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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来不及先生     汉室风云录txt下载     汉室风云录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四十五章 精兵八千

    这一处便是吴中的项梁,项羽带着郡守门下一同寻来了熟知的豪杰官吏,还有吴中各县父老。

    来到会稽郡守的府邸,各豪强官吏早已事先得知此事,见到未曾打扫干净的地盘不觉为异,但那些父老见到府外悬挂的殷通头颅便是吓得魂不守舍,如果不是有人带领,他们早转身走掉,皆认为郡守府邸已经发生突变,走近后果然见是项梁端坐在郡守之位。

    见到各位都到齐了,项梁这才开口道,“暴秦无道,今诛杀秦郡守,就是要干大事,一是响应陈涉,二是推翻暴秦,令楚国强盛,众人可愿跟随?”

    这些素来与项梁、项籍交往的豪强官吏,在项籍眼里应该是同样仇视暴秦,愿意与之共同反秦的,可事实上却不如他们所想,熟归熟,好归好,他们皆认项梁乃楚国名将之后,敬之,佩之,但要随他一起反秦,这些人还真是没考虑周全。

    虽然项梁与他们交往的过程中不止一次的提到过要干大事,可是真的要做了却不敢了。

    项籍见此非常的愤怒,往日里项梁叔侄没少在他们身上下功夫,到了关键时刻居然想掉链子,项籍知道不耍一点手段是难以将这些狡猾的豪强官吏一起拖上这条大船的。

    项籍怒目而视,有点可怕的事情是项籍的双眼出现了重瞳,观之令人畏惧情不自禁的臣服。

    噌!

    项籍拔剑的声音伴随着一股寒气令整个郡守厅堂充满了凝结的味道,项籍脚踏大地,咯吱一声,双脚连带地毯一起深陷大地之中,腰间如同虎啸一样伴随着气流直接将一股强劲的力道送上手臂,手起剑落,一巨大案几被斩为两截,项籍怒道,“暴秦必亡!”

    看似项籍是在向秦发怒,向秦发威,向秦挑战,一剑斩案几令其两截,端口整齐,绝非一般人所能做到,此神力可见一斑,外加项籍巧妙的发力技巧,这案几在项籍面前不过是烂泥而已。

    可是豪强官吏们见了,心中畏惧,知晓这是借秦之口来发威,如果不听从,恐今日难以走出这郡守府。

    豪强官吏皆道,“吾等愿追随项将军,共同伐秦!”

    豪杰、吏已经发话,那些有威望的父老亦皆表示赞同,愿意提供资助和人员的征收。

    项梁威严道,“共诛暴秦!”

    正所谓,江山如画,一时多少豪杰,愿与项梁一同建功立业的不在少数。

    此时项籍是真的发掘了项梁平时是如何使用兵法的,当初用兵法管理宾客和年轻子弟,如今皆到了用武之地。

    根据办事的考量,项梁部署吴中豪杰担任校尉、候、司马,项梁自封会稽郡守,任命自己的侄子项籍为裨将。

    这天项梁刚任命完毕,项籍在会稽郡守院内练剑,正在凝神以耳力辨别落叶随风飘落的方向,却突然发现有人闯入郡守府邸。

    噗!项籍随着剑刺破空气的声音,身影已经来至声源处,一把利剑就差几公分就会割破来者的喉咙。

    项籍惊疑道,“汝何来至此?”

    项籍努力回想了曾在某主家丧事时见过,对其来此已经猜至大半。

    来人向项籍行礼,随后道,“吾欲见郡守。”

    项籍将剑收起,道,“请进。”

    来人见了项梁也不行礼,反而气呼呼的道,“为何吾没被任用,那些身边的人皆亦有部署。”

    项梁见此人先礼遇之,随后慢慢道,“前些日子办某件丧事时,让公办某事,没有办成,因此不任用公,义军皆以能力居其位。”

    闻言,来人原本气势汹汹的状态立刻软瘫下来,自觉无言退出。

    来人退出,灰溜溜离开。

    自从此人不得用而自言于梁羞愧而退后,吴中子弟皆信服。

    项籍进厅,项梁询问道,“下属各县壮丁征集的如何?”

    项籍对军事比较有感,对此还是比较上心,常隔三差五的到各郡县督办此事,便道,“据来报已从壮丁内挑选能士,得精兵八千,已在操练场操练,籍正要请叔父督查。”

    项梁便随项籍至操练场,登上上高台,项籍喊话道,“会稽郡守在此,列队!”

    项籍的声音汝洪钟一样响彻天地,这八千精兵迅速集合在一起,形成一个整齐划一的方阵。

    项籍从高台上拿起小旗帜,手轻轻一扬,台下的八千精兵立刻一分为二,操练起来。

    时而一分为二,龙争虎斗,时而一分为三,三争天下,时而一分为四,相互牵制。

    操练场上时而尘土飞扬,时而喊杀阵阵,时而寂静如夜,看得项梁连连点头,赞叹道,“得此精兵八千,何愁不灭暴秦!”

    项梁看着眼前的精兵八千操练的场景,眼睛渐渐模糊,八千子弟慢慢变得不再清楚,在项梁的眼里似乎变成了两阵对峙的秦楚大军,项燕与王翦在战场上对决。

    秦军喊杀阵阵,楚军节节败退,项燕被逼自杀,留下楚虽三户,亡秦必楚……

    项梁看着眼前的场景,如实如虚,滚烫的泪水滑落脸颊,他喃喃自语道,“他日定让暴秦付出惨重的代价。”

    项籍依旧在指挥八千子弟在操练,完全没有注意到项梁看到此操练场景默默流泪。

    对于八千精兵的挑选,本身就神勇无二的项籍对其条件极其严格,不仅是体能超强,能日夜兼程长途跋涉五天五夜,搏击技能超一流,各个皆是上马为长枪先锋,下马能领军打仗,安坐于帷帐之内皆统帅上百兵卒。

    项籍亦相信得此精兵八千,稍加时日,定可以以此横扫天下,令诸侯威风丧胆,令强秦退去光环。

    操练完毕,项籍回身向项梁道,“叔父,籍操练如何,请指点。”

    项梁并没有认真观察项籍的操练,反而触景生情,叹息曰:“籍儿长大了,日后这精兵八千就交由籍带了,好生善待他们,这是吾项氏军复出的根基。”

    项籍欣然领命道,“籍,定不辜负叔父教导,誓将这八千子弟兵锻造成刺向暴秦之心的利器!”

第四十六章 三千子弟

    项籍操练八千子弟兵,刘季这边也经过一轮的招募略有成效,只是效果比项梁这边差许多。

    沛庭内,萧何、曹参、周勃、夏侯婴、任傲皆向刘季回报招收子弟兵的情况,唯独樊哙征收的沛县子弟不用回报,基本上算是刘季与樊哙一同游说的。

    萧何作为县丞做最后的统计,向刘季回禀,“禀,沛公,粗略统计已达两三千人。”

    刘季道,“近三千人?”

    萧何点头。刘季寻思,加上自己芒、砀山带回来的,三千多人义军,刘季道,“沛县实在是地窄人稀,物资贫乏,需早日定下攻取战略要地,诸位有何建议,直言无妨。”

    对于初战,众人皆很重视,俗语万事开头难,但首战不利也会挫伤锐气和打击信心,刘季这几日常和刘交研究要攻取的战略要地。

    萧何道,“胡陵乃老子寻周礼之处,亦是孔子问礼于老子之处,不仅有底蕴,且是战略要地,即可补给粮草亦能进而攻薛地,退而守丰。”

    刘交亦觉得沛县周边的胡陵、方与两县一旦拿下,那么整个就可以与沛县形成犄角之势。

    周勃、曹参等人均认为这是起事后的首战,均跃跃欲试。

    刘季同意首战放在胡陵、方与,道,“诸位回去准备,选个日子出兵。”

    如今刘季已经成为沛公,沛县已经为自己所掌控,可是刘季总觉得从前沛令所住过的地方,他看着有些不舒服,便与刘交、萧何商谈将自己的大本营设置在何处。

    萧何素知刘季的心思,便道,“丰邑乃沛公所生养之地,可选其为沛公府邸。”

    闻言刘季欣喜,刘交的意思则是沛庭毕竟是一个重要之地,曾为各豪吏往来之所,轻视可惜,可由他镇守与丰邑形成犄角。

    对于这个安排刘季很赞成,丰邑是自己生养之地有感情在,沛县又是自己任亭长时常往来的地方,这两个地对刘季而言实在难以选择。

    如此一来,沛县、丰邑皆为刘季的处理公务之地,于是刘季择日回丰邑安排自己的家室,亦只有无后顾之忧才能安心与诸雄争霸。

    回到丰邑,刘季颇有些感慨,从没想过他会成为沛公还乡,走在街道上一青年截住了刘季,上前自荐道,“沛公,吾审食其甘愿追随左右。”

    此时刘季内心一直在思索接下来该怎么动员一下沛县子弟去为自己打胡陵与方与,突然有人截住了自己,着实不悦,但见其人相貌伟岸,是个白面书生,便开玩笑道,“公可愿意照顾吾父。”

    本是玩笑,但审食其抓住机会道,“审食其愿尽心照顾沛公家室。”

    刘太公听闻刘季被立为沛公后,便很想去沛县看看,看看那沛令居住的地方什么样,可是如今却很少见到刘季,正在念叨还是刘仲好,不仅能尽孝道还时常陪伴左右。

    正在言刘季不孝时刘季进院,道,“季何时不曾尽孝,现在吾便派一人来替吾照顾瓮父。”

    言毕,刘太公才注意到刘季身边的审食其,知晓刘季找人照顾自己,心中多少有一丝触动,但嘴上依旧很犀利,像刀子一样刺刘季心,“尽孝岂能找人代替。”

    刘季见过刘仲行过礼,便道,“吾在丰邑寻了一处宅子,仲兄可与父等居住进去,空闲时吾会看望父兄。”

    刘仲先前是不太看好刘季,觉得游手好闲,当听闻刘季做了沛公对其态度发生了微变,但是依旧和刘太公一样怪罪刘季将全族的生死不顾而去起事。

    虽然刘季父兄嘴上怪罪,但事已至此已经无法更改,他们也只能默默祝福刘季能成事。

    刘季将刘太公委托给刘仲和审食其后,心像是放下了一块巨石,似乎身体变轻了,眼睛更亮,眼前的食物均清晰了三分。

    在刘季回丰邑安排家室时,曹参、周勃、樊哙等出奇一致的皆去做了一件事,那就是到了叮叮当当的铁匠铺。

    赤热的炭火,汗水挥洒的身影,挥动锤子,叮叮当当的节奏声,三人一同到来让这家铁匠铺格外的热闹。

    铁匠大汉是个络腮胡,见三个客人到来,其中还有一人认识,热情的招呼着,“曹公,要打什么?”

    曹参道,“打造兵器,可否?”

    这位周铁匠算是沛县里数一数二的手艺人了,曹参曾经身为狱掾会不是打个刀剑,就是打造一些简单的刑具,总之没少光顾他的生意,如今见曹参又带来两人,着实开心。

    曹参道,“吾擅长使枪,亦喜欢射箭,周公可看着打造。”

    曹参言完自己的要求,便示意周勃、樊哙道出自己想使用的武器。

    明日就要出征打仗,此刻他们才来打造武器,不可为不急!樊哙道,“吾乃一芥屠夫,擅长刀斧,至于什么武器还真的没仔细想过,能打仗即刻。”

    此时周铁匠才知晓来者原来是沛公帐下的将士,立刻表示要免费为三位量身打造武器,这个变化让樊哙等人吃惊。

    周公道,“诛杀暴秦,亦算吾周某一个。”

    鉴于樊哙经常使用刀斧,周铁匠便建议樊哙使用长柄巨斧。

    周勃孔武有力,底气足,可以说丹田气海比较充沛,这和他早年为丧家做吹鼓手,有很大的关联。加上周勃手比较灵巧,能编织养蚕器具,周铁匠苦思半天决定道,“可为周公打造一张强弓和一把特制的长柄铁锤。”

    周勃拱手道,“劳烦周公费心了。”

    周铁匠是一边打铁一边回话,此时他擦拭额头多汗水道,“三日后来取。”

    三人一起拱手道谢,临走时曹参将铜钱放置在钱匣内,等到周铁匠回过身无意瞧见那几枚钱苦笑着摇了摇头。

    三日言长不长,言短非短,对于曹参、周勃、樊哙而言是长,期望早日拿到武器,试试手才好上战场,对于周铁匠而言却有些短,不过也在他的预计之内。

    对于曹参等人,三天在操练士卒上却显得有些短暂和仓促,越是操练三人越是有些没底,他们均不是将相之家,亦未曾接受过名师指点,对于操练兵卒也是道听途说而来。

    曹参还好些,时常找些兵法来看,对于周勃和樊哙就麻烦了,不识字看不得兵法,虽然刘季与萧何均要求几人读读书,但周勃、樊哙见竹简就困。

第四十七章 沛公初战

    三日转瞬即逝,等到三人再次站到铁匠铺前是三人惊呆了,一杆通体乌亮发黑的长枪,近枪头处有两个弯刺,名曰锁魂枪。

    曹参一经入手,立刻爱不释手,舞动长枪,如行云流水,时而如暴雨狂风,迅猛异常。

    舞动完毕,曹参赞曰:“舞动起来无声无息,如蛟龙出海,甚赞。”

    周勃和樊哙皆暗暗敬佩,等到周铁匠将一柄锤拿出,周勃两眼发直,只见乌色圆形锤体,锤柄乃黑色铸铁上缠有韧性极强的红色藤木。锤柄分节打造,节间有乌色铁链相连,锤体可飞出,名曰怒天锤。

    周勃拎在手中,双脚发力,腰如劲松随风摆动,按动机关,手臂如松枝一样将怒天锤祭出,锤头如发怒的蛮兽一样砸向旁边的散石。

    轰的一声,一散石被砸碎,乱石穿空。

    周勃喜悦道,“好一个怒天锤!”

