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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来不及先生     汉室风云录txt下载     汉室风云录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千一百一十章 游击大师彭越后方挑事项羽难淡定

    小标题:黥布一天之间大喜大悲,彭越渡睢水大破项声薛公

    袁生的意思是刘邦正在洗脚,此刻召见人有失礼仪。

    刘邦却道,“周公吐哺,天下归心,寡人方踞床洗而召贤人,此乃寡人盼九江王之心切。”

    黥布听闻刘邦欲召见自己,于是整理衣冠提前速浴进见。

    见刘邦正在洗脚,心中大怒,脸色苍白,以至于和刘邦的谈话,黥布一直心不在焉,完全不知道和刘邦究竟聊些什么。

    刘邦自然看出黥布的神情,也推测出非车马劳顿所致,一个常年带兵打仗的枭将,身体素质还是可以的。

    黥布没有和刘邦没有聊多久,借故离开。

    黥布出就舍(由人安排住宿和饮食),刘邦对身旁的陈署道,“传寡人令,布之衣食居行皆与寡人同。”

    对黥布的这个待遇,陈署微微一惊,黥布虽是王,但尚不足以与汉王平起平坐。

    可刘邦对其的待遇,足见其对黥布的重视。

    陈署也看出黥布因刘邦洗脚召见而不快,但现在这种待遇,恐怕又将大喜,心中感叹,“如此一天之中,大喜,大怒,不知其心可否?”

    如果是一个寻常人,经历大喜大怒,很容易出问题。

    “欺人太甚,实在欺人太甚,寡人乃九江王,竟如此接见寡人,无礼,无礼至极!”黥布出刘邦所居,气的浑身哆嗦。

    黥布就舍后,对身旁的贲赫道,“阴探汉王行居饮食,较寡人如何,以探其诚意。”

    黥布连日来一直在星夜兼程,就是怕追兵来,因此非常饥饿,但偏偏忍着饥饿,不愿就食。

    薄将军本来是和黥布一同入汉的,但后来薄将军不愿再卷入楚汉纷争中,便选择独自离去,放浪形骸于江湖。

    黥布的意思是如果刘邦没有诚意,他便不从入汉,再入九江,收其兵归楚,大不了向项羽请罪。

    不久贲赫回禀,言帐(代表居住)御(驾车手,代表行)饮食从官(随从和侍女)皆如汉王居。

    黥布闻之大喜,“皆诚如汉王居乎?”

    贲赫点头,“皆如是。”

    黥布可谓大喜过望,在项羽那为臣,在汉一切与汉王同居,这是平起平坐的感觉!

    于是立刻遣人入九江,去寻妻、子和故人幸臣。

    十余日后,故人幸臣将众数千人归汉。

    黥布欣然迎之,眸光扫视未见妻、子,脸色变的煞白。

    黥布询问肥诛,“寡人家室何在?”

    肥诛扑通一声,瘫坐在地上,“大王,未将,未将万死,未能……”

    黥布怒,欲斩肥诛,朱建立刻道,“大王,勿怪肥将军,乃臣之过也。”

    事已至此,人死不能复生,黥布也无奈,只能与汉王一同击楚,为妻、子报仇。

    话说黥布遣使者入九江寻人,数天前项羽率兵南下,至叶,与汉战,汉军不敌,第一道防线破,退守宛城。

    项羽命楚挑战汉军,刘邦坚壁不出,不断加深壁垒,任由楚军如何辱骂,汉军皆不出。

    刘邦下令,凡言出战者斩,项羽亲自喊话挑战侮辱刘邦,刘邦皆笑呵呵相迎,在壁垒中饮酒对之。

    项羽率三万精锐南下,汉将见这三万精锐,有的心里打颤,腿上哆嗦,这三万正是项羽在彭城大败刘邦的精锐军。

    看到项羽率这三万军,正好符合汉军大多数心里,不战为上。

    两军对垒,楚军不断挑衅而不战时,忽见东南方有一支人马至。

    黥布一见其旗帜和服饰便知乃九江军,黥布遣使者入九江,颇得故人幸臣将数千人归。

    项羽本在挑战刘邦,忽闻九江散军至,欲击,恰在此时有楚军斥候飞马自东北方向飞驰而来。

    楚军阵营内,龙且正在巡视,话说在灌婴、靳歙袭扰后方时,项羽调回项声协助薛公战后方,龙且稳定鲁地后,又由项羽调回,随其南征至宛。

    大致线路,是在纪信诓楚之后,钟离眛得知刘邦逃至成皋,欲由成皋回关中。

    项羽亲自率数千车骑追击,追至成皋,拔成皋,但刘邦即将入关,知道再追无意,后得知刘邦出武关,于是留终公守成皋,项羽调龙且率军南下战刘邦。

    今楚军士气高昂,不断挑战汉军,汉军畏缩不敢出战。

    由于项羽所率军为精锐,兵力不是很多,不能强攻,认为可继续设法断其粮道,谁知情况忽然大变。

    楚军斥候将紧急军情告知龙且后,龙且脸色大变,急忙入项羽所居之处。

    “彭贼欺吾太甚,随寡人东击彭越!”项羽决定亲自舍刘邦不战,先把后院闹腾的彭越搞定。

    项羽认为调项声回援后方,可以对付灌婴和靳歙的袭扰,却忽略彭越的破坏力。

    彭越之前在河水之南驻扎,随后因为刘邦的联合,开始南下袭扰梁地,常为汉游兵,击楚,绝其後粮於梁地。

    幸恒楚不断修复甬道,往来与彭越战,倒也能断断续续向西送粮至荥阳。

    由于项羽断敌甬道是高手,比彭越还高一筹,荥阳汉军才乏食,而楚因恒楚的调度得当,常能修复。

    如此导致刘邦出逃荥阳,入关而后南下宛。

    范增认为彭越此人不可不防,必须留有两员大将与之纠缠,项羽一度认为不必如此高看彭越。

    认为彭越也就是一个袭扰楚后方的一个跳梁小丑,有恒楚在,楚粮能接上,即便暂时不能接上,他项羽也有能力断汉甬道,劫汉粮为己用。

    这也是兵法上常说的就敌之食。

    可没想到彭越既然渡睢水击项声、薛公(薛县的县令,类似于沛公)于下邳,大破楚军。

    薛公是个比较有能力的楚将,因此项羽才将薛地交给这名楚将。

    薛地可是项梁大为转机的地方,就是在薛地开始召集天下诸侯,并确立楚怀王的。

    一个要地交予薛公足见其能力,再加上骑将项声,项羽认为后方的跳蚤不足为虑。

    可彭越的能力再次展现出来,不只是能打游击,断其后粮于梁地,居然深入西楚腹地,破杀(形容大破的意思,非斩杀)薛公于下邳,此地不保。

    下邳由于距离项羽的出生地下相很近,是项羽除彭城外比较重视的第二重镇,位于东海郡,是西楚的后粮仓。

    下相位于泗水郡的最东边,在下邳之南。鲁地如果是西楚的前方,这两地之间就是西楚的后方。

第一千一百一十一章 彭越与项羽的首次较量

    小标题:项羽东回亲战彭越,刘邦收兵欲复保成皋

    后方不得安生,诸将无法摆平,项羽不得不决定亲自率军东击彭越。

    数万军队不是说走就走,在走之前定要防备汉突然从背后偷袭,故而项羽命龙且悄悄做准备。

    项羽率军本在宛城外驻扎,与刘邦对峙,这让刘邦颇为头疼。

    难道要一直缩在壁垒内不出,刘邦虽然严令不得出战,但心里没谱。

    时间一长,也会让九江王黥布看笑话,为此黥布不止一次的向刘邦请战,愿率九江兵与楚一战,杀杀楚的威风。

    黥布受项羽之命作战多年,彼此非常熟悉,熟悉项羽的厉害,也熟悉项羽的缺点。

    “汉王,楚军如此嚣张,大王宽厚可忍,布不能忍,愿为汉王战。”黥布从汉,刘邦分数千兵马予他,加上新收数千人马,进万人。

    有近万兵马,黥布的胆子立刻大很多,以黥布对项羽的了解,他的数千人马至宛,那么项羽一定会第一时间出击。

    至于为何没出击,黥布一时间没想明白,但有一点黥布很明白,与汉联合可战楚。

    如今黥布急于与项羽战,刘邦明白其原因,心中报仇心切。

    随何入九江劝其叛楚,黥布也只是阴与汉合,未敢声张,如今急于与项羽拼命,有违其沉稳的风格。

    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黥布因楚尽杀其妻子,仇恨让黥布有些冲动,难以压抑。

    黥布听闻妻子被尽杀,除悲痛欲杀其将肥诛外,就是立刻通知衡山王吴芮,告知他楚已杀其女。

    使得衡山王也能果断站在反楚的立场上。

    黥布了解项羽,知道项羽某些方面妇人之仁,但对于背叛者那是非常决绝的。

    三番五次约黥布一起击汉、击齐,黥布不响应,突然间就叛楚归汉,既然黥布如此绝情,那么项羽会更绝情。

    尽杀布妻、子只是第一步,处理就要干干净净,以免后患。

    对于敌人,项羽只有两个选择,要么杀的干干净净,要么恩威并有,给予足够的重用。

    既然项羽这么绝,那黥布要反就反到底,拉着自己的岳丈一起反,没有衡山王的女儿,关系并不能说断就断。

    刘邦对于黥布的请战,没有冲动的允许,毕竟黥布此刻手下还有分给他的汉兵。

    就在此时斥候回报楚军忽然撤兵。

    “退兵?项羽退兵?”刘邦有些难以置信。

    “确已退兵,大王可趁此机会追击。”汉将沛嘉建议刘邦趁项羽退兵追击。

    沛嘉此人,大家可能比较陌生,此人兵初起时,乃以舍人从击秦,能以舍人身份跟着刘邦的自然不一般。

    入汉时为郎中,属于刘邦身边的近臣,还定三秦和东出争天下时,就已经是将军。

    在河南王申阳投降后,收编其军队交由宣虎统领,洛阳这样的重要之地,就交给沛嘉。

    刘邦自成皋一路入关时,经洛阳就带上沛嘉,由沛嘉率军护送和断后。

    沛嘉在汉书中记载为工师喜,在这里就不再赘述。

    沛嘉的建议得到黥布的认同,黥布也认为可趁机追击楚军。

    “不可,项羽乘胜追击至宛,楚军士气高涨,今退兵非战不利,其必缘由,待查明缘由再言追击与否?”夏侯婴认为不可冒然追击。

    夏侯婴一直是跟着刘邦身边的,即是刘邦的御手(司机),又算是车兵的大将。

    夏侯婴说话的分量,自然不能小觑。

    刘邦的眸光明灭不定,追与不追全在刘邦一念之间,无论对与错,皆在他的选择。

    追又何益,现在根本打不过项羽,这才坚壁不出,自然不能贸然出击,刘邦道,“击楚未有胜算,如此乃楚诱敌出洞之计不妙,且待军机查明。”

    谁也不知道追击会有什么后果,此时陈平从外回,谒见。

    陈平道,“彭越渡睢水击项声、薛公于下邳,大破楚军,故而项羽东回,留终公守成皋,此乃北行收兵,复入保成皋之机。”

    陈平的建议,刘邦听进去,于是下令出壁垒,一路向北,走走停停,这次走的并不快。

    目的不是急着北上击楚,而是继续收散兵,尤其是收到的兵分给黥布,刘邦决定让黥布成为一支与彭越一样能独立牵制楚的力量。

    一路向北无话,单说项羽率军东回,由于项羽所率领的基本是车骑,而且是曾建立营救彭城奇功的精锐。

    速度快,而且能吃苦耐劳,可以星夜兼程。

    汉三年五月中下旬,黑压压的楚军就与红色的魏军即彭越军,依旧魏相号召梁地,只是心中早有称王梁地之心。

    彭越能在梁地游刃有余,除却自己将兵的能力和灵活度,其次便是魏相这个帽子。

    如今魏豹已死,自然就属这汉王所封的魏相,古人所谓名不正则言不顺,言不顺则事不成。

    非常注重这个名,故而彭越将军队的甲胄和旗帜皆是按照魏国的样式打造,只是和西魏略有差异。

    项羽至,项声、薛公军大振,二人也入帐向项羽请罪。

    项声道,“声未能破彭越,有负大王之托。”

    项羽没有责备,开口道,“彭越将兵奸滑,非若可制。”

    薛公见项声请罪,自己也不能拉下,立刻道,“臣未能坚守下邳,连败于彭越,臣有罪。”

