辩三人的生机不是消散,而是全都转化为死气。
而这股真元还会极为缓慢的运转龟息功和神足经。
运转就是动,动就是活,三人虽然看起来像是死了,却只是身体融合了死气与毒素,仍有最后一丝生机。
俱神凝体虽然不会长生诀,但他会神足经,还会不老长春功,也会菩提涅槃轮转法,虽然他自己没身体,没的可转。
他却能帮别人转。
俱神凝体先喂刘辩三人每人一大把丹药,再灌些水,运功将其送入三人胃里。
跟着他运转功体,手指连弹,一股股充满生机的道门真元注入刘辩三人周身要穴。
带动三人体内最后一丝生机运转,逐渐壮大,不断转化体内的死气与毒素。
三人皱褶干瘪的身躯,逐渐……仍是皱褶干瘪,这七天不是白饿的。
但灰白的肤色却逐渐红润,而随着俱神凝体手掐法诀,三股电弧窜入三人胸口,三人躯体猛然一震,便都有了微弱的心跳,跟着胸口一起一伏,有了微弱的呼吸。
三人几乎寂灭的神识,也被俱神凝体刺激,渐渐复苏……
“嗯……”
刘辩被一阵颠簸弄醒,他却似乎并不意外,他躺在一辆牛车上,脑袋枕在何太后的腿上。
因为现在他的认知中,他叫江宇,他父亲江枫死得早,跟母亲江氏相依为命,而最近洛阳洛阳不太平,他们要跟着商队去并州云中郡,投奔他母亲那位给郭氏商号当大管事的内兄李超。
“母亲,咱们到哪里了?”
“快到长子县了,儿啊,午间日头晒,不再睡一会了?”
何太后,现在是江氏了,再无以前的阴狠毒辣,慈爱的默默刘辩,嗯,江宇的脑袋。
“睡不着,母亲,舅父会高兴见到我们吗?”
“当然,你舅父最疼你,你可还记得,他外号李大嘴,最是喜欢美食,到时带你去吃好多好多好吃的东西……”
889.讨董序幕
林平之俱神凝体并不是篡改了刘辩三人的记忆。
好吧,何太后和董太皇太后,他就是直接篡改了。
何太后改成江氏,而太皇太后改成董氏,给她安排了个孤儿当孙子,安排另一条商队送去云中郡。
但刘辩,跟长生分体怎么也算有一段师生情谊。
之前在霹雳世界,林平之不总是说,他修行梦中转世之法么。
他在双龙世界破碎虚空,真灵在虚空中的大量时光,闲着没事,用收集到的各种精神力法门,还真弄出来个梦中转世之法。
但其实就是用意境催眠、引导一个人,经历一段似是真实的虚拟人生,就好像他第一世玩虚拟现实的游戏。
只不过更加虚幻,纯靠精神力和语言引导。
却也更加真实,直接引导对方的神识,真实的体验虚幻的经历,做一场真实的梦。
刘辩就是做了一个关于江宇的,真切无比的梦,于是他便将他自己当成了江宇,那也确实是他近似真实、堪比真实的经历。
曾经无奈生于帝王家,无法选择,无力挣扎。
现在,刘辩却可以过一个普通的人生,一个衣食无忧,却不是大富大贵的家庭。
他心地善良只会被夸赞,他优柔寡断也不会被批评,没人需要他果断,优柔寡断就会被说成小心谨慎,不惹祸,同样会被夸赞。
刘辩也从不想乾坤独断,执掌天下。
若他真有得选,他也会选择一个疼爱他的母亲,一个衣食无忧的家庭,每天无忧无虑的开心生活。
这虽然也不是刘辩自己选的,但至少,今后他会快乐。
便这样吧,利用了刘辩,利用了他经历死亡,临死的怨念,长生分体不能还给他一个江山,却可以为他做到这些。
这对于刘辩来说,是他的第二次人生。
但对于天下来说,刘辩已经死了,死的他,再怎样都没人在意。
他的死,却掀起了滔天巨浪。
董卓不但行废立之事,更弑杀弘农王和太后、太皇太后,已经将皇权踩在脚下。
如此大逆不道之举,自然引起天下士族豪门的声讨。
不过实际上,谁都明白,士族豪门真正反抗董卓的原因,是董卓滥杀士族,将士族的尊严踩在脚下,肆意蹂躏。
董卓不将士族放在眼里的态度,大肆劫掠士族的行为,才是士族真正反抗的原因。
曹操在老家谯县首倡义举,高举义旗,并散尽家财征召部曲。
气得他老爹曹嵩,带着没被他败光的家底,跑去徐州琅邪避祸。
徐州在三国时期是四战之地,但现在徐州在刺史陶谦的治理下,清除匪患,恢复生产,百姓安居乐业,是个避祸的好地方。
曹操发出声讨董卓的檄文,号召天下有志之士响应。
逃到冀州渤海的袁绍首先响应,跟当地士族豪门沟通,自领渤海太守之职,在当地招兵买马。
跟着便是逃到南阳的袁术,他也想利用袁氏四世三公的名号,在当地起兵。
而当地士族豪门也都支持他。
不过南阳太守张咨并不想让位,他南阳太守当的好好的,现在又风云变幻,正是出名的好时机,他为什么要拱手让人?
袁术就很恼火,于是联络了时任长沙太守的孙坚。
而这时的孙坚,已经不再是忠心耿耿为大汉的虎将了。
他看到了大汉的衰弱,皇权的衰弱,认为乱世即将到来,这个时候,只有自身的武力、实力、势力,才是乱世中与人争雄的资本。
于是他在长沙召集部曲,剿灭当地叛贼区星,更将手伸出长沙,荆南四郡,长沙贵阳零陵武陵,哪里有叛乱,他就带兵去哪里,才不管什么越权。
他就是要以战养战,训练部曲。
而这时四世三公的袁氏来找孙坚,让他看到了更进一步的机会,于是大胆出击,给荆州刺史王睿和南阳太守张咨,都按了个私通董贼的罪名,将其斩杀,攻破南阳城,然后请袁术入主。
袁术得到孙坚这样一员虎将,当即大喜,有了孙坚,他就不用怕吕布那狗贼了。
袁术这酒囊饭袋,根本看不出孙坚只是初入觉醒,连董卓都干不过。
而这里,林平之的判断,也有些小小的失误。
他认为孙坚只有战魄巅峰,最多半步觉醒的实力。
但不知是天下运势的变化,还是大汉龙气将亡,地脉地气随之变化,还是乱世来临,群雄自有天命感召,还是什么其他原因。
孙坚仿佛承接了乱世之中的天命,竟然不知不觉中突破了极限,晋升觉醒境。
不止是他,关羽、张飞、夏侯惇、夏侯渊……一个个林平之见过的,没见过的武将,全都拔高了自身的上限。
林平之自然也发现了这个问题……不过他是先发现了地脉的变化。
他设立祭坛探查地脉,本是想监视南华恶魂最后的分魂,可能会偷偷造血祭祭坛。
却在刘辩“身亡”,龙气受到震荡时,融入并州地脉的龙灵,提示林平之,地脉变动了。
虽然不是风起云涌,地动山摇,但地脉还是受到了影响。
这影响很小,却仿佛压垮草垛的最后一根稻草。
以洛阳城为核心,让整个神州的地脉都为之变动。
地脉本身没变,但众生意志变了,对大汉的态度变了,也就影响了地脉地气的运转。
地气变动,天地元气随之变动,不是变得更多了,而是多了一种不可测的变化。
便是这种变化,让可以利用天地元气的生灵,随之有了变化。
“一种变化,无数可能,不过却是趋向于好的方向,更能融入躯体,更能温润生机……”
林平之重塑自身躯体,对每一丝最为微小的变化都明察秋毫,发现了地脉地气的变化,发现了自身变化。
自然想到,是整个环境变了。
“不是风起云涌,而是群雄并起啊……”
“明公。”
林平之正在处理公务,戏志才找了过来。
“袁绍袁术之后,各地士族豪门,纷纷推举名士,陈留太守张邈,河内太守王匡,兖州刺史刘岱,豫州刺史孔伷,奋武将军公孙瓒……都挑起义旗,声讨董卓,我们也是时候表态了。”
890.酸枣会盟
酸枣。
酸枣不是一颗枣,而是一个县,在黄河北岸,延津县北十五里,这里又是司隶和兖州的交接,地势平坦,可以发兵敖仓、(汉)荥阳、成皋(虎牢)三关。
是一块战略要地。
天下群雄四起,纷纷发檄文声讨董卓,并且招兵买马。
一时间声势极为浩大。
又因为绝大多数都是士族豪门发起的义军,自然就有联合的意向。
主要是袁绍袁术都有联合的意向,这俩亲兄弟、死对头,虽然不想互相联合,却想联合其他人。
因为不联合真的干不过董卓。
于是袁绍和袁术各自发起号召,希望天下群雄会盟,商讨诛灭董卓的大计。
但会盟不能有两个,然而袁绍和袁术又谁都不服谁。
这时候曹操就发挥了他的作用。
曹操是士族,却又不是主流士族,不被士族主流圈子接纳,却仍想联合士族的力量,而他又很了解袁绍和袁术。
于是他联络袁绍,又找人和袁术沟通,说你们谁都不服谁,不如找个中间人,由他曹操来请天下群雄。
请,不是号召,他曹操不是想当盟主,只是想促成此事,他是为群雄服务的,而不是要当群雄的首领的。
曹操的手腕自然是不用多说的,一番操作,袁绍袁术两兄弟就都答应下来,在曹操驻军的酸枣召开会盟。
酸枣城外,一片开阔之处,曹操带着散尽家财征召的五千部曲,曹仁、曹洪、曹纯、夏侯惇、夏侯渊等亲信部将,打造一个很气派的营盘,准备迎接天下群雄。
当然了,迎接群雄,不是迎接联军,群雄你带一两万,他带两三万,全都聚过来,怕不是有二三十万人。
曹操别说散尽家财,就是给他爹卖了都供不起二十万人的粮草,人吃马嚼,三天就能给曹操吃干净了。
会盟就是群雄过来开个会,商讨一下怎么讨董。
曹操预计中,最好就是兵分三路,北东西三面夹攻洛阳周围关卡,并联合屯兵于三辅的皇甫嵩和朱儁,全面进攻。
当然了,怎么打也要有战略部署,如何削弱吕布这个因素,也是个极大的问题。
不过曹操这时十分振奋,天下群雄讨董,士族豪门的力量联合在一起,他有很多种利用如此强大力量的想法,这次定要和天下能人志士群策群力,誓灭董贼!