    此时樊哙等不及了,催促道,“周公,樊哙斧呢。”

    周铁匠道,“别急,马上来。”

    须臾,周铁匠拿出一板斧,单见乃是双刃斧,皆似月牙形,钨铁锻造,斧柄亦为钨铁,造价略贵,斧柄端头带有枪尖,故可左右横扫,亦可向前冲刺,名曰弑神斧。

    樊哙早已等不及手握弑神斧,手法虽如屠狗解牛,但挥动其斧却誓要劈开山体,劈开天路,如弑神一样,每一记斧头下去,皆要撕裂空气一样。

    樊哙赞叹道,“好斧!”

    三人皆欢喜,再三道谢后这才离开,离开时樊哙与周勃偷偷将铜钱放入钱匣。

    在这期间刘季离开丰邑后再次回到沛县,他去了曹氏酒馆,曹氏见刘季笑骂了几句负心郎娶新人,如今连面也不给之类的言语。

    刘季颇为羞愧,见到儿子刘肥已经是十几岁的少年,既喜又内疚,似乎他从没有履行过为父的责任,便道,“母子俩随吾入驻沛县府吧。”

    曹氏听闻刘季要将自己接入沛县县令府邸住,内心很感动,但她舍不得这家老店,便道,“让刘肥去住即可,吾还要照看酒馆。”

    刘季亦不便勉强,估计是怕哪日见到吕雉略显尴尬,毕竟人家是正妻,曹氏她不过是没名分的情妇,她不怕别人指指点点,可他怕儿子受影响,为此只盼刘肥前去居住。

    刘肥看见刘季感觉很陌生,有些畏惧的躲在曹氏的身后,曹氏好言安慰,并很认真的告知刘肥眼前的这个陌生男人是其之父,刘肥这才愿跟随刘季进沛庭。

    等到刘季来到沛县府邸,见诸兄弟已经等候多时,便命人安排刘肥居住,他便与众兄弟商谈攻取胡陵、放与之事。

    刘季便叫上萧何、刘交、曹参、周勃、樊哙、夏侯婴在后庭议事,几人脱鞋皆跪坐。

    一番商议后,刘季道,“曹参、周勃听令。”

    曹参、周**身领命,刘季继续道,“汝二人率一千五百精壮从小道前往胡陵,伺机进攻。”

    曹参、周勃道,“诺。”

    刘季看向樊哙、夏侯婴道,“汝二人随吾正面攻打胡陵。”

    樊哙、夏侯婴亦领诺,刘季让萧何、卢绾留守治理沛县,刘交随自己出征。刘季虽然将丰邑和沛县均设立了他的府邸来处理公务,但三千子弟兵此刻驻扎在沛县。

    按照秦的时间,如今已是岁末,浓浓的年味已经在胡陵、方与悄然弥散开来。他们并不知道即将有人率兵来攻。

    刘季站在三千子弟兵面前开始了他人生的第一次出征宣言,“沛县的子弟们,酷秦压迫吾等许久,此时正是吾等壮士翻身的时机,沛县子弟虽不再饱受秦法的苦害,但胡陵依旧在酷秦的毒害下,今日沛县子弟解救胡陵,取暴秦财富分之,成就吾等千秋功业……”

    刘季的话一步步的将沛县三千子弟兵的热血燃起,沸腾,这些子弟兵里也只有少数愿意为解救胡陵的千秋功业而努力,大部分人还是比较在意刘季的最后几句话,取暴秦财富分之,这就像是给沛县子弟的一张免费的酒食券,岂能不热血沸腾。

    在沛县城下,刘季率领三千子弟兵言浩浩荡荡过之,姑且是雄赳赳气昂昂,刘季初战的心情还是比较忐忑的,初战不仅关乎到今后的发展,最为要紧的是想靠着自己的胜利来给家乡丰邑一个证明,证明自己不是游手好闲之人,更不是所谓的赖皮,不过是想饮酒没酒钱罢了,这次打了胜仗定然会将酒钱来息带本一并还了。

    曹参、周勃在行军至一半时与刘季率领的兵分两路,从两面夹击胡陵,曹参、周勃军先行一步。

    刘季的军中领队的为樊哙,为其驾战车的依旧是夏侯婴,率领二千人向胡陵正面进发,远在胡陵的郡监平早早便听闻刘季要来攻打自己。

    此时的郡监平正在饮食,听闻刘季来犯,放下酒卮,怒道,“一小小泗水亭长亦敢来叨扰,快取吾战甲来。”

    一位红衣女子急速的将战甲为郡监平披上,提起一把重达三十斤的长刀提在手,上了战马便去迎战刘季。

    刘季军还未至胡陵就在林外遇见了等候多时的郡监平,郡监平见到刘季大喊道,“小小亭长亦敢反秦,趁早洗净脖子等吾来砍下,免汝家室一死。”

    刘季笑道,“身为郡监不思为贫苦之人多进谏,反而协助郡守搜刮百姓之钱财,尔等是蛀虫吗?”

    郡监平万没想到这刘季居然敢羞辱自己,郡监平恼怒,“拿头来见!”

    郡监平双腿用力一夹战马,伴随着一声嘶鸣战马冲出队伍,挥动长刀誓要来取刘季人头。

    樊哙大喝一声,“孺子,休得猖狂,食吾一斧!”

    弑神斧初次参战,樊哙很想试试它的威力。

    砰!火花四溅,长刀与弑神斧碰撞在一起,长刀重而生风,每次均携带着一丝劲流令樊哙皮肤生疼。

    这是樊哙第一次出战,很想在沛公面前展现一番,毕竟日后能否获得爵位还是要靠自己能力获取的,知识储备和家境在起点上已经属于曹参、萧何等,由于刘季的缘故功业的起点是同步的,后面的晋升还是要多靠自己,为此这第一战,樊哙很卖力。

    此时樊哙平时里屠狗、解牛的本事完全发挥到了极致,可言樊哙乃以郡监平为狗、牛耳视之。自不是侮辱与小瞧,皆是营生之计的缘故。

    弑神斧带着樊哙的煞气直接席卷郡监平,像是要劈断长刀,劈开对方战甲一样,令郡监平感觉虎口隐隐作痛,几次长刀几乎脱手。

    直到此刻郡监平才重视其眼前的这位对手,未曾想对方力量如此之强大,幸好郡监平发现对方战斗经验不丰富,否则就麻烦了!

第四十八章 取下方与

    马蹄紧急,飞沙走石,樊哙与郡监平不觉间已战十五个回合,两人皆有些汗湿脊背,岁末时分,天寒风恶,劲风吹过两人身体皆微感凉意,呼出的白气环绕身体,乍一看像是两团雾交织在一起。

    就在樊哙牵制住郡监平的时候,周勃、曹参两人已经从小道兵临城下,两人直接将城外的门士斩尽,未曾见有兵卒出城迎战。

    城下的曹参叫战许久,胡陵守令皆闭门不出,坚守城池,曹参、周勃没有办法,周勃便想让弓箭手准备强行攻城一次。

    曹参不太赞成道,“吾等初起,弓箭不足,甚为珍贵,若射箭不下,等其出门追击,吾等皆无阻击之法。”

    周勃觉得曹参言之有理,两人商榷,突然曹参像是想起了什么,道,“吾等何不学沛公那样,射箭激将?”

    周勃闻言拍手称快,“用极为恶毒的言语激怒守令,令其不得不出城迎战。”

    曹参用笔墨在棉帛上书写辱骂言辞,周勃取来强弓,将棉帛绑在箭上,周勃臂力惊人,将一张强弓拉的如满月,箭去如流星。

    嗖!

    一支箭射向城头,直接射在门楼处,城池上的守卒见箭上有帛书便取下来给守令看。

    胡陵守令观后,大怒,提着一杆长矛,便开城门出城迎战。

    胡陵守令本来受泗水监平之命坚守城池,如今遭到奇耻辱骂,已经无法忍受,策马出队直接喊道,“曹参何人?出来受死!”

    曹参见激将法奏效,心悦,便出列迎战,“曹参在此,限尔等一炷香的功夫献出城池,否则将取首级!”

    曹参手持锁魂枪迎击胡陵守令,周勃击鼓助威,两阵将士严阵以待。

    锁魂枪快速闪电,胡陵守令呼吸声渐渐变粗,有些招架不住,枪与戈撞击在一起,乒乓作响。

    枪迅猛,戈灵动,仅仅三个回合,曹参反手一刺,直取对方心窝,胡陵慌乱急忙横戈身前阻挡,不料曹参仅仅是虚晃一枪,枪尖直刺对方面门。

    慌乱中急忙双腿夹紧战马,身子后仰,枪尖直接将战盔刺掉,险些丢了性命,胡陵守令急忙回身,欲回阵营,曹参急忙指挥兵卒追击敌军。

    胡陵守令仓皇逃入城中,曹参、周勃军仅仅杀了几十个兵卒,胡陵守令再也不愿出城,任由曹参和周勃辱骂,再也不出。

    曹参、周勃攻城受阻,又无云梯可以攀登,强攻城门和翻墙的云梯皆在刘季率领的大队人马中,便派人回报刘季请云梯。

    刘季这边见樊哙一时间难以胜那监平,便欲要夏侯婴驾战车攻击敌方阵营,扰乱郡监平的心神,此时有人来报周勃、曹参攻城遇阻。

    刘季便令传信者使曹参、周勃急攻方与,等到云梯到达后,曹参、周勃得知刘季让他们去打方与。

    两人虽然不愿就此功亏一篑,但也不得不听令前往方与。方与在胡陵的西北,在战前会议时原定是先攻胡陵,在胡陵岌岌可危时再分一支人马,在兵逼方与的情况下去招降,看来现在作战策略发生了变化。

    曹参与周勃两人率领一千五百精兵前往方与,这次周勃让曹参休息,他来战方与,方与县令听闻一个编织蚕具的人亦来攻击他,耻笑道,“将尉何在?速取那织薄曲为生之人。”

    方与守将听闻一个卖蚕具的人也来凑热闹,心生轻视,认为不是谁都能领兵打仗的,出门迎战,等见到虎背熊腰的周勃心生畏惧,觉得不像是县令所言那样。

    周勃缓缓策马上前来战方与守将,对方虽然心生畏惧,但表面依旧是大秦守将的威风,不过毕竟不是强秦的直隶军队,虽为将尉却骨子里并没有老秦人好战的作风,故意强作镇定,“来者何人,趁早下马受缚,饶其不死!”

    周勃手握怒天锤并不答话,突然猛踢马肚子,战马快速奔向守将,守将持长刀迎击。

    眼看周勃手起怒天锤伴随着一声大喝砸将下去,守将急忙横刀来当,这一招他练了很久,但却很少使用过,仅仅在操练中使用过,每次操练他皆对自己的这一招很满意。

    因为这一招不单单是防守,亦是攻招,挡住对方攻击后他会立刻反手一斩,趁机砍下对方的头颅,他练习了很久,如今迎战自然很自信这一招,况且对方不过是一介草民,又不是久经沙场的老将,想通这一点他不再畏惧。

    可事实令他吃惊,这原本即将砸下来的一锤却在途中突然情况骤变,原本握在手中的怒天锤却在即将砸向长刀时,锤柄发生了脱节,圆形的锥体直接飞出,带着一定的弧度,直接砸向了这名将尉的头颅。

    砰!

