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UU小说言情小说快穿之女配万事随心TXT下载快穿之女配万事随心章节列表全文阅读

快穿之女配万事随心全文阅读

作者:嗅单枞     快穿之女配万事随心txt下载     快穿之女配万事随心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46、丞相的工具人继妻(46)

    “相公!你叫我过来有什么事?”秦梅娇俏清脆的声音从外面传来,没一会儿笑意盈盈的她就走到了厅堂。

    “原来是办家宴吗?怎么不提前和我说一声?我好让厨房多加几个菜。不知道今天是什么好日子?突然办起家宴来了?”秦梅只是用眼角余光扫了一眼桌上的菜,便疑惑地问道。

    显然她没有仔细看清楚那菜肴的模样,否则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秦梅问了这么几句,才跟洛长青和许时初问安。

    “办什么家宴?你拿你的眼睛好好看看桌上的饭菜!”洛睿看见她依旧单蠢的模样,忍不住怒声说道。

    秦梅听见丈夫责怪的语气,才不高兴地嘟着嘴认真看向那些饭菜,这一看她就惊叫起来:“这是怎么回事?厨房的人是怎么做出这样的东西的?给猪吃吗?”

    “原来少夫人也知道这些东西是给猪吃的啊?”许时初冷笑着瞄了一眼秦梅,“那怎么送到我院子里去了?还是少夫人觉得我只配吃猪食?”

    秦梅刚要腾升的怒火一下子就熄灭了,满脸惊慌地否认道:“不,我、我不知道是谁把这样的饭菜送到你院子的,肯定是下人自作主张!”

    然后她又扯着洛睿的衣袖急忙解释:“相公,这真的不是我做的啊,你一定要相信我……”

    其实她这个反应已经是不打自招了,毕竟如果真的不是她吩咐人做的,第一反应应该是问清事情原由然后处罚罪魁祸首,而不是此地无银地企图洗清自己身上的嫌疑。

    “秦氏!你当我是傻子吗?”洛睿咬牙切齿地说道,他没想到自己这个妻子这么蠢,连找人麻烦都这么浅白,漏洞百出。

    “老爷,厨房的人来了。”书齐把厨房一干人全喊来了。

    秦梅一看,顿时脸色煞白,额头渗出汗来。

    “审!”洛长青面无表情地对书齐说道,“不肯说实话就狠狠地责罚。”

    洛长青俊美的脸上如沉霜寒雪,气势慑人,不说仆从了,就连秦梅和洛睿都隐隐无法抵抗他的怒气,握紧了拳头才忍住没有颤栗起来。

    唯一的例外是许时初,她像是根本没看见洛长青的脸色一样,坐在一旁一边慢条斯理地喝茶,一边看书齐审问厨房的人。

    洛长青垂眸看了仿佛与其他人不在同一个世界的她一眼,心中无奈、愧疚,还带着不自知的一点不甘心。

    他其实有些看不懂许时初,她善经商、好享受、心思玲珑,识时务又性情凉薄,她的娘家早就被她抛在脑后了,而除了她那个小侄子外,其他人似乎都不被他放在眼里。

    连他这个名义上的丈夫也一样,她对待自己与对待其他人没什么区别,不卑不亢,即使要利用他的权势也是公平交易,利益分得很清楚,不占他的便宜,却也绝不肯让他占一丝便宜。

    难道自己真的没有魅力了吗?洛长青罕见地开始怀疑起自己来,他自认长得还不错,年纪也不大,正是壮年就已经位高权重。

    那么为什么自己这个继夫人却没有跟其他女人一样对自己心怀爱慕?他虽然连儿子都娶妻了,可想要跟他投怀送抱的女人却从来没少过……自己这样的男人,她为什么不喜欢?

    如果许时初知道洛长青此时的想法,肯定会嗤笑不已,男人就是这样贱,明明他自己早早就警告过别人不要对他有非分之想,可当人家真的对他没想法,安安分分离他远远的时候,他反倒开始疑惑别人怎么没有倒贴过来攀附他,真是自我感觉良好、贱得慌。

    许时初猛地看向洛长青,洛长青被她凌厉的眼神刺了一下,又装作若无其事地移开了,不知道为什么,他对上许时初就是有些心虚。

    幸好书齐拯救了他的尴尬:“老爷,都审问完了。”

    “审出什么来了?”洛长青又恢复了身为丞相的稳重,问。

    “经过审问,是大厨张氏收了少夫人身边的大丫鬟红袖的一笔银子,说是以后给夫人送的膳食降了一等,暗示继夫人不得老爷宠爱,少夫人才是相府名正言顺的主母,张氏见利忘义,便用厨房每天淘汰的次料给继夫人做膳食……”书齐一一说道。

    “不!不是奴婢,奴婢没有做过这些事!”秦梅身边的一个丫鬟一听,立马就跪了下来,慌张地辩解,

    “奴婢与继夫人无冤无仇,怎么会做这样的事?定是那张氏冤枉奴婢的,奴婢之前与她有些争执,现在她就来攀咬我!求老爷、少爷明鉴……”

    想来这便是那个红袖了,许时初饶有趣味地看着她,她倒是个口齿伶俐的,辩解起来头头是道。

    而那边的秦梅已经开始瑟瑟发抖了,慌得满身冷汗,她死死地盯着红袖,只希望红袖能识相点,自己担了罪名,不要把她出卖了。

    “就是你!你给我的银子我还没用完呢,就放在我那屋子里,对了,包着银子的那手帕也是你的,上面绣着一个袖字!府里除了你谁会绣这个字?”被打了板子的张氏听见红袖的话,立刻凶狠地反驳。

    她现在恨死红袖了,要不是红袖用银子收买她,她哪里会受这种罪?现在还能好好当她的大厨。

    红袖听了她这话更慌了,顾不得其他,忙哀求地看向她的主子秦梅,希望秦梅能救救她。

    可秦梅哪里敢替她开口?她都自顾不暇了,因此咬着唇紧紧盯着红袖,隐晦地对她摇头。

    红袖顿时脸色一白,突然眼神一定,像是做了什么决定,而秦梅急得不行,张口无声地对她说了几个名字。

    红袖看见她的唇形,顿时心如死灰,失去了所有生机一样,趴在地上,说道:“是奴婢做的……奴婢看不惯继夫人为难少夫人,才自作主张给继夫人使绊子。”

    许时初讽刺道:“你说我为难少夫人,原来我没同意把花免费送给她就是为难她了吗?你这丫头倒是忠心可嘉……”

    秦梅却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作出愤怒的模样责骂红袖:“你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来?继夫人也是你一个小小的丫头能拿捏的?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主子了?”

    然后她又对洛睿义愤填膺地道:“相公,你一定要好好惩处这些奴大欺主的东西!”

47、丞相的工具人继妻(47)

    “秦氏!你是不是以为红袖没供出你来,我就不知道你干了什么?”洛睿恼怒地对秦梅道,“你以为别人都眼瞎心盲?红袖不过一个小小的丫鬟,要是没有你的指使,她有银子去收买厨房的人?你是把我当傻子吗?”

    “我没有啊,相公你不要冤枉我!”秦梅还是不到黄河心不死,嘴硬不肯承认。

    洛睿见状,直接对书齐道:“给红袖行刑,看她是不是不怕死。”

    书齐立马把红袖拖下去打板子了。

    红袖吓得只喊:“小姐救我!”

    可惜秦梅并不敢出声。

    没过多久,院外就传来了红袖凄厉的哀嚎声,最终秦梅之前口头上的威胁还是抵不过身上挨板子的剧痛,她终于招供了:

    “别打了!别打了!我招了!招了!是少夫人给钱奴婢,让奴婢收买张嬷嬷的!”

    书齐见她招了就把人拖回了前厅。

    红袖已经浑身是血,趴在地上连跪都跪不起来了,秦梅看见她这幅惨状,吓得惊叫一声躲到了洛睿身后。

    洛睿丝毫不留情地把她扯出来:“怎么,有胆子做没胆子承认?红袖被打成这样是你这个主子害的!”

    “奴婢、奴婢什么都招了,只求老爷和少爷留奴婢一条小命……苛待继夫人的主意是少夫人出的,少夫人记恨继夫人拒绝送花给她,还把她赶出院子的事,就想着用管家权来折辱她……”红袖在鬼门关前走了一招,就一溜烟地什么都说了出来。

    ……

    因为有了红袖的招供,没用多长时间秦梅就抵挡不住洛睿的审问,承认了确实是她想要苛待许时初。

    听到妻子的招认,洛睿又只得连连向许时初道歉。

    许时初摆摆手,装作大方地说道:“算了,毕竟你和她才是真正的一家人,我一个名义上的继母不过是相府的外人罢了,受点委屈算得了什么,毕竟我还能住在这府里,就得对你们感恩戴德不是吗?起码你们没有把我赶出府去呢。”

    许时初这话说得云淡风轻的,然而此时在厅堂里听到的两个男人却听得后背一凉,她这话语气虽轻,可话里的意思却重得很,洛睿是万万不敢认同她这话的,否则他岂不是成了不孝不悌、苛待继母的伪君子?

    洛睿刚开口:“不,继夫人,您是府里名正言顺的夫人,住在这里天经地义,谁敢把你赶出去?再说了……”

    许时初摆手,叫停他的话:“不必说了,我会在我院子与相府相接的地方建墙修一道门,到时候我不会随便出入相府的。当然,你们府里的人也不能随便进出我的院子了。

    还有,我院子会另外建一个小厨房,以后就不从相府的大厨房拿膳食了,当然,食材米粮等东西我自己会负责,不会再花你们的钱。

    还有,在西边我也会另开一个外门直接出府,以后我出门就不需要从你们府里经过了,免得打扰了你们。

    就这些了,我们最好的状态就是井水不犯河水,然后需要合作的时候再联系,然后你儿媳妇就不会看我碍眼,我也不需要再被人嫌弃,你觉得怎么样?”

    她说道最后,就转头询问洛长青的意见了。

    洛长青听见她的话,眼眸深沉一片,脸色冷漠,他抿了抿嘴,才问道:“你就非要和我分得那么清吗?”

    “不是我非要和你分清啊,而是不分清一些我怕会麻烦不断,我这个人最怕麻烦了,我不想把时间和精力浪费在和人内斗上,你明白吗?

    因为不值得,我又不贪图你的钱财富贵,当然,权势还是要贪一些,不过我和你这门亲事本来就是你拿我当挡箭牌工具人,而我拿你当盾牌狐假虎威,是一箭双雕、你情我愿的好事。既然是利益相关而不是情感相关,那我们分清楚一些对彼此都好,你说呢?”

    许时初坦荡荡地说道,洛长青听到她后面的话,面色越发冷凝,面无表情,良久才叹了口气:“你果然很聪明。”

    许时初笑道:“过奖了,我只是有自知之明罢了。既然说好了,那我就走了。”

    她说完就带着自己的丫鬟仆妇们又浩浩荡荡地离开了。

    洛长青看着她毫不留恋的背影,坚决又潇洒,带着对自己的生分和疏离,他感到莫名的不适,心里闷闷的,并不舒坦。

    为什么这个女人能这么特立独行,一点都不像普通的女人,以丈夫为天,想得到丈夫的宠爱?只无时无刻不在与自己拉远距离,恨不得与自己分府别居?

