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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总,夫人说她不想当替身全文阅读

作者:渺澈     年总,夫人说她不想当替身txt下载     年总,夫人说她不想当替身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年总,夫人说她不想当替身全文阅读

第1章:如你所见,我要离婚

    云璟一号。

    卧室的门虚掩着。

    宁倾站在门口,听到一点别样的声响,她面无表情地抬手,推门。

    见到她,刚整理好裙子的女人先是惊恐,再忸怩着开口:“宁小姐。”

    宁倾灵动的眸掀动,瞥了她一眼,女人丰硕完美的身材很难让人不心动。

    再然后,她的视线落在刚从浴室出来的男人身上。

    场面一度凝滞。

    女人慌张,欲言又止:“宁小姐,我……”

    “行了。”

    宁倾打断她,把事先准备好的银行卡递过去,巴掌大的小脸上没有半点波动。

    “没你的事,你可以走了。”

    “好。”

    女人接过卡,匆匆越过她离去。

    宁倾冷静地看着年冽,房间里一片漆黑,他隐匿在黑暗中,让人看不清他脸上是何表情。

    她摁开灯,当着他的面走到窗边,推开窗散掉空气里那让人作呕的气味。

    室内安宁而静谧,除了床上的混乱,一点也看不出刚刚经历了一场激情。

    年冽从她面前走过,沐浴后的味道冲进鼻腔,清冽好闻。

    宁倾盯着,美眸眯起。

    “你有时间吗,我想跟你谈谈。”

    年冽是鄢城乃至全国首屈一指的大老板,他所出身的年家涉猎各个产业,可以说年家占了全国商业版图东南部的大半江山,而他,是这商业王国的第一顺位继承人。

    再加上和能娱乐圈顶流男爱豆相媲美的面貌,可以说他是一句话就能同时撼动东南商业界和女人堆的魅力男神。

    就是这样一个多金帅气、堪称完美的男人,却是她已经结婚两年的丈夫。

    而她,根本不认识他。

    年冽走到酒柜前定住,倒了一杯烈酒浅酌,毫无感情地问:“什么事。”

    宁倾走到沙发边,坐下,郑重其事:“很重要。”

    年冽捏着酒杯走过来,狭长的凤眸瞥见桌上的文件,纸张上赫然写着“离婚协议书”五个大字。

    他眉头皱了下,明知故问,“谈什么。”

    “如你所见,我要离婚。”

    “为什么。”

    看着坐在沙发上的男人,宁倾唇畔染上几分自嘲。

    他的语气冷淡,毫无感情,脸上没有丝毫情绪起伏,哪怕不悦。

    “你婚内跟别的女人在一起了。”

    头顶的灯光模糊了年冽俊美的脸庞,他仰头把酒一饮而尽,沾着水光的薄唇勾起冷笑。

    “你找那个女人来,不就是想让我这么做,我只是成全你。”

    宁倾被他拆穿,脸上的血色迅速褪尽。

    “你不爱我,我也不爱你,我们对彼此都没有感情,这样的婚姻怎么能继续……”

    “怎么不能。”

    男人嗓音低沉沙哑,夹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薄凉。

    “你在床上躺了这么久,不也做了我两年的妻?”

    宁倾掐紧手心,指甲陷进肉里,刺痛让她克制住情绪。

    “我们只是名义上的夫妻关系。”

    “你刚才要是进来,现在就不只是名义上的。”

    年冽点了一支烟,幽深冷冽的眸被白雾遮掩,让人看不透。

    在他那浸着寒冰的目光下,宁倾知道她几乎没有胜算,但她不甘心。

    她强忍着颤栗,望着对方。

    “我在你书房里发现了一样东西。”

第2章:他的白月光是她姐姐

    宁倾拿出一张照片,放在桌上。

    然后,她看到男人平静的眸中掀起千层海浪,猛烈激荡,周身温度骤降。

    她知道,她赌对了。

    照片上的女子十七八岁,白裙黑发,眉眼生动,笑面如花,是男人只一眼就招架不住的美丽容颜。

    年冽浸着冰的眼神杀过来,像要把她当场撕碎。

    “你进我书房了?”

    宁倾笑容有些苦,“不进你书房,我怎么会知道,你一直藏着心里的人……是我姐姐?”

    没错。

    照片上的女子,和宁倾长得几乎一模一样,让她自己都分辨不清。

    但宁倾知道,能露出那样娇俏神态的人,绝不是她。

    宁倾深吸了一口气,说:“所以年冽,你爱的人一直都是我姐姐,是因为娶不了她,所以才退而求其次地娶了我,是吗?”

    他的沉默,坐实了宁倾的猜想。

    她想笑,却笑不出来。

    她声含凄楚,双唇颤抖着,“拿我做她的替身,就这么自欺欺人,你觉得有意思吗?”

    年冽神情无异,平静下暗藏汹涌。

    光影下,他的精致五官依旧清晰可见。

    恍然间,宁倾想到了宁愫跟他站在一起的场景。

    一个温柔而热烈,一个深爱且温柔,谁见了都要夸赞一句“天作之合,郎才女貌”,她也不例外。

    如果……她姐姐还在的话。

    想到这里,宁倾的长睫垂下,神情脆弱易碎。

    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我记不得之前的事了,但那场车祸不是我想……”

    “闭嘴!”

    年冽突然出声。

    宁倾咬住唇,顶着他致命的眼神,继续道:“我知道,你们都不希望姐姐死,如果可以,你们巴不得死的人能是我,可我已经活下来了。”

    “……”

    她的眼中溢出水光,情绪激动。

    “年冽,你要缅怀她,可以,没人会阻止你,但是,你不能拖着我一起。”

    她在他们两人之间,从未犯下过错,她甚至都不知道她姐姐和年冽如何相识、相爱,更别提觊觎和插足。

    要说错,她这辈子唯一的错,都是错在宁愫身上。

    可她要偿还也是偿还给宁愫,而不是占着原本属于宁愫的位置,把一辈子赔在年冽身上。

    这对死去的宁愫不公平。

    对她,亦是。

    “呵。”

    一声冷嘲,宁倾浑身僵硬。

    年冽的神情狠戾,黑眸中裹挟着惊天动地的痛色,平静的语气下是浓烈的嘲讽:“宁倾,你现在说这样的话,有什么意义。”

    宁倾狠狠一震,双唇嗫嚅着:“我……”

    “想让我放过你?”

    一句质问,让宁倾如置冰窖。

    年冽站起,晦暗的影子落下来,像牢笼将她牢牢困住。

    他手里的烟蒂燃尽,指尖被灼痛,脸上毫无波澜,冰冷宣布:

    “你还活着,我就不会放过你。”

    “……”

    “这辈子,你都别想逃。”

    纸张被撕碎,扬在灯光下,诡异而悲伤。

    宁倾从那洋洋洒洒的碎片中,看见年冽头也不回地走出房门,没有看她一眼。

    她的眼泪终于夺眶而出,顺着脸颊,滴落在地。

    许久,女人从地上站起,低腰将一片片纸拾起。

    她低垂下脸,泪痕斑驳,眼底的悲伤尽显,却还有些更深的情绪溢出,深黯难辨。

    最终,碎纸被揉作一团,远远抛进垃圾桶。

第3章:因为任性,所以才会害死愫愫!