    直接是脑浆迸裂,死的不能再死,仅仅是一个回合对方守将即被击毙,此时对方的城门并没有关闭。

    这位将尉本来想的是出城打一张交个差就得了,之后便迅速回城,关闭城门,不再迎战,城高池深,量他们短时间根本拿不下,为此并没有及时让监门人关闭城门。

    兵卒见守将被杀,一时间大乱,被曹参抓住机会立刻来了一波冲击,方与军还未反应过来就被曹参率军进入城内,大杀四方,方与军死伤大半。

    进城后曹参、周勃秋毫无犯,并将事先写好的檄文散步出去,一时间城内黔首皆欢喜,没有了秦法的诸多束缚,他们像是陆地奄奄一息的鱼儿进入了池水,畅快而自由。

    方与县令此时正在搂着一美色在饮酒,并命歌姬在演奏,此时却听外面大乱,就在错愕之间一帮人直接冲了进来,还没看清楚是谁就被砍下了脑袋。

    可怜的这位县令如同沛县县令一样被方与痛恨其的子弟杀掉,响应进城的周勃、曹参军队。

    胡陵这边,刘季见樊哙与郡监平一时间分不出胜负,在得知周勃曹参取下方与后大喜,即可命曹参周勃率军回击胡陵。

    郡监平正在与刘季对峙,突然从一侧杀出另一支兵卒,大惊,慌乱中险些丢了性命,带兵立刻回城修养。

第四十九章 陈胜之梦

    看着高高的城墙,刘季没有打算安营扎寨,来个长期攻城,曹参、周勃、刘交皆认为可以乘拿下方与的胜利之际,派人前去劝降。

    刘季没有这么做,恰好此时丰邑那边来信让刘季即可回去,刘季便下令回守丰邑。

    初战刘季已经看出了敌吾的优劣,也取得了小小的胜利,对于刘季而言此刻该回去总结一下了,回去先过个年再言。

    刘季回到丰邑,因事就没再发动用兵,可是陈县的陈王却没有闲着,却也非常的窝火,让吾等的视角暂且回去一点。

    自从派葛婴南征以后,他的目光又盯上了别处,在吴广和其他将领的协助下确定了主力西征,偏师略地,灭掉强秦的总方略。

    在这个情况下,陈胜本来就急需人才,胃口也在称王后变得越来越大,张耳和陈馀在陈胜这里大觉献计总是不被重用,内心渐渐对陈胜失去了耐心。

    张耳对陈馀道,“陈王如今目空自大,先前吾等劝他不称王,如今称王后更加不会重用吾等,可借机自寻出路。”

    陈馀道,“可,吾少年曾游离赵地,对那里熟悉可北上赵地。”

    张耳闻言赞成陈馀,于是陈馀便趁陈胜搂着美色很开心的时候进谏,陈馀道,“大王现今举梁、楚而西进,务在入关,来不及收取河北地区,臣曾游离赵地,知晓那里的豪杰和地形,愿请一支奇兵向北攻略赵地。”

    陈胜闻言内心飞快的思考,吾平时未曾重用陈馀、张耳,这二人如今当真会为吾攻城略地?思来想去,便道,“如今兵力均在西进上,如何调用精兵予陈公,需征得吴广的意见,稍等片刻。”

    陈馀见陈胜有考虑其意的意思,便欣然退出,陈胜即刻召见吴广、武臣、邓宗来商议。

    见到武臣,作为曾经较好的两人便寒暄了几句,直奔主题,陈胜询问武臣道,“陈馀、张耳欲北上攻略赵地,武君意下如何?”

    武臣道,“此乃扩从自己势力的最佳时期,大王找吾等商议,恐张耳、陈馀借此离去反叛否?”

    陈胜直言不讳,点头承认道,“因怕张耳陈馀反,吾打算任武公为将军,邵骚为护军,张耳、陈馀为左右校尉,领兵北上,可否?”

    武臣躬身领命,“臣,愿领兵为陈王攻取赵地。”

    此时的武臣内心是复杂的,曾经与陈胜交好,原想可以依靠陈胜能够建功立业,无奈一直没机会,如今等到了北上建功的机会,内心本来甚为愉悦,可是等陈胜言将三千兵卒交予自己时,他内心有了很大落差。

    武臣问问自己的内心,他很想随大军西进攻击咸阳,灭秦来封王拜侯,亦是被陈胜的王侯将相宁有种乎的思想所感染,可是在吴叔面前他似乎没有机会,如今才退而求其次选择随张耳、陈馀北上。

    看到给予的兵卒仅仅三千,他心情很不爽,彻底明了陈胜是不怎么重视此次北征的。

    可是武臣既然选了,他只好硬着头皮上了,向陈胜回应道,“诺。”

    明显语气已经没有了先前的兴奋。陈胜接着宣布道,“任吴叔为假王,监督率领各将领进击荥阳。”

    这位年龄比陈胜大的吴叔有点受宠若惊,完全没想过会被任命为假王,内心之喜已经让他有些激动,颤颤巍巍道,“臣定当尽力攻取荥阳。”

    对于西进荥阳的这支军队而言,陈胜是非常的重视,封吴叔为假王大有以代他亲征的意思。

    言毕,陈胜的目光这才落到邓宗身上,这位汝阴人也着实给了陈胜一些惊喜,不仅率数百众响应自己起义,还杀贪吏,开仓济贫,算是为义军的声誉带来了极好的影响,义军发展至万人。

    邓宗的加入让陈胜有了更远大的目标可以奋斗,之前陈胜不过是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如今当了王算是目标完成,至于当皇帝,他起初还没想,如今见部众一步步变大,麾下豪杰云集,他的野心也在滋长,想同时食一个大胖子。

    陈胜的胃口变得很大,便对邓宗道,“邓宗听令。”

    邓宗闻言内心稍有不喜,吴广与其同起大泽乡便尊称吴叔,武臣曾与之交好便是商榷的态度,到了他邓宗这怎么就变成了听令,难道陈胜只待亲信友好。

    邓宗心虽不爽,但表面很恭敬,道,“诺!”

    陈胜此刻内心甚为喜悦,这三路大军,一路向北攻赵,一路向南攻打九江君,一路向西进攻暴秦,他似乎可以看到再过几个月就能把强秦灭掉,甚至幻想着入住咸阳等场景。

    毕竟到现在才短短不到一个月就称王,实在开心又难以置信。

    只是结果没有朝着他幻想到样子发展,首先给他带来闹心事的竟然是他赖以信任的征南大将军葛婴。

    这位起义以来一直战无不胜的葛婴此时靠着自己天才般的军事才干,边打边迅速的提升军事经验,一路凯歌,这天他打下了东城,可是这次他的攻克难度实在是超过了他的想象,他不断的在思索为何这次如此的艰难。

    一老父便替他出计道,“将军虽是不世出的将才,可却不是一个合格的政客,将军可知为何行军如此艰难?”

    葛婴很诚恳的请教道,“婴不知,请赐教。”

    这老父道,“将军所率义军口号为何?”

    葛婴疑惑道,“以扶苏和项燕的名义发兵,这有何不妥?”

    老父道,“扶苏虽贤德,但终究是秦皇之子,项燕虽为楚人所爱戴,但终究是楚将,如将军能立楚国贵族后裔为王,则师出有名,更有号召力,进击秦守军亦能召集当地楚国忠义之士,以及思念故楚之人。”

    婴思虑许久觉得老父言之有理,可寻思他葛婴不过是陈胜之将,如擅自立六国后裔为王,会不会有僭越之举。

    按照这位老父的意思是如果葛婴立楚国后裔为王,必将能迅速平定九江郡,到时再报陈将军必然是功大于过。

第五十章 想不明白

    经过老父的劝言,葛婴深思熟虑后他决定立襄彊为楚王,真正以故楚的名义向秦军发起挑战。

    葛婴刚立襄彊为楚王,他的一个贴身侍从便气喘吁吁的跑过来,“将军,祸矣。”

    见来者如何慌张,知道肯定有大事发生,便道,“何事竟如此慌张?”

    侍从道,“陈涉在陈县称王了,国号张楚。”

    葛婴闻听感觉一盆冷水倾倒而下,浑身打了一个冷颤,他心里比谁都明白陈胜如今自立为王,明显是不想立六国后裔为王,如今自己这么干,岂不是公然反叛。

    如此一个打的秦军闻风丧胆的将军此刻却像热锅上的蚂蚁,他有些慌乱了,这该如何和陈胜解释,他并没有反叛的意思。

    葛婴的第一个反应就是杀掉襄彊,回去请罪,凭借两人的关系,认真解释亦可解陈胜之疑虑,于是他找来老父商谈。

    他的谋士老父则建议在此情景不如葛婴割据九江郡,自立为楚相,与陈王建立联盟的诸侯国。

    葛婴反对,“吾不愿背叛陈涉将军,他待吾不薄,吾意杀掉襄彊以谢罪,不知老父意下如何?”

    老父认为此做法不妥,“立而又杀,失信天下,将军如何自处?”

    对于老父的建议,在他的脑海里两种主张开始碰撞,思来想去葛婴觉得还是找襄彊来一场对话比较稳妥。

    此场对话让襄彊犹如从天堂直坠地狱,他本来是位悠闲的公子,饮饮酒,赏赏花,怀中抱着温如玉,日子很快活,休管外界战与火,可是面对突然掉来的王冠,实在是诱惑极大,襄彊亦是经过剧烈的斗争,最终他愿意做一位无权的王,毕竟好处多多。

    可是此刻的襄彊却是泪流满面,他看着葛婴几乎是哀求的声音道,“请勿杀吾,吾愿为将军马前卒。”

    葛婴道,“不是将军要杀襄公子,是汝的贪心吞没了襄公子,汝与本将军只能活一个,放心,襄公子的家人和爱妾本将军会代为好好照顾。”

    噌!

    一声长剑出鞘的声音直接淹没了襄彊扑通跪地哀求的声音,头颅滚落在地,脸上还带着点点泪花。

    襄彊想不通,想不明白,为何突如其来的好事最后却要了自己的命。

    葛婴的态度亦很坚决,他不听从谋士老父的劝解,坚持相信陈胜会原谅他,能够明白他的心……

    在陈县的陈胜此刻却在破口大骂,“寡人真的想不明白,葛婴为何叛吾。”

    此时一直站在陈胜身边的朱房和胡武,一个任中正,一个做司过,专门督察群臣的过失,以此苛求来控制对陈王的忠心,这两位觉得做的很用心,亦很卖力。

    见陈胜的情绪缓下来后,朱房道,“大王,此人绝不能再留,自立六国后裔为楚王,此乃另起灶炉。”

    胡武见陈胜没有生气,似乎愿意听下去,便补充道,“此先例一开,日后其他将领效仿,岂不是难以节制,有损大王的威严。”

    陈胜再次怒气道,“召葛婴回陈县,吾当面责之。”

    朱房道,“葛婴已经负荆请罪在外,要见大王。”

    陈胜怒道,“抓起来,令其坐几天牢,清醒一下。”

    两人领命至外殿外,见葛婴在外跪候陈胜接见,葛婴素来不喜此等靠搬弄是非获取任用的人,对其视而不见。

    胡武怒道,“吾等乃大王的司过与中正,竟轻视吾等,来人,抓起来。”

    葛婴怒,起身要打胡武、朱房,被十几名大汉摁倒在地,生生的被架进了牢狱。

    狱中葛婴实在难以明白,他忠心耿耿的在外为陈王征战,如今面还未见却被抓了起来,难道他攻城略地的将军还不如一个巧舌如簧、爱搬弄是非的人?

    忠心似乎在一念之间,忠心毁在猜忌之中,他对曾经的那个爱憎分明的陈胜感到陌生,狱中的葛婴一直在等待当面澄清的机会,可是陈胜一直没再见他,葛婴始终不太相信陈胜会因为自己立了一个楚王就把自己杀死。

    立楚王不过是为了争取更大支援的权宜之计,他很想告诉陈胜这句话,可是等来的却是胡武和朱房。

    胡武看着狱中须发皆乱糟糟的葛婴道,“葛婴还不认罪吗?”

    葛婴道,“吾要见陈王。”

    朱房则给葛婴暗示道,“张楚国满朝文武谁无过错,有亦是无,无亦是有,看将军如何认罪了。”

    朱房言辞道的隐晦,还用手指搓捏来表示,葛婴闻言知晓这是对方在跟自己讨钱,勃然大怒,“尔等蛀虫岂不在毁张楚之柱,他日吾定当除之。陈王,张楚要亡在此等人手中,陈王快来见吾。”

    听闻葛婴骂他们是蛀虫,勃然大怒,又言除之,胡武怒道,“想见大王,将军的良言还是留到地府之下去跟阎王言吧。”

    朱房笑道,“大王此刻忙于诛暴秦,岂能耗时与反贼纠缠。”

    葛婴觉得此刻有口莫辩,慢慢的他冷静了下来,无论如何此刻他均要见到陈胜,当面解释,即便要死也要死个明白。

    可此时的陈胜一直在为吴叔围攻荥阳不下而犯愁,内心焦急,相对于陈胜的灭秦大计,葛婴的事情他本想放放再言。

    就在陈胜召集张楚国内的豪杰与之商谈对策时,胡武便和朱房寻机拦住陈胜,道,“葛婴辱骂大王无理且暴虐,如秦皇无疑。”

    陈胜怒,“司过未曾告之寡人在忙,日后再见他吗?”

    胡武对阿谀奉承者欢喜,对尊重他的诸吏亦无苛求,唯独对鞠躬傲慢者不喜,如今扬言出狱要杀他和朱房,便道,“臣再三告知,无奈葛婴不信,皆认为大王在躲避他,欲冤杀功臣。”

    冤杀功臣这四个字令陈胜极不舒服,他从田间起,虽出身卑微但却渴望得到诸豪杰的认同,如今这样与暴君连在一起的词放在他身上,陈胜真的怒了,“居功自傲,头前带路,吾要亲自责问。”

    本来陈胜此刻正在忙着如何为吴广西击咸阳受阻发愁,这葛婴偏要见他,令其瑜伽愤怒。

    狱中,陈胜怒斥,“葛婴,为何叛吾。”

    葛婴终于见到陈胜后,便将缘由皆尽告之,听闻陈胜依旧有疑惑,“何不先报吾而后立。”

    葛婴一时间难以应答,他为见到陈王先前不得不向胡武服软,胡武向他索要百金,葛婴无奈姑且答应。

    就在此时胡武便将此事报给陈胜,言征南大将军有意谋反,已查明证据,葛婴为掩盖事实欲贿赂他胡武。

    陈胜怒,葛婴见上了当,欲再辩解,陈胜直接离开。

    葛婴用恶毒的眼神看着胡武,认为是被胡武陷害至此,在他被诛杀的那一刻依旧在怨恨胡武、朱房等人,其实他忘记了最终下令的是陈胜。

第五十一章 接踵而至

    陈胜微召张楚国内的豪杰,闻言上蔡人蔡赐甚有名望和才学,便拜其为上柱国,号房君,向其问计,“房君,如今吴叔久攻荥阳不下,寡人焦心,义军粮草难以及时补给,无法长期僵持,如之奈何?”