    不,其实他们已经算分府别居了,毕竟要是按照她的说法做的话,以后她的院子就是一个与他们隔离开的府中之府了。

    带着一丝丝他自己都没发现的不甘,洛长青扫了一眼秦梅,才看向自己的儿子:

    “睿儿,咱们洛家是清流之家,注重门风修养、道德品行,不能行那败坏门风之事,你好好教育你的妻子,诚如你继母所说,她未来是洛家主母,代表着洛家,品行都不能有差,否则,害得就不只是她自己,还有子孙后代。”

    洛长青这番话说得非常重了,洛睿听了之后羞愧不已,脸涨得通红,他第一次对娶了这个妻子而感到后悔。

    “是,父亲,我会好好责罚秦氏。”他低着头道,而秦梅早就像个鹌鹑一样缩着,丝毫不敢发出声响,巴不得这两父子把自己忽略了。

    “管家权重新交回给刘嬷嬷,秦氏就禁足三个月、抄家规三百遍吧。”洛长青轻描淡写地说出了对秦梅的惩罚。

    洛睿想到那字数不少的洛家家规,心中瞬间升起了对妻子的同情,但他并没有为妻子求情,毕竟秦梅太任性刁蛮,确实需要惩处一番,才能让她以后不敢再闹出事来。

    洛长青回去之后从库房里找了不少金银珠宝、珍贵布料给许时初送去,当做赔礼,然后在书房里静静地坐了一下午。

    又把洛睿叫了过去,说:“那秦氏是你自己想娶回来的人,以后她也许会做出更多错事、坏事,而你作为她的丈夫,是要给她收拾烂摊子,为她做出的事情负责的。”

    洛睿心中叫苦不迭,却无法再反悔了。

48、丞相的工具人继妻(48)

    李夫人来找许时初玩,她兴致勃勃地带了许多漂亮趣致的小玩意来给许时初玩,然后拉着许时初的手挤眉弄眼地问道:

    “你还记得当初我跟你说过的我那个大侄儿的事吗?”

    许时初回想了好一会儿,不太确定地问:“那个想要和江湖女子成为一对普通夫妻的大侄儿吗?”

    “对!就是他!”李夫人回答,“你想不想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他怎么样了?”许时初好奇地问道,李夫人这个八卦的模样显然是她大侄子有意外情况了。

    李夫人见许时初这么捧场,立马笑眯眯地说道:“我那大嫂心一横,按照你说的方法把我大侄子送到了偏僻的山村,不给钱不给人,让他自己种田养活自己,好好尝尝当普通人的滋味去了。”

    许时初顿时眼眉一挑,起了兴趣:“然后呢?你侄子娇生惯养的,能忍受那样艰苦的生活吗?”

    “当然不可能了!当初他跟我嫂子争执的时候口口声声说是侯府限制、禁锢了他的一生,让他像个傀儡一样毫无自由,他很痛苦,并且表示如果可以,他巴不得脱离压榨他的家族,带着心爱的女子隐居乡村,过闲云野鹤的生活,即使粗茶淡饭也甘之如饴……”李夫人嗤笑地说道。

    “结果他说的时候信誓旦旦,说是不需要侯府的荣华富贵,他也能养活自己和妻子,可惜一到了现实,立刻就原形毕露了。”

    李夫人提起她那大侄子就鄙夷得不行,说:“大嫂赶他出府的时候,还给了他二十两银子本金的,如果他省点用,不管是真的去种地还是做点小生意也够他前期用了,可他倒好,一出门就找到那江湖女子,用那二十两银子买了婚服红烛等物,两个人私自拜堂成亲了!”

    许时初瞪大了眼,震惊道:“这是要生米煮成熟饭吗?”

    李夫人冷笑:“我大嫂根本不在意,这既没有媒妁之言,又没有父母之命的拜堂,算什么成亲?大嫂只当大侄子纳了个外室。”

    “然后呢?你大侄子和那江湖女子就真的开始隐居山野,自己种田种菜过平民百姓的普通生活了?”许时初问。

    “哼,刚开始一两天他们新婚燕尔,甜蜜地黏在一起根本不出门的,可第三天,没吃的了,他们就不得不出来找食物了,可惜那二十两银子被他们花得七七八八,他们这才不得不想办法养家糊口。”李夫人冷笑道,

    “他们以为种地很浪漫呢,两个人下地还手挽手地吟诗作对,可惜一动起来,就开始气喘吁吁、腰酸背痛,没干几下就累得不行,两个人都焉了。”

    “就该让他知道什么是现实,不知人间疾苦的大少爷肯定不知道隐居山野并不如他想象中那样美好,要是没钱的话,不可能过得舒适自在的。”许时初一脸意料之中的表情,微笑道。

    “哈哈,就是这个理!可我那大侄子不知道啊……

    你不知道,我那大侄子在我大嫂面前夸下了海口,即使下地劳累痛苦不已,也不得不咬着牙坚持下去。

    可那江湖女子就精明多了,一看下地这么艰难,立刻就装作身体虚弱不能劳作,然后给我大侄子一顿吹捧,说夫君是顶天立地的大男人,自然是在外种田养家,她就在家里织布做衣操持家务……哈哈,其实不过是找借口在家偷懒而已,让我那个大傻子自己受苦受累呢!”

    李夫人幸灾乐祸得不行,笑得前仰后合。

    许时初也笑了,她就喜欢天真不可一世的少年被现实狠狠捶打后的模样:“他们坚持了多久?”

    李夫人挑眉说:“你猜?”

    “半个月?”许时初道。

    “不止。”李夫人说。

    “嗯?”许时初惊讶了,“难道你大侄子还是个意志坚强、很有韧性的人?”

    李夫人翻了个白眼:“怎么可能?他倒是没半个月就想认怂,跟我大嫂认错,回家当他的大少爷呢!可惜我嫂子怎么可能不抓住这次机会狠狠地教育他一次,让他有个刻骨铭心的教训?”

    “你肯定不会想到我嫂子的操作!哈哈,我嫂子一看他有放弃的苗头,就立马派人到他那茅草房门口一一把他当初对嫂子放过的那些狠话都背出来,羞得他根本没脸说放弃,只得继续当个他种地的农夫!哈哈哈……”

    李夫人豪迈地大笑着,泪花都笑出来了。

    许时初也乐了,说:“没想到你嫂子倒是个妙人啊,下得了狠心教训儿子。”

    “可不是!我那大侄子愣是再不敢说什么回家了,毕竟要是他忘了当初那不可一世的时候说出的话来,嫂子派去的人也能时刻提醒他。”

    李夫人揉了揉笑得发酸的脸,感慨道:

    “所以咱们还是不能把孩子养得太天真、太不知人间疾苦了,要让他们知道,他们能享受荣华富贵并不是因为他们天生尊贵或者天生有才,而是因为他们投胎好,有先祖遗泽。

    作为享受了这些尊荣的人,不能一边当着金尊玉贵的少爷,一边埋怨被家族控制,没有自由……”

    许时初点头赞同道:“是的,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你得到了什么就必须付出代价,人不能只享受权利却不承担义务。”

    李夫人点头如捣蒜:“就是就是,我那大侄子就是太天真,说什么他根本不在乎尊贵的身份地位,他不想当一个为功名利禄而岌岌营营的功利之徒,对荣华富贵更是嗤之以鼻,他更想过那每天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的淡泊田园生活,与心爱的妻子当一对远离名利的神仙眷属。

    结果他真过上了梦寐以求的田园生活后,被痛苦的现实扫掉了脑子里水,才清醒过来,后悔不已,真是让人不知道说什么好。”

    许时初能想象到那种场面,细皮嫩肉的大少爷下地后累得手掌长泡,腰背酸痛,饥肠辘辘却只有粗茶淡饭,细嫩的皮肤被粗糙的麻衣磨得出血,夜晚睡在稻草铺的床上闷热不堪,还有恼人的蚊子嗡嗡直叫……

    啧啧,真是太惨了。

    “对了,我嫂子说她得亲自上门来当面跟你道个谢,谢你给她出的这个好主意呢。”李夫人道。

49、丞相的工具人继妻(49)

    “不用了,客气什么?那主意我只是随便说的,说到底还是你大嫂有魄力才能狠下心教育儿子。”许时初说道。

    当初李夫人来找她玩的时候,说起了她娘家大侄子反抗家里给他安排好的亲事,非要娶一个来历不明的江湖女子的事。

    她大嫂又烦恼又着急,对儿子是劝也劝过了,骂也骂过了,甚至还上手打了,却没有丝毫作用,反而让儿子逆反的心更重了,与那江湖女子就跟被棒打的鸳鸯似的,恨不得与家人断绝关系带着心爱的女子浪迹天涯。

    李夫人娘家拿他大侄子毫无办法,连出嫁的李夫人都为此担忧不已,因此在与许时初聊天时就说出了这件事,还询问许时初的建议。

    许时初开玩笑似的跟她说,要不然来一招“以毒攻毒”,既然她大侄子那么向往无拘无束的田园生活,那就把他赶出去,让他自力立更生,别用家里的背景钱财,仅凭他自己的能力去养活他自己,看他到时候还能不能坚持下去。

    没想到李夫人的大嫂真的死马当活马医,采纳了许时初的主意,果然没用多久那儿子就叫苦不迭,哭着喊着要回来了。

    李夫人连忙道:“要不是你出了这主意,我嫂子就算再能狠下心也没处发力啊。”

    过了大概半个月左右的样子,李夫人果然带着她娘家嫂子上门来亲自感谢许时初了。

    李夫人嫂子是镇安侯夫人,她四十多岁,长得一副慈眉善目的模样,但一说起话来却是个爽利的性格,一见到许时初,便极其热情地上来握住她的手,满眼惊叹道:

    “怪不得人人都说洛丞相的夫人长得极貌美,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然后她又连连吩咐自己的丫鬟把带来的礼物拆开,说:“快把我要送夫人的繁花百淬鎏金华胜拿出来,正好配夫人今天的发髻和衣服,洛夫人戴上了肯定好看!”

    丫鬟手脚伶俐地从一堆珍贵礼物中找到了那幅花胜,那花胜造型璀璨耀眼,做工精巧奇妙,一看就价值不菲。

    镇安侯夫人拿过花胜,亲自帮许时初戴在了额头上,花胜的流苏点缀在她额前,让她整个人都熠熠发光,越发娇艳动人了。

    “果然这花胜就是要配美人才对!”镇安侯夫人后退了一步,把许时初打量了一遍,惊叹地说道。

    李夫人连忙拉住自己这自来熟的嫂子,尴尬地对许时初道:“对不住了,我嫂子是个我行我素的性子,喜欢谁就自顾自地对谁亲近,希望你原谅她的冒犯。”

    “无妨,我知道她对我没恶意。”许时初笑了笑,说道,她确实只从镇安侯夫人身上感受到浓浓的好感,所以才放任了她的靠近。

    “那侯夫人,既然你说着花胜是送给我的,那我就不客气直接收下了。”许时初笑吟吟地对侯夫人说道。

    “不用客气,说好了是送你的礼物,我就喜欢看美人用首饰衣裳打扮得光彩照人,我看着舒服!”镇安侯夫人丝毫不掩饰自己颜控的属性。

    “好了,嫂子你收敛一点。”李夫人连忙拉住她嫂子还蠢蠢欲动的手。

    镇安侯夫人这才顺从地坐在了椅子上,好好地与许时初说起话来:

    “多亏了你那主意,让我好好收拾了一顿我那不孝子,我得好好谢你,不然我真的会束手无策,拿那小子毫无办法,但现在他吃够了苦头,再也不嫌弃功名利禄庸俗,更不提过什么闲云野鹤的平淡生活了!”

    “浪子回头,改邪归正了?那真是恭喜侯夫人了。”许时初笑眯眯地说道,其实她并不认为年轻人追求自由、过自己想要的生活是过分的事,只要他能自力更生、凭自己的本事而不是家族的庇荫过上他想要的生活,那就无可厚非。

    但如果是一边享受家族的庇荫,一边却怨恨家族不能给他自由,而他自己又没能力养活他自己……这样的人,许时初就很鄙视了,这不是既要当女表子又要立牌坊吗?够厚颜无耻的。

    “没什么好恭喜的,我也是从这件事发生后才发现,我那大儿子实在不是一个可堪造就之人,他能为了一个来历不明的女人就一意孤行、不顾后果地要脱离家族、忤逆父母,偏偏他又不能对自己负责,能力配不上他的梦想,冲动、愚蠢又无能……”

    镇安侯夫人叹了口气,言辞犀利地把自己大儿子批判了一顿,许时初听得目瞪口呆。

    世上大多数当母亲的总是对自己的孩子抱有许多幻想,不自觉地美化孩子,会诶孩子做错事找许多借口,然而侯夫人却能这样清醒且理智地看待自己儿子的问题,实在是个聪明睿智的女人。

    李夫人连忙拉了一下她嫂子的衣袖,说:“大嫂,你这样说大侄子也太狠了点吧?他这不是受了教训了吗,以后会成熟起来的。”

    侯夫人翻了个白眼:“他现在都快二十岁了还能做出这样的事来,俗话说三岁看老,我已经不指望他了,幸好我还有个小儿子!”

