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1、未婚夫跟江湖第一美女跑了(16)
“还有,我爹他一辈子没穿过一身好衣服,到临终了穿的还是破破烂烂的,衣不蔽体,作为女儿,我总不能让他这样不体面地离开,否则去到地下都会被其他鬼欺负的……所以我还得给他准备好体面的寿衣、寿鞋……大娘,您说,我要让爹爹体面地离开,不就得花多些钱吗?我身无分文,只有我自己了,卖身钱定高了我也是无奈之举啊!”
那孝女哭得更惨了,其他人听见她说的这番话,心中那点疑虑立刻就消失了,人家都解释得这么清楚了,卖身钱要得那么高,全是为了爹啊,这是多好的孩子啊!
那位劝说她的大娘听了,忍不住感叹道:“还是你考虑得周到,处处都为你爹打算好了。”
“是啊,真是世间少有的孝顺女子!”
其他人也纷纷赞叹道。
束时初在一旁看了,只觉得十分荒谬,现在的百姓这么好骗的吗?他们真的相信了这姑娘的话,看不出这姑娘的不妥?
她震惊地观察了围观的人群,发现他们是真的认为这姑娘是孝顺女儿,还感慨不已,说她虽然可怜,但即使卖身也要好好安葬父亲,很值得人敬佩。
束时初:……这时候的人真是单纯啊。
她倒是不知道应不应该戳穿她了。
束时初想看看会不会真的有人出钱买她,便在一旁等下去了。
“展姑娘。”正当她吃糖栗子吃得专心致志的时候,忽然肩上被人拍了一下,就听见身后的声音。
一个高大的身影便走到了她身旁,“展姑娘,你在这儿看什么呢?看杂耍吗?”
束时初看着忽然冒出来的穆长卿,意味深长地说:“是啊,看杂耍。”
穆长卿这会儿看见了卖身葬父的那姑娘,听见束时初意有所指的话,便忍不住轻笑道:“展姑娘觉得卖身葬身是杂耍?会不会有点冷血了?”
束时初用探究的目光把他看了一遍,挑眉问道:“难道你不觉得这是杂耍?”
穆长卿看了一眼那姑娘,听着周围人的议论就明白了情况,喉咙里溢出充满磁性的笑声,说:“我倒觉得更像一出精心排练好的戏剧。”
束时初讶然地看向他,穆长卿好笑地说:“在展姑娘眼里,我就是这么愚蠢的人?”
束时初摇头:“我以为你怜香惜玉惯了,见到可怜的小美人怜惜还来不及,哪里会怀疑她呢?”
穆长卿无奈地叹了口气:“看来展姑娘对我的误解还挺深的。”
束时初轻咳了一声,没有再继续说这个话题,而是问道:“你觉得会有人买下这姑娘吗?”
“肯定会有。”穆长卿说得很笃定。
“为什么?”束时初好奇地问,“她定的卖身价可不低,普通人买不起吧,五十两银子足够五口之家过一两年了。”
“所以她的目标就不是普通人啊。”穆长卿微笑道。
束时初想了想,便了然了:“你说得对。”
穆长卿又继续说道:
“能随手出得起五十两银子买一个丫鬟的人,家中肯定是豪富之家,不在乎这点钱。而舍得出五十两银子钱买她,那人肯定出手大方,不是个小气的,说不定还有点善心,那她成了那人的人,待遇不会太差;如果那人纯粹是为了她的姿色买她,以那姑娘的心机,更能利用好自己的姿色往上爬……怎么算,她都是利大于弊。”
穆长卿正跟着束时初说这些话的时候,就有一个带着几个仆从,衣着富贵华丽,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家出身的年轻男子走到了卖身葬父那姑娘面前,开始问起话来。
“哦哦,真的有傻子上钩了呢。”束时初幸灾乐祸地说道。
“那位公子会买下她吗?”束时初问穆长卿。
“大概会吧,这个年纪的男子正容易有拯救天下苍生的伟大梦想,现在正好遇到身世悲惨的姑娘,不就得出手相助了吗?”穆长卿笑眯眯地说道。
懂了,就是中二病犯了,十七八岁的男子喜欢怜贫惜弱,正好那个“弱”还长得楚楚可怜,仿佛他不救就不能活了,哪个年少慕艾的男子能拒绝得了成为一个弱女子的拯救神明?
“要被人当成肥羊宰了。”束时初没什么同情心地说道,说不定那位公子还觉得自己十分伟大呢。
“唉!难道他们看不见那姑娘脚上那双干干净净的绣鞋吗?还有麻衣下露出来的衣袖虽然不是什么好料子,但却洁净完整,这些人难道不会怀疑一下,一个父亲死了都没钱下葬的姑娘、说是从家乡逃难出来身无分文的姑娘,身上穿的衣服、脚上的鞋为什么完好无缺还干干净净吗?”穆长卿十分疑惑地说道。
“是啊,就算没看见她的鞋和衣服,但身上披着的麻衣总是看得见的吧?她不是身无分文,父亲死前都衣不蔽体吗?那她披的麻衣哪里来的?”束时初也觉得神奇,为什么大家都对这些很明显的破绽视而不见。
“咱们要去揭穿她吗?”束时初问穆长卿。
穆长卿却忽然脸色一凝,说:“不用咱们揭穿了。”
他话音刚落,围观的人群忽然惊慌失措地往四周逃散,边逃还边尖叫:“杀人了!杀人了!”
束时初精神一震,看向事发之处,就见那位卖身葬父的姑娘正举刀去刺那位富贵男子,那富贵男子吓得屁滚尿流,边捂着伤口边求饶:“别杀我,别杀我……我给你钱!”
富贵男子带来的几个仆从想上前救人,但却被另一个人拦住了,那人就是之前被破草席卷着的“死人”,没想到人家活着,还能跑回来杀人。
“害死我姐姐的狗贼!我要让你给姐姐偿命!”卖身葬父的姑娘一边凶狠地刺富贵男子,一边仇恨地说道,手下的动作犀利又迅速,没几下,被她抓住的富贵男子就浑身冒血,双目圆睁,瘫软倒地了。
而他的那几个狗腿子也被扮作死尸的老人杀了。
束时初目瞪口呆看着这一切的发展,没想到这不是杂耍也不是戏剧,更不是心机女攀附权贵,而是一出复仇记啊!
392、未婚夫跟江湖第一美女跑了(17)
富贵男子已死,卖身葬父的姑娘和那位扮作死尸的老人很快就趁乱离开了,等到官府的人到来,凶手早就没影了,只留下几具鲜血淋漓的尸体。
束时初和穆长卿也早在那两人作案后离开了,免得卷入这桩杀人事件里。
因为作案的那两位并没有掩饰自己的容貌,因此官府很快就张贴了画像要通缉两人,这事因为是在闹市发生的,引得全城的人都议论纷纷。
被杀死的那个富贵公子是刺史的儿子,只是这人小小年纪就是个惯会仗势欺人的,又好色,经常寻花问柳,甚至有时候还强抢良家妇女,作恶多端,不知道害了多少人,城里的人对他向来都是敢怒不敢言的,如今听说他被人杀了,明面上不敢说什么,但私底下不知道多少人高兴地说杀得好。
唯一的儿子被杀了,刺史大人气得封了城来搜寻罪犯,根本不管有没有引起众怒。
束时初和穆长卿本来打算出发去找那位制香高手的,但这回城门封了,他们只好暂时留在客栈里了。
“展姑娘在做什么?”穆长卿来找束时初,就看到她在房间里摆弄那些瓶瓶罐罐,神情十分专注,而随着她的动作,沁人心脾的香味就飘了出来,穆长卿忍不住多闻了几下。
“在调配一些香水。”束时初回答道,用特制的银针管吸出一个瓶子里的液体,挤到另一个瓶子里,又用另外的银针管吸取另外的液体,滴入同一个瓶子里,然后轻轻摇晃,使两者相融,又过了一会儿,她又重复了以上的动作,加入另外两种香液。
穆长卿看着她认真严肃工作的样子,莫名地不敢打扰她,只好在一旁安静地看着,并没有开口。
知道束时初调配好了她想要的那种香味,摘下手套,才开口道:“你这调香的方法倒是和我那位会制香的朋友不一样,他用的是各种原料的细粉,而你用的却是融成精华的水,真是新奇又有趣,我那位朋友看见你这样制香,肯定恨不得研究透彻。”
束时初把调配好的香水放到鼻子下闻了闻,又滴出两滴在手指上,往自己的耳后、锁骨处抹了抹,才说:“比起熏香,我更喜欢香水,用着方便。你闻闻看我这新配的香水好不好?”
她说着凑过来,把手上那个小瓶子递给他。
穆长卿却愣了一会儿,见她靠近,便不由自主地把视线放在了她刚刚抹了香水的几个部位,见她小巧精致的耳垂如同白玉般晶莹剔透,玉雕似的锁骨玲珑……
等他意识到自己看得是什么地方的时候,顿觉自己唐突了,便忍不住有些心虚,他看向束时初,见她毫无所觉,顿时松了口气,但不知为何又觉得有些心塞。
他接过那个小瓶子,用手在瓶口处扬了扬,淡雅清新的香味儿就飘了出来,既不会浓郁过头,也不会太淡了闻不见,而是恰恰正合适,他真心实意地称赞道:“展姑娘新配置的这香水很好,香气怡人,令人闻之忘俗。”
束时初一听,顿时心花怒放了,眉开眼笑地说道:“我也觉得还不错,既然你喜欢,那我送你半瓶吧。”
“好啊,那我就却之不恭了。”穆长卿笑着道,其实他这种经常在江湖漂的人,根本不喜欢用香料或香水,毕竟少不了打打杀杀,弄得浑身香喷喷地跑去杀人,这不是嫌自己命太长了,故意要留破绽给别人吗?
但这香水是束时初送的,穆长卿就不想拒绝了。
他如今越发觉得束时初的身份来历扑朔迷离,喜欢制香,技术还很高,十分注重生活的舒适和享受,追求精致完美——谁家出门在外还带着几十个瓶瓶罐罐制香啊?
哪家的江湖儿女像她这样精致?即使是江湖第一美人乐婉柔出行,也不会像她一样,衣裙虽然低调朴素,但裙边绣的花用的线都是珍贵稀有的,布料就更是了,而她还一天换一身,每一身都是外人看不出的奢华,还有耳坠子,穆长卿眼力很好,不会认错那些红宝石、绿宝石是真的。
她天天换着不同的珍贵首饰戴,也不知道她那不大的包袱是怎么装得下那么多东西的,穆长卿有时候都想问问她到底是怎么收拾的行李。
束时初可不知道有个男人会这么留意自己的衣裳首饰,她这些衣服首饰都是在家里的时候准备的,早早就放在伴生空间里了,想换就直接换,根本不用放在包袱里。
束家本身就豪富,家里人又宠她,她当然穿戴的都不是便宜货,为了不引人注意,她还特意往低调里做了呢,只是没料到有个对她起了很大兴趣的人会盯着她罢了。
束时初把香水分了穆长卿一半,就把他赶走了,毕竟这是她的房间,他留得太久了不好。
城门封了好几日,两个通缉犯都没有捉住,但百姓们的怨气和怒火越来越大了,刺史在爱子死后被气昏了的脑袋终于恢复了冷静,知道自己不能封城太久,否则引起民乱,那他头顶的乌纱帽就戴不稳了,于是承诺第二天就开城门。
此时已经是封城的第三天了,也就是说,第四天城门才会打开,于是开城门最后的这一天,官府搜寻罪犯的举动就越来越急了,毕竟要是不抓紧这最后一天捉人,那等城门开了,通缉犯岂不是能趁机逃了?