    豪杰们均跪坐在陈王的议事殿内,此殿不仅宽敞明了且金玉粉饰,案几上摆满了肉食野味还有山果,几人便食便聊。

    蔡赐放下酒卮,理一理衣袖道,“陈王,如今假王久攻不下,可派一将借助假王大军牵制秦军之利,由其绕过荥阳直捣咸阳,暴秦必亡!”

    闻言陈胜大喜,起身为蔡赐亲自斟酒,道,“还望房君荐赐一人为将。”

    蔡赐饮下酒后稍微思量道,“臣闻周文乃陈县之贤者,为故楚将,曾为项燕观天象,推算行军时辰吉凶,且侍奉过春申君黄歇,自称懂兵法,大王可寻来闻之。”

    陈胜难言喜色,便即可派人去寻周文,陈胜没有过多的言辞,他非常的信任和敬重蔡赐,对其推荐之人亦是爱屋及乌。

    两人在陈县城下各自抒发了一下豪言壮志,陈胜亲自双手捧着将印送到周文手中,“周将军,此去望将军可直取咸阳,诛灭暴秦,共享天下,建立千秋功业。”

    周文习惯性的抬头望望天,想借天象说点什么,实在不知如何言起,他不是那种爱夸口之人,亦不是阿谀奉承之辈,便道,“陈王,吾周文定不负所望入关灭亲,迎接陈王进城。”

    周文本想说若灭秦不成,他誓不归还,但又怕陈胜误会,誓不归还还以为要跑路,总之这次他肯出山也想证明自己,这辈子他大部分时间皆活在项燕的影子里。

    每次他去他国游说国君和公子总会道出他曾侍奉会春申君,后来就是他曾为项燕军观天象,断吉凶。

    陈胜见周文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他内心亦在想此去该能打破僵局,从他起义至今还是第一次受阻,他本想再去征调一些兵卒给周文,周文拒绝道,“大王还需守城,兵力之事周文有能力解决。”

    周文走后,陈胜的心思才放到已经杀死的葛婴身上,突然发现杀了一员大将便少了一片土地的征讨。

    这个时候周市想到了魏地还无人去攻略,他想到了最近追随他而来的魏咎,召见他问计道,“寡人欲攻取魏地,魏公子可愿做征讨将军。”

    魏咎心中快速的思虑,如今到各地攻略土地的将领回来多如葛婴一样不明不白杀了,他还是小心为上,道,“臣不善领兵,魏人周市有将才,可堪大用。”

    陈胜也没有再三要求魏咎,听闻他推荐周市,便寻来周市,周市欣然领命,心中对于魏咎的举荐,心中多少有些感激。

    同样是出发,陈胜没有亲送周市,仅仅给了几千人马向西北进发,而向西前进的周文是自信的,他也确实做到了,一路上周文凭借自己的文采,写的一手好檄文,一路上沿途的黔首们被鼓动的热血沸腾,纷纷加入抗秦的队伍。

    有的为大军送食物,有的为报父兄之仇加入,有的则是被秦克扣的无法生活而加入,加入至少有口饭,免费的饭,而且还有一定改变苦农命运的几率,加入者空前高涨。

    周文派一部分士兵专门每到一个村便会喊几句,“兄弟姐妹们,暴秦灭吾故土,毁吾社稷,抢吾衣,食吾食,饮吾饮,未尝停止过,如不拒之,吾等皆无颜面对父辈。”

    最为独特的是每个地方周文命将士们喊得话皆不同,寻当地人针对当地的习俗喊出最为气愤暴秦的言语。

    队伍几乎每天都在扩大。

    这天到达戏,周文喜忧参半,喜的是由于假王吴叔对秦军的牵制,成功的绕过了荥阳,且一路上秦军见义军声势浩大,势如破竹,几乎没有阻挡,忧的是义军队伍越来越大,粮食越加紧张。

    周文一路势如破竹,直逼咸阳的消息传到陈胜的耳朵里时,陈胜兴奋的一夜无法入眠,陈胜此刻全身上下的喜悦滋味难以言表,他能体会到这比称王时要深邃,比饮美酒要甘甜,比美女投怀送抱要愉悦。

    紧接着又一个消息来了,这个消息让陈胜喜怒交加,差点怒火攻心了。这便是武臣北上略赵的消息,本来陈胜重点在西进的假王吴叔那里,结果是有意栽花花不开无意插柳柳成荫,西进受阻却北上很顺利。

    无武臣从白马津强渡黄河,北上攻赵地,武臣是个粗人,和陈胜一样曾是好朋友,种地是能手打仗还真的不是很在行,不过好在他有张耳和陈馀。

    按照武臣的意思,攻城略地那自然是真刀真枪的去干,靠着厮杀拿到城池,于是在第一个城池面前,他手提毒蛇矛立马城下。

    面对来犯的三千人,英勇善战的秦将自然不放在那里,没有采取任何诡诈的兵法,直接出门迎战。

    武臣策马横冲直撞,刺,挑、扫,轻盈的矛法加上雄健的体魄,秦兵士接连倒下,凡是毒矛刺伤的立刻倒地,秦兵校尉大惊,见死者脸色泛黑,知晓武臣所使长矛上喂有剧毒。

    其实武臣哪里那么多的剧毒,不过是他从山林间采用的麻醉物用汁液浸泡了长矛,因此刺伤后会迅速麻痹,感觉是中了毒,借助麻痹的功夫武臣取下了许多秦校尉的首级,简言之就是在兵器上用了点心,论战术,真的不是很精通,年轻时的他既不是剑客亦不是武士。

    武臣与秦校尉大战三十回合才渐渐分出胜负,武臣站着力气大,直接取乐对方首级,趁机发动冲刺,拿下了这座城市。

    可不是每座城池里的守军将领武艺平平,在第二次攻城败走时差点被对方所杀,幸好被陈馀所救。

    回到营帐武臣满头大汗,至今他的心脏还在跳动,经过第一战的招降和补充,兵力达到四五千,可是依旧不得不亲自上阵,能依靠的仅韩广、李良、张黡、陈馀几人,对于他们不带头攻占城池,恐日后难以服众。

    至于陈馀,他武臣还没有把握令其心甘情愿追随!

    可是武臣现在愁的是这样打下去何年何月才有寸功,此时张耳明了武臣所虑,便道,“将军勇武有谋,秦守将若逐一讨伐吾等兵力不足,可攻与游说并进,彰显将军的恩威并施。”

    武臣认为名士张耳言之有理,便虚心接纳张耳的建议,改换策略,张耳便派人到各郡县去劝降。

    张耳非常明白一个道理,那就是有的时候言语要比兵器厉害的多,派人对各县区游说,他和陈馀亦到一大县,召集豪杰对他们道,“秦实行暴政酷刑,残贼天下数十年。诸如北有修筑长城的劳役,南有戍守五巅的戍卒,内外骚动,百姓疲惫,按人头征收赋税,来供应军费,这些是吾等要背负的吗?导致财匮力乏,民不聊生。”

    这些豪、吏、父老皆被张耳言至心坎,心中之苦似乎远超张耳所言,却听张耳继续道,“不断加重苛法峻刑,使得天下的父老难以安宁,陈王镇臂高呼,为天下倡导,在楚地称王,方圆两千里没有不响应的,家家户户皆表达自己的愤怒,人人为自己奋斗,各泄其怨,各报其仇,县里的就杀死了县令、县丞,郡里便杀死郡守、郡尉,现在已经立国号为张楚,在陈县称王。”

    陈馀则继续补充道,“陈王已派遣吴广、周文率兵百万向西攻秦,此时正是成就封侯拜相功业的好时机,如果不抓住此机会非人豪也。诸君试着互相商谈一下吧,天下共同忍受暴秦的苦太久了,借助天下之力攻伐无道之君,既能报父兄之仇,亦能成就割地裂土之大业,这可是士人的一个好时机啊,错过悔终生。”

    张耳和陈馀的言讲令豪杰们蠢蠢欲动,最后张耳又补充了一句让赵地痛心疾首,难以忘怀的事迹,“豪杰、父老、士者,难道忘记当年暴秦坑杀赵国四十万降卒之仇了吗?”

    此言一出,不仅在此一县传开,许多郡县皆传开,直接炸开了锅。

    武臣彻底见识到了文士言辞的厉害,如此各县豪杰皆同意了张耳和陈馀的言辞,或杀其县令、县丞、郡守、郡尉,开门迎军,行军一路走一路不断的扩充,很快达到了数万人,加上先前打下的,居然轻易的就拿下了赵地十座城邑。

    武臣甚为喜悦,自号为武信君,其余的城邑皆据城坚守,不肯投降。

第五十二章 范阳名嘴

    有了数万人的军队当本钱,武臣比原来的日子好过过了,不用再亲率兵卒去攻城略地。

    这天武臣带兵来到范阳,命部将李良率兵前去攻城。

    范阳城外张楚大旗遮天蔽日,骑兵在前,步兵在后,战车位于两侧,身披铠甲的李良策马出列,向城上大喊道,“范阳的守将素来投降,否则尔等见不到明日之阳。”

    刚开始李良还在好言相劝,慢慢见对方毫无反应,便破口大骂,并命令百名弓箭手将写有劝降言的帛书射入城内,过了许久竟然没有任何反应。

    一路上皆是劝降和攻城同时进城,多半是在即将要攻城时城门就打开投降迎接武臣军进城,可是这次不同过了许久毫无反应。

    李良便遣几名轻骑上高处向城内望去,见距城门五里范围内街上空无一人,回报后,李良觉得此次劝降已然不行,这必定是范阳县令早闻听其他投降的郡县县令、县丞多被杀,他们这就有所准备,将范阳子弟、父老看押起来了。

    于是李良便换了一个帛书射入城内,这次是带有侮辱性的语言,果然城门打开,一名范阳守将手提长刀前来迎战。

    李良手提乌叉上前迎战,气沉丹田,大喝一声,“英杰当识时务,如今秦诸将接连投降,纷纷加入义军,已然是将相,来者为何为暴秦守城。”

    来者守将怒道,“每到一城皆诛杀县令、县丞,抢夺城内财物,如此强盗一般岂能降之。”

    李良手下有一人小声传话道,“将军,来者与县令有亲,不会投降的。”

    李良闻言便不再搭话,舞动乌叉直接刺向来者,来者守将挥刀相迎。

    火花四溅,尘土凤阳,铿锵之声未持续多久,只见尘土消散,秦守将喉咙处不断出血,身体直直的倒了下去。

    秦兵见状大惊,在一阵厮杀中快速逃回城内,紧闭城门。

    城中县令大惊,一时间不知道再派谁前去迎战,此时范阳人蒯通求见,县令神情恍惚的召见,蒯通上前劝说县令道,“吾私下听闻公之将死,故来凭吊。”

    范阳县令闻言,破口大骂,“为谁凭吊?”

    蒯通便道,“秦法令严酷,足下为范阳县令已经十个年头了,杀害人家之父,使其子成孤儿,砍断人家的脚,黔刺人家的面容,多的不可胜数,故县令父老多有怨之,那些慈父孝子未敢有手持刀刃刺入公之腹中,皆为畏惧秦法,如今天下大乱,秦法将得不到实施,恐怕杀公以响应城外军且成就其名者排成了长队,因此来凭吊。”

    闻言县令有些害怕了,没有先前的怒气,反而是一副寻求活命之法。

    蒯通直奔主题道,“但祝贺公得到吾蒯通而生。”

    范阳县令似乎看到了希望之光,道,“何以言之?”

    蒯通道,“今诸侯皆叛秦,武信君的兵马已经驻扎在城外了,将要攻城,可君坚守范阳,范阳少年皆争相杀了君以投降武信君,获得爵位,君赶快派遣臣去见武信君,可转祸为福啊,错过就晚矣。”

    县令被蒯通说的浑身其鸡皮,忍不住打了一个冷颤,不觉得的看向自己肥大的肚子,道,“君即刻前往。”

    蒯通便带着县令备好的百金与珠宝等出城前往武臣大营,用金钱打通招降派,那些求战派看着有些眼红。

    到了武臣的大营,蒯通道,“足下一定要打胜后再攻略土地,攻下后方能拿下城邑,臣窃以为错矣。”

    武臣最为讨厌别人言他错,一听情绪就容易激动,蒯通见武臣气喘慢慢变粗,知晓可以言重点了,道,“若君听从臣计,不用攻打而使城邑投降,不战就能略地,吾言且不止范阳一城,发布檄文而平定千里,可乎?”

