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1章:突生意外
这般体贴入微的话,要是听在别的男人耳朵里,恐怕是觉得自己女朋友世间绝无仅有!
可在宴司辰看来,他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她不在意他有没有时间陪她,也就是不在意他这个人。
他的笑淡了下来,但随即趁着红灯,伸手揉了揉她的发顶。
“我们倾倾真懂事,有你这样的女朋友,是我的荣幸。”
“……”
宁倾的目光荡了荡,她对这个称呼还是该死的不适应。
她努力让自己不抗拒头顶的触感,笑着叮嘱:“专心开车。”
“好。”
很快,两人到了宴司辰提前订好的法式餐厅。
两人刚坐下,餐厅经理就推着手推车,身后跟着两名领班。
那一大束红玫瑰鲜艳夺目,大得人根本抱不动。
“宁小姐,这是宴少专程为您准备的,希望您天天开心。”
宁倾惊得张大嘴巴,“这……”
隔着长条餐桌,宴司辰笑容宠溺,“喜欢吗?”
宁倾看着微笑的经理和领班,点头。
“喜欢。”
宴司辰便说:“喜欢就好。”
他对着经理点头,几人陆续离开。
玫瑰的芳香扑鼻而来。
宁倾没忍住,揉了揉鼻尖,“司辰哥,你以后不用为我准备这些。”
她说过的,她并不喜欢。
宴司辰顿住手中的动作,难免失望道:“原来你不喜欢。”
宁倾摆手,“当然不是,只是……只是它太大了,我也带不回家里。”
“我一会儿让人给你送回去。”
“……”
宁倾无言以对。
宴司辰不想在这件事上惹她不开心,“好了,快吃吧。”
宁倾点头,进口的食物变得有些乏味了。
没人注意到窗外有一处灯光闪动,而后陷入沉寂。
两人安静用完餐,宴司辰便驱车带着宁倾去了中心商业区最大的电影院。
电影院已经提前清场,不会有其他人来。
宁倾坐在宽敞的情侣座上,看着宴司辰拿着爆米花和可乐,有些忍俊不禁。
“你怎么拿这些东西?”
宴司辰犹豫了一下,问她:“你不喜欢?”
他是看网上说的,看电影必备这两样东西。
宁倾也没有不喜欢,她笑说:“就感觉这两个跟你挺不搭的。”
宴司辰耳根红了红,褐眸微闪。
“它们跟我搭不搭不重要,你跟我搭就好了。”
“……”
情话顺口,却是让两个人都尴尬了。
宴司辰挨着她旁边坐下,气氛微妙。
宁倾想说什么,场内的灯暗下,大屏幕亮起。
宴司辰把爆米花桶递给她,“安心看吧。”
宁倾点头,拿起一颗爆米花尝了尝,清脆甜腻。
她靠在座椅上,专心看着屏幕。
电影是个青春爱情片,女主角和男主角之间青涩的感情,以及带着试探的互动,都让人脸红心跳。
此刻,男主角和女主角坐在墙头,男生看着女生说话时的侧脸,眼神呆滞,充满了喜欢,不受控制地靠近——
宴司辰侧脸,看向认真的宁倾,手中的爆米花一颗颗往嘴里放。
那姿态,可爱又迷人。
他不禁受到电影的影响,心口颤动,呼吸加速,慢慢向她靠过去。
“倾倾。”
一声很近的呼唤,让宁倾侧过脸。
于是,她的唇与他正对。
一瞬间,宁倾感觉呼吸被剥夺。
宴司辰已经握住她的手,眼含动情意味,她不知道该不该躲,大屏幕却突然熄灭。
宁倾赶紧抽出手,拉开与他的距离。
宴司辰回神,着急道:“倾倾,你在吗?”
宁倾深呼吸,“我……”
下一秒,一只大手从她身后伸出,捂住了她的口鼻。
第512章:年冽,是不是你!
宁倾惊恐地发出声音。
“呜——”
然而,那人的臂膀极其有力,架住她的腰,把她往一处拖拽着。
宴司辰听到了她的声音,立马站了起来,不小心打翻了什么,撒了一地。
“倾倾,倾倾你还在吗?”
“你在哪儿!”
“……”
无人回应。
宁倾满目黑暗,耳边心跳如雷。
她强迫自己冷静,又在嗅到男人身上的味道时头晕目眩。
这气息,她很熟悉。
男人并没有带着她走太远,在一个黑暗无人的角落里,他们甚至能听到宴司辰的呼喊声。
他松了手,宁倾抑制着恐惧,“……你是谁?”
他不应。
宁倾喘息着,“年冽,是不是你?”
蓦地,他掐住她的脖子,迫使她仰头。
没等她尖叫,滚烫的吻落了下来。
“……”
宁倾的唇齿之间都是他的气味,他勾着她不松开。
在她胡乱挣扎时,大掌从后面握住她的后脑勺,与她抵死拥吻。
天旋地转。
直到她口腔里的最后一丝氧气被剥夺,男人才意犹未尽地松开她。
他搂紧她的细腰,与她密不可分。
喑哑到像恶魔一般的嗓音响起。
“要让你的未婚夫看到你和我这么亲密,你说他还会不会要你?”
他强调了未婚夫三个字,宁倾确定是年冽。
黑暗之中,她听见宴司辰走出了放映室。
她死死抵着他的胸膛,像是努力在维持自己最后的底线。
“做这么卑鄙的事,年冽,你不觉得龌龊吗?”
他沙哑道:“跟你在一起,怎么能叫龌龊?”
“……”
年冽的眸里涌动着千万种情绪,愤怒、气恼、怨恨,更多的却是对她的思念和爱意。
可女人脸上一片清冷,根本不愿意看他一眼。
他怒极反笑,“半个月不见,有没有想我?”
宁倾想挣脱他的手,奈何他力道太大,她下巴都快被他卸掉了!
她狠狠瞪着他,“放开我!”
年冽视线流露出痴迷,和一丝病态般的迷恋。
他埋头在她颈肩处,深深一呼吸。
他感觉自己又活了过来。
这半个月里,他生不如死。
他像个疯子一般,渴望着她会来看他,可每一次手下带来的消息就是:
“少爷,少夫人和宴少一起吃了午饭。”
“少爷,少夫人下午和宴少见了面,分别的时候还拥抱了。”
“少爷,宴少到宁家吃了饭,留宿了一晚。”
“少爷……”
他拼尽全力告诉自己,她不会再像从前那样爱他,他应该给她一次幸福的机会!