束时初在客栈里都明显感觉到气氛的压抑和紧张,不过她的身份和路引以及长相都和犯人毫无相似之处,因此捕快们询问了几句,就取消了对她的怀疑。
这天晚上,束时初早早睡下了,因为明天要早起,和穆长卿约好了要出发去找他的制香朋友。
但似乎事情总是来寻找她,她只是在自己房里睡着,忽然就听到门外有两个轻不可闻的脚步声,正是朝着她的房间走来的。
束时初顿时从床上起来,在黑暗中看向自己紧关着的房门,难道这是又来了两个采花贼?
393、未婚夫跟江湖第一美女跑了(18)
束时初所在的房门只是有个门栓拴着,其实并不太稳当,防君子不防小人,但现在,束时初听到那个门栓被人轻轻地移开了。
她手里捏着沾了迷药的银针,打算等人一进来,就先下手为强,干了他们。
门栓被人从外面移开后,房门就悄无声息地打开了,进来两个身形瘦小的人,看不清男女,束时初眯了眯眼,手上轻轻一动,十几根银针就飞速地射向那两人。
那两人浑身一僵,很快就噗通噗通地相继倒在了地上,连个防备或者抵抗的动作都没有,显然武功并不高,连束时初飞暗器的举动都没意识到,就中了招。
束时初点亮了油灯,便看见两个浑身脏兮兮,看不清面目的人倒在地上,她举着油灯往前仔细看了看,拂开他们脸上的头发,便眯了眯眼,有些惊讶,因为这两人并不是偷东西的小贼或者来采花的采花贼,而是那两个杀了刺史儿子的通缉犯。
那位姑娘换了一身男人穿的灰黑色短打,脸上还抹了灰,掩盖住了容貌,头发也散乱地披下来,显然是打算女扮男装逃脱追捕,只是不知道怎么逃到客栈里来,还非常不幸地找到了束时初的房间。
而那位老人,则只是粗粗用灰掩盖了一下样貌,其他的并没有多大改变,要是巡捕来了,肯定一下子就能认出他来。
束时初看着晕倒的两人,发起愁来,不知道该怎么处理他们两个。
如果他们是十恶不赦的罪人,那束时初肯定二话不说直接把他们交到官府领赏金,但他们并不是啊,他们只是为了被害死的姐姐/女儿报仇才杀死刺史儿子的,束时初在这两天里也从其他人口中知道了刺史儿子才是个无恶不作的坏人,这两人杀了他都算得上是为民除害了。
如果她把这两人交给官府,那不是为虎作伥了吗?而且束时初自己也并不是什么嫉恶如仇的正直之人,在她看来,设下圈套杀了仇人是很正常的事,所以她反而有些喜欢这两个敢于反抗和报仇的人的。
可是这两人偷偷摸摸地找到她房间里来不知道是想做什么,这让束时初有些不高兴,显然这两人不是想躲藏在她房间,就是想利用她,她讨厌这种自作主张就想利用她的人。
现在,这种矛盾的心态就让束时初不知道该怎么处理他们了。
但她还是拿了解药先弄醒了他们,当然,是半解药,让他们清醒了,但行动能力却并没有恢复。
那两人很快就清醒了,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地上就是一惊,就想马上逃离,但他们动不了,惊慌之下四处张望,便看到了端着油灯,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的束时初。
“你想干什么?”那个老人慌了一会儿,发现自己动不了,就知道自己栽了,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他又无能为力,便只好努力冷静下来,凶狠地问束时初。
“这话应该说我来问你们的吧?你还恶人先告状,问起我来了?”束时初嗤笑道,“这是我的房间,你们大半夜的偷偷摸摸进来,想做什么坏事?继续杀人?!”
束时初这话一出,两个人的脸色都很难看,显然意识到束时初认出他们两个就是刺史大人封城搜寻的人了。
“姑娘对不起,请原谅我们的冒犯,我们只是想找个躲藏的地方,并不想对姑娘做什么……”白秀秀立刻眼眶一红,泪珠滴答滴答地往下掉,可怜兮兮地对束时初说道,“我们杀了那恶人也是迫不得已,如果我们没有杀他,那就是他来杀我们了,我们现在走投无路了,那狗官搜查得越来越严,我们慌不择路才找到这里的,求求姑娘可怜可怜我们两个被恶人迫害的人吧……”
她边哭着边用哀求的眼神看向束时初,束时初挑了挑眉,这姑娘脑子还挺灵活,都会示弱来寻求同情和保护了。
“姑娘,那恶人要是不死,不知道多少如同我姐姐一样无辜可怜的女子会被他所害!特别是姑娘这样年轻貌美的独身女子,他要是遇见了,肯定会强取豪夺强纳了去……”白秀秀又继续哭诉,“光是咱们村里,短短半年时间,就有五个姑娘被他强抢进府,而其中三个已经被折磨死了,我姐姐就是其中一个!您说,他这样作恶多端的人难道不该杀吗?”
她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口才很好,想要说服束时初帮助他们。
束时初确实对她的机灵刮目相看,但也不想让他们这么轻易就过关,于是她说道:“我可以帮你们,但你们拿什么当回报?我可不是什么好人,帮人是要报酬的。”
白秀秀听说她可以帮自己,顿时眼睛一亮,但听说她要报酬的时候,眼里的光就又黯淡下去了,因为他们现在是逃犯,身无分文。
“我、我身上没有银子……”她难过又失望地说,然后试探着问,“能不能以后还?”
束时初都被她的话气笑了:“那万一你们没有以后了,那我岂不是白费力气了?”
这时候,刚刚在一旁沉默了许久的白老头却出声了:“我身上有一块残缺的藏宝图,不知道能不能当报酬?”
“藏宝图?”束时初眉头一抬,有些意外,但还是有些兴趣,便问,“这藏宝图你哪里得到的?该不会假的,拿来随便糊弄我吧?”
白老头说:“我年轻的时候太穷,跟人下过墓,这藏宝图就是在一个墓穴里找到的,不可能是假的。”
“你年轻的时候找到的?那你这几十年都没有去找过吗?”束时初又问。
“找过,但没找到,这藏宝图太神秘,又是残缺的,我无法解密出来,根本找不到正确的位置。”白老头很诚实地回答。
束时初对宝藏的态度是可有可无,于是她顿时没了兴趣,说:“你这是给我开空头支票吧?你花了大半辈子都没找到宝藏,给我,我也找不到啊。”
白老头有些急:“我看姑娘不是寻常人,你的能力肯定比我一个普通老头强,我找不到,不意味着你找不到啊。”
394、未婚夫跟江湖第一美女跑了(19)
“可就算找得到,那也要花费我很多时间和精力,说不定最终所得还抵不上我为寻找这期间所花费的钱财。”束时初又说道。
“……”白老头顿时被她的话一噎,他这大半辈子都花在了寻找这宝藏上面,自然知道束时初说得很对,但此时除了这藏宝图,他就再也没其他可以拿来请求她帮忙得的了,因此他怀着最后的希望,说出了另一个重要的消息,“姑娘最近有没有发觉江湖上很热闹?不仅仅是那些大门派活跃了起来,就连许多已经退隐江湖的大侠都出来了。”
束时初听他这么一说,顿时来了精神,兴奋地问:“这是有什么大事发生了吗?”
白老头点点头:“是为了前朝的宝藏,传说前朝末代皇帝在国家彻底灭亡之前,就让人悄悄地把国库里的钱财都藏起来了,想留到以后复国使用,但后来那末代皇帝没能逃走,被杀了,那些被他运走的财宝就失去了下落,到现在都快两百年了,还没有人找到。
但最近两个月,江湖上就有了传闻,说是前朝皇室财宝的藏宝图流传出来了,于是大家都蠢蠢欲动,毕竟是那么大的一笔财富,谁得了那就是名副其实的富可敌国了,即使那些名门正派都无法抵抗这个诱、惑。”
束时初听完了这个十分经典的传说,那点兴奋就消失了,这个传闻怎么看怎么不靠谱,像个专门给江湖人设套的陷阱,说不定幕后散播这消息的人,就是要搅乱这江湖,把江湖上的势力一网打尽。
“你该不会想说,你得到的那张残缺的藏宝图有可能就是前朝皇室的藏宝图吧?”束时初直接问白老头,“可你这藏宝图不是在十几年前找到的吗?跟近两月江湖传说的藏宝图时间上相差很远了吧?还有,你当初盗的那墓难道是前朝的陵墓?”
白老头摇了摇头:“不是前朝陵墓,但是是前朝一个有名的太监的墓,那太监名为张英。”说完,他意味深长地看着束时初。
束时初立马就明白了,张英是前朝末代皇帝身边最得用的太监首领,很得皇帝信任,权倾天下,据说甚至还可以替皇帝批奏折,如果说他有一张前朝皇室财宝的藏宝图,可信度是很高的。
“不是说他在前朝灭亡了之后就不知所踪了吗?不是没人知道他的下落?你怎么确定那是张英的墓?”束时初又问。
“我在他的棺木中找到了他的身份证明,还有很多前朝皇帝专门御赐给他的珍宝,这些是能与史料记载对上的,所以那肯定是张英的墓。”白老头很笃定地说。
束时初便暂时相信他了:“那好吧,你们可以用那张残缺的藏宝图换我的帮忙。”
白老头顿时喜出望外:“多谢姑娘了!我和小女感激不尽!”
白秀秀也十分高兴,说:“我们也不敢乞求太多,只希望姑娘明天城门开的时候,帮我们出城就可以了。”
“可以。”束时初答应得很痛快,说着就把另一半解药喂给了他们,过了一会儿,这两人就彻底恢复了行动能力。
白老头从贴身的衣物中取出一个信封,拿出那张保存得很好的藏宝图,依依不舍地递给束时初,说:“这张藏宝图就送给姑娘了,希望姑娘能成功解密出来。”
束时初接过来一看,上面画了十分复杂抽象的图案,看着像杂乱无章的乱画的线条,根本不像地图,怪不得白老头花了大半辈子都无法找到这所在之地呢,束时初看了也一头雾水,但现在不是解密的时候,她就把藏宝图收了起来。
“我会给你们易容成另外的人,跟你们现在的样貌没有丝毫相似之处的那种,明天我也要离开,到时候你们跟着我一起出城就行了。”束时初很干脆地说道。
“你会易容?”白秀秀惊喜地问,她自己也想过要易容离开,但她不会这门手艺,因此只能粗陋地用泥灰抹脸,简单粗暴,但很不保险,只要用水一抹,就原形毕露了,这会儿听见束时初会易容,自然高兴得不得了。
束时初点头,看了她一眼,说:“放心,我易容的技术还是不错的,保证易容之后你亲爹都认不出你来。”
“那可太好了!”白秀秀高兴极了,白老头也一脸激动地看着她。
束时初让他们在桌前坐下,找出自己的易容工具,便开始给两人易容起来。
因为白秀秀现在穿的是男装,束时初就干脆把她易容成一个惟妙惟肖的少年。
她先把白秀秀脸上的脏污擦干净了,然后拿出自己调配好的易容药水,给白秀秀脸上涂了一层白色微黄的伪装,之后便用一根古里古怪的笔,开始给她化妆,这化妆并不是普通少女为了好看的化妆,而是会改变眼睛形状、鼻梁高地、嘴唇大小等变化十分明显的改妆。
白老头在一旁看着束时初慢慢地帮女儿易容,看着女儿从一个脸色清丽、五官柔和的少女渐渐变成一个肤色微黄、五官偏硬朗的容貌平凡的少年,震惊得眼睛都瞪圆了,如果不是他亲眼看着女儿是怎么变化的,他真的不敢相信面前这不但改了容貌、甚至连性别都一并改了似的憨厚少年是自己的女儿!
