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6章:不离开你
她的心情一时复杂得不知如何言语,年冽则不想她有负担,抚摸着她的发,“都是过去的事了,我提起来的原因,只是想告诉你,不管你变成什么样,我都会要你。”
宁倾感动得心颤,“年冽……”
他见不得她要哭不哭的样子,轻轻吻上她。
辗转反侧后,他强迫自己脱离她的美好,“宁倾,这辈子,我不会再有离开你的可能。”
宁倾看着他黑到深沉的眼睛,没经过思考,脱口而出:“那我能离开你吗?”
她眼见他的面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沉了下来。
正当她慌得要解释,年冽凝紧了她。
“我们分开的唯一可能,只可能是你主动离开我。”
宁倾不知怎么的,心头突然一阵刺痛,尖锐得要命。
无法忽视。
年冽看着她微微发白的脸,“哪里不舒服?我让医生来。”
他要起身,宁倾伸手攥住。
她摇头,说不出心里什么感觉,难受得紧。
她下意识地装作没事,“没有,就是有点困了。”
年冽洞察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许久,好久才说:“睡吧。”
宁倾眨着黑白分明的眼睛,还有些许水意,纯净又无辜,脸颊酡红,唇瓣更是因为刚才的吻而绯红诱人。
他克制地抬手,挡住她的眼睛,嗓音沙哑性感:“再不睡,我不保证我能控制得住……”
话音未落,掌心传来她睫毛撩动的痒意。
他深深呼吸,说了一句“妖精”,再次埋头下去。
昧声渐起。
一室旖旎。
***
宁倾很听话,调整心态,面对即将到来的手术。
手术那天,宁父宁母都来了,包括宴司辰。
几人等在手术室外,年冽破天荒地没有跟宴司辰搭话,只在他来时远远给了个眼神,之后就瞧着手术室去了。
不出意外,手术非常成功。
宁倾被人从手术室推出来,推进了病房里。
她乖乖巧巧地躺在床上,面容中看不出一丝一毫地不适。
年冽跟宁母说了一声,转头去问了主刀医师的情况,得到“非常成功,再静养一个月,不要过度用力”的话后,他的心也稳稳落地。
回到病房时,宴司辰刚听宁母说了什么,温润的脸上唯有柔和,“那就好。”
年冽踏进病房,空气约摸凝滞了半秒。
他不为所动,走向病床旁,关切的目光落在宁倾脸上。
宴司辰几人自是看到了,宁父问他:“年冽,倾倾的情况如何,医生怎么说?”
年冽礼貌地给了他一个眼神,“手术很成功,再休养一阵,等待筋骨愈合就好。”
宁父叹了口气,“那就好,那就好。”
“……”
又是半响的沉默。
宴司辰也得到了他想听的话了,起身理了理衣衫,“宁叔,宁姨,既然这样,没有什么大事的话,我就先回走了。”
宁母站起身,客气地挽留:“你这来一趟,不等倾倾醒了再走?”
宴司辰笑容和煦,往病床上看了一眼,“医生说没什么问题就好。”
“……”
“我公司还有点事,就不等了。”
这么一说,大家都松了口气。
第917章:手术很成功
宁父点头,“既然是公司有事,你就去忙吧,倾倾这边不用担心,我们会照顾。”
宴司辰颔首,拿起沙发上的外套。
宁父和宁母要起身送他,被他阻止。
经过病床边时,他看向年冽。
男人凝着眉,手里端着一杯水,捏着棉签,往女人干燥的唇上涂抹着。
完了之后,又拿起毛巾,细心替她擦掉额头上的汗水。
“……”
做完这些,年冽微微起身,察觉到宴司辰并未离开,将毛巾放在了一边。
宁母走过来,语调淡淡的,但听得出关切。
“医生都说了没事,你不必太挂心,要是公司有事,你就去忙,我和她爸会照顾好她的。”
年冽顿了顿,“没事的,妈。”
“我听你那助理说,你昨晚没怎么睡。”宁母没太多表情,“要是累了,自己就到一边休息会儿,我和她爸是年纪大了,但不是连照顾人都不会。”
这样,再听不出关心就是傻子。
年冽的眉心松了些,“您放心,我知道。”
宁母不说话了。
“……”
门口,宴司辰目光垂落,站了一会儿,提步离了开。
年冽的余光瞥着他,待他关上了门,他直起后背,“爸,妈,工作上有些事没交代清楚,我出去打个电话,你们照看一下她。”
宁母皱眉,“这还用你说。”
她自己的女儿,她怎么会不知道照顾?
宁父摆了摆手,语气温和,“去吧,要是有急事,不用急着回来,我和她妈在。”
年冽点头,迈着步伐出了门。
此刻,医院的走廊上没有多少人,冷清得不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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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冽黑眸深邃,锐利的目光扫过每一处,然后径直往一个方向去。
护栏旁,宴司辰咨身站在那里,远眺下面的车水马龙,高楼大厦。
身后的脚步声越发接近,直到停在他右侧。
年冽没有太多耐心,语气不善,“有什么话快说。”
他要回去看着宁倾。
他答应过她,她醒来的时候必须看见他。
宴司辰哪里不知道他在急什么,刻意装傻:“年总这是在说什么。”
年冽唇畔勾起冷笑,声含警告:“宴司辰,我没时间跟你猜谜语。”
他在门口顿的那一会儿,明显就是有话要说。
“……”
被他这么一喊,宴司辰的唇边弯起一抹不可察觉的弧度,像是嘲弄。
他可是想不到,做了这么久情敌的两人,竟然还会有这样的默契。
他也不拖延时间了,毕竟跟年冽打了这么久的交道,这人对自己不上心的人和事都没有什么耐性。
“倾倾的手真的没问题了?”
年冽双手插兜,遗世而立,冷冷回了一句:“你以为呢。”
宴司辰笑,“我以为你是看着宁叔和宁姨在,刻意隐瞒。”
年冽的眼神冰凉,“我没有欺骗人的习惯。”
宴司辰侧目,“哦?我倒是记得,你一直有事瞒着他们。”
年冽的眉心锁住,锐利如鹰的眼神杀过来,“你知道什么!”