河内太守王匡、兖州刺史刘岱、陈留太守张邈、广陵太守张超、东郡太守桥瑁、山阳太守袁遗、济北相鲍信、豫州刺史孔伷,这些距离酸枣较近的群雄陆续来到。
这些也都是天下名士,士族豪门的代表。
距离远一些的冀州牧韩馥,这是个没什么作为,胆子很小的家伙,只是听说董卓在洛阳的残暴,就畏首畏尾,不敢出兵。
而且这家伙还很有点小心思,就想在冀州当土皇帝,很是提防在渤海的袁绍,他不但不参加,甚至不想放行让袁绍去会盟,想要给袁绍软禁起来。
不过冀州士族豪门有很多都是支持袁绍的,最终说服了韩馥,让他放走袁绍,并且给会盟的群雄支援粮草辎重。
袁绍和袁术都姗姗来迟,袁绍是被拖延了,袁术是自持身份,故意慢来一步。
不过还有比他更慢的,那就是幽州牧刘虞麾下的奋武将军、蓟侯,白马公孙瓒,他带了麾下的一千白马义从前来。
士族豪门总算都到了,也有不是士族豪门的。
比如跟着袁术来的孙坚,他虽然是长沙太守、乌程侯,但他擅杀士族,在士族眼里,这就是个土匪,也就是跟着袁术,才没人跟他计较。
又比如跟着公孙瓒来的,见人就说他是汉景帝玄孙,最近刚升格为大汉皇叔的刘备刘玄德。
大耳兄自从黄巾起义结束,就没再冒过泡,因为他当了安喜县尉之后,因为不满当地督邮的刁难,将其鞭打一顿,然后带着二弟三弟弃官逃跑了。
然后颠沛流离,做过几次县级的小官,也都做不好,现在投奔了同门师兄公孙瓒,在其麾下当个别部司马。
这样一个没有士族豪门背景,也没有士族豪门支持的人,别说大汉皇叔,就是大汉七舅姥爷,也没人搭理他。
还有带了一千陷阵营,一千弓箭手,代表并州牧林明林平之,前来参加会盟的高顺和曹性。
这二位的名号,在云中郡都不是特别响亮,在这里就更是野鸡没名,草鞋没号。
两人即便都是正式的将领,也没资格跟一群士族名流平等交流。
而并州只派这样两个人前来,也引起了群雄的不满。
都说林平之多年安逸,早没了以往的武勇,现在不过是徒有其表,因此惧怕董卓,不敢亲自前来。
甚至因为他师弟岳冲从贼,说不定林平之私底下还和董贼有什么勾搭呢。
即便高顺和曹性一来,就跟曹操和袁绍说的很清楚,说林平之不是不愿前来,而是鲜卑人有异动,不得不派重兵布防阴山。
但这样的风言风语还是传开了。
曹操自然是相信的,而且他一见高顺曹性带来的两千人,就知道林平之没糊弄他们,这是不亚于白马义从的精锐。
夏侯惇等人也说,高顺曹性都有战魄高段的实力,也是两员勇将。
所以传开风言风语的,自然就是表面上表示理解,实际上仍有点羡慕嫉妒恨林平之的袁绍了。
高顺和曹性前来,早就听过自家明公和两位军师的详细分析,知道可能会有这种情况。
而且这还是很好的情况,正好借此游离于会盟之外。
会盟的人差不多到齐了,但会盟却没能正式进行。
这时的人们,是最注重仪式感的,必须要名正言顺,也就是祭告苍天,痛陈董贼罪行。
代天罚董,营救天子,就是最具有正义性的事情。
但这个祭奠,需要有个主持仪式的人,也就是盟主。
这问题就来了。
来会盟的都是名士,都有声望,谁也不必谁差什么。
不过这不是问题,来会盟的名士,大多跟汝南袁氏交好。
所以这实际上还是汝南袁氏策划的行动。
但问题是现在袁氏老一辈的都在洛阳死干净了,当下就是袁绍袁术两兄弟最大。
而这两兄弟谁也不服谁。
891.如此会盟(四更求支持)
曹操万没想到,他期待的会盟开始,他展现胸中韬略智谋,运筹帷幄,将战略部署下去。
别说这个没能实现。
就是会盟都没能开始。
一群人到了这里,就分成两派,吵着推举盟主,一派推举袁绍,一派推举袁术。
两边吵得不可开交。
大家都是名士,平时没事就练嘴了,这时一个个战斗力爆发,口若悬河、滔滔不绝、引经据典、明嘲暗讽,吵得这叫一个带劲。
但曹操听着,头都大了。
诸位,咱们聚在一起,是为了讨伐董贼啊!
何必争这个虚无缥缈的盟主之位呢?
就算争到又如何?盟主就是天下共主了?就真的号令天下莫敢不从了?
天子还在呢!
大家是盟军、友军,不是一军,商量好如何配合,或者商量好谁打哪里,各自为战都行,商量完了赶紧去讨伐董卓啊!
曹操很想这样痛陈利害。
但他知道这样不行,这样说了,是会被众人背地里耻笑的。
谁不知道董卓才是敌人,但现在说的不是敌人的问题,而是谁当盟主的问题?
盟主不能号令天下群雄?
怎么不能?