    这话说的武臣由稍稍激动到完全被蒯通的思路牵着走,武臣完全忘记了当初拿下那七八座城池,靠的亦是发布文书,再略以兵威而得城,如今在范阳这受阻,可见只靠一帛书檄文难以奏效。

    武臣询问张耳的意见,张耳自蒯通进来便暗暗观察,觉得此人不凡,张耳明白自己做不来的未必别人不行,他的檄文已经无法奏效,但眼前这位为何不能试一试,便小声道,“武信君可试之。”

    武信君整理下摆,端坐道,“吾等先前使用过招降之法,奈何不奏效,难道通有良策?”

    蒯通解释道,“现在范阳县令本该整顿兵马来守城战斗,却胆怯怕死,贪图富贵,尤其是财宝和女人,因此想率先投降,但畏惧君认为他乃秦所置吏,像被攻下的前十城守令那样被杀掉,最为要紧的是城中子弟皆欲杀县令以城池来抗拒足下,君为何不令臣带去侯印,拜范阳县令为侯,范阳县令就会把城池献给君。”

    武臣和张耳听闻皆暗自点头,尤其是张耳内心颇为赞成这个做法,这是对自己招降文的升级。

    武臣示意蒯通接着讲。蒯通道,“如此范阳子弟皆不敢再杀县令,县令保命必愿意为君乘坐华李富贵的车辆,使其到燕地、赵地的郊外,燕赵郊外者见之,比言这就是先投降者范阳令的结果,不仅未被杀,且封侯拜相,定会大喜,如此燕赵之城可不战而降。此乃臣发布檄文而平定千里的计策。”

    武信君和张耳皆认为甚好,武信君直接起身,拉住蒯通的手,“多亏遇君。”

    武信君亲自将侯印交予蒯通,蒯通本名蒯彻,避汉武帝名改为蒯通。

    蒯通带侯印回到范阳,范阳县令为侯的消息,如不胫而走,快速的传遍赵地,不战而降的城邑竟然多达三十多座。

    此刻张耳亦颇为敬佩蒯通,武信君更加难以置信,大军竟然兵不血刃的一路向邯郸逼近。

    如此的计策令武信君有些恍惚,他先前亲提毒蛇矛去战,费尽心思才不过二三城而已,这辨士的威力实在太可怕,武信君对辩才谋士、儒生等有文才之人更加的敬重。

    不过陈馀觉得如无大军压境,没有先前的十座城池,劝降是不太可能的。

第五十三章 周文败走

    这个连下三十座城池的消息令远在陈县的陈胜开心坏了,他当初不过是想分散秦军的注意力而已,没打算张耳、陈馀、武臣能一路凯歌,打下了如此大的疆土。

    陈胜内心无法抑制自己的喜悦,一想到赵国的地盘并入张楚国,那么暴秦必将不是对手。

    可是他的开心没有维持多长时间,另一击重棒打的他眼冒金星,几乎要摔倒,他寄予厚望的周文军队出现了状况。

    已经开进函谷关的周文,本来很开心,咸阳就在眼前,就在百里外,似乎都能闻到它的味道,它那诱人的味道,美女、财宝与权力的味道,他曾经一度认为自己是贤德之人,不会为这些所动,可是咸阳的富饶传言让他不觉有些激动,想早点进去看看。

    周文登上高台看着这黑压压的军队,步众已达几十万,战车千乘,他对自己的能力是自信的,认为初起兵虽不多,但依旧相信他可以聚集部众,可万没想到会比预期的要多。

    不过他可能有些事情没有预料到,眼前的这个咸阳城似乎还没准备好迎接他,宏达巍峨富丽堂皇的咸阳宫内秦二世有点着急了。

    秦二世来回踱步,他不相信会有大军人马兵临城下,赵高一直皆对其言,关外不过是几个毛贼,派遣大秦一支地方军队即可铲平,可是如今怎么会如何呢?

    秦二世责任赵高,“丞相,汝言错矣,关外岂是区区毛贼?”

    此时的秦二世也有点蒙了,自从赵高指鹿为马,大臣一半言马,一半言鹿,胡亥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难以相信自己看法,神情更加恍惚,那么对于外界到底是小小毛贼,还是已经山东六国已经纷纷复国,他真的难以判断。

    赵高此时也怕秦二世情急之下要杀他,便道,“确实不过几个小毛贼而已,陛下可召少府章邯来商议对策。”

    秦二世十万火急的招来少府章邯商议对策。

    此时乃秦二世二年冬,推测为公元前209年11月份左右,章邯道,“盗贼已至,人多势众,现调集附近郡县的兵力已来不及,骊山刑徒众多,请求赦免他们,授兵以击盗贼。”

    秦二世便赦免骊山刑徒,派章邯带兵。

    章邯紧急召集刑徒,得十万之众,章邯训话道,“尔等本已获罪,劳役数年难以抵罪,今有建功抵罪之机会,如能随本将征讨山东盗贼,二世皇帝不仅免其罪,攻克之战利品本将愿与诸位分之。”

    原本勤勤恳恳劳作的人哪知外界的动乱,只知己罪很深,几乎是一辈子难以走出骊山之地,如今得闻有免罪之法,且能获得财富,这就像瞎子有见光的希望,衣不遮体之人有了丝绸一样。

    可以言刑徒皆为自己而战,章邯没有实现和周文商量来一个正面对决,而是在周文安闲的坐在营帐内在思考是趁深夜发起攻击,还是黎明时分发起。

    周文不断的掀开帐幕夜观天象,推算进军的绝佳时期,这一次他又站起身撩开帐幕,却惊讶的发现黑压压的骑兵向这边压来。周文惊慌,急忙召集诸将迎战来犯的秦军。

    在黑压压的来犯秦军中有一名骑着乌黑骏马的来将一看便知器宇不凡,定乃秦军主将。

    此将手舞乌戟,舞动起来如虎啸龙吟,挨着便伤,刺中便亡,割着头颅抛飞,如虎猛扑,如龙吞食,名曰龙虎戟。

    顷刻间已经伤亡过百,周文军那些未曾受过操练的新入将士在渴望自由的骊山刑徒下毫无准备,皆恐慌,四散奔逃。

    周文更无准备,见那杀神一样的在靠近自己,慌忙跳上一匹马便策马奔逃,高喊道,“诸将快撤退,退出函谷关。”

    那杀神在后面追击周文,“盗贼哪里走,食吾章邯龙虎戟一刺!”

    至此章邯的名字深深的印在了周文的脑海里,亦记住他手中的龙虎戟,周文乃文将岂会舞弄刀枪。

    幸好部下有悍将断后,延缓了章邯猛烈的攻势。

    周文仓皇败出函谷关,退守曹阳。

    周文败退函谷关的消息传至陈胜时,陈胜正为武臣在赵地的战绩开心呢,此刻听闻如一盆冷水浇头,令其滋味百生。

    陈胜不解,奈何他看重的周文和吴广军皆不利,道,“奈何如此?”

    这种忽喜忽悲的情绪困扰着陈胜,令其有种痛不欲生的感觉,就在此时胡武和朱房又急冲冲的来报,陈胜看其神情就知道又有不好的事情发生了。

    胡武道,“大王,那武臣竟然背叛了张楚国。”

    陈胜怒道,“什么?”

    更坏的消息来了,陈胜从没想过武臣会背叛自己,居然要称王,这不只是给陈胜精神上的打击,从此义军内部开始出现了瓦解。

    其实武臣一开始还真没想过,这一切和张耳、陈馀有莫大的关系,由于武臣听从蒯通的计策,连下三十余座城池,大军竟然出奇的顺利,一路畅通无阻的来到邯郸城下。

    几十万大军驻扎在城外,陈馀、李良策马来到邯郸城下,还未等到两将喊话,城门便打开了,邯郸郡守亲自拿着印绶前来投降。

    武臣就这样轻松的入驻邯郸宫殿,曾经的赵国都城让一直作为陈胜部将的心有了些许的变化,他内心不禁在想如果陈胜来到这里恐怕是不会在陈县称王的。

    繁华的邯郸不仅让武臣内心思绪飘飘,也让张耳和陈馀内心波动,两人便进行了一次秘密的商榷。

    张耳对陈馀道,“吾听闻周章的军队进入关中至戏败退下来,陈涉因而牵连其他诸将,吾又闻诸将为陈王卖命攻占土地,却因谣言诽谤而得罪被杀,就连他最信任的葛婴战将亦难逃一死,陈涉实在不是吾等辅佐之人。”

    陈馀赞成道,“然,当初若采用吾二人计策,这赵地的城池早已为张楚国所有,更不至于龟缩在陈县小地方陈王。”

    张耳亦补充道,“吾等皆为将才,陈涉却用吾等做校尉,如此任人唯亲,吾二人在他麾下难以有发展,不如规劝武信君称王,吾等亦皆出将入相。”

    陈馀完全赞成张耳所言,决议与陈胜决裂,规劝武臣称王。

第五十四章 各自称王

    武臣跪坐在邯郸城内的郡守宝座上思绪纷杂,此刻正听取张耳的意见,“陈王在蕲县起兵,至陈县称王,不是一定立六国的后裔为王,将军现在以三千人攻下数十座城邑,单独驻军河北,如若不称王难以镇守。”

    陈馀补充道,“况且陈王听信谗言,回去报战果恐难以摆脱灾祸,还不如立自己的兄弟为王,不然就立赵国的后代。”

    张耳点头为陈馀添油加醋,“将军不要失去机会,时间不等人。”

    两人汝一言,吾一语,武臣的内心如波涛一样在翻滚,他亦听闻陈胜在诛杀功臣,任用小人,况且如陈胜所言王侯将相宁有种乎,他武臣为何就不能为王。

    武臣像是下定了决心一样,身体像是从虚脱中起来,他想过如果自立为王,那么远在陈县的家室恐怕要遭受陈胜的责难了,弄不好会家破人亡,可是称王的诱惑实在太大,他走下宝座,道,“吾愿听从二人忠言自立为王,以陈公为大将军,张耳为右丞相,邵骚为左丞相。”

    张耳和陈馀大喜,“恭喜大王。”

    张耳立刻去起草诏书,张耳是开心的,他的宏图终于有一展拳脚的机会,本有大志却在陈胜那里蜗居。

    邵骚是惊喜的,一个左丞相像是从天上砸到他头上一样,开心的几天未合眼。

    当武臣自立为赵王的诏书传到陈胜手里时,陈胜是勃然大怒,直接将诏书扔到地上,在上面狠狠的踩了几脚,喊道,“胡武,朱房!”

    两人慌忙进殿听候陈胜的命令,当陈胜宣布要将武臣的家族全灭,两人不敢相信,反复确认了一遍,两人知晓武臣和陈胜的关系。

    陈胜道,“武臣,就是此贼,给寡人灭其全族,相关叛贼亦一并移其家族。”

    这个命令牵涉实在太大,其中有不少和胡武、朱房有关联,两人便去找房君商榷,房君蔡赐听闻大惊,急忙来劝陈王,道,“秦还没灭亡而诛杀武臣等人的家族,如同又增加一个秦,对大王的霸业不利,不如趁机祝贺他们,促使其尽快发兵向西攻打秦军,迎接周章之军。”

    周章即周文,陈胜稍微冷静一下便听从了蔡赐的计策,胡武和朱房知晓陈胜对武臣等人恨意,便进谏道,“可迁武臣等人入宫扣押,武臣行事便有牵挂在大王这里。”

    陈胜立刻令两人将武臣等人的家人迁徙至宫中,陈胜猜测这多半便是张耳的计策,他越想越气,思来想去还是以大局为重,便想出一招,封张耳之子张傲为成都君,令其就国,如此张傲必然要经过关中,令张耳不得不率兵攻打秦国。

    陈胜的使者是到了赵地,亦带去了贺礼祝贺武臣为赵王,不过亦带来了陈胜的命令。

    武臣可以预料到陈胜接到自立为王的诏书后是什么反应,杀了他全家皆有可能,如今看来是多少听从了大臣的意见,这才前来祝贺,命令他即刻发兵亦在情理之中。

    不过张耳很清楚陈胜的心思,陈胜特地封自己的儿子为成都君亦迫使自己劝言武臣攻秦,一计策而已,他料想陈胜不会真的如此做法。

    张耳与陈馀便劝说武臣道,“大王称王赵国,这不是楚王陈胜的意愿,特地设计来祝贺大王的。”

    武臣不太明白,“何以此言?”