他阴狠,他放松。
倒是这么多年来的头一次。
第918章:你真以为能瞒一辈子?
宴司辰伸出双手,手臂压在护栏上,上半身微微俯过,一条长腿踩在下方。
“之前,我听说倾倾出事,需要大量输血,宁叔和宁姨作为父母,没有亲自献血,反而是一个特别的女人给她输了血。”
年冽的脸色暗沉下来,他丝毫不管。
“我对宁家的了解,是很小的时候就有的,但最近我才发觉,宁家有什么事,或许是我不知道的,所以,我让人去调查,结果,是我查到了一些……二十多年的东西。”
二十多年前……
还能是什么事?
无非就是宁倾和宁愫不是宁家亲生的!还有就是她们的真实身份!
此刻,年冽的脸已经不能用阴沉来形容了。
他的神情冷若冰霜,看在旁人眼中,像是一只蛰伏的野豹,等待时机,发动对敌人的致命一击。
宴司辰置若罔闻,嗓音都是平淡的。
他没有点破,只说:“看你这样,怕是没有告诉她真相。”
年冽的眼里一片阴霾,“告诉了又如何,没告诉又如何?”
与他何关?
宴司辰回转身体,面色不若刚才的轻松。
“没告诉她,就是你打算继续隐瞒,把关于她身世的真相藏起来。”
“……”
他的面容沉凝,“她是当事人,有知道真相的权利,而你只会一味地欺骗她、瞒着她,你难道没想过,一个从头到尾都被周围人欺瞒的人有多痛苦吗?”
年冽平生就讨厌人质问他,何况是宴司辰。
何况是他以宁倾的角度来质问他。
他有什么资格?
年冽压着怒火,双目幽暗,“没人想要骗她。”
他和宁父、宁母一样,只希望她快乐开心。
尤其是他。
自从她与他和好以来,他见到的她,温柔又可爱,对这个世界抱有极大的希望和善念。
她是活生生的,更是鲜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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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候,他恍惚地以为,她还是从前的她,没有丝毫改变。
可事实是,她经过了他给予她最深切的痛,也艰难地挨过那段昏暗的时光。
多不容易。
她凭借着自己,在命运的沼泽里攀爬,在痛苦与绝望中撕扯,最终活着爬上了岸。
而所谓的那些身世和六年前的“真相”,只会打破现在的平静。
真相会让她痛苦。
而他,不愿让她回到绝望中挣扎。
宴司辰轻飘飘地给了他一眼。
“不告知难道不是隐瞒?”
年冽眼中的黑色更浓烈了。
对方似乎还嫌不够,戳人心窝地继续说道:“你是觉得,你隐瞒她的事还不够多吗?”
尾音落下,身侧就袭来一股大力。
胸口的衣衫被绞紧,连带呼吸都变得不畅。
宴司辰整个人被他按在护栏上,而年冽的表情早已经在失控的边缘。
他的额角跳动着,手背上青筋暴起。
“你到底想说什么!”
宴司辰半眯着眼睛,出声有些艰涩,“我想说,年冽,不管是二十多年前,还是六年前,那些事是过去了,但事实是事实,不可能被掩埋一辈子。”
“……”
男人没有回应,只有手下的力道更重了。
宴司辰的整个腰背快断了,脸色隐隐发白。
“你应该记得,三年前,她就有恢复记忆的前兆,如今又过了这么久,你真以为她想不起来吗?”
年冽的瞳孔狠狠收缩,宴司辰看在眼里,没有停止。
“那些事,瞒不了一辈子。”
第919章:恢复记忆的前兆
年冽死死压抑着怒火,偏生他的话不像提醒,像是挑衅。
他多日来温顺的脾气按捺不住,掩藏的暴戾层出不穷,“她的事,不归你管!也不用你提醒!”
宴司辰的呼吸时断时续,眼神也逐渐变得不善。
“我是不想管,可你这么对她,我就不能不管!”
“砰——”
铁拳砸在他侧脸,下颌骨传来清脆的响声。
年冽以碾压的力气,将他半个身体都推出了护栏,引起下方人的尖叫。
宴司辰一手握上他的手,不服输地说:“你对我发泄没用,就算你今天推我下去,她早晚还是会想起来。”
“……”
“你总不会以为你们现在真的平和会是一辈子,年冽,这是假象,是没有撕破那些过去的假象而已。”
“……”
“你不是自诩聪明一世、能算计一切吗?那她想起一切后的结果,你算好了吗?”
年冽的表情几近扭曲,一张俊庞铁青,眼里的漆黑浮浮沉沉,骇人无比。
他咬牙切齿,一字一句地发出:“宴、司、辰!”
“……”
他说不出话,也没有反抗,胸口慢慢窒息。
突地,年冽松开了他。
“咳咳!”
宴司辰剧烈地咳嗽,眼泪被逼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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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见年冽往后退了两步,脸色依旧难看至极。
“你那个药,到底是什么作用?”
宴司辰好努力地克制住咳嗽,瞥了他一眼。
年冽又要被他这个模样激怒,他才慢腾腾地说:“当初那个药本来是用来治疗患有绝症的病人的,一能削弱他们对病痛的感知能力,二也能让他们忘记自己患病后的痛苦记忆,但是那个药当时就不成熟,咳咳……”
他没忍住,咳了两声。
说话的声音也弱了些,带着些许沙哑。
“她觉得自己因为你,害死了宁愫和自己的孩子,又被你抛弃,对不起任何人,心灰意冷之下,非要参加药物实验。”
“……”
“我一开始是不同意的,如果不是她百般祈求,我看她受尽了折磨,我是不会同意她用药的。”
这些过去,年冽早已经了解透彻。
可如今听着宴司辰的叙述,他还是全身冰冷,如置冰窖。
他大概永远都无法知道,那时候的宁倾到底经历了怎样的心路历程,才会绝望到拿自己去做实验,只为了忘记关于他的一切……
宴司辰察觉到他身上散发出的悲伤气息,语气缓了些。
“因为不成熟,导致她在用了药之后的三天中经历了晕厥、呕吐、头痛……最后一次晕倒,她就没有再醒过来。”
他微微直起躯体,“好在她两年之后还是醒了,也成功地忘了之前的一切,但我问过当初的医疗团队,像她这样的情况,很可能会慢慢想起一些记忆碎片,到了一定时候,她会想起一切。”
年冽垂在两侧的双拳紧握,掌心泛白,拼命克制住惊慌,冷漠地掀起眼帘,“……多久?”
