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1章:家要有家的样子
他松了手,她得以看清他。
眉眼冷肃,眼神中有化不开的慌乱和恐惧。
她的心顿时又酸又疼,“年冽……”
他抑制住过分的紧张,怕吓到她,放柔了声线,“怎么想到要做饭?”
宁倾眉眼弯弯,“家要有家的样子,不做饭哪里还像是一个家?”
年冽被她的话惊住,看向守在厨房门口的佣人,佣人急忙低头,“先生,夫人是想给您做饭,从回来起就一直在厨房忙着,没有休息过。”
言外之意,宁倾真的没有其他不正常的地方。
宁倾笑着说:“你累了就休息会儿,很快就能吃饭了。”
年冽卷起袖口,“我帮你。”
他何时做过这些事?
宁倾看了眼惊讶的佣人,笑说:“不用,很快的。”
他不容置喙地往厨房走去,“你能做的,我为什么不能?”
“……”
她拗不过他,只能让他插手。
很快的,饭菜端上桌,都是些家常菜,胜在味道可口,徒添一抹温馨。
吃过饭后,年冽拒绝了所有公事,抱着宁倾上了楼。
“这么多人看着呢。”
她在他怀里嘟囔了一句,头靠在他胸膛上,很有安全感。
“看见又如何?你我夫妻之间,天经地义。”
他一脚踹开门,说这话时比在会议桌上还要认真。
宁倾刚被放下地,他就把她压向门板,急不可耐的样子尤其好笑。
就因为她给他做了顿饭,他怎么就突然变得这么激动了?
宁倾躲闪着,避开他的吻,“我还没洗澡……”
“等会儿一起洗。”
年冽哑声说完话,咬上了她的红唇。
她抵抗不了,也因为于玥今天跟她说过的话,心头的感觉愈胜。
到了后来,男人竟然停了下来。
她有些迷茫地诧异,听见他忍耐着问:“可不可以?”
宁倾瞬间清醒,想到他昨天说过的话,心顿时酸胀发疼。
谁说他不在意她?
只因为她露出过一点抗拒,他就放在心上,到了这一步,他已经这么难受,手臂上青筋暴起,仍旧不忘询问她的意见。
“……”
宁倾眼里微微湿润,双手主动圈住他的脖子,无声地把他拉向自己。
年冽接受到允许,不再隐忍。
室内气温逐渐攀升,灯光温暖柔和,嵌在房间里的每个角落。
轻柔,暧昧。
“……”
时间过得很快,一来二去的,过了快两个小时。
宁倾没什么劲,真有些累,年冽好脾气地抱起她,走进浴室。
等到两人洗好澡出来,时间已经接近凌晨。
年冽抱着她回床上的时候,她的眼睛已经快睁不开了。
他给她盖好被子,圈住她的腰,看着她脖子上的印记很是满意。
没忍住吻了吻她的红唇,她蹙眉说了一句“够了啊,你不要再闹了”。
年冽有些忍俊不禁,知道她已经非常配合自己,不能再得寸进尺。
他脸上满是柔情,“睡吧,晚安。”
他躺着哄了她一会儿,以为她睡着了,悄悄起了身,要下床。
一只手伸过来,牵住他。
年冽回头,宁倾眯着眼睛问:“要去哪儿?”
第902章:还不累?
他心里一片柔软,回身坐在床边,“吵醒你了,抱歉,有点公事要处理,你先睡。”
宁倾刚才很想睡,现在熬过了那个阶段,倒是一点困意都没有了。
她摇头,要撑起上半身。
年冽见状,搂着她起身,不忘询问:“还不累?”
宁倾脸一红,瞪了他一眼。
她双腿都发麻,一点知觉都没有,他竟然还想着做那事!
年冽只是调侃,被她一眼看住,收了调笑。
她说:“我陪你。”
年冽心疼她,怎么会允许她陪。
“太晚了,你好好休息,我很快就回来。”
宁倾摇头,执意要下床,他拿她没有办法,拿起衣服给她穿上,扶着她一起去了书房。
他在书桌前忙着,陆追这么晚了也还在。
宁倾不打扰他们两个,走到一边,坐在沙发上,翻起了桌上的杂志。
时间很快就过了半个小时。
“行了,就这样。”
年冽说完话,看向沙发。
女人斜靠在沙发靠枕上,双腿曲起,杂志放在她的腿上,她的手指时不时地翻动。
台灯的映衬下,她的侧脸镀上一层淡淡的绒光,容颜清丽,岁月静好。
他对着陆追挥手,对方会意,退出了书房。
宁倾其实有些出神,年冽走动的脚步惊动了她,抬头时,他已经走近。
她笑,“忙完了?”
“嗯。”
他握住她的肩膀,眼底难掩疲惫,“走吧,回去休息。”
她放下杂志起身,他拥着她回了卧室,躺回床上。
他又走了,没有多久,回来时手里端着一杯牛奶。
宁倾心里暖暖地,年冽到了面前,端着杯子,贴上她的唇,“喝一点,助眠。”
她配合地仰头,随着他的动作,把牛奶喝光了。
完了之后,他躺上床,抱着她要躺下,宁倾拒绝。
年冽问:“怎么了?”
夜晚之下,或许是他太累,又或许是刚才话说得有些多,嗓音微微发哑,莫名醇厚性感。
宁倾说:“我不太困。”
她顺势躺在他的腰腹之上,唇角挂着微笑,“你陪我说会儿话好不好?”
宁倾不是个不懂事的人,他是知道的。
现在突然提出这样的要求,他想她该是有事,当然不会拒绝。
他靠在床头,低眸望着她的脸,“好,想说什么。”
宁倾的笑慢慢平和下来,表情淡淡,“我今天跟于玥见面,聊了很多事。”
“嗯。”
宁倾往上一看,“你就不好奇我们聊了什么?”
年冽的指腹在她侧脸游走,将碎发勾到她耳后,“你不是正准备告诉我?”
心思被他看穿,宁倾瞪了他一眼,“你怎么知道我会告诉你?”
她今天回来,一举一动这么反常,他如何不知道?