束时初把仔细捏成的“喉结”粘在白秀秀的脖子中间,又用易容药水把喉结边缘细细地与周围的皮肤融合在一起,确定天衣无缝了,才满意地停了下来。
“这……这就易容好了?”白老头怔怔地问。
“还没有。”束时初说着,拉起白秀秀的双手,把她的手部皮肤涂成跟脸色一样的颜色,又特意把她的手指关节加粗,变成做惯了粗活的少年的手,才说:“现在易容了。”
白秀秀一听见她这么说,便连忙拿起铜镜仔细地看自己的面容,看着镜中陌生的少年,她震惊地脱口而出:“这是谁?!”
说完才反应过来,这不就是她自己吗?意识到这点,她眼睛放光地摸上自己的脸,说:“真的很像啊,没有丝毫破绽……”
395、未婚夫跟江湖第一美女跑了(20)
“只要你明天举止行动别像个姑娘一样就行了,要像个爽朗大方的男子,否则露馅了可别怪我。”束时初提醒她。
白秀秀脸色一肃,点头道:“我明白,我现在就好好练习男子走路的姿势!”说着,她便在一旁纠正自己的形态步伐。
束时初便开始给白老头易容了,既然女儿变成男子了,那他这个老头就变成老太婆吧!束时初询问了一下白老头的意见,白老头很爽快地同意了她的提议,毕竟改了性别才更容易迷惑住人,他又什么好不愿意的?
把老男人易容成老女人可比把少女易容成少男容易多了,毕竟年轻男女脸上光洁,神态面容能看得一清二楚,但老人的脸上皱纹丛生,许多老头老了长得像老妇人,而有些老妇人长得像老男人,这些都是很常见的,所以束时初要把白老头易容成白大娘,那可简单多了。
没用两刻钟,白老头就变成了一个头发花白、面容苍老、皱纹丛生的老妇人,发髻也挽成了妇人的发型,这会儿即使他站在他本人的通缉画像旁边,也没人能认出他就是通缉画像上的人。
白秀秀看着变了个人的爹,又惊讶得长大了嘴巴,然后就是惊喜了:“爹,你现在变成这个样子,我都险些认不出来了,官府的人就更别提了!”
变了个性别,白老头虽然有些不自在,但也很高兴,对束时初谢了又谢。
“别急着谢我,易容了样貌并不代表你们就安全无忧了,个人的行为举止才是最容易露陷的地方,你们抓紧时间熟练一下各自新身份的行为举止,还有声音和称呼等问题,别栽在了这些小细节上,功亏一篑。”束时初提醒他们。
“女侠说得对!”白秀秀已经把束时初当成了自己最敬佩的人,称呼都变得敬重起来,忙不迭地下保证,“我一定会努力熟练新身份的言行举止,保证不露陷!”
“那你们练吧,我要睡了,今晚被你们一吵,觉都睡不了!”束时初嘀咕道,便打着哈欠往内室去了。
留下白秀秀和白老头心虚不已,毕竟是他们打扰了束时初的睡眠时间。
虽然睡得很晚,但束时初还是按时起来了,她换好衣服出去,白老头父女俩正趴在桌上睡着,束时初便喊醒了他们:“起床准备一下,我们吃过早饭就该走了。”
白秀秀和白老头一下子就惊醒了,刚醒的时候还很警觉,但一看到束时初,就恢复了昨晚的记忆,松了口气,白秀秀讪讪地说:“我们昨晚练了很久才不小心睡着的,并不是偷懒。”
束时初无所谓地说:“你们能不能成功骗过城门口的守卫,我个人是无所谓啊,如果你们露陷被发现了,那我自己逃走就行了,你们也连累不了我……”
“那是,那是,如果我们自己露陷了,女侠不用管我们,我们不会埋怨你的。”白秀秀摸了摸鼻子说道。
束时初收拾好了自己的东西,便领着两人下楼了,正好在大堂里看到穆长卿已经吃起来早饭,束时初便走了过去。
穆长卿看到是她,便问道:“东西收拾完了?”
“收拾完了。”束时初做到他面前,又让白家父女坐下,对穆长卿介绍道,“这两人是我的远房亲戚:苗大娘和她儿子苗石头。”
然后又对那两人道:“这位是穆长卿。”
“穆长卿?”白秀秀震惊地低呼出声,“是那位郎玉公子穆大侠吗?”她眼睛都亮了。
束时初点了点头,好笑地对穆长卿道:“看来你的名声果然很响啊。”
穆长卿谦虚地笑了笑,说:“过奖了,只是虚名罢了。”然后又对白家父女道,“苗大娘、苗公子早饭想吃什么?穆某今天请客。”
白秀秀见到传说中的郎玉公子已经十分激动,这会儿听见他要请自己吃东西,就又惊喜又紧张了,涨红了脸结结巴巴道:“我、我都可、可以。”
束时初看了她通红的脸,感慨自己的易容技术高超,即使做出如此激动丰富的表情,她的脸丝毫看不出异样,十分正常。
白家父女俩大概真的很崇拜穆长卿,跟穆长卿说了许多话,束时初在一旁安静地吃着东西,并没有加入进去。
半个时辰之后,他们终于聊完了,束时初也早就吃饱,结账之后,四人就离开了客栈。
因为束时初和穆长卿自己是有马的,为了不拖累两人的行程,白家父女俩便去买了一辆破旧的二手驴车。
到了城门处,果然有许多出城的百姓在排队,还有好些官府的人在严密地检查他们的身份以及出城路引,显然刺史虽然答应了开城门,但依旧没放弃搜寻通缉犯,还聪明地把重点放在了出城的人身上,检查得非常严格。
白家父女既然想到了会逃亡,自然是各种身份证明和路引早早就准备好了的,并不需要太担心。
“不要慌张,越慌张越容易露陷。”束时初低声提醒他们。
穆长卿耳朵动了动,像是不经意般看向束时初,又重新打量了一番“苗大娘”和“苗石头”,这一回他虽然没看出他们身上有什么不妥,但也许是因为听到了束时初那句话,疑心生暗鬼,他现在就总觉得苗家两人有些别扭和违和之处,但到底违和在什么地方,他一时之间又找不出来。
……当然找不出来了,否则束时初这个易容高手岂不是徒有虚名?
“苗大娘”和“苗石头”经过一晚上的身份演练,早就把之前的言行举止改变得差不多了,一般人不可能识破他们,即使穆长卿眼力比普通人强多了,但在束时初强悍的易容能力下,也一时半会看不出异样。
很快就轮到他们四人了,束时初把各种证明交给士兵们检查,又回答了许多问题,才过了关,出了城门。
接着穆长卿也很容易就出来了,他的大名在这种时候还是很有用的,轻易就过了关。
最后便是白家父女俩了,束时初对他们倒不怎么担心,毕竟是敢在大街上谋杀刺史儿子,又有缜密出逃计划的人,不太可能栽在最后的时刻。
396、未婚夫跟江湖第一美女跑了(21)
“苗大娘”和“苗石头”果然没有辜负束时初的期望,成功地混过了关,出了城门之后,四人并没有立马就分开,而是若无其事般一直同行了许久,直到中午停下来歇息。
吃过干粮之后,束时初就打算和穆长卿离开了,刚要跟白家父女告别。
白秀秀却先出声了。
“展女侠、穆大侠,我、我们……能不能继续跟着你们走?”白秀秀鼓起勇气,期期艾艾地询问,满怀期望地看着束时初和穆长卿。
束时初似笑非笑,说:“得寸进尺可不是什么好习惯哦。我应承你们的已经完成了,成功带着你们出了城,现在我们可没有什么关系了。”
白秀秀顿时难堪得面红耳赤了,她也知道自己这个请求有些过分了,她又不是他们的什么人,有什么资格跟他们一起上路?
但她还是不死心,继续可怜地博取同情:“我知道你们送我们到这里已经情至意尽了,但我和父亲两人虽然有点身手,却并不够强,而且身上也没有银子了,现在在荒郊野外,很难生活下去……”
“对啊对啊,老头子我行动都不利索了,这几天又忙着逃命,身子骨撑到现在已经是奇迹了,两位能不能行行好,把我们送到下一个城镇?”白老头也恳求道。
束时初叹了口气,跟已经没关系的人,就没有必要再说什么了,她飞身骑上自己的马,对穆长卿道:“我是没兴趣帮他们了,我不想带上两个得陇望蜀、贪心不足的人,当然,你要是善心十足,可以继续帮他们。我先行一步了!”
说完,她“驾”地一声,就骑马离开了,还不等穆长卿做出回应。
穆长卿有些哭笑不得,难道展姑娘真的以为自己是个好人?不,他可不是。
于是他也骑上自己的马,根本连看也没看白家父女两人一眼,就策马离开了,白秀秀根本来不及拦下,只得追在后面大喊:“穆大侠!穆大侠你们怎么真的不管我们了?等等我们啊……”
可惜,任她如何呼喊,穆长卿都没有停下,不过眨眼间就没了踪迹。
白秀秀气得一跺脚,嘟囔道:“什么大侠啊,一点助人之心都没有,真是铁石心肠!”
白老头对自己被他们抛下也很不悦,但他到底年岁较长,知道是自己和女儿强求了,便安慰白秀秀道:“算了,秀秀,他们不肯帮就不帮吧,咱们自己也能活下去。”
“哼!亏我还以为那女人心肠软,求求她就会答应我们呢,没想到也是个冷漠的!”白秀秀愤愤不平地说道,但不管她如何抱怨,都不能抱上束时初的大腿了。
穆长卿很快就追上束时初了,束时初回头只看到他一人,便意外地挑了挑眉:“你没帮他们啊?”
穆长卿温润地笑,问:“是我给了你什么错觉?让你觉得我是个菩萨心肠的好人?”