    李夫人一惊:“难道嫂子你要放弃他了?”

    “不算放弃,只是我和你大哥都开始考虑要不要让小儿子来继承侯府爵位了,小儿子稳重内敛,比他大哥好多了。”侯夫人丝毫不隐瞒地说道,又有些担忧,

    “我们怕了你那大侄子了,万一他以后又犯犟呢?承了爵位那他可就不仅仅是侯府的大少爷了,一大家族的命都在他手上呢,他毁了自己不要紧,最怕他毁了整个家族,你说我们能不郑重考虑吗?”

    李夫人也想到了侯府继承人对家族的重要性,因此默默住了嘴。

    许时初一个外人当然更不会对镇安侯的继承人人选提出异议了。

    大号练废了,重新练个小号不是很正常吗?许时初很理解侯夫人。

    “不谈这些不开心了事了,对了,来尝尝我新摘的果子吧,这叫香波果,是番邦传过来的水果,吃起来酸酸甜甜的,别有风味,你们试试。”许时初把一盘子鸡蛋大圆圆的果子推到姑嫂俩面前。

50、丞相的工具人继妻(50)

    许时初在院子里种的这棵香波果树其实是从她的伴生空间里移出来的,她如今的商队生意已经做得风生水起了,经常从番邦异域运些稀奇古怪的东西回来,其中花草树木和种子都是常有的。

    许时初就用这来掩人耳目,倒也没引起别人的怀疑,毕竟那些番邦的种子她也卖出去给别人种过的。

    李夫人和侯夫人都对这香波果非常感兴趣,剥了几个来吃。

    “有种浓郁的香味,吃起来甜甜的,微酸,还不错。”侯夫人吃得神情都轻松起来,嘴巴却傲娇得很。

    许时初还送了她们各一篮子让她们带回家吃。

    洛长青回府刚换完衣服,大管家就上前来回报,说今天镇安侯夫人和李夫人上门来找继夫人了。

    “夫人跟她们有什么交情?”洛长青有些好奇地问,他知道李夫人是许时初唯一说得来话的人,却不知道镇安侯夫人与许时初有什么交情。

    大管家耳聪目明,自然是把什么都打听清楚了的,因此回答道:“据说是镇安侯夫人带着礼物来亲自感谢咱们夫人的,因为夫人给她出了个好主意来教儿子。”

    洛长青听了,顿时感兴趣了,问:“继夫人出了什么主意?镇安侯夫人的儿子出了什么事?”

    大管家道:“之前镇安侯的大儿子因为一个江湖女子闹出了不少事情,想要违背父母之命迎娶那来历不明的江湖女子,几乎与家人反目成仇。

    镇安侯一家投鼠忌器,束手无策,李夫人把兄嫂的烦恼跟咱们夫人说了,夫人就给他们出了个主意,让镇安侯把大儿子扔到贫穷偏僻的山村里当山野农夫,亲身切实体验了一下无权无势之人是怎么艰难种田养活自己的。

    那大公子受了不少罪,于是彻底认清了现实,乖乖回家,再也不说娶那江湖女子,更不说脱离家族了。”

    洛长青听了轻笑一声,他那继夫人倒是心思玲珑,这种主意也只有真正吃过苦头的人才能提出来了。

    洛长青想起许时初从七八岁就开始挨饿受冻,等再大了一点,就要跟着奶娘绣些物件去换钱养活自己,活得还不如她继母身边的三等丫鬟……

    以前他知道许时初未嫁时饱受苛待的事也并无太大的感觉,纯粹是旁观者与己无关的想法,只有同情没有心疼;但现在他想起这些,心脏却隐隐烦闷憋屈,很是不适。

    想到这里,他挥了挥手,又让大管家去库房里挑了些东西给许时初送去,就像是他在补偿小时候受罪的许时初一样。

    许时初收到那些东西的时候,莫名其妙,于是问大管家:“无缘无故的,你老爷为什么送东西给我?”

    大管家想起老爷吩咐给夫人送东西前,他正说到夫人给镇安侯夫人出主意的事,于是觉得自己领悟了老爷的想法,说:

    “许是奖励夫人今天招待好了镇安侯夫人吧。”

    于是许时初顿时也想歪了,觉得洛长青是看她与镇安侯夫人打好了关系,于相府有利,因此才拿东西奖励的她。

    她立刻心安理得地收下了。

    另一边,带着一篮子许时初送的香波果回来的镇安侯夫人回到了府中,刚从外院进入长廊,便看见自己的大儿子迎面走来。

    “母亲这是从外面访友回来了?”大儿子恭敬地朝侯夫人行礼问安。

    侯夫人心情复杂地看着自己的大儿子,神情淡然地点了点头,大儿子见状,顿时不安起来,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又在那方面惹恼了她。

    侯夫人看着他掩饰不住的惶恐担忧模样,更加心塞了,摆了摆手道:“你自忙去吧,不用管我。”

    这个大儿子自从回来之后,就跟换了个人一样,完全没有以前不可一世的狂傲,反而变得有些怯弱起来。

    他本来是个白皙如玉、文质彬彬的典型大家公子的模样,在山村吃了一番苦头后,就变成了一个脸色粗黑、身材健壮的大汉,再也看不到从前的斯文气质了。

    侯夫人看到儿子浪子回头后虽然高兴,但看见他变成了这个样子,就又开心不起来了,毕竟是曾经寄予厚望的长子,现在却暴露了更多的不堪造就之处,饶是心大如侯夫人,内心也不会开心。

    “唉!”侯夫人叹着气进了自己的主院。

    “你叹什么气?”镇安侯恰好来找她,便问道。

    侯夫人翻了个白眼,说:“还不是你那大儿子,我现在看见他就会怀疑自己是不是没教好他,让他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你瞧他是能担当起大事、撑得起侯府的人吗?”

    镇安侯却无所谓地说:“他不能的话,不是还有小儿子吗?”

    “我就怕要是立了幼子为继承人,他们兄弟会因此反目成仇啊!”侯夫人担忧地说道。

    “夫人真是多心了,有我们在,他们敢兄弟阖墙?要是惹怒了我,这爵位我就请陛下收回去,谁也不给了!”镇安侯非常冷静地说道。

    侯夫人震惊了:“你舍得?”

    “有什么不舍得的?有本事的子孙自己可以安身立命、成家立业,没本事的就算继承了爵位能守成还好,最怕的就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没了爵位反而说不定可以保住他们的命。”镇安侯看得很开。

    看见丈夫这么开明,侯夫人也放下了一点心。

    “这是什么果子?能吃吗?”镇安侯好奇地扒拉着篮子里的水果,他没见过这果子。

    “能吃,是洛相的夫人送我的新奇水果,说是从番邦移植回来的,香甜可口,味道有些像芒果和南蛮之地产的椰子。”侯夫人回答道。

    镇安侯立刻剥了一个来吃,尝了一口后,眼睛一亮,吃起来的速度就加快了,显然这口味很合他的胃口。

    这一篮子的香波果倒是有大半篮子被他吃掉了。

    “额——”打了一个嗝之后,镇安侯闻了闻,开玩笑似的说:“吃了这果子打嗝都香了,下次再让洛夫人多送些!”

    他说完之后没把这事放在心上,却没想到因着这果子,反而让他被人嘲笑了一番。

51、丞相的工具人继妻(51)

    镇安侯第二天跟往常一样去军营里训兵,他是个武将,亲自上过战场打过仗,练兵时他自己也会跟着做,与士兵们相处毫无长官的架子。

    这天他也照旧穿着单衣跟士兵们一起练拳,一双拳头武得虎虎生威,非常卖力,练了没多久,就出了满身汗水。

    在他附近跟着练的副将和士兵们突然闻到一股特别的香味,甜甜的,若隐若现,带着一种说不出来的非常吸引人的味道,在这满场男人的臭汗之中格外突出,就跟粪坑边长了一朵摇曳怒放的兰花似的。

    “这是什么味道?谁身上的熏香味?不,不是熏香的味道……”

    “是哪家娘儿们爱吃的甜糕点味吧?”

    “不,是谁偷偷买了花要送小娘们才对!一股花香味儿!”

    “是果味儿吧?”

    ……

    一群兵汉子边练拳边交头接耳地议论,他们这种日常训练并不禁止说话,因此闻到了香味的士兵们立马好奇心就起来了,七嘴八舌地,还左右环顾,试图找出身上有香的人来。

    离镇安侯最近的副将跟只大狗似的东闻闻、西嗅嗅,皇天不负有心人,他终于发现这香味是从镇安侯身上散发出来的了。

    “侯爷,原来是你!你一个臭汉子,身上为什么这么香?昨晚是去找花娘了吗?这可不行啊,万一让嫂子发现了还不得打断你的腿?”

    副将震惊地发问,满脸都是“你对不起嫂子”的神情。

    镇安侯听了他的质问,立马脱口而出地反驳:“怎么可能是我?我一个大老爷们身上能有什么香味?你小子别冤枉我!我昨天晚上好好地在府里陪夫人,我看是你才对吧?贼喊捉贼……”

    镇安侯对副将怒目而视,他自然也闻到那若隐若现的香味儿了,但他根本没意识到是从自己身上散发出来的,因此反驳得理直气壮。

    副将却因一言难尽的眼神看着他,说:“侯爷您还是先闻闻自己身上吧?我鼻子灵敏着呢,不会认错的。”

    镇安侯气得虎目圆瞪:“闻就闻!”说着他抬起自己的胳膊往鼻子下一放,深嗅了一口气,顿时就傻眼了,他还以为自己只会闻到跟往常一样的臭汗味,却没想到闻到了细腻的香味,那甜香味儿还真是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

    副将看见他目瞪口呆的模样,立刻幸灾乐祸地问:

    “怎么样,侯爷?这香味儿是从您身上散发出来的,我没说错吧?没想到侯爷您也跟那些弱唧唧、附庸风雅的文官小白脸一样,把身上弄得香喷喷的,真是没想到呀没想到……”

    “你闭嘴吧!”镇安侯恼羞成怒地对副将斥道,他自己稀里糊涂的,根本不知道自己身上这香味到底是怎么染上的,他抬着胳膊嗅了又嗅,脑子里想了又想,试图想起自己今早是不是把夫人的哪个香囊弄破了,把香粉撒在了身上。

    他想了半天,突然觉得这香味有点儿熟悉,仔细地一回忆,便恍然大悟,一拍大腿,这不是昨天夫人带回府的,说是洛相夫人送的那新奇果子的味道吗?

    可算是破案了!

    镇安侯立马恢复了威严的表情,对副将道:“这是一种叫香波果的香味,甜酸甜酸的,我昨天吃了不少,想来是这果香不小心让我蹭在身上了。”

    副将似笑非笑,也不说信不信,只挑眉道:“这香波果的香味能持续这么久啊?我可真想尝尝味道了。”

    “那可真不巧,我吃的那果子都是别人送给我夫人的,你想吃也吃不到了。”镇安侯说道,他有些嫌弃地拍拍自己身上,想把这香味儿拍散掉。

    但这香味儿根本不是被蹭在身上的果汁香,而是他汗水里带着的香味,因此不可能拍得掉。

    镇安侯拍了半天却觉得那香味越发浓郁起来,弄得他一个大老爷们跟穿上了姑娘的大花衣裳似的,满身不自在,因此他对副将纷纷道:

    “你看着他们训练,我先回营洗个澡!”说完就飞也似地跑了,不知怎么的,那健壮的背影愣是让人看出了落荒而逃的意味。

    “原来那香味儿居然是将军身上散发出来的啊?真是人不可貌相……”

    “你懂什么?说不定是将军夫人让将军擦的香粉呢?”