    项羽摆摆手,“勿急言罪,且论如何破彭越。”

    项羽用兵非常有自己的特色,那就是刚猛如虎,击天下诸侯如摧枯拉朽,非常善于借势。

    乃兵形势的特表人物,兵家有四势,乃兵形势、兵权谋、兵阴阳和兵技巧。

    韩信是兵权谋的代表人物,自擒魏、取代开始名声大噪,每次用兵皆几尽兵权谋,打的敌人出其不意,打的敌人防不胜防。

    项羽则不同,他所用的皆是阳谋,借助兵势里打倒敌人,无论是地利还是天时都在项羽的“形势”中。

    一至下邳地域,项羽便开始布置居高临下势如破竹的形势。

    自项羽派遣萧公角击彭越,最后却大败时,项羽就知道彭越不好对付,甚至比黥布还能缠。

    否则以破黥布之项声,不至于被彭越连败,项羽绝对再次鼓舞士气,提高必胜的信念,如当年破釜沉舟一样。

    破釜沉舟是项羽将兵形势发挥到极致的手笔,所谓大势所趋,当时面对不利局面,欲逆势胜秦,唯有拔高楚势。

    当相信可成,最终才会成,这是项羽学兵法悟出的适合自己的理论。

第一千一百一十二章 项羽怒击彭越汉王复保成皋

    小标题:项羽破走彭越,黥布请战成皋

    在这多唠叨几句,当年项羽非学剑不成,而想学万人敌,于是学兵法,

    略知其意,又不肯竟学,非项羽朝三暮四,是他发现自己不擅长学习兵法中的权谋。

    结合自己的武力特点,找出适合自己的路子。

    适合自己的才是最好的,项羽还真没辜负自己,百战百胜,可惜这也是一个弱点。

    自己带兵上阵杀敌,可百战百胜,可不亲自上阵就常常吃败仗。

    不是每个楚将皆如项羽这般,项羽之勇至今无二,可手下战将则不同。

    如果不懂得识将、用将,败仗就会接连出现,项羽再厉害也是分身乏术,这个时候项羽深深怀念范增。

    项羽不懂识将用将,但范增懂得,范增为项羽默默做着各方将领的选拔和任用,默默守护西楚疆域。

    如今范增才死,西楚就开始遍地开花,到处有漏洞,这让项羽第一次感到鞭长莫及的感觉。

    这次如果不是率车骑火速赶回来,还真不知道彭越和诸多汉将在后方会闹出什么动静。

    淮南刚刚稳定,项羽也刚刚打的荥阳一带岌岌可危,断其甬道,令汉乏食,即将拿下荥阳,又陡生变故。

    不得不南下亲自和刘邦对峙于宛城,如果当时在昆阳的羽婴能挡住汉将曹参,项羽觉得不至于每一处都要他亲自去。

    说到羽婴,估计大家又是一脸懵,此人乃楚将,是在项羽彭城大破汉军后,听取范增的建议进行反击时,升迁攻略韩地的大将。

    当时刘邦大败,韩王姬信跟刘邦入荥阳,项羽分派三路,一路是追击刘邦,一路复梁地为楚,这可是攻击汉的后方粮地不能有失,一路则是略韩地。

    按照当时范增的策略,就是定韩地后,与河北的赵军,南北夹击荥阳一带,汉王必可擒。

    略韩地一是可向北攻河南地,二是可进而图南阳郡。

    故而韩地也是楚汉相争的战略要地,说其羽婴还要再向前追溯一下,在刘邦还定三秦并遣姬信(韩王信)略韩地许诺为韩王,项羽也重新任命一个韩王即郑昌。

    令郑昌略韩地,范增则先遣羽婴随郑昌略韩地,之后又令其欲入南阳。

    可惜郑昌不是姬信的对手,投降姬信,羽婴见势不妙亦归汉,驻守昆阳,

    后汉彭城大败,立刻反叛为楚,受范增之意复略韩地,范增也准备给其增兵争夺韩地,不料却遭猜忌死于归彭城之途。

    刘邦与韩信合力攻赵后,便调回曹参,只是曹参的路线并非直接渡河至敖仓。

    曹参首先受命南下击羽婴,与楚争夺韩地,没有让韩王姬信亲自率韩兵南下与楚争夺颍川郡。

    一是荥阳一带实在兵力紧缺,韩王姬信需要负责广武与荥阳之间的策应;二是也不愿韩王姬信对韩地的控制力太强。

    曹参则击羽婴於昆阳,追至叶,大破之,最后还攻武彊(在阳武附近),最后回守敖仓,暂是接替周勃的空缺。

    刘邦的各处别将能挑起一定的作用,项羽第一次感到乏力。

    为营造楚式,项羽第一次还是遣项声以骑兵冲击地方侧翼。

    彭越闻项羽至,知道情况不太妙,与奚意等将商议,“项王率精锐而来,魏士皆惧,可战否?”

    扈辄、卫胠、奚意三员战将各抒己见,每人都有自己的看法,认为项羽虽不可战胜但可战。

    彭越便令扈辄率军再战项声,彭越士卒还在大破项声、薛公的印象中,稍轻敌,败于项声。

    卫胠建议彭越避开项羽的兵峰不与之战,彭越没有如此做,反而让奚意再战楚军。

    这次奚意与扈辄配合,再破项声,项羽早见情况不对,命龙且出击,再破奚意。

    不过彭越曾与诸将有过命令,不管前方战况如何,只要听到鸣金收兵离开回来。

    奚意和扈辄战不利,在卫胠的接应下,立刻撤出战场,向北走。

    “臣闻汉将靳歙破项冠军鲁下,今略地东至缯、郯(下邳之北,属于东海郡),可使其南下相助。”面对项羽的强势,奚意建议彭越与汉将合击。

    话说靳歙自从刘邦北上击赵,待斩杀赵王歇后,刘邦回荥阳,命别击破赵军,降邯郸郡六县的靳歙还军敖仓。

    刘邦从荥阳逃出后,靳歙作为别将回送刘邦至成皋南破项籍军,在沛嘉接应至洛阳,靳歙便继续向东击绝楚饟(粮饷)道,起荥阳至襄邑。

    然后按照既定的计划,一路向东,与灌婴一起破项冠军鲁下。随后与灌婴分道,略地东至缯、郯。

    靳歙在郯县战,其郯城南的彭越军自然知晓,就是因为有靳歙牵制下邳之北的楚军,这才使得彭越可大破项声和薛公。

    如今项羽归来,彭越战不利,奚意便建议彭越联合汉将靳歙共战项羽。

    彭越道,“何将愿北连靳歙?”

    奚意道,“臣意愿往。”

    奚意在彭越面前自称臣,是第一份,其他诸将皆称将。

    奚意一直将彭越当成魏相,如今他心里开始有所盘算,见彭越有王者风范,他知道自己在彭越麾下的成就远不止如今。

    彭越便命奚意连靳歙,靳歙随率汉军南下助彭越,合力击项羽。

    项羽非按寻常路出击,命龙且、项声战靳歙,项羽亲战彭越。

    项羽胯下乌骓马,手持霸王枪,如一尊战神在彭越军中来去自如。

    彭越初命卫胠与项羽军战,无法阻挡,又命扈辄前后夹击,无奈依旧无法阻挡,这回见识到项羽不同寻常。

    项羽不断亲领楚骑迂回包抄,不断分割彭越军,但也一次次涉嫌,每次围住项羽皆被突破。

    彭越见军不断被分割立刻下令再遁走。

    “相国,已经围住项羽,为何突然下令撤兵。”扈辄不解道。

    彭越道,“项王之勇,能围多久,如此再战下去,家底将拼光,立刻撤!”

    扈辄道,“诺!”

    彭越因项羽不断分割其军,自己所率军箭羽将用完,彼时将长戈对阵,他自知无法与楚骑对抗,立刻遁走。

    靳歙见彭越走,亦率军渡过泗水,欲向符离而去。

    龙且和项声欲追,被项羽制止。

    “大王,汉军已有败迹,为何停止追击?”龙且道。

    项羽回道,“勿忘此行目的。”

第一千一百一十三章 败彭越项羽再次西伐荥阳

    小标题:刘邦复保成皋,荥阳再现危机

    项羽回道,“勿忘此行目的。”

    龙且这才想起东边的刘邦,这才是重中之重,一旦在这里拖的太久,荥阳一带的汉军便会得到休整,大大不妙。

    项羽道,“彭越军已破,短时间难以掀起风浪,项声留下与薛公继续复定淮北之地。”

    汉三年五月底,暑气弥散,热浪滚滚,刘邦在项羽东回后,与黥布一路率军向北收兵,至成皋。

    面对守成皋的终公,黥布请战,“汉王,布入汉,一直无功,愿请战成皋。”

    刘邦便让郦商以梁相国的身份协助黥布攻成皋。

    此时的郦商因出巨野激战钟离眛立功已升任为梁相国,使得钟离眛不能在项羽离开击彭越时不能援助鲁地,让灌婴和靳歙、傅宽再次大破项冠军,随后三将再次分道,继续袭扰楚后方。

    刘邦这一举动很有深意,既能拉紧郦商这个与吕氏关系不错的战将,将来也能形成一个制衡。

    彭越虽为魏相国,但基本活动区域在梁地,对梁地自然有想法,刘邦心知肚明;昔年的魏国被一分为二,一在河东,一在砀郡、东郡一带既梁地。

    无论是梁地还是河东皆是要地,刘邦自然是不愿交给彭越,故而先授郦商梁相国印,等于让郦商、郦食其这位兄弟将来把控梁地。

    梁地的重要性不言而喻,尤其是定陶这座城给刘邦一种莫名的吸引,或许这和定陶戚姬有关。

    郦食其得知其弟由刘邦授予相国印,就更加教诲郦商好生追从刘邦征伐天下。

    当刘邦从荥阳逃出入关时,郦商作为独立军受吕泽调遣,负责不断与钟离眛激战。

    荥阳之困走出汉国的两位重要人物,一个是陈平使计而出的刘邦,另一个则是冯无择奉卫出荣阳的吕泽。

    冯无择更因护卫吕泽出荥阳有功,拜为郎中。

    刘邦入关复出南下武关时,出荥阳的吕泽便是河南地一带的最高指挥者。

    可以说除却河北赵地外,汉在中原战场分为两处,一处乃吕泽为首的荥阳一带,一处乃刘邦为首的南阳一带。

    这也是刘邦为何会听从袁生的建议出武关,不惧河南地失守,不惧敖仓有危机,毕竟有吕泽在镇守,统一调配兵力守荥阳、京、索、广武、敖仓等地。

    只是这个分开没过多久,两个战场重新合二为一。

    如今刘邦北入河南地,一切兵马自然优先由刘邦调遣。

    成皋的守军之将乃终公,他得知刘邦率军杀回,第一反应就是弃城而走。

    楚将皆怒视终公,“大王命吾等守成皋,如此信重,不战而逃,何故?”

    “不战而走,有损楚之军威,此罪也。”

    “若愿做逃兵,吾等不愿随终公。”

    终公无奈,反问道,“诸将何人可敌九江王?”

    原本还气愤的嚣张气焰立刻冷却。

    终公又道,“何将可比钟将军,那汉将郦商与之激战,平分秋色,有此二人如何守之?”