他就怕是她心里藏了事,她现在愿意说出来,他愿意听。
年冽的表情很淡,一点往常的凌厉和冰冷都没有,削薄的唇张合,吐出来的是体恤的话。
“这些事情,我相信你有分寸,任何事都能处理好,至于我,你想说就说,不想说,我也不会逼你,随你高兴。”
第903章:不该瞒着我
听他这么一说,宁倾心头暖洋洋的。
以前,他总是认为她脆弱不堪,不肯告诉她任何事,而她倔强,总想知道那些事。
到头来,一个极力掩藏,为了所谓的保护;一个拼命挖掘真相,只为了证明自己,却刚好弄巧成拙,好不惨烈。
如今,她在他身边,终于听到他的一句承认。
他信她有能力,信她会处理好自己的事,也给了她想要的宽慰和自由。
这是他对她的尊重。
这恰好也是她想要的爱情。
宁倾不想卖关子了,咳了一声,“她跟我说起了三年前的事。”
“……”
看他没反应,她又补充:“一些我不知道的事。”
年冽的黑眸似墨,沉着这世间极度的黑与光,神秘又危险,又叫人无法自拔。
“什么事?”
宁倾的视线往上,盯紧了他,“你和白泱泱的婚礼上,出现了她的视频。”
她不肯错过他脸上一丝一毫的变动,然而,并未出现她所想的惊诧或者慌张。
年冽嗯了一声,“是有这么一回事。”
宁倾深呼吸,“是你让人做的?”
年冽目光的中心定在她脸上,淡淡承认:“是。”
她撑起身子,直直地质问:“你做了在婚礼上揭穿她的准备,为什么不肯提前告诉我?”
前两天他在她的逼问下,说起白泱泱的事,他也并未坦诚婚礼上发生的那些事情,只是用一句“婚礼没开始,我知道你的消息后就离开了”一笔带过。
而那之后,她出了事,整整三年里,为了屏蔽关于他的一切,她从未关心过鄢城发生了什么,更不知道婚礼上白泱泱遭受的侮辱……
如果不是于玥提起,她大概一辈子都不会主动去了解三年前的年冽究竟做了些什么。
她情绪激动,年冽反应依旧平平。
他握住她的手,眼里碎了星光,落了悲伤和忧凉。
“和她的婚礼,一开始便是权宜之计,婚礼上曝光率高,所有人都看着,那些消息一旦放出去,白泱泱就会身败名裂,我爸妈就不再有理由继续拿她逼我。”
他深深地看着她,“我自以为我算好一切,也没有告诉你的必要,何况……阿宁,你那时候怀着孩子,情绪很不稳定。”
宁倾来了气,想到当初的绝望,心口就像刀子在割,“可你不该瞒着我,你难道没有想过我从别人口中知道你结婚的消息,我会怎么样吗?”
年冽满脸严肃,唯有紧绷的下颌暴露了他当时的心情。
“没有这个可能。”
他当时把她养在别处,除了他和陆追之外,无人得知。
他甚至不知道苏以诺是怎么知道的。
这么一想,年冽的心口隐隐作痛。
宁倾忍不住呵斥:“是你太自负了!”
年冽苦笑,“是,原本关于你的事,我就应该更仔细防范,可最后大概也是报应,我从不尊重你的想法,所以还是让别人把消息带给了你……”
致使她绝望,跳桥自杀,丢了孩子的命,以至于他们分别三年,又纠缠这么久……全都是他当年的自负和倨傲造成的。
第904章:否则我就永远离开你
宁倾悲从中来,想骂他泄愤,可看到他脸上深深的痛楚和愧疚,她才想起他这几年不比她过得好。
她心里的不满和怨念消下,“好了,已经是过去的事,再后悔也没用。”
“……”
气氛太沉重,压得两人喘不过气。
宁倾迅速转移话题,“我还听于玥说,我跳桥之后,你来了?”
年冽苦笑连连,似有深意地凝着她。
“你给我打完电话以后,我给你回电,你一直不接,我整个人就乱了,等不到仪式举行,我从婚礼现场追了出来,因为看见了媒体的直播,我心慌意乱,还在路上出了车祸……”
宁倾当然知道他说的直播是什么,就是围在桥头,直播她跳桥全过程的那些人。
只是,她没想到的是,他会在路上发生车祸。
看着她惊愕的表情,年冽的眼中涌动着惊天动地的痛意,那是经年累月都无法消除的痛,即使她现在在他眼前,在他身边,他每每想起她跳桥,心就痛到难以抑制。
“车坏了,市政大桥也被堵死,等我赶到桥头,只能远远地看着你掉进江里。”
宁倾双眼呆滞,喃喃道:“所以那时候你也跳下去了,是吗?”
年冽从悲痛中抽身,薄唇紧紧抿住。
点下头的那一瞬间,宁倾的心碎了。
“我是满心想救你,而且你向来身体不好,又怕冷,我舍不得让你在水里呆太久……”
她不说话,折身狠狠撞进他怀里。
年冽的声音戛然而止。
“……”
他抬起微微颤抖的手,抱上她的后背。
那骨头里埋下的痛慢慢褪去,真实感归来。
“傻子。”
宁倾话里带着哽咽,年冽回抱着她,温温柔柔地说:“不傻。”
“……”
“跟我的阿宁比起来,我一点都不傻。”
宁倾不知道该说什么。
或许,从前就是她太骄傲,而他太隐忍,都以为对方不爱,或是不够爱,也从不相信对方会跟自己站在一起,才会惹出这么多事来。
年冽拍着她的后背,宁倾眼角还有眼泪,弱弱地说:“以后不能再这样了,你有什么事都必须告诉我。”
他依然宠溺,只有眼尾染着一抹不易察觉的红。
“好。”
宁倾推开他,正式又认真,“年冽,你要相信,我是真的爱你,我也信任你,以后不要什么事都把我排除在外,不管你做什么,不要瞒着我,也不要不信任我,我们的感情……禁不起这样一次又一次的试验了。”
好不容易走到今天,他们之间不能再有任何谎言。
年冽心疼得厉害,上手捏了捏她的鼻子,似真似假地问:“如果我还有事骗你呢?”