    “那将军也太宠媳妇了吧?哈哈,将军是个耙耳朵……”

    “大老爷们擦香粉,这也太娘们唧唧了吧?”

    “什么香粉,将军说那是身上蹭的果子香!”

    “果子香?哈哈,你信吗?什么果子香这么浓郁啊?”

    “嘻嘻,将军肯定是不好意思了,才找借口的。”

    ……

    一众士兵带着调笑意味的议论在镇安侯耳边一一响起,让他黝黑俊朗的脸都红烫起来,恼羞不已,暗恨自己昨天不该吃那么多果子。

    镇安侯把自己浑身上下都狠狠洗刷了一遍,才罢休,不过他也没有再回到校场上去,而是骑着马就一溜儿地跑回城找夫人去了。

    到府门口他翻身下马就大步流星地往夫人院子走去,因为他走得快,身上又出了汗,不知道是他心理作用还是怎么的?他觉得自己似乎又闻到了那果香味,他顿时打了个寒颤,断定是自己的错觉。

    没多久他就到了侯夫人的院子,刚进屋,一个惊叫声就把侥幸心理打碎了。

    “你身上怎么这么香?干嘛去了?”侯夫人看着自己人高马大的丈夫一进门就带着一股香风,顿时惊愕地问道。

    镇安侯一听,心中一惊,慌慌地连忙闻了闻自己身上,果然又闻到了那熟悉的香味,他顿时眼前一黑,恨不得自己晕过去了

    “我、我也不知道啊!我回来之前还洗了澡,确认过没味道了的,却不知怎么的,现在又突然冒出香味来了!夫人你得救救我啊,我堂堂男子汉大丈夫可不能顶着一股香风出门……”

    镇安侯慌里慌张地说着,侯夫人本来闻到他身上的香味儿还以为是丈夫背叛了自己,找了别的女人,但如今看到他比自己还慌的模样,便顿时噗嗤一声笑出来。

52、丞相的工具人继妻(52)

    “夫人你先别笑啊,先帮我找找原因。我是不是病了啊?”镇安侯一脸郁闷地说道,想起昨天那果子的事,立刻又道,

    “肯定是昨天我吃了太多那什么香波果!我身上这香味儿跟那果子的味道很相似!”

    “是吗?”侯夫人听到他这话,顿时眼睛一亮,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立刻凑到丈夫旁边,仔细闻起他身上的味道来。

    “真的像啊!”侯夫人惊讶极了,又吩咐丫鬟,“把昨天剩下的那两个香波果拿过来给我。”

    香波果拿过来了,她认真地闻了闻果子的香味,又往镇安侯身上闻一闻,越闻她脸上的笑容就越大:“我想我是知道你身上这香味是怎么回事了……”

    “肯定是吃了这香波果你身上才有了这果香啊!它这名字不就明晃晃地告诉你了吗?真棒啊……只是吃果子,身上就有天然的体香,这是多少女人梦寐以求想得到的……”

    侯夫人喜笑颜开,看着手中的果子就跟看什么珍宝似的,宝贝得不得了。

    镇安侯却郁闷不已:“夫人,你们女人是梦寐以求了,但对于我这大男人来说却是噩梦啊,我是威武雄壮的武将,又不是涂脂抹粉的小白脸,这身上有香味儿就跟嘴上涂了胭脂似的,不男不女,弄得我浑身不自在,你快帮我想想办法去了这香味吧。”

    “你急什么,这是吃了果子才有的香味,又不是毒药,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香味总比臭味好吧?”侯夫人朝丈夫翻了个白眼。

    然后她突然又想起什么似的,激动地说:“吃了果子才有?我昨天也吃了不少这果子啊!”

    说完她仔细往自己身上嗅嗅,奈何她身上并没有出汗,还带了香囊,根本就闻不出果香,只等她贴着自己手背上的皮肤嗅了又嗅,才隐约闻到一点。

    她把手掌捂在自己嘴巴上,朝掌心哈了一口气,然后一闻,果然便发现自己呼出来的口气居然都是果香味儿的!

    侯夫人激动得满脸通红,拉过丈夫,往他脸上呼了一口气,然后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问:“怎么样?我呼出来的口气是不是香的?”

    镇安侯并不嫌弃夫人这举动,还真的听话闻了,点着头道:“还真是香的,就是香波果的味道。”

    “这就是名副其实的‘吐气如兰’吧?没想到这传说还有成真的一天……”侯夫人高兴得跟什么一样,顾不得丈夫了,兴冲冲地对丫环吩咐:

    “快去给洛夫人递帖子,我要问问她有关这果子的事。”

    镇安侯一听,连忙说道:“夫人你帮我问问洛夫人,这香味有没有办法去掉,我可不想一辈子都带着这娘儿们的香味啊。”

    “行了行了!我会帮你问的。”侯夫人心思早就飞到相府去了,只随口答应着丈夫,便又兴致勃勃地让人准备礼物,好张口跟许时初再要些香波果了。

    许时初接到镇安侯夫人的帖子,不知道她怎么突然又来找自己,但看在上次和她相处得不错的份上,便答应了她下午的来访。

    镇安侯夫人得到回复,连午膳都没吃多少,便满心兴奋地去相府找许时初了。

    刚落座,侯夫人就凑近许时初,神神秘秘地问:“洛夫人,你知不知道香波果的秘密?”

    许时初一听她这话,眼神闪了闪,忽而一笑,说:“什么秘密?”

    侯夫人仔细看她的表情,见她并没有不渝,眼神中也没有警惕和戒备,便松了口气坦然道:“就是吃了香波果后呼气、出汗都冒着香味的秘密啊。”

    许时初朝她眨了眨眼,满脸无辜地说:“这并不是什么秘密呀,只是一点香味儿,对人身体没害处的,夫人你不必担心。”

    “哎呀,我有什么好担心的?我巴不得这天然的香味能持续一辈子呢……洛夫人你可别告诉我不知道这到底意味着什么——这样能让人产生天然体香的果子,是多少女子梦寐以求的宝物啊?

    想想看,你呼出来的气、打的嗝、出的汗都是香香的,令人一下子就风雅高贵起来,神仙也不过如此了!”

    镇安侯夫人赞不绝口地夸赞道,“这样的好物,不知道多少女子想要呢,不,连那些注重个人仪容风采的男子都会想要,当然,除了我那五大三粗的侯爷!”

    许时初听到侯夫人后面一脸嫌弃丈夫的表情,忍不住笑起来,戏谑地问道:“侯爷不喜欢这香味?”

    侯夫人脸色一僵,然后跟豁出去了一样揭了丈夫的短:“我就老实跟夫人你说吧,这香味儿若是出现在别人身上,那他应该不讨厌的,但问题是这香味儿出现在他自己身上了,他便嫌弃这香味太娘们,有损他男子汉大丈夫的气概,绞尽脑汁要去掉呢。”

    “出现在侯爷身上了?”许时初用手帕捂着嘴,不让自己笑得太大声,。

    侯夫人见状,也忍不住笑起来,想到丈夫的“惨状”,便哈哈笑道:“可不是?还是他在军营里和士兵们一起训练出了汗,让大家闻到了,他才发现的,他都没脸再去军营了……就在家琢磨着怎么去掉这香味呢。”

    许时初笑得眉眼弯弯,想象了一下镇安侯被士兵们发现身上冒香汗时错愕的状况,便乐得不行,她笑够了,才对侯夫人道:“让侯爷别担心,这香味最多就持续两三天,之后只要他不再吃这果子,香味自然就消失了。”

    “那就好。”侯夫人松了口气道,她也同情丈夫被别人笑话的。

    “对了,这香波果是产自哪里的?我也想自己种几棵,不知道行不行?”侯夫人不太好意思地问道。

    许时初倒不在意透露这个,便回答道:“这果树原产于一个叫爪哇国的番邦小国,离咱们这里挺远的,两国之间一来一回要半年到一年的时间。

    我的商队花费了许多功夫才得到五棵,可惜由于水土不服的原因,路上折损了好几棵,我院子里这棵是唯一种活的,还费了我许多精力和时间,今年才第一次结果。”

    “那可真是够珍贵的啊。”侯夫人感叹道。

53、丞相的工具人继妻(53)

    许时初点点头:“是的,我好不容易才种活的呢。侯夫人你要是也想种,最好自己派人去爪哇国找,不过我听说这香波果在爪哇国也是十分珍贵稀有的果树,想得到并不太容易。”

    侯夫人顿时失落了:“这么艰难才得到的啊?果然好东西都是来之不易的。我并没有走长途的商队,怕是没法去那什么爪哇国找树了。”

    突然她脑子一转,冒出个想法来,期待地问许时初:“你这不是结果子了吗?那咱们用果子的种子来种的话?能不能养活啊?”

    许时初摇摇头:“我也不知道呢。”

    其实要是在许时初伴生空间的地里,香波果的种子倒是能发芽成长的,她空间里长的许多香波果树就是这么来的,但要是在本朝本土上种,那她就不知道这种子能不能活了,毕竟她自己移出来的这棵果树都花费了她许多心思才活的。

    侯夫人听了虽然失落但也在预料之中了:“毕竟不是本土的果树,水土不服也是有的。哎,看来想吃的话,就只能靠你这一棵了。”

    许时初大方地说道:“我这棵结的果子很是不少,你想吃我送你一些就是了。”

    “这么奇妙的水果,要是能一年四季都吃到就好了,我就不需要擦香粉带香囊了,天天身上香喷喷的。”侯夫人一脸憧憬地说道。

    许时初点点头:“确实,要是香波果一年四季都结果,那我的熏香都能省下来了。那爪哇国的王室和贵胄们都把这水果当咱们的熏香用的,还是天然的芬芳香气,走到哪里就香到哪里,简直是人人都想要的、最好的天然移动增香体。”

    “唉,为什么这树不长在我们本土这里啊?”侯夫人惋惜不已。

    许时初笑着道:“世上好东西那么多,不可能都在咱们这里吧?当然咱们这里也有其他异邦所没有的好东西啊,这样一想,你是不是就觉得公平多了?”

    “这倒也是。”侯夫人道,然后她又兴致勃勃地问,“你这香波果树种在哪儿?我想去看看。”

    “就在我院子后面,我带你去看吧,其实长得跟其他果树差不多,没什么稀奇的。”许时初道。

    “姑姑,我也去!”本来在一旁玩着许时初给他捣鼓出来的积木的小昭昭,也凑着热闹说道,还立马腾腾腾地跑过来拉住许时初的手。

    “就你对吃的最积极了,小吃货。”许时初戳戳他的小脑袋说道。

    小昭昭笑嘻嘻的躲着,侯夫人看着三头身玉雪可爱的小胖墩看得眼热极了,忍不住道:“你这小侄子长得可真招人疼。”

    “懂事听话的时候招人疼,但调皮捣蛋的时候就招人头疼了,我院子里的花招了他不少毒手,有时候我真是恨不得打他几板子。”许时初揉着小胖墩的肉嘟嘟脸蛋说道。

    “小孩子不都是这样?”很有育儿经验的侯夫人笑眯眯地说道。

    两人说笑间就来到了那棵香波果树前。

    果树大而笔直,对着天空矗立,足有三丈高,枝叶繁茂,生机勃勃,让人一看就知道是棵非常健康的树。

    “长得真高啊!”第一次见这么高大树木的侯夫人脑袋抬得高高的,惊叹道。

    “还没长到它最高的时候呢,我听说这树最高有六七丈的。”许时初道。

    小昭昭这时候已经甩开了许时初的手,迈着小短腿走到果树前,踮着脚尖高举着手想要摘下树干上挂着的香波果了。

    可惜他人小身矮,即使踮着脚也够不着那并不高的果子,他急得小脸蛋红通通的,却吭哧吭哧地试着,并不肯放弃。

    镇安侯脑袋都仰得酸痛了,才低下头来揉揉自己的脖子,还看到了小昭昭伸手想摘果子的急切模样。

    “哎呀小家伙,让丫鬟姐姐帮你摘就好了……天哪,洛夫人,这果子怎么是长在树干上而不是树枝上的啊?”