他甚至让陆追把自己锁起来,就怕自己会去打扰她!
可是……可是,他怎能忍受啊?
他做不到放过她。
他做不到让另一个男人在他身边爱她!
这时,宁倾冷静了些许,总算察觉到了他的不对。
年冽突然说:“我爱你,倾倾。”
宁倾后背冷颤。
年冽抬起头,捧住她的脸,急切又真挚地表达:“我是真的爱你,我从来都只爱你一个人。”
“……”
“阿宁是你,三年前是你,我爱的人只有你!”
“你不要跟他在一起,他不是好人,是他当初让你失去了记忆……”
第513章:年冽,别发疯了
他逻辑混乱,宁倾只觉得他是在胡言乱语。
她与他对视。
眸子里透露着清明与丝丝冷冽。
“年冽,别发疯了。”
他的双手僵硬。
宁倾说:“我不知道你现在来找我有什么目的,但是你看到了,我已经决定重新开始我的生活。”
年冽目眦尽裂,眼红得像要滴血。
他一字一字从齿缝里挤出来,“我、不、信!”
相比起他的激烈,宁倾冷淡得过了头。
她说:“不管你信不信,我已经在那么做了。”
年冽就那么瞪着她,隔着六年的时光,将她所有冷漠看了个清楚。
面对这样灼热的目光,宁倾没有其他反应,“你也说过,想我忘了过去发生的一切,重新开始正常的生活,我现在答应了,我愿意。”
年冽不干了。
他狠狠咬着牙,万般克制才不会动手伤她。
“如果我说我不愿意了呢!”
“……”
“我不想你忘记过去,我要你面对!宁倾,我要的是我们共同面对!”
“不可能。”
三个字,差点要了男人的命。
他身形踉跄了下,堪堪扶住墙壁,才不至于栽倒下去。
年冽眼角有泪落下。
“你一定要这么狠吗?”
她就一定要对他这么残忍吗!
那从前会对他笑若桃花的女子,和此时面目冰冷的她重叠。
宁倾动了动红唇,“你放过我,我也放过你吧。”
“……”
“年冽,别再来找我了。”
她直了后背,欲推开他阻挡的手。
年冽猛地掐住她的手腕,把她往往墙上一摁。
那戴着手环的皓腕纤细无暇,一用力就会断。
那枚手环滑过一抹亮光,映出两人的脸来。
宁倾失神了一瞬,立刻瞥开头,决绝道:“你再来打扰我,我会报警的。”
“报警?”
男人笑了,胸膛随着笑声震动。
悲恸,绝望。
年冽倏地盯紧了她的小脸。
那一瞬,宁倾觉得自己被当成猎物盯上了。
他低沉沙哑的声线具有蛊惑人心的力量,贴在她耳边,暧昧不清。
“你放心,你不会少得了报警的机会。”
宁倾周身顿时冷了下去。
他忽然松开了她,后退几步,高大的身形晃荡着。
“宁倾,想要我放过你,除非我死。”
“……”
“你等着,我还会来找你。”
说罢,他推开一道暗门走了进去。
门一关上,灯光再次消失。
紧接着,放映室的门口传来动静。
啪的一下,灯光亮起。
宁倾眼前一片白晕,再清晰时,宴司辰已经赶到自己面前。
“倾倾,倾倾,你怎么样?”
他焦急地握住她的手,上下检查。
宁倾恍神,才阻止了他。
“司辰哥,我没事。”
“真的?”
“嗯。”
在她再三保证下,宴司辰才放了心。
他看着检查四周的电影院人员和手下,扶着宁倾坐下,问她:“你刚才去哪里了,我找你好久。”
宁倾眨了眨眼,在冷光的照射下,她的脸色白得不正常。
她说:“我一直在这里。”
“你没出去?”
宁倾摇头。
“我叫了你很久,你为什么不回答我?”
这个问题,宁倾答不上来了。
宴司辰看着她不自然的反应,“是不是有人对你做了什么?”
第514章:司辰哥,我们结婚吧
宁倾瞳孔一缩,下意识地撒谎道:“没有,是我一个人四处乱走,又太害怕了,忘记回答你。”
这个理由有多牵强,谁都听得出来。
而宴司辰得到的信息却是:我不想说,你不要再逼我了。
他温润的脸上有了薄怒,染红了脖子。
“倾倾,我是你男朋友,你真的不愿意告诉我发生什么事了吗!”
宁倾半张着唇,显然被他吓到了。
“……”
宴司辰闭上眼,收敛脾性。
“抱歉,发生这种事,你也不开心,不看电影了,我们回去吧。”
宁倾看了一圈周围劳碌的工作人员,“好。”
两人一前一后出了电影院,坐上车回宁家。
车上,宁倾惊魂未定。
想着年冽走时留下的话,一阵阵不安窜上心头。
她偏头看向宴司辰,男人侧颜精美绝伦,但看得出还在生闷气。
宁倾垂了眼睫,心绪不宁。
到了宁家小区楼下,车挺稳了。
宴司辰提醒她:“到了。”
宁倾嗯了一声,解开安全带。
宴司辰一手握着方向盘下方,一手靠在上头,薄唇抿成一条直线,眉心深拧。
宁倾犹豫了一下,还是喊他:“司辰哥……”
“……”
“我想了一下,我们这段时间相处下来,我觉得你不放松,我也有很多问题。”
宴司辰听到这样的话就是生气,加上刚才她明显隐瞒他的那事,他火气冲了上来。
“我们是有很多问题,但最大的问题难道不是你把什么都藏在心里,不肯告诉我吗?”
“……”
“倾倾,我很努力……很努力想让你开心起来,可你跟我在一起的时候,你知道我是什么感受吗?”
宁倾表情木讷,“什么……感受?”
