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七零后妈让你当(6)
第二天,计明涛下工回来后,便默默找到顾时初,帮她做起泥砖来。
他从顾时初手里拿过铲子,说:“我来搅拌泥浆,你来加水加泥。”他身高力壮,干起活来利落干脆,铲子底下的泥浆被他搅弄起来就跟搅弄棉花一样,似乎毫不费力。
顾时初顿时精神一震,身上的疲累都不翼而飞了,她乖乖地听着计明涛的吩咐,他说加水就加水,他说加泥就加泥,配合得不得了。
计明涛力气大,泥浆搅和得就快,他啪啪地三两下就把搅好泥浆铲到泥砖模具里,熨平,移到阳光下暴晒,就能等着出砖了。
顾时初见他干得满头大汗,连忙拿起自己的毛巾给他擦汗,计明涛被她突然的举动一碰,立刻浑身的肌肉都僵硬了,一动都不敢动。
“你手没空,我就帮你擦擦汗。”顾时初连忙说道,她是绝对不会承认自己在偷偷揩他的油。
见他依旧浑身不自在,顾时初只得遗憾地瞄了瞄他线条流畅的手臂肌肉,把手里的毛巾搭到他肩膀上,说:“那你自己擦吧。”
欲速则不达,顾时初暗暗在心里告诫自己,千万不能太过心急,把人吓跑了。
计明涛这才空出一只手来给自己擦汗,松了口气,顾时初毛手毛脚的,要不是她是个女的,他都要怀疑她是故意的了。
一招不成还有一招,顾时初掏出一个水壶,倒了一碗黑乎乎的水出来,端给计明涛,说:“计哥,你出了那么多汗,肯定渴了,喝碗酸梅汤吧。”
计明涛怀疑地看着那碗黑得跟毒、药似的汤水,并不太想喝,顾时初看出了他的怀疑,说:“你别担心,这真的是酸梅汤,不会喝坏人的,我刚刚都喝了好几碗了,什么事都没有。”
计明涛见她一脸的坦荡,只得接过碗,一口气喝下去。
刚喝了一口,清凉酸甜的汤水就顺着口腔从喉咙顺滑而下,瞬间就缓解了他身上的暑热,令他立马精神一震,他喝的速度立刻就快了许多,一碗酸梅汤很快就喝完了。
顾时初见状,马上又给他倒了一碗,说:“你喜欢这个酸梅汤吗?我家里还有,等会儿我再倒一壶给你拿回去晚上喝。”
“那就多谢了。”计明涛没有拒绝。
因为计明涛是下工之后才来帮忙的,顾时初没让他干多久,免得累坏了他。
“计哥哥,你今天又要上工,又帮了我这么久,肯定累坏了,要不你晚上就别做饭了吧,我多做一些给你送过去就行了,省得你费功夫。”顾时初眼睛一转,顿时有了个主意,试探着对计明涛说道。
“不用,我自己做。”计明涛却拒绝了。
“要的要的,村里人去别人家帮忙干活,主人家也要管饭的,我多做你的一份饭菜不算什么,你这么累就不要动手了,多歇歇才是!就这么说定了,我做好饭就给你送去,你千万不要做了啊。”顾时初自顾自地说完,便一溜烟地跑了,根本不给计明涛说话的机会。
计明涛站在那里,盯着顾时初的背影看了半天,才离开了。
他虽然不知道顾时初为什么一反常态讨好自己,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他孤身一人,还有什么东西是她能图谋的?难道——她想吊着自己给她干活?
计明涛眼神一冷,想到这个可能,先前喝下的酸梅汤都觉得不是那么可口了,哼,敢算计他?他可不是什么好人,顾时初算盘可是打错了。
顾时初可不知道自己看中的男人把她的谋算猜了个天差地别,不,也不算猜得太错,毕竟她确实是想让他给自己卖力干活啊,不过这活不在地里干,得在床上干……
一脑子黄色废料的顾时初哼着歌开始做饭,她蒸了白米饭,炒了腊肉蒜苗,热了午餐剩下的麻辣兔肉,又炒了个青菜,这一桌子可算是非常丰盛了,许多人连过年都不见得能吃这么好。
顾时初不太担心计明涛会生疑,白米饭虽然珍贵,但她可以说是她爹病重那会儿换回来没吃完的,腊肉可以说是过年时做的,兔肉则是她上山时运气好捉到的……
这勉强就能糊弄过去了,当然,为了以后能继续吃肉,她还得渐渐地把自己能打猎的本事显露出来才行,否则天天让她有肉都没法光明正大吃,她会憋坏的。
而且,她能打猎,计明涛才更容易被她打动啊,毕竟跟着她有肉吃!
顾时初美滋滋地把一切都想好了,她做好了饭菜之后,想拿出空盘子把一半菜分开,给计明涛送去。
忽然她眼珠子一转,计上心头,心想,还分什么菜啊,她可以把饭菜全都拿到计明涛那里,和他一起吃啊!这种天时地利的机会,她傻了才不抓住!
于是笑得跟偷了鸡的狐狸一样的顾时初,把所有的饭菜都装好了,还把酸梅汤也倒了一壶,便满脸笑容地往计明涛家走去了。
“计哥快开门啊,我给你送饭来了!”顾时初敲门喊道。
没过一会儿,已经换了一身衣服,发尾上还沾着水汽的计明涛就出来了,顾时初看到此时洗完澡后格外清爽俊美的男人,眼睛更亮了,这男人果然是不可多得的极品啊,瞧他带着水雾湿润的眼睛,抿着的菱形薄唇,如画般深邃好看的眉眼……
“看够了吗?”计明涛看着一双眼睛毫不掩饰地盯着自己的女人,忍不住黑着脸,沉声问道。
“哈哈,看够了看够了……我饭做好了,快来咱们一起吃吧!”顾时初连忙从他身边绕过,熟门熟路地走到他家客厅,把饭菜从篮子里端出来,盛好了两碗饭,然后招呼计明涛,“快来吃,菜冷了就不好吃了。”
她那熟络的模样,好像她才是这个家的主人一样,计明涛面无表情地坐到了饭桌旁,看见桌上摆着两碗饭,便冷冷地问:“你怎么也在这里吃?”
顾时初没有丝毫尴尬,笑眯眯地说:“两个人一起吃热闹些嘛,反正我家是我自己一个人,你也自己一个,我就想着干脆一起吃算了,有人陪着吃饭,胃口都会更好。”
计明涛看着脸皮厚成墙的顾时初,莫名地有种引狼入室的感觉。
77、七零后妈让你当(7)
李丹阳趁着大家都上工的时候,偷偷拿了好几颗她娘当宝贝似的收在抽屉里的花生糖,便往村里小孩儿经常玩闹的地方去了。
她这些天一直想着要怎么接近周卫国,但可惜他还在城里上班,饶是她有满脑子计划都无法实施。
不过见不到周卫国,周卫国的孩子却是可以见到的。
李丹阳想着先从孩子身上下手也好,于是她就把她娘珍藏的花生糖都拿出来了,这好东西只有她大侄子才有口福吃,其他人只能眼馋。
到了地方,果然有好多个半大不大的小孩子在玩闹,嘻嘻哈哈地追逐打闹,你来我往。只不过这些孩子个个身上都不怎么好看,毕竟大人要忙着上工没空管他们,而这年代又缺吃喝,个个饿得瘦猴似的,还因为在外面疯玩被晒得黝黑。
李丹阳向来不喜欢这些鸡嫌狗厌的小孩,因此找了好一会儿才认出周卫国家那两个比较大的孩子。
三四十年后的服装制造业的大亨、省内首富周建鸿如今才不过是个七岁的孩子,黝黑干廋,穿着一身打着补丁的脏兮兮的衣服,正拿着一坨干牛粪和小伙伴对打……
李丹阳都险些以为自己认错人了,但她仔细辨别了好几遍,才确定自己并没有认错,如今这个跟普通孩子没有一点区别,完全看不出特别之处的邋遢小男孩,真的会是未来的千万富翁。
但这小孩脸部轮廓虽然还满是稚气,但跟李丹阳前辈子在电视上看到的富商周建鸿的模样却很相似,跟他父亲周卫国更是相像,因此李丹阳就算想说服自己认错人了也没办法。
而那个未来会成为著名医学专家的周建英,此时还拖着两坨鼻涕,头发因为很久没洗过而变成一缕一缕地黏在头顶……看起来比她大哥还邋遢。
李丹阳看见这两个脏小孩,根本不想走过去,但为了以后的生活,她还是拼了!忍着厌恶和恶心朝他们招了招手:“周建鸿、周建英!过来,我有事找你们!”
周建鸿和周建英满脸疑惑地看着她,不明白这个以前看到他们就会一脸嫌弃躲开的姐姐为什么叫住自己。
但她毕竟是大人,周建鸿和周建英只得跑过去,问:“丹阳姐,你找我们干嘛?我们还要和石头他们玩呢!”
李丹阳看着时不时瞄着小伙伴,一脸“你有事赶紧说”神情的周建鸿,只得露出个和蔼的笑容,掏出两颗花生糖,说:“别人送了我几颗糖,很甜的,你们要不要尝尝?”
“要!要!”周建鸿两兄妹听见有糖吃,眼睛顿时亮得惊人,忙不迭地回答道,甚至还不等李丹阳把糖给他们,就迫不及待地自己上手抢了,立刻塞进自己嘴巴里。
李丹阳忍着恶心把自己手指上被两人沾上的脏污在旁边的树干上擦了擦,才低声神秘地对他们说:“你们不能把我给你们糖吃的事说出去,知道吗?你们要是和其他小孩说了,那下次我就不会给你们糖了……不过,跟你们家里的人还是可以说的……”
她耍了个心眼。
周家兄妹俩根本不知道她那些小心思,只要有糖吃就什么都答应了,脑袋点得跟小鸡啄米似的,连连答应道:“丹阳姐,我们不会跟别人说的!你以后有糖也要分给我啊!”
“丹阳姐你真好!要是你能天天给我糖吃就好了!”周建鸿含着糖含糊不清地说道。
李丹阳眼珠子一转,笑得更温柔了,说:“我又不是你们家什么人,只能偶尔给你们糖吃,不过要是我家的人,我能天天给他糖吃,我小侄子就是,吃糖吃得都蛀牙了。”
李丹阳仗着小孩子不懂,吹嘘道。
周建鸿听见她这话,果然更羡慕,说:“是你家的人就能天天吃糖吗?那我能不能也当你家的人啊?”
“可是我现在不是你家的人啊。”李丹阳叹了口气说道,“我也很喜欢你和你妹妹,要是我们是一家人就好了,可惜不是啊。”
李丹阳不敢直接说我想当你们后妈,只得这么旁敲侧击地给两个小孩暗示。
未免过之不及,她咽下了想继续说下去的话,闭了闭眼睛,摸上周建英油乎乎的头发,对兄妹俩道:“好了,你们吃完糖就去玩吧!”
转身走了之后她死命把自己摸过周建英头发的手往裤腿上擦,拼命说服自己,周家兄妹俩的邋遢只是一时的,他们没了娘才没人管,只要自己嫁了过去,他们自然就能变成干净乖巧的好孩子了……
在外面疯玩了一天的周建鸿和周建英,回到家之后早就把李丹阳忘了,后来还是半夜的时候周建鸿捂着牙呜咽着说疼,吵醒了周卫国的母亲,被周母问起他是不是白天吃错了什么东西时,周建鸿才想起说是丹阳姐给了他和妹妹一块花生糖。
周母认识李丹阳,但他们家与李丹阳家只是普通同村的关系,有人情往来会走走,但要说关系有多好也不可能。
李丹阳更是个气性小的,爱斤斤计较,这回怎么会大方地给自己孙子糖吃?要知道这年头糖可是很宝贵的,普通人家有糖都得藏着掖着,一点点地吃,谁会大方地把两块糖给别人家的孩子啊?