    诸将皆默然不语,自知不是狠人黥布的对手,更何况再加上一个郦商,当年黥布在楚军中常冠军。

    “既如此,当如何?”有将询问。

    终公道,“速飞报项王,弃城,与汉军周旋。”

    黥布和郦商没怎么攻击,终公便败退,一阵掩杀后,成皋终于复归于汉。

    刘邦入保成皋,与荥阳、广武形成呼应。

    汉三年六月,暑气更甚,令人口干舌燥,甚至中暑者不断增加。

    烈日下守城是个苦差事,尤其是荥阳城的守军。

    项羽虽然离开,荥阳稍缓,尤其是在郦商、雍齿等将的反击下,部分甬道恢复,但荥阳城内形式依旧严峻。

    守城之军尤其看到项字帅旗再次归来,更是人心惶惶。

    “项王率军而回,荥阳危机更甚,是否弃城,入成皋从大王。”枞公建议周苛放弃荥阳,退至成皋,从汉王。

    周苛摇头,“不可,荥阳若失,敖仓难守,夫敖仓,天下转输久矣,其下藏粟甚多,不少旧秦之粮犹在,天之资汉,岂能失;

    荥阳、敖仓如为楚所有,成皋之险不在。”

    闻言,枞公不再言弃城之事,“吾愿与周御史共守荥阳,人在城在。”

    周苛道,“可立刻向吕将军报,请韩王南下夹击楚军。”

    枞公道,“吾立刻择壮士突围送信。”

    攻城无外乎是强弓硬弩,云梯,滚石,还有非常大杀伤力的抛石机。

    一场场交锋后,荥阳城已经成为筛子和箭靶。

    吕泽在京索之间,听闻项羽回,早已发出调兵命令,调韩王姬信南下解荥阳之围。

    广武继续有樊哙坚守。

    只要刘邦未回到荥阳,与成皋相距有些距离的荣阳一带就暂归吕泽指挥。

    相距不远也不近,未有快马传递,为形成一个行之有效的指挥体系,刘邦和张良、卢绾、刘交没少研究。

    这需要数量庞大的中高级将官,吕泽则是仅次于刘邦的副级大将,这也是刘邦可抽身,但项羽只能疲于奔命的原因之一。

    刘邦这个汉王,所统管的几片战区,各自有虎将坐镇,类似于司马、太尉,协助刘邦管理。

    吕泽一边调广武的韩王率韩军南下,一边快马向刘邦飞报在成皋的刘邦。

    得知项羽又回来,刘邦颇为头疼,决定前往荥阳之东,与项羽对峙。

    陈平立刻谏阻,“荥阳之危并未解除,大王不可再入虎口,否则再出难矣,当于巩、洛之间设防以备不测,且观荥阳之势,如汉不利,万不可令楚军越过巩、洛,靠近函谷,荥阳如能僵持不下,大王立刻再出兵夹击,可破楚。”

    刘邦是个不太服输的人,愈挫愈勇,便听从陈平计,欲待荥阳战势。

    在荥阳危机,刘邦出逃至宛而项羽追击致使荥阳稍解,张良等谋臣亦出,现助吕泽画策,以尽力落实刘邦发过来的每道命令。

    至荥阳,项羽欲猛攻荥阳。

    亚将周兰进谏道,“大王,荥阳已断粮数日,不久便可自解,可诱降,不必再强攻,今汉王凭借成皋之险,龟缩其中,当保存实力以战汉王。”

    龙且的搭档周兰认为当保存实力战刘邦,现在欲战刘邦,需先下荥阳,荥阳拿下方可攻击成皋,如今楚汉对峙许久,楚兵已疲,能不战而下荥阳最好。

    项羽同意,命使者入荥阳。

第一千一百一十四章 项羽惜才不吝啬奈何遭骂

    小标题:项羽怒烹汉御史大夫,荥阳城破诸将各选其路

    使者入荥阳未有多久,晴朗的天空忽然乌云密布。

    龙且代项羽在城外默默等候。一道黑色的人影从城上落下。

    噗嗤一声,竟是使者从城墙上被推下。尖锐的木栅刺穿使者的身体,血液染红了木栅。

    龙且见之大怒,“可恶,着实可恶。死到临头竟不知悔改。”

    龙且入项羽大帐,那浑身散发的气愤,已经让项羽明白怎么回事。

    项羽这次倒是没有发怒,而是冷冷的下达命令,“全力攻城”

    准备攻城!随着龙且的一声将令下达,传令使者在军队中往来如梭,疾驰如风。

    弓箭手立刻列队准备。更有千人(二五百主)将喊道,“点燃火引。”

    一条火蛇迅速蔓延至弓箭手之前,弓箭手个个弯弓并点燃火箭。

    密集的火箭如蝗虫一样向城头压来,宛如灿烂的火烧云。

    密云的箭矢压的城头上的汉军不敢抬头。箭羽,快准备箭羽,给我狠狠射击楚军。在密集的箭雨之下,龙且立刻下令上云车。

    站在箭楼的周苛眉头越来越紧皱,一旦云车被推到城下,那守城就麻烦了。周苛喊道,“快上绳索,滚木礌石准备。”

    楚卒站在云车的上方,密集地向城内射箭。云车共有两部分,一个是云顶,楚卒在上面可以向里面射箭,还有一个是可以放下竹梯,直接可以攀爬城墙。

    云顶上的弓箭手压制,竹梯源源不断地输送楚卒至城墙上。

    这让周苛倍感压力,枞公与周灶、刘钊、陈涓等汉将各处督战,不断加大嗓门,仿佛声音大些,能将楚卒喊下去。

    即善守之将周灶也觉得荥阳再打下去,只会徒增伤亡,是无法守住的,同为周氏之人,他建议周苛允许部分将领突围而走。

    “周御史,需为大王留良将兮。”周灶道。

    周苛无奈点头,这个事情不太好做,让何人留下,何人离开,弄不好会引起哗变。

    此事周苛完全交给周灶,他来不及再多些思考,便见楚军停止攻击,

    此刻城下的云车被汉军用绳索拉翻倒在地上,燃烧的火箭点燃云车,城下居然一片火海。

    项羽愤怒,发现这荥阳的守将真能抗,比打城阳时还难,当时的城阳有田横亲自坐镇,坚守不出,死守,交战许久不下。

    如今攻打荥阳居然比城阳还损失大,下令对身边的郎官道,“寻大石,用抛石机重击。”

    抛石机本身是个非常笨重的物件,而它所用的石块更是沉重过万斤,没有箭羽轻巧。

    故而抛石机的石块多是就地取材,能运送储备者少之,尤其遇到下雨天,道路泥泞车牛运粮都费劲,更不用说运石块。

    就地取石也有困难,那就是没有工具,很难取到大小适中的,项羽为顺利拔下荣阳,早已命郎将提前去准备上山采石,待项羽东击彭越归,不少石块已经准备就绪。

    只是用乱石不停的轰砸,这座城墙恐为千疮百孔,此为其一;虽能压制汉军,但容易落空,容易伤及自己,实际效果往往不是很大。

    这次项羽为彻底发挥抛石机的威力,故意将抛石机放在攻城时间段的中间,就在汉军以为这一波的攻击结束时,忽然天降石雨,死亡无数。

    皆言历史的趋势非一人可挡,可历史的转折往往就在几个小人物身上。

    负责守荥阳之西的千人将不幸被石块砸死,荥阳之西陷入混乱,季布之弟丁公率先登城,从而使得攻击西边的季布军率先破城。

    季布入城后,第一时间就是打开南大门,使楚军主力入城。

    在城破一瞬间有将劝周苛速速脱下汉朝官服,混入民中逃出城。

    周苛斤责,“吾身为御史大夫,肩负荥阳安危,岂能独自逃生。”

    城在人在气势依然在,面对城破没有一丝的慌乱,这让诸将很佩服。

    很多战将在项羽入城后,立刻叛汉归楚,成为叛臣。

    也有很多将领很幸运,在城破的前一刻,由周灶安排,逃出荥阳城,诸如陈涓、刘钊等将。

    算是荥阳的幸运儿,在荥阳城破后,很多人的命运发生大的转折。

    很多深受刘邦喜爱的文臣武将,转瞬之间变成叛臣,即便今后再次从汉,恐怕也很难再被汉王重用,这点周灶非常清楚,他庆幸自己和诸将提前一刻离开。

    看着城墙上的汉旗变成楚旗,周灶心中一阵悲凉,不知道项羽一怒会杀多少人,虽不知周苛的命运,但也能知晓其下场。

    周苛此人,周灶料定一定不会投降,那么等待他的结果只有一个。

    荥阳城内,项羽派兵控制各个要道,再欲出城,绝无可能。

    项羽来到周苛和枞公面前,见两人不卑不亢,尤其是周苛,此人容貌不俗,不愧是汉国的三公人物。

    知己知彼,项羽作为兵形势的得心应手者,对于敌人的了解自然很充分,尤其有钟离眛这个善于刺探者。

    知晓周苛乃汉国的御史大夫,对付这种重要人物,只有两个方案,要么杀掉,要么为我所用。

    在攻城前项羽深感身边的人不够用,知道城内乃御史大夫周苛,心中便赞成周兰的建议,决定招降,只要能降,项羽心里给的官位上线便是上将军。

    项羽看着傲然的周苛劝道,“为楚将,寡人以公为上将军,封三万户。”

    这个条件相当丰厚,以至于令龙且和周兰皆微微一愣,上将军这可是最高武职。

    和大司马是一个级别的。

    不用兵时,大司马乃楚国最高官职,但人选不是唯一,有时可为两三人,可用兵行军时上将军则是最高官职,而且人选是唯一的。

    将这个权利仅次于项羽的军职给汉国的御史大夫周苛,难怪龙且会吃惊,更吃惊的是居然还封三万户。

    这可不是普通的万户侯,而是三万户的侯爵。

    如此不动心者,少之,很多降楚的汉将眼睛发红。

    周苛脸色大变,却不是欣喜,而是冷笑,随后骂道,“若残暴弃义者……沐猴而冠……有何资格与我言,若(你)不趣(赶紧)降汉,汉将虏若,若非汉敌也。”

    几句辱骂令项羽脸色大变,目运双瞳,怒不可制,后面又言他项羽非汉敌,着实令项羽伤自尊。

第一千一百一十五章 韩王姬信诈降欲复归汉

    小标题:宁死不屈显忠魂,韩王信诈降复归汉

    项羽一心求才,给予高官厚爵,谁知竟然如此回应,怒,怒不可制,“起火,烧鼎。”

    仅仅四个字,立刻让在场的诸将感到一股寒意,暑气之中感到背脊发凉,周兰立刻知晓这四个字是什么含义。

    项羽又要烹人。

    周兰欲进谏,但见项羽怒不可制,咆哮的样子,实在是令人后怕,即便是他这位久经沙场的战将都有些腿肚子打转。

    周兰只好将不可轻易杀汉国三公九卿的人物,尽量招降,如此可削减伐汉阻力的建议告知龙且。

    龙且也明白城破就杀守将,一个不放过,那么接下来再去攻打其他城池,其将必当死守,不利西征。

    龙且劝之,项羽气愤难平,未听,“寡人厚召之,其竟辱楚,其罪魁祸首,不加以严惩,令天下诸侯轻笑我。”

    遂烹周苛,项羽又看向枞公,询问其是否愿降,听着周苛忍不住在沸水鼎内发出的痛苦之声,枞公同样骂之,项羽怒而拔剑杀之,头颅滚落。

    沸鼎内的痛苦之声渐渐变小,马蹄声却越来越大。

    荥阳内的汉臣、汉将眼神里的恐惧还没消散,就被另一个事实所震惊。

    骁勇善战的韩王姬信居然被俘虏,曾把项羽所封的韩王郑昌打败,算是韩国军队中比较善战的一支。

    韩王姬信所率领的这支汉军,和当年张良所引的那一支有相当大的差别。

    如今经过姬信的一番历练,已经算是劲韩,却在项羽一到,立刻被俘虏。

    不知道是项羽太厉害,还是项羽亲自带的主力军太过强大。

    项羽看着这位曾把吴县(今苏州)令郑昌击降,使得他失去韩地的韩王信,内心有一股冷意。

    凡是和他项羽争天下之人,项羽的眸光时常带着杀意,不过也仅仅是杀意。

    “韩王……”项羽的嗓门不大,但是声音却能透金石。

    “霸王面前,臣不敢称王。”韩王信看着沸鼎中被烹煮的人,已经知道怎么回事。

    项羽喜欢烹人,在关中烹煮过一个谏言者,在楚军营中烹过王陵之母(虽然是死后烹煮),这么一个人物,

    如今看到一口鼎,韩王姬信已经明白,想必御史大夫周苛已经成为沸水中的亡魂。

    项羽觉得荥阳守将比较多,像韩王姬信这样善将兵者,杀之可惜,如能为己所用,正好缓解楚国各处吃紧的状况,“可愿为我将?”