宴司辰的后背靠在护栏上,“依照目前的情况,她在三年前就有了恢复的预兆,至于这三年来的恢复情况,谁也不知道。”
第920章:提醒他
“……”
他严肃起来,“我建议,你最好找机会问问她。”
男人发出一声冷笑,随后更为尖锐的眼刀子飞了过来。
“她很聪明,倘若她这三年里都平安无事,我的试探,只会引起她的注意。”
宴司辰当然知道宁倾聪明,声音沉了些许,“我是让你找机会,没让你直接问。”
年冽又是一声冷笑,眼底的冰霜更烈。
他感觉与他说不通了,只说:“总之,你有了结果再联系我。”
他要走,被年冽一个挥手,撞到了护栏上。
宴司辰的脸又白了,他终于隐忍不下,“年冽,你不要得寸进尺!”
如果不是为了宁倾,他绝不会同他说这些!
年冽根本不怕他这点气势,冷冽问他:“如果她这三年里有想起那些事,以后还需要多久?”
宴司辰狠狠瞪了他一眼,抿唇道:“长则两三年,短则几个月、几个星期,或者几天也可能……”
年冽狠狠瞪视他,“你耍我!”
“我说的实话,如果她受到严重的刺激,很可能立刻就会想起来!”
年冽死死咬紧牙关,下颌紧绷,沉凝得吓人。
宴司辰也不说话了。
“……”
死一般的沉默铺开,整个走廊更为阴森恐怖。
宴司辰平复呼吸,不再咳嗽,慢慢喘息着。
他脸上煞白,双手摸着脖子,松弛着刚才的紧致感。
这时,年冽狠厉道:“你最好别让我听见你对任何人说这些话!”
宴司辰顿了下,男人已经转身离去,带动风衣的衣角翻飞,更显他整个人的冷硬和拒人靠近。
他松了松领口,摆了摆头,侧脸痛到麻木。
真是个心狠手辣的家伙。
他还真差点把他掐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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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不知道,他到底有没有把他的话听进去……
宴司辰颇为担忧地望了那人离开的方向一眼,低下头,想起什么,又自嘲地一笑。
也是。
他们的事,轮不到他过度操心。
在原地缓过了神,宴司辰才离开了医院。
年冽急步走到病房门口,却是不敢推门进去。
宴司辰的话犹如魔咒,一直在他耳边回想。
他想着那些遥远的过去,就像有把刀子在刮捅自己的心脏。
他尚且如此,她如何承受?
可说出一切,她还会同他在一起吗?
如今,年冽就像站在独木桥上,左右摇摆,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这个运筹帷幄的男人,竟是头一次失去了方向!
“……”
他在门口站了许久,硬生生逼退了那点疼痛,才推门而入。
他看向病床,下意识地开口:“爸,妈……”
三人的目光追了过来。
其中也包括宁倾的。
年冽怔住,欣喜道:“你醒了!”
宁倾刚醒过来,手上有麻药,感觉不到一点痛。
她刚才看着自己爸妈关切的模样,一点想哭的意思都没有,可看着那般欣喜的他,不知怎的,眼泪就盈满了眼眶。
“倾倾刚醒,还在问你去哪儿了……哎,倾倾,怎么哭了?”
宁母手忙脚乱,要拿纸巾替她擦眼泪,可压根儿比不上年冽的速度。
他闪身来到病床前,用衣袖擦着她的眼泪,话里藏着惊慌,“别哭,你别哭。”
第921章:怎么开心怎么活
宁母看着自己被挤开的位置,手里的纸巾没了用处。
对面,宁父一点都不意外。
他看了一眼小心翼翼的年冽,再看了眼哭得稀里哗啦的宁倾,在心里暗自叹了口气。
然后,他给宁母使了一个眼神。
宁母看懂了,不愿意离开,他直接说:“我和她妈去叫医生,你们两个小心些,别碰到伤口。”
年冽连声答应,宁父走过来,不给宁母说话的机会,直接把她拖走了。
“你干什么——我要照顾倾倾的!”
被拖出来的宁母不乐意,嗔怪地瞪宁父。
宁父拉住她的手,“你没看你女儿满心满眼都是谁,你进去凑什么热闹。”
“我自己女儿,我怎么还不能照顾了?”
宁父懒得跟她掰扯,“走走走,人小两口说话,你别在旁边当电灯泡。”
“……”
“再说你女儿也不惦记你,别自找没趣。”
宁母:“……”
她透过门上的玻璃,看了看里面的情况。
男人已经抱着宁倾,低声询问的样子温柔至极,自己女儿好柔弱地靠在他怀里,一副得了依靠的模样。
宁母推不了这个门,只叹气道:“你说,我们是不是做错了?”
是不是不该把宁倾推给年冽?
宁父背着双手回身,“你现在说错不错的,有用吗?”
宁母沉下脸,“你什么意思?你是觉得都是我的错是吧?当初要不是你们说楼家要怎样,我会让他们复婚?”
宁父不想戳破她,怕她没面子,“是,是我说错了,行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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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母哼了一声,又看向屋内。
“也不知道她以后想起来,会不会恨我们……”
听到这儿,宁父才正眼看她。
好半天,他才说:“儿孙自有儿孙福,你我一把老骨头,只能趁着她现在的心愿去做,满足不了她的过去和未来。”
宁母一脸愁苦,宁父瞄了一眼病房里,问她:“你觉得倾倾现在过得开心吗?”