    张耳道,“若赵助楚西进灭秦,秦亡后楚必定对赵用兵,望大王不要向西进兵而向北攻略燕、代之地,向南攻略河内以扩大自己的领域。”

    陈馀武臣陷入深思,继续补充张耳之言,道,“如此一来,赵地南据黄河,北有燕、代,虽楚胜秦,必不敢发兵制赵国。”

    赵王听到这里连连点头,“陈将军、张丞相言之有理,速速召见诸将,按汝二人之言行事。”

    韩广、李良、张黡被召至殿前,武臣看着昔日的三位战友,感慨颇多,这三位是他能够攻略赵地成为赵王的左膀右臂,如今君臣易位感慨的不只是武臣,这三位的心思亦颇为复杂。

    如果不是武臣当初与陈胜关系要好,亦不可能坐上北上攻找的将军,按照攻城略地的能力,这三位自认不比武臣差。

    赵王武臣宣布道,“命韩广北上攻略燕地,李良北上攻略恒山郡,张黡南下攻略上党郡。”

    世事总是那么的喜怒无常,曾经的陈胜为他武臣出征践行,如今他作为主角却为三位上将践行去攻略燕赵之地。

    不过令武臣哭笑不得的是他自立为王的这一幕亦在他的部下里发生了,韩广一入燕境,亦是令韩广始料未及的事情。

    自战国以来燕赵常有往来,两国之士多互为倾慕,如今见原赵国小吏入燕境,跟着仇敌秦混自然不如归附燕赵之士,豪、吏以及父老们便望风归附。

    主要还是秦法苛政如今见韩广来解决他们,自然乐的少交的赋税,也有一些不愿归附的秦守令。

    韩广的双刃弑虎刀便在燕地亮相,最为令燕地骇然的便是韩广的绝杀及,回马刃,这名秦守令原为武将,见叛贼来袭,本想立威向二世报功。

    两人交手,韩广两个回合便看似落于劣势,将后背交予敌人,秦守令大喜本欲追上去砍下其头颅,谁知刚刚逼近,韩广单手挥刀,头也未回,直接来了一个回马刃,一刀将守令的头颅砍下,这才勒马回头。

    这招之后燕地许多守将不愿为秦守城,居然迅速的将燕地平定,韩广知晓之所以如此顺利多半是赵国三十余座城邑纷纷归降的缘故。

    燕地的贵族便进言道,“楚地已经立了国王,赵地亦立王复国,燕地虽小,亦是万乘之国,愿将军立为燕王。”

    那么韩广肯定在想为何这些贵族请自己立为燕王,本地的贵族为何不自立为王呢,他思来想去的结果是天下形式尚不明朗,贵族亦无兵马可用。

    不过韩广亦有顾虑,道,“吾母在赵国,不可以这样做。”

    这一幕像极了陈胜将武臣家族的人扣押在张楚国的宫中一样,

    燕地贵族人继续进言道,“现在赵国西方有秦之忧,南方有楚之忧,它的力量无法限制吾燕国,况且以楚国的强大,还不敢伤害赵王及将相之家,赵国怎么敢伤害将军之家。”

    此话说中了韩广的心思,说到心坎里了,乃自立为燕王。

    历史似乎是惊人的相似,武臣背叛陈胜自立为王,他的部署韩广亦学之,武臣闻此消息自然是勃然大怒,但仿佛看到了昨日的自己,亦无可奈何。

第五十五章 田氏觉醒

    一时间义军中又诞生了两个王,王侯将相宁有种乎,陈胜的部下彻底的践行了这一理念。

    陈胜彻底的怒了,他派出去的将领如今还有周市、邓宗,如果这两个亦叛变,他陈胜就真的无将可用了。

    此时的周市在魏地攻城略地到达狄县,差人打探得知据城坚守者乃狄县县令,坚决主战,周市便令鼓手击鼓邀战,他手持一铁棒。

    只见这铁棒端头带着刺,棒头形似狼嘴,嘴中有利刃,故名狼铁棒。

    周市欲以弓箭手掩护,攻城队开动战车直接撞城墙大门,忽然间城门打开,一秦守将手持蛇矛来战。

    周市亲身策马率军去战,两军交织在一起,同时指挥副将绕到左后翼伺机而动。

    蛇矛灵动左右突刺,周市狼铁棒沉稳招架,蛇矛不断攻击,来势汹汹,周市不紧不慢。

    狼铁棒压住了蛇矛,不断的向秦守将身前压去,距离脖子只有寸许时,周市突然旋转棒身,铁棒的狼嘴里吐出一利刃,直接穿喉而过,顺带着将其头颅割掉。

    见秦守将被杀,一时间敌方阵营大乱,周市副将率精兵百十人突然冲出,周市指挥大军大败守将。

    狄县县令至此不再出战,周市便书写檄文射入城中,他相信过不多时,便能出城受降,不然他要大举攻城。

    此刻狄县县令忧心忡忡,他本是派遣守将一探虚实,不料出战直接被斩,可知周市乃文武兼备之将,难以抵挡,正在思虑良策,忽然有人来报道,“县公堂有一田氏带着一帮少年扬言要杀家奴,来报狄令。”

    县令听闻乃田氏未敢怠慢,此乃当地豪强且颇受狄县子弟的拥护,不可不理会,便亲自来见田氏。

    来到县廷,见乃是田氏的田儋,心中暗暗庆幸,幸好及时来见,这是个桀骜不驯的家伙,不见日后恐有后患。

    狄县县令本欲笑呵呵的询问为何杀其家奴,田儋趁上前搭话之际,从袖间取出一短剑,直接一个箭步欺身向前,直接刺死了狄令。

    田儋乃命这些少年去召集豪吏子弟。

    豪吏子弟至狄廷见狄令已死,大多人皆认为田儋要响应城外,岂料田儋道,“诸侯皆已反秦自立为王,齐国乃古之封国,吾田儋乃田氏宗族,当立为王。”

    这些和田儋比较要好的豪吏子弟皆支持,“周市乃陈王之将,奉命攻略魏地,如今要攻略齐地此乃周市野心,吾等齐国豪族岂能容魏人来犯,请儋为王击之。”

    田儋欣然领命,便率军出城迎战周市。

    周市本来等默默等待城门的打开,等着迎接狄令的投降和印绶,城门是缓缓的打开了,可是出来的不是狄令,而是手持长刀的田儋。

    只见那刀柄为灰白色,刀身竟为钨铁所铸,乌黑发亮,舞动起来定如幻影,故名。周市初见长刀颇为惊疑。

    周市见来者器宇不凡,颇有贵族气质,便知不是池中之物,有英雄相遇的感觉,乃问道,“来者何人?”

    令周市最为震惊的是田儋身后率领的将领,明显军队数量较之首战多出几倍,他心惊的是立王之后的号召力和影响力。

    田儋初见周市亦觉得乃将门之后,不觉两人之间默默产生心心相惜之意,道,“田氏田儋是也!”

    周市乃传令三军不许妄动,单骑单棒出列,缓缓向前,田儋亦缓缓向前。

    田儋升起爱才之意,“吾观周君乃将门之后,陈王猜忌贤臣,诸多略地之将被杀,不足与谋,不如随吾田儋干一番大事业。”

    周市亦知陈王杀戮战将的消息,他本意割据魏地自然不愿再回陈县,如真遇良主,他不是不会考虑。

    周市道,“要看吾手中的狼铁棒同意否?”

    驱马上前与田儋战在一起,马蹄骤急,长刀舞动如幻影飘过,刀刃行踪飘忽不定,如鬼魅一般令人心悸。

    再看狼铁棒,舞动起来风沙走石,如狼吼一样令人心惊。

    大战三十回合,两人皆汗如雨下,周市道,“田公好刀法。”

    田儋亦道,“周将军棒法如神,定是宗门相传,吾田儋待平定齐地愿拜周将军为吾齐国兵马大将军。”

    周市并未搭话,此番棋逢对手,他似乎战上了瘾,于是又与田儋大战一百回合,依旧难解难分。

    不管是急如骤雨的棒法,还是突然袭击的狼嘴利刃,且无法近身田儋。田儋的幻影刀法,虽然飘忽不定,鬼魅多诈,但却在棒法下尽显原形。

    周市突然抽身离开战斗,道,“今日一战姑且至此,他日吾再与田公一决高下。”

    周市率军离去,当他知田儋自立齐王,便知这城就难以拿下,若真有一战胜负难料。

    回到城邑后,周市就在想这魏地如果没有魏王镇守恐怕是难以镇守,一是缺少号召力会变得散乱,二是那些跟着他的将领没有盼头,不能封侯拜相恐怕。

    于是周市召集魏地豪吏、三老还有将领们一起商谈,豪杰们皆推举周市为魏王。

    面对这个令人心动的机遇,周市的内心各种想法快速的闪现,自立为王那么部下将来学自己,恐会四分五裂,魏地城池难以固守,富贵转眼成云烟。

    立魏国后裔为王,那么自己至少会封侯拜相,只要还掌握兵权那么名为魏相实为魏王。

    这些思绪只是在电光火石之间发生的,周市很快有了决断,“天下混乱,忠臣才能显现,现在天下共同叛秦,按照道义必定要立魏王的后代才行。”

    周市走后,田儋对这位豪杰一直念念不忘,当听闻魏地在商议立魏王复国的事情后,他的第一反应就是拥立周市为魏王。

    英雄惜英雄,在强秦面前,亦可互相扶持,田儋想起了当年秦穆公送重耳当晋国国君的事迹,便亦学着如此做,于是便派遣五十乘去拥立周市为魏王,他的这个做法亦直接引起了赵王武臣的注意。

    武臣听闻魏地要复国,开心至极。开心的是他不再是单独一人背叛陈胜了,至少当年同朝为臣的周市亦加入了这个队伍。

    武臣亦派去五十乘来拥立周市。

    有了赵、魏的拥立周市内心亦有过波动,只是他下定决心不做第二个武臣,自立为王和拥立六国后代的选择上,周市有很清晰的看法,言他内心不想称王那是不现实的,可此刻周市见吴广久围荥阳不下,周文又败出函谷关,可见暴秦的力量依旧强大。

    此时谁先立王谁先成为靶子。

    周市坚决不受,“还是立魏咎为王,去陈迎之还魏。”

    一次,陈胜不乐意。

    二次,陈胜生气了。

    周市似乎锲而不舍,周市的部下亦有人继续劝其为王,周市的内心在想,如今吾亦迎了两次,此刻放弃无立信于世间,坚持迎立第三次。

    三次,陈胜无奈了。

    四次,陈胜看魏咎不顺眼了。

    五次,陈胜开始怕外界的流言蜚语,只好遣人送魏咎回魏地为魏王。

    这次陈胜有些恍惚了,一时间他派出去的将领皆各自为政,手下竟无将可守,亦将可派,起义之后陈胜遭受到了最大的挫败,他怕了,如今只剩下吴叔还在前线坚守。

    如果吴叔亦叛变,这是陈胜无法想象的,可是胡武和朱房给他带来了最为担心的消息。

    那就是围攻荥阳的将领田藏见周文兵败退出函谷关,便担心秦军很快会打到荥阳,到时候必然大败,便与诸将商议,“现周章军已败,秦军很快就会打到这里,吾等久围荥阳不下,秦军至必然大败,不如留下一部分兵继续围困荥阳,吾等率领精兵去迎击秦军。”

    诸将觉得田藏觉得所言有理,皆赞成,却听田藏继续道,“现在假王骄纵,不知兵权,无法与之共商大计,不杀死他,吾等计划恐怕会失败。”

    ……

    陈胜得知了田藏要以下犯上诛杀吴广的消息,他真的慌了,慌的不是有多担心吴叔,对于吴叔他亦自认为待其不薄,自不会反叛他,可是那些将领就不同了。

    陈胜便急忙找蔡赐商榷,蔡赐便问道,“大王是保假王还是保楚军?”

    这句话直接让陈胜陷入了沉思,吴叔是跟着自己一起走过来的,虽然有磕磕绊绊,但终究是老战友,可是如果荥阳之军亦出现哗变,如那武臣一样再来一个自立为王,那么他就真的成了孤家寡人了。

    陈胜这天他想了很久,在友谊和王位之间他必须做一个选择……

    田藏杀吴广之后,陈胜立刻派遣使者赐给田藏楚国令尹之印,让他做上将军。

    陈胜这一招倒让田藏有些措手不及,一时间不知道如何是好,人在做大事决断时常常会有空白期,田藏便在没有准备的情况下成了令尹,即便是想自立为王在众部下面前亦不好反悔。

    这一天陈胜谁也不想见,只想一人待着,曾经的老屯长不在了,一起出生入死的将领们皆各自“成家”了,他想不明白为啥。一时间燕、赵、魏、齐皆立王复国,倒是与陈胜的楚形成了东方五国。

第五十六章 竟敢围吾

    各地诸侯纷纷自立为王复国,这直接让秦有点恐慌了,如今章邯虽然大破周文,在曹阳将其围困,看样子盗贼已是困兽而已,但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可以为了挽救大秦江山,军功爵位发挥到了极致。

    泗水郡监平与将领曰:“天下大乱,吾意与诸公共富贵,可有对策?”