宴司辰眼眶微红,“我觉得你就像是一个没有感情的人,不管我做什么事,你都是相同的表情。”
“……”
宁倾愣住了。
她没想到,她竭力配合他的所有安排,原来在他眼里是这样的。
宴司辰满心的苦涩,他说:“恋人不该是这样的,恋人应该心心相惜,做什么都应该感觉到幸福。”
他侧过身,紧盯宁倾,“倾倾,跟我在一起,你幸福吗?”
宁倾的表情凝结了。
宴司辰苦苦发笑,“你看,你都感觉不到幸福,我做那么多事又有什么用?”
“……”
他从未这样无措,也没有这样无力过。
仿佛他拼尽全力也动摇不了她一分。
宁倾看着埋头在方向盘上的男人,感知到他的良心用心得不到回应,他的心里该痛、多苦!
她伸出手,握住了男人的手臂,“对不起,司辰哥。”
宴司辰猛地抬头,紧紧拉住她的手,脸侧有泪痕,“倾倾,不要说对不起!是我做得还不够好,你不要后悔……不要反悔好不好?”
宁倾没料到他会是这样的反应,顿时心口有些发疼。
“我没有要反悔,司辰哥。”
“真的?”
宁倾点头。
宴司辰悬着的心落下,他拉住她的手,“倾倾,你相信我,我会让你幸福的,不要放弃我,好不好?”
已经为她改变太多的男人,她怎能说出反悔的话来?
或许,真的该逼自己一把,让所有人都得偿所愿一次。
宁倾这么一想,眼里逐渐泛起某种光泽。
她回握住他的手,坚定地说道:“司辰哥,我们结婚吧。”
第515章:再不行我就回国抢婚
“什么,你要结婚了!Excuse
me?”
电话里,男声惊讶得破了音。
“宝贝,你不是在跟我开玩笑吧?”
宁倾把电话拿远了些,“对,你没听错。”
顾南浔的心跟放在烤架上炙烤一般,话都说不清了。
“你刚才说是跟谁?宴司辰!?”
宁倾淡淡地嗯了一声。
顾南浔单手插进金发中,在复古欧式挂钟跟前来回踱步。
“OMG,是我疯了吗?”
“……”
“不不不,是你疯了才对!”
宁倾整理着宴家送来的婚纱,今天是要她试一下尺寸,父母还在楼下跟宴司辰的爸妈谈结婚事宜。
一切都在表明,这场婚事必不可免。
她平静地回:“Tiny,我没疯。”
“你考虑清楚了?”
宁倾说:“考虑得很清楚。”
顾南浔如何都想不明白,短短两个月时间,她怎么就突然决定要嫁给宴司辰了。
他沉下声音,“Ning,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怎么突然改变主意了?”
宁倾抚摸着婚纱上的颗颗碎钻,薄纱的质感很好,像牛奶一样丝滑。
她漫不经心地说:“就是觉得现在的生活太乏味了,结婚不失为一个好的选择。”
“你少给我说这些有的没的,小爷我不信。”顾南浔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你在想什么,我还能不知道?你心里的人明明是……”
“顾南浔。”
宁倾打断了他。
这次,顾南浔非不听,“你看你都不准我提他的名字,你还要嫁给他以外的男人?”
“……”
“什么原因,你给我说清楚。”
“我累了。”
宁倾的声音很轻,目光滞在白纱上,没有焦距。
“南浔,我太累了,我不想再撑着那些过去和仇恨,那只会让我周围所有人都不幸福。”
她的父母、宴司辰、年冽,包括她自己。
顾南浔千想万想都没想到会是这个理由。
他心疼得没办法,皱眉反问:“那你的幸福呢?”
宁倾沉默了。
顾南浔却懂了。
她就是已经放弃了自己,想要成全身边人的幸福,可是自己都不幸福,身边的人怎么安心?
顾南浔咬牙命令她:“宁倾,我不准你结婚,听到没有!你不要跟宴司辰结婚!”
不要枉顾自己的一生!
宁倾眼里泛起了热意,她抬起眼睛往上看。
“你如果执意要嫁给他,我马上告诉他真相,我……再不行,我就回国抢婚!”
顾南浔说得激动,蓝眸里渗出水意。
“你就算嫁给我也比嫁给他强!”
宁倾感动地笑了,“南浔,谢谢你。”
“……”
她笑中带泪,“自从我回来,所有人都围着我转,怕我不高兴,怕我伤害自己,怕我做傻事,我爸妈一样,你也一样,你们都战战兢兢,已经为我付出太多了。”
电话那头没了声音。
电流声细微地流动,仔细一听,能听见男人隐忍的呼吸声。
宁倾吸了吸鼻子,笑了出来。
“我妈盼着我嫁人,我为人子女,不能这么自私,这会伤了他们的心,虽然他们不说,但我知道他们想我幸福。”
而516章:你嫁给他不会幸福
“你嫁给他不会幸福!”
宁倾笑容淡淡,“能让他们放心就好。”
顾南浔深呼吸了好多次,都无法平复汹涌的情绪。
他单手叉着腰,站在挂钟前,神情痛惜又悲伤。
“Ning,会有更好的办法的,不是非要现在嫁人才行,你……”
“等不了了。”
宁倾给了他四个字,他哑口无言。
她又说:“Tiny,你回来吧,我希望你能来参加我的婚礼。”
顾南浔忍着忍着,情绪就管不住了。
“不回来!我他妈才不回来看你不幸福!”
宁倾眼中泪光闪动,知道他是在说气话,“你记得,带着黎妙一起回来。”
顾南浔像猫被人踩着尾巴,声调一下子拔高,“我回来为什么要带她那个拖油瓶?”
“我听说,你们订婚了。”
就在前两天。
顾南浔提到这个就生气,订婚仪式都没有,订个屁的婚!
“我家老爷子散布的消息,我说不能有用吗?”
“……”
“我没跟她订婚,也不可能跟她订婚。”
悲伤的气氛一扫而光。
宁倾顺势躺在床上,身心舒展,“你对黎妙是什么感情?”
顾南浔没好气,“没什么感情。”
“说实话吧,你真的一点都不喜欢她?”
她这有如老友的口气,让顾南浔有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错觉。
他泄气地嘟囔着:“从小到大一起长大,除了把她当成妹妹,我还能把她当成什么?”