她吸了吸鼻子,有几分凌厉,“如果你再骗我,我保证永远不会再原谅你。”
年冽的心狠狠一抖,面色无常地拥抱她,“你不会对我这么狠心。”
她斩钉截铁,“我会!”
“……”
宁倾换了种语气,显得有些娇气。
“如果你真的还瞒着我什么事,被我知道之后,我会永远离开你,再也不出现在你面前。”
第905章:亲手设计的戒指
年冽的黑眸闪过忧心,但因为拥抱的动作,怀里的女人没有看见。
他唇角凝着笑,不知是真是假,“真狠心。”
宁倾哼了一声,不再言语。
过了一会儿,宁倾躺在了他大腿上,寻了个舒服的姿势。
她蹭了蹭他的腿,“那你和我姐姐是怎么回事?”
昏黄的灯光下,年冽的神情晦暗,“没有任何事。”
宁倾蹙眉,“可我在你书房里看见过她的照片。”
还有那枚戒指。
“你怎么判定,照片是你姐姐。”
宁倾愣了愣,瞌睡跑了不少。
她说:“我和我姐的差别,我是知道的,而且你从来没有否认过……”
他捏住她的下巴,端正她的脸,一字一句地说:“可是阿宁,我也从来没有承认过那是你姐姐。”
“……”
宁倾懵了,说不出话。
年冽轻轻抚摸她的侧脸,低下头来。
“照片不是她。”
“……”
“是你。”
宁倾如同遭受晴天霹雳,从他怀里挣脱,“不可能,我不记得我拍过那样的照片!”
“……”
年冽深深凝视着她,她忽然抓住她自己话里的几个字眼。
不记得。
她不记得的事很多,在发生车祸后,她就什么都忘了。
虽然她是发生了车祸,她也知道她昏迷的真相与宴司辰有关,是做了什么实验,用了什么药……但她确实在那之后忘记了很多事。
她喃喃道:“我失去的记忆……”
年冽的心坠痛,面上没有一点异常。
“是,你失去的记忆里,有关于我和你。”
宁倾的嘴巴张着,这变故让她脑海里一片空白。
许久,她又确切地说:“那枚戒指……也是我的?”
年冽握住她的手,“是。”
“……”
他将她的手送到唇边,落下一吻,补充道:“是你为你和我亲手设计的。”
宁倾的脑子炸了。
隐隐作痛。
难怪他以前问她为什么选择走上设计这条路。
难怪,他对那枚戒指那么在意。
事实竟然是这样!
她愿意为他俩设计戒指,是不是说明那时候她也是极其爱他的?
六年前,她与他是相爱的?
所以她成了植物人,他还是不离不弃,一直呆在她身边?
他父母讨厌她,怨恨她的出身,要对付他,而他一直默默扛下了所有,结果她却……
宁倾双眼失神,眼睛酸涩,却是一滴眼泪都留不下来。
年冽很心疼她,握住她的手,有些凉。
他眉心拧紧,嘴上却说着:“不用意外,也不用多想,这几年,我有对不起你的地方,伤害到你,你对我做什么都是应该的。”
宁倾焦急,心脏生痛,“可是……”
一根食指压在她唇上。
年冽正视她,没有一丁点责怪的意思,“是我没有药店跟你坦白,以至于你一直误会,是我的错,你没有做错任何事。”
“……”
宁倾心疼得脸色发白,眼睛里的泪水摇摇欲坠。
年冽的脸色沉下,“阿宁,我说的话你听见了吗?”
她没错。
从头到尾,都不是她的错。
宁倾的唇抖动,神情脆弱,“听见了。”
“阿宁。”他再次拥她入怀。
熟悉的温暖贴近,她闻着他的气息,再也忍不住,泪流满面。
“对不起,年冽。”
年冽皱着眉头,“你没有对不起我。”
“对不起……”
“……”
她一直重复,他不再劝慰,只抱紧了她。
哭了约摸半个小时,女人累得睡了过去。
听着她睡着仍旧小声抽泣着,年冽面沉如水,深深叹息。
第906章:甜蜜日常
*
宁倾昨晚哭够了,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的。
等她醒来,年冽已经不在了。
她有些失落,心情很复杂。
敲门声响,女佣进门。
“夫人,先生说,公司有要事,他去处理一下,很快就回来。”
宁倾点头,佣人继续道:“先生让我们伺候您把早餐吃了。”
宁倾让她们放下,示意她们出去。
“……”
等人走了,她揉了揉太阳穴。
昨晚睡得晚,她有些头疼。
想到年冽的交代,不禁心情愈发酸涩。
伸手去端一旁的早餐,手上的一抹亮光顿时吸引了她的视线。
宁倾收回手一看,惊讶得瞪眼!
这……这不是昨晚说过的那枚戒指吗!
怎么会回到她手上?
她开心地摸索了下戒指的表面,得知这是她设计的之后,再看见它,心情变化了不少。
稍作冷静后,宁倾知道,肯定是年冽趁她睡着,戴在她手上,给她的一个惊喜!
恰好,楼下传来汽车熄火的声音。
宁倾眼睛一亮,跳下床,扯过一旁的丝巾围上身,直奔楼下去!
楼下,年冽不管身后的人,三步并作两步走进客厅。
望了一眼,没见着自己心心念念的女人,皱眉道:“夫人还没醒?”
女佣低身,“先生,夫人已经醒了,刚刚让人送了早餐上去。”
年冽顿了下,转而走向楼梯,要上去看看她。
还没踏上楼梯,拐角就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他下意识地皱眉,停下脚步。
下一秒,身着吊带睡衣的小女人快步冲出,见到他时,明眸刹那亮起,朝着他就冲了下来!
“年冽——”
他担忧极了,“小心!”
宁倾哪儿顾得上其他,直接在还有四五步台阶处起跳。
年冽黑眸凝滞,抬起双臂接住她的身子,但冲力太大,他整个人都被撞得后退了几步。
正要怪她莽撞,却在瞥见她笑意盎然的脸时,生生止住。
宁倾两腿盘在他腰上,披肩的丝巾展露,一只手搂住他的脖子,一只手展开,将手上的戒指亮给他看。
“是你给我戴上的对不对?”