周母纳闷疑惑了好一会,但一想到总归是自己家孩子占了便宜,便不再探究了。
她倒是完全没想过李丹阳是打她儿子的主意,于是李丹阳的用心良苦就毫无作用了。
“李丹阳你又跑到哪里去了?这么大个人在家白吃白喝什么都不干!懒得你成什么样了?”李丹阳刚回到家里,就被刚下工回来的大嫂翻着白眼骂道。
“我怎么就白吃白喝了?家里的衣服不是我吃的?你那儿子换下的衣服跟从泥浆里滚过一样,有多难洗你自己不清楚吗?”李丹阳针锋相对地骂回去,面目狰狞。
她对这个大嫂积怨已久,上辈子魏少成抛下她们母子俩回城之后,李大嫂就骂她赔钱货,连男人都留不住,窝囊废,留在娘家吃白饭,不知给了她多少气受。
这会儿听见她又来骂自己,李丹阳顿时就忍不住了,眼神恶毒愤恨地盯着李大嫂,吓了李大嫂一跳。
78、七零后妈让你当(8)
“你这是什么眼神?我还说错你了?在家洗衣服算什么活?你看看你哪家和你一样年纪的大姑娘会不出工干活的?就是你懒,被家里惯坏了!”李大嫂不甘示弱地反击道。
李丹阳是家里唯一的女儿,出生时又和她娘是同一天生辰,因此她娘很宠爱她,很少让她下地干活,只让她在家做些家务,她这样的待遇不知道让村里多少女孩羡慕,也养得她性格张扬人性,即使上辈子境遇凄惨,但她脾气可从来没好过。
这段时间只是刚重生回来、又想着装装温柔贤惠好嫁给周卫国她才收敛了脾气,但现在李大嫂对她发火,就把她的气性惹起来了,姑嫂俩狠狠吵了一架。
顾时初可不知道李丹阳日子过得这么精彩,她忙着勾搭计明涛呢。
自从上次她登堂入室和计明涛吃过一顿饭之后,她又见缝插针地找了许多机会想和他一起吃,但计明涛却学聪明了,刀枪不入、软硬不吃,硬是把她的万般手段都挡了回去,甚至加快速度给她做够了泥砖之后,就忙不迭地避着她了。
顾时初叹息不已,不明白她勾搭个男人怎么这么难,为什么其他女人却这么容易?她在地里上工的时候都听到几个大嫂子在说村头的李寡妇和谁谁家的男人有染,又被谁家的婆娘打上门之类的,听得她对李寡妇的手段敬佩不已。
虽然说李寡妇做得不对,但她这对男人一勾一个准的手段却让顾时初十分眼馋,要是她也有这本事,计明涛又怎么现在还对她跟对洪水猛兽似的?
不行,顾时初暗暗想着,不能再让他这么躲着自己了。
下定了决心的顾时初,晚上把自己好好搓洗干净之后,就拿着一只刚从自己伴生空间里抓到的野鸡,翻了计明涛家的院墙。
为什么要翻墙进去?因为计明涛学聪明了,要是敲门的话,他根本不会给顾时初开门。
顾时初只得“不走寻常路”了,幸好他院门锁着,家门却开着。
天色已经黑下来,计明涛家里点了煤油灯,顾时初一眼就看到桌子旁正一个人默默吃着晚饭的英挺男人。
“计明涛!我打了一只野鸡,还活蹦乱跳的,给你明天加餐,补补身体……”顾时初提着咯咯乱叫的野鸡刚走进去,就看到了他饭桌上摆着的几盘子菜。
顾时初眼神好得很,她绝对不会看错桌上是什么菜的,一碟子猪肉炒木耳、吃了一半的鲫鱼、一盘青菜……
这可绝对不是差的饭菜了,顾时初没想到他吃得这么好,看着计明涛还沾着油光显得格外诱人的薄唇,愣了一下。
而计明涛看见不请自来的人,脸上毫无表情,一双黝黑的眼睛定定地盯着顾时初,他此时像一只在黑暗中等待猎物,随时准备着择人而嘶的野兽。
顾时初仿佛根本没感受到他的排斥和戒备,只是恍然大悟地说道:“原来你也能吃得这么好啊,怪不得我拿好吃的东西来讨好你都不成功。”
她看见这几个菜的时候,立刻就明白计明涛为什么对自己的讨好无动于衷了,因为他自己的日常饮食就很好,根本不缺肉吃,又怎么会看得上顾时初摆明别有所图的小恩小惠?
果然不愧是她看上的男人,真有本事,比村里九成九的人都过得好。
顾时初不由地为自己看男人的眼光自豪了一下,只是她很快就沮丧起来,计明涛自己有本事,这不就说明她要搞定他就更难了吗?想到这里,顾时初就更泄气了。
“你不缺吃的,那你缺什么啊?”顾时初抓着野鸡,都不知道还该不该继续送了。
“从我家里滚出去。”计明涛根本没回答她,眼睛黑沉沉的,声音压得低低的,目不转睛地盯着顾时初,警告道,“别想着告发我……你吃得比我更好。”
他说着,意有所指地看了看顾时初手上的野鸡。
顾时初是个聪明人,一下子就明白了,他这是在威胁自己呢,不过顾时初没有生气,甚至很是理解他的防备。
毕竟他一个坏成分的人,要是被人知道他不但没有像别人以为的那样过得凄惨,反而吃得比其他人好太多了,那他现在平静的生活就没法维持了。
“你别担心,我什么都不会说的,你不是有我的把柄吗?”顾时初柔和了声音说道,想让计明涛放下对她的戒备,“呃,咱们现在是一条船上的人,咱们大哥不说二哥,都是乌鸦落在猪身上,一样黑的人,告发你不就是告发我自己吗?”
顾时初越说越不像话,计明涛低喝一声:“闭嘴!”说完还揉了揉自己的眉间,显然很烦躁。
“你继续吃饭吧,菜都要凉了。”顾时初提醒他,看这菜还剩不少,就说明他还没吃饱,顾时初可心疼他了。
计明涛狠狠地瞪了顾时初一眼,拿她毫无办法,她就跟个铜豌豆似的,让计明涛无处下手应付,只得当她不存在一样,居然真的捡起筷子,重新吃起饭来。
顾时初用手托着下巴撑在桌子上,目不转睛地看着计明涛吃饭,看他骨节分明的手指修长好看、油亮发光的粉色嘴唇好看、笔直陡峭的鼻梁也好看……
如果是普通的男人,被顾时初这么专注地盯着看,一定会做什么都很不自在。
但计明涛不是普通男人,他心理素质很强,虽然长得面如冠玉,但内心里却是那种泰山崩于前也面不改色的狠角色,因此顶着顾时初火热的目光,也能视若无睹,一派自然地举筷吃自己的饭。
顾时初真是越看他越满意。
计明涛吃完了饭,把她当透明的,自顾自地收拾碗筷,拿到院子里的水井边去洗。
顾时初屁颠屁颠地跟着去了,她觉得美男子就算刷碗都是帅气的,好看的人做什么都让人赏心悦目啊,一举一动就跟一幅画似的。
顾时初跟屁虫似的跟着计明涛进进出出,等计明涛拿好了衣服和肥皂到了井边,她都没反应过来。
计明涛脱了身上的破背心,她甚至还看他的腹肌看得津津有味。
79、七零后妈让你当(9)
计明涛却再也忍不下去了,本来他以为顾时初看到他要脱衣服洗澡会害羞躲开,谁知道她却看得两眼放光,甚至还想继续看下去呢?
败给她了,计明涛的脸皮终究没有顾时初厚,他冷着脸,一把抓住顾时初的胳膊,毫不客气地把她拉出了院子,然后又一言不发地把那只野鸡也扔了出来,最后砰地一声关紧了院门。
顾时初震惊地站在院门外,不敢置信计明涛就这么把她赶出来了,他还以为他会继续把自己当透明人,她好一饱眼福呢,没想到他脸皮还是太薄……
顾时初遗憾地叹了口气,捡起同样被赶出来的野鸡,万分可惜地回自己家了,她不能太急,机会总是有的……
正当顾时初在绞尽脑汁攻略计明涛的时候,魏少成也终于发现李丹阳这阵子居然没来找过他了,他这段时间忙着在好几个村里姑娘之间周旋着,就想好好挑选一下能供养自己的家庭。
他长得瘦瘦高高的,一派斯文的模样,要是在城里还能凭着脑子工作养活自己,但他现在下乡了,就只能凭体力来干活。
可惜他手不能提、肩不能抗,下地干起活来连乡下十二三岁的男孩子都比不上,挣得工分根本养不活自己,于是他就想着找个家里劳动力多的人家的姑娘,想着让人家来供养他。
他凭着自己斯文的白脸皮私下里和村里好几个姑娘有了暧昧,就想着挑着家庭条件最好的娶了。
李丹阳有两个年轻力壮的哥哥,两个嫂子也十分难过,她父母也还年轻,都是壮劳力,家里有六个人干活,足够让他们家过得比村里大多数人都好,特别是之前的李丹阳对魏少成还很大方,时不时地拿个鸡蛋给他改善伙食,魏少成就她就格外看重了。
可谁知他这段日子忙着和其他姑娘“联络感情”,就把李丹阳忘了,等他想起来的时候,才发现经常缠着他的人已经很久没来了。
池塘里的鱼要跑了,这怎么能忍?魏少成顿时有了危机感,几个姑娘里,李丹阳对他最痴心,她的家庭条件最好,要不是他还想着吊着其他姑娘,从她们手里得些东西,他早就暗示娶李丹阳了。
于是趁着大家都下工休息的时候,魏少成找到李丹阳,一脸深情地对她道:“丹阳,你怎么这么久都没来找我,我好想你啊。”
李丹阳看见魏少成,才突然想起自己还没跟这个渣男分手呢,这会儿瞧他对自己露出深情款款的表情,就觉得满心愤恨,上辈子被他抛弃的怨恨一下子就涌上心头,但她勉强还保留着理智,只咬着牙说:
“魏知青你在胡说什么?你别败坏我的声誉,我和你可没有关系,你再胡说八道小心我告你耍流氓!”
魏少成看见李丹阳对自己的态度突然大变,还说出这样的话来,大惊失色:“丹阳,你在说什么?我们、我们之前不是好好的吗?你还说要和我携手一起建设美好新生活的,你都忘了吗?”
“呸!我从来没说过这些话!你要是再缠着我,我就不客气了……”李丹阳对他怒目而视,“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不就是你自己窝囊废、不中用,想找人养活你吗?呸!真不要脸,你还是不是个男人了?”
李丹阳十分恶毒地说着这些话,魏少成因着皮相的缘故,向来很受姑娘们追捧,加上读了些书,自诩是文化人,自尊心又高,他哪里听过这样恶意十足的骂法?
因此这会儿被人这么羞辱,又被戳中了他心中真实的目的,立马就恼羞成怒,脸色都狰狞起来,但他还想着自己的目的,所以强忍了这口气,但还是露出了一个扭曲的神情来,装作被伤了心的模样,说:
“丹阳,你就是这样想我的?我是真的喜欢你……没想到你居然误会我,你那么活泼可爱,身上有着与城里姑娘截然不同的淳朴天真,我怎么会不爱你呢?是不是有谁跟你说了我的坏话?你千万不要相信其他人,我对你的心是真的,其他人都是嫉妒我……”
魏少成说着说着,还真的觉得是有人看不惯他有好几个姑娘追求,于是在李丹阳面前说了他的坏话,于是急着解释。
但李丹阳早就把他的真面目看得一清二楚了,又怎么还会被他的花言巧语所欺骗,于是满脸厌恶地说道:“你别狡辩了,我不会相信你的,快滚,我不可能和你在一起,识相点就离我远点!否则我让我两个大哥打断你的腿!”