宁倾也不意外,他是什么样的人,她心里很清楚,绝不会强迫自己做不愿意做的事,就算玉石俱焚。
她想了想,说:“要是真不喜欢,就要早点跟人家说清楚,还有别人长辈那边,黎妙一个女孩子,名声很重要。”
“……”
“你不喜欢别人,就不要拖着她。”
“谁稀罕拖着她了,是她一天到晚缠着我好不好?”
男人刚说完话,一声“浔哥哥”就从门口传过来。
顾南浔捧着电话,听到这声音就浑身发抖,“Ning,那女魔王又来了,我先挂了!”
宁倾听到声音,分明是黎妙的,也没等到她说话,就听到顾南浔一声惨绝人寰的叫声,电话被切断。
“……”
她失笑,放下手机,视线投掷在天花板上,感觉周围的一切都不真实。
“倾倾啊,婚纱试好了没有?”
宁母推门,看见她躺在床上,责备道:“你干什么呢,怎么还没试?”
宁倾撑起身子,“……我马上试。”
“行,我等你,赶紧的。”
宁母出去了。
她看着那婚纱,指尖探了出去。
五分钟后,房间里发出惊叹声。
宁母看着镜前一身白纱的女儿,欣慰得快落泪,“我女儿真漂亮,一定会是世界上最美的新娘子。”
宁倾怔怔地望着镜子里的自己,一袭白纱拖地,遍布全身的碎钻晶莹剔透,腰身纤细,身姿窈窕,是她梦中都未曾见到过的自己。
她恍然之间想起,这是她第一次穿上婚纱。
都说女人穿婚纱,该是迎来自己一生最幸福的时刻。
然而宁倾的心平静得一点波澜都没有。
“倾倾,宁姨,我可以进来吗?”
宁倾回神,是宴司辰的声音。
第517章:你真的好美
她和宁母对视,轻声说:“进来吧。”
门被推开了。
宴司辰一眼扫过穿着婚纱的女人,眸中明显一亮。
太美了。
他从来没想过,他也会拥有梦里都爱着的女人。
宁母识趣地说:“我去招呼亲家母,你们两个慢慢聊。”
“……”
宁倾看着呆滞了的男人,忍俊不禁,“你怎么来了?”
宴司辰回过心神,眼里温情更甚。
“爸妈说要过来谈一下婚礼的事,我怕他们谈不好,所以过来看看……你。”
这话有点矛盾,宁倾看他还傻愣愣的样子,不由地一笑。
她问:“好看吗?”
宴司辰目不转睛,“好看。”
她是他见过最美的女人。
宁倾拢了拢腰际,感觉有点松垮,她低下头察看,“腰好像有点松了。”
眼前一片阴影落下。
她滞住,男人已经在她跟前。
他由衷地赞美:“倾倾,你真的好美。”
宁倾脑海之中一晃,耳边响起了另外一个男人低沉的嗓音。
“你很美。”
“……”
趁着她愣神,宴司辰克制不住,大胆地拥住她的腰身。
感觉到她细微的抗拒,他并未在意,轻轻收紧了臂力。
他说:“我没想到有一天,我真的能把你娶回家。”
他带着她僵硬的身子,转向全身镜。
她面色微红,眼神不自然,身后的男人身形高挑挺拔,眉目成书,温润尔雅,与她站在一处,着实般配。
宁倾忽地就不那么别扭了。
她搭上腰间的手,与他在镜中对视,“现在能想到了吗?”
因她这亲近的动作,宴司辰内心欣喜若狂,“能!”
“……”
“我已经迫不及待想看你在婚礼上走向我的样子,那会是我这辈子都会铭记于心的时刻。”
宁倾感性地笑了。
宴司辰在她的笑中渐渐迷失。
他喉咙滑动,略哑地唤她的名字:“倾倾。”
“嗯?”
他将她转过身,与他面对面,压抑着说:“我可不可以……要一点未婚夫的福利?”
宁倾猛然慌了,内心开始挣扎。
他的手桎梏着她的腰,她退无可退。
男人步步紧逼,“好不好?”
她心中升腾起一些什么,顷刻间又烟消云散。
宁倾麻木着,然后听见自己的声音:
“好。”
温柔的波纹在他眸间闪动,宁倾强迫自己不要退缩。
在阴影附下来之前,她还是害怕地闭上了眼睛。
温热呼吸靠近,她屏住呼吸,手下绞紧了白纱。
“司辰,倾倾,你们……”
宁母猝不及防地推开门,看向靠在一起的两人,尴尬得话都说不出了。
宁倾睁开眼,抵住宴司辰的胸膛,“妈!”
他心知不能继续,松开了宁倾,回头时面色无异,“宁姨,怎么了?”
宁母侧过身体不看他俩,目光乱飞,“那个……你们两个出来一下,有事跟你们说。”
“好。”
宁母走了。
宴司辰又搂上宁倾的腰,她惊叫:“别闹了,让爸妈等着不好。”
宴司辰说:“亲一下。”
“……”
“就一下。”
宁倾却是如何都接受不了了,“司辰哥,别闹了。”
宴司辰略带遗憾,点了下她的鼻头,“还害羞了。”
“……”
“好吧,我不难为你,这些事以后再做,嗯?”
面对他的温柔亲昵,宁倾心中有愧,于是点了头。
宴司辰满足了,“我先出去,你换好衣服出来,不用着急。”
“好。”
第518章:我儿子清白,却要娶一个离过婚的女人
等宴司辰走后,宁倾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她果真很难接受跟男人亲密。
不管是什么样的程度。
可她都要跟他结婚了,以后何止是拥抱接吻,还有更理所当然的事在等着她。
那一瞬间,宁倾产生了退缩的念头。
也只是一瞬,她便摒除了杂念。
不管怎么样,她会努力接受宴司辰的。
宁倾三两下脱了婚纱,换上便装出去。
一进客厅,看着自家爸妈那难以言喻的表情,她就觉得事情不对劲。
宴父宴母看见她出来,宴母依旧笑容慈蔼,“倾倾,试过婚纱了吗,感觉怎么样?”
宁倾回了一笑,“挺好的。”
末了加了一句“我很喜欢”。
宴母笑容不变,“喜欢就好。”
宴司辰往旁边挪了一下位置,伸手牵着她在身旁坐下。
宁倾问:“是在说什么事情?”