年冽看着她的笑颜,知道她高兴,心情也愉快,“喜欢?”
宁倾不同以往的忸怩和避讳,此刻笑容甜蜜,像个实打实的幸福小女人,“喜欢!”
“喜欢就好。”
她说:“你为什么不早点还给我,你是故意的对不对?”
年冽黑眸细微一闪,正要回答,身后传来一声低低的咳嗽。
宁倾笑容僵硬,慢慢越过年冽的肩膀,看向发出声音的源头,眉心松弛,“年澈……”
年澈站在那里,一手插兜,一手掩唇,脸上有些明显的尴尬和不自在。
他瞄了一眼宁倾和年冽,“哥,嫂子,我知道你们新婚燕尔,感情很好,不过……还是稍微收敛一下,这么多人看着呢。”
他身后,陆追颇为赞同地点头。
那点头的幅度……过于夸张,看来,他也对最近两人频繁虐狗的行为颇有怨言。
宁倾后知后觉,目光扫向客厅里的其他人。
所有佣人都低着头,时不时悄悄看两人一眼,脸上都是促狭的笑。
她意识到什么,脸慢慢涨红,身体变得僵硬。
“……”
年冽感觉到了,她试图从他身上下来,脸红着小声说:“你快放我下来!”
第907章:一辈子的绊脚石
年冽眉目不动,对她这副模样很是受用。
他说:“下去做什么,你没穿鞋。”
宁倾瞧了眼自己的脚丫子,因为刚才太激动,她压根儿忘了这件事。
现在好了,所有人都看见她光着脚冲进他怀里,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有多粘他。
宁倾抬不起头了,娇羞恼怒:“你闭嘴!”
年冽不容许她从自己身上下去,大掌紧紧握住她的大腿,脸不红,心不跳地说:“有什么好害羞的,我们是夫妻。”
陆追忍不住了,“少爷,少夫人,大家都知道你们是夫妻,可是你们也要考虑一下我们这些单身人士的感受啊,我这成天看着,我都受不了……”
年冽侧眸,眼里凉凉,“受不了也得受着。”
陆追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
不愧是他的少爷。
够狠!
宁倾被这样一调侃,整个人都炸了。
“你赶紧放我下去!”
年冽根本不觉得有什么,只是她这吊带有些暴露,大片白皙的皮肤在外,双肩圆润,恨不得让人咬上一口。
他丢下一句“自己先呆着”,抱着她往楼上走,连头也没回。
年澈嗯了一声,等两人的脚步声消失,才看向楼梯口。
没了年冽,陆追轻松不少,叹了口气,单手靠上年澈的肩,“哎,你看,我说得没错吧,少爷和少夫人感情好着呢。”
好到他快受不了了。
年澈的目光清润,“感情好是好事。”
陆追差点被噎住,“好事归好事,但少爷最近都开始朝九晚五,在公司都多呆不了一秒,一副生怕少夫人在家无聊的样子……啧啧,果然,女人都是男人成功路上的绊脚石。”
年澈收回视线,不高不低地睨了他一眼,“你说这样的话,小心被我哥知道。”
“我就是单纯发表自己的意见,又不是指责少爷。”
他是不明白,女人这玩意儿这么耽误人。
他和年澈天天在公司连轴转,这周每天的睡眠时间没超过过五小时,再看他少爷……成天都是神清气爽,他心里多少有点不平衡。
年澈斜着眼,说:“等你以后有了女朋友,就会知道了。”
陆追正色,“我才不想要什么女朋友!”
谈恋爱什么的,多麻烦!
年澈笑得有深意,“看你的意思,是要为我哥和年氏打一辈子光棍了。”
“……”陆追被堵得有点没话说。
“陆追,这么多年,我好像真的没看见过你身边有女人。”
陆追很骄傲地昂起头,“那可不是嘛,我都为着少爷忙前忙后,根本没时间交女朋友。”
年澈点头,上下瞄来瞄去,“你这是要一辈子围着我哥打转了。”
看着他审视的表情,陆追很不解。
看着看着,年澈就往下,看着他某个位置,边摇头边啧啧两声,然后叹息,“没用处了。”
陆追:“???”
他看的是哪里?!
年澈不管他什么表情,抚开他靠着自己的手,径直走向厨房。
陆追踉跄了一下,莫名地摸了摸后脑勺,脑子里一闪。
二少爷这是……是隐射他取向不对?!
第908章:吃醋了
靠!
陆追骂了两句,憋红了脸,边往朝着年澈走,边大声否认:“二少爷,我是个直男!妥妥的直男!”
“哦——”
年澈拉长音调,明显是不信,剩下陆追一个人疯狂跳脚。
楼上,主卧。
年冽抱着娇小的女人进门,没等她抱怨,就低头吻上了她的唇。
“年冽……唔……”
宁倾抵抗着,双手推拒。
他低眸,将她通红的脸颊看在眼中,暗色更甚。
坐在床边,他腾出手来,掐了一下她的一边脸颊,她惊呼,他得逞。
攻城略地,毫不含糊。
“……”
宁倾快窒息了,他微微后退,双眸沉得厉害。
她浑身发软,“你干什么……”
本来是恼怒,出口却娇柔绵软。
眼见年冽的眼神越发暗沉,她的心跳愈快,急着转移他的注意力,“你怎么不跟我说一声年澈也在?”
害她当众出丑。
年冽的大掌贴着她的细腰,不轻不重地揉捏,喑哑道:“你没给我机会。”
也确实是。
他什么都没来得及说,她就从楼梯上跳了下来。
想到这儿,他不由地拧眉,“拖鞋不穿,衣服也不穿好,还从楼梯上跳下来,你能耐了。”
宁倾一讪,“我是因为急!”
“急什么。”年冽微微扬眉,眼中暮色很盛,“怕见不到我?”
“……”
“想我了?”