    侯夫人看清了香波果所长的位置后,震惊地问道。

    “这就是它的习性特点之一吧。”许时初道。

    侯夫人立马理解了:“我明白,毕竟它的果汁都能够让人散发芳香了,果子长在树干又有什么不可能的?”

    许时初让仆妇搬了木梯来摘果子,侯夫人自己倒是想亲自体验一番采摘的乐趣,但许时初说她不懂得如何判断果子成没成熟,所以拒绝她了。

    仆妇摘了两三个篮子的香波果,许时初把一篮子送给了侯夫人,侯夫人喜得眉开眼笑,但也没有占许时初的便宜,回赠了好些珠宝给她。

    许时初本来想拒绝的,毕竟这果子对她而言并不算多稀奇,她伴生空间里一大堆没人吃的都掉地下烂掉了,而她院子里种的这唯一一棵又让她种得太好,果子一茬茬地长,多得她连自己院里的丫鬟仆妇都送过尝鲜了。

    侯夫人得知她的仆从都有得吃之后,心疼得跟什么似的:“你怎么就傻大方,为什么不跟你那些奇珍异草一样拿去拍卖?我敢肯定有的是人趋之若鹜!多少人想求都求不到,偏你跟派大饼似的到处分!”

    许时初被她这么一说,连忙道:“我就只有这种来自己打打牙祭的一棵,虽然结果多,但拿去卖却是远远不够的,只够分给下人们尝尝鲜,毕竟我这满院子的花果草树都是他们在辛苦忙碌打理的。”

    侯夫人眼神复杂地看着她:“你倒是个厚道的主子。”

    侯夫人心满意足地带着一篮子果子离开了相府。

    许时初也并没有把这事放在心上,毕竟这只是件小事,送些新奇果子给朋友尝鲜而已。

    却没想到镇安侯夫妻没有把香波果的稀罕之处说出去,亲眼见证过镇安侯冒香汗这事的士兵们却把这事当件稀奇事说出去了,之后就引起了有心人的关注。

    当然,那些士兵们的疑惑也从镇安侯为什么身上冒香汗到他吃的那种让人身上生香的果子到底是什么一路发散开去了。

    在各种八卦、好奇、疑惑、震惊或者怀疑的议论中,香波果的存在便被扒了出来——即使在这个消息传递并不够快速和准确的时代,镇安侯当天的异常原因因为目睹的人太多而被查探了出来。

54、丞相的工具人继妻(54)

    给许时初递请帖的人又多了起来,她起初不知道原因还纳闷了,但等几个丫鬟听外出采买的仆妇说起香波果与镇安侯的传闻来,才明白自己夫人又出了一次风头。

    许时初已经能想象到香波果闹出的动静肯定比之前的奇花异草大了,她待在府里的话,会更不得安宁。

    于是她一拍脑袋,说:“刚好已经开春了,天气渐渐暖和,咱们去其他地方玩玩吧?”

    “好呀好呀!”小昭昭立刻拍着小手笑眯眯地给姑姑捧场,“想去玩!”

    “我说什么你都说好,臭小子,去外面天天都要坐马车,风餐露宿的,肯定没有在家里舒服,不怕吃苦吗?”许时初捏着小胖墩的小鼻子,说道。

    “我才不怕吃苦呢,武师傅说我是男子汉,男子汉就不怕吃苦的!”小昭昭挺着小胸膛骄傲地说道。

    武师傅是专门请来教杜昭武术的,为人较真,可是好好把当初娇生惯养的小昭昭收拾了几次,小昭昭一开始跟他练武时,几乎都是哭着结束的。

    不过后来小家伙习惯了,就没有再哭了,反而天天说要当个流血不流泪的男子汉。

    “那你可得记住自己说的话了,要是在路上哭的话,我下次就不带你出去玩了。”许时初意味深长地对他说道。

    说出去玩就出去玩,还没等那些贵夫人们反应过来,许时初就带着自己院里的人低调地离开了京城。

    她这次出京并没有目的地,只是想到处玩玩罢了,顺便巡视一下自己在各地的产业以及——慈善事业。

    许时初倒不是个圣母大善人,毕竟她根本就不是人,做善事只是为了收集功德,让她的灵魂在穿越各个世界的时候能安然无恙罢了,说到底为的是自己。

    她并不是什么好事都做的,她只做帮助妇女和儿童的善事,开了个“妇好堂”,培训医女,让医女给乡下贫苦的妇人儿童免费看诊、传授育儿知识;培训合格的接生婆、降低产妇死亡率;给贫苦妇人免费发月事带……

    许时初只有一个人,虽然生意做得不错,但她也没有能力和足够的财力去拯救一整个国家的贫民,只能拯救贫民中的最底层——妇女和儿童。

    要是她真的不遗余力地拯救整个国家的贫民,不论男女老少,那皇帝还会怀疑她居心不良,是不是想营造名声、收买民心来造反了。

    “妇好”是古时一位女将军的名字,许时初以她的名字来命名她的慈善事业,便是想让其他女人也能过得好,就算当不成女将军,也能当个有尊严的女人。

    而且只有母亲好了,孩子才能好,有句俗语叫“宁跟讨饭的娘,不跟当官的爹”,母亲对于孩子的重要性,“妇好”了,才有“儿好”。

    许时初的妇好堂主要设在贫困的县乡,她目的是出来玩的,因此当然不会一直往那些地方去。

    杜昭是第一次出远门,当然,他在襁褓中跟着父母来京城那一次并不算在内,毕竟他那时候还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婴孩,现在他已经是个活蹦乱跳到处跑的顽童了,因此这一路坐马车上就没停过往车外看去,看见什么都大惊小怪地惊呼。

    许时初出了京城就跟逃出笼子的鸟一样,再也不是那个肯安分下来的丞相夫人了,她并不跟小昭昭一起坐马车,而是潇洒地骑在马上,别提多威风了,看得小昭昭眼热不已。

    “姑姑,我也想骑马……”小胖墩一脸羡慕地说道。

    “你腿太短了,骑不了吗。”许时初嫌弃地说道。

    小胖墩看着自己短短胖胖的腿,顿时伤心了,叹着气问:“那我的腿还要多久才能长长成姑姑你这样的啊?我很想骑马马……”

    “那你可有得等了,小短腿。”许时初在马背上晃悠悠地说道,即使二月的天还很冷,但她有内力护体,穿得也不少,根本不怕冷。

    小昭昭乌溜溜的眼珠子转了转,突然眼睛一亮,说:“姑姑,你能不能带着我骑啊?你来驾马,我就坐在你面前。”

    许时初无情地摇头:“不行,马背风大,你要是被吹生病了,我可就把你扔在驿站了,所以你还是乖乖地坐马车吧。”

    小昭昭见怎么都无法说服姑姑让他体会骑马的乐趣,只得怏怏地罢休,幸好照顾他的仆妇丫鬟们讲起各种游玩的传闻来,转移了他的注意力。

    许时初问领头的护卫:“离下一个驿站还有多远?”

    护卫头领回答道:“回夫人,大概还有三四公里的路。”

    “那倒是很近,我骑马先去驿站了,你就带着人护着小少爷他们慢慢走吧。”许时初说着便一夹马腹,驾地一声,骑着马飞快地往前跑了。

    护卫头领吓得连忙喊道:“夫人,让两个护卫跟着去保护您!”

    许时初潇洒地往后摆摆手:“不用了,我有自保能力!”

    护卫头领却不敢冒险的,他喊了两个机灵的护卫:“你们快跟上夫人,千万不能让夫人出事!”

    而这时许时初已经跑得影都没了。

    许时初骑的马是匹骏马,没用多久,驿站就在眼前了。

    此时才是开春,官道都没什么人走,驿站就更是冷清了。

    不过等许时初拴好马走进去,才发现已经住进了几个人。

    一个役使见有个独身的貌美年轻夫人走进来,吓了一跳,毕竟这驿站虽然不算太偏僻,但到底也是在野外,貌美的年轻夫人独自出现在这里,能是正常的事么?

    “这位夫人……”役使刚开口,驿站前就又响起了马蹄声,两个护卫已经跟上来了。

    许时初不耐烦处理这些琐事,于是直接说道:“先给我找个房间,其他事你便问我的护卫吧。”

    役使顿时明白,很识时务地带着许时初到了一个空的房间。

    驿站的房间自然不可能像客栈一样方便舒服,但许时初什么苦没吃过,房间只是简陋一点,她根本不在意。

    毕竟出门在外,不露宿在野外已经很好了。

    许时初进了房间,突然便闻到一股若隐若现的血腥味。

55、丞相的工具人继妻(55)

    许时初想了一会儿,并没有继续探究下去,毕竟这里不是京城,出门在外,她虽然不怕事,但麻烦能避免最好就避免掉。

    不过她虽然没有去探究,受伤的人却自己就出现了。

    彼时坐马车的杜昭等人已经到达了驿站,仆从们正借着驿站的厨房来生火做饭,许时初在驿站厅堂里听着小昭昭兴奋得手舞足蹈地说起自己在路上的见闻。

    西边的房间里就走出了三个年轻男子来,当头一个身材高大,面容俊朗却脸色苍白,另外两个男子看着像是他的手下,因为对他显得很恭敬。

    许时初一下子就发现了受伤的是那个领头的男人,巧了,这男人许时初还认识。

    他是原主那辈子中洛长青千挑万选给女儿找的原配丈夫——纠察在京刑狱司钟栩然,专门掌管和审查京城刑事案件的,前途无量。

    可惜这辈子没有许时初的干涉,洛雅清自己看上了徒有其表的周文存,钟栩然便没有成为洛长青的女婿。

    办案的官员大多数性格都比较耿直,各种案件、各种罪犯见得多了,性情也会变得渐渐冷肃起来,钟栩然正是如此,他身形高大健壮、面容棱角分明,再加上个性严肃板正,不善言辞,因此很容易让人产生威胁感,就是传说中那种能吓哭小孩的男人。

    这样的男人,无论性情样貌都不符合洛雅清的审美,因此在原主那辈子中,洛雅清身在福中不知福,整天在家里闹腾不休,嫌弃钟栩然不会说甜言蜜语,没有生活情趣,不会哄她,整个人都古板无趣极了,根本不待见这个丈夫。

    然而钟栩然却是个专一负责的好男人,即使妻子心有所属却依旧对妻子一心一意,就算后来身居高位,身边也只有洛雅清一个女人,并没有纳妾。

    京城里不知多少女人羡慕嫉妒洛雅清的幸运,但洛雅清却惦记着得不到的周文存,丝毫不给丈夫留面子,成了有夫之妇依旧和周文存牵扯不清,让钟栩然成了京城里的笑话。

    严格说起来,钟栩然上辈子娶了洛雅清绝对算是他倒霉的事。

    幸好这辈子许时初没有理会洛雅清,让钟栩然逃过一劫。

    钟栩然如今也已经娶了妻,去年还生了长子,妻子是个对他一心一意的名门闺秀,性格温柔和善,是那种典型的非常安分守已、一心只在相夫教子上面的贤妻。

    许时初对他比较关注,因此对他的情况比较了解。

    “洛夫人?您怎么会在这儿?丞相大人也在这里吗?”钟栩然是见过许时初的,因此认出她的时候,就惊讶地问道,还往四周看去,显然在找洛长青,看他是不是在这儿。

    许时初笑了笑,说:“我带着侄儿出来游玩的,我家老爷并没有和我们一起。”

    京官无诏是不能出京,更何况是作为百官头头的丞相,钟栩然也是说完之后才想起这点来,冷肃的脸上罕见地浮上些不好意思。

    “钟大人是奉旨出京办案?”许时初问道,有些同情地看了他一眼,才刚开春就从外地办案回来了,可想而知他是刚过完年没多久就冒着严寒出差的,更何况他还受了伤。

    钟栩然点点头,然后说道:“因为案件需要保密,所以不能告知夫人,抱歉。”

    “没关系,我明白的。”许时初理解,不过钟栩然身上的血腥味实在有些重。

    想了想,她又说道:“要是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钟大人尽管开口。”

    毕竟原主那辈子间接害他娶了个让他家宅不宁的妻子,因此许时初对他格外友善。

    钟栩然摇摇头,说:“钟某的事情已经办完了,只需要回京结案就行,没什么需要夫人帮忙的,多谢夫人的好意,我还是不打扰夫人雅兴了。”

    说完他朝许时初拱了拱手,便要告辞。

    而跟在他身后的其中一个手下却看着许时初欲言又止,神情纠结。

    许时初见状,问他:“你有事?”