袁绍袁术谁当盟主,就是谁威望更大,谁就能代表袁氏正统。
现在争的不是盟主,而是袁氏家主。
跟随袁绍的,自然希望袁绍是袁氏正统,才能将汝南士族集团统合起来,跟着统合更多的士族豪门。
跟随袁术的亦是如此之想。
但现在问题就是袁绍和袁术谁也不服谁,袁绍确实占一点点优势,他身材高大,形貌伟岸,学识和胸襟又都比袁术高那么一点点,就被更多的士族豪门看好。
但袁术是嫡子,袁绍虽然过继给袁成,但终究从血脉上来讲是庶出,袁氏家族本就该他当族长,也有不少士族豪门看重这个正统性。
也就是袁术少占下风,但身边士子的战斗力,嗯,嘴炮战斗力也很强。
曹操看着是真心无语,他都不禁想到,要是董卓还没打呢,袁绍跟袁术先打起来,那才叫有意思呢。
他也不禁有了会盟可能是个错误,甚至可能是个笑话的想法。
早知如此,他还不如就叫上几个酸枣附近的群雄,比如跟他关系还非常不错的张邈、桥瑁等人,凑个两三万人,还能给林平之的两千人拉过来。
哦,他还看到了曾经共同作战的刘备三兄弟,也能给拉过来,玄德的那位二弟,当真是万夫不当之勇,三弟亦是不差,有了关张,就不用怕吕布了。
如此,也未必不能有一番作为。
总比现在天天吵架强。
哦,不光是吵架,吵完了架,还要开酒宴,一群名士高谈阔论,天南地北……你当这是你家呢?!
这是军营,现在是要讨伐董贼!
有那个每日吵完架就喝的醉醺醺的所谓名士,曹操真恨不得过去揪着他给他一顿大嘴巴子。
这些,就是我曹孟德相信的,能够拯救天下苍生的人吗?
曹操心中的坚持、信仰,一点点的动摇,距离彻底崩塌,大概就剩下轻轻一推,甚至轻轻吹口气了。
但事已至此,也没有半途而废的道理。
曹操仍鼓足最后的信念,计较一番,准备给盟主这事办妥了。
……
洛阳,皇城,后宫。
董卓召集吕布、李儒、林平之长生分体三人。
“果如不群所言,所谓天下群雄,不过一群各怀算计,满心私欲,表面仁义道德的伪君子,根本成不了气候,再酸枣那地方待了半个月了,屁大的动静都没有。”
“此乃显而易见之事,在下也不过比文优兄嘴快罢了。”
“嗯,如此那群酒囊饭袋便不足为虑,文优,兵马筹备的如何了?”
“回明公,如今洛阳八关各有万人驻扎,胡轸、张济、樊稠等将领驻守,洛阳城有一万人驻守足以,牛辅那边也征召了两万青壮,随时可以出战。”
“如此,不群带五千人去找牛辅,你们带两万人,去平定右扶风的皇甫嵩和朱儁。”
“喏。”
长生分体其实不想走,其实他想留,咳,他是想继续催生给李儒种下的魔种。
不过董卓有令,他也只能听从。
而且李儒是董卓的亲信,牛辅可也是啊,那还是董卓的女婿呢,现在还远离董卓,更好找机会下手。
而皇甫嵩和朱儁合兵一处,屯兵右扶风,这和林平之的记忆有很大不同。
记忆中,皇甫嵩是在右扶风屯兵,不过董卓以天子的名义一纸调令,就给他召回洛阳了。
而朱儁也不是跟皇甫嵩合兵,而是自己在冀州的中牟县屯兵,他一直在对抗董卓,直到董卓死去,王允当政,他才入朝。
不过记忆只是参考,事实就是这里的皇甫嵩和朱儁拒不听召,在右扶风集结了近四万人对抗董卓。
而长生分体也只能去和牛辅汇合,去打这两位大汉忠臣。
皇甫嵩和朱儁可不是好惹的,成名多年的老将,还有当地士族豪门支持,近四万精兵。
董卓只让牛辅出动两万人,却信心满满。
长生分体带着五千,往西到了函谷关,在这里补给一番,又一路到了弘农郡的陕县。
这一路,长生分体又仿佛回到了六年前的黄巾之乱,放眼望去,到处是毁灭的村庄,千里无鸡鸣,白骨露于野。
牛辅这边劫掠弘农各县,弄了两万青壮,正在加紧训练。
董卓的部队,仿佛金字塔的形态,他和吕布受南华恶魂分魂的影响最大,魂魄已经变成了恶魂。
跟着就是李儒、牛辅这些亲信,然后是樊稠、张济、徐荣等大将。
再到都尉、伯长,到普通士兵,沾染的恶魂恶念逐渐稀薄。
但也多少有点影响,牛辅的五千人,训练两万青壮,便如董卓李儒吕布三人侵染长生分体,也让这两万青壮受到恶念的影响。
青壮逐渐被侵染,虽然影响极小,却也可消除很大一部分抵抗情绪。
再加上虽然这些青壮是被董卓的麾下搞得家破人亡、妻离子散的。
但董卓和其麾下并不吝啬钱粮,吃得饱,还有饷钱拿。
长生分体到这里时,两万青壮身体得到了一定的强化,也聚拢了一定的士气。
但仍算不上精锐。
即便牛辅是战魄巅峰的实力,但他带两万人,想要拿下皇甫嵩和朱儁的四万人……长生分体有点奇怪,董卓哪来的必胜的信心?
跟着忽然想到,那信心莫非来自于他自己?牛辅是战魄境,但他是“初入显圣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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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92.敌先动
董卓麾下,牛辅是杂号将军,林平之长生分体是执金吾,长生分体官大,但主帅却是牛辅。
因为牛辅是董卓的女婿,最早跟随他的人,远近亲疏的关系,还在官职之上。
不过董卓和其麾下,真正最紧密的关系,是恶魂恶念,长生分体模拟恶魂恶念与气血波动,牛辅也不把他当外人,知道董卓看重长生分体,而长生分体实力能力都比他强。
他直接跟长生分体说,他就当个名义上的主将,调兵遣将,指挥作战,都是你来,冲锋陷阵我来,都是为明公效力,不分彼此。
长生分体也不跟他客气,接过指挥调度之权,统帅大军,继续向西,过了弘农,来到了京兆尹。
所谓三辅,就是位于长安西、北、东的三个郡,因为西汉定都长安,所以当时这三个郡的意义至关重要。
但东汉迁都洛阳,长安早已失去往日荣光,三辅的重要性也迅速下降。
到凉州羌胡作乱,三辅最西的右扶风,还经常受到凉州反贼的进犯和劫掠。
上一次皇甫嵩就在这里击退了凉州乱军,斩杀了乱军首领王国,让乱军退回凉州。
他也在右扶风的陈仓,就是那个暗渡陈仓的陈仓,屯兵三万,防备凉州乱军。
不过那还是灵帝还活着的时候,那之后,灵帝晏驾,刘辩登基。
皇甫嵩本来是请求回洛阳吊唁的,但当时无论大将军,还是十常侍,都不想这样一位威望过高的重臣回京,就命他继续驻兵陈仓。
之后就是十常侍之乱和董卓入京。
董卓鸩杀刘辩,自封相国后,以刘协的名义,一纸调令调皇甫嵩回京。
皇甫嵩本来是要回去的。
他不是迂腐,好吧,他多少有点,董卓在凉州时,因为作战不利,屡战屡败,还我行我素,麾下军纪松懈,时常纵兵劫掠,被他打过不少报告,要贬黜董卓,董卓深恨之。
皇甫嵩不是不知道他去洛阳,会被董卓狠狠的报复。
但他还是选择回去,因为在他心里,董卓祸乱朝堂是董卓的事,他却不能以带兵三万的将领的身份,公然抗旨。
那会进一步削弱汉室的权威,更会给天下做出极为不好的表率。
虽然汉室已经没什么权威了,但皇甫嵩不会因此就选择无视汉室。
他当了一辈子的忠臣,他做不到。
但这个时候,两件事改变了他的态度。
一就是董卓蛮横霸道,滥杀士族豪门,大肆欺辱,践踏士族尊严。
这和董卓废立天子的性质一样的恶劣,两两相加,突破了皇甫嵩的底线。
二就是朱儁前来,劝说他保留那三万兵马。
朱儁说他从被封锁的洛阳得到消息,吕布强横无比,实力深不可测,董卓更有三千过半凝罡境的无敌铁骑。
而董卓劫掠士族豪门,却没有贪图享乐,而是穷兵黩武,疯狂劫掠青壮扩兵。
皇甫嵩被说服了,他知道如此一来,董卓祸乱京师,并不是最大的灾难,董卓的野心极大,必会掀起新一波的浩劫。
于是他和朱儁合兵,又联络当地士族豪门,往西北去汧县屯兵。
他们是想要对抗董卓,不是应该发兵勤王往东走吗?