束时初一愣,想起他在江湖上的评价是“亦正亦邪”,这才讶然一笑,看来是她自己这几天被他表现出来的温和举动骗了,忘了他的本性了,便笑着道:“我看你这几天对那些陌生的来找你说话的人都很和蔼和亲,就以为你个性纯良了呢。”
“那真是让你失望了,我个性可不纯良。”穆长卿说道,“有不少人还说我过心狠手辣。”
他确实是心狠手辣的,在遇到一群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土匪时。
束时初还以为跟穆长卿同行的话安全性会高一些,毕竟他在江湖上的赫赫威名足以吓退一下宵小,但她却忘了,即使穆长卿的威名很响亮,可并不是人人都知道他长什么样啊!这时代又没有照相机,而画像都很容易失真。
土匪们一上来就要求两人交出身上的财物和马,毕竟他们两人男俊女美,身上还干干净净的,骑着的马也膘肥体壮,一看就是送上门来的大肥羊啊,土匪们看到两人的时候眼睛都放光了。
穆长卿和束时初对视了一眼,很快就达成了共识,根本没有理会土匪们的喊话,而是拿出身上的武器,对着土匪们就打了上去,现在,身份转换,土匪们才是被捕杀的猎物了。
这些土匪有些身手,但跟江湖一流和超一流的高手束时初和穆长卿一比,那就很不够看了。
束时初握着手中的长剑,对上只懂些粗略拳脚功夫的土匪,就如同砍瓜切菜一样,十分轻松。
穆长卿就更是了,他根本用不着刀剑,只用一根竹箫就把他们打得落花流水,个个归西去了。
根本不用半刻钟的时间,这群土匪就被两人联手解决了。
束时初擦干净自己的长剑,收好,而穆长卿手上的竹箫却根本没有任何脏污,连点血迹都没沾上,可想而知他武功有多高了。
“这些人的尸体怎么办?”束时初问。
“怎么办?当然是不管了。”穆长卿十分光棍地说道,“他们当了土匪,应该早就有曝尸荒野的心理准备了。”
束时初也不是个正常人,听见他这话,还很赞同地点了点头:“你说得对。”
穆长卿便有些意外地看着她,这女人真的不像普通女人,看起来跟自己一样冷血,那么,她又为什么会帮助早上那对父女易容出城呢?是的,他终于从束时初对那父女俩的话里猜测到了他们的身份。
“你看起来并不是一个会滥发善心的人,那为什么帮那两人逃亡?”穆长卿好奇地问。
“因为他们给了我报酬。”束时初很坦然地回答。
穆长卿顿时了然。
“你那个制香高手在什么地方?还有多远才能到?”束时初问他。
“他在西域,离咱们这里很远,快的话都要走一个多月。”穆长卿没有隐瞒她,直接说道。
“那还不错,幸好没有在天竺或者锡兰之类的地方。”束时初松了口气,西域起码还在这块土地上,而不是外邦。
束时初以为这一路上跟穆长卿忙着赶路会很无聊,却不想穆长卿是个很博学多才的人,不论去到什么地方,他都能说出些当地的特色和典故来,知道束时初喜好美食后,还特意给她介绍了当地的特色美食,知道她不急,还带她一一去品尝过。
束时初不得不感慨,跟穆长卿相处真的很舒服,他似乎天生就知道怎么讨人欢心,跟什么人相处都能让人如沐春风,束时初跟他待了快一个月,对此感受颇深。
397、未婚夫跟江湖第一美女跑了(22)
因为一路上吃吃喝喝还时不时停下来游玩一番,于是等到了西域,已经是三个月之后了,不过穆长卿似乎不着急,还乐在其中,束时初就乐得跟他一起吃喝玩乐了。
进了西域之后,高眉深目、容貌迥异于中原人的西域人就多了起来,个个长得牛高马大的,就连女人都十分彪悍,苗条的束时初站在那些粗壮的妇人身边,都觉得自己仿佛进入了巨人国。
不过因为她在这里才是那个少数的外地女子,外貌看起来柔柔弱弱的,于是有那些喜欢中原女子的西域男子,看到她,就非常热情主动地带着珠宝礼物上前来跟她求爱,十分直接。
“漂亮又可爱的姑娘,你真是天上地上最耀眼的星星,不知道铎多木有没有荣幸得到您的爱情?即使只有一夜,我也很满足了!请答应我、手下我的礼物吧!”眼前快有两米高的高大男子,双手捧着一条镶满了宝石的粗狂项链,十分狂野直白地跟束时初告白,那双牛眼似的眼睛热辣辣地看着束时初。
束时初听到他的话,都快惊呆了,这就不是想和她约的意思吗?这时候的西域人这么直接的吗?在大街上就跟人求、欢?而其他人还见惯不怪,甚至有些人还在旁边起哄,让束时初答应他。
不过束时初很快就镇定下来了,如果她是真正的十几岁少女,听见这男人的话,也许还会羞涩慌张,但束时初都是老妖精,再赤果果的求爱都见过,便只是惊讶了一会儿就无动于衷了。
如果这男人长得符合她审美的话,她倒是不介意来一场露、水、情缘,可惜这男人满脸络腮胡子,肌肉太过于发达,长得跟头熊似的,面貌又不够英俊,束时初就对他没有性致了。
于是她摇摇头,拒绝了:“抱歉,我不能收下你的礼物,因为你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铎多木顿时失望极了,但他是个豪爽之人,被拒绝了也没有恼羞成怒,而是十分遗憾地说:“你没有看上我,我真遗憾,那我还是祝福你找到自己喜欢的人吧。”
“谢谢,我也祝福你早日找到心仪的姑娘。”束时初笑着说道。
铎多木离开了,另一个西域男子又满脸激动地上前来跟束时初表白了,束时初一连拒绝了好几个男子,最后还是穆长卿给她买了一顶唯帽带上,才让她恢复了安宁。
她这张脸虽然是易容过后的,比不上她本来绝色的美貌,但也清丽可人,明眸善睐,又身姿窈窕,在一众身材高大的西域女子中,显得格外出众,怪不得会被许多男人看上。
穆长卿见她带上唯帽之后大大地松了口气的模样,忍不住问道:“展姑娘不喜欢这些西域男子吗?”
“倒不是不喜欢,他们都挺爽快的,被拒绝了也不会纠缠不休,更不会恼羞成怒、因爱生恨,还大方祝福,是很可爱了,只是他们不符合我的审美罢了。”束时初说道。
“那你的审美是怎么样的?”穆长卿脱口而出地问道。
束时初想了想,说:“起码要长得好看,身材也不能太差,单身,这是最基本要求了。”
“那展姑娘看穆某怎么样?”穆长卿忽然眉眼带笑看着束时初,漂亮深邃的凤眼仿佛带着无限的柔情,怎么看都像在勾、引束时初。
束时初看了看他,说:“你长得俊眉修目,很好看,可惜就是风流了些,我不碰花花公子。”
穆长卿带笑的面容顿时僵了僵,立马否认道:“我不是花花公子。”
“哦,那就是风流多情呗,明白明白,江湖人都爱说公子多情,红颜知己遍天下,但都差不多,只是说法不同罢了,本质一样的。”束时初耸耸肩说道。
穆长卿听见她这么说,内心里不知道是怎么感受,总之心情复杂,但他本能地给自己澄清:“我并没有风流多情,更没有红颜知己遍天下,那些事情都是别人乱编出来按在我头上的,你不能误会我……”
束时初扫了他一眼,叹了口气,说:“穆大侠,你其实不必跟我解释,男人风流不是罪过,只要你情我愿,不去祸害良家就行了……况且这跟我也没什么关系……”
“我只是不想你误会我。”穆长卿淡淡地看着她,无力地说,他红颜知己遍天下的传闻是怎么传出来的?
他仔细回忆了一下,发现大概真的是自己自作孽不可活,他无奈地跟束时初解释道:
“我前几年跟一个朋友去了醉花楼,那里的花魁不愿意卖身,就求我,能不能借用我的名头为她庇护,老鸨和其他客人知道她是我的情人,就不会强迫她卖身了,我见她可怜,就答应了。
后来不知道怎么的,这个办法大概被其他花娘知道了,于是她们觉得我是怜香惜玉的好人,便纷纷打造出跟我的二三事来,一来是借我的名头提升身价,二来也可以狐假虎威,避免一些太过分的事情。
我知道之后,同情她们,便没有澄清,毕竟我除了多个风流的名声之外,并没有其他坏处,甚至还因为这个情人到处都是的传闻,得以避开江湖上许多女侠的纠缠,这对我利大于弊,我就更加不想澄清了。
没想到几年之后,我想澄清,却没人愿意信我了。”
说着,他若有所指地看着束时初,还神情落寞。
束时初铁石心肠,可不是他装装可怜就会相信他的,而且他这解释并没有证据,谁还能考证他到底有没有跟人睡过?还不是任凭他一张嘴说?
反正束时初对男人没什么信任度,穆长卿风不风流与她何干?于是敷衍地说道:“好吧,我相信你是天下最冰清玉洁的穆大侠了。”
穆长卿看着她的表情,就知道她并不信自己了,但他已经解释过了,除此之外又没有其他办法证明自己真的清清白白,便只好懊恼自己当初是脑子进了水,才会给自己安上个风流的名声。
现在好了,自作孽不可活,成功坑到自己了,他恨不得能穿越回到几年前,拒绝那个花魁的请求,早早树立好自己洁身自好的清白形象。
398、未婚夫跟江湖第一美女跑了(23)
穆长卿那个制香高手朋友果然是个奇葩,住在半山悬崖上,穆长卿带着束时初去到荒无人烟的山崖上的时候,简直无法想象到底要怎么在这种环境里生活下去。
“你的朋友是个野人?”她看着面前深不可测,底下蒙着一层白雾,根本看不见崖底有多深的深渊,问穆长卿。
“不是,但也差不多。”穆长卿摸了摸鼻子说道,他身上背着好几个包裹,都是给他那位朋友带的生活必需品,比如火折子、盐、衣服。
“那路在哪里?”束时初四处张望。
“没有路。”穆长卿露出个尴尬的笑容,然后掏出他那根竹箫,放在嘴边吹了起来。
吹了大概一刻钟左右,穆长卿就停下来了,束时初等了好一会儿,都没发现有什么动静,便好奇地看着他。
“这是我与香爷约定好的信号,他听见我吹这首曲子,就知道我来找他了。”穆长卿跟她解释道。
“然后呢?他就上来接你吗?”束时初问。
“不是,他不会来接我的。”穆长卿讪讪笑道。
“那他知道了又有什么用?”束时初没好气地说道。
“他知道我来了,就不会外出寻找材料,而是在家等我。”穆长卿有些无奈地说道。
“那现在咱们怎么去找他?”束时初只想尽快跟那位高手切磋一下,并不想把时间浪费在找人的路上。
“我大概还记得香爷住所的大概位置,你跟着我用轻功飞下去吧。”穆长卿好脾气地说道。
“可以,你带路吧。”束时初答应了。
于是两人便轻身一跃,跳下了悬崖,两人都是高手,轻功卓绝,即使是在这深不见底的悬崖上掠过,也迅捷如燕、轻盈如羽。
这悬崖不知道有多高,束时初跟在穆长卿身后,飞跃了好一会儿,大概在半山悬崖伸出来的一块巨石上,穆长卿就停了下来,说:“到了。”
“到了?”束时初惊讶地说道,四处张望着,想要看看到底哪里是能住人的地方。
穆长卿用脚点了点脚下的巨石,说:“我们现在脚下的巨石就是香爷的屋顶。”
束时初顿时瞪大了眼睛,看着脚下的巨石,没想到那位香爷居然这么有创意,把这天然的巨石当自己的屋顶了。
穆长卿走到巨石边缘,朝下喊道:“香爷!香爷!我是穆长卿,我带个朋友来看你了……”
他刚说完,束时初就听见一个沙哑得像是很久没说过话的声音不耐烦地嚷道:“听见了、听见了!来了就滚下来,鬼嚎什么?难道要我拿鞭炮来欢迎你?”