宁母下意识地回:“当然……”
说到一半,她又停下了。
宁父知道她想说什么,直接说:“那不就得了,她现在啊,能开心一时是一时,总不能让她背着过去,难过一辈子。”
何况,她还没想起那些过去。
宁母的表情变得好生复杂,想反驳又说不出话来反驳。
宁父不看了,扭头走人,“你要进去就进去,我不拦着你。”
宁母看着他走远了,半天都没推门进去。
相反,她是跟着宁父走开了。
病房里,年冽好心疼地擦着宁倾的眼泪,紧张地问:“是不是伤口疼?你忍忍,爸妈去叫医生,很快就会来人。”
她摇头,双手抬不起来,还是哭。
年冽多时安稳的心起了烦躁,他一脚踏下地面,“我去找医生。”
宁倾的手本来没有力气,听到他要走,好努力地动了动手指,牵住他的衣角,弱弱地说:“你别走……”
年冽浑身一震,心口越发疼。
宁倾断断续续地说:“你去哪里了,我醒过来没有看见你,我以为…以为……”
第922章:傻瓜阿宁,我怎么会不要你
年冽的双臂一揽,将她整个人抱进怀里,“对不起,我去处理了一点公司的事,怕在病房里吵到你。”
她在他怀中摇头,“……我以为你不要我了。”
年冽的心像是被什么击中。
疼得酸涩。
他低下头,将她的脸抬起,声音温柔到怕吓到她,“傻瓜阿宁,我怎么会不要你?”
宁倾哭得毫无理由,连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
好像自从他们两个在一起之后,她的性子……就变得有些娇弱。
这不是她。
可天知道,她见了他,就无法装作正常,只希望能依靠他。
年冽哄了有那么久,宁倾堪堪止住了哭声。
哭完之后,她再面对他,就有些不自然了。
年冽不在意,端过一边的水给她,“喝点水。”
她听话,顺从地点点头,应着他的动作喝了水。
一会儿之后,她瞅着门边,小声念叨:“爸妈去哪里了,怎么还不回来?”
年冽在她身边坐下,端详着她的脸,“饿不饿?”
她摇头,不看他。
年冽哑然失笑,黑眸里有了调笑的意味,“你这是害羞?”
“……我没有。”
他不允许她躲避,小心避开她的双手,捏住她的下巴。
“现在知道不好意思了,刚才撒娇的时候怎么不注意?”
宁倾的脸轰地红透了,“你胡说什么,我不知道……听不懂你说什么。”
“不知道,嗯?”
他凑近了她,那张俊美无双的脸近在咫尺。
“医生,你快来看看——”
随着推门声,熟悉的说话声传来。
然而,在见到里面的状况后戛然而止。
“……”
气氛十分尴尬。
无人说话。
门口的宁母拉着其中一个医生,医生后面还跟着另外几个医生,以及两名女护士和宁父,齐刷刷地看着床上的两人。
宁倾已经无法言语,气急败坏地想推开年冽,奈何手上没劲,只能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消失在这个世界。
所有人中,唯有年冽最冷静。
他见惯了各种表面,即便被人看见他和宁倾亲近,脸上还是波澜不惊,看不出一点窘迫。
他自然而然地放开钳制宁倾的手,语气静静的。
“帮她看一下手。”
主治医生如梦初醒,“哦——好的。”
他来到宁倾身侧,开始检查起她的状况。
“醒了就是好事,目前没有什么大问题,接下来再观察一段时间,没问题的话,多练习,多做复健,手慢慢就会恢复到以前的。”医生松了口气,说出这样一番话。
宁母高兴极了,“谢谢,谢谢医生!”
医生又说了些许叮嘱的话,恭敬地同边上的年冽颔首,得到对方的回应,才如蒙大赦地出了病房的门。
“要好了,要好了!”宁母欣喜至极,来到床边,“倾倾,你听到没有?你的手会好的!”
宁倾受了宁母的触动,有些感性,“嗯,辛苦爸爸和妈,让你们担心了。”
宁母眼含热泪,温柔地抚摸她的头,“傻孩子,说什么傻话?你是爸妈的宝贝女儿,我们都希望你好好的,以后不要再出这种事了。”
第923章:蜜月旅行
宁倾知道,此前她差点被放血死掉的事,不止是她受了伤,也又一次重伤了她的父母。
她的手动不了,整个人靠向宁母的怀抱,“妈,您放心,我以后一定会注意,不会再被人伤害了。”
宁母拍着她的后背,以示安慰。
一边,年冽看着相互依偎的母女,沉默无言。
心里,却下了一个重要的决定。
***
六月的风温和,整个鄢城都进入了初夏,阳光不燥。
道路两旁的木槿花盛艳,有的已经有了颓败的景象,但不妨碍人们对它的喜爱,多的是人以它为背景,拍照取乐,成为一天中最快乐的时光。
宁倾身穿着碎花长裙,肩上披着薄款米色针织衫,在自家父母和年冽的陪伴下,走出了医院的大门。
这两个月来,她几乎没出过医院。
每天闷在那个只有消毒水味的病房里,好不容易才有机会出去放风,都快把她憋出病了。
明明在养了一个月后,负责她手的医疗团队就说她的恢复情况特别好,完全可以回家静养休息,偏偏她爸妈和年冽站在一条线上,不准她出院。
就这么熬啊熬啊,熬到春天都过了,她才从医院解脱。
现下站在门口,她身心舒畅,连带这段时间的阴郁和不满都被微风吹散了。
手下把行李放上车后,年冽和宁父说了几句话,转头就看见宁倾站在风中,裙摆飞扬。
她闭着眼,唇角勾起若有若无的弧度,微风过境,她长过腰际的发飘飞,如最纯粹的天使一般,摄住了他的心魄。
他挪不开眼,径直往她而去。
宁倾听见脚步,睁开眼,转而对他一笑,“出院真好。”
他跟着松懈下来,表情是从未有过的轻松。
“是让你呆在医院久了,你有意见了。”
宁倾拍掉他的手,佯装不高兴,“天天呆在这么阴沉沉的地方,我不发霉都要发霉了。”
如此鲜活俏丽的她,比从前更触动他的心。
年冽抬手,将她飞扬的发丝勾在肩后,“好,怪我。”
他承认“错误”,宁倾嗔怪地瞪了他一眼。
“倾倾,过来准备回去了。”
宁父喊了一句,宁倾回:“好,马上来!”