还是那句话,皇甫嵩还守着为官为将的底线,他不能越权。
他可以继续在右扶风屯兵,找个理由,比如凉州有羌胡异动之类的,在规则范围内拖延,却不能兵进长安。
既然不能进,那不如退。
皇甫嵩和朱儁都是打了一辈子仗的,判断董卓如此大肆征兵,绝不会困于洛阳一地,不然他给青壮都掳走了,就算抢了足够吃一两年的粮草,也不过坐吃山空。
董卓要守在洛阳,两位老将反而踏实了。
既然董卓要进,又十分强横,两位老将自然以退为进,牺牲纵深,却也拉长了董卓兵马的补给线。
而且汧县更靠近凉州。
凉州闹了这么多年的羌胡,其中有一个人一直屹立不倒,那就是韩遂韩文约。
这人是凉州名士,最初无奈从贼,却顺势而为,在对抗朝廷的过程中,不断消磨羌胡的实力,还有其他的反贼的实力,并在暗中不断壮大自我。
现在韩遂联合当地豪族马氏,基本降伏了羌胡,打掉了其他反叛势力,成了真正控制凉州的势力。
而韩遂是名士,更是老谋深算之人。
也就是说,这人其实是有交流的可能的。
以前是没有,皇甫嵩与反贼不共戴天。
但现在出了董卓这个更大的逆贼,皇甫嵩也不是不能暂时容忍韩遂和马腾。
甚至可以招安两人,只要能除掉董卓,便可以许诺两人封官加爵的条件。
以皇甫嵩了解的韩遂,这人有野心,却又没有天大的野心,若有招安的机会,他是会把握住的。
于是皇甫嵩和朱儁在汧县屯兵,打造防御工事,联络当地士族,并接触凉州士族,试图跟韩遂搭上话。
牛辅和林平之长生分体,带着两万青壮组成的军队,一路从弘农到长安,再到右扶风,根本没遇到抵抗。
而牛辅是想要按照老套路办的,一路纵兵劫掠,掳掠青壮,收集粮草,最好打皇甫嵩的时候,能有三万人的兵力。
长生分体就跟他说,皇甫嵩和朱儁身经百战,老谋深算,用兵如神,所以打他们,兵贵精不贵多。
因为兵太多了,调兵遣将,他们肯定算不过那两个老帅,越多越容易出岔子。
不如就维持两万人的规模,可以更好地统御。
牛辅就说,但皇甫嵩那边有四万人,咱们才两万,而且这两万还是新兵蛋子,怎么也要先见见血,还是纵兵劫掠的好。
牛辅本来是没有这种耐心的。
他是董卓的女婿,真正的亲信之人,受恶念侵染不比李儒浅。
他跟董卓李儒吕布也没什么区别,都是满心压抑不住的恶念。
但谁让长生分体已经给李儒道心种魔了呢?
魔种在李儒魂魄里不断滋养壮大,一丝一毫的侵入他的精神,不断给长生分体反馈。
让长生分体更了解恶魂的情况,更能找到其中的缺陷和缝隙,更容易趁虚而入。
也就是更好糊弄,更好忽悠。
长生分体在董卓眼皮子底下都能糊弄人了,更何况山高董贼远?
893.敌先动(二)
林平之长生分体从刚一见到牛辅,就开始一点一滴的渗透牛辅的魂魄,一丝一毫的影响他的魂识。
而牛辅却从刚一见到长生分体,就因为长生分体模拟的恶魂波动,轻易相信了他,拿他当自己人。
这不被坑死等什么呢?
两人发兵右扶风,大军还没到京兆尹呢,刚到华阴县的时候,长生分体就彻底给牛辅忽悠住了。
有了李儒做样本,长生分体顺利的给牛辅也种下了魂识之种。
而没有董卓和吕布在,牛辅又是武将,不修念境,长生分体更是放开了手脚,大胆施为。
很快魔种就在牛辅的魂魄里催发完全,随时可以破土而出,生根发芽。
只不过长生分体没有那么干。
现在就控制牛辅,到时候跟他念境气血相通的董卓,必然看出蹊跷。
而长生分体也不是为了控制牛辅和李儒,真正的目标是董卓。
所以魔种就继续潜伏,没有夺舍,只是给林平之开后门,时刻散发精神波动影响牛辅。
让牛辅能够轻易被长生分体忽悠。
然后长生分体刻意引导,仿佛他提出的那些东西,都是牛辅自己想出来的主意。
于是牛辅经过长生分体的提醒,明白了兵贵精不贵多的道理,决定不再纵兵劫掠。
不过还是要以战养战,要提高两万人的战斗力。
那不劫掠,还能打谁?
当然是三辅和长安各县的坞堡了。
经过提醒,牛辅想到,沿途士族豪门得知董卓进兵的消息,必然纷纷逃出城池,躲进自己的坞堡。
而那一个个坞堡,便如一个个小型城池,都有数百上前精锐部曲把守,正是最好的练兵对象。
他们就将部队分成十个两千人队,寻找坞堡攻打,攻破之后,就用坞堡里的精锐部曲补充死伤的青壮。
而且坞堡里必然还有大量的粮草补给,如此就可以战养战。
到右扶风时,他们的部队虽然不会增长多少数量,但却成了百战之师,就有和皇甫嵩一战之力了。
这支队伍本就以牛辅和林平之长生分体为主,牛辅发号施令,长生分体赞同,其他人自然不会反对。
于是从京兆到长安,再到右扶风,一路上的士族豪门可遭了殃了,一个个坞堡被攻破,士族豪门被斩杀,精锐部曲被掳掠,粮草被夺走,带不走的粮草财货就地一扔,跟着就被坞堡里的佃农瓜分了。
甚至有那种横行乡里的士族豪门,平日里被欺压得狠了的佃农,见状都想主动投奔牛辅的军队了。
但牛辅维持着贵精不贵多的原则,只要精壮强悍的部曲。
就这样,到了右扶风时,牛辅麾下也有两万五千能征善战的部队了。
“贾讨虏。”
“执金吾乃是上官,直呼诩之名即可。”
安陵县外,两万五千大军扎营休整。
果然如皇甫嵩和朱儁预料的,到了右扶风,兵线拉的太长,两万五千人大军就算不缺粮草,反正没了就抢。
但带着大量的辎重,行军速度也被拖累。
牛辅就管练兵带兵,长生分体负责后勤统筹。
于是他就在召集所有文吏、司马的时候,发现了一个非常特别的名字,贾诩。
贾诩,字文和,凉州武威郡人,牛辅麾下,讨虏校尉。
一份毫不起眼的简历,谁又知道,这会是将来一语毁掉大汉最后的挽尊的毒士,坑的曹操欲死欲仙的奇才,然后成为曹操的股肱之臣,官至太尉,更得了善终,极尽哀荣。
“文和兄写的一手好字,文案又很简洁干练,计算粮草用度十分准确,只当一个讨虏校尉,多少有点屈才了啊。”
“不敢当执金吾如此称呼,诩不过尽忠职守,兢兢业业,全力以赴,才能做到这些,正是人尽其能,已经不能做到更好了。”
贾诩四十三岁的年纪,保养的不错,面向也颇为儒雅。
只是听长生分体的夸奖,贾诩略显惶恐,十分谦逊,不着痕迹的推脱。
更有一丝无奈……他明明就已经很藏拙了,故意给字写得歪七扭八,怎么就看出来一手好字了?他写粗鄙大白话,反倒成优点了?
他倒是不能给粮草算错了,这个真的不行,算错了是要吃鞭子的。
长生分体捕捉到贾诩那一闪而过的无奈,心中暗笑。
那当然是一笔好字了,字虽然歪七扭八,但运笔的劲力手法,却没有遮掩。
粗鄙大白话,却能看出精心算计的痕迹,怎么给话弄成大白话,怎么不着痕迹的掩饰,也是要有功底的。
而长生分体感觉有意思的,正是这贾诩糊弄他这位上官的一幕。
长生分体表示他可太有既视感了,这不一活脱脱的我自己吗?