    宁倾一夜没睡,第二天一早就回了宁家。

    宁父和宁母正在吃早饭,看到她回来都表现得很诧异。

    “倾倾?”宁母放下筷子走过来,“怎么回来都不提前说一声?快,过来坐。”

    宁倾随着她的动作,在餐桌前坐下,“爸,妈。”

    “这么早回来一定没吃饭吧?来,将就吃一点。”宁母笑容满面,殷勤地给她拿碗筷。

    “好。”

    “身体恢复得怎么样了,好些了吗?”

    宁倾喉里艰涩,只说:“差不多了,妈,你放着,我自己来就行。”

    刚坐下吃了两口,宁父突然出了声:“你和年冽吵架了?”

    宁倾的笑容淡下。

    宁父注意到她的微表情,神情严肃,“宁倾,你现在是结了婚的人,不是十五六岁的孩子,一吵架就往娘家跑,像什么样子?”

    宁母拧眉,“孩子刚回来,你说这些做什么!”

    “我是她爸,还说不得她了?”

    宁倾低头,不说话。

    宁父的脸色难看下来。

    “从小她就不安生,结了婚还是这样,一点都不稳重,没个身为人妇的样子。”

    “同样是女儿,愫愫从来都听话懂事,晓得不让我操心,你呢?”

    “真是半点都比不上你姐姐!”

    骂声句句在耳,宁倾的心阵阵发冷。

    她捏着筷子的手越发用力,硌得指腹生疼,不由地抬头阻止:“爸。”

    宁父被打断,一口气顺不匀。

    “你看看你,一点教养都没有!以后出去不要说是我宁家的女儿,我丢不起这个人!”

    宁母听不下去了,斥责道:“宁成峰,别再说了,孩子才刚好,你……”

    “啪——”

    筷子磕在桌面,发出清晰的声响。

    冷淡女音响在三人之间。

    “那我去死吧。”

    那两人的目光落在她身上。

    宁父猛然一震,“你说什么!”

    宁倾绯色的唇勾起,漾出丝丝悲凉,“既然我这么碍你的眼,那就让我去死好了。”

    死了一了百了,再不用面对他们的嫌弃与憎恶。

    宁母笑不出了,“倾倾,你不要胡说,你爸他不是那个意思。”

    “那是什么意思?”

    面对女儿冰凉的质问,宁母眼角发酸,“你爸他只是想你姐姐了,正好这几天工作又不顺利,他不是故意要跟你生气的。”

    宁母转向宁父,手肘顶了他一下,宁父哼了一声,并不接话。

    安静之中,悲伤悄然蔓延。

    宁倾垂下酸涩的眸,抿紧唇瓣,胃口尽失。

    “我吃饱了。”

    说完,她起身,离开餐桌。

    宁父刚下去的火又拔高,“什么吃饱了?长辈没下桌就走,这是谁教你的?”

    宁倾的语调凉得浸人,“我从小到大,不都是你教的吗?”

    她的顶撞,助男人的怒火一路攀升。

    “你说什么?宁倾,你现在还学会顶嘴了你!”

    “……”

    “我话还没说完,去哪儿?你给我回来!”

    宁倾脚步没停,拐进楼梯口。

    宁父满脸怒容,回头对着宁母吼:“你看看她现在这个不死不活的样子,还不都是你惯的!”

    宁母眼里闪着泪光,“我惯的怎么了?”

    宁父拍桌而起,“就是因为她任性,当初才会害死愫愫!你现在还这么纵容她,只会让她把我们宁家闹到鸡犬不宁!”

    宁母隐忍着眼泪,奈何面对这样蛮不讲理的丈夫,她无法保持理智。

    “那你为什么还要把倾倾嫁给年冽?你不知道这是把自己女儿往火坑里推吗!”

第4章:愫愫怎么可能跟那个畜生有关系!

    “她那种情况,不嫁给年冽,还能怎么样?往后去祸害别人家的儿子?哼,我宁成峰丢不下这个老脸!”

    宁母气绝,“那依你的意思,把倾倾嫁给他还是你做的一件大好事了?你为别人家的儿子着想,没想过你女儿要为你这个决定受多少罪是吗!”

    宁父的唇哆嗦了两下,说不出话。

    宁母眼含热泪,“她在病床上躺了那么久,刚醒的时候你不准我去看她,现在她回来,你又要把她拒之门外,宁成峰,你非要把这个家拆散不可吗?”

    宁父眼眶红了,但他咬紧牙关,愣是不松口。

    宁母抹了抹眼泪,神情坚定。

    “愫愫已经挽不回了,我不管你怎么想,总之,我不能再失去倾倾。”

    原本圆满的餐桌上,只剩下宁父一人,他望着桌上的饭菜,脱力地坐下来,满脸无力与颓然。

    楼梯口,宁倾站在那里。

    长长的睫毛垂下,落在眼睑处,形成一道晦暗的阴影。

    转身,上了楼。

    宁母追上二楼,寻了半天,最后在宁愫的房间里发现了她。

    “倾倾?”

    宁倾掀起眼帘,那双灵动的眼睛犹如一潭死水。

    “怎么到这儿来了?”

    宁母犹豫了片刻,还是走了进来。

    “脸色这么不好,是不是身体哪里不舒服?”

    宁倾环视着周围,脸上的平静让宁母心慌。

    “倾倾……”

    置身于这熟悉又陌生的房间,宁倾再也找不回当初的简单快乐,压抑和逼仄让她几乎喘不上气。

    房间里的摆设几乎没有任何变动,靠窗的大床,米色衣柜和小书桌,繁复的书架靠在边上,上头放着各式各样的书,梳妆台上摆着头花和发夹,镜子上蒙了一层薄薄的灰。

    只是,今时不同往日。

    物是,人非。

    宁倾抿唇,“妈,我有话想问你。”

    宁母温柔地笑,“什么事?”

    “我为什么会和年冽结婚。”

    宁母的笑容瞬间僵硬,“怎么……突然问这件事了?”

    宁倾把她的慌乱看在眼里,漂亮的眼睛里掠过一丝凉意。

    她说:“我睡了三年,醒过来之后忘了以前的很多事,也没人愿意告诉我。我什么都没想清楚,又被人告知……我已经结婚了,但是,妈,我为什么会和他结婚?”

    为什么会在成植物人的时候,没经过她的同意,就让她和另一个毫不相关的人落下一辈子的证明?

    而且,那个人还和她的姐姐关系匪浅。

    宁母支支吾吾,宁倾凝着她,语气中揉着细碎的寒冰。

    “是为钱,还是为权。”

    她态度冷淡,与从前大相径庭。

    宁母心口酸涩的同时,立刻反驳:“当然不是!”