    韩王姬信倒是没有一点犹豫,“臣,不胜荣幸。”

    项羽又扫视韩王姬信身后的几个部将王黄、曼丘臣、王喜等,此刻被楚卒用长矛围困着。

    姬信率先开口,其他人也跟着开口,纷纷表示愿意为楚国效力。

    不久前韩王姬信在被季布和钟离眛合围时,曾下令王喜、王黄二人突围,无奈一次次被击回。

    突围无望,不忍这些家底在楚汉争雄中被拼光,这才与曼丘臣商议,决定投降。

    曼丘臣建议韩王信既然目前荥阳已下,汉王缩在成皋,死扛下去,就是死。

    王业未成身先死,憾事。

    韩王信这才果断放弃抵抗,不令士卒做无畏的牺牲……

    只听项羽又接着道,“寡人拜若楚将军,赐爵封万户。”

    降者封侯拜爵,不降者便如那周苛、枞公等人被杀。

    其余诸汉将,纷纷躬身,“末将愿为楚将。”

    荣华富贵和性命面前,很多人还是会选择性命。

    魏豹作为王,被俘虏,没有如章邯那般选择宁死不降,而是选择苟活,以图东山再起。

    只是命运在荥阳戛然而止。

    刘邦出走荥阳,荥阳一带的统帅暂时为吕泽,守荥阳者除周苛、枞公、魏豹外,还有可随时增援的韩王信。

    韩王信乖乖的投诚,令项羽总算找回点面子,于是下令道,“酒食犒劳全军,休整一日,明日随寡人西下成皋,活捉汉王。”

    原本就击败彭越的楚军士气就不弱,如今听闻项羽此言,各个面露喜色。

    如果活捉汉王刘邦,那就意味着楚汉相争终于结束,可以获赏回家享福。

    可以约故友,可以与妻子团聚,楚军高声欢呼。

    诸将酒爵交碰,士卒酒卮互碰,军中一片欢腾,酒气弥散,欢声笑语。

    星夜之下,韩王信的军帐内,几个人围坐在一起,曼丘臣小心翼翼的站在军帐前,仔细的倾听。

    然后又撩开军帐,眸光闪烁的看看四周,楚卒已经喝嗨,巡逻的人都开始打酒嗝。

    特命几个韩执戟郎在外守着。

    曼丘臣直接开口道,“大王,臣以为楚国大势已去,楚必为汉所擒,愿大王今夜速速亡复归汉。”

    王黄和王喜也表示赞同,“河北赵、燕、代已归汉,如今只齐,楚后方又有彭越与诸汉将攻略,项羽又失亚父,今势必弱。”

    韩王姬信心中也是明了,他并不相死,故而投降,但未来如何他也看得清楚,

    现在汉王虽然被击压在成皋,待河北联军一到,事情如何,韩信自然看得明白。

    韩王姬信道,“该如何逃?逃向何处?”

    曼丘臣道,“入成皋,归汉王。”

    韩王姬信则有深深的忧虑,“项王今拔荥阳,必率军围困成皋,岂非再入虎口。”

    王黄道,“大王所言末将亦忧,楚军虽饮酒醉睡,然城外楚军皆醒,难以躲过耳目。”

    曼丘臣笑道,“有一人可为吾所用,吾等虽逃亡成皋,然无需进城,可见机行事。如汉军能阻楚向西,大王再归汉,汉王必复立大王为韩王。”

    韩王姬信大喜,“何人?”

    曼丘臣道,“季布母弟,丁公,此人昔日与臣有旧,可以金钱驱使。”

    韩王姬信道,“善,寡人随身之货物,可尽取。”

    荥阳被拔,周苛被烹、枞公被杀的消息迅速传到成皋。

    刘邦闻之,大惊,与群臣诸将泣曰:“周苛,寡人之御史大夫,忠贞不二,宁死不屈,为国尽忠,然项羽残暴不仁,竟令吾御史大夫尸骨无存,此等残忍兽行,是可忍孰不可忍。”

    陈平见状,非常事宜的给刘邦画策道,“项王之残暴堪比秦皇,烹三公,杀枞公,当真谓城破人将亡,大王,臣愿与成皋共存亡……”

    陈平听闻周苛、枞公被杀,立刻反应出,此事乃凝聚汉群臣诸将的机会,可令成皋城池变得更加坚固。

第一千一百一十六章 刘邦心忧韩地突闻姬信复归

    小标题:荥阳城破成皋告急,刘邦心忧韩地突闻惊喜

    汉王一听陈平之言,又接着道,“项羽今日杀戮多少汉将,翌日他将失去多少楚将与土地,彼时皆与诸将臣分之。”

    刘邦顺着陈平的意思,不仅说明城破命不报,还表明只要愿意为汉守城,打下的楚国土地将分予诸将为封地。

    刘邦继续鼓励群臣诸将道,“项羽失去亚父范增,如同猛虎没牙齿,今三河之地皆归汉,燕赵又从汉,彭相国与诸汉将深入楚腹地,项羽分兵救之,必不长久,待诸军合力,汉将得天下……”

    鼓励群臣一番之后,刘邦召集肱股之臣,商议即将面临的项羽之怒。

    刘邦道,“三公九卿者,降者多否,项羽杀戮者有几何?”

    逃出荥阳,追随刘邦的卢绾道,“韩王信远胜三公者,亦降楚。”

    闻言,刘邦心中一凉,韩王姬信乃骁勇善战的悍将,不亚于魏豹者,竟已成俘虏。

    刘邦心凉的原因不是失去一悍将,而是此人所代表的是韩地,如果姬信成俘虏,韩地恐为楚。

    以韩王信材武辖颍川郡为楚,北近巩、洛,南迫宛、叶,东接淮阳,乃天下劲兵四战之要地。

    失于楚,大大不妙。

    听到这个消息,刘邦眉头紧皱,心情有些不快,下令废除韩王姬信的王爵,欲另觅韩王人选。

    群臣诸将皆有盼头,纷纷变得积极起来。

    此刻分列两旁的诸将,右侧为卢绾、黥布、朱建等人,左侧为夏侯婴、陈平、周聚、陈仓、肥诛等。

    见刘邦不悦,知晓怎么回事,黥布道,“项羽既拔荥阳,来攻成皋就在此一两日,成皋兵终究不足以抵挡楚悍兵。”

    陈平毫不犹豫的建议刘邦,“大王,当早日北渡河水,收赵地之兵,以解成皋、荥阳之急。”

    夏侯婴则道,“臣不赞同,如今楚正胜,汉军士气低落,人人自危,如大王不战而走赵地,恐令河南士卒惊恐。”

    群臣诸将包括黥布渐渐形成两个意见,一种意见是坚守成皋,与巩、洛、广武之间形成互应,再与京、索之间的吕泽合力夹击楚,必定可败项羽。

    另一个意见则是汉王北入赵地,收兵南下,以壮汉军士气。

    对付这种数万兵就敢攻击秦二十万大军者,项羽不能以常理论之。

    就在得知荥阳失守后,成皋城中的文臣与诸将吏皆有恐惧之色时,荥阳城内在一片鼾声中,韩王姬信与其部将悄悄向城外逃。

    韩王姬信身穿便服,未敢带兵,仅仅带着几名汉将和勇士扮做庶人向城外走。

    一路上,不断的见韩王姬信从包裹里拿出金、珠赠予楚卒,刚出城便遇到城外巡逻之军。

    正是丁公率领之队,丁公认出是韩王信,曼丘臣早就打点过,但样子终究是要做的。

    丁公道,“何人欲出城。”

    曼丘臣听丁公语气冰冷,但眼神接着火光可见其没有锋利的杀气,这才放下心。

    曼丘臣道,“河南地战乱不息,我与家人避祸入山林。”

    丁公心道,“项王将围成皋,汉王再难走脱,天下将归楚,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又能逃之何处,不如先放弃走,他日再奉命抓人,又能得好处。”

    丁公自知不必黥布,在楚很难获得要职,得不到重用,哪来建功立业。

    季布如今已是大将,封侯获食邑不再话下,他丁公就不同,不趁此机会多捞点,日后没机会。

    丁公于是又盘问一番,显得极为认真,韩王姬信只好又忍痛割爱舍弃诸多货宝,也承诺日后必有重谢。

    这才放韩王信溜走,丁公将所得好处分与帐下之人,此次不再赘言。

    实则韩王姬信为确保能趁着项羽犒劳三军,饮酒大醉之际成功逃脱,分人从三处出城,吸引楚卒注意,好寻一条安全之道。

    千算万算,不如天算,还是遇见丁公,之前已经打点过,现在还是再破费一次。

    好在韩王姬信能顺利出城,随后在途中购置马匹奔向成皋。

    韩王姬信不敢逗留,快马飞奔,深怕丁公追上来,他自然不知道这丁公曾差点获得擒获汉王大功。

    星夜兼程,赶至成皋,一至成皋,姬信立刻改变原定的策略,入城去见汉王。

    王黄不解道,“大王,不待楚汉成皋见高下而入城乎?”

    曼丘臣、王喜等臣将亦觉得不妥,还是按原定计划来的好。

    韩王姬信道,“既然诸公皆能看出汉终将代楚霸天下,当以先行,如汉王又另立韩王,吾等将何从?”

    姬信这句话令曼丘臣、王喜、王黄等人,微微一愣,这点他们真的没想过。

    的确是如此,周苛被烹杀的消息肯定早就传入到成皋,刘邦已经知道荥阳被项羽拿下,

    那么他韩王信投降的消息,刘邦自然也第一时间得知。

    为得韩地,刘邦极有可能另立韩王,到那时真的楚汉皆无容身之地。

    思虑至此,众人皆背生寒意,幸好这位韩王思虑周全,诸将皆言,“大王英明。”

    韩王姬信快马入成皋,此时成皋灵台内刘邦正与卢绾等人商议,该另立何人为韩王与楚争韩地。

    突闻谒者陈署快速入殿的脚步声,“大王,韩王信求见。”

    此言一出,诸人皆惊。

    刘邦吃惊道,“韩王信?”

    陈署重复道,“韩王信已在殿外等候。”

    卢绾惊讶道,“确为韩王信?”

    陈署道,“吾认得韩王信。”

    刘邦适才还为韩王的人选苦恼,此刻笑容浮现在眼角,“快,速传。”

    陈署唱一个诺字,立刻到外面传韩王信进殿。

    韩王信带着曼丘臣、王喜、王黄等文臣诸将进殿。

    刘邦看得真切,确实韩王姬信。

    “姬信拜见汉王。”姬信朗声道。

    汉王喜,“荥阳城破,寡人闻项羽烹杀汉官以震慑,寡人以为……”

    姬信忙解惑道,“姬信以降求存,幸帐下之士画策,得以带罪之身见汉王。”

    汉王拉着韩王姬信的手,使其坐在身旁,笑曰:“今亡楚复入汉,亦乃功也,当复立为韩王,诸公以为如何?”

    对待降楚者,刘邦需要争取文臣诸将的意见,否则会因区别对待,而招来怨恨和不满。

    对待叛汉者,刘邦的手段是强硬的,今韩王信从楚亡归汉,该如何待之,是刘邦渡过此次危机的关键一环。

第一千一百一十七章 刘邦北渡河取兵于韩信

    小标题:项羽乘胜围困成皋,刘邦渡河直入韩信壁垒

    卢绾等丰沛嫡系觉得韩王已降楚,再入汉,不知是否为内应,不得不防。

    刘邦再一次相信自己的判断,宣布复立姬信为韩王,与之共距楚。

    荥阳的地理位置很重要,但成皋的天险更胜一筹,项羽率楚军浩浩荡荡而来,再次将成皋围困。

    项羽见成皋天险,未强攻,听取龙且、曹咎的意见,困成皋,切断一切外援,困死汉王刘邦。

    成皋城中,刘邦甚为忧虑,与陈平、卢绾、夏侯婴、韩王姬信、黥布、郦商、华寄、周聚、陈仓等文武诸侯商议。

    黥布表示,以成皋之天险坚守不成问题,拖垮楚军,再伺机出击。

    韩王姬信则认为当做好成皋后方即巩、洛之间的防御,做好长期对峙的准备。

    郦商则亦认为距险而守,避开项羽,尤其避开项羽所打造的楚军兵锋。

    陈平则建议刘邦北入赵地,一是抽调韩信、张耳军,命其多多收赵兵为汉用,二是可分散项羽的注意力,如果项羽北渡河追击。

    就可以与韩信一同在赵地解决项羽,在赵地可联合燕赵军合击项羽。

    虽然项羽派遣奇兵争夺赵地,但基本被韩信、张耳灭掉。

    卢绾也觉得,如果不去增调兵力,再坚守下去成皋就会成为第二个荥阳,彼时,就不只是折损将相,楚军会长驱直入,直接向函谷关而去。

    刘邦觉得可以,听从诸将意见,留黥布、韩王姬信、郦商三路本部人马驻守成皋。

    刘邦独与膝公夏侯婴共车出成皋玉门,其余如卢绾、刘贾等数百骑追随而出。

    刘邦这支轻车骑同样趁夜而出,不过还是第一时间被项羽觉察,吸取上次荥阳的经验,项羽这次围困的非常严密。

    立刻命曹咎击之,郦商和黥布立刻迎击,掩护刘邦撤离。

    明月悬挂在河水之上,刘邦站在船头,心生感慨,“不知何时天下方能大定。”

    夏侯婴看着刘邦轻声叹息,轻轻走到其身旁,“大王,何以无眠,河风清凉,请大王披上。”

    刘邦见夏侯婴手上拿着斗蓬,心中一暖,接过后,轻声道,“膝公,若为韩信,吾如收取兵马,若有何感?”