似乎谈得并不很好。
宴母这时主动道:“是这样的,倾倾,我们和你爸妈商量了一下,介于我们这边涉及到的圈子比较广泛,婚礼的事就由我们宴家全权操办,国内一场,国外一场,还有彩礼和嫁妆,我和司辰他爸商量了一下,也由我们这边包办,到时候你就负责做最美丽的新娘就好了!”
彩礼?
嫁妆?
全权操办?
宁倾听到这几个字词,心里已经有些不适。
她看向自家父母,他们也正看着自己。
宁母看着自己女儿,脸上带着应景的笑,但宁倾一眼看得出有些勉强。
她意会到了什么,抬眸对宴母说:“宴阿姨,我觉得国内国外举办两场婚礼,这个我同意,宴家在海外的朋友很多,我相信我爸妈也能理解,繁复一点也没关系,至于婚礼,宴家主办自然是比我们家操办得更好,这个我也没有意见,但彩礼和嫁妆的事……可能还需要商量一下。”
宁倾开诚布公,说得很明白。
可宴家这边有点不理解了,宁家是普通人家,一般人不该巴不得让夫家负责一切,自己当甩手掌柜吗?
怎么到了这边反而不行了?
“自古以来,彩礼是男方给女方,视作是提亲和男人的承诺,嫁妆则是女方给自己女儿的陪嫁。”
宁母就是这个意思,激动地附和:“没错,我们也正是这个意思,虽然我们比起宴家来说是个普通人家,但嫁妆是我们为人父母的心意,是怎么都不能少的!”
宴母雍容的脸上没什么变化,她坐到宁倾身边来,拿过宁倾的手握住,一副温柔体贴的姿态。
“倾倾啊,我们马上就是一家人了,钱财方面的事都是小事,不用过多在意。”
宁倾凝着眼前的女人,怎么看都没有前几日的平易近人了。
她眨了眨眼,“不是的,宴阿姨,嫁妆贵贱与否,是我父母的心意。”
她郑重地看过所有人,认真道:“我希望我的婚礼能让所有人都开开心心的,但凡我爸妈觉得不行,我也想勉强他们。”
“……”
宴母和宴父的脸色彻底不好看了。
他们也不是一定要负责一切,可身为国内外都有一席之地的宴家,他们是万万不想在自己儿子婚礼上丢面子的。
宴父冷着脸说:“我们宴家家大业大,我儿子清清白白,娶一个有离婚背景的女人不说,在婚礼上还不能让我们做主,这成何体统!”
第519章:谈婚论嫁中的阻碍
一句话,终于点燃了战场。
宁母愤然起身,“宴晋,你什么意思?我女儿结过婚怎么了,结过婚就不能再结婚了?又不是她逼着你儿子娶!”
宴母打起圆场,“亲家母,他这人说话太直,你别介意。”
“什么不介意?你们从一开始就端高了身份,我们宁家普通,你们一家是人上人,觉得我们倾倾结过婚就配不上司辰!”
宁父听不下去了,拉过她,“行了,你安静点,别说了。”
“我就要说!”
宁母愤怒无比,刚才忍得她着实难受。
要不是看着她女儿终于松口要嫁人,她哪儿能这么憋屈!
“我们宁家小户人家,但同样是父母,谁不希望自家孩子能幸福?我女儿受了多少苦,好不容易走到今天,我们就希望她能得到最简单的幸福而已!”
宁母说着,眼泪汪汪。
“别说什么两家人之间的情意了,就你们这样的态度,我宁愿自己女儿一辈子不出嫁!”
宴母早年在外,向来是受人尊敬和倚仗的,什么时候被人这么指着鼻子讽刺过?
她松了宁倾的手,笑容不再。
“你的女儿是宝贝,我的儿子难道不是吗?”
“……”
“我们带着诚意而来,想着为你们节省开支,没想到得到你们这么对待。”
她冷哼道:“你宁愿她不嫁,我也宁愿自己儿子不娶!”
“你……”
“够了!”
宴司辰突地发声,打断了两人的争吵。
宁倾抿唇,他伸手握住她的手,向她点头,然后站起身。
“我和倾倾决定在一起,是我们两个人的决定,这一路我看着她受尽苦楚,一直等到今天才等来她的回头,我好不容易才跟她在一起……”
他看向自己的父母,愤懑而无力,“我跟你们说过,我只要她,不管你们接不接受,我都只爱她一个人。”
四下寂静。
无人说话。
这场双方间的谈话,终是以失败告终。
出于礼貌,宁倾还是把宴司辰一家送了出门。
宴家父母头也不回地走了,宴司辰握紧宁倾的手,歉意万分。
“倾倾,对不起,我一定会说服我爸妈的,你告诉宁叔宁姨,让他们不要对我失望。”
“……”
宁倾没有点头,宴司辰恐慌,“倾倾。”
宁倾沉默了一会儿,说了声好。
他高兴极了,再三保证后才恋恋不舍地离开。
宁倾注视着远去的车灯,在门口站了很久。
某个街角,什么东西闪了一下。
宁倾抽回心神,四下张望。
那种被人盯紧的错觉,让她浑身发冷。
她摇了摇头,快步走了回去。
……
接下来的几天,宴司辰没有来找过宁倾。
宁家父母也绝口不提那天发生的事,好像一切都很正常。
直到宁倾接到缇娜的电话。
“缇娜。”
她心情很复杂,而对方一开口就问:“你和年冽彻底闹掰了?”
宁倾不知道该怎样告诉她,她已经不想在报仇了。
缇娜却从她的沉默中得到了答案,她冷斥道:“宁倾,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第520章:他要圈禁她一辈子
宁倾低着头,看着地面,“……我知道。”
“你也该知道,他不会放过你!”
宁倾从她激烈的语气里,听出些以前没听出的意味。
她觉得奇怪,“缇娜,你为什么这么关心我跟他的事?”
好像恨不得她把年冽弄死一样。
缇娜顿了下,语气回复平静。
“不是你告诉我,他害了你的一生,害死你的孩子,还有姐姐,所以你要让他也痛苦。”
“……”
那确实是她三年前说过的话。
甚至是她三年里支撑她活下去的信念。
可现在……
宁倾说:“我不想再恨下去了,这么活着,太难了。”
那边一声冷笑,质问道:“难道不是因为你找到心爱的男人了,所以才要放弃?”