    “那是为什么。”

    宁母的目光微闪,避开与她对视。

    宁倾心凉了凉,语气已然冰冷。

    “那我换个问题,我姐跟年冽是什么关系?”

    宁母双眼瞪大,语气很是荒谬,“你这是什么话!”

    宁倾屏住呼吸,言语化作利刃,锋芒锐利,夹着暗嘲。

    “你们没经过我的同意,就把我嫁给年冽,难道不是因为她死了,而我还活着?”

    “年冽想娶的人,从头到尾都是我姐,对吗?”

第5章:宁倾,你还要在地上跪多久?

    一巴掌迎面而来。

    “你在胡说些什么!”

    宁母的表情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几经变化,最后满脸怨怼,愤恨地吼出声。

    “愫愫怎么可能跟那个畜生有关系!他这辈子都别想再沾染上愫愫!”

    话音落下,一室死寂。

    “……”

    宁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竟然对宁倾动了手!

    她目光闪烁,张着嘴,那只手无处安放。

    “倾……倾。”

    脸颊灼痛,宁倾却笑着,苍凉无力地道:“装不下去了是吗?”

    这份温柔和慈爱,终究只是假象。

    宁母手足无措,慌乱四溢。

    “倾倾,妈妈不是故意的,妈妈的意思是……”

    宁倾排斥地退后,躲开她的手,宁母的双手僵在半空。

    她闭眼,深呼吸,一次又一次。

    “我知道了。”

    平静,几近冷漠。

    宁母慌了,却不知该如何解释,温婉娴静的脸上露出乞求:“倾倾,对不起,妈妈真的不是有意的。”

    宁倾用力攥紧手心,逼得自己静下来。

    再睁眼时,她眸里的光彻底散去,取而代之的,是麻木冰凉。

    “没事,您和爸保重身体,我就先回去了。”

    宁倾绕开宁母,逃也似的冲出去。

    她不顾后面人的叫喊,像逃离洪水猛兽一般,冲出了宁家。

    出租车上,想着宁母对年冽的评判,宁倾整颗心酸疼发涨。

    畜生。

    若不是他做出过什么过分的事,她妈妈怎么会用那种字眼骂他?

    她妈对他的排斥不是假的。

    甚至于是厌恨。

    他分明入不了自家父母的眼,可他们却还把她嫁给了这个“畜生”。

    宁倾苦涩一笑,胸口压抑,疼痛难忍。

    她凄哀的视线注视着车窗外,路边景色极快地掠过,什么都看不清。

    出租车开了约莫半个小时,司机主动说:“姑娘,这马上就到中午的返程时间了,前边儿容易堵车,要不,你就在这儿下了吧。”

    宁倾茫然地看过来,几秒钟后才说了句好,付了钱后下车。

    精神恍惚间,她关上车门转身,脚却被阶梯绊倒,趔趄着跪了下去。

    “嘶。”

    膝盖的刺痛,让宁倾眼中渗出些许眼泪。

    “哟,让我看看这是谁啊,青天白日的,跪在大街上做什么?”

    一道女音在头顶炸开,夹着幸灾乐祸和刻意的嘲笑。

    宁倾紧了紧手心,抬头。

    微亮的阳光刺着宁倾的眼睛,她不由地眯起眼,看着跟前衣着华丽的女人。

    是苏以诺。

    这位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苏家大小姐,是与她的丈夫——年冽有过婚约的青梅竹马。

    之前,她了解过,苏家和年家是世交,苏以诺的爷爷想把她嫁年冽,可惜年冽娶了自己,这婚约便不了了之了。

    她还知道,这大小姐自小爱慕年冽,知道年冽和她结婚之后,跟年家闹过很多次,最后都以闹剧收场。

    而此刻,她正以鄙夷嫌恶的眼神看着自己。

    苏以诺看清宁倾的脸,抬手捂住嘴巴,妆容精致的脸蛋上露出惊讶,“哎呀,我就说看着像是姐姐,没想到真是你!”

    这样拙劣的演技,宁倾根本不想搭理。

    苏以诺突然附身下来,关切道:“姐姐不开心吗,是不是跟冽哥哥吵架了?你不要跪在地上了,来,我扶你起来。”

    宁倾甩开她的手,冷眼看她,“别在我面前惺惺作态,恶心。”

    苏以诺受伤地缩回手,委屈极了。

    “姐姐,你怎么这么说我,我只是关心你。”

    宁倾冷笑,刚要讽刺她,一道熟悉的清冷男声便插了进来。

    “你还要在地上跪多久。”

第6章:姐姐大方得体,怪不得冽哥会娶你

    宁倾后背僵直。

    “冽哥,你来啦!”

    苏以诺娇柔出声,冲过去挽住年冽的手臂,毫不避讳。

    年冽冷淡地看着地上的女人,神情不悦,“以诺好意关心你,你就这么跟她说话?”

    他这话偏向太明显。

    宁倾攥紧衣角,不做解释。

    苏以诺挽紧了年冽,眼神暗含得意,落在宁倾身上,像刻意要下她的面子,剜她的心。

    她故作柔弱和大方,“冽哥,我没事的,你不要怪姐姐,她一定是遇到了什么事情,所以才会这么不开心的。”

    年冽凉薄启唇:“她没心没肺,谈何不开心。”

    “冽哥,你别这么说,我也是女孩子,姐姐会生气,也许就是看见我和你在一起。”

    苏以诺好似很理解宁倾的心情,“换做是我,看到自己丈夫跟别的女人一起,我也是会吃醋的。”

    年冽的薄唇抿成一条直线,幽暗眸光里,看不到丝毫波动。

    刺骨的阴冷渗透到心里,宁倾咬紧了牙关,克制着浑身的轻颤,“说完了么?”

    “姐姐,我和冽哥只是碰巧遇到,一起吃了个饭,我们真的没什么,你别生气了。”

    这解释如此苍白,更像是对她的挑衅。

    宁倾深吸了一口气,从地上站起。

    面对他们时,表情已经收得很好。

    她挽唇,落落大方,“苏小姐说笑了,如果你们两个真的只是碰巧遇到,我当然不会生气。”

    她这个反应,出乎了苏以诺的意料。

    苏以诺勾唇浅笑,越发挽紧年冽。

    “不生气就好,姐姐真是大方得体,怪不得冽哥会娶你。”

    听着这明里暗里的讥讽,宁倾的心仿若针扎。

    她脸上没有表情,“苏小姐出身名门,懂事听话这规矩,你该比我清楚。”

    轻讽的目光向下,落在女人纤指搭着的那条手臂上。

    而后,一掠而过。

    苏以诺往后瑟缩着,小心翼翼道:“姐姐教训得是。”

    “据我所知,苏家只有一个女儿,我和你年纪相仿,你可以叫我的名字,但这声姐姐,我实在担不起。”

    苏以诺红了眼,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整个人恨不得贴到年冽身上去。

    “我和年冽哥从小一起长大,一直都叫他哥哥,我想的是你和他结了婚,按道理,我是该叫你姐姐的。”

    宁倾微微眯眸。

    “如果你真把他当成哥哥,那你应该叫我一声嫂子。”

    苏以诺小脸煞白,“我……”

    “够了。”

    年冽目光似短刃,冷硬,锐利。

    “宁倾,谁教你这么咄咄逼人?”