真是风水轮流转,他也有被人糊弄的一天。
贾诩真的是十分的低调,有十成的本事,就用出半成,在董卓麾下混个小小的校尉。
而他却有文魂巅峰的实力,而且为人克己自律,念境十分牢固,甚至念境的特性和技能,就是低调隐忍,不被别人重视,却又可以收发自如,恰到好处,不被重视,却不是被忽视,还能觉得他这人不错,多少有点用,可以一用。
而他想要上进的时候,自然就会展现他的学识、谋略和才华。
也正因如此,他游离于董卓的核心权力圈子之外,以他的精神力量和意志力,几乎没被恶魂恶念侵染。
“文和兄太过谦了,兢兢业业,尽忠职守,持之以恒,本就是最好的品德,你这是德才兼备啊。”
贾诩汗都快下来了,心说你要干嘛啊,这么夸我?你到底看上我什么了?我改还不行吗?
但他怎么改?难不成算错粮草?他真不想吃鞭子啊。
“执金吾太夸奖了,诩倍感惶恐。”
“不必惶恐,今后再接再厉就是,你是知道的,明公对真心效力的人,从不吝惜赏赐。”
“是,诩一定努力,一定努力。”
贾诩口中称是,心中却暗自决定,今后一定要表现的更加愚钝,大不了真挨一顿鞭子。
“如此,文和兄便改任军师校尉,随行在我与牛将军的左右,出谋划策吧?”
……贾诩一瞬间,有真的给长生分体出谋划策的冲动。
直接给这为难他的家伙坑进沟里的神机妙策!
894.敌先动(三)
只可惜,林平之长生分体只是给贾诩换了个职位,从又要管文书又要计算粮草,变成了参谋军事。
也没有给贾诩带到牛辅面前,给他私下里对贾诩的夸赞,也给牛辅说一遍。
虽然时而问起贾诩对攻打皇甫嵩和朱儁的看法。
但贾诩发现他也能轻易糊弄过去。
长生分体这样的,同是天涯糊弄人,何必自己人为难自己人,人坚不戳的态度。
让贾诩决定暂缓认真出谋划策的想法。
长生分体也就暂时没能欣赏到能给他坑进沟里的神鬼妙策。
他自然没有向董卓为难他那般为难贾诩的意思,正相反,他给贾诩带到身边,反而是暗中以长生真元,帮贾诩洗刷驱除受到过的恶魂恶念与气血的影响。
虽然贾诩受到的影响不大,自身意志力也够坚韧,但积少成多,也对他造成了一点不易察觉的影响。
说起来,贾诩也算个倒霉的,他好不容易离开凉州那鬼地方,却刚来到洛阳成为了太尉的掾吏,刚想有一些作为,就赶上了董卓入京。
董卓封闭洛阳,大肆凌虐士族,贾诩不想被凌虐,只好从贼。
好在他略施小计,就脱离了洛阳那个魔窟,随军到牛辅麾下效力。
结果现在又遇上了对他十分看好的长生分体。
贾诩一边糊弄,一边琢磨着怎么再次脱身。
数日后,两万五千大军到了汧县边界外。
皇甫嵩和朱儁严加戒备,尚未进入汧县,已有哨探巡视。
汧县就是后来双龙世界的陇州,在陇山东坡,一条黄河支流在这里分出大小河流四十多道,水土肥沃,乃是长安西出丝绸之路的第一站。
这里原本是富庶之地,右扶风的大县之一,但这几年连年遭受凉州反贼和羌胡劫掠,逐渐萧条。
不过县内士族豪门都有坞堡,城内的百姓少了,但士族豪门的力量却没有削弱。
而有了士族豪门的支持,皇甫嵩和朱儁也迅速控制了城池,并且进一步坚壁清野,让农户都躲进士族豪门的坞堡。
其实想想,这和董卓做的事情,似乎也没什么不同?
董卓不会管百姓的老幼,士族豪门愿意管只知道张嘴吃饭,没有体力劳作的累赘?
只不过是董卓做的事情,被大肆宣扬,士族豪门做的事情,被春秋笔法,“为抗董贼,行必要之举”一笔带过。
皇甫嵩和朱儁不愧是打了一辈子仗的老帅,这边两万五千大军刚一进入汧县范围,就有小股骑兵骚扰。
三五百人一股,七八股轻骑轮流前来,不求杀伤,甚至不求交战。
最开始还过来射一波箭雨,牛辅有了防备,骚扰的轻骑甚至打个照面就跑。
就是让牛辅知道他们来了,就是给大军行军造成哪怕一盅茶的阻碍。
而且是不分昼夜,皇甫嵩仗着他不缺马,让总计三千骑军,昼夜轮番来袭。
让牛辅这边不堪其扰。
虽然影响不大,却可积少成多。
两万五千大军长途跋涉,本就是疲兵,还带着大量的粮草辎重,本就不快的行军速度,简直慢如蜗牛,让牛辅暴躁无比。
长生分体却依旧淡定,告诉牛辅,对方就是要让他暴躁,一旦躁动,对方就可趁虚而入,所以一定要沉住气。
牛辅本不是暴躁的人,原本颇为沉稳,但现在被恶魂侵染,满心恶念,最没有的就是耐心。
但对长生分体,他现在不会刁难了,只是问除了忍着,还有什么办法没有,要是没有,他就干脆不管不顾,直接丢了辎重,两万五千人闷头冲到汧县一波流,你死我活干脆利落。
其实这也是个办法,没准还真能打皇甫嵩一个先手。
而且皇甫嵩那边不一定有特别能打的,牛辅这个战魄境巅峰的猛将,那也相当于黄巾时期的孙坚了,还真没准能攻破城池。
若是贾诩被逼急了,说不定真的会说,这主意不错,甚至还会出点更损的主意。
长生分体却不会如此,“为今之计,不过两条路,一是稳扎稳打,以退为进,退一步先拿下渝麇县,与皇甫嵩两军对垒;二是以进为退,派三千精兵直逼汧县县城,让皇甫嵩必须闭城防守,如此骚扰自解,大军就可安然推进。”
“第二个好,某带三千精锐为先锋,不群带本阵压上,就这么定了!”
牛辅一听,当即拍板,风风火火的带着三千骑兵开拔。
正好又过来一队五百骑的骚扰部队,牛辅嗷嗷叫唤着,带着三千骑一个冲锋,就给这五百骑杀得溃败,只有不足百骑逃走。
“牛辅半步觉醒,并且距离真正突破越来越近了……”
借着牛辅的兴奋劲,长生分体不断打磨魔种。
魔种虽然不能现在就催发,但可以变得更加无暇,可以蕴含更多的力量。
而借着打磨魔种的过程,长生分体也探查到牛辅的情况。
三千人杀散五百人,四百余人的死亡,散佚的气血与精神力量,都被三千人吸收,然后通过气血相连成阵,汇聚到牛辅这里,牛辅再以恶魂震荡纯化、吸收。
他自身便得更强,便会散佚更强的恶念波动和气血,让麾下也随之变得更强,如此循环。
长生分体不由想到,变强的不只是他本尊,吕布也是在不断变强的。
只是董卓入京以来,并没有大肆杀戮,太多人因他而死,但直接的杀戮却只占小部分。
然而董卓的脚步,不会驻足洛阳,牛辅就是证明,吕布也必然再次出动,征战四方。
待他本尊重塑身躯完成后,将会遇到一个更加强大的猛将兄。
这既是压力,也是动力,长生分体甚至十分期待,只有更强的对手,才能压迫他本尊不断的挑战极限,突破极限。
但那都是后话,当前,还是把这一战糊弄过去。
长生分体当然不想跟皇甫嵩和朱儁兵戎相见,但两人却是董卓必除的目标,他要继续潜伏在董卓身边,这一战就不能瞎糊弄。
所以他十分正经的指挥大军到了汧县城池前,就见牛辅正一骑当先,跟身后三千骑离得老远,正跟城门前骂阵呢。
895.敌先动(四)(四更求支持)
见状,林平之长生分体就知道,皇甫嵩那边没弄来特别能打的猛将。
不然就牛辅这跟身后三千骑军拉开了二十丈的距离,都不跟骑阵气血相连了。
对面要有个速度型、爆发型的觉醒境武将,冲过来就给牛辅一刀剁了。
可惜牛辅在城下三十多丈,骂了半天,城上都没有一点反应。
“宝刀未老啊……”
长生分体远远观阵,就见城墙上布防的兵将,皆是精锐,列阵整齐,好整以暇。
虽然没有特别能打的猛将,也就几个初入战魄境的将领,却作为一个个核心,与周围将士气血相连成阵。
而且军备齐全,一张张床弩立于城头,手臂那么粗的弩箭,箭头泛着森森寒光,滚木擂石热油金汁也是一样不缺。
而且城墙上的将士,不只是气血结阵,更有念境的加持。
念境不像炼体,这个世界的人虽然气血旺盛,生命力强大。
但生命力不代表寿数,身体还是会随着年龄的增长衰退。
不过修念境的文士,精神力量也会受身体影响,念境境界却不会,反而会随着修行的增多,越来越强。
皇甫嵩这是念境又有精进,不用击鼓,就能振奋士气了。
甚至还能激荡将士的气血,使其保持最佳状态。
长生分体心说,这一仗若就只有牛辅和这两万五千人,那可有的打了。
长生分体指挥调度,让两万余人稳稳扎营,搭建营盘,跟着鸣金收兵,让牛辅带三千骑军回来。
“老匹夫!缩头乌龟!无胆匪类!没卵子的老东西!”