    一校尉道,“各地皆亦称王,势力强大,今丰邑只有小小刘季守卫,可攻之。”

    泗水郡监平这才想起几月前刘季率领攻击胡陵的事情,一个小小的亭长居然亦来攻击自己。

    这次主动出击打他一个措手不及,监平道,“吾听闻刘季因丧在守城,丧期结束必来攻胡陵,请将军击之。”

    兵乱之时讲究的是时机,无人再去关心对方是否在就寝还是在服丧。

    刘季此刻回到丰邑办完己事便重新整顿沛县子弟兵,欲春暖花开之际再次进军胡陵。

    正在饮食的刘季忽然听到萧何来报,“沛公,泗水郡监带兵已将丰邑围困。”

    原本已送到嘴边的酒卮,刘季再次放回食案上,道,“快召曹参、樊哙、周勃等来议事。”

    萧何领命转身欲去时,刘季又加了一句,“把夏侯婴亦找来。”

    刘季本想过些时日再攻胡陵,不曾想郡监先打过来了,这是刘季第一次被围困,多少心里有些发毛,一时间心里曾想过退缩,为何自己要做这个沛公,不过刘季一向心胸大度,寻思这次被围亦能坚定他的内心,彻底的让刘季认清楚此刻他所处的道路已与常人不同。

    刘季没有将议事之地放在沛公廷内,而是带着曹参等人来到城头,向前遥望郡监之军。

    看着城下整齐划一的秦军严阵以待,黑色的旌旗随风摆动,刘季知晓对方的兵力远在自己之上,便向众人问计,“秦军兵是丰兵几倍,如何取胜?”

    曹参道,“知兵权者,郡尉,已被勃无意中击杀,平,曹参可与战之。”

    樊哙亦积极的请战道,“哙亦愿战。”

    周勃仔细观察郡监之军后同意曹参的意见,“沛公,秦军来势汹汹,可托其两日,令其懈怠,击之,必败。”

    萧何的意思是出战之日亦可派人前往沛县,令刘交和卢绾率军来援,刘季然之,便道,“以曹参为首将,周勃、樊哙汝二人左右配合出击郡监军,萧何遣人命卢绾前来,随时响应,同时命留守方与的周緤切断监平军的退路。”

    曹参、周勃、樊哙、萧何皆领命,夏侯婴这次则被安排给刘季驾车,他亦亲自上阵为诸将击鼓助阵。

    第一日,监平命军士辱骂刘季胆小,没有回应,监平军锐气挫败。

    第二日,依旧叫阵,刘季依旧坚守不出,郡监有些耐不住了,命人射箭,依旧无功而返,回到安营扎寨之处。

    这一日刘季很开心,丰邑城中本无弓箭可用,此刻监平相当于为其送来了四五千支箭矢,立刻命曹参率领众将士赶制弓弩。

    有了弓,加上监平送来的箭,立刻组建了一支弓箭队,由刘季亲自统领,被刘季称为自己的杀手锏。

    第三日深夜,城门悄悄打开,由樊哙统领、夏侯婴驾战车与刘季一起向东方悄悄出击,丰邑之东有个小树林,刘季命任傲率领弓箭手埋伏在这里。

    曹参与周勃率主力军正面从右侧出击,打开突破口后欲向东抵薛县以断郡守率领来援。

    曹参提着锁魂枪,周勃拎着怒天锤两人悄悄向监平的主军帐进发,监平军除了巡守之外的皆处在熟睡之中,皆鼾声雷雷,这亦掩盖了曹参这支军的马蹄声。

    临近军帐时,曹参突然率军发起猛攻,首先两枪解决了两个巡守之兵,周勃亦懂得曹参的用意,将巡守的杀死,那么郡监之军醒来的时间就会延迟,便是趁着这个空档直冲到监平军帐百米外,遇到了强有力的阻击。

    此时的监平才从朦胧中惊醒,即可皮甲提刀出来迎战。监平上马来至曹参前,见对方手提一乌黑的长枪,心中微微一惊,这次面对的竟然不是熟知的樊哙。

    上次一战,监平特地好好研究了一番樊哙的斧法,本想这次可以用上,不料来者之将并不熟知,但见其样貌,知晓此人不是乡野之人出身。

    曹参见监平慌乱中出战,便欲趁其无法估计军秩序,便拜有周勃继续袭击阵营,他来拖住监平。

    对于郡监平的战法,樊哙先前和曹参聊过,曹参亦略知一二,如今借着火光单见对方手提双尖两刃刀,身材魁伟,倒像是郡尉。

    锁魂枪漆黑如墨,曹参出枪极快,犹如闪电直接袭向监平的心窝,监平见对方出枪如此之快,颇为心惊,急忙举刀招架。

    曹参枪法飘逸灵动,犹如幻影,尤其是在深夜,更无法看清锁魂枪的行动轨迹,这令监平暗暗叫苦,似乎亦明白为何对方选择夜里突袭了。

    监平瞥见己军已被令一骁将率轻骑冲散,他心下大惊,心乱如麻,刀法亦不再那么沉稳,锁魂枪如闪电一般在黑夜里找准机会要锁住监平之魂。

    一挑,一刺,行云流水般直接将监平的头盔刺掉,臂膀被刺伤,监平见状不妙,便策马转身逃走,大喊撤军。

    周勃与曹参趁机将监平军追杀至刘季事先埋伏好的小树林,监平见曹参、周勃未追来心下稍安,后悔自己来围困丰邑,更是低估了刘季的实力。

    其实刘季呢亦没谱,毕竟对方兵力是自己的两三倍,因此在此等候时,刘季内心颇为煎熬,他只能默默祈祷曹参能够战败监平。

    如今见监平果然败阵下来,又惊又喜,即可命令任傲放箭。

    可怜的监平还未稳定心神,便听到周围喊杀阵阵,接着便是满天的箭雨,幸好监平军用盾誓死护卫,他才得以率领百余骑仓皇而逃。

    刘季岂能容他如此逃走,便命令樊哙率军追击,自己由夏侯婴驾战车垫后。

    曹参和周勃已率军赶到,刘季便命令曹参与周勃转而向东进军薛县以切断薛县对胡陵的援助,命雍齿守卫丰邑,令萧何和夏侯婴随同自己攻击胡陵。

    此时旭日已经冉冉升起。

第五十七章 招降胡陵

    樊哙追击郡监平,监平狼狈回击,大战十余回合,弑神斧左右横扫,或猛然冲刺,令已经受伤的监平直接叫苦连天,不敢恋战,抽身便走。

    这次监平没有逃亡最近的胡陵,而是调转马头取道薛县,樊哙知其定是向薛县郡守搬救兵,岂能容他去搬救兵,不顾一切的亦率领百余骑去追击。

    刘季则是随萧何、夏侯婴缓缓军至胡陵城下。

    胡陵县令听闻刘季带兵来犯且大破郡监之军早已吓坏,召集县丞、胡陵豪吏商议如何应对。

    刘季看着这座城池,心里在想,如今起事已有二三个月,至今只有沛县、丰邑、方与,地盘实在是小的可怜,近日这胡陵无论如何亦要拿下。

    萧何道,“如今沛公大破郡监之军,此刻正是召降之际,愿前往招降。”

    刘季非常同意萧何的这个建议,能不懂一兵一卒拿下胡陵这是刘季最希望看到的,毕竟他不希望追随自己的这几位老友因争夺城池而出现意外,不动刀枪最好,便命夏侯婴一同前去,“夏兄弟可与之前往。”

    夏侯婴与萧何一同去招降胡陵县令,这个招降的消息一传进城内,胡陵县令和县丞商谈,“如今那泗水亭长已经兵临城下,现进行招降,县丞如何看之?”

    县丞道,“虽郡监命吾等坚守城池绝不能投降,亦不能出城迎战,但前线传来消息称郡监已打败,自顾不暇岂能考虑吾等安慰。既能破郡监亦能强行破胡陵。”

    言毕,县令闻言觉得县丞言之有理,陷入了深思,他思来想去还是道出了自己的疑惑,“吾等叛降,日后郡监平能放过吾等吗?按秦律可是当斩的。”

    县丞道,“若日后监平问起,可言假意投降以保胡陵之全。”

    两人商榷后可以向萧何谈最大的利益,便盛礼迎接萧何和夏侯婴。

    萧何和夏侯婴在出发前,萧何给了他们一些交代,在刘季看来城池本身不重要,重要的是城池的粮食和守兵,意思是只要交出兵权和财权,其他的随意提。

    招降的地点在守卫森严的胡陵廷内,萧何虽然做过沛县主吏见过这种阵仗,可是携带兵器瞠目以待,萧何还是第一次见,心中不免有丝恐意诞生,好在有夏侯婴守陪伴在旁,手持刘季的赤霄剑护卫萧何。

    萧何整理衣裳,便踏步走进这危机四伏的谈判大营。

    谈判萧何直奔主题,“当今天下诸侯皆叛秦,沛公大破郡监,如今已被吾将追击,将会成为沛公俘虏,此乃随秦的下场,胡陵令乃当时豪杰如降沛公定有厚待。”

    县丞见县令六神无主,便道,“吾胡陵外有湖泊护卫,内有军民爱戴,虽郡监战败,然胡陵毫发无埙,何来投降之言?”

    萧何大笑三声,随后才言道,“天亡秦矣,胡陵子弟恐日夜盼着将刀子插进县丞、县令的腹中,好相应陈王成就其名,令与丞不惜命,吾等这就告辞。”

    言毕这些,萧何便示意夏侯婴立刻便走,这让县丞楞在当场,县令细想却浑身汗毛倒数,便立刻道,“萧丞慢走。”

    此时的萧何乃沛公的县丞,负责督办一切事务,此次萧何亲自来招降亦是对胡陵此地的重视。

    胡陵城外刘季在默默等待招降的结果,在他看来此次谈判的可能性还是比较大的,他最关心的一是兵源的补给,而是钱粮,在丰邑被围困之后刘交从沛县率领几百人一路来接应,让卢绾一人留守沛县,如今亦来到胡陵城外。

    刘季在账内与刘交商谈胡陵之事,皆认为此地不宜留守,一来无兵可守,二是此地需有治吏留守才能长期盘踞,当下最为要紧的就是扩充自己的兵马和粮仓。

    胡陵此地水源充沛是个好粮仓,确定策略之后便打定主意如果萧何招降不成,便是强攻。

    城内的萧何再次被胡陵县令叫住后,开始给胡陵县令分析利害,如今天下云集响应陈王,各地郡县多杀死县令、县丞、郡守、郡监来响应,意思是胡陵若早降依旧由其镇守,若不降刀剑无眼,攻城之时即是胡陵县令兵灾之际。

    县丞开始还以为城池坚固如铁,信誓旦旦的要开个好条件,可经过萧何的分析后他亦惧怕,与县令秘商之后便答应投降。

    萧何道,“依沛公令,君仍为守令,需交出三千子弟兵以示诚意,沛公愿与令共赏诛秦大计。”

    胡陵县令心知肚明,此乃釜底抽薪,胡陵县共有六千守兵,这直接减去一半,县令虽不悦,但迫于沛公兵临城下,又无将可派便宣布归降。

    经过一番的讨价还价,最后胡陵县令只交出二千的兵权,拿出粮草以慰藉沛公军。

    招降成功后萧何与夏侯婴甚为开心,但刘季却没有一丝的懈怠,命刘交带着这二千兵加上原来的五百兵卒,回沛县继续守城。

    刘季便与萧何、夏侯婴去追樊哙,亦打算与曹参、周勃会军一同夹击泗水郡守,途中遇归来的樊哙,只见樊哙无精打采的拎着弑神斧,便知未曾追上郡守监平。

    樊哙见沛公大喜,道,“沛公,哙差点就抓住了那郡监,可惜被他逃入了薛县,恐怕已将战况报予郡守。”

    刘季宽慰道,“哙弟已尽力,吾已命曹参、周勃进军薛县,吾等快与之会和。”

    樊哙闻言,赞叹刘季真是料事如神,其实刘季很清楚,他这不是料事如神,只是比较熟悉泗水郡县里的各吏关系网而已,那泗水郡监平与泗水郡守壮关系莫逆,故由此推断。

    真到了攻城略地的实战上刘季很清楚他可能不如曹参、周勃的攻城能力。军队渡河后一路向东进发,途中与樊哙、夏侯婴、萧何商榷如何配合曹参、周勃进击郡守壮的军队。

    薛县不是胡陵,更不是方与,甚至比沛县还富饶强大,攻击并拿下这座城池不易,刘季问计道,“如今郡守壮定为严加防守,又有郡监平协助,如何破之?”