    心向下沉了沉。

    他果然不会帮她。

    宁倾扯了扯唇角,“心疼了?”

    年冽的脸色沉下,薄唇紧抿,风雨欲来。

    苏以诺拉住年冽的衣袖,哀求着:“冽哥,嫂子,是我的不对,一切都怪我,你们不要为了我吵架。”

    年冽死死盯着宁倾,像要从她脸上看出一个洞来。

    最后,他阴沉着面庞,黑眸含冰,“道歉。”

    冰冷的笑意从宁倾眼中倾泻。

    “宁倾,我让你道歉!”

    她固执又冷漠地回望男人,语带讥讽:

    “我为什么要道歉?”

第7章:宁倾,我真要谢谢你的大方

    错的人不是她。

    年冽脸上浮现出一层淡淡怒意,以及浓烈的失望和嫌恶。

    “做错事还这么理直气壮,宁倾,你真是不知悔改。”

    宁倾浑身一颤,双眼蓦然失去所有颜色。

    他这话,忽远忽近。

    听在她耳中,化成了另外一句:

    你害死了宁愫,还这么心安理得地活在这个世上,宁倾,你就毫无愧疚和悔意?你于心何忍?

    恍惚间,宁倾只觉利刃穿膛而过,疼痛蔓延至四肢百骸。

    她像个死人,周身冰冷,无法动弹。

    眼泪模糊了双眼,宁倾看不清眼前两人,毫无意识地抖着唇说:“对不起。”

    突然的道歉,让苏以诺诧异。

    她看着脸色惨白的宁倾,又看了一眼年冽,犹豫着,小声应她:“没关系,姐姐,我没有放在心上。”

    可是,宁倾根本听不见。

    苏以诺呀了一声,指着她的膝盖惊叫道:“姐姐,你的腿流血了!”

    宁倾猛地回神,低头看向伤处。

    两边膝盖都被蹭破了皮,右边那处伤得更严重,血肉翻出,鲜血顺着纤细的小腿往下流。

    “冽哥,姐姐腿受伤了,一定很不方便,要不你先送她回去吧,我们晚点再见也是一样的。”苏以诺建议道。

    “……”

    宁倾抿唇,素白脸上映着无声的抗拒。

    苏以诺摇了摇年冽的手臂,撒娇般哀求,“冽哥,你就先送姐姐回去吧,我求求你了~”

    女人声音刺耳,宁倾脸上覆上一层冰凉。

    “不用了。”

    撒娇声戛然而止。

    宁倾面无表情,“你们去玩,不用管我。”

    “……”

    年冽的手缓缓收紧,怒火褪去,只剩下让人触不到的冷。

    他凝着眼前狼狈的女人,那刻意挺直的脊背彰显着她的倔强和不屈。

    年冽扯了下薄唇,凉悠悠地讽刺:“不亏是你,宁倾,我真要谢谢你的大方。”

    宁倾故作轻松的表情忽地僵硬。

    男人低眸,不再看她,温声对身侧的女人道:“我们走。”

    “可是姐姐她……”

    年冽脚步一顿,唇角勾起深刻嘲意,“年夫人体贴懂事,不会在意这点小事。”

    最后两个字,他咬得极重。

    苏以诺目的达成,脸上遗憾,语气却是遮盖不住的高兴和得意。

    “对不起了,姐姐,冽哥这样,我也没办法,那我们就先走了。”

    两人绕过她,上车,离开。

    宁倾摸了摸胸口,那里空荡荡的,刮着阵阵冷风,不疼,却压抑得难受。

    眼泪毫无预兆地掉了下来。

    她慌张,胡乱抹干净脸,才一瘸一拐地走到路边,想招一辆车回去。

    然而,等了很久,却没等来一辆空车。

    宁倾苦涩一笑,失落和无力逐渐吞噬了她的心脏。

    仿佛整个世界都遗弃了她。

    她在路口站了半天,最后放弃,瘸着双腿往住处那方走。

    只是没走多久,一辆车就停在了她身旁。

    宁倾疑惑,顿住脚步。

    车窗降下,男人如神袛般的容颜映入眼帘。

    年冽的口吻依旧冰冷,话语如同命令。

    “上车。”

    宁倾不知道他为什么去而复返,也没心情关心他的动向,毕竟十几分钟前,他才冷眼旁观了另外一个女人来欺辱她。

    她屏住呼吸,“去陪你的苏小姐,我不需要你们的施舍。”

第8章:他铁了心拿她当宁愫的替身

    “不需要施舍,那你拖着这受伤的腿,是做作给谁看?”

    绵软的针扎下,宁倾绷着脸,“我不用你管。”

    年冽的侧脸轮廓清晰完美,透着分明不耐。

    “宁倾,你别忘了你现在的身份。”

    他的眸扫过她苍白的脸,薄唇微抿,似嘲讽,似威胁。

    “顶着年家少夫人的名头,就不要丢我年冽的脸。”

    “……”

    “上车,别让我说第三遍。”

    宁倾握紧了拳头,只觉屈辱。

    但她丝毫没有还手的余地,只能在男人凉透了的目光中,抬手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偌大的车厢内,静谧得可怕。

    宁倾几乎全身都贴在左侧车门上,完全不想面对她身边的男人。

    年冽看出她的抗拒,眉心微微蹙紧,问:“你回宁家了?”

    他的声音冷淡,仿若没有情绪。

    宁倾搅紧手心,“嗯。”

    车厢内更安静了。

    宁倾皱眉,以为他还会继续问下去,没想到男人并未再多说。

    十分钟后,车稳稳停在云璟一号外。

    宁倾推门下车,还没说什么,车已经绝尘而去。

    她揪住衣角,瘸着腿,进了大门。

    晚上,宁倾吃了点东西,收拾了脚上的伤之后,去浴室洗了澡。

    楼下传来汽车的轰鸣声,被水声掩盖住。

    等宁倾吹好头发出来,已经是一个小时之后。

    看着坐在沙发上的男人,宁倾顿住脚步。

    沙发上,年冽姿态肆意,手搭在沙发扶手上,修长指间夹着烟,星火闪烁,白雾缭绕,那双比例完美的长腿交叠着,似乎等了她很久。

    宁倾收回脸上的诧异,直言不讳:“有事?”