    “夫人,我家大人身上受了重伤,如今伤药已经用完了,可最少还要骑两天的马才能回到京城,下官担心大人身体受不了,有损根基寿命!”那个手下焦急地一溜烟把话说了出来,根本不顾同伴的阻拦。

    许时初本来就有心要帮钟栩然,只是他刚刚自己拒绝了才作罢,但现在他的手下都把困难说出来了,许时初便没有袖手旁观的道理。

    于是她纷纷知春:“去把我们带的最好的伤药拿出来,还有些防止伤口感染、风寒发烧的药也一并拿来给钟大人。”

    钟栩然还想要拒绝的,但知春已经领命去拿药了,他只得改为感谢许时初:“那我就却之不恭了,多谢夫人的赠药之恩,以后夫人要是有什么需要钟某帮忙的,尽管开口。”

    “不用这么客气,我这些药并不是多么珍贵,而且钟大人是忠于职守、秉公办案才受伤的,就算是旁人也会为钟大人尽力帮忙的。”许时初摆摆手说道。

    对于这种性格一板一眼的人,许时初这种懒散无状的人在他面前总觉得不太自在,大概就是属性不和吧。

    因此知春把药拿给钟栩然之后,许时初就不再留他们了。

    钟栩然回了房,才板着脸教训那个自作主张的下属:“以后不要随便把我的身体状况透露出去,这也是属于案件机密的一部分。万一有遗漏的案犯得知我受伤了,定会阻拦我们、销毁证据,甚至灭我们的口!

    你别以为案件告一段落就能高枕无忧了,只要我们一天没回到京城,没结案,就得保持谨慎小心,否则将会付出生命的代价!你记住了吗?”

    那个跟许时初寻求帮助的手下低着头低声回答:“记住了。”

    却还有些不服气地争辩道:“我这不是见洛夫人是丞相夫人,值得信任,才跟她求助的吗?她难道还能害我们不成?”

    “正因此这次是洛夫人,我才没有罚你,否则你要是跟别人求助,我回京第一时间就降你的职,将功赎罪!”钟栩然教训道。

56、丞相的工具人继妻(56)

    钟栩然第二天离开驿站时还特意前来告别了,许时初无意与官员结交,因此仅当与他萍水相逢,并没有把这事放在心上。

    她却不知道等钟栩然回京处理完案件之后,便带着礼物上丞相府道谢去了。

    恰好在这天,洛雅清因为跟周文存吵了架也回了娘家,便与钟栩然在门口相遇了。

    刚下马车的洛雅清看见一个身材挺拔颀长、容貌俊朗的高大男子被管家恭恭敬敬地迎进了府里,便问门房:“刚刚进去的那人是谁?”

    她莫名地有些在意。

    门房回答道:“那位是纠察在京刑狱司钟大人,今天特意前来拜访老爷的。”

    “钟大人?”洛雅清低声念着这三个字,不知道为什么,心中升起一股憋屈烦躁,带着不知名的火气,她皱着眉头,“他来拜访我爹有什么事?”

    “小的不知道。”门房回答。

    洛雅清便理也不理他抬脚进府去了。

    “下官冒昧上门,还请洛相谅解。”钟栩然对洛长青拱手道,“下官前些日子到外地办案受了伤,恰好在驿站遇到了洛夫人,洛夫人赠了伤药给下官,令下官能安然无恙回到京城,于情于理,下官都应该上门拜访道谢一番。”

    钟栩然为人耿直,向来不耐烦那些弯弯绕绕,因此直接把上门的原因跟洛长青说了个一清二楚。

    洛长青有些惊讶,许时初出京之后就跟失踪了一样,根本没想过要往相府捎信回来,因此他完全不知道许时初还跟钟栩然在驿站有过相遇。

    “举手之劳而已,想必内子也并没有把这事放在心上,钟大人不必这么隆重地专门前来道谢。”洛长青不动声色地说道。

    “洛夫人是好心,但下官却不能把她的好心当做理所当然,毕竟要是没有洛夫人的伤药,下官说不定回到京也少了半条命、甚至留下隐患,哪里能像现在这样健康?

    要是洛夫人回来了,下官想当面再跟她道谢,上次在驿站下官想回报也没条件,如今回了京才能送上些小小的谢礼,不知道下官方不方便当面送与洛夫人?”

    钟栩然大大方方地说道。

    洛长青却愣了一下,才回答道:“内子还在外地游玩,并没有回京。”

    钟栩然没想到许时初居然没回来,不过他也没想太多,只是对洛长青道:“这可真是不巧了,那等洛夫人回来了,请洛相跟她转达下官的谢意以及这些谢仪。”

    谢礼是送给许时初的,洛长青没法帮她拒绝,于是点头同意了。

    洛长青见钟栩然长得一表人才,话语间也表现出了成熟与稳重,便对这个年轻的官员有了些许好感。

    说完许时初的事之后,他便与钟栩然说起了刑狱司里的那些案件,审案查案是钟栩然的强项,而洛长青又是个通达明理之人,因此两人意外地聊得很是投机,说起某些观点来居然格外一致。

    洛长青就更加欣赏钟栩然了,内心不由地感叹要是自己还有一个女儿,招他为婿岂不是翁婿相得?

    他并不知道前辈子他可是梦想成真了,钟栩然真的成了他的女婿,只是这辈子错过了而已。

    因为聊得来,等钟栩然告辞的时候,他还很惜才地把人送到了书房门口。

    洛雅清刚好从嫂子那边过来找父亲,便与出来的钟栩然打了个照脸,她看到钟栩然的样貌后便莫名地觉得在哪儿见过,于是便盯着他来看。

    而钟栩然一看见来人是个年轻妇人,便连忙低头敛目,守礼地没有再看她,然后与洛长青道别离开了。

    “父亲,那人就是那个什么钟大人?他是什么官儿啊?倒是架子大,劳您亲自送他!”洛雅清见那男子居然看也不看自己,还避得远远的,像是嫌弃自己一样,内心就非常不舒适了。

    她堂堂丞相的掌上明珠,长得又年轻貌美,那个姓钟的是不是眼瞎啊,居然对自己没有一点兴趣!

    洛雅清刚和丈夫吵了一架,心情不爽,正是怀疑自己魅力的时候,恰好又遇到了对她“避之唯恐不及”的钟栩然,便更加恼火了。

    可她又找不到发火的理由,她总不能说人家不搭理她就不对吧?因此便借故发火。

    洛长青叹了一声,说:“年纪轻轻就是手握实权的刑狱司了,以后前途可期,是个可造之材,为人还沉稳大气……你要是没出嫁的话,他倒是个不可多得的良人,可惜了!”

    说完之后他便发现自己的话不太妥当,于是连忙转移话题,问女儿:“你回来了,去见过你哥哥嫂子了没有?”

    洛雅清心不在焉地回答道:“见过了。”

    她这会儿还在想她父亲说的那句话,要是她嫁的是刚刚那个钟大人,一切会不会就不一样了?

    她内心开始波澜起伏,有了这个念头之后便再也按捺不住了,父亲都夸那个钟大人好,而且他见了自己这个异性也目不斜视,不多看一眼,肯定是个守礼、不好色的人,这样的男人才能洁身自好吧?

    洛雅清越想便越无法平静了,她这次为什么和周文存吵架?就是因为知道了他偷偷和自己的陪嫁丫鬟有染了,瞒着她还口口声声说是因为她善妒,要不是她善妒,不为丈夫安排通房,他用得着收用个女人都偷偷摸摸的吗?

    可洛雅清分明还记得当初他求娶自己时亲口答应的,只会有她一个女人,可现在他却反悔了,仿佛当初那不纳二色的誓言从来没说过一样。

    即使不愿意承认,洛雅清内心其实也隐隐后悔了,当初被周文存甜言蜜语哄了去,不听父亲哥哥的话,生生让自己陷入了顺义王府这个泥坑里。

    自从嫁入王府,她才体会到在娘家未出阁时的生活有多美好,可嫁了人被婆母不喜,被妯娌针对算计、被丈夫说小气善妒……她一天比一天憔悴,像朵被狂风暴雨摧折过的娇花,毫无反抗之力。

    “脸色怎么这么难看?在顺义王府过得不好吗?周文存没好好照顾你?”洛长青见女儿憔悴苍白的脸色,忍不住皱眉问道。

    “不……”洛雅清还想要否认,就看见父亲了然的目光,便眼眶一酸,险些掉下泪来,“周文存说过只有我一个女人,可他却与我的丫鬟暗度陈仓,爹,我不服……”

57、丞相的工具人继妻(57)

    “什么?他居然敢?他当初是怎么在我面前保证的?”洛长青听到女儿的话,非常生气。

    “爹,他还说是我善妒不贤惠,自己无所出就算了,却霸道地独占他,连通房都不肯给他准备,他只好自己找了……”洛雅清委屈得眼泪都掉下来了,抽噎着说出周文存指责她的话。

    洛长青气得脸色一沉,对洛雅清说道:“周文存作为一个男人,言而无信,品行不足。清儿,你这次一定不能轻易原谅他,这些天你就不要回去了,就在家里好好住着,爹一定会为你讨回个公道。”

    洛雅清这才放下心来,感激地对洛长青道:“爹,还是你疼我。要是没有你为我撑腰,那我可怎么办啊?”

    “清儿,我虽然能为你撑腰,但你在顺义王府里也要强硬些才行,不要任人揉捏。”洛长青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无奈地说道。

    “我才没有任人揉捏,我这不是跟夫君大吵了一架还跑回相府来了吗?他要是不想着怎么哄好我,我就不会回去。”洛雅清嘟着嘴争辩道。

    洛长青听着女儿说的这番话,叹了口气,说:“清儿,你这事处理得不太妥当。和周文存暗度陈仓那丫鬟是你的陪嫁,她与周文存有私情就已经是背叛你这个主子了,你其实完全可以把她处理掉,不管是把她赶去庄子上还是卖掉。”

    洛雅清一听她爹说的话,顿时瞪圆了眼睛,她完全没想到还有这种处理方法,惊愕地问:“可、可夫君对那贱丫环还挺喜欢的,我要是把她卖掉夫君会发火的……”

    “这就是你该强硬起来的地方了。你只是处理背主的丫头,就算你丈夫再喜欢,那又怎么样?他本来就理亏。为了一个丫环跟你这个正妻翻脸,他是不是想和相府为敌?”洛长青耐心地解释道。

    洛雅清这才恍然大悟:“对啊,爹爹你说得对,他肯定不敢和你翻脸的,那我要不要现在回去把那丫环卖掉?”

    “你已经错过最好的时机了,要是你一开始发现他们有私情的时候当机立断就处理掉那丫环的话,不但周文存不敢翻脸,你还可以趁机杀鸡儆猴,一石二鸟,可惜你错过了这个机会。”洛长青摇摇头说道。

    他第一次觉得把女儿保护得太好其实并不是一件好事,只是木已成舟,他只能一次次地帮女儿收拾烂摊子了。

    洛雅清听到她爹的话满脸失望,又懊悔不已:“那、那女儿难道就拿那丫环没办法了吗?”

    “也不是,等你这次回去之后一样可以处理掉她,只是效果没那么好而已。”洛长青道。

    洛雅清顿时眼睛一亮,心中那点憋屈荡然无存了。

    洛长青却并不觉得没了那个丫环,周文存就能和女儿一心一意地过下去。

    男人这个物种,因为生物本能,大多数都是花心多情的,只是有些男人因此各种主观、客观的原因能忍住,而有些忍不住,或者说不想忍。

    很显然,周文存曾经因为洛雅清的身份地位而承诺成为专一的男人,忍住本性。只可惜他没能保持多久就破功了,这破例过一次了,下一次还会远吗?降低了的道德标准,想要重新提升回去,可能吗?