她知道他的眼神还在她脸上,故作傲娇地昂起下巴,“看在你道歉的份上,我就不跟你计较了。”
年冽宠她,配合着她,“谢谢阿宁不生我的气。”
她绷不住笑出了声,挽上他的手臂。
“走吧,回家。”
几人一前一后上了车,回了倾园。
佣人按照时间,早早地准备了午餐。
几人回到家里,休息了片刻,就上桌吃饭。
饭桌上虽然没有多少声音,只有宁父和年冽偶尔的交谈声,宁母始终一言不发,但神情是平静的。
宁倾的心充满了温情,大概,这就是她想要的生活。
只是还未感到满足,她又想到了一个人。
宁愫。
他们这个家,原本就是四个人。
如果她姐姐也在,就好了。
微弱的失落袭上心头,入目的是一双手,将一块排骨放在她的碗中。
宁倾愣了愣,抬头对上年冽。
他好像知道她的失落,唇边的笑愈发柔和,“吃饭。”
她收敛了心神,点头说好。
宁父看着二人的样子,说不出是有点什么,默契倒是默契,年冽对宁倾自然也是好,可感觉还是差点什么。
他想了想,停住手里的动作,问两人:“你们两个复婚也有这么久了,不考虑出去蜜月旅行?”
第724章:拽进怀里抱着
“咳咳!”
宁倾被呛住,一连咳了好几声,引得几个人都看了过来。
她忍住了,“没什么,就汤有点咸。”
说完,那盛着汤的碗被挪开了。
年冽说:“那就不喝了。”
说着,吩咐人送了杯清水过来。
宁倾给面子地喝了两口,以为能揭过那个话题,谁知道宁父跟铁了心似的,非要继续问出个一二三四来。
“你们看啊,你俩这从结婚以后,就没好好休息过。”
宁倾说:“爸,我在医院也是休息。”
宁父板着脸,“这怎么能算?你那是生病,又不是度假。”
宁倾无语。
“生病是遭罪,何况你这手,医生都说了,保持心情愉快,环境好的话,才更利于恢复。”宁父越说,越觉得有道理,“你俩要是能趁着这个机会,出去度假旅行一趟,对你身体恢复也有好处的。”
宁倾无奈,想说话,被宁母抢了先。
宁母是不太同意的,“她的手刚好,还指不定之后会有什么毛病……出去度假多累,说的是玩,实际上是遭罪,一来一去的多折腾,万一手出了个什么问题可怎么办?”
宁父看着宁母,沉默了片刻,转头看向宁倾和年冽,“我们的意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两个怎么想。”
“你——”
宁母要发难,被宁父一瞪,顿时没了声响。
宁倾抿了抿唇,不希望氛围搞得太僵硬,“爸,妈,我觉得……旅行是可以安排的,不过现在这个时间,不太是时候。”
年冽这阵子一直在医院陪她,怕是工作积压了不少,要是再去旅游一趟,恐怕年澈和陆追都要受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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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倾怕她爸多想,斟酌着字词,脸上带着淡淡的笑。
“其实蜜不蜜月的,我也不是很在意,主要是这个时间还需要商榷,如果想去旅行,之后什么时间都可以的。”
她笑呵呵地看向宁父,“你说是吧,爸?”
这么一说,宁父还能说什么?
他说:“爸是觉得你大病初愈,趁着这个时间出去放松一下是好事……”
他看了眼从头到尾都没发表意见的年冽,眉心松开,“罢了,看你们两个怎么想吧。”
宁倾看他没生气,松了口气,“您放心,我会跟他商量的。”
“……”
她用手肘撞了下旁边的男人。
年冽抬眸,薄唇动了动,“爸妈,你们不用担心这些,我会处理好的。”
有了年冽的话,宁父才点个头。
这个话题就这么不了了之了。
下午,两位长辈陪着宁倾做复健,晚上吃了饭,宁倾和年冽留他们下来住,被他们拒绝。
无奈,年冽让陆追送两老回了宁家。
卧室里,宁倾坐在床上,浴室里传来淅淅沥沥的水声。
不多时,年冽穿着松垮的黑色真丝浴袍出了来,短发微湿,敞开的领口露出精装的胸膛,未干的水珠顺着肌理往下,滑过腹肌,消失在马甲线附近。
床上的女人在发神,他胡乱擦拭了下湿发,丢开毛巾,扑上床,将她拽进怀里亲吻。
第925章:提议不错
宁倾睁大眼睛,看着近在眼前的俊脸,下意识地躲避。
年冽哪里还准她躲,在医院的两个月,因为宁父和宁母守在身边,他除了偷着间隙亲亲她、抱抱她,什么也做不了。
他现在是憋得有些委屈了。
双手压着她的两只手,蛮横又不失温柔地辗转于她的唇齿之间。
“……”
宁倾感觉到了他的急躁,有些无奈。
想着他以前的频率,这些天怕是憋狠了,也就由着他去了。
男人得到她的默允,整个人的气势都变了不少,胸膛压得她更重,像是不许她喘息。
她昏昏沉沉,脑子里的一切都被搅得天翻地覆。
情迷之时,她嘴上还不忘提醒:“我的手!”
年冽的眸色深沉发黑,捏着她的双手,落下细细的吻,间隙中溢出性感的嗓音:
“我会小心。”
“……”
夜晚静谧,室内却异常热烈。
一个小时后,宁倾手脚发软,已经睁不开眼。
年冽抱着她去浴室稍作洗浴,将她和着薄毯放在沙发上,扯下不堪入眼的床单被套,换上了干净的,才抱着她回到床上。
女人脸色微红,因为这些时日在医院养着,脸上和身上都长了些肉,终于不再是硌手的。
年冽爱不释手地抱着她的身子,在她眼睛、鼻尖、唇角和脸颊不停地亲吻。
宁倾被扰得有些痒,挥手推他,“别闹了,困。”
年冽不亲了,黑眸深邃,低低地出声:“爸今天的提议不错。”
“……”
没头没脑的一句话,宁倾没深想,吴侬地回:“什么提议?”