宁倾不解,“什么?”
缇娜冷冷说:“你不是要跟你的青梅竹马结婚了?”
宁倾诧异,“你怎么知道?”
她还没来得及通知她。
缇娜却说:“你不用管我怎么知道,但我要告诉你,你和他在一起,总有一天会后悔的。”
宁倾被这话搞得心绪不宁,好像真的有什么事发生一样。
她说:“你知道些什么?”
“没有仇恨的你,不配知道。”
说罢,不等宁倾多说,她挂断电话。
宁倾再打过去,对面已经关机。
她烦躁极了,紧握着手机,给宴司辰打了一个电话。
没人接。
她随后起身,穿戴整齐,二话没说就冲出了家门。
她随手招停一辆车,报了东辰国际的地址,就望向窗外。
缇娜的意思,是宴司辰也有事瞒着她。
到底是什么事?
是六年前的?
宁倾脑子里混乱不堪,像一坨乱麻拧在一起,剪不断,理还乱。
等到她发现路不对时,已经开了许久。
宁倾谨慎地盯着司机,“为什么走这条路?”
司机正常道:“哦,前面在施工,要绕一段路。”
宁倾手心湿透了。
她知道,前面根本没有任何工程。
此刻,她没心思乱想,捏着手机要拨打110。
宴司辰的电话推算打进来。
她装作自然地接起,“喂——”
“倾倾,我爸妈同意了,下周的婚礼可以如期举行!”
男人很是雀跃,宁倾笑不出。
“是吗?”
宴司辰问:“你不高兴吗?”
“我……”
一个急刹,宁倾的手机被撞掉。
“您别想着求救了。”
宁倾惊恐地抬头,男人伸出手,一抹清香扑鼻而来。
“少爷在等着您。”
意识消失之前,她隐约听到这样的话。
……
不知过了多久,宁倾从昏迷中醒来。
周围空荡寂静,满室冷清。
她很快意识到,这不是她熟悉的地方。
“……”
她的眼睛动了动,根本看不清周围,因为太黑。
宁倾想撑起身,却突然发现不对。
随着她的动作,金属碰撞和拖拽的声音传了来。
她惊恐地看向双手,还有双脚,那银色的镣铐戴在她手上,连着长长的锁链,稳稳扣在床头。
“这是……什么?”
她用力一拽,声音响遍整个房间,那镣铐一点松动的迹象都没有。
突然,一股如毒蛇般冰冷的感觉从脚底升起。
宁倾蓦地回头,在黑暗之中,精准地捕捉到男人所在的位置。
她颤抖着,“是你……”
男人以冰凉的声线反问:“宁倾,惊喜吗。”
第521章:关她一辈子
这声音,就算再过五十年她都能辨别。
宁倾全身沁凉,控制住心底的害怕,“你想干什么?”
“这已经很明显了。”
年冽半靠在单人沙发上,长腿交叠,姿态慵懒却危险,那双黑眸里酝酿着暗色风暴,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彻底爆发。
他的指间有明灭的火光,白雾萦绕在他硬朗的脸庞周围,让人更加看不真切。
“我要你在这里。”
宁倾理解了他的意思,紧咬着牙关,“非法囚禁是犯法的!”
“你可以报警。”
宁倾僵直地望着他。
年冽吸了一口烟,烟草味入喉,苦涩得让人着迷。
就像她之于他一样。
他低哑道:“我说过,你会有很多机会报警的。”
宁倾十指掐紧手心。
她知道,他既然说了这样的话,就说明他已经做足了准备。
她说:“你放我回去,我可以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
年冽冷嗤,冷厉的目光射过来。
“放你回去,让你跟他结婚?”
宁倾深呼吸,妄图跟他讲道理。
“我出来的时间太长了,我爸妈会担心的,如果他们发现我不见了,你的情况也会变得危险。”
“……”
“年冽,你放了我,或者让我跟他们报个平安也好。”她竭力控制声音,尾音还是发抖到变了调。
“呵。”
半响,黑暗中传来他的冷笑。
年冽松开手指,烟蒂坠落,周围地上已经掉了很多烟头。
他慢腾腾地站起了身,一步步向她走来。
宁倾告诉自己不要害怕,身子不受控制地往后靠。
年冽黑眸一凛,探手握住她盈盈一握的脚腕,往他身下一拉,她整个身子就往他滑了过去。
没等她抬脚,他单手将她的两只手反剪过头顶。
另一只掐住她的下巴,强迫她与他对视。
铁链叮叮当当地响。
年冽往她脸上喷薄着呼吸,紧张让她感觉不到任何温度。
他说:“是我太由着你了。”
才会让她想嫁给别人。
才会让她觉得她有跟他谈判的余地。
宁倾的眼睛睁得老大,呼吸已然不畅。
她太害怕了。
这样的年冽,她太久没有见过。
她的唇哆嗦着,“我有选择自己做什么和不做什么的权利。”
“你当然有。”
年冽接话接得很快,眼神幽凉,看过她脸上每一寸。
“不过从今往后,你的选择只能在我的掌控范围内。”
宁倾彻底乱了,“……你什么意思?”