面对他含笑的询问,宁倾想装作听不见。
他刻意捏了捏她露在外面的大腿,滑嫩的手感让人爱不释手。
宁倾缩了缩腿,嗔怒道:“别动!”
他听了话,吻了吻她的侧脸,声音里含着密切的笑意。
“阿宁,想我就直说,不必遮掩。”
宁倾的脸发烫,“我什么时候说想你了。”
她将手上的戒指再次亮了出来,“我是因为戒指才惊喜。”
年冽勾唇,丝毫不掩饰眼底的亮光和对她的宠爱,“是是是,我误会你了。”
宁倾哼声,他在她唇上轻吻了一记,出言叮嘱:“下次不管做什么,记得穿鞋和衣服,天气还凉着,你身体不好,不要感冒。”
宁倾窝在他怀里,闻着他清冽的气息,话里有几分以前没有的孩子气和娇纵。
“都春天了,还冷什么?再说我又不是玻璃娃娃,碰一下就碎。”
“地上凉,你穿得太少。”
“这是自己家里,我穿睡裙怎么了?”
年冽摸着她光滑的肩,皮肤上沾着丝丝凉气,倒也不是太冷。
不过,这睡裙着实暴露了。
丝巾坠地,丝绸质地的黑色睡裙,衬得她皮肤越发白嫩,露在外头的锁骨、脖子、手臂……看着就让人心生喜爱,恨不得伸手蹂躏一番。
他不喜欢她的美好被其他人瞧了去。
年冽顾不得心里那点酸意和蛮横,霸道地说:“就是不准。”
宁倾想着他刚才在楼下的反应,顿了顿,不免觉得有些好笑。
她微微起身,双手揽住他的脖子,眉梢带笑地试探:“你是吃醋了?”
年冽面容沉沉,薄唇微动:“你说呢。”
她笑出了声,“那是你弟弟,还有陆追也是你情同兄弟的人,至于其他佣人,平日里也经常看我这样。”
第909章:催婚年澈
“……”
宁倾看着他微沉的脸,没想到他会为了这点小事吃醋,而且本就是偶然,她也不是故意的。
她没忍住取笑他:“没想到,我们年大总裁会因为这点小事吃醋。”
年冽低低睨着她,语气没有太多起伏,“你记住我的话没有。”
“噗呲——”
她笑出了声,男人的脸阴沉下来。
“抱歉,抱歉,我不该笑。”
年冽皮笑肉不笑地凝着毫无悔意的她,“阿宁是真心道歉的吗。”
“当然。”
“我不接受。”年冽搂着她的手不安分了,“我想换一种我喜欢的方式来接受你的歉意。”
话落,他的手掀起了裙摆。
宁倾没反应过来,整个人就被压倒在大床上。
“不要,你昨晚才折腾那么晚。”
“……”
“我累了,年冽。”
“……”
“好了,我答应你就是了!以后不会再这么穿了。”
“……”
“他们还在楼下!”
一道压抑到冷清的男声传来,“让他等。”
然后,她再多的声音,全数被堵了回去。
半个小时后。
穿戴整齐的宁倾被年冽牵着下了楼,连脖子和脚踝都没露出来。
别问为什么不露。
她不敢,也不想漏了。
刚才那会儿,两人没到最后,但男人跟故意似的,把她全身都啃了一遍,连脚踝都没放过。
宁倾以前是不信的,年冽看着就冷情,以前做那事的时候,再怎么情动也不会如此。
而现在,他什么方式都会用了!
这不,为了让她穿好衣服,他给她全身都留下痕迹,她就是不想穿也不行!
年冽哪儿知道她心里这么多弯弯绕绕,扶着她在沙发上坐下,吩咐佣人去给她端补品。
年澈坐在单人沙发上,刚接了一个电话,见两人下来,把他俩的互动全都看在了眼里。
两人真是甜蜜,而且是不同于以往的甜蜜和谐。
大概是因为真心,所以看上去特别融洽。
燕窝端上来,年冽要喂宁倾喝,她不愿意,他便低声轻哄。
宁倾是觉得“影响”不好,转头看向年澈,见他正盯着自己看,脸上更不自在了。
年澈也捕捉到她的眼神,没有躲开,不禁道:“哥,嫂子,是看我一个单身狗,所以完全不顾我的想法是吗?”
宁倾记着刚才的尴尬,现下更不好意思了,“年澈,不要打趣我。”
“怎么是打趣,我是羡慕。”
年冽不冷不热地插嘴:“羡慕就赶紧找个女朋友。”
年澈呛了一下,余光瞥过宁倾,对着他哥温和地笑,“这种事,急不得。”
宁倾不愿吃,说烫,年冽就把碗放在了一边。
闻言,他看向年澈,“年家只有我和你两个,我有你嫂子了,你年纪也不小,这么多年,身边还一个异性都没有,是想做什么?”
年澈心里一跳,对着他哥漆黑幽暗的眼神,觉得他像是故意这么说的。
他微微默了默,要说什么,宁倾适时道:“他还小,你急着什么。”
年冽看回到宁倾身上,顷刻柔软,“不小了,他只比你小一岁。”
第910章:打算什么时候要个孩子
宁倾因为年冽的关系,一直没在意过年澈的年龄,听他一说,倒没想到年澈今年已有二十四岁了。
她点头,“那也还好吧。”
年冽瞥着年澈,语气较为严肃,“我像他这么大的时候,已经跟你结婚了。”
他俩这特殊情况,怎么能拿出来举例?
宁倾无语,琢磨了一下他刚才的话,“年澈这么久了,身边没异性?”