    刘邦和夏侯婴独自乘一船,卢绾和刘贾等将卒则另外乘坐。

    为渡河方便,他们都是轻装,此次入河北究竟如何,无人知晓。

    夏侯婴知道这是掏心窝的在询问,没必要再藏着掖着,“大王,当众收兵,不易,恐有不测,赵地初定,人心不稳,当以非常手段取之。”

    刘邦在夏侯婴面前就不再自称为寡人,像曾经当年做亭长那样,二人海聊。

    刘邦道,“吾亦有此意,欲以使者先入军中,膝公以为如何?”

    夏侯婴道,“臣以为可以使者先入军帐。”

    至河水北岸,弃船换马,径直飞奔向修武。

    途中只有几次换马,和饮食,剩余时间基本在马背上渡过。

    六月底的天,暑气达到极致,一路狂奔,口干舌燥,蓬头垢面。

    驰至修武,又是一个星辰之夜。

    卢绾道,“大王,马匹人乏,不如今夜在此休息,翌日清晨入韩信、张耳壁垒。”

    途中夏侯婴几次欲换马驾车载刘邦,为赶进度,皆被刘邦拒绝。

    如今连夜赶路,的确很累,刘邦身子随着年龄的增加,五十几岁的身子颠簸下来,即便平时刘邦很注重锻炼,也扛不住。

    卢绾提议,说进刘邦心坎,“下马休息,翌日趁早出发。”

    其余人各自领诺命寻住处,刘邦则与卢绾、夏侯婴入修武军营的大帐内休息。

    修武、怀县这两地曾由傅宽镇守,如今刘邦将其调往楚地,与御史大夫灌婴、骑都尉靳歙等合力袭扰鲁地。

    这里只留下部分军队,其余由留守之将进行当地征调。

    刘邦入修武,此地守将,县令,甚至是河内郡守前来拜见。

    本来河内郡守在怀县,自傅宽率兵离开后,河内郡成为汉国河内的最高官员。

    汉王不想声张,只是想事成后安安稳稳的带兵南下,而且还不影响韩信、张耳的积极性。

    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古人提出,韩信发扬,刘邦倒是真的没干涉过多,但突然间抽调兵马,其将心里不可能不受到影响。

    如何做到这点,刘邦心里一直在盘算,不愿被打扰,故而这些欲拜见者皆被拒之帐外。

    刘邦直接下王令,即便让韩信南下去打项羽,此时的韩信也不得不听命。

    可刘邦知道整个策略不能轻易改变,燕赵虽已定,但没有人来个镇抚,也很容易被楚夺去。

    既然刘邦是亲自渡河北上,入赵地,自然是直接取二人的兵,然后带着南下,否则没必要冒风险跑一趟,直接下令其南下即可。

    刘邦在和陈平商量对付项羽时,得到灵感,而且听从陈平的计策,从韩信那里抽兵,而不是限制其兵权。

    刘邦在用人上也逐渐有自己的一套,韩信既然有大才,那就大用,完全放手,不对其束手束脚,令其放开手干,但鉴于叛徒不断出现,

    尤其是韩信这样的大能人物,一旦有变,将会直接影响楚汉战局,故而刘邦将用人之道和对楚策略完全融在一起。

    既大胆放手的任其折腾,又不断抽其力量,充盈自身的力量。

    因此刘邦这才决定北入赵地抽兵。

    暑气消散,夜凉如水,刘邦入夜难眠,只觉如过一个时辰便看到东方发白。

    刘邦自取汤食,餐毕,夏侯婴已找来使者所乘轺车,两人带数十骑快速向韩信、张耳的壁垒飞驰而去,刘贾、卢绾等随后,远远待命。

    刘邦、夏侯婴以使者身份入,待入壁垒后,立刻有将认出刘邦。

    刘邦轻声道,“各司其职,勿妄动。”

    这七个字,刘邦一路上不断说出,这些为将者,凡是认出刘邦的皆是有智慧之人,自然明白刘邦的意思,各个继续自己的事情,没有拜见刘邦。

    不过大多战将尚未起,依旧在军帐内休息,一些兵卒不认得二人,但看到夏侯婴手里拿的使者符节,便不再说什么,刘邦、夏侯婴径直入中军大帐。

    话说韩信自破赵之后,下令悬赏得广武君李左车,师侍之,向其问策。

    李左车见大汉将军如此自谦,如此真诚,便愿献策。

    韩信听闻李左车一番言论后,也认为自己不能一举拿下燕国。

第一千一百一十八章 欲令韩信收赵兵击齐

    小标题:刘邦收兵拜相,韩信无米之炊为巧妇

    虏魏破赵,汉军已经疲惫至极,粮食也消耗的差不多,只能就地取食,可攻燕又不能不做。

    李左车则道,“方今为将军计,莫如案甲(战甲放在案上不用)休兵,镇赵抚其孤,百里之内,牛酒日至……”

    韩信便知此乃为王之政,叛乱之苗,但唯有如此方能安定赵地,否则容易被反噬。

    只听李左车继续道,“以飨士大夫醳兵,将锐兵北首燕路,而后遣辩士奉咫尺之书,暴其所长于燕,燕必不敢不听从,燕已从,可使宣言者东告齐,齐必从风而服,虽有智者,亦不知为齐计矣,如是,则天下事皆可图也。

    兵固有先声而后实者,此之谓也。”

    韩信闻言,欣喜,“善!”

    于是韩信从其策,先是命周勃等将进攻曲逆,此地是恒山郡和广阳郡的交接处,可以说是燕国的南大门之一,周勃再次展现本部人马之威,直接拔下曲逆城。

    这是直接给燕国一个下马威。

    之后发使使燕,听闻虏魏破赵的韩信上来就把曲逆拿下,燕从风而靡,乃遣使报汉,如此刘邦才知韩信已经略定燕赵。

    为能镇抚赵国,李左车再次建议韩信向汉王请立张耳为赵王,如此可镇抚赵地。

    这样有助于韩信在燕赵两地树立威望,张耳亦必感激韩信。

    韩信听完觉得李左车果然是个奇才,不仅上兵伐谋,其次伐交,还能协助将帅制定安民策略。

    韩信心中思虑,虽无称王之志,但却有成为一方诸侯的志向,的确需要李左车这样的人才。

    于是在李左车的协助下,张耳、韩信开始在赵地不断的进行镇抚,渐渐向南,赵地反叛者渐渐杜绝,如此倒是让刘邦不用跑太远的距离。

    刘邦入帐,能听到鼻息,张耳和韩信在后帐休息,尚未起身。

    刘邦的眸光直接盯向兵符印绶,直接拿到手里,二人轻轻出帐,“传令,速召集诸将。”

    以印符麾召诸将,诸将从帐中起,才知汉王悄然而至,皆惊。

    召集诸将后,刘邦没有任何迟疑,立刻易置诸将位置,这些在卢绾和夏侯婴的协助下,迅速进行着调兵遣将。

    韩信、张耳所帅的兵马中大多将领,尤其是后来张耳、张仓所率的三万精锐,刘邦对其中的中高级将领较为熟悉。

    在知人用人上,刘邦这回充分体现出来,完全不卡壳的念出诸将的名字。

    等到部署完毕,韩信和张耳这才醒来。

    韩信醒来后,醒色大变,张耳询问道,“将军,何事?”

    韩信道,“有人来过。”

    韩信的记忆力非常强,帅帐里的事物摆放,清清楚楚。

    下一刻张耳吓出一身冷汗,“符印何以不见?”

    韩信和张耳知道情况不妙,立刻出帐,询问郎将有何人来过,才知汉王来,大惊。

    刘邦悄然而来,悄无声息的将符印收走,这就是夺军,二人很忐忑。

    刘邦知二人已起,便命人请张耳、韩信入。

    二人有些忐忑的看着刘邦,汉王本该在河南与项羽对峙,如今突然来到河北,这让两人不得不震惊。

    最震惊的还是汉王竟能直接入卧内,取符印,这令韩信感到他虽然连打胜仗,但其对军队的控制力实在太差。

    即便军法严密,但却挡不住汉王夺军。

    韩信重申军法后,他所带领的这支军队成为战无不胜的精锐之师,军纪严明。

    刘邦先是满脸笑容的褒奖一番韩信和张耳的破赵与定赵之功,随后刘邦又开口道,“韩信虏魏,破赵、代,为汉立大功,寡人今特拜韩信为大汉相国,收赵兵未发者击齐。”

    此言一出,群臣猪将惊讶,拜为相国,这是什么待遇?

    相国,又称相邦,乃是辅佐君王治理国家之人,其有副手,名为丞相,其下又有两个助手,分为左右丞相,以右为尊,有的时候没有丞相,只有左右丞相。

    萧何目前不过是丞相,如果不设相国之职,萧何就是一国之相,仅次于刘邦。

    现在突然拜韩信为相国,如此突然,和汉中拜将如同儿戏,但所有人觉得此时的刘邦不再是汉中时的汉王。

    也不是曾经那个拜将真的如儿戏一样的刘邦,既然口出此言,那么真的将韩信的地位抬高到比萧何还高的地步。

    作为相国,那么萧何也是低于其一级。

    这话里还有一条说的很巧妙,那就是令韩信收赵兵未发者击齐,那是什么意思呢?

    就是说韩信逐渐训练出来的一支连战连捷的兵,基本上被刘邦抽走,让韩信在赵地收赵兵打齐。

    等于说韩信你表现的不错,继续加油,封你为相国,去击齐,兵马我带走。

    刘邦将兵带走,这是一绝,还让韩信继续击齐,这看似有点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不过这种事情看似刁难,韩信还真的去挑战这个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的事情。

    用赵兵去击齐,在其他将相看来,真是一本万利,但在刘邦眼里,赵地早已是汉的疆域。

    如此说不过是给赵地之士一个念想。

    只听刘邦继续道,“张君可北益收兵,以备守赵地,勿使将士之血白流赵地。”

    同时刘邦给张耳一个特权,那就是在赵地可全权便宜处理赵地之事务,尤其是韩信离开后,赵地就完全交给张耳。

    张耳知道韩信有意请立自己为赵王,镇抚赵地,但韩信一直没提,张耳也不好意思直接向刘邦要王。

    击杀陈馀、赵王歇,重新定赵地,这里面起主要作用的是汉军士卒,张耳明白自己虽然也起到不小的作用,但主要还是汉的相助,才能重新定自己的故国。

    可如何真复国,刘邦的态度很重要,不全是自己打下来的,说话没底气。

    韩信领命,韩信身旁的李左车心中感叹,“汉王,真乃天命也,非常人可及。”

    张耳亦领命,带着自己的几个亲信开始向北收兵。

    汉三年七月,刘邦得韩信军,复大振,引兵向南而去,一路上继续收兵整顿。

    军队行走的迅速永远和人心违背,兵马行走的速度要远远慢于数轻骑的奔走。

    刘邦来时疾如风,回时慢如龟,月余才南临河水,南飨军小脩武南。

    隔着河水望着对面的战场,复欲战。

第一千一百一十九章 刘邦复欲战 郑中献计说止

    小标题:刘邦引兵临河复欲战,郑忠献计乃说止汉王

    在荥阳被困的忧心忡忡,只能依靠女子出东门来吸引项羽,刘邦自己才从西门出。

    在成皋又被项羽围困,反出战皆败于项羽,为此只好坚壁不出,久而久之,成皋恐成第二个荥阳,在黥布、陈平、韩王信等人的协助下,出成皋玉门,北渡河。

    数次败于项羽,但刘邦心不灰,意不冷,得到韩信军欲再战项羽。

    对欲得之事绝不放弃,刘邦这点令跟着他的游士心里很踏实。

    刘邦放出话来,打,继续和项羽打,跟着他刘邦南下渡河打项羽,立的功他刘邦可以当场封赏。

    至于跟着韩信,即便立下大功,也只是由韩信记录,再报回刘邦,最终还是刘邦决定。

    刘邦欲得天下的心让跟着他的谋士和诸将很满意,于是各个等待着过河与楚军作战,在刘邦面前立下不世之功。

    刘邦的战前鼓励工作做的也很到位,一时间汉军战意高昂,与成皋时相比,可谓复大振。

    此时有一人也觉得立功机会到来,只是此人和群臣诸将的意思截然不同。

    汉军士气高涨,诸将皆以为当早渡河和楚展开交战,得立功机会,这人则认为不宜求战。

    此人便是郎中郑忠,诸人听闻觉得郑忠担心怕战,认为这是扫大王的兴。

    郎中是个什么官,它是诸侯王侍从官的通称,说的再直白点,就是帝王的亲信,其职责原为护卫、陪从,随时能建议,备顾问及差遣。

    看看刘邦身边的郎中都是何人,如樊哙、奚涓、周定、沛嘉、薛欧等人,哪个不是刘邦身边的信任之人。

    很多人更是从郎中步步成为将军。

    郎中是仅次于侍郎和侍中的人物,能与帝王更进一步者便是侍中,如卢绾等,能直接入禁中受事。

    卢绾便能出入刘邦卧内,这郑忠能成为郎中,虽比不上卢绾,但也不差,只是一直没能再进一步,因为他身边的人太优秀。

    如今很多侍从官皆不在刘邦身边,终于等到自己献策的机会。

    作为郎中的便利,郑忠能直接在刘邦身边备顾问与差遣,刘邦即将渡河战项羽,但内心还是慌慌的。

    此刻陈平不在,张良也不在身边,就连那个时常不离刘邦左右的卢绾也不在身边,这让刘邦内心越发的不安。

    明明得到韩信军士气复振,要战项羽,内心还是不踏实,于是寻问身旁备顾问和差遣的郑忠。

    郑忠道,“大王虽新得汉军,士气高昂,然与悍楚比,可有必胜把握?”