说完她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留下魏少成“悲伤”地在后面呼唤她的名字。
等看不到人影之后,魏少成脸色就阴沉起来,他完全没想到之前对自己一片痴心的李丹阳居然一反常态,不但不喜欢他了,反而还十分厌恶的样子,他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想要继续把李丹阳追回来,但又顾忌着她刚刚的威胁,生怕自己找上她会真的被打。
但要让他真的放弃她这个条件最好的,他又不甘心,于是他想着是不是有办法能挽回……
李丹阳正式踹了魏少成之后,终于等到周卫国周末休息,从城里回来了。
她挑了个周卫国落单的时候,装作偶遇的样子:“卫国哥,你从城里回来啦?在城里工作辛不辛苦啊?”
周卫国见是一个对自己笑得一脸灿烂的姑娘,脸色也不由地温和起来,说道:“是丹阳啊?我刚回来,工作哪有什么辛不辛苦的,都是为国家、为社会做贡献。”
“卫国哥说得对,我最敬佩你这样的工人了,努力又有本事,你是咱们村里少有的几个工人,村里的年轻人有哪个比你厉害啊?”李丹阳脸红红地说着,眼睛仿佛含着一汪水,看着周卫国的时候含情带羞。
周卫国心脏猛地一跳,他是个成过亲还有了四个孩子的男人,早就明白男女间那点半露不露的暗示,因此看见李丹阳这样,心中就不由地一热,试探着说道:
“丹阳你真的这么觉得?我还以为我这样年纪的男人已经老了呢。你这样的小姑娘都喜欢城里来的那些知青那种模样的吧?斯斯文文的,又断文识字,跟我这样的大老粗完全不一样。”
80、七零后妈让你当(10)
李丹阳听他这么“妄自菲薄”,立刻急了,心疼地说道:
“怎么会呢?卫国哥才不是大老粗呢,你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艰苦奋斗的光荣工人!那些知青长得斯文又怎么样,个个虚弱得很,连下地干活都比不上咱们村里人,更别说比得上你这个工人了。
而且、而且你才三十多岁,正是年轻力壮的时候,怎么算得上老呢。我娘说,年纪大些的男人才更会疼人,我、我就想找个会疼我的……”
李丹阳说着说着就羞答答起来,含羞带怯地看了周卫国一眼,就低下了头。
周卫国这会儿立刻就确定了,眼前这个姑娘是真的对自己有意思!
他完全没想到自己一个三十多岁还有四个孩子的鳏夫,居然能吸引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对自己情根深种。
是的,他一点都没有怀疑李丹阳对他的情意,是真的觉得自己有这个魅力,能让李丹阳看上他。
“丹阳你年轻漂亮,会干活又温柔贤惠,肯定能找到一个疼你的人……哎,我就说像你这样懂事可爱的小姑娘,哪个男人娶了你回去,都肯定舍不得你受一点委屈的,就是不知道谁有这个福气了。”
周卫国感慨道,一双眼睛还时不时瞄着耳朵发红的李丹阳,心中火热更甚。
李丹阳闻言,飞快地抬头看了他一眼,便又羞怯地低低地说道:“我、我谁也不喜欢……我只喜欢那个伟岸高大、努力拼搏的男人……就、就是不知道他会不会接受我的心意……”
周卫国顿时呼吸一窒,心中的自得和骄傲满的得简直要溢出来,他立刻就意识到李丹阳话里说的那个男人指的就是他自己,于是他着急忙慌地说道:“他肯定会接受,谁能拒绝你啊,能得到你的喜欢就是他的荣幸。”
李丹阳瞬间露出个得偿所愿的笑来,极力压抑着心中的喜悦,她完全没想到周卫国居然这么容易上手,才试探着就立马答应了,这样迫不及待,让她简直心里都开心得开花了。
“那、那既然他接受了,就得光明正大地上门提亲才好,你说是不是啊,卫国哥?”
李丹阳说着,充满暗示地看着周卫国。
“当然,好姑娘就得先下手为强预定了,否则要是迟了被人抢走了怎么办?”周卫国立刻回答道。
这两人都不是什么单纯无辜的,男的见识过男女之间的风情暗示,女的上辈子也有过风花雪月,这么你来我往地试探下来,立刻就勾搭上了,都觉得自己魅力无限,对方成功被自己迷住了。
于是周卫国立刻就回家,想让母亲找人去跟李丹阳家说亲事。
他之前被顾时初拒绝的时候,才恼羞成怒觉得顾时初不识好歹,但现在他却庆幸顾时初没同意这门亲事了,否则他还怎么遇到比顾时初更好的李丹阳?
在他这种经历过生活艰难的中年男人眼中,确实觉得顾时初比李丹阳是更合适的成亲人选,毕竟顾时初家中只剩下她自己一个人,没有娘家人帮衬,还很穷,对他是没有一点助益的。
但李丹阳就不一样了,她家中人丁兴旺,家境又比村里八成人好,以后可以帮衬自己,因此周卫国心中的天平立马就偏向李丹阳了。
之前没得选,才选了只有容貌的顾时初,谁知还被拒绝了,可现在有一个比她好几倍的黄花大闺女主动送上门来,周卫国傻了才会拒绝,他巴不得今天就提亲,明天就洞房,第一时间把李丹阳娶回自己家,免得她后悔。
“妈,你赶紧让媒婆去李丹阳家提亲,要快!”周卫国急冲冲地对自己老娘说道。
周母惊讶地问:“你说谁?李丹阳?是不是搞错了,她家里人看得上你吗?”
周卫国得意洋洋地说道:“李丹阳看上我了,她家里人不同意还能拗得过她吗?总之,娘找人去提亲就行了!”
周母却不怎么相信,她儿子虽然是个工人,但却有四个孩子呢,李丹阳是个被家人宠得娇生惯养的,能看上儿子一个鳏夫?
“李丹阳怎么会看上你?儿子你真的没弄错?要是弄错了就丢脸了,李家可不是好欺负的啊。”周母提醒道。
周卫国被年轻小姑娘青睐,心中正得意,便狂傲地说道:
“娘!难道你儿子不够优秀出色?有孩子又怎么样,还不照样有黄花大闺女看上我?李丹阳是慧眼识珠,难道我堂堂一个吃公粮、拿工资的工人还配不上她吗?娘你别瞧不起你儿子,去提亲就是了,我保证你很快就会又有儿媳妇……”
周母见他这么强调,很快就放下心中那点疑惑,相信李丹阳真的看上自己儿子了,于是立马张罗着去李家提亲。
先不说后面李家听到媒婆给李丹阳提亲的男人是周卫国时有多惊愕和暴怒,就说这会儿李丹阳得到周卫国会来提亲的暗示之后有多兴奋。
她心中激动得不得了,觉得自己是板上钉钉要嫁给周卫国了,那她绝对不可能再过上上辈子那样穷困潦倒的悲惨生活,她后半辈子的幸福都有着落了。
之后李家为李丹阳的亲事吵得天翻地覆,家里人除了李丹阳自己,就没有一个人是同意她嫁给周卫国当后妈的,个个苦口婆心地想要劝她迷途知返,不要被周卫国花言巧语欺骗了,可惜李丹阳就是执迷不悟,认为家里人都是阻挡她嫁入未来首富之家的拦路石,反而恨上了他们。
顾时初隐约听到一点李丹阳吵着要嫁给周卫国的事,心中惊讶她速度够快的,这么快就到了谈亲论嫁的步骤,进展比她快多了,她这会儿还没能让计明涛接受她千方百计找来的各种小礼物呢。
不过李丹阳虽然进展快,但要想成功嫁去周家还有得磨,村里的人得知她是非常愿意嫁给周卫国的,都非常惊讶,毕竟她和周卫国并不相配,李丹阳要是真的嫁给周卫国,那就妥妥是下嫁了。
大家都不理解她为什么上赶着要去给人当后妈,有些好心的大婶大娘还劝她,跟她说当后妈有多不容易,让她不要想不开……
但李丹阳心心念念着周家未来的辉煌,又怎么听得进去别人的劝说呢?反而还责怪别人是看不得她好,是嫉妒她,于是这么一来,就谁也不劝她了。
81、七零后妈让你当(11)
“哎,我今天又看见李丹阳和她妈妈在吵架了,吵得那个厉害哟,我都以为她们要打起来了……”一个拔着草的大婶对旁边一个妇人说道。
“又是为李丹阳和周卫国的事吵?李丹阳到底看上周卫国哪里啊?我真是想不明白……”吴大嫂子八卦地跟应大婶说道。
应大婶露出个意味深长的笑容,说:“周卫国起码是个身强力壮的大男人啊,李丹阳看上他也不是不可能……”
吴大嫂子看见她充满暗示的笑,瞬间领会了,但她还是不太相信:
“李丹阳有那么大的胆子?咱们村里比周卫国还强壮的年轻小伙子不是没有,她之前眼光不是挺高的嘛?只跟城里来的那些男知青有好脸色,周卫国这五大三粗的真的能迷住她?”
“啧啧,男人嘛,在炕上把女人治服了不就行了?你没见过李丹阳那说起周卫国就面红耳赤的样子!我看早就成人家的人了!”应大婶啧啧地撇着嘴说道。
“你别胡诌!”吴大嫂子骂她道,“小心被李丹阳家的人听见了,她家人可不是好惹的。”
“哼,李丹阳作出那样不要脸的事来都不怕,难道我说错了吗?她不是上赶着要嫁给一个带着四个孩子的鳏夫?真是自甘下贱的!”应大婶翻了个白眼。
“那是别人家的事,李丹阳自己愿意你管得着吗?我看李丹阳她娘过不了多久就得同意了,否则要是真闹出丑事来就丢脸丢大了,李丹阳可不会善罢甘休的。”另一个在附近干活的嫂子悄悄靠近来,也八卦道。
顾时初竖着耳朵听着几个妇人议论李丹阳的事,她们已经自顾自地猜测李丹阳和周卫国暗地里有私情,说不定李丹阳肚子里已经踹了崽子,所以李丹阳才这么死心塌地要嫁给周卫国……
她们说得头头是道,就跟亲眼看见李丹阳和周卫国偷情似的,你一言我一语就把他们之间的事编排得有模有样,似假还真,如果不是亲眼看见她们是编造出来的,很轻易就会相信她们嘴里的话。
顾时初目瞪口呆地目睹了一桩乡村绯闻逸事的产生,生产者就是村里几个嘴碎的三姑六婆。
几个妇人说着说着就说到了周卫国的“办事能力”上来,感慨他厉害,几年功夫让头一个婆娘生下了四个孩子,婆娘死了后还能迷上一个黄花大闺女非他不嫁,说他那话儿是不是跟驴一样,能让女人快活得似神仙,说不定他头一个婆娘就是因为承受不住他的糟蹋才没了的……
顾时初听着这几个女人带颜色的猥琐的话,简直想要把自己的耳朵洗洗,这些人也太奔放了,真不知道该说她们保守,还是开放。
保守的是她们成亲生子都跟古代似的要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可一旦结了婚生了子,就开始放飞自我了,床头上、裤裆里那点子事都能拿出来讨论,即使在这人性最受压抑的年代,这些村妇们依旧时不时地探讨人类最原始的活动。
幸亏顾时初并不是真正的十八岁小姑娘,否则听到她们这些话岂不是会羞死?不过也有可能是听不懂——这也是这些大妈大婶们能这么放肆地在这里说的原因吧。
她们津津有味地说了许久李丹阳和周卫国的事,才转移到下一个话题。
忽然吴大嫂子看见默默无闻地拔着花生草的顾时初,问旁边的刘二婶:“顾时初几年也有十八岁了吧?她现在家里没人给她说亲了吧?”