她看过来,年澈怔了怔,解释道:“以前在国外是喜欢玩一些,但是不喜欢跟异性一起,回国之后一直忙着,没什么时间。”
也是。
要管理公司不是那么容易的。
年冽这么厉害,以前也忙得整晚不睡,何况是年澈。
宁倾若有所思,“说的也是,不过你也老大不小了,是该有个女朋友了。”
年澈没有说话,年冽又道:“现在公司稳定,有陆追,也有我,不需要你做太多。”
他再次端过燕窝,试了试温度,刚好合适。
“有时间多出去走走,结交人脉不是坏事。”
宁倾也赞同,“现在天下太平,年澈,你可要抓紧时间哦,我还等着你带女朋友回来。”
年澈扯动唇角,目光清澈,平和道:“哥,嫂子,放心吧,我会尽力的。”
“这是你的终生大事,不能马虎,要认真对待。”宁倾喝了一口年冽喂过来的燕窝,“别说得跟任务一样,我和你哥都希望你能早点有自己的一个家,免得我们担心。”
她已经自动代入了“年冽妻子”的身份,并且适应得很快,也很好,看上去也不像是被逼的。
年澈放了心,对于她这样支持年冽的态度,也有些说不出的感受。
他始终提着唇角,目光在两人身上来回穿梭,“我的终生大事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解决,倒是你们两个,准备什么时候再给喜讯?”
宁倾以为他说的是婚礼,“家里已经商量过了,我很快要做手术,手恢复的话应该需要点时间,就把婚礼定下暑期了。”
“我说的不是婚礼。”
宁倾愕然,“那是什么?”
年澈轻笑,目光柔柔,“我是指孩子,你们两个折腾了这么几年,好不容易走到一起,就不打算珍惜时光,早点生个孩子?”
“……”
宁倾的唇动了动,年冽抬眸,手上的动作也停了下。
客厅顿时安静下来,有些奇怪的冷清。
年澈看出他们的异样,有些小心,“怎么,是还没打算?”
年冽的脸色有片刻阴沉,随后恢复清淡,将燕窝喂进宁倾口中,略带担忧地看了她一眼。
还好,没有太多情绪。
他言简意赅:“暂时没有打算。”
不能说太多,怕宁倾想到以前伤心。
年澈多少也有点感觉,但他不知道宁倾的身体情况,只以为她还介意着以前那个孩子的事。
他抿了抿唇,有些认真,“嫂子,哥,这阵子时间充裕,但我要交朋友也是要看缘分,不是认识了就一定能在一起,也不是说我有了女朋友就一定能走到结婚……相比之下,你们现在的感情更好,趁着机会再要个孩子,是锦上添花的事……”
“年澈!”
第911章:孩子,他可以不要
年冽厉声打断了他的下文。
他震住,低下头来,不再说话。
年冽有些沉不住气了。
他和宁倾刚和好,就一直听着孩子的事。
明明孩子在她心里就是一道伤疤,根本就没有愈合,这些日子他也不敢在她面前提。
即便他也有让她再怀孕的想法,可想法只是想法,他记得她曾无比讽刺地对他说过的那句话:
“我这残破的身体,无需用药,也不可能怀得上孩子。”
之前他让人给她做了全身检查,因为她以前流过产,又被强行剖腹,子宫愈合情况很差,这几年也没有养好。
正如她若说,受孕成功的几率几乎为零!
他当时犹如晴天霹雳,一个人在书房坐了一夜。
将她娶回来以后,更是不敢在她面前提这些事。
孩子,他可以不要!
但他不能没有她!
年冽看着自己弟弟,脸上幽冷,“你话太多了!”
年澈一愣,这是还没和好?没说清楚?
宁倾想解释来着,也想笑着告诉他们没事,可她的心硬生生的痛,一点都笑不出来。
年冽看着她发白的脸色,心疼地问:“不舒服?我抱你上去休息?”
他放下碗和勺子,要低身抱她,被她推开。
“我没事。”
宁倾知道年澈也在看她,不想这两兄弟都为她担心,勉强挤出一抹笑容,“我还没跟你们说过我身体的事。”
年冽变色,“阿宁……”
她摇头,示意他坐下,随后才轻轻说:“三年前,我坠河之后,身子受损很严重。”
她挽着年冽的手臂,想从他身上汲取一点温暖,却发现没有作用。
年澈皱眉,“这几年没治好吗?”
她看着面色不好的他,苦笑着摇头,“我在HE的工作很繁杂,是凭借我自己的努力一步步走到今天的,那三年里,我没有心思管理自己的身体,拖到现在,已经伤了元气,医生说过,几乎不可能怀孕。”
这话说出来,几人的表情都变得凝重。
宁倾深呼吸,眼里有了晶莹,“也算是我自己自作自受吧,当初那么任性,没有想过后果,导致现在要面临一辈子都没有孩子的境遇……”
“阿宁,别说了。”
年冽出声阻止,怕她真的就此放弃,宽慰道:“事情还没有定论,不要这么快就给我们判死刑。”
宁倾握着他的手,只觉得浑身都冷,越发努力地靠进他怀里,想温暖自己那颗麻木疼痛的心。
年澈将她的痛苦看在眼里,说不出安慰的话。
只是双手微微握紧。
年冽安慰了她几句,她收了情绪,不再流露出一点悲伤。
晚间,三人一起吃了晚饭。
宁倾在饭后说身体不太舒服,早早地回了卧室,剩下两兄弟相对无言。
最后,是年澈承受不了疑惑和对她的关切,主动打破僵局。
“哥,嫂子说的是真的吗?”
沙发上,年冽的双脚搭在茶几边缘,一只手搭在沙发靠背上,姿态不若平时的庄重正式,脸色更是讳莫如深。
他的沉默,印证了年澈心里的想法,但他不死心,过于急切地追问:“就没有其他办法了吗?她的身体总不能一直都这样,而且没有孩子的话,你和嫂子以后怎么办?”
第912章:如果他不爱了呢
他的急切追问,听在年冽耳中,成了另外的表现。
年冽没有太多表情,脸上隐隐散发着冷意。
他拿出一只打火机,没有烟,只是时不时在手中点燃,又熄灭。
如此反复。
年澈心急如焚,却听见年冽问他:“你急什么。”
年澈愣住。
年冽黑眸幽暗,就这么看着,像是没多少情绪。
总之,年澈是看不穿的。
他不回答,年冽不继续问了,一双冷眸低低睨着他,“刚才说你老大不小,该考虑终生大事,你怎么不急?”