    刘邦默然良久,“未有。”

    虽复振,但必胜把握那是没有的。

    郑忠道,“楚欲急捉汉王,乃因汉将与诸侯于后方绝其后,断其粮,而不得不疲于奔走,此乃汉之长,大王急与楚战,舍长取短也,

    当高垒深堑勿与之战,而遣将于楚助诸侯游击后方,项王必回救,疲楚,拖楚,耗楚,此乃与项王展持久战也,以汉关中之资,耗楚缩地之财,必可破楚。”

    郑忠的策略,刘邦明白这是建议汉与楚开展持久战、游击战,尤其是提出遣将助彭越游击,使楚后方不稳。

    “待项羽回救,大王再南下复去成皋,如探囊取物。”郑忠非常肯定道。

    刘邦道,“善!”

    汉三年八月,刘邦召集群臣诸将,言高垒深堑,暂不与项羽战。

    这个消息令战意高昂的诸将感到惊讶,尤其卢绾震惊不已,“大王,汉军虏魏破赵,连战连捷,士气高昂为何缩在壁垒内?”

    一个缩字令刘邦的眸光一寒,一向和刘邦说话无禁忌的卢绾心头一紧,这个眸光只是一闪而逝,但却让卢绾感到刘邦的变化。

    卢绾开个头,这些渴望作战立功的战将纷纷表示愿为大王死战,不怕战,他们虽不敢针对刘邦,但矛头多指向郎中郑忠。

    高垒深堑勿与项羽战,此乃郑忠的建议,诸将觉得这是夺取他们在汉王面前立功的机会。

    韩信率领他们连战连捷,慢慢滋生他们敢战天下诸侯的心气,和河南地被楚军打的闭城不出的汉军,完全不一样。

    刘邦道,“诸将听令,命卢绾、刘贾将兵两万人,骑兵数百,渡白马津入楚地,助彭越。”

    刘贾领命,但卢绾却再一次感到震惊,他自从刘邦起事,一直以来,从未单独领过兵。

    这一次刘邦居然使卢绾与刘贾领兵南下,这是破天荒的头一回,很少会有这种情况。

    刘贾作为刘姓之将,而且还是和刘邦有亲属关系的将军,如今被刘邦委以重任,刘贾帐下诸将那是战意高昂,尤其是车司马王竟。

    这位作为塞国重要将领的王竟,在高陵被刘贾打败而收服,从此成为刘贾麾下的一员战将。

    刘贾大家可能不清楚,但后来作为刘姓中第一个被封荆王的人物,不得不重新审视一下。

    刘贾作为大汉将军,史记中说诸刘,不知其何属,汉书言刘邦从父兄。

    何为从父,即父亲的兄弟,年长者于父者为从伯,即伯父,年幼于父者为从叔,即叔父。

    按照伯、仲、叔、季,又有伯父,仲父,叔父,季父,这里就不再赘述。

    大意就是这刘贾不是伯父之子,就是叔父之子,而且比刘邦大,故曰从父兄。

    双方的父亲为亲兄弟,那么彼此小时候肯定没少一起玩,作为丰邑子弟中与刘邦关系不错的亲属,不得不让人联想一下当年的丰邑叛乱。

    丰邑子弟中不乏能人,像刘贾这样有将才的人,怎么可能会允许雍齿当年控制丰邑。

    刘邦将丰邑即便交给雍齿来驻守,那么城中的守将必定不只雍齿这一位,否则怎么可能将坚守住刘邦的数次攻击。

    随着刘邦不断增加兵力,尤其是在打下砀地,收砀兵五六千人,加上原来收的沛县三千人,一共有九千人。

    这么多人打一个丰邑都打不下来,除侧面说明雍齿此人比较有才干,有能力外,还说明当时和雍齿一起守城的丰邑子弟中,有不少牛人。

    可推测这刘贾作为同是刘姓的丰邑之人,可能会有叛乱有关系,说明丰邑派系中有股很强大的力量,令刘邦都有所忌惮。

    此或为刘贾能受封荆王的原因之一,此乃后话暂且不述。

第一千一百二十章 位极人臣的卢绾终于率兵献首秀

    小标题:太尉卢绾引兵献首秀,刘贾将兵入楚佐彭越

    刘邦对丰邑子弟没好感,一直在压制丰邑子弟的势力发展,但丰邑派系毕竟有不少人占据要位,比如这卢绾。

    作为汉太尉的卢绾,就是一股丰邑派系不可忽视的力量,现在和项羽斗,无论败多少次,只要核心集团即丰沛(丰邑和沛县)派系尚在,即便其他诸侯纷纷倒戈,大汉国的根基一样坚如磐石,完全不用担心。

    有根基在,又有天下各地的人才不断的加入,刘邦从心底就不惧项羽,不担心失败,他可以无数次从失败中崛起。

    只是数次困于项羽,荥阳、成皋连受两次重创,兵力损失不少,正是用人之际,不得不重新启用丰邑子弟。

    第一个大力启用的就是将军刘贾,命其与卢绾南下入楚地助彭越,第二个启用的就是刘泽,任郎中率兵随刘邦征战。

    刘邦渡河后,担心项羽派兵追击,故而根本不敢停留,星夜兼程至修武,这才放下心,却发现后面却没有楚兵追击。

    不明白为何如此,刘邦自然不知道当他逃出成皋后,项羽面对两个选择,一派兵去追,二是拿下成皋,继续西进,攻破函谷关,也让刘邦尝尝后方被袭扰的滋味。

    此刻跟在项羽身旁的乃大将季布和大司马曹咎、龙且,钟离昧在镇守荥阳,项声在后方与薛公等镇守收复的楚地,不能再让彭越夺取。

    龙且建议项羽继续西进,攻入函谷关,灭汉宗庙,如此刘邦必接着回救,半路截杀。

    项羽便命龙且攻下成皋,准备西进函谷关,命季布率楚军追刘邦,项羽知道率军追击,肯定是跑不过刘邦所率的轻车骑,

    故而给季布一支精锐,命他在河北准备与刘邦战,打的过就打,打不过就回来,只要能把刘邦再引过来就是大功一件。

    情况却超出项羽的预料,没有像拔下荥阳那么容易,项羽知黥布和韩王姬信之能,有二人在成皋不易攻破,不愿意损兵折将拿下成皋。

    项羽的目的很明确,只有一个那就是刘邦,刘邦在哪就打到哪里,如今刘邦不在成皋,便没有必要强行拿下。

    于是项羽便命龙且继续西进,欲攻入函谷关,决定让刘邦尝尝后方被袭扰的滋味。

    得知项羽舍弃成皋,欲直入关中,张良急忙为吕泽画策勿使楚近函谷,此时的张良自刘邦出荥阳后,他也跟着吕泽在冯无择的护卫下,出城。

    在刘邦离开河南,吕泽就自动填充位置,成为河南的最高指挥者,这一点诸将很清楚,吕泽也非常尊重张良。

    张良出策,吕泽代刘邦下令使韩王姬信、黥布率兵主动抵御。

    原本坚守成皋的两个王,合力阻止项羽急切拿下成皋西进的步伐,但由于项羽欲绕过成皋直扑函谷关,

    也使得黥布和韩王姬信感到棘手,既然从汉就不得不听从汉的调度。

    姬信再次被刘邦立为韩王,他相信如果再有不测,不会有第二次机会,那么只能听从吕泽的调配。

    刘邦不在成皋和荥阳之间,那么吕泽就是最高统帅,姬信与黥布商议很快决定放弃成皋,到巩、洛之间阻止楚军西进。

    项羽与龙且商议继续西进,也是认为汉军主力多在关外,如果能攻破函谷关,那么一定可长驱直入,直取栎阳。

    结果还是出乎项羽的意料,兵力的分散,力量的减弱让楚军受阻于巩、洛之间。

    龙且向项羽进言,当调钟离昧来援,合力西击函谷关,深入汉腹地,即便破函谷,兵力不足恐有进退两难之境。

    如刘邦得知后南下合击,大大不妙,项羽犹豫,询问道,“可知刘邦现在何处?”

    龙且道,“据斥候探报,汉王得韩信军,引兵临河,军小修武南,似有南下之意,如大王贸然西进函谷,恐……”

    项羽闻知刘邦南下小修武,的确不能大意,如真的渡河从背后一击,楚军危矣,道,“命季布先战汉军,龙将军,随寡人回成皋,渡河北上,迎击汉王。”

    回成皋,龙且立刻知道项羽之意,成皋目前有曹咎率军谨守,荥阳有钟离眛镇守,如此他才和项王无后顾之忧的西进巩、洛之间。

    成皋距离小修武南不远,由此渡河可沿河水北上至小修武南,与汉王刘邦对峙。

    项羽改变策略率军回成皋之时,刘贾、卢绾受刘邦之命,也准备渡河入楚地,本计划由小修武渡河,经卷县、阳武直接入砀地,

    但得知彭越目前在东郡的燕西,准备截烧楚军的积聚(粮草、衣物等),于是改由白马津入楚地。

    在渡白马津时,再次遇到楚军的反抗,此时守白马津渡口的是叛汉者柘公王武的别将,桓婴是也。

    这王武和桓婴也真是能挨揍,接连数次败于曹参、灌婴、靳歙等知名汉将,如今又被汉将刘贾击败。

    卢绾不善兵马,但却善于攻心,对人心的了解还算透彻,这点深得刘邦言传身教,也是为何他和刘邦很聊得来。

    作为太尉又常侍中,比较能了解刘邦的心思,故而由卢绾跟着刘贾,刘邦很放心。

    刘贾也知道为何派遣卢绾,实则是对自己的一个监视,起到替刘邦监军的作用。

    成为汉王后,刘贾早发现刘邦的变化,变得疑心很重,这也难怪,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刘邦对丰邑子弟的信任不在。

    故而刘贾得知守白马津的楚将乃常败汉军的桓婴,他立刻向卢绾征求意见,得到太尉的首肯,就是得到刘邦的首肯。

    关键是桓婴此人是常败将军,汉军中说得着的将军都打败过他,如果他刘贾一不小心出战不利,太有辱名声。

    卢绾便助刘贾使一个小计策,诱使桓婴和其监军程处不和,怒而出战,刘贾使五千人和数百骑兵待命,在刘贾和桓婴大战时,五千军和数百骑兵直接攻占其营寨。

    桓婴再次率残兵逃遁,期待能再次复出。

    卢绾的小伎俩很简单,他得知桓婴虽是塞白马津的主将,但王武又遣其宠将程处来监军。

    名为监军实为不信任,这是卢绾给桓婴无限放大的点,其实王武非对其忠不信任,乃不信任其能力,卢绾将其放大,使二人矛盾加深。

    得知汉军欲渡白马津,程处主张坚守不出,待汉军久战不下离开后,从背后出击。

    气愤的桓婴没听从程处的建议,被刘贾大破。

第一千一百二十一章 立功未见赏 彭越扰楚心思活

    小标题:刘贾南下佐彭越,彭越扰楚心思活

    卢绾、刘贾大破桓婴,渡白马津,直接南下,引兵向东南方的燕县而来。

    刘贾所率两万人,分四个都尉(校尉),基本上是一个都尉率领五千人,这四个都尉中刘贾比较看重的一人乃曾经的车司马王竟。

    王竟得到立功之机,便欲直战彭城,趁项羽不在掘其根基,他谏刘贾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