刘二婶看了眼干活干得挺利索的顾时初,说:“没有听说她跟谁定亲,看她干活干得挺好的,娶回去当媳妇也不错。”
吴大嫂子点点头:“就是不知道别人会不会嫌她六亲不在,晦气。我说她也是倒霉,怎么她爹就不多撑几年,起码等到她出嫁后才死也不会让她这么可怜。”
刘二婶道:“生死有命,他还能决定自己什么时候死不成?顾家这丫头虽然嫁不了好人家,但一般的或者条件没那么好的家庭还是能嫁的,你没瞧她长得那幅水灵灵的模样,招人!”
吴大嫂子看了看同样是几乎每天要下地干活的顾时初的脸,白皙水灵,根本就不像一个村姑,说她是城里姑娘都有人信,可惜就是命不好,村里人都觉得她是丧门星,克父克母,因此即使有不少小伙子看上她,可上门跟她提亲的却几乎没有。
“真是可怜,哎,刘二婶你不是有个娘家侄子死了媳妇,想新娶有个吗?看看顾时初怎么样?”吴大嫂子突然说道。
刘二婶摇头道:“我侄子他娘不会同意的,她还想找个六角俱全的儿媳妇呢,不可能看中全家死得只剩一个人的顾时初。”
“不过我邻居有个男人,三十多岁了,前妻难产死了,留下个三岁的女儿,不知道看不看得上顾时初?”刘二婶说道。
“又是带孩子的鳏夫?顾时初好好一个水灵灵的大闺女,还落不到嫁这种人的地步吧?”吴大嫂子皱着眉头说道。
“谁知道呢?先问问又没有损失。”刘二婶说道,“那家男人家里还不错,会木工活,平时跟人挣些吃食,下地干活也卖力,挣的工分不少呢,不会委屈顾时初的。”
她说着,便迫不及待地挪到顾时初身边,真的问起她来:“顾家丫头,婶子给你说门亲事,你看成不成?”
顾时初耳聪目明,早就听见她之前说的话了,因此对她的来意心知肚明,但还是说道:“什么亲事?”
“就是我娘家邻居,带着一个三岁的小女儿,想找一个贤惠能干的媳妇。放心,他是个能干的,家里条件比一般人家好,时不时还能吃上白米饭呢!他脾气虽然不太好,但也不大女人,很顾家,你觉得怎么样?”刘二婶极力推荐道。
顾时初摇着头道:“不怎么样,我不当人后妈的,我这个人不够贤惠,不可能把别人的孩子视为己出。所以婶子你还是介绍别人吧。”
刘二婶一听,顿时拉下了脸:“人家那样的你都看不上,你还想看上哪样的?不当后妈?那你就嫁个五六十岁的糟老头子或者好吃懒做的二流子混混好了!真是给脸不要脸,看谁敢娶你这个克死全家的孤星……”
82、七零后妈让你当(12)
“这就不劳你费心了,我嫁给谁关你什么事?你管好你自己吧,我听说你女儿被你女婿打得肋骨都断了三根,你怎么不给你女儿出头,让她离婚啊,她好歹是你亲生的,你当初怎么让她嫁给那种会打女人的畜生?”
顾时初淡淡地说道,说话直戳刘二婶的痛点,她平时耳听八方听来的消息可不是没用的,之前不就正巧听到刘二婶家的事了吗?现在拿出来回怼刘二婶正好。
果不其然刘二婶听到顾时初这话,脸色气得都红了,憋得跟猪肝一样,她颤抖着嘴唇道:“你、你……这关你什么事?”
“本来是不关我的事,但你刚刚不是关心我的亲事吗?我就礼尚往来一下,关心关心你女儿的亲事,你气什么?你刚刚骂我我都没骂回去……”顾时初扬了扬眉毛,笑着说道,眼里满是嘲讽。
刘二婶被噎得哑口无言,只得色厉内荏地说道:“好啊!把人的好心当驴肝肺!够牙尖嘴利,我看你以后能有什么好下场!”
说完怒气冲冲地走了,离得顾时初远远的。
顾时初无聊地叹了口气,这人战斗力太差,吵架都吵不起来。
下工的时间到了,顾时初跟着众人离开,刘二婶在地头遇到她,就狠狠地瞪了她一眼,显然还记恨上了。
顾时初回到家里,歇够了,便继续自己修房子的事,她之前把计明涛惹恼了,于是计明涛就没再来帮她,她只能自己一个人慢慢来了。
幸好这破房子不大,顾时初自己一个人修也用不了多长时间。
她嫌屋子太暗,便拆了狭小的窗户,重新改成了大的,又在另一面多开了一扇窗,这才有足够的光线射进来,屋里亮堂了许多,看着都没有之前那么阴暗压抑了。
正当顾时初把墙上被雨水浸烂的泥砖换成新的时候,一个不速之客找上门来了。
“顾侄女!你果然在家呢,看来我来得正好……”一个腰身圆滚的中年女人走进来,笑眯眯地对顾时初说道,“你这是在做什么?修墙?哟,你连修墙都会呢,可真能干!”
顾时初放下手中的活,走到院子里舀水洗干净了手,才问道:“喜婶娘,你来找我有什么事?进屋里来坐坐吧。”
她把人迎进屋里,到了一碗凉开水给她:“抱歉,家里没有茶叶,只有白开水,你将就将就吧。”
她自然是有茶叶的,各种极品的好茶都有,只是出产自她的伴生空间,现在不能让人看见的,否则解释不了来源——她一个孤女,哪里来的好茶?
所以只能招待这位喜婶娘一碗白开水了。
喜婶娘倒也没在意,毕竟现在这条件,村里其他人家招待客人同样是白水,招待贵客才可能有点白糖泡水。
“顾侄女啊,现在过得怎么样啊?自己一个人住着会不会太孤单?”喜婶娘满是怜惜地问道,她看了看顾家的厅堂,果然很穷,只摆着一张瘸腿的八仙桌以及三四张破旧的小凳子,都不知道用了多久的,都看不出桌椅的本来面目了。
顾时初客气地笑笑,说:“还好,我下地干活挣工分能养活自己,还不错。一个人住我也习惯了,不觉得孤单。喜婶娘来找我有什么事?”
她其实知道这位婶娘的来意,自己现在除了亲事能被人谋算的,其他的能有什么利用价值?
今天也不知道是什么日子,这么多人管起自己的亲事来了?
喜婶娘喝了一口水,才开门见山道:“既然你家里现在只有你一个人了,那我就直接和你说了。你不要太害羞,我今儿来是跟你提亲的。”
她小心地看着顾时初的脸色,没看见她有不悦的迹象,便松了口气,又露出个可亲的笑容来,说:
“托我来说亲的是村头的周石头,周石头你也认识吧,就是那个周寡妇的儿子,长得高高瘦瘦的,虽然身体不太强壮,但脾气够好,听话老实!是周寡妇先看中你的,她觉得你勤快能干,跟她儿子正好相配!你觉得怎么样?”
听到喜婶娘的话,顾时初顿时笑了,那个周石头她确实认识,长得跟竹竿似的,身上没几两肉,听说是从出生时就体弱多病,所以取了个石头的名字,希望他安安稳稳,命够硬不被阎王勾了去。
周石头确实脾气好,够听话,不过那是被周寡妇管成这样的,周寡妇把他当成命根子,管他管得很严,听说连吃多少饭、睡几个时辰、每天喝多少水都得听她的吩咐。
所以其实有个更现代的词能形容周石头和他娘的关系:妈宝男。
周石头的脾气好、听话,其实是懦弱、没有主见,什么都听他娘的,这样的人家嫁进去不可能会有好日子过。
周寡妇对儿子的占有欲和保护欲太强,对儿媳妇不可能看得惯,就算是她自己选的儿媳妇也一样,会忍不住插手夫妻俩的事,于是家庭矛盾不可避免。
况且周石头身体还不好,谁知道他什么时候死了,那不是害人吗?
周寡妇说看中了自己的勤快能干,很显然就是想找个免费保姆,让自己干活养她儿子呢,如意算盘打得倒是很好。
可惜也得看自己配不配合啊,顾时初想道。
“婶娘,我要是嫁人那肯定是为了有好日子,总不能嫁了人过得比我现在还差吧?要是我嫁给周石头,他身体弱不能干活,那岂不是得我养他?等过了几年有了孩子,周寡妇又老了,于是我就还得一个人养孩子养婆婆,全家都靠我养。
婶娘,你觉得那样的生活好吗?不嫁人的时候我只需要养活我自己,但要是嫁给了他,那我得养两个人、三个人、四个、五个、六个……啧啧,那我不得累死?”
顾时初似笑非笑地对喜婶娘说道。
喜婶娘听到顾时初这番话,惊得瞠目结舌,显然没想到顾时初能说出这样的话来,但她说得很有条理,也很符合现实,就是太现实太有根据了,让喜婶娘想反驳都反驳不了。
83、七零后妈让你当(13)
“这、这也不能这么算……”喜婶娘绞尽脑汁挤出这几句话来,脸上的笑容都快维持不住了。
“哦,那要怎么算?难道他家有家财万贯?那也不可能啊,要是有钱,那周寡妇怎么不给她儿子治好身体?他们家也不至于这么穷?”顾时初皮笑肉不笑地说道。
“喜婶娘,你给我介绍这门亲事是帮我还是害我啊?”顾时初收敛了表情,冷漠地看着喜婶娘道,“我现在虽然是孤女,但也不是谁想来算计就能算计的。”
喜婶娘瞳孔一缩,不知怎么地感觉她格外令人恐惧,但眨眼一看,顾时初又恢复了平和温柔的模样,似乎她刚才那害怕的感觉是错觉。
但即使这样,喜婶娘也不敢再跟她说周石头的事了,于是讪讪地说道:“既然这样,那我就回去跟周寡妇说这亲事你不同意了?”
顾时初点头,说:“是的,就说我不想去当人家的免费保姆。”
喜婶娘回去之后便老老实实地跟周寡妇说顾时初不同意亲事,当然那句免费保姆的话她是不敢说出来的。
周寡妇便以为顾时初看不上他们家,顿时翻脸咒骂她不识好歹,居然看不上她儿子,给脸不要脸,看她以后能找到什么好亲事!
顾时初连续被两个不靠谱的亲事找上门来,烦心极了,这年头的三姑六婆就看不得年轻姑娘不成亲,非要拉着人家陷入婚姻这个泥坑里跟她们共沉沦才甘心!
有些暴躁的顾时初连家里的破墙都不修了,跑去计明涛家里,计明涛正在院子缝衣裳,修长好看的手指捏着一根细细的针,一双浓墨般的剑眉紧紧皱着,正一脸郑重地缝着衣服上的破洞。
还别说,动作听熟练的,美男子绣花都好看,不过顾时初看着就觉得有点心疼了,没爹没娘的孩子就是惨啊,堂堂一个男子汉却要自己给衣服打补丁,手艺都练出来了。
计明涛觉察到有人来了,抬头瞄了顾时初一眼,便接着绣花,哦不,缝衣裳了。
他脸上没有丝毫意外的神情,显然是被顾时初打扰惯了,这会儿连生气都生不起来了,毕竟对上这么一个脸皮厚的姑娘,他束手无策,于是当做便当她不存在。
“你可真厉害,居然还会缝衣裳!除了生孩子你还有什么不会的啊?”顾时初捧着脸看着计明涛英俊的脸,感叹道。
计明涛面无表情地说:“有,我就不会躲开你的办法。”
顾时初听到他这么不给面子的话,丝毫没有难为情和尴尬,笑眯眯地说道:“那就不躲了呗,既然无法反抗,就好好接受啊。”
计明涛当做没听见,修长的手指捏着细针在补丁上翻飞,动作利索又好看,顾时初难得生了点贤妻良母的心,说:“幸好你住得比较偏,要不然你一个大男人自己缝衣裳,被人看见了会笑话你的,不如以后你的衣服由我来帮你缝吧?”