年澈没想到话题又被带了回去,顿了下,说:“作为女孩子,这个年龄没结婚可能是大了点,但是哥,我是个男生,何况你和嫂子好好的,我也不想你总是忙公司,忽略了家庭。”
“……”
年澈微微一笑,“我们家现在成了这样,我也不想爸妈如何,只希望哥能幸福,我不着急的。”
客厅的顶灯巨大,折射出别样的光华,为这温馨的家里添了一丝丝理性和冷清。
年冽重复着手里的动作,淡蓝色的火焰灼烧着,空气中隐隐有别的声音。
不知为何,年澈变得有些紧张。
年冽没有抬眸,淡淡道:“你知道现在的情势,我不会把年氏全权交给你管,你还没有那个能力。”
年澈轻笑,“我当然知道……”
“既然知道,你平时的时间就是有限的。”
年澈不懂他说这话的意思。
年冽将火机举在半空,任由它烧着。
隔着那火焰,他的面庞有些阴凉。
“我自认之前有考验你的想法,你也没有辜负我,独自撑起年氏,但年澈,我回来之后,没有让你一直忙于年氏,你就该有时间出去玩乐聚会。”
“……”
“可你说没时间,是怎样的没时间?”
年澈的后背有些发凉,眼角微微一动。
原来,他一直在说刚才的事。
他没想好怎么回答,年冽又冷冷道:“到底,是你没时间交朋友,还是说公司只是你不想交朋友的借口?”
年澈唇角的弧度一僵,“哥,我没有。”
年冽猛地收手,将打火机捏进手心,边缘的滚烫,灼着他的掌心。
洞悉的眼神看向年澈,丝毫不打算再绕弯子。
“你是在等什么?”
年澈彻底笑不出了。
“是等到能确定她往后的生活美满幸福了,还是……想等到她和我再离婚?”
年澈的脑海中刮过飓风,眼底混乱,“哥,我没有这个想法!”
年冽不听他的否认,眼神锐利,没了一丝温情。
最终,他还是从烟盒中抽出了一支烟,含在唇间,低头点燃。
“年澈,不论你怎么想,这两个可能都没有。”
年澈的脸白了下去,他哥这是确定了想法,他解不解释都没用了。
年冽随意扬手,打火机落在茶几上,砸出声响。
“砰——”
层层白烟中,年冽的嗓音沙哑,阴凉。
“我老实跟你说,我会竭尽全力给她幸福,即使以后再发生任何事,我都不可能放开她。”
年澈不知怎想的,突地冒出一句:“如果她不爱了呢?”
第913章:没有孩子又如何
年冽将烟夹在指间,周身温度因他这句话,降下不知多少度。
“不爱,也轮不到其他人。”
年澈的心仿佛被人攥紧,“我从来没想过要她如何,只是想她过得好!”
他没想过要她知道,更别说是回应。
他只是单纯地希望她过得好,不要再重复以往的痛苦。
即使是他大哥,他也不想让她痛苦。
仅此而已。
年冽听到这里,眉间才松了些许。
但他并未收起锋芒,眼神依旧冰冷。
“她的一辈子,只能我负责。”
“……”
“年澈,管好你自己。”
年澈明白,这已经是他哥对他下的最后通牒。
不管他对宁倾是何种感情,他都不能再继续下去。
他张了张唇,想应年冽的话,却发现那一个好字十分困难,他的喉咙像有刀子在割一般。
没等到他的回应,年冽边说:“下个月,我让陆追给你安排几个世家小姐,你好好见见。”
下周不行,因为宁倾要做手部恢复手术,他得去陪着,没太多时间管公司,就要把事情丢给年澈和陆追。
年澈惊愕,立刻反驳:“哥,我不需要!”
冷厉的眼神非来,他的话说不出口。
年冽面色阴暗,“你不接受,就去国外。”
年澈的脸色更白了。
这是一点拒绝的余地都不给。
他为了宁倾,竟要对他做到这一步!
年澈心头万般苦涩,又为她感到庆幸。
他哥是真的爱她很深,他应该祝福才对。
他挤出一抹牵强的笑,回应道:“让陆追安排好了,跟我说就行。”
这话,就是他选择第一个选项了。
年冽的表情并未缓和,继续向他施压。
“看对眼了,回头让陆追留意一下,你腾出时间,和人培养一段时间的感情,早点成婚。”
“……”
年冽狠狠吸了口烟,长吁出白雾,“年家只有你我这两脉,不能断后。”
简单一句话,年澈便懂了他的意思。
宁倾的身子如此,他不可能强求她生孩子,也不可能让别的女人怀上他的孩子。
既是如此,年家延续香火的重任就落在了他年澈身上。
“父母不仁,但你我为人子,最后的孝义不能断,定然是要留下子嗣的。”
年澈对上年冽的眼睛,拒绝的话已经到了嘴边,可就是说不出来。
他能如何。
他敢如何。
他哥搬出年家列祖列宗,搬出宗庙香火,不就是要他就范?
他早点结婚生子,就能断了他对宁倾的念头。
他哥,好狠。
年澈的背上好似有千斤之重,压得他喘不过气。
他如此僵硬地跳过这个话题,生硬地问:“她的身体,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如果没有孩子,他们往后能幸福吗?
“没有孩子又如何,我不介意。”
年冽一眼看穿他的心思,戳破了他最后的幻想。
年澈低下头,眉眼不清,不知道在想什么。
年冽附低上半身,将烟头按灭在烟灰缸中,灰烬和着最后那点余息一起,袅袅升天。
“以后,不要再在她面前提孩子的事。”
“……好。”
年冽起了身,经过年澈身边时,垂在一侧的手微动,黑眸深幽难黯。
最后,他没有做什么,留下一句“时间不早了,你回去吧”。
年澈胡乱点头,听着他离开客厅的脚步,上了二楼,消失不见。
他静静地坐在那里,好半天才站起来,走出明亮的客厅,往外走去。
第914章:早就戒了
年冽回到卧室,床头只开着一盏台灯,灯光昏黄,适合入眠,床上隆起一团。
他放慢步调,轻手轻脚地来到床边。
宁倾睡前不踏实,整个人圈成一团,姿势一看就是是很没安全感的那种。
年冽小心翼翼地探过头,见女人脸上有泪,心尖泛起刺痛。
他伸手要去抹,女人睁开了眼睛。
他低声说:“吵醒你了?”