    橘黄色的灯光下,年冽深邃幽暗的目光落在她身上。

    宁倾轻吐浊气,腿脚不太利索地往床那边走,经过他边上时,闻到一些微末的酒味。

    她转身,低头看他,“你喝酒了。”

    很肯定的语气。

    年冽低低地“嗯”了一声,宁倾坐在床边,拉开被子,并不打算管他。

    好半天,沙发边上一点动静没有。

    “我要休息了,请你出去。”

    宁倾很冷静,这让年冽很不痛快。

    他晃荡着站起,侧身看过来。

    “你要是喝醉了就回房间休息。”

    年冽不应,狠狠吸了一口烟。

    烟草味在胸腔绕了一圈,和着窒郁的情绪一起,从薄唇中缓缓吐出。

    然后,他指间一松,烟蒂坠落。

    脚步跌跌撞撞地向她这边走来。

    宁倾睁大眼睛警告:“年冽,你的房间在一楼。”

    话音未落,对方就扑了上来。

    他轻而易举地束住她的双手,压住她的双腿,让她无法挣扎动弹。

    宁倾疼得大叫:“你干什么!放开我!”

    他身上铺天盖地的酒味让宁倾恐惧。

    年冽低身,探寻的视线在她脸上来回巡视着,最后化成柔情的一句低喃:“阿宁,是你吗。”

    宁倾僵了一秒,疑惑抬头,“阿宁?”

    是谁?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年冽已倾身压住她,带着酒味的薄唇压了上来。

    宁倾全身紧绷,迅速躲开他的唇,大叫道:“年冽,你不要借酒发疯,我不是你的阿宁……”

    吼出这一句,她一下就明白了什么。

    阿宁,不就是宁愫吗?

    他是铁了心要拿她当宁愫的替身。

    冷汗顺着额角流下,宁倾抵着年冽的胸膛,却始终比不过男人的力气。

    他的大掌从她衣服下摆钻进去。

    宁倾惊叫:“年冽,你是不是疯了!我不是宁愫!”

第9章:你要是敢动我,你一定会后悔的!

    他浑身发热,力气大得她招架不住,连唇都那般滚烫,贴在她耳边,一句一句,极致缱绻与温柔。

    “阿宁,是你对不对,我好想你。”

    “阿宁,我错了,你回来好不好。”

    “阿宁,阿宁,我求你。”

    宁倾胸口窒息,眼前一片模糊,咬着牙关反驳:“我不是你的阿宁,她已经死了,你难道忘了吗?”

    年冽的动作滞住,不清明的眼睛里染上哀求和悲痛,深情到让人动容。

    他声音低哑,姿态低到尘埃里。

    “不要…阿宁,你不要说这样的话,不要说……”

    他死死抱紧了她的腰,生怕她会离开,语气卑微,一点都不像那个白天里高高在上、冷漠无情的男人。

    “你还活着,你不会死的,我不会让你死。”

    宁倾的心中溢出悲凉和酸楚。

    她浑身是汗,清亮的眸子全是戒备,死死瞪着天花板。

    “她已经死了,你不要再自欺欺人了。”

    他的脸全贴在她颈窝中,温热呼吸喷洒在皮肤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宁倾按捺着害怕和反感,一字一句道:“我是宁倾,是她的妹妹,我……”

    不是她。

    “阿宁,你是我的。”

    他听不进她的话,掌心摩挲着她的腰,热烈而危险。

    “你永远都是我的,不要离开我。”

    年冽缓缓起了身,在宁倾惊恐的眼神中,他伸出手,揪住她的睡衣领子。

    布帛撕破的声音响在耳边,侵略性极强的吻落下,似要烙进她心里。

    宁倾疯了似的挣扎,“你不是跟苏以诺在一起吗?你和她喝了酒,回来找我做什么!她喜欢你,你可以跟她在一起,不要碰我!”

    年冽的眸子里浸染着疯狂,那强烈的占有欲伴随着绝望,早已经忍到极致,无处发泄。

    宁倾全身发颤,红着眼对上他的,如诅咒般恶狠狠说:“你要是敢动我,你一定会后悔的!她不会原谅你,永远!”

    “……”

    一滴泪顺着他眼角流下,滴落在她锁骨处。

    灼热,滚烫,如同他的吻。

    宁倾颤栗着,盯着她身上的男人,咬得唇瓣出血。

    只差一步。

    她已经没了力气,一只手揪紧被褥,另一只胡乱地摸索着什么,直到她摸到一样硬物。

    她的思绪已经跟不上动作,也不管手里是什么,砰的一下砸向男人的头。

    伴随着碎裂的声音,身上的人不动了。

    “……”

    宁倾重重地呼吸,温热的液体顺着年冽耳鬓流下,正好滴落在她的眼睛上。

    一滴,两滴……

    宁倾的睫毛狠狠颤着,隔着一片红雾,她看清自己手里的东西。

    是床头柜上的夜灯。

    年冽只觉得后脑勺疼得钻心,他掀起眼皮,里头的狂风暴雨还未褪去,迷茫和受伤就窜上来,瞬间委屈得像个孩子。

    “阿宁……”

    宁倾一把推开他,看着床上红色的血花,摇着头往后退。

    年冽倒在床上,身上狼狈不堪,却还伸出一只手来抓她,他甚至出声哀求:

    “不要走…阿宁,不要……”

    宁倾的大脑一片空白,条件反射地后退一步。

    看着满脸是血的男人,她的眼泪夺眶而出。

    然后转身,跌跌撞撞地冲了出去。

    床上,男人依旧痛苦地呓语着,眼皮缓缓落下。

    宁倾冲下二楼,跑过大厅,一路不停地冲出庄园。

    陆追正在车边抽烟,看着如此惨状的宁倾,上前去拦,“少夫人,您怎么了?”

    他的手被推开,回过神时,女人已经跑远。

    他想到什么,神色一变,喊了句“不好”,立马冲进了庄园。

第10章:旧人重逢,你是……司辰哥哥?

    她打伤了年冽。

    她竟然……对他动了手。

    宁倾满脑子都是刚才年冽那个眼神,漆黑眸子里见不到一丝光亮,深情悲恸,痛苦又低微。

    耳边的风凛冽,她整个人冷到骨子里。

    待她回过神,人已经不知道跑了多远。

    “这人怎么回事,身上怎么那么多血?”

    “这是被人打了,还是她杀了人哟?啧啧,看着真吓人。”

    “……”

    身边逐渐传来路人指指点点的声音,宁倾低头,发现腿上伤口崩开,纱布上渗出血迹。

    她颤抖着,摸上眼睛旁的液体,红得刺眼。

    宁倾闭上眼睛,终是承受不住,瘫坐在了路边。

    几分钟后,她才冷静了些许。

    低头看着自己的惨状,宁倾凄凉一笑。

    手机没带,身上一分钱都没有。

    偌大的鄢城,此时此刻,她竟然不知道她该去哪里。

    回宁家吗?

    她今天早上才和父母吵完架。

    回……云璟一号吗?

    不,她不能回去。

    她……怎么面对那个可怕的男人?

    身上伤口疼得厉害,宁倾缓了缓,扶着电线杆站起。

    一辆车在她面前停下。

    宁倾全身僵得如同尸体,那车窗也在她恐惧的目光中降下,映入眼帘的却不是她想的那个人。

    男人面若冠玉,目似朗星,五官平和温柔,那眉眼间的温和让宁倾感觉到一丝熟悉。

    他的眼神在她身上打转,而后,在看清她的脸时,那褐色眼眸突然亮了亮。

    “倾倾?”