计明涛冷着脸道:“用不着,谁爱笑就笑。”他小小年纪就自己生活,衣服破了不自己缝难道等着光屁股吗?为了生存下去,再多的苦难他都坚持下来了,缝衣裳算什么?别人嘲笑算什么?不痛不痒的。
顾时初从自己遥远的记忆中扒拉了一下,确定自己以前确实会做针线活的,似乎手艺还不错,等她试试之后找到手感,那技术就回来了。
于是她特别自信地说道:“你不用跟我客气,我缝衣裳的手艺可好了,缝的针脚细密整齐,就算打补丁都比一般人打得好看,要不你让我试试?”
计明涛扫了眼她身上穿的那件衣服,冷笑了下。
顾时初往自己身上看去,她穿的这件上衣是原主留下来的,补丁最少,只在肩膀上以及右手肘上各打了一个,但说实话,两个补丁边缘上的针脚都算不上好看,有些歪扭,针脚还有点大,这对她刚刚说的自己手艺好的话实在是一个明晃晃的嘲讽。
这补丁是原主打的,顾时初被当场打脸,感觉脸有点疼,但一想这事原主的手艺,又不是她的,她有什么好尴尬的?于是立刻又理直气壮了。
“我这衣服是我爹帮我补的,我爹一个大男人能帮我补成这个样子已经算很好了,又不是每个男人的针线活都像你这么好的,做什么都出色。”顾时初睁着眼睛说瞎话,把原主的活安到了原主爹头上,还顺便吹捧了一把计明涛。
计明涛也不知道信没信,他缝好了补丁,洁白的牙齿一咬,就把线咬断了。
顾时初看着眉目清冷的年轻男人明明做着女人的针线活,却依旧优雅专注,没有丝毫难为情或者遮遮掩掩的神情,坦荡自如,实在有魅力极了。
她又不死心地问他:“计明涛,你真的不想跟我好吗?我也不差啊,跟我好了之后,我什么都不用你干,不用你养活我,我也不会缠着你,甚至我有时候还能帮你的忙……这样的好事你为什么不答应?”
顾时初这番话在这年代是很大胆出格的了,但说和听的这两人都不是什么普通人,一个色胆包天,令一个性情冷漠。
计明涛蹙了蹙眉头,这才拿正眼瞧着顾时初,神情淡漠地说:“我这辈子都不会娶妻生子,无论你说什么我都不会跟你好,你找别人去吧。”
顾时初听了他的话不但没有被拒绝的难过,反而松了口气,更开心了,眼睛都越发亮了,说:
“那正好!我也不想成亲生子,我就想好好享受一番男女间纯粹的欢愉,不被什么家庭、孩子、责任所束缚,就轻轻松松的、简单的男欢女爱一场,等烦腻了之后便好聚好散,互不相干……怎么样?”
计明涛听到她这话,才在他那常年没什么情绪动荡的脸上显出些惊讶来和疑惑来,他仿佛重新认识了一遍顾时初一样,黝黑深沉的双眸仔细盯着顾时初的脸,终于发现她说的话是真的。
这样惊世骇俗,堪称放,浪的一番话,她说得坦坦荡荡、光明正大,还没有一丝羞怯,就这么摊开了跟他商量。
这种话要是被其他人听见,都能告她作风败坏、耍流氓了。
84、七零后妈让你当(14)
“你说这些话,难道不会脸红害羞?”计明涛看着自己眼前这个他重新认识了一遍的邻居,问道。
“这有什么好脸红的?情和欲不就跟食欲一样吗?都是人之常情,我想要有什么不妥吗?没有损人利益,也没有违反法律,当然,虽然跟当下的道德要求不太符合,没有婚姻这层冠冕堂皇的皮披着就行使交、配权,被人发现了可能会身败名裂,但这点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让人发现的。”
顾时初振振有词地说道,还下了个保证。
计明涛抬手揉了揉眉间,然后看着眼睛亮晶晶看着自己,还一脸期待的顾时初,头有点疼。
不知道顾时初看上自己什么了,难道自己这幅皮囊还能让她忽视自己的坏成分?
感觉她自从她父亲去世之后就开始放飞自我,从一个普通内向的小姑娘突飞猛进变成了胆大包天、惊世骇俗的猛女——虽然她在外人面前还装得跟以前一样。
“你不怕被抓去游街批’斗?会死人的。”计明涛定定地看着顾时初,声音低哑地说道,黑色暗沉的眼眸仿佛快要喷发的火山,压抑着一股冲破天的力量。
“死人?你未婚我未嫁,我们顶多算风流韵事,上升不到死人的地步。而且我不会让你沦落到这种地步,不,我根本不会让别人发现。”顾时初认真自信地看着计明涛的眼睛,极力说服他相信自己。
她确实有这个自信,能保证计明涛和自己的人身安全,她做事都会准备好后路。
计明涛一个地主崽子能平安活下来,还长了这么大,时不时还能吃上肉,日子比村子里贫农成分的那些村民过得还好,就说明他本身就不是什么老实憨厚、安于现状的人,反而比一般人心思更深沉,更有心计,内心也更愤世嫉俗。
顾时初正是看中了他这点,才有信心他会被自己说服,毕竟他们都不是什么安分守已的人,更不是什么好人,所以做一些惊世骇俗的事又算得了什么呢?
“答应我,对你不但没有损失,反而还能得到好处,为什么不同意呢?”顾时初带着蛊惑地说道,靠近计明涛,伸手抚上他清冷的脸。
计明涛没有跟往常一样躲开,他突然露出一个真实的笑容来,眉眼飞扬,嘴角勾起,如同枝头春花绽放,瞬间点亮了简陋的院子,这个罕见的笑容里还带着罕见的一丝丝邪气,令他刚刚还清冷的脸一下子变得生动邪魅起来,像是打开了什么封印一样,放出了恶魔。
顾时初猛地瞪大了眼睛,她没见过这样表情生动的计明涛,但是这样带着邪气的笑的计明涛比之前冷峻的他更令人沉迷,顾时初的心脏都砰砰砰地猛跳起来,仿佛要跳出胸膛一样。
糟了,她控制不住自己了!顾时初愣愣地看着他。
计明涛狭长深邃的眼斜斜扬起,看到被自己迷得呆愣住的顾时初,忍不住笑容更大了,他说:“你说得对,我是男人,会有什么损失呢?既然你自己送上门来,以后就不要后悔。”
说完他猛地按住顾时初的后颈,把她朝自己按来,低头亲了亲她的嘴唇。
顾时初瞳孔一缩,这才清醒过来,然后便是心花怒放了!
“你同意了是不是?”她高兴得眉开眼笑说道,“我不会后悔!”
计明涛放开她,收敛了笑容,带着意味深长的语气说道:“希望你记得自己说过的话,我不会对你负责。”
“当然当然!我也不用你负责!”顾时初忙不迭地回答,还想和计明涛再亲亲。
计明涛推开她,用一根手指抵着她的额头,似笑非笑地说道:“你急什么?光天化日的。”
顾时初能不急吗?她好不容易才勾搭上了人,不过现在时机不对,她只得忍耐住了,笑嘻嘻的说道:“那不是光天化日就行了吗?那我今天晚上夜黑风高再来找你?”
计明涛看着眼前直白又坦荡的女人,顿时不知道说什么好,他虽然见识过了她的奔放,但没想到她还能更奔放直接,无所顾忌,坦坦荡荡,偏偏她说着邪恶的话,神情眼睛却纯真干净极了,带着超脱世俗的坦然。
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呢?计明涛垂下眼眸,手上抚着顾时初的柔软温暖的脸,想道。
他反正是个在世上无牵无挂的人,生活如同死水般平静,既然有个与众不同、仿佛带着许多秘密的人非要走进他的生命,那他就要好好探究一番了。
“乖,你先回家去。”计明涛按捺住心中阴暗压抑的各种想法,轻轻地对顾时初说道。
顾时初此时已经被他迷得晕头转向,自然是他说什么就听什么,乖乖地点头:“好,那我晚上再来找你。”
说着便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
除了院门她便一蹦三尺高,高兴得简直要长啸一声以示庆贺,但好歹还有理智,便只蹦蹦跳跳,乐得见牙不见眼地往自己家里走。
她心愿得偿,眼看就能成功把计明涛吃掉了,能不激动吗?多日来的努力有了成果,她又对自己泡男人的本事自信满满了,瞧,计明涛这样难搞的男人都被她搞定了!
顾时初回去之后就高兴得一整天都轻飘飘的,脚都不沾地一样,乐得能飞上天了。她好不容易熬到傍晚,早早地吃过了晚饭,又好好把自己搓洗了一遍,洗得干干净净、香喷喷的,天一黑,就出门往计明涛家去了。
这地方只有他们两户人家,离得又近,倒是不担心会被人瞧见。
计明涛的院门没有锁,顾时初悄悄打开走了进去,然后就把门栓牢牢拴上了。
“计明涛!”顾时初刚进大门,就看到计明涛正坐在油灯旁便,昏黄的灯光把他骨感分明的俊脸映照得如同一座雕塑,带着震撼人心的艺术感。
“你来了。”这时候的计明涛仿佛又变回了之前那个清冷淡漠的人,白天那充满邪气的笑容仿佛是顾时初想象出来的一样,丝毫看不见了。
不过不管他清冷还是邪魅,都是俊俏极了的,顾时初立刻就扑了上去,抬起头问他:“你在等我吗?”
计明涛没有推开她,反而顺势搂住了她。
85、七零后妈让你当(15)
“我不是什么好人,如果你现在反悔还来得及。”计明涛目光沉沉地看着顾时初,低沉而充满磁性的声音在她耳边说道。
顾时初朝他露出个灿烂的笑容,眉眼一弯,说:“巧了!我也不是什么好人呢,这不正好?反悔是不可能反悔的,难道你要退缩了吗?”
计明涛听了她这话,眼眸一沉,没有再出声,而是起身打横把她一抱,坚定而不容置疑地往自己房间走去。
月光从窗外照进来,把计明涛的房间照得朦朦胧胧,屋里安静极了,只能听到两人的呼吸声。
计明涛把顾时初放到床上,随后附身压了上去,带着强烈的侵入感的气息瞬间笼罩住了顾时初。
顾时初一把拉下计明涛,把自己的唇凑了上去,行动如行云流水般,丝毫不带扭捏。
于是不知道谁把谁的衣裳扯掉了,谁把谁搂在怀里,谁的呼吸互相交融……
温柔的月光笼罩在大地上,带着来自远古的属于生命的气息。
第二天,天还没亮,顾时初睁开眼睛,抬头看见白色的蚊帐——不是她熟悉的地方!