牛辅仍没骂过瘾,或者说越骂越暴躁。
若不是长生分体能用魔种影响他,说不定他这股火真的压不住,又要带兵直接一波流了。
“兵卒奔波劳碌,还是趁着机会休整歇息,防备着皇甫嵩朱儁派人夜袭。”
让牛辅换了三千人,在营盘外巡视,长生分体又安排将士休整。
“文和兄,皇甫义真兵精粮足,又据城而守,如之奈何?”
“这……在下才疏学浅,一世间想不到破敌妙计。”
长生分体又给贾诩叫来,问计于他。
贾诩又开始糊弄。
“欸,牛将军越来越没耐性,若无破敌良策,怕不是要让所有人都上去攻城啊,文和兄,到时你我并肩作战,还要照应小弟一二啊。”
贾诩一听,差点气得翻白眼,你这厮,心肠何其歹毒也!
不就是糊弄糊弄你吗?至于给人往死路上逼?
长生分体微微一笑,心说给人往死路上逼的人还少吗?
欸,文和兄运气太好了,一路顺风顺水的糊弄,从未遇到坎坷,不知人心黑暗啊。
见长生分体笑而不语,贾诩心中暗骂,却也只能开动脑筋,“嗯,将军之前的以战养战之计,就十分精妙,如今何不故技重施?以少量人马牵制城中大军,大部队去劫掠县内?”
长生分体心说这贾诩是有点生冷不忌,这样的狠招说出来毫无顾忌。
“哈,真是英雄所见略同啊……文和兄可要亲自去向牛将军建议,让牛将军也知道文和兄的大才?”
“怎敢怎敢,将军珠玉在前,诩怎敢献丑……”
贾诩汗都快下来了,玩了命的推辞,眼前之人还能糊弄,牛辅可不是人脾气,给他推荐给牛辅,那不是羊入虎口吗?
长生分体也没再说,拍拍贾诩肩膀,去找牛辅了。
这厮也越来越难糊弄了……贾诩看着长生分体的背影,就是一阵发愁,被这厮盯上,他连开溜的机会都找不到。
“不妥,咱们来就是打皇甫嵩的,既然来了,就要打!老匹夫就是个没卵子的老狗,有什么可怕的!”
却没想到,牛辅却没有对长生分体言听计从。
即便长生分体用魔种影响他,但他“誓灭皇甫嵩”的决意,竟是连魔种都不能动摇。
虽然这也是长生分体没有正式发力,不然直接魔种爆发夺舍了。
但也很能说明问题了……牛辅为什么执意强行攻城?
也不难猜,一是董卓单独交代过。
二是牛辅眼底透着浓浓的嗜血,已经被完全激发了杀意。
长生分体通过魔种感知到,牛辅无比强烈的渴望厮杀,想要制造死亡和破坏。
他不想再分出兵去,小打小闹,打几百人的坞堡了。
他就想两军对垒,数万人的厮杀。
输赢是小事,数万人厮杀,制造无数血腥和死亡才是重点。
此恶念之深,连魔种都难以撼动,除非硬来。
长生分体当然不能现在就对牛辅硬来,也只好顺着牛辅来。
“不群安排好,明日某就带兵攻城!”
“五天后吧,这连攻城器械都没有呢,总不能只打城门吧?还是将军你一个人冲上城墙去打?”
“三天,不群让下面加点劲,三天就造好云梯,某只要云梯就够了。”
好吧,你舍得死,我还舍不得埋?
长生分体应下来,又去准备。
皇甫嵩和朱儁观敌瞭阵,自然发现这边的动向,便又派人悄悄出城,联络城外潜伏的兵马,又去骚扰长生分体打造攻城器具的队伍。
但长生分体也早有预料,也派一支轻骑护卫,双方你来我往,谁也没占到便宜。
第三天夜里。
城内。
府衙之内,皇甫嵩和朱儁两个老将,都是白头发多黑头发少的人了,却仍未歇息,仍在商讨战局。
“对面主将是个莽夫,军中却有能人,指挥调度,调兵遣将,安排的面面俱到,偷袭骚扰,并没对其造成太大影响,还是让他造好攻城器具了。”
“那又何妨?对方终究人少,主帅又是个鲁莽之人,只打造云梯,便要攻城,如此不过前来送死。”
“不可大意,对方士兵皆是精锐,主将实力又强,观其气势,明日必将是一场惨烈厮杀……而且就算将其击退,这些也不是董贼所有人马,董贼深恨于我,亦势必除我,这次将其击退,很可能将其激怒,再派更多人马前来。”
“董贼逆天无道,穷兵黩武,实乃天下之祸啊……义真兄,两周那边,可又有消息了?”
“嗯,确有消息传来,韩遂回复,他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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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96.敌先动(五)
“杀!!!”
正午时分,城池上下,喊杀震天。
“放箭!!!”
“毁云梯!!!”
“某牛辅在此,皇甫老儿速速受死!!!”
牛辅点齐兵马,两万五千人分成五阵,轮流攻城。
他从晌午就发动进攻,已经打了一个多时辰了。
他每次都身先士卒,冲锋在前,浴血奋战。
虽然每次都被城上守军击退,但牛辅死战不退,士兵累了,他却越战越勇。
不但守军一方没有能跟他匹敌的勇将。
而且他还能战时吸收气血残魂,随时补充。
杀到此时,牛辅这边已经有近三千人的伤亡,守城方也有千余人的折损。
林平之长生分体在后方压阵,见牛辅仿佛浴血的杀神一般,越打越凶,不断吸收气血怨魂,气机不断壮大……若有万人死伤,怕不是牛辅要临阵突破啊。
当然了,这得是他不做任何手脚。
趁着牛辅浑然忘我的厮杀,长生分体分心三用,一边调度军队,一边滋养魔种。
一边暗中发动阵势。
除了他,没人知道,城池地下深处,构建了一个符篆阵法。
牛辅以恶魂本能掠夺气血残魂,抽取地脉地气,地脉地气上涌,通过阵法,便会使阵法运行,不是截留地气,而是与牛辅的气血相连。
然后阵法就会加入掠夺的过程,加速牛辅以恶念冲击残魂,净化气血怨魂的过程。
净化过后的气血与精神力量,牛辅本就会无意识的随恶念散发出去一部分,长生分体便通过魔种影响牛辅,让他不知不觉的散发更多,再以阵法吸收。
牛辅一无所觉,只是忘我的厮杀。
直到过了午时,牛辅自身的精神力量消耗太多,能承受的精神力量灌输到了极限,才停止攻城。
这一战足足杀了两个时辰,牛辅这边死了四千五百多人,皇甫嵩那边也有一千五百余人的伤亡。
按说皇甫嵩有四万人,一千五百人不算什么。
但牛辅实在太过凶悍,个人武力对面无人能敌。
他这一战,阵斩皇甫嵩麾下五员将领,四个凝罡一个初入战魄。
照这样下去,牛辅的兵还没拼干净,皇甫嵩的将领先死光了。
但不拼又不行,牛辅太勇,不阻挡他,他真能带着亲兵杀入城中。
“哈哈哈!杀得痛快!痛快!老狗被某杀得东躲XZ,好不狼狈,哈哈哈……”
而别看牛辅死了四千余人,但他一点都不发愁,反而放声狂笑。
他是真的杀疯了,体内积累了太多的气血与精神力量,随经过提纯,但仍远称不上精纯。
而且恶念与残魂互冲,让他积累了巨量的负面情绪。
现在他浑身血气杀气,黑气缭绕,状若疯魔。
不但是他,他的几个副将,亦是如此,气血怨魂不断往他这个核心汇聚,他吸收不了的,就给副将,副将实力越高的吸收的越多。
而吸收之后,还会散发出去,一时间,整个大营隐隐黑气升腾。
死伤四千余人,本是很打击士气的,但此时,大营中每一个兵卒,都被淡淡的黑气侵染,心底的负面情绪,全都变为了暴虐和恶意、恨意。
恨不得再去攻城,再去杀戮,直至杀光对面每一个人。
若这么杀下去,对面即便有皇甫嵩的念境激发士气,也肯定坚持不到最后,肯定得被牛辅带着一群疯子给士气杀崩了。
牛辅是根本不怕死人的,就算两万五千人死两万,只要能给对方士气杀崩了,或是给对方战魄境的将领杀光了,他就能攻破城池。
而且若死那么多人,牛辅就能突破至觉醒境了,皇甫嵩或朱儁再敢登城督战,牛辅就能直接强杀两人。
所以董卓的底气,并不是长生分体这个“初入显圣境”的高手,那死胖子甚至可能根本没指望他,带他来,只是为了进一步用恶念侵染他。
“且做休整,明日继续!”