他的指尖温热,从下巴开始往下。
“你不听话,我只能把你关在这里。”
“……”
“一天想不明白就关一天,一年想不明白就一年,一辈子想不明白……”
他故意顿下,指尖也在她心口停住。
然后,如同诅咒一般,要烙印在她心底。
“那就关一辈子。”
“……”
宁倾的嘴微张着,惊愕到发不出一丝声音。
他看着她毫无血色的脸,显然被吓到失了声。
年冽目光一滞,收了暧昧的动作,从她身上退开。
他凉凉启唇:“好好呆在这里,在这里谁也找不到你,你也别妄想逃走。”
话落,他转身离去,不留给她一分挣扎的余地。
第522章:要么放我走,要么我死
门口落锁的声音清晰入耳。
宁倾躺在床上,憋着一口气,到脸色通红才猛地张嘴,大口呼吸着。
她望着清冷的房间,除了床和壁柜,什么都没有。
床安置在房间的正中央。
她晃晃荡荡地站起来,要往门口走,可那锁链只够她走到门前的两米处,根本够不到。
窗户和阳台也是。
那锁链的长度,够她进入旁边的卫生间,够她围着床走动,却不足以让她出去。
那一刻,宁倾知道了。
这是为她量声打造的牢笼。
他这大半个月没有出现,原来是在忙着困住她。
她笑了。
笑着笑着,眼泪落了下来。
“……”
监控屏幕前,年冽坐在那里,眼睛一眨不眨地死死盯着画面中的女人。
他看着她四下试探,测量距离,在发现一切都是徒劳无功后,绝望地靠在床角哭泣。
他原本麻木的心刺痛难忍。
陆追这时走了进来,“少爷,少夫人家里已经安排好了,还有宴少那边也做好了准备,他们不会知道少夫人是被我们带走了。”
“嗯。”
年冽端起红酒杯,细细抿了一口。
“出去吧。”
陆追思索了一下,很为难地说:“您确定不需要人来照顾您和少夫人吗?”
“不需要。”
年冽斩钉截铁地拒绝。
陆追不敢再多言了,最近宁倾要结婚的事,把眼前的男人折磨得欲生欲死,最后逼成这样……
他不敢刺激他,一切都只能照做。
即使他知道那么做不对。
年冽看他还不走,睨了他一眼,“之后除了重要的事,你也不要再来了,免得引人生疑。”
“……是。”
陆追走了。
年冽看回画面,女人半靠在床头,没有了动静。
他百般挣扎,还是不忍心,起身向着房间去。
门再推开,动静很小。
年冽下意识地放轻了脚步,走到女人跟前。
她鼻尖哭红了,眼角还残留着眼泪。
他痛惜地为她抹去,轻手轻脚地抱她上床,为她盖好被子。
最后,他还是在她额前落下了一个轻吻。
“不要离开我,我只有你了。”
留下这句话后,他起身离开。
床上,女人紧闭的眼睛慢慢张开。
然后又闭上。
翌日,宁倾是被开门声惊醒的。
她双眼无神地看着天花板,似乎没想起来自己现在在哪里。
年冽端着饭菜,坐在她身边,神情很淡,“吃饭。”
宁倾瞥了他一眼,转头到了一边。
年冽黑眸沉下,“宁倾,我叫你起来吃饭。”
“不吃。”
她重新闭上了眼睛,拉过被子盖过头顶,那链条随着动作发出响声。
年冽气愤,放下托盘,一把扯下她的被子,“你这是要跟我闹绝食?!”
宁倾眼里没有生气,仿佛像个没有灵魂的玻璃娃娃。
她张着没什么血色的唇瓣,“没错。”
“……”
“要么放我走,要么我死。”
她那样平静地说出死字,扎得年冽的心千疮百孔。
他的拳头捏到颤抖,愤恨地瞪着她。
就在宁倾以为他会松口时,他的手送开,脸上沉凝下来。
“既然你有勇气死,那我就成全你。”
第523章:你和轻轻的婚事就算了吧
宁倾眼里的光聚拢了。
年冽看到她的反应,怪笑着说道:“不过你记住了,宁倾,你就算真的死了,也不可能逃得开我!”
他端起送来的饭菜,头也不回地走了。
门又关上,只有那一小扇窗户有暖光打在房间里。
宁倾长睫一抖,慢慢垂下,挡住里面的情绪。
门外,年冽气得胸膛起伏。
他怎么都想不到,她想走的欲望这般强烈!
是为了宴司辰?是要赶着回去跟他结婚?
“好,你很好!”
年冽黑眸发红,像是把每个字都咬碎了。
低头看向手里的饭菜,是他一早起来特地为她做的,可这个女人没有心!
不吃饭是吗?
那就一起饿死吧!
他猛地将托盘连同碗筷扔在地上,发出碎裂的声响,继而转头走向尽头的书房。
这边看上去暗流汹涌,而宁家已经闹翻了天。
“昨天我出去买菜,没有留意她,晚上叫她吃饭的时候才发现她不在了,房间里的衣服和行李箱也不见了,只留了一封信。”
宁母说着,眼泪止不住地流。
她靠在宁父怀里,既伤心又愧疚地看向对面沙发上的男人。
“司辰,倾倾她怕是又多想了,婚礼的事……不知道她会不会回来。”
信上,宁倾已经说得很清楚了。
她不想再骗自己,她并不爱宴司辰,只是想圆了所有人的梦,可她临了发现自己真的无法接受,又觉得对不起父母和宴司辰,所以只能自己悄悄离开。
她还说让宴家不要怪罪她的父母,都是她一个人的错,她愿意背负一切。
宁母和宁父哪里不清楚?
自己女儿是什么性子,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哪里有什么相处以后就能培养起感情的说法?
那对宁倾来说根本不可能。
他们其实也不想她难为自己,只是她先前回来就突然说要和宴司辰结婚,他们不知道怎么拒绝。
现在……竟然也是自己独自离开,要背负一切?
宁家父母心疼得厉害,而宴司辰却早就红了双眼。
“不可能的!倾倾说过她愿意嫁给我的!她……”
宁母将一个盒子递过来,哭着说:“这是你送给她的戒指。”
宴司辰急得膝盖撞上茶几,他没来得及看,扑过去打开一看,他的心痛得人都站不稳!
他痛心地呢喃着:“怎么会呢?我说过会处理好所有事情的,她答应了的,她说了会嫁给我,怎么会反悔呢?”
宁家父母对他也很是抱歉,虽然觉得宁倾这样的做法不合适,可事已至此,他们只能支持女儿的决定。
宁父站起来,拍了拍宴司辰的肩膀,“司辰啊,倾倾这次确实做得不对,可现在她人也不知道在哪儿,我们没办法跟她商量。”
宴司辰还沉浸在悲伤之中,他甚至夺过了宁母手中的信。
看着那诉说离别的一字一句,他的心在滴血!
宁母摸干眼泪,语重心长地说:“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司辰,你和倾倾的婚事……就算了吧。”
宴司辰急得回头,“不行!”
第524章:除非她被人带走了
宁父眉头紧拧,“孩子,倾倾是个倔脾气,你不是不知道,她决定的事,九头牛都拉不回来。”
“……”
“三天后的婚礼,还是取消吧。”
没有新娘,如何进行?