    洛长青为了女儿,不得不出面把周文存找出来狠狠地斥责了一顿,还在官场上给他找了不少麻烦,让他叫苦不迭。

    被整治了一番的周文存终于重新认识到洛雅清不是他能随便对待的人,便只得咬牙到相府去跟洛雅清负荆请罪,痛哭流涕地道歉反省,保证自己以后不会再犯好色的毛病,还承诺与那丫环断绝关系……许了许多条件才把洛雅清重新哄回来。

    而洛雅清是个脑子不清醒的,在周文存承诺和有染那丫环断绝关系之后就高兴地原谅了他,还又一次相信了他的保证,然后被哄得眉开眼笑地和周文存“夫妻双双把家还”去了。

    洛长青看着女儿那幅被周文存哄得团团转的模样,心塞又心累,只觉得自己以后为女儿出头的事情肯定少不了了。

    洛长青正在为女儿的事烦恼的时候,许时初已经和小侄子到了江南,三月初的江南桃花盛开,道路两旁、山坡上都是一片片红粉的颜色,烂漫极了,让人一眼看去就觉得心花怒放、心情开阔。

    “姑姑!花花呀!”小昭昭在许时初的花园子里就见惯了百花盛开的景象,而这漫山遍野开得灿烂的桃花让他觉得分外眼熟,于是兴奋地跟许时初分享着。

    “是桃花,小昭昭你喜欢吗?”许时初说着,把小胖子签下了马车,然后吩咐护卫去找客栈,她则带着小昭昭走路去赏花逛街。

    “喜欢,漂亮!姑姑可以做香香……”小昭昭耳濡目染之下,自然知道许多花可以做香料的。

    “姑姑是出来玩的,才不想做香呢,倒是可以摘一朵插在头上。”许时初说着,便笑眯眯地伸手摘下了一朵开得正盛的桃花,插在小昭昭头顶的小髻上。

    小昭昭长得粉雕玉琢的,唇红齿白,脸蛋圆嘟嘟,可爱又漂亮,头上簪了一朵桃花之后,更显得他玉雪可爱了。

    “哎呀,小昭昭真是好看,跟个小仙童一样。”许时初笑眯眯地说道。

    小昭昭顿时被夸得美滋滋,抬起小短手摸摸自己头上的花,笑得眉眼弯弯:“真的好看吗?谢谢姑姑……”

    “不用谢,我也要簪花才行……”许时初说着,又挑了一枝开着两朵的并蒂花摘了,插在自己耳鬓旁,问小胖子:“姑姑好看吗?”

    “好看好看!”小昭昭非常捧场,拍着小手欢呼道,“姑姑天下第一好看!”

    “姑姑也这么觉得呢。”许时初得意地笑着,她自从出了京城便开始跳脱起来,什么庄重沉稳的伪装一早就甩掉了。

    她此时二十多岁,犹如开得最盛、最艳的鲜花,正处于最美好的时候。

    她站在桃树下,耳鬓旁一朵红艳的并蒂桃花,腮凝新荔,笑若春桃,鼻腻鹅脂,顾盼生辉,路过的人看到她,都忍不住驻足停留,看得迷了眼、愣了神。

58、丞相的工具人继妻(58)

    “哟,这是哪里来的漂亮小夫人?以前没见过啊。”一个摇着扇子穿得富贵奢华的纨绔公子看见桃花树下的许时初,便忍不住走了过来,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许时初看。

    才刚靠近许时初一丈的地方,许时初周围就刷刷地出现了好几个身材魁梧的护卫,虎视眈眈的拿剑对着正要上前来逗弄许时初的纨绔子。

    纨绔公子见状吓了一跳,先前被许时初的美貌糊住的脑子终于清醒了点,讪讪地举起手来:“本公子没其他意思,只是见夫人眼生,想来并不是本地人,本公子恰好对此地知之甚多,若是夫人需要,本公子可尽些地主之谊,给夫人介绍一下本城好玩好去之处。”

    许时初见他虽然一副纨绔的模样,浪荡不羁,但眼神清明,被护卫拦下也只是尴尬,并没有恼羞成怒以及仗势欺人之举,可见他不是个轻浮邪恶之人,想来只是个颜控罢了。

    “你是本地人?”许时初问他,“那你一定知道哪家酒楼的东西最好吃了?”

    见美人居然问自己了,纨绔公子顿时精神一震,拍着胸膛道:“当然知道!珍味楼的东西最好吃,城里的老饕们最爱去那里,听我的介绍准没错!”

    “那能否请这位公子带路?”许时初笑意盈盈地问。

    “当然可以!本公子姓胡,名允之,夫人直接喊我名字就行,不必这么客气。”胡允之见许时初一笑,比她头顶上那一树的桃花还灿烂,顿时小心脏又是一跳。

    “那就请胡公子带路了。”许时初拉上小昭昭,示意胡允之在前面带路。

    胡允之立刻狗腿地一边带着人往珍味楼去,一边跟许时初介绍本城:“咱们这城里景色最美、最出名的就是那佛圣山的樱花林,恰好这三月正是赏樱的好时候,夫人来得正好,可以欣赏一下咱们这里的盛景。

    我见夫人刚才还赏了桃花,可见也是爱花之人。我敢保证,等夫人见过佛圣山的樱花林之后,肯定不枉此行……”

    胡允之是个话痨,又很自来熟,在许时初面前恨不得把自己脑袋里那点存货都掏出来,不遗余力地跟许时初介绍这城里的地方,生怕没能把她吸引住留下来。

    许时初本来就想在这里游玩一番,这会儿有胡允之自告奋勇送上门来当导游,她自然不会拒绝,因此还时不时地跟他询问一番,显然对他介绍的地方很感兴趣,胡允之就说得更加起劲了。

    珍味楼很快就到了,胡允之带着许时初一行人走进去,立马就有眼尖的小二迎上来:“胡公子您来了,今儿几位?想坐在什么位置?”

    “本公子今天要请贵客,找个清静些的包厢,至于几位?你不会看啊?对了,招牌的那几道大菜都给我上了……”胡允之显然是来惯了这里的,边往前走就边吩咐了下去。

    不过等他说上招牌菜,才想起今天是要让贵客点菜的,于是不好意思地对许时初道:“待会儿夫人可以点些爱吃的菜,珍味楼的招牌菜做得还是挺地道的,夫人不妨试试。当然,要是都不喜欢,可以报菜名让大厨做……”

    看到胡允之对这位眼生的美貌夫人这么殷勤,小二都忍不住有些惊诧,这位胡公子可是个极其自我任性的公子哥儿啊,往日里只有别人给他献殷勤,哪有他讨好别人的?

    可今天还真的有了!不过当小二看见许时初的模样时,心中就了然了,谁不知道胡公子最喜欢美人呢?

    这并不是说他好色,而是他对长得好看的人都格外宽容,不论男女老少,只要恰好长在他的审美点上,他就喜欢凑到别人面前。

    知道他这个怪癖的小二把人带到了一间雅致的厢房,手脚利索地倒茶,然后非常有眼色地把菜单放到许时初面前。

    许时初也不客气,点了几道想吃的菜,然后念了菜名,让杜昭选——谁让杜昭还不认得几个字,连菜名都看不懂呢。

    点完菜之后,小二便去准备了。

    “不知道夫人是从何地而来?又是何身份?当然,要是不方便说的话,夫人可以不说。我只是见夫人样貌不俗,身边又有护卫,才有些好奇。”胡允之直率地问道。

    “这没什么不方便的,我从京城来的,夫家是官身,不能出京,我便带着侄子来江南游玩了。都说什么烟雨江南、烟花三月下扬州、拂堤杨柳醉春烟的,诗词里把江南形容得那么美,我想亲眼看看。”许时初丝毫不隐瞒。

    胡允之顿时眼睛更亮了,夸赞道:“原来如此,夫人倒是个洒脱之人,想赏美景便立刻出发,不受身边事物拖累,真是率性自在,世间少有的奇女子!”

    “过奖过奖了!”许时初意思意思地谦虚一下,看这位胡公子更顺眼了。

    “姑姑,菜什么时候能上啊?”等饿了的小昭昭打断两人的热聊,眼巴巴地问道。

    “很快了,小公子要是饿的话可以用些点心垫垫肚子。”胡公子忙把一碟餐前小点心移到矮墩墩的杜昭面前。

    “谢谢胡哥哥。”小昭昭很有礼貌地道谢,然后便吃起了小点心。

    胡允之夸奖道:“夫人真是教导有方,小公子小小年纪就举止得体,不像我家的那几个侄子,个个都跟泼猴似的,跟小公子一比就更上不得台面了。”

    “胡公子不必如此自谦,孩子年纪还小,各有各的特点,有些好静,有些好动,都很正常。”许时初谦虚地说道。

    她对杜昭的教养其实也挺自豪的,毕竟小家伙只有在家里才偶尔调皮捣蛋,但到了外人面前却是很有风范教养的,进退有度,聪慧有礼,这可都是她教出来的!

    小昭昭听见大人在说他自己,便不由地睁大两只乌溜溜的眼睛,悄悄地瞄着大人们,边吃小点心边偷听,像只机灵的小松鼠似的,又乖又萌。

    看见他这幅模样,许时初忍不住伸手摸摸他的小脑袋,小家伙这一路上没有哭闹、没有喊辛苦,也没有生病,是个很棒的小孩了,这样省心又可爱的孩子,谁会不越来越喜欢呢?

59、丞相的工具人继妻(59)

    “胡允之!听说你带了个美貌小娘子来吃饭,你可真是有闲情逸致啊!让我看看小娘子有多漂亮……”

    “砰”地一声,包厢的门被突兀地打开了,一个穿得五颜六色、花枝招展的公子哥儿从门外闯进来,身后还跟了好几个人。

    “姓温的!你干什么?我正招待从京城来的贵客,你别吓着了人!”胡允之一看见自己这个死对头,便脸色一黑,沉声警告道。

    温姓公子此时已经完全没注意到胡允之说了什么了,他两眼怔怔地看着许时初,刚刚还嚣张跋扈的神情一下子就变成了羞涩乖巧,跟大变活人似的。

    “这……这位小娘子,我、我……失礼了……”温公子结结巴巴地说道,想要跟许时初自我介绍。

    胡允之就瞪着眼打断他:“你确实很失礼,还有别叫人什么小娘子,这位夫人夫家姓洛,你叫她洛夫人就好了。没事的话你们别打扰我们吃饭!”

    温公子终于从失态中清醒过来,红着脸对许时初道:“洛、洛夫人,真是对不起,我刚刚和胡允之开玩笑的,要不这样吧,这顿饭我请了,就当做是赔礼……”

    “用得着你请吗?本公子没钱?你赶紧地带着你的跟班离开这里。”胡允之不耐烦地说道,他根本不想这群不请自来的人打扰自己和洛夫人吃饭。

    “胡兄,你别这么说嘛,洛夫人是从京城来的?那肯定对咱们这里不是很了解了,我们可以尽地主之谊,给洛夫人当个向导。”另一个跟着进来的年轻公子温和地说道。

    “对对,这城里我们很熟,哪里有好玩的、好吃的,就没有我们不知道的,洛夫人尽管放心,我们不会坑你的。”温公子连忙补充道。

    他们倒是没有起什么坏心思,只不过是在漂亮的异性面前都忍不住想表现表现自己而已,尽管这个异性已经嫁了人了。

    许时初看这群年轻公子就跟看晚辈一样,即使她这幅身体的年龄也不过才双十年纪,但谁让她如今在辈分上已经当了人婆母了呢?