牛辅是想今天继续杀的,但他吸收太多气血怨魂,需要消化,也需要释放,怎么也得明天了。
次日,又是凶猛攻城,这次牛辅杀得更猛烈了,不过他人更少了,两万余人,坚持不了两个时辰。
一个多时辰,就又折了三千余人,也让皇甫嵩损失一千人出头,还有三个凝罡境的将领。
皇甫嵩和朱儁自然也判断出牛辅的意图……虽然临阵突破到觉醒境这条没判断出来,但以疯狂之态打击士气,和斩杀将领,两人都判断出来。
并及时做出调整,让将领更加小心,不断激励士气,然而牛辅太凶太猛,还是折损不小。
这样杀下去不是办法,深夜,皇甫嵩和朱儁见连续两天,牛辅都是派出所有人攻城,军士必定疲惫不堪,于是决定夜袭。
然而他们却不知道,这边军士被牛辅等将领散发的恶念刺激,散佚的气血和精神力量侵染,一个个精力十足,暴躁无比。
夜袭被识破,变成了夜间混战,皇甫嵩派出的三千军士,折损两千多,都赶上这两天守城的损失了。
第三天。
牛辅只剩下一万八千余人,但士气反而更高了。
实际上这已经不是士气了,而是疯狂,这不由得让长生分体想起了疯狂的黄巾军。
这些军士没有直接灌注气血残魂,只是少许的残余,不过仍是暴躁无比,悍不畏死,恶念引发每一个人心底的杀戮与破坏欲,每一个人都在渴望厮杀。
而双方超过万人的死伤,海量的气血,让牛辅的实力突飞猛进,眼见着一只脚跨过觉醒境的门槛,只差半步就能晋升。
牛辅心气更高,渴望更加强烈,一大清早就起来,催促长生分体点齐兵马。
“文和兄,这样的打法,过不了几日,你我就真的要亲自上阵了。”
“……”
贾诩帮长生分体调派兵马,心里也是一阵烦躁。
烦躁,而不是暴躁,长生分体自然不会让恶念影响到他,这和平日里不同,如此强烈的恶念,若没有长生分体帮他抵御,怕不是真的要出一个毒士贾诩了。
“将军就不劝劝牛将军吗?”
贾诩见长生分体悠哉游哉的模样,心里就更烦躁了,你不是真惦记着上阵厮杀呢吧?那你也别拉上我啊!
897.西凉跟着动
“杀!!!”
皇甫嵩和朱儁已经不敢在城墙上督战了。
对面主将实在太勇,而且简直不合常理,前两日,他都是不惜以伤换命,拼死这边的将领。
但那牛辅别说第二天就生龙活虎,他甚至能一边打一边恢复!
而且还能肉眼可见的变强。
今日攻城,他又杀了一个战魄境的武将,而且比第一日轻松许多。
皇甫嵩和朱儁麾下,仅剩一名战魄境武将,三名凝罡境巅峰了。
“如此下去不是办法……”
城墙之上,皇甫嵩被逼无奈,只能用人海战术,用人命去填,去拖延牛辅的脚步。
“哈哈哈!……”
便是这时,突然一阵震天狂笑。
皇甫嵩和朱儁都认识这个声音,而且两人念境不俗,都感觉汗毛奓立!
连忙观视,就见那牛辅竟然凝聚一丈高的罡元之躯,其上面容铠甲兵器纹路清晰!
觉醒境!这厮竟然临阵突破了!
“两只老狗,速速出来领死!!!”
牛辅一声长啸,手提三尖两刃刀,竟朝城楼冲了过来!
猝不及防,敌人来的忒快,皇甫嵩和朱儁逃都来不及!
“唯死战尔!”
“唯死战尔!”
“死战!!!”
两位老帅也不是胆小怕事之人,事到临头,惟有壮烈一死!
却在皇甫嵩一声暴喝,念境激荡周围将领与亲兵士气,朱儁也以念境加持身躯,浑身肌肉暴涨,抽出宝剑就要拼命的时候。
“西凉马超在此!”
却在此时,两位老帅又听到一声隐约的爆喝!
声音遥远,一道光芒来的却快!
“嗯?!”
牛辅吸收了足够多的气血怨魂……林平之长生分体也不能一点都不给他,只是通过魔种的影响,让他没发现少了一部分。
他因此阵前突破,凝聚觉醒之躯,也是暗红色的罡元,汹涌澎湃却略显驳杂,董卓这边都是这个德性。
但觉醒就是觉醒,真正的觉醒之躯,让牛辅实力猛增五成,精神力量更加强大,让他也搜索到皇甫嵩和朱儁的气机。
牛辅一阵兴奋,正要冲过去砍了两个他恨的咬牙切齿的老狗呢。
突然一声爆喝,更有一股强烈的气机锁定他!
他循声望去,就见一队千人骑军,浩浩荡荡奔腾而来,距离城下已然只有百余丈了!
而这时,为首那全身鎏金甲,头顶虎头盔,手持点钢枪,胯下乌黑宝马的小将,竟然爆发觉醒之躯,跟着从马上抽出一支短矛,猛然甩了过来!
这一手投矛犀利无比,百多丈距离,呼吸间便至,直奔牛辅而来!
短矛来势凶猛,牛辅只得抡动三尖两刃刀拨打!
当的一声,牛辅汹涌的罡元将短矛狠狠打飞!
他却也被震得冲势全无!
罡元是牛辅更加雄浑,但对方的罡元比他更加凝练!
一支短矛不算完,又是两支紧随其后!
牛辅奋力拨打,再将两只短矛打飞,却倒退三大步,手臂一阵热流涌动!
这小将看着也就十七八岁,怎么如此武勇!
但这也激发了牛辅的怒意,他正是得意的时候,正要爽呢,却先被别人射了,这他能忍吗?!
“小贼休得猖狂!”
又见那小贼来势凶猛,直冲城下大军,这一下怕不是要把大军凿穿,牛辅当机立断,一声爆喝,从城墙上冲下去,直奔那小将而去!
牛辅一走,城墙上攻势立刻受阻,他是气血怨魂汇聚的核心,所有将士都以他为主。
“敌人撤了,敌人败了!”
皇甫嵩和朱儁立刻抓住机会,指挥城墙上的军士,杀敌、拆云梯、放箭!
牛辅也顾不得这许多,飞身下了城墙,立刻让亲兵召集附近的兵卒,冲向那员小将!
“西凉马超在此,贼将速速受死啊!”
不光皇甫嵩和朱儁吃惊,也不光牛辅意外。
林平之长生分体听到这声呼喝,也是又吃惊又意外。
不像许多名将名臣,都是“生卒年不详”,或至少一个不详。
他记得西凉锦马超是有确切记载的,生于熹平五年,也就是一七六年,也就是说马超现在虚岁也就十五岁。
这都有十七八了。
而且岁数搁一边,这马超竟然还有初入觉醒境的实力,而且还是很靠近觉醒中段的。
这份天资,这份实力,都大大出乎长生分体的预料。
要知道张辽跟随他本尊六年,内外兼修,还辅助名贵药材的丹药、药浴辅助,这才有了初入觉醒的实力。
赵云也是因此有了觉醒中段的实力。
也就是马超天资比赵云还强呗?