    认为当立不世之功,可具南面称孤之资,刘贾见其诚恳,便说道,“且不论汉王之命,楚军两处积聚之地,一为襄邑,一为燕城,襄邑有楚将恒楚坐镇,难破,然燕城无悍将,目前彭越在燕西,我如助之,此乃佐汉之功,

    不逊于击彭城之功。”

    王竟明了刘贾之意后,请命为先锋,率先接应彭越。

    燕县之西,彭越率军与楚军对畴,彭越记不清这是第几次和粮草辎重军玩捉迷藏,往来游击。

    彭越和奚意给自己制定一个策略。

    那就是楚军的粮草辎重在哪里,彭越军就会出现在什么地方。

    如今燕城囤积不少积聚以资项王,这条粮道比襄邑运往荥阳、成皋之间还方便。

    彭越便将下一个目标放在燕西。

    守卫燕西的将领是连续败于汉军的王武,这是位打不死的柘公,非常的硬气,接连败数次,依旧战意高昂,信心十足,楚王项羽对这位打不死的王武还算满意。

    如今能镇守一方的战将紧缺,正是用人之际,项羽虽然心中不满,但还是继续任用王武。

    对于王武,项羽依旧委以重任,将东郡集结的粮草辎重全部放在燕西,由其镇守。

    王武也不气馁,大有愈挫愈勇之志。

    话说桓婴战败之后,和程处二人败走至燕县。

    程处率数十骑兵先入楚壁垒,“柘公,情况不妙,汉军率军向燕城而来。”

    王武闻言,心中惊讶,“汉军?汉王在与项王对峙成皋,韩信军又在河北,何来汉军南下?”

    消息不便流通的年代,让王武尚且不知河北赵地发生的巨变。

    程处道,“吾观其将旗乃刘字,恐为汉王。”

    王武震惊,“不可能,有多少人马?”

    程处道,“观旗帜数量,当有两万余人。”

    两万这个字眼直接让王武脸色一白,“两万余人?”

    被汉军打败,至今还不知道被多少兵力打败。

    两万余汉军,再加上数万的彭越军,这还怎么打,这岂不是在找打。

    王武心里这么想,但表面还是稳如泰山。

    诸将闻之震惊,“柘公,该当如何?汉军如与彭越夹击,吾等如何抵抗?”

    王武不急不慌,他驻守的地方是后方关键点,如果被彭越袭击,相信项羽一定不会袖手旁观,一定会派人前来相助。

    只要项羽亲至,彭越肯定会像上次一样在下邳被项羽打的遁走。

    彭越和奚意当时选择下邳作为目标,就是因为这里是楚军的后方重镇,有的不只是粮草辎重,很多新招的兵也在这里中转。

    彭越大败项声和薛公,严重破坏后方攻击,这才惹怒项羽第一次亲自去打彭越。

    彭越战败后北上,竟然没有修整,直接又挑出新的目标,开始对燕城下手。

    “彭相国,王武并不深谙兵法,数次诱其出壁,皆惨败而回,其必不敢再战,吾军可直接攻入壁垒。”彭越帐下大将扈辄建议对王武发起全面进攻,定可大破其军。

    彭越一直以来有个用兵策略,那就是尽量减少己方力量的损失,没有把握打赢,绝不硬拼,没有想好退路,绝不开战。

    彭越知道自己在后方再闹出动静,必然会再次招来项羽。

    目前的彭越还不想再招来项羽的抱负,项羽再来绝不是仅仅大败他那么简单,肯定是想烹煮自己。

    项羽再来定是雷霆一击,如山洪咆哮。

    卫胠也进谏道,“相国,此乃取王武首级之时,为何避而不战?”

    彭越麾下的两员战将皆不明白彭越为何不灭掉王武,夺其粮草辎重,是继续再痛击王武的时候,却突然停下。

    奚意见彭越眉头紧锁,陷入深思,听闻二将的话,心中有些不快,奚意立刻明白彭越的心思。

    奚意道,“彭相国,考虑得与失否?”

    无论诸将怎么说,彭越依旧是沉思的模样,但奚意这简单的一句话瞬间让彭越神色一动。

    彭越招手示意,令奚意和彭越至一旁说话。

    彭越道,“先生知吾意。”

    奚意点点头,“汉王与彭相国有裂土封王之约,今为汉王数反梁地,汉王似无封爵之意。”

    彭越道,“当年项王失封,令帐下数万兄弟无所依,昔日之事,越绝不愿再出现。”

    奚意道,“如尽烧楚积聚,汉盛于楚,相国将无用武之地,然此势未到,可借此使汉王趁早授印。”

    彭越道,“越为汉冒死于梁地往来游击,却闻汉王已拜郦商为梁相国,不知其何意?”

    玩命的买卖风险很大,但收获颇丰,人人才会玩命。

    彭越冒险,却立郦商为梁相国,对于他在梁地的贡献,之前出使时所说之约,迟迟不动,彭越心中难眠有心思。

    奚意道,“汉王拜郦商为梁相国,实以牵制,汉王有意封相国为梁王,今楚汉争权未明,当继续树立功勋,以绝汉王之口实,来日若有变,再拒不迟。”

    奚意的见解是现在已经惹怒项羽,只有继续扰楚,否则就会功亏一篑,既得不到汉王许诺,也得不到项羽的原谅。

    彭越默然点头,道,“寻机烧楚积聚。”

    既然决定干,那就干的项羽不得不再次东还,于是彭越和诸将商议,决定击破燕城楚军,烧掉其积聚后,便直接南下战外黄,东击睢阳一线,彻底断楚后方。

    此提议,得到诸将的一致,但大将扈辄觉得不能自己一直这么单干,需要连汉,要向汉王要点什么。

    总之要向汉提要求,不言那就代表无难处,汉王自然默认彭越是可以独立完成任务的。

    彭越对这个建议感到满意,于是向汉请求增援;恰逢刘邦在河北,引兵临河欲战,郎中郑忠便趁机劝刘邦勿战,增兵协助彭越战梁地,烧其积聚,东调项羽,再南下。

    如此卢馆、刘贾才引兵过白马津。

    王武面临彭越军,始终不见其动静,王武也不知到底该主动出击,还是默默防御,不知该如何。

    彭越和王武的对峙随着桓婴的战败,被打破。

    斥候第一时间向燕城传递,奚意闻之,立刻向彭越汇报。

第一千一百二十二章 刘贾与彭越的初次合作

    小标题:刘贾与彭越初次合作,王武燕西失楚积聚

    彭越闻之,神情一动,“来时正恰当,速传吾令迎接汉将。”

    奚意道,“诺。”

    奚意正待转身,向扈辄和卫胠传达命令,彭越忽然叫住奚意,“吾亲自去。”

    彭越突然意识到汉王这次遣人过来必定不是小级别人物,很有可能会有监军。

    山林坡处,彭越和卢绾、刘贾见面,在他们会谈时他们的前方就是厮杀阵阵的战场。

    彭越得知大汉太尉卢绾亲自督战,大汉刘姓宗亲刘贾亲自为将,初次援助彭越的人物皆是汉庭里的大人物。

    庆幸是亲自来迎,否则必然会留下目无汉臣能将之人。

    既然准备配合彭越击楚,卢绾便欲尽早了解状况,“彭相国,可发现楚军软肋?”

    渡白马津前,卢绾和刘贾已经打听出彭越的动向,知道彭越在下邳附近被项羽击败后,一路向北;

    等到项羽再此西还,围困刘邦于成皋时,彭越便将眸光锁定燕西。

    至燕西后,卢绾和刘贾立刻与彭越见面,欲与彭越合击楚军。

    目的相同,彭越也不拐弯抹角,直接道,“王武屡败而仍具韧性,此人急于证明自己,求胜心切,可徐徐诱之。”

    王武接连败于汉将,虽然项羽没有怪罪,但在诸楚将面前极没面子。

    有时作为男人,得到他人的认可是非常重要的。

    在一次次失败后,王武急于求胜的心更加急切,继续一场战役稳定军心,稳定他在楚军中的地位。

    亦需一场战役向项羽传达他王武不仅忠心,还是能将,故而王武此刻在不断压抑内心的冲动,寻求一场机会。

    彭越一次次诱敌歼灭,使得王武变得很谨慎。

    听闻彭越之言,刘贾说道,“如何诱之,贾愿佐彭相国,听候差遣。”

    彭越道,“王武屡受挫于越,吾诱之困难,如能诱之出壁而牵制于野,可烧其积聚,不必以灭军为要。”

    烧楚积聚,比大破楚军,杀其卒所立之功要大。

    卢绾道,“彭相国之意,绾明白,此事可交由汉军。”

    卢绾看向刘贾,刘贾心领神会,“贾明白,吾率军去诱敌。”

    汉三年八月,暑气消退,秋意悄然而至。

    燕县城西,汉军在楚军壁垒前不断挑战,挑战不成,又辱骂之。

    伤口上撒盐,不只是痛,能在伤口上撒盐的往往不是陌生人。

    汉将数次败王武,这事被卢绾拿来做文章,在楚军中不断散布,说王武接连败于汉,已经无颜面对项王,准备反叛。

    一日,王武尚能沉得住气。

    二日,三日……

    王武忍无可忍,于是亲自带兵出战,命程处为先锋将战汉。

    汉与楚战,楚小胜,王武见费尽心机终于战败汉军,心中一股恶气喷薄而出,“吾闻此汉军乃河北韩信军,其兵峰不可挡,如今见之不过如此。”

    骄兵必败,这个道理谁都懂,但骄兵和自信只是一线之隔,太过自信就是骄傲,就是刚愎自用。

    如果不够自信,就是唯唯诺诺,唯诺之人是不合适为将。

    王武的自信开始上涨,程处一时间也判断不出只是自信还是骄傲,但程处知道汉军的两个统帅人物究竟是何人。

    程处道,“柘公不可大意,韩信治军森严,其统帅乃汉太尉卢绾,此人深受汉王信赖,而刘贾此人为将沉稳且机变,万不可大意。”

    刘贾此人,程处先前做过调查,知道此人绝非庸碌之辈,作为刘邦的从父兄,

    早在刘邦攻略砀地,收砀兵时,刘贾曾参与定砀地。

    程处在被征服的过程中,与刘贾有过交涉。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程处了解过刘贾此人,心中有一股不妙之感。

    王武道,“追击,需大破汉军,方显楚军之威,弱则受欺。”

    程处道,“彭越军一直按兵不动,柘公如率军追汉,彭越突袭营寨,情况危矣。”

    王武道,“勿惧,有桓婴留守,吾无忧,桓婴战彭越或不足,守之有余。”

    王武如此之言,程处直觉上有些不妥,但又说不上来,总不能说程处此人不靠谱。

    无奈,程处只好随王武追击刘贾。

    刘贾命王竟或胜,或败,以诱敌不断追击。

    程处追击之时,特命人随时飞报营寨战况,保持与留守军的联络。

    看着汉军一路败退,王武的自信逐渐恢复,“快,勿走汉军。”

    王武兴奋的亲自追击,忽闻身后程处急切之音,“柘公,慢行,大事不妙,吾等中计,汉军不在战,乃直扑粮草积聚。”

    初闻王武不太相信,忽有斥候来报,“报,来路已断。”

    令一斥候道,“报……前方遭遇汉骑阻击,吾军损失惨重,汉骑冲击之下,难敌!”

    闻之,王武有些发懵,“骑兵?何来骑兵?”

    程处询问道,“骑兵有几何?”

    斥候报,“数百,近千。”

    骑兵在各路诸侯中是非常珍贵的,不只是装备不易打造,马匹和骑士是两个大难题。

    善骑射的骑士不可多得,好马更难培育。

    闻言有数百铁骑突然在前方冲击,看来这的确是计谋,“糟糕,着实可恶,快,快回援?”

    王武下令立刻调转回去,传令使者在绵延数里的楚军前来回穿梭,传达王武之令。

    留数千兵断后,王武率军向自家壁垒而去,走之未远,见程处有些狼狈。

    程处道,“柘公,回援之路已有汉军和彭越军把控,通过势必遭受巨大损失,不如绕道而行……”

    王武道,“何意?”