说完,她自己睁开眼,看着上方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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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灯光有些扎眼,她眯起了眼睛,“你说什么?”
年冽倾身,将灯光切换了颜色。
昏黄洒过卧室的每个角落,宁静又安详。
他说:“我觉得蜜月旅行的提议不错,你可以好好放松身心,有利于康复。”
没了刺眼的灯光,宁倾眼底微微清明。
她有些诧异,原本以为他没把她爸的话放在心上的。
不过他既然说了,她也不能回避。
女人煽动眼睫,频率缓慢,“提议是不错,可你在医院照顾我太久,公司应该积压了很多事情,需要你去处理。”
年冽的表情似乎变了,又好像没变。
他伸手点了点她的鼻尖,状似无意地问:“你是觉得我没时间?”
宁倾老实说:“我是不想你太累。”
年冽沉默了。
宁倾怕打击到他的一片心意,赶紧挽回:“我的意思是,你应该会忙一段时间,旅行的话……不用着急,等你忙完了,我们再计划也不迟。”
年冽不咸不淡地看了她一眼,还是不说话。
宁倾这下有点忐忑了。
他倒是好久没给过她脸色看,这么个表情,她就觉得他是不高兴了。
她在被子底下握住了他的手掌,脸上有了些许讨好。
“你看啊,我的手恢复到原状,还要一段时间,我也不会去忙工作。”
现在,她的状况也不适合工作了。
HE那边虽然没人催她,但具体的情况还需要她去了解。
她想啊,她这个样子,怕是回不去了。
第946章:惬意
“反正我是在家呆着,哪里也不会去,等你忙完了,我们再一起去旅游好不好?”
她在他胸口蹭了蹭,极尽讨好。
年冽最终叹息,“好,都听你的。”
宁倾开心地笑了,心里暗自松了一口气。
正事说完,困意很快就来了。
宁倾抵不住困顿,在年冽的轻哄中,重新闭上眼睛睡去。
“……”
她均匀平缓的呼吸一下又一下,响在年冽心口。
他看着这样的她,黑眸涌动情愫,深邃如墨色。
待她睡沉了,他小心地把她的脑袋放回枕头上,为她掖了掖被角,轻轻下床。
将台灯关上,不动声色地离开了房间。
倾园。
院落中,阳光不燥,微风正好。
一处最好的地界上,宁倾躺在躺椅上,眉眼弯弯,正和于玥通电话。
“挺好的,手也在恢复,感觉很不错。”
“那就是好事,倾倾姐,我就说你吉人自有天相,手一定会好的!”
宁倾笑着,“你嘴甜。”
“才不是,你是一个很有灵气的珠宝设计师,要是没有了你,这可是设计界的损失!”
宁倾笑而不语。
两人聊得挺开心,舒缓了她这段期间来的无聊和憋闷。
年冽刚结束了一个视频会议,下楼来寻她。
一路问着佣人到了院子里,远远就看见躺在躺椅上的女人言笑晏晏。
他的疲乏不自觉地跑了许多,唇角含上了淡淡的弧度。
他没有立马过去,就站在两个佣人旁边,听着她时断时续的说话声。
一阵风吹过,院落中的白色花朵摇摇生曳,形成一阵桔梗花浪,好不壮观。
年冽的眉心微皱,低声吩咐佣人:“去拿条薄毯来。”
谷
“是。”
佣人退下了,不久便折回。
年冽取了她手里的毯子,向着花丛中的女人走去。
“……”
宁倾依旧笑着,听于玥说着工作上的趣事。
隐隐地,听到了身后的脚步声。
阴影很快落下,挡在她面前。
一块薄毯盖上了她的腿,遮住了从脚底升起的凉意。
她清丽的脸上出现了怔愣,“忙完了?”
“倾倾姐,你说什么?”电话那头问了一句。
她尴尬,“没什么。”
“哦——是年总在旁边吧?”
宁倾看着在她身侧蹲下的男人,唇角含着甜蜜的笑,“嗯。”
“啧啧,撒狗粮,我是拒绝的!”
于玥吐槽着,但没有一点嫉妒,满满都是羡慕。
“既然年总来了,我就不耽误你俩甜蜜了,就这样吧,再见,倾倾姐。”
没等宁倾说什么,电话留挂断了。
她失笑,嗔怪地看着男人,“都怪你。”
突如其来的黑锅,没有让年冽不悦。
男人身形伟岸,后背挺直,即使是屈尊蹲在她面前,眼界也比她的高。
他有些好笑,“是她挂你电话,怪我做什么。”
宁倾有点小孩子脾气,“你打扰了我们。”
年冽勾唇,双手一揽,将她抱起,再自己坐上躺椅,稳稳地让她坐在自己的双腿上。
毯子落在草坪上,激起微弱细腻的粉尘。
宁倾惊慌,下意识地圈住他的脖子,回过神来瞪着他:“你干什么吓唬我!”
第927章:是我年冽需要你在身边
“……”
看着他得逞的笑容,宁倾的脸发烫。
她的双腿正岔开,正对着他,坐在他腿上,他就像抱个小孩子一样,也不容许她下去。
宁倾羞恼,撑着他的肩膀要起身,“放开我,有人看……”
“没有人。”
宁倾往院门口一看,果然,之前守在那里的两名佣人都不见了踪影。
好啊。
他这是早有预谋。
宁倾的脸更烧,轻轻拍打他的肩膀,“你无赖。”
年冽的脸皮颇厚,揽紧她的身子,温热呼吸喷在她脸上。
“我是想坐好了,好好听着年夫人对我的教诲。”
宁倾憋红了脸,好半天才说出一句:“听不懂你说什么。”
年冽手臂用力,压着她的腰,更贴近自己。
“你跟你朋友聊天,就这么不待见我了?”