    宁倾愣了愣。

    男人飞快地推门而下,握住她的手腕,“出什么事了,你怎么搞成这个样子?”

    宁倾猛地抽回手,上下打量了他一番,最终道:“你认错人了,我不认识你。”

    男人不恼,只是脸上露出几分无奈。

    “宁家小妹,你这就把我忘了?”

    宁倾转身的动作顿住,回眸时眼里尽是惊讶。

    “你是……司辰哥哥?”

    宴司辰柔和一笑,“是我。”

    宁倾望着眼前一身白色西服的温润男子,涩意往上冲。

    她极快地掩饰住,硬是扯出一抹笑,“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回来不久,有点不太适应,所以在家陪了长辈几天。”

    宴司辰脱下外套,递给她。

    “天冷,先穿上吧。”

    光裸的肩膀察觉到凉意,宁倾别无选择,窘迫地接过衣服,说了句“谢谢”后,才披上双肩。

    宴司辰盯着眼前的女人,眸光强烈闪烁着,很多话堆积在喉咙里,最后说出去的却是:“你是要准备回家吗?我正好要过去,可以送你。”

    “不用!”

    宁倾拒绝得干脆,又觉得自己过于激动了,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司辰哥,我……”

    宴司辰面容平和,“跟你爸妈吵架了?”

    宁倾沉默。

    “你总是这样,这么多年了,还是一点都没变。”

    他抬起手,惯性地要摸向她的头,宁倾往后一退,已然不能接受他这样的亲昵。

    宴司辰眼底那抹欣喜和雀跃落下,变得沉静。

    “要是不想回去,就去我那儿将就一晚吧,这么晚了,你一个人在外面不安全。”

第11章:我结婚了,我姐姐也死了

    城东的一栋私人公寓。

    宴司辰小心翼翼地扶着宁倾进了门,摁开灯,说了一句“你先坐”,就进了卧室。

    宁倾望了望周遭的环境,简约的北欧风,是和宴司辰这个人很贴切。

    宴司辰去而复返,手里拎着医疗箱。

    他坐在她身边,低头时,眉眼间的担忧和关切,宁倾看得清清楚楚。

    他问:“怎么回事,为什么伤成这样?”

    “不小心摔的。”

    宁倾抿唇,拿过他手里的棉签,“司辰哥哥,给我吧,我自己来。”

    “……好。”

    宴司辰脸上闪过一丝失落,任由她拿走棉签。

    而后,是长达几分钟的沉默。

    宴司辰凝着宁倾的侧脸,她本就生得美,小时候灵动可爱,一撒娇就极容易让人心软。

    现在,她的脸长开了,多了份一份曾经没有的清绝和淡漠,肉粉的唇紧抿着,小脸苍白,隐忍疼痛的模样让宴司辰心一抽一抽地疼。

    宁倾贴好纱布,抬头,由衷地感谢:“今天谢谢你了,司辰哥。”

    如果不是遇到他,她今晚大抵是要在外头流浪一晚上的。

    宴司辰唇角一翘,“你小时候惹宁叔叔不高兴,没地方藏了就爱往我衣柜里躲,怎么现在长大了,还变得这么客气?”

    她以前闹腾得厉害,经常犯错,一出事,不是让宁愫给她背锅,就是往他家里跑。

    那时候,他家和宁家是邻居,从宁家双胞胎出现时,他就一直陪在她和宁愫身边,可以说她们俩姐妹就是在他的陪伴下长大的。

    只是后来,他家因着海外产业的发展,在她十岁那年,晏家举家搬往国外。

    再见时,没想到会是那样让他心疼的场面。

    宴司辰又想起刚才那一幕。

    女子跪坐在地上,脸上合着茫然和无措,身上衣衫破碎,沾着丝丝血迹,鞋子也不知所踪。

    提到幼时的糗事,宁倾脸上一臊,“那是小时候不懂事。”

    他望着宁倾,昏黄的灯光下,眉眼染着一如既往的温柔,还有些许疼惜,“不管什么时候,在我眼里,你都是小孩子,没有懂不懂事的说法。”

    宁倾搅紧的手松了些。

    看她依旧放不开,宴司辰起身接了一杯热水,递到她手边。

    宁倾接过,“谢谢。”

    手心传来温度,缓解了她的紧张。

    宴司辰问:“现在愿意告诉我,发生什么事了吗?”

    宁倾低下头,看着水杯,面上层层波浪,并不平静,犹如此刻的她一般。

    她眼中无神,喃喃道:“司辰哥,我结婚了。”

    宴司辰猛地僵住,褐色眸中闪过惊愕。

    宁倾面色灰暗,目光静如死水。

    她昂首,看着他。

    “还有,你知道吗,我姐姐也死了。”

    霎时间,宴司辰脸上风云变幻,心痛如绞,“倾倾……”

    宁倾的脸上扯出一抹苦笑,自顾自地说着:

    “三年前,我任性闹着要去海湾度假,我姐拗不过我,开车载我去,结果……路上出了车祸。

    她重伤不治,没到医院就被宣布死亡。

    我被伤到头部,之后陷入昏迷,在病床上躺了三年才醒过来。”

第12章:少夫人被宴少带走了

    是她,间接害死了宁愫。

    她那时候从医院醒来,每天都想着为什么没人来看她。

    等她能勉强活动的时候,她让护士给她爸打了电话。

    而这些话,就是她爸当时告诉她的。

    她遭受了很大的打击,没几天,年冽的助理就来了,告诉她她已经结婚、对方是年家长子的消息。

    她起初是不信的,直到那人把红灿灿的结婚证摆在她面前,她才不得不信。

    然后,她被带回了云璟一号。

    至于年冽……呵。

    三个月里,他几乎从不归家。

    即使回来,他也不会上二楼来看她一眼,仿佛她只是那栋建筑里的一个摆件。

    宴司辰心痛难言,目光艰涩,“你…结婚了……和谁?”

    宁倾长睫煽动,如同蝶翼,阴影落在眼睑处,掩盖了她波动的情绪。

    “年家长子,年冽。”

    宴司辰的脸唰地白了下去。

    宁倾看着他白了的脸色,问:“司辰哥,你怎么了?”

    宴司辰猛地回神,平静下来,对她绽开一抹柔笑,“没事。”

    他刚才的失态好像只是一场错觉。

    宁倾皱了眉,不好再说什么。

    宴司辰起了身,“时候不早了,你早点休息,我先走了。”

    宁倾跟着站起,道了声:“好。”

    她把宴司辰送到门口。

    推开门,才发现外头下着雨。

    宴司辰回身,叮嘱宁倾:“一楼左边的卧室已经收拾好了,你将就睡一晚,明天见。”

    “明天见。”

    男人撑着伞,走进雨幕。

    宁倾看着他上了车,汽车尾灯在雨夜里绝尘而去,才转身,关上了门。

    房间的隔音效果甚好,宁倾躺在陌生的床上,闭上了眼睛。

    室内安静如初,听不见雨声,也听不见这夜里的波涛汹涌。

    ——

    另一头,嘉华医院。

    男子安静地躺在病床上,如刀削鬼斧般的侧脸俊美无双,如桥笔直的鼻梁高耸,薄唇泛白,微微张着,眉头紧锁,好似在梦中都不安宁。

    慢慢的,浓密纤长的睫开始颤动。

    终于,那双幽深冷暗的眸睁开了。

    “少爷,您醒了!”