宁倾摇头,“没怎么睡着。”
其实,她压根儿没睡,他开门的时候,她就听见了。
年冽抹掉她脸上的泪,心里疼得翻滚,声音更柔和,“继续睡,不要多想。”
宁倾没说话,任由他的指腹抹掉泪痕,“不太睡得着了。”
年冽躺下来,隔着被子把她抱住,轻柔地哄:“我在这里,睡吧。”
她靠近他的胸膛,闻到许久没闻见的味道。
宁倾的细眉微皱,年冽看见了,“怎么了?”
宁倾上下打量了他,肯定道:“你抽烟了。”
年冽错愣,没想到隔着被子,也被她闻出来了。
宁倾不太高兴,“你和年澈聊什么,为什么要抽烟?”
年冽却说:“没什么。”
她不冷不热地给了他一个眼神,他无奈,只得展开说了两句。
“说了些关于他往后的事,让他多留意身边的人。”
宁倾晓得了他的意思,“你是想他早点成家吗?”
没等年冽回答,她又说起了自己的想法。
“我觉得年澈目前挺好的,公司需要他帮衬,他也应该是想多帮帮你,没想自己的事。”
年冽不太喜欢从她口中说到其他男人,尤其是知道年澈对她想法不简单后,听着就觉得心底不是滋味。
声音不由地冷了些。
“再忙也要处理大事,我像他这么大,一边管年家,一边还管你。”
宁倾有些诧异他的转变,“你和他情况不一样。”
“没什么不一样。”年冽的眉皱成了川字,“自身以外都不是最要紧的,他一个人能走多久?身边总归是要有人陪,不可能单身一辈子。”
他话说得有些狠了,大概是联想到年澈刚才的态度也如她这般,几番推托,就像是和她无形之中的默契。
即使,他晓得年澈不会做什么。
宁倾点头,“也是,他早点成家,你和我也不用担心了。”
年冽不喜再说这件事,“好了,不说这些,你先睡。”
宁倾眨着清明的眼睛,认真地说:“已经睡不着了。”
“我哄你。”
宁倾低落多时的心有了回暖,她不想让他担心,小推了他一把,“不行,你要去洗澡。”
年冽无可奈何,“好,我去洗。”
最近,她被他纵得有些过头,想了想还是拉住他的衣领,问他:“你之前不是不抽烟了吗?”
入眼的,是他性感的喉结。
喉结滑动,传出低沉的声音。
“嗯。”
年冽的下巴在她头顶轻轻蹭了蹭,“你说过你不喜欢烟味。”
“所以你忍了这么久?”
据她的印象,他应该有好几个月没抽过烟了,她也没有在他身上闻到过烟味。
年冽低头浅笑,“你不喜欢,我不戒还能如何?”
第915章:你是我老婆
宁倾微微推开他,“那你今天就是破戒了。”
年冽看着这样鲜活的她,宠意更甚,“嗯,是我的错,以后不会了。”
“……”
宁倾想借题发挥一下,他道歉道得这么快,让她没话说了。
表面装作勉强。
“行吧,勉强相信你,但你也不准背着我偷偷抽。”
年冽点了下她的鼻尖,“你鼻子这么灵,我怎么敢。”
宁倾满意了,松开了他,让他去洗澡。
洗完以后,年冽接了个电话,大概有三五分钟,折回床上抱着她。
她随意地问:“是什么事?”
“手术安排。”
宁倾来了兴致,“已经安排好了吗?”
年冽任由她找了个舒服的姿势,他的掌心贴着她的腰,有一下没一下地抚动。
“嗯,定在后天。”
宁倾想到自己的手,说不紧张是骗人的,她太希望她的手能恢复得好,以至于害怕希望越大,失望就越大。
年冽看出她的担心,温声安慰:“术中的医师是最权威的老师,对这次手术的把握很高,不会出意外。”
在他的保证下,宁倾的心情有了些许缓和。
“我这两天会吩咐佣人,吃清淡些,你也不准熬夜,养好身体,为手术做好准备。”
“嗯。”
她的鲜少发言,让年冽的心更为柔软。
长指捏住她的下巴,与她的水眸对视。
“阿宁。”
宁倾有些愣忡,眼里聚拢色彩,“怎么了。”
年冽的眸扫视过她的整张脸,没看出一点异样来。
他的舌尖顶了顶后槽牙,眉心微微一动,“阿宁,你的手会好,身体也会好,所有事情都会好起来,只要你在我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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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的情话,让宁倾有些摸不着北。
年冽继续说:“退一万步,假如……我是说假如,你的手真的好不了,我也完全不在意。”
“……”
“只要你在我身边,任何事都不影响我要照顾你一辈子。”
他的眼眸淡淡,里面流淌着万千情愫。
褪去往日的冰冷和狠厉,他眼里只有她,真挚,而温暖。
刹那间,宁倾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她的眼角有些许的柔湿,唇角展笑,“要是我瘫痪在床,生活不能自理呢,你也要照顾我?”
年冽晓得她听懂了,眼里含着柔柔笑意。
“你忘了,我已经试过了。”
宁倾一时没明白,“什么?”
年冽颇有深意地望着她,隐晦道:“你躺在床上的那几年。”
“你有照顾我?!”
宁倾惊讶至极,年冽不可置否。
她瞬间懵了,想起曾经她打听过她成植物人后的事,护士曾说过,她住院后的费用都是他交的!
宁倾的指尖有些抖,“你……”
相比起她的激烈,年冽语气温淡,“你是我老婆,是生是死都是我的人,我总不能什么都假手于人。”
“……”
照顾植物人有多难,暂且不说,单单是她没有意识,需要人擦洗身子,做四肢训练,还有生理上的……
宁倾的思维都乱了,这些他都做过?
从年冽的表情里,她确实看出来了。
他做过。
并且经常做,还很熟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