宁母也赞成,只是苦了眼前的孩子。
“司辰,你不好开口,就让我和你叔叔去说,不管是你父母面前,还是大众面前,就让我们去解释吧。”
“对。”
宴司辰心尖痛到极致,同时不甘心和疑惑也在疯狂发酵。
他说:“叔叔,阿姨,婚礼不能取消!”
宁父和宁母不解地看着他。
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逐渐感到不对劲。
他说:“您二位在之前有感觉到倾倾哪里不正常吗?”
两人一想,摇头。
“那她有没有突然伤感,或者说一些要你们照顾自己的话?”
二人还是摇头。
宴司辰心里慢慢稳了下来,“倾倾是固执,但她是个负责任的人,她既然答应了我的求婚,就不可能一言不发地溜走,这不是她的做事风格!”
宁父和宁母对视上眼神,觉得他说得似乎有道理。
宴司辰一条条地分析着。
“她一直表现得很正常,也在积极准备婚礼,她昨天还给我打了电话,要是她反悔了,她可以直接告诉我,为什么要突然消失?”
宴司辰很不安,但还是下了结论,“除非,她是被人带走了!”
这么分析下来,事情好像变得更严重了。
宁母宁父神态严肃,“这……这怎么可能?”
要在他们眼皮底下带有人,还把一切做得这么自然,想来都觉得不可思议。
宴司辰的思维乱成了一团,突然在纷乱的脑海中抓住一个人的名字。
他越想越觉得可能,也仅有这一种可能。
年冽!
是他故弄玄虚把宁倾带走了!
他咬牙切齿,温和不再。
“宁叔,宁姨,我大概知道是谁了。”
两人一愣,“谁?”
“一定是……”
年字没有说出来,宴司辰的手机适时响了。
他随意一看,屏幕上的“倾倾”二字让他瞬间转怒为喜。
“是倾倾!”
宁家父母懵了,感觉跟不上事情发展的节奏。
上一秒还说倾倾可能被人绑架,下一秒就来了电话。
宴司辰急忙接起,“倾倾,是你吗?”
电话那头的女人顿了顿,“是我,司辰。”
听到熟悉的声音,宴司辰松了一大口气,“真的是你!你怎么……”
这一时的大喜大悲,折磨得他说不出话。
“……”
女人也沉默了。
宁母看他这么激动,连忙抢过手机询问:“倾倾,你在哪儿啊,你怎么这么傻?”
那头静滞了一会儿,“妈,我不能告诉你我在哪儿。”
“为什么?有什么事不能回来说,你非要离家出走?”
“要说的话,我已经在信里跟你们交代了,我不会回来的。”
宁母张着嘴巴,不相信她这么冷漠。
宁父听着,从她手里拿过手机,按下免提,低声道:“倾倾,我是爸爸,你是怎么回事?”
女人喊了一声爸,接着说:“我已经考虑清楚了,我不会和司辰结婚,也不想耽误他。”
第525章:绝不取消婚礼
宴司辰喜悦的心情没有持续持续多久,在她这一句话里又跌落谷底。
他不可置信,“倾……倾,你说什么?”
那头又顿了下,“我说我不会嫁给你,司辰,你不要再等我了,三天后的婚礼,你取消吧。”
宴司辰如遭雷劈!
他怎么能料到,好不容易等来她的消息,却是说不会和他结婚的话!
他急得抢过手机,手抖得厉害。
“倾倾,倾倾……你答应了要嫁给我,我爸妈那边我也处理好了,他们不会为难你和宁叔宁姨的,你别开玩笑了,还有三天,三天后我就能娶你了。”
他说着说着就笑了,幸福洋溢,又悲伤至极。
可电话里的女声依旧平缓,甚至是漠然。
“我没跟你开玩笑,我真的不会回来,也不会告诉你们我去了哪里,你的婚礼等不了我,所以,司辰,别再固执了。”
“……”
“你知道,我不爱你。”
宴司辰身形踉跄,亏得宁父及时稳住。
他对着手机责备:“倾倾,你说的什么话!有什么就回来亲自说,你怎么能这么伤人的心!”
女人迟疑,“对不起,爸。”
宁父疑惑,那边再传来一句“不要等我了,也不要找我,到了我该回来的时候,我自会回来的”。
然后,嘟嘟嘟。
电话挂了。
宴司辰双眼无神,“她……挂了?”
宁父凝重地点头。
宴司辰体力不支,蓦地倒向身后的沙发,苦笑出声。
她不爱他,所以在最后关头留下他一个人。
宁母心疼这孩子,又不知道还能说什么,“对不起,司辰,是我们宁家对不起你。”
宴司辰抬手捂住脸庞,无助而悲哀。
“我……”
宁父突然拦下她,宁母不解,他只摇头,宁母也就不说话了。
过了一会儿,宁父看着失魂落魄的男人,“司辰,事已至此,你要怪我们我们都接受,但婚礼的事还是早些解决吧。”
否则越拖,最后越伤人心。
宴司辰端着麻木的脸,“不行。”
“……”
“我要等她回来。”
宁父的脸色变了。
宴司辰盯着某一处,“宁叔,宁姨,婚礼我是不会取消的。”
宁父嘴巴一张,心情压抑起来。
宴司辰一副不听任何人劝的样子,“我回去准备下面的事宜,您二位不用管那么多,三天后记得来参加婚礼就好。”
说完,他不顾两位长辈诧异的目光,提腿快步走出客厅,开门离去。
宁母心疼得话都说不出,宁父安慰着她,看了两眼桌上的手机,目光渐渐凝肃。
“……”
“抱歉,年先生,宴少他好像……并不打算取消婚礼。”一女子的声音怯怯,似乎害怕极了眼前的男人。
年冽闭着眼睛,细细品着她这声线,沉凉,清晰,带着轻微的鼻音,又有女人该有的娇冷。
和宁倾嘲讽他时的声音一模一样。
如果不是她在他眼前,他或许也会把她当成宁倾。
然而,年冽睁开眼,看着那浑身发抖的女人,“没你的事了,出去吧。”
“好。”
女人急得站起,低头快步跑掉。
门口,陆追在等着送她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