    床的那头站着一个人,身上已然湿透,往下滴着水,见他醒来,神情雀跃。

    年冽晃了晃神,后脑传来丝丝疼痛。

    女人狠心得不留情面的面容,在脑海里重现。

    他抿紧薄唇,嘶哑着声音,不知喜怒。

    “她人呢。”

    陆追抚开额头上留下来的雨水,谨慎又小心地道:“少夫人已经找到了,她没事。”

    如鹰般锐利的视线盯住了他。

    “陆追。”

    仅仅两字,透露着高位者的气势和冷硬。

    陆追后背紧绷,咬牙道:“少夫人被宴少带走了。”

    一股弑杀冷冽的气息扑面而来。

    陆追动也不敢动,冒死抬头。

    “少爷,要不我让他们把少夫人带回来,她……”

    “不用。”

    冷厉的话落下。

    陆追握紧拳,心里着急,但无济于事。

    周边的人都知道,在宁倾的事上,他们没有任何发言权,只因怕触犯到男人的逆鳞。

    他说:“医生说,您头上的伤…有些严重,让您最近多注意休息,把工作上的事放一放,有利于伤口愈合。”

    “嗯。”年冽随意应了,略显苍白的脸庞没有表情,看不出有没有听到他的话。

    陆追点了下头,“那我先出去了,您好好休息。”

    “……”

    门轻轻合起。

    宽大的病床上,男人看向窗外,黑眸变幻莫测,似比这夜更暗,更深,也更静了。

第13章:少夫人,少爷在里面等你

    ——

    雨淅淅沥沥,下了一夜。

    晨间雾气迷蒙,敲门声震碎了这份宁静。

    宁倾从床上惊醒,懵了几秒,才后知后觉自己身在何处。

    门外,宴司辰温和的声音响着。

    “倾倾,干净的洗漱用品给你放在门口了,早餐在桌上,起来记得吃。”

    “好。”

    门口动静消失,宁倾抹了把脸,从床上跳下,走到门口。

    外头放着袋子,她探头看了看,伸手拿过。

    里头除了洗漱用品,还有一条干净的女士连衣裙和一双平底鞋。

    宁倾的心暖了暖,换上衣服出去。

    桌上放着热气腾腾的粥和几样小菜,宴司辰人却没有踪影。

    人已经走了吗?

    宁倾坐在餐桌前,垂眸而下,神情不清。

    想着一会儿要回云璟一号,宁倾用餐的动作慢了又慢。

    然而,不管怎么拖延,她都是要回去的。

    宁倾简单收拾了餐桌,拎着垃圾袋出了门。

    她的视线扫过去,竟然发现宴司辰等在车边!

    见她出来,宴司辰唇角弯弯,“早。”

    宁倾迎过去,“早。”

    “裙子很合身。”

    男人的目光稍作打量,但并没有让宁倾感到不适。

    她勾了下唇角,表情中带上几分真情实意,“谢谢。”

    宴司辰的手从口袋拿出,很自然地摸了摸她的头顶,“要回哪里,我送你。”

    宁倾想躲,在触到他真诚的笑时,忍着没有躲开。

    她眨眼,拒绝。

    “不用了,我自己回去就好。”

    “倾倾。”

    宴司辰叫她的名字,笑容依旧温润好看。

    “你不用躲着我,我不是豺狼虎豹。”

    宁倾垂在两侧的手指微微弯曲。

    原来,他看得出,她是在跟他保持距离。

    宴司辰不愿意逼她,把话说得很圆润。

    “作为你的半个娘家人,送你回一次家,应该不过分吧?”

    宁倾无法拒绝,点了点头,跟着他上了车。

    这边离云璟一号并不远,几分钟的路程就到了。

    车停在那精致的复古雕花大门外,宁倾抬眸,撞进宴司辰复杂的眼神中。

    她的心颤了颤,慌地躲开他的目光。

    抿唇,轻语。

    “我到了,谢谢你。”

    宴司辰的眼中闪着波光,“你跟我之间,不用这么客气。”

    宁倾不再说什么,推门下了车。

    她站在车旁,车窗降下。

    宴司辰随和的五官露出,让人没有一丝距离感。

    宁倾知道门口的守卫在看她,她凝眉,忽而又笑了,给整张脸增添了几分明艳魅丽,宴司辰看得晃了神。

    她说:“司辰哥,路上小心。”

    宴司辰的眼睛离不开她的小脸,几番克制,才没有拉住她的手。

    “好。”

    “再见。”

    宁倾转身,走向那门内。

    宴司辰平静的眸搅起一番风雨,压抑不住内心的担忧,喊道:“倾倾!”

    宁倾顿住,回头看他。

    话到了嘴边,几经辗转,成了最隐匿的表白。

    “有事记得来找我。”

    “……好。”

    “我等你。”

    宁倾没回答,她隐忍着冲上眼睑的涩意,转身,再不回头。

    边上,陆追上前,神情晦暗不清。

    “少夫人,少爷在里面等您。”

第14章:他说:“我们是夫妻。”

    宁倾惊了。

    恐惧窜上心头,被她拼命压抑住。

    该来的总会来。

    她深呼吸了好多下,才挺直了后背,踏进大厅。

    然而,她的所谓勇气,在看到大厅里的人时,瞬间化为乌有。

    沙发上,年冽一手撑着额角,一手搭在交叠的长腿上,纤长食指敲动,节奏均匀,莫名骇人。

    他的冷眸射过来,薄凉唇畔溢出一声冷笑。

    “年夫人舍得回来了?”

    一句问话,让宁倾浑身发冷。

    她按捺着害怕,抬起头,跌进男人漠然的眼里,“我……”

    “哥,你不要这么凶嘛。”

    一道轻快的男声插进来,打断了两人的对话。

    宁倾顺着声音看过去,男人穿着蓝白相间的格子衬衫,黑色长裤,栗色短发微卷,面容清秀俊朗,与那沙发上坐着的人竟有五分相似,只是还要稚嫩几分。

    她诧异,男人已经来到跟前。

    年澈围着宁倾转了一圈,立马笑了,露出一口大白牙,“你就是小嫂子吧?”

    宁倾戒备地看着他,他向她伸出手。

    “小嫂子好,我是年澈,是你老公,也就是这个冰山脸的弟弟。”

    宁倾抿唇,并不接话。

    她不理他,年澈也不恼,自然地收回手,念着:“我之前就听说,我哥娶了个病秧子老婆,现在一看,那些人简直就是胡说八道!”