穆长卿倒是不在意那位香爷丝毫不客气的话,对束时初道:“我们下去吧。”说着往下一跃,就进了巨石下的山洞。
是的,香爷的住所其实是一个天然的巨大山洞,里面蜿蜒曲折,大概是香爷后来又往里挖掘装饰过,就更像后世人住的窑洞了。
“香爷,这位是我的朋友展容展姑娘,她也很擅长调香,从我这里听说你之后,就想来拜访你了。展姑娘,这位就是我说的那位制香高手。”穆长卿给两人介绍道。
束时初看了看眼前的香爷,他头发胡子不知道多久没修剪过了,乱糟糟的,鸡窝似的头发盖住了额头眉眼,乱蓬蓬的大胡子则遮住了下半张脸,因此他整张脸几乎都被蒙住了,只有还算高挺的鼻梁和一半的眼睛露在外面,顽强地证明着他确实是个人而不是什么野兽的身份。
他身上穿着破破烂烂、已经看不出颜色的衣服,整个人说是叫花子都不为过,一点都没有世外高人的模样。
“你也会调香?”香爷果然不愧是连自己的名字都叫为“香”的人,立刻就抓住了自己最感兴趣的点。
“会,前辈要看看我调配出来的香吗?”束时初一边问,一边已经往自己的包袱里掏各种瓶瓶罐罐了。
香爷立刻眼睛一亮:“要看!”他迫不及待地就打开束时初的各种香料,先是深深地在瓶口闻了一下,接着便倒出一点到手指头上,细细地观察……
“香爷,这是我特意调配的迷魂香,跟江湖上一般的迷魂药可不一样,我这迷魂香能让人呈现活死人的状态,就是他表面上是闭上眼晕倒了,但其实脑子很清醒,外人说什么、做什么,他都知道,也能感觉身上的各种感受,可就是无法醒过来做出反应……”束时初跟香爷介绍起自己的得意作品。
香爷本来就痴迷于香料这一道,自然跟束时初聊得热火朝天,相当投机,已经完全把穆长卿这个人忘在脑后了。
穆长卿看着一老一少眉飞色舞又滔滔不绝地争论着某种香料配方是否合适、能否改进、是否有替代之物……有时候观点不一致,吵得面红耳赤几乎要打起来;但下一次他们又因某个话题聊得相见恨晚,互为知己,恨不得歃血为盟结拜……
总之,在他们疯狂地就各自在制香这一道上的学识争辩论证的时候,对此插不上话的穆长卿已经沦为了他们的仆从,专门为他们准备一日三餐,还要在他们废寝忘食的时候强迫他们停止各种实验,按时吃饭、睡觉。
这样的日子一直持续了快一个月,久到穆长卿都快以为自己真的成了他们的管家时,他们俩才从这种疯魔的状态中走出来。
在那个时候,束时初因为一个月来的废寝忘食以及全身心、精力地投入,整个人都瘦了一圈,越发显得她柔弱起来,但她的眼睛亮得惊人。
看见穆长卿端着食盒进来,她还十分激动地对他表示感谢:“穆大侠,真的很感谢你为我引荐香爷香前辈,这段时间他给了我很多启发,让我对制香有了新的方向和发展……这都是你的功劳啊!”
穆长卿看着她,摸了摸她那这一个月来都没空梳理的、毛茸茸的头发,说:“对你有帮助就好。”
“有帮助,当然有!”束时初忙不迭地说道。
香爷也难得地对穆长卿露了笑脸,说:“展容这姑娘真不错,很有天赋,又有新奇的想法,我又有很多新香的灵感了,穆长卿,你这家伙倒是做了一回好事。”
399、未婚夫跟江湖第一美女跑了(24)
穆长卿以为这两人结束了疯魔的争辩谈论期,应该就会差不多结束这次会面了,却没想到,他们还想着验证各自的想法,那就是大量地试验、制香。
但他们的原料不够,于是束时初就拖着穆长卿出山去城里买原料了。
穆长卿背着大大的包袱上山的时候,都没弄明白,自己到底是怎么从一个人人敬仰的穆大侠,变成香爷和束时初的管家,然后又继续堕落,成为现在帮他们运原料的苦力的……
“展姑娘,你觉不觉得你最近似乎对我越来越不客气了,使唤起我来越来越顺手,现在都能让我帮你运原料上山了。”穆长卿像是忽然意识到这并不是他的义务,便问束时初。
束时初对他眨了眨眼,说:“穆大侠,你可是侠肝义胆、热心善良的好大侠啊,帮我们运运原料想必穆大侠不会推辞的吧?像穆大侠这样重感情的人,帮朋友的忙应该很乐意吧?”
束时初用得上穆长卿的时候,不介意给他戴戴高帽,当然她也不会让他白干活的,得利诱嘛:“穆兄、穆大侠,其实我打算这次和香前辈调制好这批香料之后,就分一些给你,毕竟这都是不常见的香,效用跟江湖上各种毒药、良药有异曲同工之妙,很难得的,如果不是你这段时间照顾了我,帮了我不少忙,我还真的舍不得匀给你呢,这可是独一无二的,除了我和你以及香前辈,就没有其他人拥有了,很珍贵的……”
束时初像是个推销员一样,把自己的香说得跟天上有、地上无的珍宝,仿佛能拥有就是他的荣幸。
当然,她也确实没说错,她这次制好的香料,确实很珍贵,毒香能杀人于无形、救命香能跟阎王爷抢人,总之,无论是杀人放火,还是自救、救人,都是必不可少的利器!
看见她说起自己的香来就眉飞色舞,格外活泼的穆长卿,忍不住也笑了,说:“那我就等着你的好香了,希望效果确实有你说的那样好才行。”
“效果那是不用说,杠杠的!不好用的话你可以来找我,我包售后!”束时初脱口而出道,质疑她调香的本事,这可不能忍了。
“包售后?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啊。”穆长卿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深深地看了束时初一眼,看得她浑身发毛,忍不住问,“干嘛这样看我?包售后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问题。”穆长卿摇摇头回答道。
“有没有一种香,让人闻了之后会对用香之人心生爱意至死不渝?或者闻了能让人两情相悦的?”穆长卿忽然冒出这句话来。
束时初听了一愣,然后没好气地说:“香料又不是蛊虫,还能有情蛊的作用?就算真的能配制出这样效果的香,我也不做这种缺德事,靠外力把两个人硬是撮合在一起,这不是祸害人吗?”
穆长卿一怔,他本来只是打趣,没想到束时初反应有点大,便说:“是我太想当然了,你说得对,感情不能用这样的旁门左道去算计。”
束时初这才用赞赏的眼神看着他,说:“孺子可教也。”
见她一本正经地说这话,穆长卿顿时忍俊不禁,说:“是是,多谢展先生的教导。”
两人说笑着,就爬上了悬崖之顶,一番跳跃之后,就回到了相爷的住所。
之后束时初又跟相爷废寝忘食地研究起制香来,穆长卿每天都能闻到各种奇奇怪怪的香味,身上还出现各种奇奇怪怪的反应,幸好他意志力够强、内力深厚,才能抵抗这些香料的药力,要是换一个普通人来,说不定就被他们制香溢出来的香味搞成神经病了。
终于,在穆长卿快受不来了,想着要不要躲避一阵子再回来的时候,两人终于结束了疯狂的制香行动。
束时初果然信守承诺,把自己这段时间做的香分了三分之一给穆长卿,她把那些标了名字的瓶瓶罐罐推到穆长卿面前,说:“答应给你的香料,你自己收好啊,这可是只此一家、别无分店的!”
香爷这次也格外大方,大概是因为穆长卿给他带回了一个难得的忘年交,也慷慨地分了一些他独家出品的香给穆长卿:“便宜你小子了,就这些,想多的就没了。”
穆长卿哭笑不得地看着他们像是分赃一样给自己分各种香,有些感动,又有些好笑,不过他收起来的动作可不慢,生怕万一他们后悔了。
这回束时初的收获很大,不但结交了香爷这个拓展了她制香思维的良师益友,还成功配制出了从前没做出过的新香料,让她的香料库房又扩大了许多,她十分满意。
因此跟香爷告别的时候,她格外不舍:“香爷,我在江湖上会收集一下其他香料的方子,等下去来看你的时候,再一起探讨。”
“好,我也会准备一些珍稀的制香原料等着你来!”香爷也很舍不得束时初这个格外跟他谈得来的小辈,如果不是束时初的制香之术跟他差不多,他都想收束时初为徒了。
穆长卿在一旁看着两人依依不舍地说着话,忍不住有些酸涩,一时不知道是为香爷把自己这个救命恩人撇在一旁而酸,还是为束时初对香爷这么不舍而吃醋。
好不容易他们终于分别了,穆长卿才松了口气。
束时初有些不解,问他:“你也和香爷待了这么久,难道就没有一点不舍的感觉吗?说不定下一次见面都是好几年之后了。”
穆长卿眼神复杂地看了她一眼,说:“我和香爷其实见不见都无所谓,我只是没想到你能和他短短时间就有这么深的感情了,他对你比对我这个救命恩人热情多了。”
“那是当然了,因为我和他有共同的兴趣爱好,我们是忘年知交,制香的时候默契十足,有时候我的想法根本不用说出来,他都能完美理解,简直就是世界的另一个我啊。”束时初感叹。
穆长卿酸溜溜地说:“看来我让你们认识还真是做对了。”
“确实,你做得最对的一件事,就是把我们介绍给了对方。”束时初点头道。
穆长卿却想歪了,像是被雷劈了一样,说:“香爷都快七十了,能当你太爷爷了,你不能对他有其他想法啊!”
束时初一听,脸色顿时黑了,对他怒目而视:“你胡说什么?我可没有你脑子里想的那些龌蹉想法,我只把香爷当前辈!”
400、未婚夫跟江湖第一美女跑了(25)
束时初恨不得唾穆长卿一口:“你玷污了我和香爷的纯洁感情!”
穆长卿立刻知道自己想错了,于是俊脸窘迫,恨不得有个地洞钻进去好让自己消失在束时初面前,但显然这是不可能的,因此他只好连连道歉:“是我的错,是我思想太龌蹉了……”
束时初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骑上自己好久没见,在山林中都快变成了野马的骏马,对穆长卿道:“你已经替我引荐了香爷,我也送了你一些香料作为报酬,现在咱们两不相欠,接下来可以分道扬镳了,再见了,穆大侠!”
束时初冷漠无情地跟穆长卿分别,没有丝毫不舍,她本身就是因为香爷的缘故,才一直和他同行,但现在这个目的已经完成了,下次她可以自己来找香爷,没了利用价值的穆长卿,自然是可以一脚踹掉了,束时初本身就不是什么好人,做起过河拆桥的事来十分熟练,没有丝毫掩饰。
可听见她的话,对穆长卿而言,就如同晴天霹雳了,他万万没想到和香爷切磋完之后,束时初第一时间就是甩掉他,他还以为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束时初对他的防备心已经没有了,跟他算是十分要好的知己朋友了,可显然束时初不是这么想的。
“等等!你为什么要和我分开?咱们继续同行不好吗?你没什么江湖经验,恰好我在江湖混了很多年,可以帮助你……像咱们来西域之前那段时间,一路同行、一路游玩,潇潇遥遥的,多好啊……”穆长卿连忙骑上自己的马,追在束时初身后,还不忘劝说她。
束时初不想理会他,有穆长卿跟着同行,她确实方便很多,至少沿路的住宿和伙食方面根本不用她操、心,穆长卿第一时间就会为她安排好,让她舒舒服服地享受,丝毫没有风餐露宿的奔波劳碌。
但这些事情,束时初自己也可以完美处理,就算处理不好,她也能吃苦,所以穆长卿并不是不可或缺的。
相反,他一直留在束时初身边,会妨碍她的桃花运,因为人人都会以为她是穆长卿的情人,穆长卿那风流多情的名声不仅坑他自己,还坑束时初。
束时初要是不和他分开,就没办法撩武林里的俊才小哥哥了,那她出来浪迹江湖岂不是少了很大的乐趣?