宁倾跟他贴得太近,密不可分,甚至于他的心跳都能透过薄薄的布料,撞击着她整个人的灵魂。
她想推他,想骂他两句,奈何什么都做不了、说不出。
年冽堵着她,有点不依不饶的意思。
“跟别人聊天,就这么开心?”
“……”
“我让你陪我工作,为什么不陪,嗯?”
宁倾这下皱了眉,“你工作多无聊,而且都是些很严肃的事,我在旁边又没有什么用处。”
她也不是没陪过。
刚回来的第二天,她就在书房陪了他一上午,着实是无聊透顶。
主要原因,还是因为她听着那些报表文件和项目什么的,疲累得慌。
宁倾隐隐有种感觉,最近几天的年冽很忙。
忙得比从前还过分。
这几天晚上,她被他哄睡了,有时候半夜醒过来,发现他根本不在。
悄悄去过一次书房,发现他还在忙工作,她就觉得她说不去旅游是个正确的决定。
她微微走神,被年冽掐住整张脸。
“谁说你没用处?”
宁倾滞了滞,好笑道:“我又不会帮你处理那些事,有什么用处啊……”
她不知道,她说这话的语气是怎样的。
但听在年冽耳中,就是有些自我嘲弄和失落。
她的手成了这样之后,他最担心的,就是她自暴自弃。
现下,似乎真有了这样的苗头。
年冽端着她的脸,让她与他对视,好看清楚他眼中的坚定和宠爱。
“我不需要你帮我处理什么。”
宁倾的眸光定住。
年冽肯定道:“只要你静静坐在我的视线范围以内,我就很满意。”
宁倾眼底的光芒闪动了一下,心口的情绪泛滥而起。
她分明已经知道他的意思,却还是明知故问:“这话是什么意思?”
年冽认真看着她,细细端详着她脸上的每一寸,柔情与霸道共存。
好一会儿,他才如同落败一般,对她跪下地来臣服。
唇齿间溢出一身认命的叹息。
“阿宁,我的意思……就是不是你需要我,而是我需要你。”
“……”
他的额头抵上她的,双眸间的情绪除了真挚与无奈,没有任何负面情绪。
“是我年冽,需要你在我身边。”
情话入耳,宁倾的心也跟着狠狠一跳。
第928章:夫妻间的情趣
悸动的酥麻窜过全身,来得很快,激得她眼角微微红润。
她好感动地唤他:“年冽……”
他声音哑了下来,眉眼染上些许妖冶,可开口时的颤抖,泄露了他的紧张。
“阿宁,你爱我吗?”
宁倾动情一笑,眼睛里耀耀生辉,最是生动。
“爱,爱你。”
他的表情瞬间变得讳莫如深,无法按捺被她吸引的心,更是不想按捺,尽心地吻上了她。
这个吻有多轻?
轻到宁倾能感受到他对她用心的珍惜。
这个吻有多浓?
浓到她忘我又忘情,与他何时跌进那桔梗花的丛中都不得而知。
“……”
放眼望去,精致典雅的院落中,没有一个人的存在,就连风也不忍心如打扰那两人的浓情蜜意。
然而,没有风的干扰,那青绿色的丛中却隐隐有动静。
震动,一下又一下。
似乎是花都活了过来。
花丛颤动,激烈掠过白色花朵,或轻或重,茎叶跳着轻快的舞,花瓣片片零落,铺了一地的异香。
“……”
不知道过了多久,男人抱着女人站起。
宁倾双腿酸软,松松垮垮地挂在他身上,没了力气。
年冽稍作整理,依旧是那个衣冠楚楚的他。
宁倾小声抱怨了两句后,只听见他爽朗的笑声。
她伸手掐他,并未造成任何影响。
年冽抱着她,提了提她背上的薄毯,把她包了个严实。
宁倾说:“烦死了!”
她的裙子被他撕坏,没得穿,她这样进去,谁看了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
年冽知道她脸皮薄,声音带着酣畅后的温哑,“抱紧我。”
“……”
胸口传来细微的痛意,他失笑,低头,故意再亲了亲她的耳垂。
“要是不想被人看了去,你就把头埋好。”
“……”
“不过也不用怕,毕竟他们都知道我们是夫妻,夫妻间的情趣……嘶——”
宁倾这次下了狠手,他疼得倒吸了一口凉气,不免厉了色。
“想谋杀亲夫?”
“你不要再说了!”
年冽扯着唇笑,心情相当不错。
“要是我有个万一,你这辈子只能守寡了。”
宁倾咬牙,被他气得脸通红。
她真不知道他这阵子受了什么刺激,说的话、做的事都越来越没有底线!
像个十足十的泼皮流氓!
今天甚至还带着她在这花园里……
宁倾觉得自己太没有定力了,他就说一句爱她,她就迷失了方向!
明明她以前不是这样的!
她不说话,年冽以为她是气狠了,不敢再惹她,抱着她径直上了楼。
小祖宗还是不肯开口,还拒绝了他帮她洗澡。
看着她气得通红的脖子和脸,年冽举起双手认输:“好好好,我不帮你,你自己去洗。”
“……”
“洗的时候注意一下污泥,洗干净些,小心着手,实在不行就叫我……”
宁倾被他逼得毫无还手之力,恼怒地拿起一旁的摆件,冲他丢了过去。
还好年冽躲闪及时,没被砸中。
但他还是有些惊魂未定,受伤地说:“阿宁,你是真想砸死我。”
宁倾刚丢出去就后悔了,那玩意儿那么重,要真砸到他,不死也要出血。
不过,他既然没事,她就不担心了,嘴硬地说:“那也是你活该,谁让你……让你……”
第929章:生气了,哄不了
年冽又笑了,偏生还笑出了一脸的浪荡,与严谨矜贵的他一点都不符。
他的双眸又起了绯色,“我什么?”
宁倾一下子就看见了他的异样,眼睛不知道往哪里放。
她心一横,指着他说:“谁让你勾引我!”