    因此她笑眯眯地说道:“我倒是没什么问题,只要胡公子没意见。恰好胡公子说你们这里有一片樱花林很有名,我就想去看看。”

    “对对,佛圣山的樱花林现在正是开得盛的时候,夫人你可算是来对了!”温公子附和道,“樱花林在咋那么这儿可出名了,每年周围其他城的人都会特意赶来赏花,有些文人墨客还会来吟诗作画呢。”

    这时候小二终于带着人前来上菜了,香气扑鼻的佳肴摆上了桌子,温公子那一帮人更加不愿意离开了,愣是厚着脸皮吩咐小二加桌椅,赖在这儿了。

    胡允之气得头顶冒烟,但也拿他们没办法。

    许时初吃起了江南的美食,享受地眯起了眼,不愧是富裕丰饶的江南,对食物的味道追求到了极致,许时初觉得自己真是有口福,来江南来对了。

    连小昭昭都吃得跟只小猪仔一样,胃口极好,小嘴巴几乎没停下来过。

    吃了大半个时辰的饭,几个公子就开始和许时初聊起来,拐弯抹角地想打听她出自京城的什么人家,家里还有没有未出嫁的姐妹。

    ……许时初有些无语,这些公子哥儿心思浅得都写在脸上了,她装作遗憾地说自己没有姐妹,令一群人失落不已。

    许时初当然有姐妹,但宁远伯府的姐妹跟她的美貌根本不在一个水平,而她跟她们的关系又不好,何必自找麻烦跟这些公子们说起。

    至于打探自己身份的那些话,许时初四两拔千斤就绕开了,反而还不着痕迹地把这群公子哥的背景打听得七七八八了。

    胡允之是文安府刺史的大公子,而温公子是文安府通判家的公子,两人家境相当,父辈又在同一处为官,按理说关系不错才是,可惜他们脾气不合,两人见了面就要杠上,你骂我一声,我揍你一拳,久而久之就成了死对头了。

    这次温公子也是听说了胡允之带着一个陌生的美貌女子来珍味楼吃饭,他才想来把胡允之的风流韵事捉个正着,让胡允之丢脸,谁知道见了许时初之后,他自己也沦落了,破天荒地跟死对头都和平相处起来。

    许时初跟这些公子哥儿打听了好玩的地方,见小昭昭小脑袋跟小鸡啄米一样一点一点的,知道他是困了。

    于是她道:“多谢诸位公子今天的盛情款待了,今天已经不早了,我打算明天一早再去你们说的樱花林赏花,如果诸位公子也有兴趣,明天可以带上你们的夫人或者姐妹一起来,人多赏景也更有乐趣。”

    “好好!我明天带上我妹妹一起!”胡允之第一个就响应道。

    “我也是,我不但带我妹妹,我还把我娘、嫂子都带来!”温公子也不甘落后。

    其他人也纷纷表态一定带上自家姐姐妹妹。

    许时初满意了,她倒是不在意名声敢和这些公子们出游,但她也不能太过放肆了,得给远在京城的洛长青一点面子,毕竟丞相夫人在江南携众年轻男子同游赏花这个传闻要是传回京城,洛长青得被同僚、下属们怎么看待?

    许时初得承认,洛长青与她的目前利益一致,两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做事之前她都得考虑洛长青的处境。

    因此明天赏樱花她才会让这些公子哥们带上他们的女眷,这样她就没那么显眼了。

    许时初与他们约好了时间在城门口汇合,大家到时候一起去樱花林,才告别离开了。

    坐上马车之后,知春把早已睡得打呼呼的杜昭放在毯子上,盖上被子,才犹豫着对许时初道:“夫人,咱们离家已经这么久了,是不是应该给府里捎封信回去报平安?免得相爷担心。”

    虽然许时初觉得洛长青根本不会担心自己,但见知春似乎把这事看得很重要,便点点头道:“也行,那我就写封信回去吧。”

    于是她真的给洛长青写了信,信写得非常简短:

    “相爷:见信如晤,我已到了江南文安府,平安,勿念。”

    说是报平安就真的报平安,一点都不含糊,只是等洛长青收到她这封信后是什么心情就不知道了。

60、丞相的工具人继妻(60)

    “娘,那位夫人举止文雅、形容高贵,看着就不像普通人家出身,绝对是京城大户人家的夫人,你去见了就知道了,绝对不是儿子我见色起意!我只是单纯欣赏她而已,绝对没有其他心思!

    娘,反正你明天闲着也是闲着,且今年还没有出去游玩过,这次带着妹妹去樱花林看看不好吗?”

    胡允之拉着他娘的手乞求道,那么大个人了,还像个孩子一样和母亲撒娇。

    也幸好胡母不嫌弃自己的儿子,但儿子是个什么性格她却是知道的,因此听到他忽悠自己去樱花林的时候,胡母就敏锐地感觉到了这小子在打什么鬼主意,一问就问出事情来了。

    “京城哪个大户人家出身的贵夫人会无缘无故来江南玩的?她们哪个不是要操持家事,管理一大家子?怎么可能抛下丈夫孩子自己任性地跑出来玩?你可不要被人骗了。”胡母瞪着眼说道。

    “哎呀,怎么就不可能了?说不定家里有长辈妯娌,轮不到她管理家事呢?夫君孩子什么的不是有下人伺候吗?”胡允之不在意地说道,“那位洛夫人是个洒脱的,怎么可能跟那些眼界狭窄的妇人一样甘于困在后宅那一亩三分地?”

    胡母顿时气得骂道:“那你就是说你娘我是眼界狭窄的妇人了?”

    胡允之被他娘骂得傻了眼,这才知道自己嘴瓢把他娘也给嫌弃了,连忙道歉:“哪里哪里?娘您怎么拿自己和那些庸脂俗粉的妇人相比?您当年可是能和我爹一起在边关打仗的巾帼英雄啊!谁眼界狭窄您都不可能狭窄!”

    胡允之又说了许多好话,胡母才撇了撇嘴,说:“行了行了,你就别在我这儿耍猴了,我答应你了,我倒要看看那位夫人是不是真像你说的那样不凡。”

    “谢谢娘!娘一定不会失望的,那夫人肯定和娘说得来。”胡允之喜滋滋地说道。

    第二天一大早,许时初果然就准时在城门口与胡允之他们汇合了,几家人简单地寒暄了几句,就直接去往佛圣山了。

    “娘,怎么样?我就说洛夫人不是凡夫俗子吧。”胡允之得意洋洋地说道。

    胡母掀起马车的布帘,看着前面一辆气派的马车以及马车两边气势不凡的护卫,满心纳闷,又听见儿子的话,顿时瞪了他一眼:

    “你就没打听出那位洛夫人是哪家的?我看她的马车和护卫都不像是普通的官宦人家所能拥有的。

    咱们虽然这些年都不在京城,但你爹回京述职的时候我也跟着见了不少大户人家的夫人,如今这位洛夫人我倒是没什么印象……这按理来说不该啊……”

    胡母是真的疑惑,她夫家也是京城人士,只不过她丈夫都是在外地做官,很少回京而已,但京城里的名门贵族她都是认识的,这会儿却硬是没想起来许时初的身份。

    “娘,您跟我爹都是几年才回京一次,一次又待不了多久,有不认识的夫人不是很正常吗?况且那位洛夫人年纪轻轻的,跟您都不是一个年龄段的,您没印象不是正常吗?”胡允之把嘚吧嘚地说道。

    “闭嘴!你是嫌你娘我年纪大了?”胡母狠狠地瞪着他。

    胡允之见自己又踩了老娘的痛脚,终于闭嘴了。

    佛圣山没多久就到了,许时初下了马车,果然就看到前面满山坡都是粉红色的樱花林,漫山遍野,一眼看去,一层层如同粉霞铺地,绚烂缤纷,纷纷扬扬的花瓣从枝头落下,非要铺得泥土成粉,非要染得游人青丝变白头。

    “哇哦——”即使见过许时初花园里繁花盛开的盛状,杜昭看到如此壮观的景色,也忍不住惊叹起来,两只眼睛瞪得乌溜溜的,“姑姑,花花好多、好漂亮啊。”

    “我就说这樱花林好看吧?”胡允之嘚瑟地说道,凑上来就炫耀,“瞧来这儿赏景的人有多少!比咱们还早呢。”

    “确实是一大盛景。”许时初拉着小昭昭的手就往樱花林走去了。

    “洛夫人是第一次来文安府吧?”胡母跟着旁边问道。

    “是的,不过我对江南慕名已久了。”许时初笑笑道。

    胡母还想打探许时初的出身,但许时初很快找了借口跟她们分开,独自赏景去了,她要胡允之他们带家里女眷来只是为了避嫌,可并不是来交际的。

    “这人怎么这么没礼貌啊?撇下咱们就自己离开了!”温公子的母亲看着许时初离开的背影,不满地跟胡母说道。

    “人家和我们又不熟悉,分开赏景不是很正常吗?”胡母倒是不觉得许时初傲慢无礼。

    “可咱们好歹也是这文安府里有头有脸的人物,她一个京城来的还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夫人,居然敢这么不给我们面子……我看她就不是什么正经夫人,而是哪家的外室吧?瞧她那狐狸精的样子,不安于室的!”另一个夫人鄙夷地说道,她自己长得不好看,就最讨厌长得漂亮的女人,这会儿看到许时初,就更眼热嫉妒了,开始口不择言。

    胡母瞧着她们越说越不像话了,连忙斥道:“别胡说!她身边那些护卫就不像是普通的,你们别胡乱猜测人了。”

    许时初带着小昭昭和一众丫鬟护卫走得远了,胡母看着许时初的背影,突然眼睛猛地睁大了,喊住快跑远的儿子,呼吸都急促起来:“你、你叫她洛夫人……她夫家姓洛?”

    胡母满眼紧张地盯着胡允之,等待他回答的时间里呼吸都屏住了,其他人见她这么凝重的表情,也跟着紧张起来。

    胡允之摸不着头脑,说:“对呀,她说她夫家姓洛,在京城当着官。”

    胡母继续追问:“她带着的那个是她侄子,她自己并没有儿女,是不是?”

    胡允之莫名其妙地回答:“对啊,她要是有孩子,能不带着自己的孩子来?”

    “那就对了!她肯定是那个洛家的!”胡母松开了儿子的手,长舒了口气说道。

    “哪个洛家?”胡允之疑惑地问。

    “还有哪个洛家?京城最有名的那个洛家!”胡母瞪着他道。
本节结束
阅读提示:
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cc/r32485/ 第一时间欣赏快穿之女配万事随心最新章节! 作者:嗅单枞所写的《快穿之女配万事随心》为转载作品,快穿之女配万事随心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①书友如发现快穿之女配万事随心内容有与法律抵触之处,请向本站举报,我们将马上处理。
②本小说快穿之女配万事随心仅代表作者个人的观点,与UU小说的立场无关。
③如果您对快穿之女配万事随心作品内容、版权等方面有质疑,或对本站有意见建议请发短信给管理员,感谢您的合作与支持!

快穿之女配万事随心介绍:
时初性子独,爱享受,好美食华衣,最爱的就是自己,最讨厌的话是“吃亏就是福”,“能者多劳”、“舍己为人”,因此不管穿越成什么身份的人,不管记忆是否齐全,她就是要按照自己的心意来活着,才不要去当垫脚石炮灰女配来成全他人。
1、成了工具人丞相续弦、男主死党的后娘就要兢兢业业当好恶毒继母干涉继子女的婚事?不不不,时初表示当个混吃等死、万事不管的富贵后娘不好吗?
2、穿成了年代文里无私奉献的贤惠后妈,自己累出满身病也要把四个继子女个个培养成才,旁边还有个重生女虎视眈眈,誓要抢了后妈丈夫和人才继子女?快抢走快抢走!时初巴不得让给她,才不要接这个烫手山芋,用培养别人孩子的老黄牛精神来爱惜自己不好吗?
3、身为大将军的丈夫死在战场时,没有惦念妻儿,却最遗憾没有和白月光终成眷属,这辈子重生了第一件事就是和离去找白月光?滚滚滚!时初表示这种忘恩负义、抛妻弃子的莽汉谁爱要就要,她才不伺候!什么?死缠烂打不肯让出妻位?这是不可能的!
……快穿之女配万事随心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快穿之女配万事随心,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快穿之女配万事随心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