所以束时初要和穆长卿分开,不仅是他没用了,还因为想要认识其他美男子。
穆长卿可不知道束时初心里的孟、浪想法,他只是不想和这个充满了迷、让他越来越感兴趣,还无法放手的女人分开,于是就遵循内心的意愿,追在束时初身后。
毕竟是个超一流的高手,束时初即使骑马跑得再快,也快不过穆长卿,因此一直没能成功甩掉他,幸好穆长卿只是跟在她后面,并不打扰她,她才能忍受。
这天,束时初路过一个小镇,本来想下马投宿的,但刚到了镇上唯一一家客栈旁边,就遇到了一群人在打斗。
“肖亦寒!识相的就赶紧把东西交出来!否则就把命留下来吧。”领头那个穿着黑衣,神情不善的男人跟另一个看着比较英俊的年轻男人激烈打斗着,边打还边喊话。
而旁边其他人也一一混战在一起,有男也有女,其中有三四个男的围绕在一个身穿白纱面容娇美异常的姑娘身边,以她为中心,对付进攻的敌人,显然那四个男人是在保护中间那姑娘。
“厚颜无耻,我肖亦寒的东西是谁想抢就抢得了的?看到底是谁会把命留下来!”肖亦寒冷漠霸道的声音随着激烈的交锋响起。
“肖亦寒,别再说那么多了,赶紧把那人解决掉,婉柔受伤了。”那保护着同一个姑娘的四个男子之一开口对肖亦寒道。
肖亦寒一听,顿时攻势越发凌厉了,很快就在打斗中占了上风,显然乐婉柔受伤的消息真的让他“奋发”了。
没过多久,肖亦寒就一剑刺中了他对手的胸口,那被刺中的黑衣男子口中流出鲜血,惊骇地看着他,不敢置信地说:“你、你为什么……变强了?”
“变强不是正常的吗?”肖亦寒面无表情地说道,随后毫不留情地拔出剑,那黑衣男子的伤口顿时血流如注,没多久,就不甘心地毙命了。
头领死了之后,剩下的几个乌合之众就立马成了无头苍蝇,被那四个男子解决掉了。
“婉柔,你哪里受伤了?”肖亦寒见威胁解除了,连忙走到乐婉柔面前,担忧地询问。
“亦寒哥,我只是手臂划破了点皮,不碍事的。”乐婉柔坚强地回答道,声音轻柔悦耳,让人一听就很容易心生好感。
“让我看看。”肖亦寒却不放心,直接牵起乐婉柔的手,果然见她前小臂被划破了,衣裳上都染了血,虽然血不多,但他还是十分担忧,“得找个大夫来看看。”
“亦寒哥,真的不用,这伤很轻,上点药就行了。”乐婉柔却拒绝了。
“婉柔,你就是太善良了,什么都不愿意麻烦大家,受了伤也不肯去看大夫。但我们都知道你受伤了,怎么能当看不到呢?你不要觉得肖兄是小题大作,万一你这伤留疤了怎么办?姑娘家身上可不能有伤疤,你就让大夫来看看吧。”另一个男子温柔地劝说。
“那、那好吧,随便请个大夫就行了。”乐婉柔听见说可能会留疤,终于答应请大夫了,几个男子顿时松了口气,分了两个人去找大夫了。
束时初在一旁看着,已经认出了这就是主角一行人,乐婉柔和她的真命天子以及痴情男配一二三四,其中一个男配正是她那消失已久的前未婚夫季非白呢。
被肖亦寒他们杀掉了的人的尸体已经被移走了,地上的血迹也被冲刷赶紧,其他百姓又慢慢恢复了正常活动,显然对江湖人士这种打打杀杀的行为已经见惯不怪了。
乐婉柔一行人进了那唯一的客栈,束时初有心想看看戏,便也进去了。
穆长卿也光明正大地跟着她进来了。
401、未婚夫跟江湖第一美女跑了(26)
主角团此时已经围着一张桌坐了下来,正互相关心着,气氛十分和谐友爱。
束时初在他们左侧一张桌子坐下,穆长卿厚着脸皮在她面前坐下了,束时初瞪了他一眼,到底没把他赶走,穆长卿立刻就露出个得逞的笑容来。
“老板,你你们这里每个菜都上一遍!”穆长卿十分豪迈地喊道,还讨好地对束时初说道,“这个客栈这么小,就算全部菜都上一遍,肯定也没多少,咱们能吃完,不会浪费掉。”
他知道束时初虽然爱好美食,却不喜欢浪费,因此这么说道。
他吩咐老板的话并不小声,主角团自然听见了他那很有土财主色彩的话,便不由地惊讶地看过来,想看看这个土财主到底是谁,这一看,顿时就震惊了。
“穆大侠?你怎么也在这儿?”乐婉柔一下子就认出了穆长卿,惊愕得温柔的声音都变尖了。
“恰好路过,你们呢,怎么会在这里?”穆长卿点点头,问他们。
肖亦寒淡淡地说:“我们想要出海,要经过这里。”
“原来是这样,能在这里遇到你们,真有缘。”穆长卿客气地寒暄道。
乐婉柔这时候终于注意到了他面前的束时初,顿时忍不住询问:“你面前那位姑娘是和你一起的吗?她是谁?看着很眼生,似乎以前没见过。”
穆长卿看了束时初一眼,见她没有不耐烦,便回答道:“这位是展姑娘,这几个月和我一起同行的好友。”
他这么暧昧地一说,顿时主角团几个人都想起了他的风流传说,顿时把束时初当成了他的那些红颜知己。
肖亦寒的态度顿时温和下来,大概觉得穆长卿带着情人出游,乐婉柔肯定是不可能再喜欢他了,他就不是自己的情敌,因此心情很好,还罕见地调侃道:“穆大侠真有艳福。”
束时初立马不乐意了,瞪着肖亦寒,皮笑肉不笑地先是瞄了乐婉柔一眼,才意有所指地说:“比不上肖大侠,能和江湖第一美人出行,谁的艳福比得过你?”这话里的狎昵意味是谁都听出来了。
肖亦寒立马怒了,但到底记得束时初是穆长卿的人,便冷着脸对穆长卿道:“穆大侠不觉得自己的女人说话很不妥吗?她这是在侮辱婉柔和我!”
“是吗?说你有艳福就是侮辱你们了?那你说我有艳福,是不是也在侮辱我们?”穆长卿撩起眼皮,向来带笑的俊脸也冷了下来,面无表情地问肖亦寒。
肖亦寒顿时哑然,他想反驳,但按照他自己的逻辑,确实是他无礼,否则凭什么他说穆长卿有艳福就可以,束时初说他有艳福就是侮辱?他向来不善口舌之争,因此被穆长卿那话堵得哑口无言,脸色都涨红了。
“这不一样,婉柔是顺剑山庄的大小姐,身份高贵,跟你面前那位姑娘的身份可不同,你不能把他们相提并论,这是对婉柔的不尊重。”这时候,乐婉柔的另一个备胎宋义,开口道。
束时初顿时看向他,宋义这人长相斯文,却诡计多端,是个伪装成正人君子的反派,但因为爱上了乐婉柔,便改邪归正,放弃了灭杀武林正道、统一江湖的打算,是个狠人。
但再狠能狠得过束时初,他要是犯在了束时初手上,束时初不介意送他入轮回,因此当宋义暗指她的身份低贱,不能跟乐婉柔比较的时候,束时初就觉得很好笑了。
“是吗?乐婉柔大小姐的身份很高贵,我不配跟她相比?这位公子,你这话口气够大啊,你知道我是什么身份?就敢大嘴一张下了定论?难道你们这些大侠小姐都不用调查清楚事实,就直接凭感觉说话的吗?”束时初嘲讽道。
乐婉柔听见这带火花的话,立马善解人意地出声调和了,真挚诚恳地说:“对不起展姑娘,宋大哥说错话了,他的意思并不是说你不配我和相比,他只是太关心我,才贸然得罪了你,请你不要怪罪他好不好?我代他向你道歉了,你大人有打量,不要记恨宋大哥无心的这番话……”
束时初都快笑了,瞧这说话的艺术,直接把宋义冒犯的话定义为无心之失了,束时初要是不原谅他,不就不够宽容大度了吗?
但束时初可不是愿意委屈自己的人,她似笑非笑地对乐婉柔说:“乐姑娘说代替这位宋公子向我道歉,那我想问问,你是宋公子什么人?以什么身份来代表他?”
束时初这话一出,乐婉柔顿时红了一张小脸,羞涩地悄悄偷看了一眼宋义,宋义一见她这模样,顿时高兴极了,直接说道:“婉柔当然能代表我了,她是我心里面最特殊的人,婉柔显然也把我当心里最特别的人……”说完还含情脉脉地看着乐婉柔。
肖亦寒听见宋义这话,顿时不乐意了,他是婉柔心里最特别的人,那自己对于婉柔来说,又是她的什么人?
于是他严肃这一张脸道:“宋公子,你这话说得不妥,婉柔只是心地善良,看不得朋友委屈,才替你道歉而已,你别想太多了。”
束时初津津有味地看着肖亦寒和宋义为乐婉柔针尖对麦芒、争风吃醋,又看了一眼在他们之间左右逢源,把两人都收服得妥妥帖帖,没用几句话就熄灭了他们之间快要爆发的火花,佩服得五体投地。
“真是个端水大师啊。”束时初感叹道。
“什么端水大师?”穆长卿听见她这莫名其妙的话,便问道。
“没什么,就是指擅长平衡之道,不会翻船的那种人才。”束时初意味深长地说道。
穆长卿也不知道懂了没懂,但见束时初一直盯着旁边那几人争风吃醋,才说出这句话的,便恍然大悟了,领会了这句话的妙处,还举一反三地向她表真心:“容姑娘你放心,我不会当端水大师,我永远是三千溺水只取一瓢的专情之人。”
束时初朝他“呵呵”一声,说:“这谁知道呢?发发誓又不费什么力。”
402、未婚夫跟江湖第一美女跑了(27)
正当束时初看两男争一女的戏码看得津津有味的时候,出去请大夫的季非白以及乐婉柔的另一个裙下之臣韦涛震终于回来了,可怜那个胡子花白的老大夫被他们半拖办拉着过来,累得气喘吁吁的。
“柔儿,大夫来了,你快让大夫看看伤!”季非白一脸关怀地对乐婉柔说道,眼里仿佛只有她一个人,对其他人视而不见。
如果束时初不是亲眼看到乐婉柔胳膊上那伤到底是怎么回事,看见季非白这着急、担忧的模样,她还会以为乐婉柔是被人砍了半条胳膊。
乐婉柔却显然很想享受被人这么珍视的感觉,不知道是嗔怪还是撒娇地说:“季大哥,我都说了我的伤很轻,不用请大夫的,你这样不是大惊小怪的,让我怎么说你才好嘛?”
季非白一脸坚定:“柔儿身上的伤再轻在我心里都不能忽略,我会心疼。再说了,你这么怕疼,我让大夫来帮你看,帮你减轻点疼痛也好……”
看他深情款款一副舔狗的模样,束时初险些觉得自己眼瞎了,好好一个官家子弟,非要当别人的备胎舔狗,也不怕舔到最后一无所有。
他最后确实一无所有了,因为他并不是乐婉柔的官配,人家肖亦寒才是真正的男主角,他当了人家那么久的舔狗,最后还不是只得了乐婉柔一句“季大哥,在我心里你一直是我的兄长”,然后就心甘情愿继续当个痴情备胎,为男女主角奉献一切了。
韦涛震也跟着劝说乐婉柔:“婉柔,你就是喜欢隐藏自己的不适,不肯麻烦别人,但现在你都受伤了,怎么还这么倔强?”