她瞬间清醒,猛地坐了起来,却触碰到身旁温热的物体,她低头一看,眼睛瞬间瞪圆了!昨晚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她昨晚成功吃掉计明涛了。
顾时初顿时心花怒放、神清气爽了,即使身体上还残留着一丝丝不适,但她内心的满足感已经完全可以掩盖住这点了,果然生理上的需求被满足了有利于身心健康啊。
计明涛在顾时初坐起身的时候就跟着清醒了,他看见顾时初不掩玲珑的身段,上面还带着他昨晚留下的点点痕迹。
瞬间他脸上犹如火烧般发起烫来,低头找到顾时初的衣服,扔到她面前,说:“把衣服穿上。”
刚开口他就被自己沙哑低沉的嗓音惊了一下,回想起什么后,耳朵尖便发红了,但他还是强装淡定的模样,转头寻找自己的衣服。
顾时初则一边穿衣服一边欣赏他的身材,他身上的肌肉很完美,带着浅浅的小麦色,那是被晒黑的,但他的皮肤其实天生是偏白的,咳咳,这顾时初可以从他那整天被衣物掩盖的、结实的白白的臀部看出来。
穿好衣服后,顾时初拉下计明涛的脖子,亲上他的薄唇,说:“你果然很棒。”然后便带着餍足的笑容轻盈地离开了。
计明涛看着她跟往常一样敏捷清灵的背影,眼眸暗了暗,摸上自己的嘴唇,忍不住怀疑自己的能力,难道自己昨晚不够卖力?为什么她今天完全像个没事人一样?
下定了决心下次要更卖力的计明涛内心五味杂陈,他完全没想到自己真的跟顾时初搞上了。
他昨天听到顾时初的提议时,不知道怎么了,脑袋一热,居然同意了,什么道德伦理、身份顾虑全都被他抛到了脑后。
等到真的和顾时初搞完了的现在,发泄完了精力,脑袋终于清楚了的计明涛才完全冷静下来,思考自己到底是为什么突然答应她的。
虽然他平时表现得很正常,但他知道自己的内心其实很疯狂,会突然涌现一些阴暗的、毁灭性的、压抑的想法,想要带着全世界一起毁灭的愿望。
他以为自己够疯了,万万没想到顾时初比他还疯,虽然两人的疯狂不一样,但他的疯只存在那些黑暗的念头里,但顾时初的疯却是要拉着他一起来实现的。
计明涛想着,顾时初是不是因为失去了最后一个亲人,所以破罐子破摔,什么也不在乎了,才想随心所欲地疯狂一把。
他可以从她的眼睛里看到她对世界的不在意,似乎随时都可以抽身离去,就跟自己一样无牵无挂——所以才无法无天吗?
计明涛想不明白她为什么愿意和自己无媒苟合,但送上门来的肉,不吃白不吃,他垂下眼帘想着,他只是和所有男人一样,拥有天生的劣根性,所以他接受了。
这么想着的计明涛,完全没想起以前村里不是没有看上他长相身材,想找他一度春风的浪荡妇人,但对于那些女人,他都是不庸置疑地一口拒绝,可这次顾时初找上他,他却没怎么思考就同意了,完全没有挣扎。
顾时初不知道计明涛还有这么多复杂的心绪,她没心没肺的,和计明涛睡了,她觉得身体和心理都享受到了,于是她很开心,完全没有一点心理负担,甚至还期待着下一次。
刚开荤的男女是完全没有节制的,当然,顾时初也没想过要节制,她就顺着自己的心意,每天晚上都美滋滋地去找计明涛,然后和他开展一段男女大和谐的晚间运动。
吃饱喝足后,第二天两人就跟毫无关系一样,各自上工去了,即使偶尔在干活的地方遇上了也目不斜视,连话都不讲一句,像是根本不认识,完全看不出他们每天夜里的亲密交缠。
日子就这么慢慢过去,顾时初现在吃喝不愁,生理需求也有人满足,于是每天干起活来都格外卖力,弄得记工分的队员都对她惊奇不已,以为她是不是因为没了亲人,就开始奋发向上、艰苦奋斗起来。
“顾时初,你今天又是十个工分,厉害啊,跟那些壮劳力一样了。”记分员感叹地对前来还劳动工具的顾时初说道。
“是啊,最近能吃饱饭,力气大了,干起活来就更有劲了。”顾时初脸不红心不跳地说道。
“那继续保持啊,等年底就能分到不少东西,够你一个人好好过个年了。”记分员说道。
“我会的,用最充沛的精力为社会主义劳动!”顾时初挥了挥胳膊,喊了句口号,便忙不迭地离开了,省得还得听记分员的唠叨。
自从她干活不偷懒之后,她发现跟她搭话的人都开始多起来,这年头人们真是淳朴,居然会因为别人干活卖力就对人热情。
顾时初走了之后,那些排队等着记工分的人便开始议论起她来。
“说起来顾时初是不是跟之前长得不一样了,脸色好看了,身上长肉了,也更勤快能干了。”一个大嫂子说道。
86、七零后妈让你当(16)
“是啊,我看到她以前带着午饭上工,吃的居然是大米饭!她怎么有本事吃这么好的?”另一个妇人也疑惑地说道。
“我看她过得比她爹死之前还好了……”
“你说是不是她爹给她留下了什么好东西啊?”
“顾老头能有什么好东西留下?要是真的有,他受伤那时候怎么不拿出来,而是在家等死?”另一人反驳道。
“说的也是……那顾时初到底有什么本事吃上大米饭?她是不是做了什么不该做的?”
“瞎说什么呢!我之前有次看到她从山上拎了两只野鸡回来,大概是自己饿极了上山打猎了吧。”
“她一个小姑娘也敢上山打猎?真是不怕死啊,她爹还是因为上山才摔死的……”
“逼急了有什么不敢的?都快饿死了上山碰碰运气也比在家等死好吧?”
……
“对了,她还没有说人家吧?”王大娘问,“她现在这么能干,应该有不少人家会看上她啊。”
周大婶却说道:“不是说她是天煞孤星,克父克母吗?哪个不怕死的敢娶她啊?”
“快闭嘴!什么天煞孤星,你想搞封建迷信被抓走吗?”王大娘瞪她一眼,骂道。
周大婶也吓了一跳,拍了拍自己的嘴,忙说道:“呸呸!我说错了。”然后却嘀嘀咕咕地说道,“可别人家虽然不说,心里却是这样想的。”
刘二婶点头附和:“就是,她家死得就剩她一个了,不嫌不吉利啊。”
“什么吉利不吉利的,人家能干活,娶回去就多一个壮劳力,你瞧会不会有人去跟顾时初提亲!”王大娘不服气地反驳道,比起那些什么虚无缥缈的天煞孤星,顾时初勤快能干却是实实在在能挣回粮食的,那些吃不饱的人家肯定会盯上她了。
果然如王大娘所想,自从顾时初“努力上进”,能和大男人一样挣满十个工分之后,打听她亲事的人就多起来。
“……顾姑娘啊,你好好考虑一下,那户人家虽然儿子多了些,但能干活的人也多啊,等你嫁过去之后,立马就有了许多依靠,不用再孤零零自己一个人了,有男人撑腰,以后也会有孩子,热热闹闹的一大家人,多好!”邻村的媒婆李三婶极力推荐道,恨不得立马说成这门亲事。
顾时初被这些上门说亲的人烦得恨不得在大门口立上“媒婆与狗不得入内”的牌子,这会儿她便很不耐烦了,说:
“李三婶啊,你介绍的这门亲事不是坑我吗?能干活的人多但是吃饭就吃得更多啊,大家庭里人多口杂,整天为鸡毛蒜皮吵得翻天覆地,我可不想要这些热闹,我就喜欢安静的,你不用多说了,我不会同意的。”
李三婶不肯放弃,继续劝说:“不要人口多的,那家里简单,是独生子的,你想不想要?”
“不要不要!我就老实说了吧,李三婶,普通人家我是看不上的,要嫁我就得嫁最好的,总不能我现在能吃上大米饭,嫁人之后却只能吃糠咽菜吧?这到底是嫁人还是扶贫呢?对吧?”顾时初心思一转,打算以毒攻毒。
“你、你说得也对,嫁人都是为了过上好日子。”李三婶符合道,“那你说的最好的人家是指什么样的?能吃上大米饭?”
顾时初点点头,滔滔不绝道:“对,要每天能吃上白米饭,每三天还要吃一顿肉,穿的衣服也要没有补丁。聘礼要五百块钱,三转一响不能少,手表、缝纫机、自行车和收音机都要全新的,不能买二手的,家里最少三室一厅,当然最好和老人分开住,但老人要补贴我们……
男方要长得俊,不能太黑,身高不能低于一米八,年纪不能大于二十五岁。身份要是工人,每月工资最少二十块;要是农民,肯定得是每天能挣十公分的壮劳力……”
李三婶听见她这些条件,震惊得下巴都快掉下来了,结结巴巴地问:“你、你提的这、这些条件都、都是真的?”
“那当然,这还有假的?我嫁人可是为了过上好日子,而不是倒贴,陪人过苦日子的,提这些条件已经是最轻的了,要是连这些条件都满足不了,那怎么配得上我?”顾时初理直气壮地说道,抬着下巴,一脸高傲地看着李三婶。
“有这样的条件人家都能娶天仙了!还会娶你?”李三婶憋得满脸通红,瞪大了眼睛看顾时初,像是完全没想到她是这么一个没有自知之明、厚颜无耻的人。
“我就是天仙啊!”顾时初大言不惭地说道,“我年轻漂亮、聪明能干,娶我这样的妻子,能保他三代子孙飞黄腾达!”
李三婶的眼珠子简直都要掉到地上了,看顾时初跟看怪物一样:“这种话你真是说得出口啊?你这是想高攀想疯了吧?”
顾时初哼了一声,说:“怎么就是高攀了,我就这点要求而已,要是达不到的,李三婶你就不用说了。”
李三婶此时已经不知道说什么了,她开始认真地打量顾时初,思考她是不是真的精神出了问题,否则怎么会提出这样的说亲条件?
顾时初却在心中沾沾自喜,不愧她以前穿越到现代时在网上看过那么多奇葩相亲贴,她把条件改一改就能拿来自己用了,就不信她不能成功把媒婆和男方吓跑!
果然要以毒攻毒才行啊,进攻就是最好的防守,只有把自己变成个极品,才能吓退前来的提亲的人,她都提出这样的条件了,看谁还敢来觊觎她!
为了清静一点,顾时初都只能自污了,幸好她不在乎名声这种玩意儿,嫁不出去正和她心意呢。
没过多久,顾时初的极品相亲条件就传遍了整个周家村,她每天出去干活,都有人来问她是不是真的要五百块聘礼和三转一响才能嫁。
顾时初都承认了,还跟他们补充完其他的条件,说是少一条不满足的都不行。
于是其他人便都觉得她真的疯了,还拿她这些条件来嘲讽她,说她脸皮厚、眼光高到天上了,说她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顾时初完全不在意他们的冷嘲热讽,一样吃得好睡得香,什么事都没有,想上门说亲的人果然销声匿迹了,还了她一片清净。
87、七零后妈让你当(17)
这天难得不用上工,休息一天,计明涛不见踪影不知道干什么去了,顾时初找不着他,便去了小河边,准备摸些石螺回来炒,这点小肉炒好了味道可是香喷喷的。
河边里已经聚集了很多妇人小孩,妇人聚在一起洗衣服,说东家长道西家短的,小孩们则在河边玩水捉鱼,倒是很热闹。
顾时初一边摸着石螺,一边听着妇人们说话,便听到李丹阳要和周卫国成亲了。
顾时初挑了挑眉,李丹阳果然达到自己目的了。
“周建鸿啊,你爹要给你娶后妈了,啧啧,以后你们可就惨了,后妈会骂你打你!”一个嘴碎的女人看到在河里蹦跶得正欢的周建鸿,便故意对他说这话。
周建鸿一听,顿时生气了,拧着眉头说道:“才不会呢!我爹说有了新娘,家里地里的活都有人干了,我奶奶也能歇歇,我弟弟妹妹也有人带!后妈可不敢不对我们好!”