    他低头,凑近宁倾的脸,笑容人畜无害,“我嫂子明明就是个大美女嘛,就算躺在病床上,那也是个睡美人。”

    “……”

    “你说对不对呀,小嫂子。”

    面对他的热情,宁倾方才显示出一点无措。

    她慌乱的眼睛越过他的肩膀,与沙发上的男人相对。

    年澈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无奈地叫:“哎,怎么我在这儿,你们还这么卿卿我我,真是感情好到不让人活……”

    “年澈。”

    年冽总算出了声,眸光冷漠,语调依旧冰冷。

    “爸妈在老宅等你。”

    毕竟是兄弟,年冽这话的驱赶之意,年澈瞬间领会。

    他怨怼地瞪了他一眼,回头对着宁倾还是笑容满面,“小嫂子,我有事得先走,咱们就下次再见了。”

    宁倾挤出一抹笑,“再见。”

    年冽一走,偌大的客厅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年冽掀起眼皮,因伤而泛白的面容冷淡到极致,“你昨晚去哪儿了。”

    怎么说?说她跟宴司辰在一起吗?

    不,这个男人如何会信她,还有司辰哥……

    宁倾紧了紧手心,“我回宁家了。”

    “呵。”

    这冷笑,带着男人特有的蔑视和高高在上,仿佛在他跟前的人只是蝼蚁,任他践踏、羞辱。

    “你学会撒谎了。”

    他的嗓音冷而透,恐惧钝穿宁倾的心脏。

    后背汗水渗出,她摇头,“我没有。”

    “没有?”年冽狭长的眸底里,布满显而易见的轻蔑与讽刺,“宁倾,你是在外面玩得多开心,才会忘了家里被自己打伤的老公?”

    昨晚的场景历历在目,宁倾脸色苍白,双唇不可控制地颤抖着,“是你……是你先强迫我的!”

    不是她想动手的!

    年冽猛地站起,完美比例的身材压迫性十足,即使隔着那么远的距离,宁倾还是被威慑到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她全身如同被冻住,在他缓缓走近的脚步中,她竟挪不动分毫!

    年冽已走到她跟前,带着冷意的手摸上她的脖颈。

    宁倾僵硬得不行,仰头,看他。

    他微微倾身,极漂亮的唇贴近她,在她唇瓣的一厘米处堪堪止住。

    话语暧昧不清。

    “要我提醒你,你跟我是夫妻关系,我对你做什么,那都是应该的。”

第15章:谁都可以,但不能是宴司辰

    那张万千女人眼中的性感薄唇在她眼前,一张一合。

    最普通不过的话,在他这里都变成了利刃,凌迟着她脆弱的心脏。

    宁倾的手用力到发抖,指甲翻飞,刺痛蔓延。

    她固执地保持着冷静,道:“我和你是夫妻,但我们只是表面关系,你强迫我就是犯罪!”

    “……”

    年冽睥睨着她,好半响都没说话,似不屑与她在这个问题上争论。

    宁倾正想说什么,年冽的唇边勾起一抹引人深思的笑。

    “裙子不错。”

    他微微眯眼,笑意不达眼底。

    “谁送的。”

    宁倾放缓呼吸,“我自己买的……”

    随着话音落下,周身气息急转直下。

    头顶,他的眼神深重又阴沉,把她压得喘不过气。

    汗水顺着后背往下流,宁倾的脑子彻底乱了,以为他什么都知道。

    年冽突然说:“才刚跟他相见,就已经迫不及待地要为他开脱了……”

    “我跟司辰哥哥不是你想的那样!”

    宁倾脱口而出,才发觉自己着了他的道。

    “司辰哥哥。”年冽口齿间嚼着这四个字,“叫得可真亲昵。”

    宁倾脸上的血色全数褪尽,冷静不再。

    年冽却还嫌不够似的,他倾身,薄唇贴近她的耳朵,缓慢而折磨。

    “怪不得这么急着要跟我离婚,原来,是已经找好下家了。”

    恐惧从脚底升起,一路窜上脑门,裹着不知名的委屈和嗔怒。

    宁倾抬手,一巴掌扇了过去。

    “年冽,别拿你那肮脏的思想来羞辱我,不是所有人都像你这么恶心!”

    男人猛地捏住她的下巴,宁倾吃痛,他红透的脸庞贴近,眸中盛满了戾气和讥讽。

    “你一个已婚女人,跟他孤男寡女,共处一夜,你说说看,是我思想肮脏,还是你们的关系见不得人?”

    宁倾不服输地回怼:“不管我和他关系如何,都比你把我当替身要强一万倍!”

    “宁倾!”

    年冽的一声暴喝,让宁倾条件反射地侧过脸,闭眼。

    她以为他要打她,可等了很久,他都没有动静。

    “……”

    粗重的呼吸响在客厅里,足以见得他的怒火有多盛。

    年冽睨着宁倾防备的动作,眼睛刺了刺,嘴下却不留情。

    “顶着年家少夫人的身份,就做你应该做的事。”

    他甩开她,俊庞透着病态的白,话语毫无温度。

    “离婚,你想都不要想。”

    宁倾眼睛红了,瞪着他走开的背影问:“为什么?”

    年冽脚下顿住,侧过脸。

    明朗刚毅的下颌线,轮廓清晰的侧颜,完美的体形,万里挑一的身家。

    宁倾想不明白,他要什么女人没有,为什么独独不肯放过她?

    难道,还是因为……太爱宁愫了吗?

    宁倾心口疼痛,无法克制奔走的情绪,大声质问:“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模糊的视线中,她仿佛看到男人的下颌绷紧,又倏地收回了力道。

    “你想离婚不是不可以。”

    宁倾盛着眼泪的眼睛亮了亮,好像看到了一丝希望。

    “但如果你是要去找宴司辰,永远不可能。”

    年冽冷硬得毫无感情的声音传来。

    “……”

    宁倾恍惚中,男人已经没了踪影。

    她松开手,掌心一片濡湿。

    卸了力道的身体无法支撑,颓然倒地。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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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cc/r32474/ 第一时间欣赏年总,夫人说她不想当替身最新章节! 作者:渺澈所写的《年总,夫人说她不想当替身》为转载作品,年总,夫人说她不想当替身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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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总,夫人说她不想当替身介绍:
一场神秘车祸,换来卧床三年。
宁倾醒来后,得知了两件事。
一件,是她的双胞胎姐姐在三年前的车祸中丧生。
另一件,是她已经嫁为人妇,对方是鄢城巨商年家的长子,年冽。
他把她当成她姐姐的替身,边残忍地折磨她,边红着眼说爱她。
最初,宁倾是一心想同他离婚的,后来却沉溺在他似是而非的偏爱里。
直到,她站在他和另一个女人的婚礼现场外。
心如死灰,莫过于此。
她想逃,却不甘成全他往后的一生。
于是,她在媒体的闪光灯下,踏上那座没有尽头的桥,带着肚子里快出世的孩子,从桥头一跃而下……年总,夫人说她不想当替身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年总,夫人说她不想当替身,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年总,夫人说她不想当替身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