    在讨论兵权方面,萧何亦深刻的意识到自己不擅长兵权,今后的发展方向他给自己做了很清晰的定位,做好县丞之事,协助沛公料理政务。

第五十八章 亲自上阵

    在刘季与诸将商谈如何拿下薛县进而控制薛郡之际,曹参与周勃已经驻军在薛县西在商谈如何攻城。

    曹参道,“如今郡守壮可依靠的乃郡监平以及郡尉二人,监平已熟知,唯独郡尉需派人查清。”

    周勃乃遣一人乔装打扮进城打听城内虚实,曹参与周勃两人站在账外静静等候第一手消息,直到落日即将西下,曹参与周勃亦没等到消息,周勃有点等不及了,想亲自去打探敌情,此时刘季率领赶到。

    夜幕降临,篝火在星光下交相呼应,此时天气微寒,刘季与诸将在篝火旁饮酒话聊,打探消息的亦趁着夜幕归来。

    刘季是一个比较会生活的人,即便是在打仗这种颠沛琉璃的生涯中,他知道与诸将在一起一味地谈论如何攻城略地,如何的扩展势力,时间一长不免有疲乏,人在疲乏的时候会影响机智的发挥。

    因为很清楚这一点,刘季很注重与诸将达成一片,在愉悦的氛围中充分调动各诸将的积极性,群策群力,各种想法相互碰撞这才能打胜仗。

    篝火旁,刘季看着夜空的星星和大家聊起了夜空内可以玩什么寻乐,便与诸将玩起了划拳,谁输了不仅要饮酒还要为攻城出一个主意,哪怕是不切实际的注意,游戏中知无不言,游戏结束自然是令归令,惩罚分明。

    萧何、曹参、樊哙、周勃、夏侯婴、任傲等一边饮酒一边绞尽脑汁的思考明日的攻城之策,在行酒令中樊哙微醉,一次输了饮酒中随口道了一句,“那监平必定恨沛公,沛公可引诱郡守出洞,到了咱们的地盘……”

    下面的话被萧何踩了一脚而收回,微醉的樊哙经萧何一踩才突然明白过来,好像言之过矣。

    刘季见诸将有些冷场,便笑道,“此法甚妙,好。哎,继续啊,别愣着,游戏中无军令。”

    行酒令结束后,各自回营帐,留下刘季一人在默默的思考,樊哙虽然是无心之谈,但确实是个不错的办法。

    刘季思来想去,或许这是一个很不错的办法,从探查的消息看薛县内郡守壮可以依仗的只有二人,一是监平,二是郡尉,唯郡监乃有勇有谋,想灭郡守需诱敌分散方可。那监平被自己狼狈追至薛,必然恨自己,可以自己为诱,虽可如此,刘季还是比较爱惜自己的性命,毕竟有命才有革秦的本钱。

    于是到了第二天,刘季便命萧何为自己制造一把长兵以备用樊哙之计时防身。萧何知晓刘季对此兵器的重要性,便亲自去督办。

    萧何督办刘季长兵之时,曹参与周勃向薛县发起了首轮进攻,周勃先是拉开强弓,形似满月,将劝降帛书射至城内,见其无果,曹参便发动进攻。

    郡守壮知刘季军下猛将如云先是闭门不出,任由其进攻,依仗城墙高,城池深坚守,待对方疲怠之际才突袭刘季军,此乃监平之计。

    曹参命人伐高木以制攻城利器,撞击城门,命水性好者驾船以攻城利器进攻城门。

    周勃率一支死士用云梯从后方进攻,樊哙则率一支军由刘季带头在城前叫骂。

    攻击半日未见其效果,攀云梯者皆至大半被石块砸下,死亡过多,无法攻入城内。

    正面进攻城门的水性好者虽有盾护卫,死亡不多且无寸功,樊哙叫骂亦无动静,眼前这座薛城仿佛是沉睡的雄狮,他不愿意醒来,更不愿意发狂,刘季见状不行,便命令停止进攻再做打算。

    等到鸣罗守兵后,回到营帐前,刘季见到一金蛇矛,制作精良,形式创新,按照萧何的解释与寓意很有讲究。

    因刘季斩白蛇起义,故萧何便改制古矛方面用于防身,短其柄,改制矛头为蛇形,故名丈二金蛇矛,金其锋,木其柄,使重量减轻,舞动起来寒星点点,银光皪皪。

    刘季上手后甚为喜欢与赤霄剑并称刘季二大爱兵,得到兵器后刘季心情大好,未能攻克城池的阴霾一扫而光,或许是有了新长兵,亦或是心中已有破城之计,刘季决定实行樊哙的计策,亲自出队来战县薛,以身做诱饵。

    正在此时,帐外有人求见,刘季宣见,竟乃吕雉的兄长吕泽从单父起兵以佐高祖,现已平定单父,先派左司马曹无伤前来相助,吕泽决定待平定单父东边区域,便能与刘季的丰邑、沛县连成一线。

    这个消息直接让恢复心情的刘季简直是心情大好,于是命曹无伤为先锋随自己亲上战场去攻杀薛县。

    曹无伤此次前来带来了攻城的利器献予刘季道,“臣从单父带来一燃料,可涂抹箭矢以火攻。”

    刘季大喜,命任傲接受以备火攻,萧何建议刘季道,“火攻虽好,能有利攻下城池,但水火无情,一旦火攻那么火势一旦失控,这座城池就会变成火海,攻城变成屠城,于沛公名誉不利,今后降者少,据城坚守者多。”

    刘季认为萧何言之有理,便将火攻列为最下等的攻城之法,曹无伤心中不悦,用一种不悦的眼神瞥了一眼萧何。

    刘季想亲自上阵去引蛇出洞,萧何、曹参皆以为不妥,三军主帅岂能深陷危机之中,虽能激励将士,可一旦出事却是无法挽回的巨大损失。刘季亦知道此计甚为危险,只是刘季他想彻底了解一下,其实言之初战实乃进一步了解自己。

    刘季执意初战,便腰悬赤霄剑,手提丈二金蛇矛亲自率领樊哙、夏侯婴、曹无伤到城前叫战,命曹参、周勃埋伏薛县以西的密林处,以待伏击出城的郡守壮,并一举拿下薛县。

    命任傲为参乘并兼任刘季御用弓箭队的领队,随时以火攻为刘季断后。至此刘季为自己做逃跑做足了准备,不仅有夏侯婴一流的驾车手,亦安排了参乘任傲坐在车右随时护卫着。

    刘季望着高高的城墙,酝酿辱骂监平的言辞,由夏侯婴遣人乔装打扮入城散布消息,“鼠辈监平,吾刘季亲自来捉,如再躲藏犹如蛆蝇之物只配躲在茅厕,如此胆怯之人岂能为一郡之监察。”

    郡监平得知刘季亲自来辱骂自己,忍无可忍,便进言郡守壮道,“先前刘邦军攻城不利,如今亦携带,有西归之意,请疾出兵击,必败刘邦军。”

    监平此时恨死刘季,便直呼其名请求出兵。郡守壮怕监平独占功劳,便答应出兵却亲率兵卒,由郡尉做先锋,由郡监平来留守。

第五十九章 击杀郡守

    吊桥落下,城门大开,郡守壮居然亲率兵卒来战,这让刘季出奇的惊喜,本以为如此谩骂只能与监平大战城外,由于曹参、樊哙皆与郡监平大战过,由他们的嘴里得知平还是非常勇猛的,为此才部署了逃跑的事宜。

    郡守壮见刘季手提金蛇矛,一副战将的模样倒亦是一惊,道,“小小亭长不知安分守己,亦学着盗贼反秦,不怕灭族吗?”

    刘季笑曰:“如今天下皆叛秦,公需明事理,免得顷刻间身首异处,家眷为人奴!”

    郡守壮素知刘季伶牙俐齿,与之做口舌之战是难以占据优势,甚至可能会被刘季反而搅乱军心,为此立刻命郡尉出战刘季。

    刘季平时为强身健体亦多随曹参、周勃习武,虽然不精却亦能防身,尤其在游离张耳门下时曾请教过张耳门客,学习过矛法、剑术,毕竟那时的他很想做乡侠。

    基于这些刘季倒亦能作为一中等战将出场,刘季知晓此乃可能为他为数不多的亲战经历,一旦打下薛县恐日后做谋划、部署的居多,亲自领兵亦有但亲上战场的定寥寥无几。

    为此刘季亦颇为重视这场有关生死的沙场经验,见郡尉提长刀来战,刘季直接迎战而上。

    舞动金蛇矛,当真是寒星点点,郡尉则暗自赞叹,他没想到这小小的亭长居然练就一身的矛法,亦敬佩,舞动长刀与金蛇矛战在一起。

    铿锵之声不绝于耳,飞沙走石令两人在尘土中忽进忽出。

    这边樊哙看的心惊,夏侯婴颇为刘季担心时刻关注着场内的变化,曹无伤亦蠢蠢欲动,先前献火攻未能立功,如今他很想在刘季面前表现一番。

    在曹无伤的眼里,在这里不同在吕泽那里,他本来在吕泽那里很受重要,吏至左司马,可是在这里却没有得到他满意的用处,内心不免埋怨刘季不识人,亦急于欲立战功。

    寒星点点虽令郡尉心惊,但十几回合下来,心中已对刘季的战法了然于胸,便想尽快结束战斗,如果就此擒住刘季,他郡尉恐怕会立刻以此战功官至郡守,甚至超过郡守壮的位置。

    不过刘季的金蛇矛终究不是古矛,柄为木质轻且有韧性,因此令刘季的矛法较之寻常使法不同,刘季的金蛇矛击打再长刀柄上常常带有一定的弧度,直接击向郡尉的心窝、脖颈等处,倒亦令郡尉疲于招架和改变打法,令其一时间无法胜刘季。

    郡尉直至与刘季大战三十回合,才慢慢适应刘季的矛法,刘季亦体力不支,毕竟不在年轻,由于体力的原因金蛇矛变得不再那么凌厉,不再变得那么鬼魅。

    郡尉大喜,见刘季体力不支,欲要一举擒拿刘季,刘季不再恋战抽身离去,策马奔走,这不是刘季在佯装败走,而是真的不敌而走。

    郡守壮见郡尉战败刘季,亦怕此战功独被郡尉拿走,亦想参与,便策马去追。

    途中刘季便果断舍弃战马,跳上夏侯婴驾驶的三匹马拉的战车上,战车右边早已有任傲立刀护刘季。

    任傲使用此长刀乃刘季着人为其打造,赐名忠懿刀,因曾护住吕雉刘季心中感激。

    郡守壮、郡尉两匹战马一前一后率领兵卒追击刘季,夏侯婴驾车快速奔逃,行至一山坡,早有埋伏好的弓箭手,任傲一声令下,一道道燃烧的火箭射向郡守壮和郡尉。

    郡守壮猛踢马肚子,战马急速穿过箭雨,幸没受伤,郡尉迟了一些,只好挥动挡箭,可怜步卒们被射中的撕裂的惨叫声响起,被火烧的惨叫令郡尉心惊,急忙率领部分军队欲撤回薛县。

    埋伏好的曹参与周勃立刻命令弓箭手射击,郡尉兵死伤过半,率领残兵继续奔逃,曹参与周勃率兵追击。

    再看郡守壮只带有百余名骑兵冲出火攻的范围圈,刘季却早已在前方等候,郡守壮此刻才一阵阵的恐惧袭上心头,身体有些僵硬,他现在后悔了,不该听了郡监平的话就自己出城迎战,完全可以让监平来代替自己。

    可此时为时已晚,刘季命令道,“割下郡守壮头者,吾有重赏。”

    这句命令直接让郡守壮陷入了恐惧的深渊,他来不及求饶,便率百余骑逃亡戚县。

    吕泽的一员战将曹无伤听闻刘季杀郡守壮有重伤,便率领他从吕泽那里带来的百余名骑兵追击郡守壮。

    樊哙闻言欲要追击郡守壮被刘季拦下,“已有曹无伤追击,吾等速去助曹参他们攻城。”

    曹参与周勃自郡尉撤向薛县后,便一路追击,郡尉一路奔逃至薛县,监平即可打开吊桥。

    眼看郡尉即将逃回城中,曹参大急纵马跳上缓缓升起的吊桥,周勃即可命人射箭掩护。

    监平即可命人射箭,欲射杀曹参,曹参挥枪遮挡,催马前行直接单手奋力的投掷锁魂枪,郡尉只觉得身后有一阵凉气袭来,并未太在意,眼看着即将进入城内,自然就会安然无恙。

    面对即将进入安全区域的郡尉而言,心里想的就是不断的策马奔逃,可是他战马再快岂有投递出去的锁魂枪快。

    锋利的枪尖直接刺穿战甲,刺入心脏位置。

    噗通一声,郡尉倒地,在未摔落下马的时候曹参猛夹马腹,战马加速,他顺手将插在郡尉身上的锁魂枪拔出,用腰腹猛然发力,舞动锁魂枪扫向吊桥的绳索。

    砰的一声,即将关闭的吊桥再次落了下来。

    尘土飞扬,吊桥落下,周勃指挥沛公军即可开进薛县。

    曹参这才趁机一枪刺死一名守卫,令城门未能及时关闭。

    郡监平见郡尉被杀,沛公入薛县,他立刻翻墙逃走。

    等到刘季率领军队赶到,曹参已将赤帝子斩蛇旗帜插上了薛县城头,刘季喜,便令军队在薛县驻扎几日,粮草得到补给后便宣布免去秦的各种复杂税收,仅仅保留为沛公军提供粮草的一项税收。

    薛县城黔首们大喜,携带酒食来犒劳沛县子弟兵,沛公军刚休整三日便收到一件令刘季惊喜的消息,左司马曹无伤追至戚县抓住了郡守壮,直接将其杀之,割其头送予沛公。

    刘季甚为开心,赏赐曹无伤五十金,并赐七大夫的爵位,刘季觉得此赏赐足以,但曹无伤感觉不被重视,自己冒死去杀郡守却仅仅获得一七大夫的爵位,这和在吕泽部下受到的重视极有落差。

    其实刘季心里很明白,这次能杀死郡守壮和曹参、周勃、樊哙有很大的关联,尤其是曹参这位文武兼备的战将,此次刘季没赏赐曹参而是破格赏赐曹无伤,亦是对其远离单父而投奔自己壮士的肯定。

    先赐赏来投者而后再关照自己人。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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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汉数百年,除那些耳熟能详的人物,还有多少英雄故事淹没在历史长卷里,让我们一起挖掘出来,来不及先生感谢每个打开这本书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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