“啧啧,周卫国真不是个东西,新娘子还没进门就惦记着要人家干活了,这可不厚道。”另一个婶子听见周建鸿的话,忍不住撇了撇嘴道。
“那还不是李丹阳自找的,明知道嫁过去就要当后妈伺候前面留下的孩子,还巴巴地非要嫁,看她能得什么好。”
“这也没什么不好的吧?起码周卫国每月有工资拿,不愁日子过不下去啊。”有不赞同的就说道。
“那点子公子要养一大家人,还不如咱们村里儿子多的人家过得宽裕呢。”
……
顾时初慢慢地摸着石螺离那些妇人越来越远,等到了小河上游的榕树林边上时,便看见两个眼熟的男女正在吵架。
这可真巧了,女的不正是就要嫁给周卫国的李丹阳吗?她面前的正是魏少成,原来魏少成听到她真的要跟别人成亲了,不死心地非要找她出来再对质。
李丹阳被他烦得不行,害怕他再纠缠下去会被人发现,于是只得约他到这榕树林说清楚。
这会儿李丹阳正对魏少成破口大骂,魏少成苦苦哀求她不要嫁给周卫国,还是等他以后回城了肯定能带她去城里好好过日子。
李丹阳早就知道他是个什么东西,自然一点儿都不信他的话,狠狠地把他骂了一顿。
魏少成恳求不成,居然豁出去了拉住李丹阳的胳膊,低头就想亲她。
如果顾时初不是知道这两人的前情后事,都会以为这两人是你追我跑、强取豪夺、虐恋情深之类的狗血剧男女主了,瞧这还强吻起来了……
顾时初看真人版的戏看得津津有味,刚转头看向别处想洗洗自己的眼睛,就突然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站在不远处的草丛里,定定地看着自己。
……这可真是太巧了,不正是一大早就不见人影的计明涛么?他眼神复杂地看着自己,又看看那边还在纠缠的男女。
顾时初不知道怎么的有些心虚,明明她没做亏心事,只是躲在一边看戏而已。
她悄无声息地从河里爬出来,提着小桶乖乖地朝计明涛那里走去。
“你怎么在这里?”顾时初压低声音问他。
计明涛提了提自己手中的东西,黑沉沉的眼睛定定地看着顾时初,像是在等她解释。
顾时初若无其事地笑笑,装作自己并没有偷窥时被捉个正着,露出惊喜的笑容说道:“原来你来捉竹鼠啊,真厉害,这竹鼠真肥!”
计明涛看她这幅躲避话题的模样,也没有继续追问下去。
他本来想问她为什么要躲在河里看人家谈情说爱,想知道她是不是看上了魏少成,毕竟魏少成长得也不错,顾时初从来没掩饰过她喜欢好看的男人……她是不是要移情别恋了?
越想越觉得是这么一回事的计明涛,看着顾时初此时脸上的笑容就忍不住憋了一团火,她既然能看上自己,那是不是也能看上魏少成?她是不是腻了自己了?
“你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顾时初敏锐地感受到了计明涛心情不好了,看着她的眼神都锐利了许多,便问道。
计明涛抓住她的胳膊,把她拉得远离了小河和榕树林,才冷冷地问她:“你是不是看上魏少成了?”
顾时初震惊地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说:“你怎么会这么认为?我眼光有这么差?”
计明涛听到她这么说,刚刚升起的怒火瞬间灭了,眼神都柔和了不少:“那你干嘛偷看他?”
“我没有偷看他,你没看见他旁边还有个李丹阳吗?我是凑巧罢了,摸石螺摸到那里就发现他们两个在摊牌。”顾时初解释道,然后又八卦地对他道,“李丹阳和魏少成之前在谈对象呢,现在李丹阳要嫁给周卫国了,魏少成当然要找李丹阳问她为什么要答应和别人成亲啊。”
计明涛对别人的桃色绯闻没有兴趣,他知道顾时初只是八卦,并没看上魏少成就安心了不少。
“别人的事你少掺和,免得沾上一身是非。”计明涛告诫她。
“好了好了,我也没掺和,这不是凑巧撞到了吗?”顾时初笑嘻嘻地说道,然后像是想到了什么,恍然大悟地问他,
“你是不是以为我看上魏少成了偷偷跟着他到这儿的?哈哈……你是吃醋了吗?”
“没有,你想太多了。”计明涛冷着脸否认,眼神游移,两只耳朵尖却红透了。
顾时初爱死了他这幅口是心非的模样,她把手中的小桶往旁边一撇,飞扑到计明涛身上,两条腿都缠到他腰上去了,整个人像个树袋熊一样挂在他身上,嘴巴凑到计明涛脸上就是一顿乱亲。
“你放心,我最喜欢你了,除了你我谁都看不上!我的眼光可是很高的……”顾时初把人亲得满脸通红,便毫不吝啬地说了一通甜言蜜语。
计明涛一只手上还提着竹鼠,只能用剩下那只手托在她臀部,生怕她从自己身上掉下来,可他嘴里却不跟身体那样诚实,顶着一张红透的俊脸说她:“你赶紧下来,小心被人看见!”
顾时初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不会有人看见的,我刚才查看过了。”
88、七零后妈让你当(18)
计明涛一边托着她,一边跟做贼似地看向四周,生怕有人突然出现。
顾时初看见他这模样,笑得直颤抖,这人平时一向面无表情,一脸淡漠,现在却完全没有以往的镇定,紧张得不行,这反差让顾时初乐得不行。
计明涛恼羞成怒,低头也啃上了顾时初的嘴唇,激烈地亲着她,丝毫不给她喘气的机会,把她亲得气喘吁吁,再也没精力张嘴叭叭叭了。
顾时初被放开之后,心跳激烈得要从胸腔跳出来一样,太刺激了,没想到计明涛这次反应这么大,比在家里时强势多了。
顾时初眼睛越发亮了,她抱着计明涛的脖子,一脸促狭地说:“现在我们是野鸳鸯了?”
计明涛俊脸一黑,刚升起的遐思一下子就没了,说:“你能不能说点正经的?”
“说得那么正经干嘛?我们现在干的就不是正经事啊。”顾时初理直气壮地说道。
计明涛:……
这倒也是,不,险些让她带跑了,计明涛冷着脸用手把她从自己身上扒拉下来。
顾时初只得遗憾地收了手,再逗下去,这男人就要生气了。
“咱们现在就回去吗?”顾时初看了看自己的小桶,说,“我这石螺也够炒一盘子了,等晚上我炒了和你一起慢慢挑着吃,我做的辣炒石螺可有味了。”
计明涛点点头,跟她说:“你先回去,我还要再上次山。”
顾时初没有多问,便说:“那好吧,注意安全,别把自己弄伤了。”
“我知道。”计明涛说着,把手中的竹鼠递给她:“竹鼠你先拿回去。”
顾时初没有跟他客气,一手拎着自己的小水桶,一手拎着竹鼠回家去了。
路过榕树林的时候,发现李丹阳和魏少成都不见了,应该是吵完就回家了。顾时初也没在意,李丹阳都要出嫁了,想必魏少成算计不成应该偃旗息鼓了。
回到村里的时候恰好遇到李丹阳的母亲,李母看见她拎着竹鼠,羡慕地感叹道:“哟,顾丫头你捉了这么肥一只竹鼠!能吃好几顿了!是在哪儿捉的啊?我让我当家的也去碰碰运气。”
这年头虽然什么都属于公家,但一般人自己私底下寻摸到的小猎物却是属于他们私人的,除非捉到的是大野猪、大狍子之类的大东西,才不能自己独享,要会分给村里人。
所以李母看见顾时初捉到那么肥大一直竹鼠就很眼热了,毕竟现在谁家都很少能吃上肉,顾时初这只竹鼠看着就有七八斤重,能吃好多顿了,李母能不羡慕吗?
顾时初笑着回答道:“就在后山那竹林捉的,它藏得严实,我也是花了好大功夫才捉到。”她睁着眼睛说瞎话,反正除了计明涛,谁也不知道这竹鼠根本不是她捉的。
“这样啊,你也太好运了。”李母眼馋地盯着竹鼠道。
顾时初只是笑笑,走得远了,李母才记起来喊她:“顾丫头啊,这个月初八我那女儿就要出嫁了,你来吃喜宴啊。”
“好的,李婶子,我到时候会准时去的。”顾时初一口答应了,倒不是因为她与李丹阳家有多亲近,而是周家村人口没多少,家家都沾亲带戚的,一家办喜事,基本上全村都能去喝喜酒。
顾时初跟李家没有什么恩怨,不去喝喜酒就不太妥当了。
初八那天,顾时初看着时间,带了几个鸡蛋当贺礼,便去了李家。
李家嫁女儿自然很热闹,顾时初送上贺礼后便跟着众人去了李丹阳的房间里,看新娘子。
这年头的婚礼都很朴素,但李丹阳却打扮得很喜庆,上身穿着一件红格子的上衣,虽然不是大红的,但却是新衣裳,衬得她红光满面。
周围的婶婶嫂嫂都在打趣李丹阳,李丹阳羞红着脸坐在床上,被人打趣着,含羞带怯,满脸都是得偿所愿的兴奋。
顾时初走上前,对她说道:“李丹阳,恭喜你啊,祝你新婚快乐,生活如意。”
李丹阳听见顾时初的声音,猛地抬头,看见果然是她,脸上的羞红瞬间变白了,刚刚羞涩甜蜜的笑容也变得僵硬起来,她不知是心虚还是尴尬,好一会儿才结结巴巴地说:“谢、谢谢你的祝、祝福。”
说完便再也不敢看顾时初了,她显然对上顾时初是心虚的,大概觉得自己抢了她的如意郎君,以后那几个大有出息的继子女也抢走了,说起来就等于抢走了顾时初命里该有的荣华富贵啊。
要是顾时初知道了,还不得找她拼命?李丹阳能不心中有鬼才怪。
顾时初瞧见李丹阳不自在的脸色,便心知肚明她的想法了,其实她大可不必觉得心虚,因为就算她不把周卫国抢走,顾时初自己也不会要他。
一个死了老婆、带着孩子的老男人,哪里比得上青春年少、俊美可爱的计明涛?顾时初就是瞎了眼也只会选择计明涛。
李丹阳只想着抱上周家人的大腿之后尽享荣华富贵,却不想想在荣华富贵之前,还要熬好长一段时间啊,那段时间里她作为一个继妻、后娘,可不是那么好过的。
起码在原主的记忆中,在周卫国辞职下海、四个继子女成才之前,原主都像个老妈子一样,要伺候一家人的吃喝拉撒,每天忙得脚不沾地,生生把自己累成了黄脸婆。
而等周卫国发达,四个孩子也长大成才了,原主早就累出了一身病痛,每天忙着吃药上医院,哪有好心情、好身体来享受?
周卫国看她这个黄脸婆也看腻了,偷偷在外面养了好几个年轻貌美的女人。
几个继子女忙着工作,且对任劳任怨的原主并没有多深的感情,毕竟享受惯了她单方面的付出,只觉得她为他们做什么都理所当然,自然对她没多少感激。
等她老了只是给她钱财让她有钱看病吃药就行了,至于她一个人孤零零没人陪伴、不能享受天伦之乐?
别想了,没把她赶出家门,还养着她,就已经是他们几个当继子女的心地善良了。
就这样,外人都还说他们孝顺,有感恩之心呢,对待一个继母都做得这么厚道。
因此,李丹阳上辈子看到的他们母慈子孝、原主跟着飞黄腾达之类的新闻都是表面做出来让人看的,根本不是真实情况,李丹阳却把那当成真的了。
89、七零后妈让你当(19)
顾时初有些烦恼地看着自己那被撕破的上衣,瞪了计明涛一眼,说:“你把我衣服撕坏了,这可是我仅剩的三件薄衣服!现在好了,我只有两件上衣换着穿了。我都让你动作轻点了,你还那么激烈!”