被几个人这么劝说,乐婉柔最后还是不忍拒绝他们的好心,让老大夫看伤了。
因为是江湖女子,就不太拘泥于男女之防,况且老大夫头发胡子都花白了,足以当乐婉柔的爷爷,因此老大夫直接给乐婉柔看了小臂上的伤。
老大夫看到那浅浅的划伤,忍不住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生怕自己的老花眼看错了,还低着头又仔细看了好久,才确定自己并没有看错,他便忍不住错愕了:“就这点小伤?涂点伤药不就行了?找我找得这么急,我还以为伤得多重呢!”
老大夫这么一说,束时初情不自禁地噗嗤一声笑出来,越笑越忍不住,最后只得捂着自己的嘴,浑身颤抖着转移了视线,因为她生怕再看下去,肚子能笑破了。
穆长卿无奈地看着笑得趴到桌上的束时初,也跟着笑起来。
主角团那群人也听到了束时初的笑声了,脸色都有些尴尬,毕竟他们确实太小题大作了些,让人看了笑话。
肖亦寒轻咳了一声,对老大夫道:“乐姑娘怕痛,这伤虽然轻,但到底流了血,还请大夫给些止痛和能治愈伤疤的药。”
说着他拿了一块银子放到老大夫面前,老大夫一看,顿时把喉咙里那点牢骚咽下去了,人家有钱,小题大作又怎么了?就算没伤,他也愿意卖药啊!于是老大夫立马爽快地给了一瓶伤药,还说:“这是老夫研制的最好的伤药,不但能消肿止痛,还能不留疤痕,最适合姑娘了。”
又嘱咐了他们一日给伤口抹几次药,便拿了银子高高兴兴地离开了,恨不得每天都有几个人傻钱多的大傻子来找他看这种“伤”。
“乐姑娘,你今天辛苦了,今儿还是早些回房休息吧,咱们明天还要继续赶路。”肖亦寒说道。
“是啊,柔儿,你今天肯定受惊吓了,今晚点些安神助眠的香,好好睡一觉,等明天就什么都不怕了。”季非白也温柔地安慰乐婉柔。
“那肖大哥、季大哥、韦大哥,你们也早些休息吧,今天跟那些人交手,你们肯定累了,柔儿希望你们能好好的,平平安安,否则柔儿会很不安……”乐婉柔安抚了几个裙下之臣,又获得了他们更深的爱慕。
束时初本来以为他们与主角团的交集就是这些了,却忘了一个定律,那就是炮灰跟主角团碰上面,那肯定不会平平安安就过去。
这不,大半夜的,束时初还在客栈的房里睡得正香呢,就突然惊醒了,她明显地感觉到充满你杀气的一群人正毫无顾忌地冲进这家客栈,朝肖亦寒他们几个的房间杀去。
她意识到这些人是冲着主角团去的,顿时放了心,因为主角团是不可能出事的,这些杀手注定无功而返,而她又不属于主角团的人,那些杀手就没必要来杀她这么一个小喽啰了。
但她放心放得太早了些,也不知道肖亦寒他们惹上的是什么人,那群杀手居然没有不杀无辜之人的规矩,反而毫无顾忌地大杀四方,连无关之人都不放过。
束时初的房门被粗暴地一脚踹开了,束时初怒气腾腾起起身,飞快地穿好衣裳,便提剑迎敌。
她本来睡得好好的,却无端端地被人杀上门,起床气就很大了,闯进来的杀手就遭了秧。
即使这杀手已经是武功很高的人,但出于暴怒状态中的束时初比他武力更强,交手了十几招,杀进来的杀手就被她解决掉了。
大概是没把她放在眼里,来杀她的就一个杀手,所以束时初杀完这个之后就闲下来了。
但隔壁却打得十分热闹,轰轰烈烈,客栈都快被这些人拆了,束时初就开始为这客栈的老板担忧了,不知道肖亦寒这群人打完之后会不会赔钱给老板?要是不赔的话,老板得哭死。
当然,这得他能在这些滥杀无辜的杀手手里活下来,才有命去哭客栈的损失——客栈老板和伙计真的是被牵连的池鱼,人家本来平平静静地经营一家客栈,偏偏遇上主角团,于是祸从天降。
正当束时初把杀手的尸体扔出门外,纠结着要不要继续睡的时候,穆长卿就拿着滴血的竹箫找来了,先是把她仔细打量了一番,见她身上没有受伤,才松了口气,说:“你没事就好,我还怕你受伤了。”
403、未婚夫跟江湖第一美女跑了(28)
“我没事,你呢?”束时初看了他一眼,问。
穆长卿闻言,立马笑了:“容容,你是在担心我吗?”
“我不担心你,我担心那些跑去杀你的杀手!”束时初翻了个白眼,这男人越来越得寸进尺了,从前叫她“展姑娘”,后来是“容姑娘”,现在都厚着脸皮喊“容容”了,不过束时初没有揭穿他,毕竟只是个称呼罢了。
穆长卿却依旧笑得魅力乱放,自顾自地说:“我知道容容是刀子嘴豆腐心,肯定关心我,只是别扭不直接说而已。”
束时初轻哼道:“别给自己脸上贴金,我问你,这些杀手是什么组织的人?为什么追着肖亦寒他们不放?肖亦寒他们得罪了哪方人马,让人不惜派这么多高手来杀他们?”
穆长卿笑道:“你倒是看得起我,问我这么多秘密之事。”
“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今天都收了多少飞鸽传来的消息了!”束时初斜睨他一眼,这家伙根本没掩饰他接收手下送来消息的举动,不就等着她好奇发问吗?
穆长卿便没有再逗她,直接回答道:“这些杀手大概来自一个叫逆天教的教派,肖亦寒一方似乎从他们手里抢夺了什么很珍贵的东西,才引得逆天教追杀他们,白天那几个来杀他们的人也是逆天教的。”
“逆天教?”束时初听到这个名字,顿时精神一震,这不就是与主角团对立的最大团体反派魔教逆天教吗?逆天,从名字就可以知道,这个门派就是打着逆天改命的名号在江湖上兴风作浪的。
这具身体的原主是个闺阁小姐,只知道自己的未婚夫为了江湖第一美人和自己退婚了,并不知道江湖上具体的事情,而在世界的剧情大纲里,只说了逆天教如何跟主角团作对,却并没详细说逆天教是因为什么原因跟主角团作对的,又是用什么方式跟他们作对,只说最后邪不胜正,逆天教被主角团成功灭掉了。
因此束时初一时也不知道肖亦寒他们到底抢了逆天教什么宝贝。
“逆天教的什么宝贝被肖亦寒他们抢了?”束时初眼睛亮晶晶地问穆长卿。
穆长卿忍不住伸出手触碰了一下她的眼睛,引得她不由自主地闭了闭眼,还一巴掌拍掉了他的手,怒气腾腾地瞪着他。
穆长卿见她气呼呼的可爱模样,心情更好了,但又不敢真的把她惹毛了,便连忙说道:“我也不知道,他们很注重保密,我的人一时之间很难查出来。”
束时初还想说什么,却忽然被一个惊慌又脆弱可怜的女声打断了:“穆大侠?穆大侠你在哪里?能不能出手帮帮我们?肖大哥他们快撑不住了……求求穆大侠伸出援手……”
是乐婉柔的声音,束时初顿时露出看好戏的表情,挑眉抱肩看着穆长卿,阴阳怪气地说:“哟,有美人喊你出去做英雄呢,快抓住时机来一次英雄救美,说不定美人一感动就以身相许了。”
穆长卿目光幽幽地看着她:“我现在已经是你这个美人的护花使者了,救不了其他美人。”说完,他居然真的仿佛没听到乐婉柔的呼救,就站在束时初面前,目不转睛地盯着她,好像他真的是束时初忠心耿耿的护花使者一样。
“谁要你护了?我自己能保护自己。”束时初轻嗤道
“我只想保护你,其他人关我什么事?我又不是普度众生的佛子,谁都要去救,而且他们肯定会没事的。”穆长卿铁石心肠地说,束时初心想,怪不得江湖人评论他是亦正亦邪呢,虽然名声大,很受追捧,但似乎真的并不是圣父类型的江湖豪侠。
既然他不肯去救,束时初也不会逼他,毕竟她自己都没太高的道德标准,又怎么去要求别人呢?
于是两个人真的就对隔壁的打杀袖手旁观了,束时初是丝毫不担心的,毕竟主角光环肯定能发挥作用,他们一个都死不了。
可是事情不是他们想不管就不管的,因为乐婉柔没能把穆长卿喊出来帮忙,就开始一边艰难地对抗着杀手,一边在客栈里到处跑,就想找到穆长卿。
她的主角光环又生效了,因为她成功地找到了束时初的房间,透过没关好的房门,看到正闲得在喝茶的穆长卿和束时初,这两人悠闲得仿佛跟被追杀的他们是两个不同空间的人,乐婉柔一时都惊呆了。
“穆大侠、展姑娘,你、你们怎么在这里?没听到外面有人在杀人吗?为什么不出来帮忙?”乐婉柔被几个杀手追杀,要不是她的主角光环太强,不是恰好避开了杀手的剑,就是杀手不知怎么得失手了……她早就没命了,哪里还能凭着她的三脚猫功夫跟杀手纠缠?
她虽然能避开被杀死的命运,但这期中的惊险她却实实在在体会着,因此见到这两人一个比一个悠闲,疲于奔命的她险些就崩溃了,说话的语气就不免带上了些许质问。
“因为你们会解决掉这些杀手的,不需要我们帮忙。”束时初淡淡地说道。
乐婉柔听见她的话,顿时就忍不住气愤地说:“你、你哪里看出我们不需要帮忙?你就是想见死不救吧?你真狠心!”
她本来就对被穆长卿格外优待的束时初心生不喜,这会儿听到她这句话就对她敌意更重了,觉得束时初是嫉妒自己,想让自己被这些人杀死,心肠恶毒。
束时初根本没注意听她的斥责,而是看着那两个无论如何都杀不死她的杀手,对穆长卿道:“你觉得乐婉柔的身手如何?是那两个杀手的对手吗?”