年冽怔住。
他没想到,她嘴里会窜出这么一个词来。
他……勾引她?
说完,宁倾的心也荡得厉害,狠狠剜了他一眼,就立刻关上了浴室的门。
听着落锁的声音,年冽觉得好笑。
这女人,竟然开始防起他了。
说真的,他刚才没想把她怎么样。
如果不是她回答了他的爱。
如果不是阳光正好。
如果不是那片桔梗开得正茂。
他定然不会胡来。
但是,说这些也没用了。
某人已经生气了。
可明明她也喜欢,也很舒服。
大概,女人就是这样,口是心非。
想通之后,年冽不纠结了。
丢在床头充电的手机响了,年冽慢步走过去,接了起来。
“……”
“之后的事安排好了吗?”年冽如是询问,一脸正色。
“这半个月的事已经安排得差不多了,能提前的都提前了,提前不了的就推后或是退掉了,文件也都送您书房了,少爷。”
年冽颔首,“安排妥当,不要出纰漏。”
“是。”
挂断电话后,年冽看着自己身上起了褶皱的衬衫,皱了皱眉。
他看了眼浴室,最终还是走出了卧室。
“让厨房做个姜奶冻送上来。”
佣人毕恭毕敬,“好的,少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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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宁倾的间隙,他回书房处理了个紧急文件,又洗了个澡,浑身舒畅。
回到主卧,宁倾正翘着脚丫,坐在吊椅上,手里捧着什么在尝。
年冽心里一片柔软,但宁倾看了他可不是。
就给了他一个眼神之后,就再也不理他了。
他走到她面前,柔声问:“在吃什么?”
她不理,拿着勺子,一点点地尝着形似果冻的甜食。
甜甜的,有奶味,又隐隐有点生辣的姜味。
并不让人反感。
年冽脾气很好,“好吃么?”
“……”
“要不要再吃点别的,厨房还做了其他的甜品。”
“……”
他不厌其烦地问,她一概不答。
最后,年冽又要伸手抱她,被她机警地识破,抬起一只脚踩在他胸膛,阻隔她和他之间的距离。
“你少来,别想接近我。”
看着略带傲娇的女人,年冽哪里生得了气。
他只是无奈,“阿宁,我刚才在跟你说话。”
“我听见了。”她理直气壮,“可我不想理你。”
“要怎样才肯理?”
“怎样都不想理。”
年冽属实拿她没办法了。
瞧这踩在胸口的白嫩脚丫,可是一点都不想他靠近。
然而,他管不了那么多,单手掐住她的脚踝往上,整个人往她逼去。
就这样,宁倾被他以这种方式,压在了吊椅上。
她手里的勺子差点掉了,回过神来就要发难。
“年冽,你放开我!”
他压着她的腿,掌心点点往下试探,脸上挂着若有若无的笑。
“你这么生气,哄不了你,就只能用这种方法了。”
第930章:没有台阶下
他逼近,压得她的身子扭曲,笑容更甚。
“要不要原谅我?”
宁倾从他的笑里看出了两个字,变态!
她试图挪动身体,但动不了。
恶狠狠地盯着他,红唇嘟着吼:“我不气了,行了吧!”
年冽拿不准她的态度,“真的?”
“……”
他放开了她,眼里有了了然的笑意。
“阿宁,你不用为这种感到事害羞或者恼怒,这是男女双方的事,不是我一个人能做的,只有两个人都感到愉悦才能水到渠成……”
宁倾真是服了。
她是真搞不清楚他怎么用这张禁欲的脸,一本正经说出这种话的!
她已经对他无语了,面色由红转青,咬牙切齿,“……你够了,不要再说了。”
年冽不明白她为何会是这样的反应,仍旧很认真地剖析着自己心中所想。
“累的人虽然是我,但为了让你愉快,我是心甘情愿。”
这个世上,没有几个人能让他心甘情愿地做事。
他看着面无表情的女人,发出灵魂拷问:“阿宁,你每次也很享受,为什么不愿意承认?”
“……”
宁倾的一口牙已经被咬碎了,耳垂红得滴血,羞愤欲死。
终于,某人察觉到了她的转变,眉尾一跳。
“你给我滚!”
问出那个问题后的结果,就是年冽被宁倾轰出了主卧。
看着站在门侧的佣人,年冽不自然地收回目光,压着声音对里面的人说:“阿宁,开门。”
“滚!我不想看见你!”
这吼声已经够大,谁都听得见。
年冽的眸色变得不自然,他敲了下门,“你别闹了,让我进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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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声音。
他着实有点尴尬了。
这辈子他都没有这么窘迫过。
被佣人们看到他被人赶出来。
他现下也不想别的了,捶了捶门,带着些许不自在的乞求:“阿宁,我知道错了,你先开门,我再跟你认错好不好?”
“……”
“是我不对,我不该说那些话,你要生气,打我骂我都可以,不要关门生闷气好不好?别把自己气坏了。”
佣人:“……”
请问,现在这种情况,她们应该装死还是帮忙?
然而,年大总裁自降身份,隔着门哄了半天,那扇门依旧岿然不动。
陆追来送文件的时候,看着守在门口的年冽,一脸懵逼,“少爷,您在干什么?”
一个佣人憋了半天,终于憋不住了,对着陆追说:“先生犯了错,被夫人赶出来了,所以先生一直在门口道歉,但是夫人还是不让他进去。”
陆追的三观差点碎了。
他少爷犯错,被赶出卧室不说,低头还没有台阶可以下?!
“噗呲——”
他没忍住,笑出了声,一记冷眼飞来,他吓得立马收住表情,恭恭敬敬地颔首,“少爷,有紧急文件需要您处理。”
年冽看了眼紧闭的房门,心下无力。
“阿宁,你要是生气,就把佣人拉进去训一训,不要气着自己,我有点工作要处理,处理完了再回来。”
陆追:“……”
佣人们:“……”
这可真是一物降一物啊。
他们这东家是被夫人拿捏得死死的,不带一点含糊。
可佣人们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要替他背这口锅?
众人都沉默,只觉得好笑又迷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