计明涛有些脸热地看着那被他昨晚上不小心撕破的上衣,摸了摸笔挺的鼻子,有些心虚地说:“我会赔你。”
“那我现在穿什么?总不能穿你的吧?”顾时初用被子裹着自己的身体,怒视他道。
计明涛从床头那个古老破旧的箱子里找出他的针线,飞快地扫了一眼床上的顾时初,自知理亏:“那我帮你缝好了再穿。”
说完他很自觉地捡起顾时初的破上衣,坐在椅子上就低头缝起来。
顾时初看到他那么贤惠的模样,像个乖巧地给丈夫缝衣服的小妻子,心中忍不住发笑,衣服破了的气闷都消失了。
幸好上衣只是被撕裂了,只要缝合起来就好,所以计明涛没用多长时间就补好了,只是上面缝好的几条缝跟蚯蚓一样,十分难看,显然这衣服是毁了。
计明涛看见之后越发心虚了,他脸上虽然依旧没什么表情,但却再次保证道:“我会买几件回来赔给你。”
顾时初接过衣服穿上,翻了个白眼,说:“那我就不跟你客气了,我没有布票,有钱也买不到,你买回来的话,我给你钱,你给我出布票就行了。”
计明涛闻言,又从柜子里掏出几张票子递给顾时初:“给你。”
顾时初接过来一看,有肉票、油票、布票,甚至还有一张收音机票,她有些吃惊,问:“你怎么有那么多票?自己没用吗?”
计明涛黝黑清亮的眼睛看着她,毫不在乎地说道:“挣来的,合法。”
顾时初拿了那张布票,然后把其他票还给他,说:“那我拿布票就行了,衣服我会自己买,你不用给我买了,其他票你自己收着吧,我不需要。”
计明涛定定地看了她一眼,说:“给你的,我还有。”
“不用了,无功不受禄。”顾时初坚决地把票塞到他手上,还给了他,她并不缺吃穿,也不想多拿计明涛的东西。
计明涛见她非常坚定,只好把票收了回来。
“喔,对了,明天是城里赶集的日子,我要去一趟,正好把衣服买了,我就不来你这儿了。”顾时初想起这事,便跟计明涛说道。
计明涛想了想,点头:“我也有点事要做。”
顾时初回到自己家之后,打算盘点一下明天要带去城里换东西的物资,她的半生空间里之前的东西很多,各种粮食猎物也有,只可惜在这个年代她并不能随心所欲地使用,连食物都得偷偷摸摸自己一个人吃,不敢让人知道。
至于那些珍贵的古董珠宝更是不能拿出去,少量的金银倒是可以拿去黑市换钱,只不过她现在连黑市在哪儿都没找到,金银自然就暂时毫无用处了,要是她明天找到了黑市,倒是可以看情况兑换一点钱。
还有布料之类的,顾时初半生空间里存放着的都是她在以前的世界里收集到的各种珍贵布料,比如绫罗绸缎,不珍贵她还不稀罕收藏,她哪里知道自己突然会穿到这物质极度短缺的七十年代来?
害得她根本不敢穿那些一看就价值不菲的布料做的衣裳,而收集到的成衣跟七十年代也格格不入,她更不可能穿出去。
于是这就造就了她穿越到这里快一年了,依旧没什么衣服穿的原因,还得她自己想办法换布票去城里买衣服或者布料。
为了不引人怀疑,她得找些适合的东西去黑市换其他的物资。
顾时初在伴生空间的山林里找到野鸡的鸡窝,淘了好几窝的野鸡蛋,又去河里捉了四五条鱼,打算明天拿去集市看能换回什么东西来。
第二天一早,她就跟着村里赶集的人一起走路去城里了。
周家村离县城有一个多小时的路程,这条路没有公共交通,大家只能靠自己走路去,幸好顾时初早早养好了身体,还练了一身武,走这点路并不算累。
其他赶集的村民也带了自己家的东西去换物质,是换,并不是卖,这年头做买卖是搞资本主义,哪个不怕死的敢做?
因此大家就恢复了古时候的以物换物,这便没那么敏感了,但其实也涉及一点小钱,不过大家心照不宣,并不说出来而已。
顾时初瞄了瞄其他村民带的东西,果然大多数都是自己养的鸡下的蛋,还有些从山上找的木耳干、蘑菇干之类的山货。
知青们一无所有,都是两手空空的,根本不会带东西去赶集。
顾时初注意到这次有好几个眼生的知青,大概是刚来不久的,还没有被现实打击得浑浑噩噩,所以一路上叽叽喳喳的倒是很多话讲。
“哇,这几条鱼好肥啊,你自己捉的吗?”一个梳着两条辫子的年轻女知青看到顾时初水桶里的鱼,惊讶地问道。
“是的,打算拿去看看能换点什么东西。”顾时初笑着回答道,“你是刚来的知青?叫什么名字?”
“我叫张伟红,从青城来的。”女知青脸红红地回答道,她眼睛还看着顾时初的鱼,有些遗憾地说道,“要是我早知道你有鱼,我就拿东西跟你换两条了,也省得你大老远地提去县城卖。唉,我都好久没吃过肉了。”
“你要的话我过几天再去河里捉,到时候告诉你。”顾时初无所谓地说道,她伴生空间那条河里鱼多得很,长得又肥又大,顾时初拿出来的这几条都是特意找的比较小的了,否则要是把大的捉出来,肯定会把人吓死,让人以为鱼成精了。
“好啊,就这么说定了!”张伟红高兴地说道,她一看就是家里条件比较好的,家人对她也疼爱,所以才能毫不犹豫就预定顾时初的鱼。
顾时初看着她迫不及待的模样,仿佛看见了一条待宰的大肥鱼,她立刻眼睛一亮,盯着张伟红,压低声音,说:“我还能捉到野鸡野兔之类的,你要吗?”
张伟红也激动了,立刻回答:“要!你要钱还是票?”
90、七零后妈让你当(20)
“嘘,这些事我们回去再说好吗?”顾时初连忙阻止她,做这种事得低调点,否则要是被人告发了那就不死也脱层皮了。
张伟红露出个了然的表情,神色一凛,便没有再提起这事,不过她们心里已经有谱了。
顾时初突然想起现在已经是七一年,还有五年就恢复高考,于是她问张伟红:“你现在几岁了?读完初中还是高中?”
张伟红说起自己的学历就一脸自豪:“我十八岁,高中毕业了!我在学校时的成绩可是数一数二的!”
顾时初捧场地露出个羡慕惊叹的表情,说:“哇!你也太厉害了,那你肯定很喜欢读书了,下乡的时候有没有带了书本来继续学习啊?”
“当然有,我把我高中的课本都带来了,想有空的时候看看,复习复习,我爸要我在干活的时候表现积极些,这样就能被推荐去上工农兵大学了,我可从来没放下过学习。”张伟红自豪地说道,现在高中学历已经很高了,但她是有追求的人,还想上大学呢,自然要时不时复习一下知识,免得真的上了大学后落后于人。
顾时初心中一喜,立刻道:“你果然是勤奋好学的人,肯定能成功上大学的。对了,我能不能借你的书来看看啊?”
她一脸不好意思地对张伟红说道:“我上了一年初中就没钱继续上了,很羡慕你能上到高中,高中的知识肯定跟初中不一样,高深很多吧?可惜我没有这个福气继续学习,所以想着能看一眼高中的课本也好,这样我也能算是跟高中沾点边的人了……”
顾时初说得这样诚恳,张伟红瞬间就被她对学习和知识的“诚恳和认真”所打动,立马拍着胸口豪爽地说道:“你能有追求知识、不断学习的精神,我当然会把课本借给你看了!你要是看不懂,我还可以教你。”
她这么热情淳朴地要帮自己,顾时初都有点内疚自己的目的并不是她想象中那么单纯了。
“谢谢你,我一定会好好爱护你的书本,有不会的也会跟你请教。”顾时初感动地对她说道,想着张伟红对自己这么真诚,那等高考快恢复时她就提前提醒张伟红,让她能有更多的时间复习,这样她考上大学的可能也能更大些。
顾时初自然也要考大学的,她不可能一辈子留在周家村当村姑,而考大学是这个时代最方便、最靠谱的进入城里的方法。
只有在大城市里,顾时初才能过得如鱼得水,自由自在,没有那么多束缚。
原主虽然没能读高中,但小学学完了,初中也读了一年,她再找张伟红补补课,那考上大学虽然会令人震惊,但也不会那么引人怀疑。
本来顾时初还担心没办法找到高中的课本,没想到张伟红就有,倒是省下她许多事。
计划好了未来几年的学习任务,顾时初心情很愉悦,走路都格外有劲。
一个多小时后,他们就到了县城,顾时初跟同样带着鸡蛋的大婶到了供销社里,把鸡蛋还给供销社,然后便分道扬镳了。
她找了个偏僻无人的地方,进入伴生空间把自己伪装成了一个长着络腮胡子的瘦削中年男子。
以前追踪打探的本事还没有忘记,顾时初很快便顺着痕迹找到了隐秘的黑市。
黑市里的人都很警惕,讨价还价的声音都压得很低,大家都是随时防备的状态。
顾时初提着水桶里的鱼站在路边上,等待有意向的客人来问价。
很快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女人看到她水桶里活蹦乱跑的鱼,低声问道:“这鱼怎么卖?”
顾时初在供销社里就了解过物价了,于是回答道:“八毛一斤。”
“这么贵?供销社里卖的才五六毛一斤!”中年女人惊讶地说道。
“供销社要肉票,我这不用啊,当然要贵些,况且我这鱼长得多好,肉肥骨少!营养价值又高,最适合家里老人小孩吃了。”顾时初推销道。
中年女人有些犹豫,喃喃道:“这也太贵了……能不能便宜点?七毛一斤?”
顾时初断然拒绝:“不行!我这鱼不愁卖。”
中年女人见她拒绝得这么坚定,只得咬了咬牙,说:“那给我称条小的。”
顾时初便找隔壁卖菜的借了称来称了一条鱼给她:“五斤三两,给我四块两毛就行了。”中年女人肉疼地付了钱,提着鱼快步离开了。
剩下的几条鱼顾时初也没用多久就卖掉了,她还从伴生空间里拿了之前她采摘的木耳、香菇等山货出来卖,这些东西都是耐放的,因此也很受欢迎,没过多久,顾时初就挣了快一百块。
有了钱,她立刻就从卖家变为买家了,这黑市里卖的东西还挺多挺杂的,顾时初一个摊子一个摊子地看过去,看到想买的就买,出手干脆豪爽,于是一时间大家就开始跟她推销自己的东西。
“有瑕疵的布,大兄弟要不?”一个二十多岁的男人拉住顾时初的胳膊,低声问道,“只是颜色染得不好,不妨碍用的,还是蓝色的,做衣服很耐脏、耐穿。”
顾时初停住脚步:“拿来看看?”
年轻男人便把她拉到一个隐秘的角落里,给她看布。
顾时初看了看,这些布果然染色染得不好,图案都晕染了,不过使用是完全没问题的。
顾时初虽然想穿得好些,但她空间里的不用能,而她只有计明涛给的那张布票,完全没办法买到足够的衣服或布料,因此她不得不入乡随俗,买这些瑕疵布自己做衣服。
“怎么卖?”顾时初问。
“两块一尺!”年轻男人说道。
“这也太贵了!还是瑕疵布呢,又不是正常完好的,就不能便宜些吗?”这回讨价的轮到顾时初了。
年轻男人翻了个白眼:“兄弟,这不要布票啊,你还想怎么便宜?我拿出来卖可是冒了很大风险的。”
顾时初无语,只觉得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这回轮到别人拿这话来怼她了,讲价无果,她只得按两块一尺的价钱买了四尺的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