说好的一吕二赵三典韦,四关五马六张飞呢?
这个世界的实力排名,不算林平之自己,还有董卓那一帮子人,应该是关羽最强,典韦紧随其后,然后是赵云,不知道张飞如何,但马超是肯定要排在张辽前面的。
而长生分体一个晃神,马超已经与牛辅交锋了!
当当当!
这一交手,更看出马超的厉害来,他那丈二的点钢枪,刚猛凌厉,力沉万钧,却又挥洒自如,对自身劲力掌控随心,三枪就给罡元虽强,但招式粗糙的牛辅崩出来一个破绽!
这三枪,长生分体看着,真有点小吕布的意思!
呲!
跟着一道寒光,马超竟是枪里夹剑,左手一扶剑柄,手臂一个模糊,仿佛长剑并未出鞘,却已飞射出一道电芒,瞬间割破牛辅肋下罡元防护!
牛辅只觉肋下一抹冰凉,跟着一股滚烫!
剑芒太快太利,他竟没感觉到疼痛!
“啊!!!”
伤得虽然不算重,浅浅一道血痕,对于气血汹涌澎湃的牛辅来说,根本无关痛痒。
但这却彻底激怒了牛辅,一声嘶吼,三尖两刃刀挥舞更急更猛!
“吼有个屁用,受死吧你!”
马超一剑得手,气势更强,长枪再次刺出!
牛辅疯狂爆发,吃奶的力气都使出来了,拼命的心都有了。
但打不过就是打不过。
别看他气血罡元更雄浑,但他是才刚突破的,还是借助外力,也就是气血灌输突破的。
比起马超一点一滴磨练出来的罡元,纯度差太多了。
就更别说两人武艺上差距了。
十几回合一过,牛辅身上就又多了三道伤口!
898.一动就让人痛
“啊!啊!!啊!!!”
牛辅越战越凶,越打越疯,越喊越大声。
身上伤口也越来越多。
他是真心战不过马超,不是嗓门大就能抹平差距的,他又不会怒佛雷音吼。
好在他气血是真的多,身子骨是真的抗揍,打马盘旋几圈,交手二十回合,他被马超砍了七剑,更一枪挑在肩头,生生挑飞了一块肉去。
却愣是丝毫不受影响,还死战不退!
这多少也有点出乎马超的预料,他料想到对方不是他对手,他也真的狠揍对方一顿。
但他没想到对方如此抗揍,打成这样,竟然还越战越勇了?
而这时,马超身后的一千骑,也与牛辅身后的三百亲随,和召集的一千余骑,一千多步卒,逼近到十余丈距离了。
两边都没了最能打的主帅,但马超这边,还有个比他还小的小将,却也有战魄中段的实力!
这小将左手倒提钩镰枪,右手抽出皮袋子里一支短矛,一声“投”,千余骑有样学样,一时间短矛如雨,铺天盖地!
一支支力大势沉的短矛划过一道道弧线,飞速下坠,贯穿一个个血肉之躯,顿时人仰马翻!
三轮投矛,干翻了近五百骑!
牛辅的亲随和骑军,顿时速度受阻,马超这边一千余骑却冲起来了!
这一千余骑皆使弯刀,骑术又精湛,与牛辅的骑军对撞,交错冲出,竟只折损百余人!
而牛辅这边,他的亲随不必说,其他骑军也是从各大士族豪门抢来的精锐部曲,却不及那千余骑的战斗力,一轮交锋,又留下三百多!
跟着牛辅的这一千三百余骑,折损将近七成,牛辅的亲随都不足百人了!
惨败!
不光是麾下将士惨败,牛辅也被打得更惨了!
马超本来还留了两分力,见怎么也干不翻牛辅,他火气也上来了,十二成功力全力施为,更使出压箱底的绝技“出手剑”!
他用长枪压住牛辅三尖两刃刀,不断较力,左手抽出宝剑,对着牛辅一顿猛砍!
“啊!!!”
牛辅哪会如此分心二用,就算会,他也没什么精妙招式,只能用左臂抵挡,五招一过,就一声惨叫,被马超一剑刺穿了手掌,跟着刺中胸口!
马超就要乘胜追击,给牛辅来个透心凉,却见对方悍勇无比的一把抓住他的宝剑!
那你手指头就别要了吧!
马超一声狞笑,手腕一抖,宝剑寒光一闪,牛辅又一声惨叫,三根手指飞了出去!
这一下,马超也将宝剑顺势抽了回去,牛辅命是保住了。
而牛辅只要命还在,他就能继续打,他是没有恐惧的,他只有暴虐和疯狂。
但也只是再让马超多展示一下精湛的武艺罢了。
然而马超却忽然一皱眉头。
因为他听到一声苍凉的号角声,对面那一万多人大军,竟然朝他冲过来了!
他的骑兵没有他带领,自然是不会去硬冲对方大军,而是两翼包抄扰袭,等着他斩了对方主将。
而对方却很是果断,竟然扔下攻城的千余人,一万多大军调转方向,直奔他而来!
这些人很注重这个主将,见主将有难,竟然壮士断腕,也要来救援。
那就更应该宰了这厮……这个念头在马超脑海里一闪而过。
但见牛辅状若疯魔,而且气机毫无衰减,反而更加狂暴,马超克制住了拼一把弄死对方的冲动。
马超又三枪刺出,跟着枪里夹剑,牛辅下意识地防备剑招,却发现剑招是虚,马超又猛然一招枪出如龙,狠狠一绞,一下给牛辅的三尖两刃刀绞飞了出去!
跟着抡圆了一枪,再给牛辅抽下马!
这次马超却没有乘胜追击,知道打不死这厮,直接双腿夹马,冲了出去!
对方一万多人大军来势汹汹,马超也不逞强,吹响号角,飞快召集麾下,跟钩镰枪小将一起,顺着大军而来的方向策马奔腾。
自然又遇到了牛辅,然后又一个冲锋,给牛辅和聚拢过去的数百骑干翻,跟着扬长而去!
“追!都给某追!!兀那小贼,某誓杀汝啊!!!”
牛辅灰头土脸的,浑身都是伤,还没了三根手指头,左手就剩无名指跟小指了。
但他浑身黑气缭绕,气血沸腾,一点受伤的样子都没有,疯狂无比的还要再战。
“将军,穷寇莫追。”
这时的牛辅,谁来都劝不住,除了林平之长生分体。
而说这话的,就是长生分体,牛辅被神魂中的魔种散发的波动一震,一个晃神,不说怒气全消,但也恢复了些许神智。
“将军,我见你单独前去抵挡敌人伏击,对方以多欺少,怕你有闪失,故此调兵前来。”
长生分体这话说的真心实意。
他自然看得出来,牛辅真心干不过马超,再等一会儿,非得被马超留在这。
他辛辛苦苦种下的魔种,哪能就这么糟践了。
好在他是这支大军的二号人物,平时牛辅也很支持他,除了带兵打仗,调度军队的都是他。
长生分体他全力展开念境,模拟恶魂的精神力量,与一万多人气血相连,并影响其思维,让一万多人都倾向于听他的命令。
然后他发号施令,让正在攻城得三千人继续打,堵着皇甫嵩和朱儁,再召集剩下的一万两三千人,既是后撤,也是让马超知难而退,救了牛辅。
“将军,新的变数出现,那小将甚是勇猛,麾下皆是精锐,与城池成犄角之势,打谁都会被夹击,不如暂且退兵吧。”
“可恶!可恶!”
牛辅心里的暴虐狂怒,哪是那么容易消散的,不过长生分体勾动魔种,悄然散发精神波动,引发牛辅“再打下去得不偿失,自己也可能有危险”的念头。
“撤兵!”
牛辅一声撤兵,长生分体点点头,调兵遣将,让一万三千人成防守阵势,然后吹响号角,让还在攻城的,现在就剩下不到两千人的兵卒后撤。
这自然撤不下多少,最后就撤回来一千出头。
而皇甫嵩和朱儁也很稳,没有见牛辅被暴揍,就乘胜出击,始终没有打开城门。
长生分体这才让牛辅压阵,全军缓缓后撤,撤回大营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