穆长卿这会儿也意识到乐婉柔的运气似乎特别好了,因为明明那两个杀手武功比乐婉柔强多了,出招也很凌厉,但不知为什么,偏偏杀向乐婉柔的时候,不是剑斜了,就是杀手脚一滑,杀招无效,乐婉柔每次都能惊险地避开,正因她这个离奇的“好运气”,她才能在两个杀手的追杀下还有余力跟束时初说话。
“她身手不如何,那两个杀手比她强多了,却偏偏每次都能与危险擦身而过,她——运气太好了?”穆长卿百思不得其解。
“这就是天命之女的光环吧!”束时初意味深长地说道,“老天偏爱的人啊。”
穆长卿顿时眼睛一眯,收敛了内里的精光。
404、未婚夫跟江湖第一美女跑了(29)
那两个杀手追着乐婉柔到了束时初的房间,听见乐婉柔请求穆长卿的帮忙,自然而然就把他们两个当成乐婉柔的同伙了,于是顿时也对他们动手了。
本来这两个杀手总是杀不死乐婉柔,就已经憋屈极了,这会儿见到乐婉柔的两个“同伙”,立刻就想把这口气发、泄在他们身上,朝他们冲了过去。
穆长卿神情一冷,拿起竹箫跟杀手打了起来,另一个杀手也对上了束时初,以为她是软柿子,便暂时放弃杀硬茬子乐婉柔,迎向束时初了。
于是这时候就出现了一个可笑的场面,明明乐婉柔才是那个被追杀的重点人物,可偏偏追着她来的两个杀手却对上了两个无关之人,乐婉柔反而成了事外之人,像个旁观者一样在一旁看着……
对于这个神奇的发展,束时初都很无语了,但乐婉柔被人追杀了这么久,早就精疲力尽了,要不是还有意志力坚持着,她说不定就没了,现在两个杀手居然放弃杀她,跑去杀其他人了,她便有了喘息的时间,顿时喜出望外,心中忍不住闪过一丝阴暗的想法:刚刚你们想见死不救,现在被追杀的却成了你们,那也不能怪我见死不救了。
她甚至还有了恶毒的想法,希望束时初被成功杀掉!意识到自己居然有这么恶毒的心思的时候,乐婉柔脸色一白,不敢承认自己有这么丑陋的一面,她愣愣地看着房里杀得激烈的四人。
这两个杀手的武功并不弱,束时初和穆长卿花了点时间才把人杀死。
穆长卿把尸体拖出门外,对束时初道:“看来我们想躲个清静都不行了,待会儿说不定肖亦寒又带两个杀手过来,我还是出去帮帮忙吧,你要是累了,就先休息,我帮你留意一下,不让人闯进你这里。”
束时初扫了一眼蜷缩着身子,像个木偶般的乐婉柔,点点头,说:“好,谢谢你了,对了,离开的时候顺便把这位姑娘也带走吧,她似乎吓坏了。”
“乐姑娘?乐姑娘?”穆长卿喊了好几声,乐婉柔才清醒过来,像是惊吓过后的后知后觉,看到穆长卿,立刻伸出手来想扑向他,但穆长卿身形一闪,就躲开了她。
“乐姑娘,我可以帮你们把来人杀了,但我们先离开这里,别打扰展姑娘了。”穆长卿对她露出个安抚的微笑,说道。
乐婉柔本来是想扑向穆长卿怀中寻求个安慰的,奈何穆长卿太过于直男,居然躲开了她,让她尴尬又难看,听见他这话,便连连点头答应了,生怕刚刚那一幕被束时初看在眼里而被耻笑,于是说:“好好!那、那我们走吧。”
穆长卿对束时初点了点头,便出门了,走时还贴心地帮她关好了房门。
束时初拿出一瓶香料,撒向地上的血迹,浓烈的血腥味很快被怡人的清香取代,她便继续躺回了床上,心大地补眠了,似乎很详细穆长卿能为她守好房门。
穆长卿确实为她守好了房门,因为束时初一觉睡到了天亮才醒,期间真的没人来打扰她。
她用昨晚剩下的清水洗漱了一番,便出门去找穆长卿问问昨晚的情况了。
她下楼的时候果然发现这家客栈已经变得面无全非了,墙壁、楼梯和扶手以及桌椅等东西不是散架了就是倒塌了,如果不是屋顶和柱墙没事,就真的像强地震过后倒塌的废墟了。
地板上和墙上都有大片大片的血迹,血腥味浓烈极了,衬得被毁坏的客栈惊悚又恐怖。
那些杀手的尸首已经被搬走了,不过令束时初高兴的是,客栈的老板和几个伙计居然没事,他们现在正愁眉苦脸地收拾着破破烂烂的客栈呢。
“客官,您醒了,今儿想吃什么?”老板一看见束时初,立刻敬业地迎上来问,好不容易有个没死又没伤的正常客人,他当然要服侍周到了,要不然万一这唯一一个正常客人都留不住怎么办?他的客栈都变成这个烂摊子了,能留一个顾客挣点银子也好弥补一下损失啊。
束时初被客栈老板强韧的心脏和强悍的恢复力震惊了,十分佩服,问道:“厨房没事吗?还能做饭?”
“能的,那些人打斗的时候不在厨房,所以厨房是保存得最完好的地方。”客栈老板回答。
束时初哭笑不得,真不知道该说什么,便说:“那行吧,给我一笼羊肉包和一碗粟米粥。”
“好嘞,客官请到那边稍坐一会儿!”客栈老板把束时初带走唯一一张完好的桌子旁边,用手上的毛巾使劲儿擦了擦,又给她搬了一张缺了一根横木的凳子让她坐下。
束时初便坐下等早餐了,看见那几个伙计利索地收拾残局,便问他们:“你们这客栈不需要休业几天重新装修好再开张吗?”
一个又高黝黑的伙计摇摇头道:“不用!咱们都习惯了,大家都知道是什么情况,只要那些闹事的人离开了就没危险了,我们可以一边修整一边开业。”
束时初目瞪口呆:“居然还可以这样?我真是大开眼界了!”
“不这样还能怎样啊?本身咱们老板这客栈开在小镇子上生意就平平,要是三不五时就停业装修,那还怎么开张挣钱?为了不倒闭,就只好一边修一边继续开业了。”另一个白净些的伙计心直口快地说道。
束时初想了想这镇子确实不大,看着就不会有多少外地人来,这唯一的客栈生意萧条就能理解了,事实上要不是这镇子是途径出海的必经之路,说不定这唯一的客栈还不能撑下来。
“那你们也挺辛苦。”束时初感慨道,“会经常遇到这种江湖上的械斗吗?”
“偶尔吧,有时候两三个月会遇到因此,多的时候一个月有两三次。”白净伙计回答。
束时初忍不住睁大了眼睛,这么小的一个镇子的客栈,遇到江湖人士打斗的频率都这么高,那大城市的客栈得多倒霉啊?这也可以看出江湖人士对普通百姓的生活影响有多大了。
405、未婚夫跟江湖第一美女跑了(30)
束时初顿时很同情他们了,忽然她又有了一个疑问:“你们的客栈时不时就被毁掉,那你们老板还有钱修整?”
“动手的江湖人士会赔偿。”又高又黑的那个伙计开口道。
“江湖人士这么讲道理的吗?我还以为他们打完之后挥挥手就离开了,根本不管你们有没有损失呢。”束时初惊奇地说道。
“也不是所有江湖人都讲道理,实际上大多数江湖人都不会把我们这些普通人放在眼里,也根本没有损坏别人的东西要赔偿的意识,不过一小部分江湖人士还是有这个意识的,他们大多数是大门派的弟子,出手也大方,一次赔偿就够咱们重修好几次客栈了。”白净伙计补充道。
束时初恍然大悟,说:“看来还得靠那些江湖人的良知啊。”
“对!靠他们的良知,因为他们不肯赔的话,我们也打不过,只能忍气吞声咽下这个亏了。”
束时初边和他们说话,边等老板的早餐,过了没多久,香气四溢的羊肉包子就端上来了,束时初顿时直咽唾沫,这家客栈老板的厨艺还是很不错的。
正当她大快朵颐的时候,穆长卿就从外面回来了,手里还提着几包点心。
“你去哪里了?”束时初吞下嘴里的包子,问他。
“去打探些消息,顺便给你买些吃的,没想到你已经吃上了。”穆长卿说道,把手里的点心放到桌子上,“我还以为客栈被毁得差不多了,没法做早餐,没想到居然可以。”
束时初笑了笑,没问他打探到了什么消息,毕竟这儿是客栈大堂,旁边还有外人在,于是她问起了其他:“肖亦寒和乐婉柔他们离开了吗?”
穆长卿摇了摇头:“没有,他们去医馆处理伤口了。”
“他们哪个受伤了?”束时初好奇地问,谁这么倒霉?
“全都伤了,不过除了季非白之外其他人都是轻伤,没什么大碍。季非白伤得最重,被刺中了腹部,所以他们都去医馆照看他了。”穆长卿用云淡风轻的口吻说道。
束时初瞬间同情了一下下她那个前未婚夫,他可真是倒霉啊,其他人都是轻伤,就他一个人重伤,太惨了!
“他怎么会重伤?难道武功太弱了,连乐婉柔都比不过?”束时初又问。
穆长卿露出个意味深长的笑容:“他正是为了替乐婉柔挡刀才受这么重的伤,这才是真正的英雄救美。”
束时初:……
顿时不知道说什么了,只能说季非白不愧是痴情男配,为女主以身挡剑是正常操作。
“那看来他们得在这里多留几天了。”束时初说。
“我决定和他们一起出海。”穆长卿忽然说出这个决定,还很郑重地看着她,“你呢?要不要跟我一起?”
“出海做什么?”束时初忍不住问道。
“等你吃好了回房再说。”穆长卿没有直接回答道,束时初顿时明白了事情很重要,得防备隔墙有耳,于是她飞快地解决掉剩下的早餐,便带着穆长卿上楼去了。
“肖亦寒他们出海是要找一个叫流毓岛的海岛,说是流毓岛藏有一个很大的秘密,能在江湖上引起滔天巨浪,逆天教就是因为这个秘密才追杀他们的,还说谁能解开这个秘密,谁就能统一武林、乃至于统一天下……”穆长卿十分坦荡地跟束时初说出了这番话。
束时初顿时脸上不知是什么表情,十分诡异,这传闻听着很像她从白老头那里得到的藏宝图的秘密的,难道那流毓岛藏着的就是前朝皇室的宝藏?事情真的会有怎么巧吗?
束时初心中想了许多,但脸上并没有显露出来,而是对穆长卿道:“那肖亦寒他们想去流毓岛,是为了赶在逆天教之前解开那个秘密,统一武林或者统一天下吗?”
穆长卿波澜不惊地说:“不知道,但他们说是为了阻止逆天教得逞。”
束时初顿时噗嗤一声笑出来:“他们这个说法倒是站在了道德高地上,显得他们格外冰清玉洁。”
穆长卿也忍不住笑了,其实谁还不知道这只是他们扯来遮羞的旗帜啊?要是真的是为了阻止逆天教,那干脆釜底抽薪、直接灭了逆天教不就行了吗?哪里需要巴巴地去寻找流毓岛?可别说他们灭不了逆天教,在世界轨迹最后,他们不就成功灭掉逆天教了吗?
“你为什么答应跟他们一起去找流毓岛?难道也想统一武林和天下?”束时初眯着眼突然问道。
穆长卿淡淡地说:“我没有这样的野心,而且也不信有什么秘密解开之后能统一天下的。我之所以答应和他们一起,是因为他们答应给我的实在太多了,大量的金钱、肖亦寒身后的肖家庄以及乐婉柔身后的顺剑山庄的人情……我干嘛不答应呢?而且我也对那个什么秘密有些兴趣。”
束时初听他这么一说,顿时十分理解他了,点头道:“明白了,他们出的价太高,要是我,我也可能答应他们。”
“那你愿意和我一起去冒险吗?他们答应给我的报酬,我可以分你一半。”穆长卿诱、惑她,“难道你对那个所谓的解开之后,可以统一天下的秘密不感兴趣吗?”
束时初果然感兴趣了,见他狭长漂亮的眼睛期待地看着她,脑袋一热,便答应了:“好!我愿意和你一起去!”
穆长卿顿时露出个灿烂的笑容来,肆无忌惮地散发着他的魅力,似乎对骗到,不,成功说服束时初感到十分高兴。
束时初本来就不是个安分的家伙,况且肖亦寒他们口中的秘密很可能还跟她的藏宝图有关,那她为何不去呢?穆长卿的邀请正合她意。
只是……“肖亦寒他们会同意我一起去吗?”束时初问,她大概在他们眼里,就是个抱着穆长卿金大腿的、中看不中用的花瓶吧?他们能愿意她这个“累赘”一起去?
穆长卿信心十足地说:“他们会同意的。”
束时初立刻就不担心了,他既然这么说,那肯定能说服肖亦寒他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