    程处道,“与其遭到重大损失,不如……”

    王武道,“糊涂,孰重孰轻!楚积聚乃项王看重,吾等首级与其相比,可死万次,务必突破防线,回援。”

    大军一路前进倒是没受到伏击,忽见前方山谷正欲通过。

    程处道,“柘公不能向前,这里一定有埋伏。”

    王武道,“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实属无奈。”

    王武下令前进,突然两侧擂鼓大作,密集的箭矢如蝗虫一样吞噬楚军,受阻不前。

    楚卒一批批倒下,倒在前方的突破线上。

    程处急忙劝阻王武,“柘公,不可,再向前有全军覆没之危险。”

    王武态度很坚决,“务必突破防线,粮草积聚必须保住,项王若怒,吾等族灭矣。”

第一千一百二十三章 项羽留曹咎守成皋怒而东击

    小标题:彭越与刘贾合兵彰军威,项羽留曹咎守成皋怒而东击

    密集的射击,礌石和滚木如泥石流一样势不可挡。

    程处坚持认为不可硬闯,损失太严重。

    王武的执拗虽让楚军损失不小,但也让汉军显得很吃力。

    王竞对刘贾道,“将军,该让骑兵出击。”

    刘贾却道,“再等,彭相国可击烧壁垒否?”

    话音未落,只听斥候回报,“已烧楚积聚,将军亦可撤兵。”

    刘贾欲退兵,王竞进谏应趁此机会大破王武,不宜退兵。

    应调动全部兵力应对,直插楚军、利用王武求回心切而大破之。

    王武的坚持令楚军损兵折将,但终于突破防线。

    王武带着残兵,迅速赶回燕城西的楚军壁垒。

    薄暮将近,只见一片火光烧透半边天。

    见到烧光,王武的脸变得很红,不知道是恐惧,还是仿佛被远外的火光烤的。

    王武长叹一声,“秋聚已烧,再战无益。”

    楚积聚的焚烧让王武战意全无。

    彭越和刘贾的第一次配合,大破楚军,梦烧积聚。

    两军会合之前,王武率军离开,但彭越和刘贾并无打算追击。

    彭越和刘贾二人商讨下面的袭扰策略,彭越欲袭扰阳武,卢绾传达刘邦的意思,把砀地的粮道也切断,使项羽的楚军没有粮草。

    令其在荥阳的部署大乱。

    彭越、卢绾、刘贾三人商议,一致认为南下外黄,再向东击睢阳等附近的城池,把襄邑的至荥阳的一条主粮道切断,彻底调动项羽,令其不得不回求砀地。

    只要项羽回救,那么刘邦就能南下收复成皋、荥阳,疲楚,败楚。

    对于外黄,彭越并不陌生,他曾在此率数万军队从汉。

    对付外黄,彭越已经轻车熟路,直接命扈辄、卫胠二将部署攻城,刘贾则命王竞助之。

    刘贾的年龄比刘邦还大,稳重有余,对于用兵他不是很懂兵法,但他吸收刘邦的特点,善于用人,使王竞等将学习彭越的游去之法,采取同样的方法诱敌歼敌。

    自己不擅长的,就找擅长的人去做。

    彭越的数万人加上刘贾的两万人,近十万兵马,而外黄等城池的留守兵马甚少。

    楚军兵马大多投入到与汉的争斗中,没有多余的兵力守城。

    数千守军的外黄县令见数万兵马压来,未到等彭越、卢绾使使劝降,外黄令率先主动投城。

    近月之间,凡是投城者活命,未降者皆被彭越、刘贾、卢绾斩杀。

    卢绾又将汉王宽厚,欲行仁义于天下的宗旨,大肆宣扬汉之国义,使得很多城池不战而降,大致意思是从汉,跟着大汉臣民过好日子,立刻可免除兵灾,

    如果续跟着残暴不义之楚,那么汉戈与汉弓弩会毫不留情的收割首级。

    秋意浓,秋风萧瑟,这股由彭越、卢绾、刘贾组成的汉风吹遍场地,十余座城池归汉。

    这陈风如过平川,眨眼间便传至成皋那里。

    话说顶羽欲直入函谷,攻击汉枢脑栎阳,不料受阻于巩、洛之间,听闻刘邦在小修武南,引兵临河欲战,项羽立刻引兵东还。

    项羽本打算渡河战刘邦,却在至成皋时突然彭越大乱楚后方的信息,项羽大怒。

    “烧燕西之楚积聚,还连下外黄、睢阳等十七座城池,此罪难恕,臣请兵往去之。”龙且请命道。

    龙且有过一次独力带兵平定九江国的战责经验,虽然是和项声一起大破(败)黥布,但也是灭秦之后有独立战绩的楚国大将。

    龙且得知彭越和刘贾在后方大搞破坏,主动请缨,欲收复失地。

    汉军的统帅是卢绾、刘贾。

    虽然卢绾是汉太厨,是大汉最高武职,但真正负责指挥作战的是刘贾,反真正上战场的是刘贾。

    对付刘贾、彭越,龙且自认其能不过黥布。

    顶羽沉思良久,觉得还是自己亲去。

    彭越和黥布还是有很大的差别。

    在成鼻,项羽立刻召集诸将,道,“彭越断楚粮道,扰吾楚擒汉之大计,寡人欲亲战彭越,成皋诸将由大司马曹咎统领、共守成皋。”

    诸将齐声喝诺。

    诸将散去,各司其职,项羽独留曹咎,语重心长的对曹咎说,“海春侯,寡人将率主力东击彭越,成皋守军兵力不足以战。当谨守成皋,若汉挑战,慎勿与之战,无令得东而已。

    吾十五日必定梁地,复从将军。”

    项羽知道将主力带走打彭越和刘贾,那么留在成皋的兵力不足以对付汉军的挑战。

第一千一百二十四章 郦食其犯错不气馁自荐使齐

    小标题:刘邦欲放弃荥阳一带退守巩洛,郦食其力劝复取荥阳而使齐

    项羽充分相信自己十五日便可复定梁地,放眼当今天下,还没有人能独自与他项羽抗衡。

    项羽走十五日,河南地的楚军将受到极大压力,先不说刘邦离开荥阳、成皋之后,流在之间的军队尚在。

    敖仓至荥阳的粮道虽被切断,但敖仓天险已经在汉军的手中,如果到时刘邦南下,兵力上楚将处于不利的极大局面。

    很有可能破楚向东,一旦在梁地和彭越东西夹击,项羽自认即便神勇,也难抵挡。

    故而项羽对曹咎没别的要求,就是希望他和塞王司马欣、翟王董翳(这两位已经没地盘,没兵马)能共守成皋,勿令汉军向东,仅此而已。

    只要没有腹背受敌的危险,只要曹咎能守住成皋,与荥阳东的钟离眛形成呼应,项羽就无后顾之忧,待灭掉彭越,再来收拾刘邦。

    话说项羽一东走,河北的刘邦立刻知晓。

    之前刘邦听从郑忠的建议,深堑高垒,不与楚战。

    项羽派季布追击刘邦至小修武南,怎么挑战刘邦皆不出。

    刘邦反而在小修武南不断完善壁垒,这是准备和楚长期对峙,不仅如此,还传令召集留在河南的文臣智士,前往小修武来谋划弱楚之事。

    于是郦食其就率先前往小修武南,入汉营面见刘邦。

    由于成皋、荥阳被曹咎和钟离眛把控,南下夺回城池,刘邦没有把握。

    待听闻项羽东回击彭越和刘贾,战略已经实现,准备南下收复失地,先派出一支兵马,结果却被季布击败。

    汉军再次受挫,刘邦苦涩身旁无良将,很多得心应手且有战力的良将皆分散在各地。

    刘邦相信如果曹参、周勃、灌婴等有一将在也不至于受阻于季布。

    如同编织一张网一样,每个扭都已经有位置,牵一发而动全身,现在能在身旁听调的没有几个可以独当一面的战将。

    程黑率军出击,未能打得过季布。

    原本连续两次挫败,还折损不少高官,还有一个位列三公的人物死在项羽手中,这让刘邦心中的悲观情绪猛增。

    如今再次受挫,人的忍耐极限有一定的程度。

    对负面能量的忍耐尤其难以长时间抗压,如今能疏解刘邦心中郁闷心情的戚姬不在身边,远在关中,一向乐观的刘邦此刻情绪有些低落。

    刘邦见到郦食其过来,有个酒友在让刘邦心情宽松不少。

    刘邦对郦食其道,“与楚相持一岁有余,数次困于楚,寡人欲割荥阳、成皋,屯兵巩洛之间,以距楚,广野君以为如何?”

    郦食其一听,就知道这是刘邦有些心灰意冷,打退堂鼓。

    此刻陈平、张良皆不在刘邦身边,这个尤关楚汉之争的战略之地,只能靠他郦食其去进谏。

    郦食其道,“臣闻,知天之天者(知道天下大势,知晓顺应民心),王事可成,不知天之天者,王事不可成。

    王者以民人为天,而民人以食为天,夫敖仓,天下转输久矣(重要的中转站),其下乃有藏粟甚多,项羽拔荥阳,不坚守敖仓,因灌婴、彭越等诸将故而引兵向东,分兵使楚司马守成皋,此乃天所以资汉也。

    方今楚取之不易,却反而汉自动相送,乃自夺其便,臣窃以为过矣。

    如今楚汉相争,两雄不俱立,久相持不决,百姓骚动,海内摇荡,农夫失耒,工女下机,天下之心未有所定也。

    愿足下急复进兵,收取荥阳,据敖仓之粟,塞成皋之险,杜大行之道,距蜚狐之口,守白马之津,以示诸侯效实形制之势,孰强孰弱,一目了然,则天下知所归矣,方今燕、赵已定,唯齐未下。

    今田广据有千里之齐,田间将二十万之众,军于历城,诸田宗彊,背靠海,前有济水等河相阻,南近楚,人多变诈,足下虽遣韩信将数十万师,未可以岁月破也。

    臣请得奉明诏说齐王,使为汉而称东藩(汉的东方附属国)。”

    刘邦闻言,甚是欣慰,这郦生(郦食其)干劲十足,即便是被刘邦骂坚儒,依旧内心强大的要为汉出力。

    刘邦非常欣赏郦食其这份精神,“善,可取百金以充车马之资,勇士,任君挑选。”

    郦食其拜谢道,“谢大王关照,谢大王不弃。”

    郦食其自上次献计被张良否决后,心里有一点点失落,但细想的确是差点误汉王之事,幸好有张良阻止,否则酿成大祸,悔之晚矣。

    郦食其也不知道犯此大错,刘邦还会不会重用,让他没想到的是刘邦一点不计较他之前犯的错,依旧重用,这让郦食其大为感动,心中感叹,“即便肝脑涂地,郦生亦绝不退缩。”

    项羽在成皋之时,刘邦听取郑忠的意见,勿与楚战,深壁高垒,保存实力,遣将助彭越袭扰楚后方;如今项羽成功被调走,刘邦立刻又听从郦食其的计策,欲复取荥阳、成皋。

    战与不战,弃与取,看似一念之间,然全在刘邦冷静的分析和判断,一步错可能就是万丈深渊。

    汉三年九月,秋风如刀,郦食其一位年老之人,顶着透凉刺骨的秋风,坐车驾向齐地而去。

    郦食其离开后不久,刘邦决定部署各方战场,荥阳、成皋一带,刘邦密令吕泽和张良一起想办法打败成皋的曹咎军,并为其增兵;

    赵地一带,在收走韩信兵马后命其东击齐,如今郦食其去劝降,郎中郑忠建议是否收回韩信东击齐的命令。

    刘邦思虑后没有给韩信下达停止进攻齐国的命令。

    现在韩信、张耳的兵马已经被自己抽调,如果再朝令夕改,大将韩信该如何自处,他又会怎么想;

    韩信麾下的那些将领又会怎么想,这些刘邦不得不考虑。

    于是刘邦给石奋(从河南与丽食其等臣一同赶到小修武南)下令,命其传召曹参,升迁曹参为右丞相,令其从韩信击齐。

    这道命令下去,不但没有给韩信传达停止进攻齐地的命令,还给韩信增兵调将。

    刘邦不仅如此,还给韩信以特权,在攻略齐地时,御史大夫(只是一个名号,以尊灌婴使其率领诸骑将)灌婴在鲁地略地之时可暂归韩信调遣。

    这个命令给韩信一个很强的信号,那就是攻齐,拿下齐国,以实现对楚的包围。

    曹参是大汉步将之首,灌婴乃大汉骑兵之首,这两人听从韩信调遣,可见刘邦对齐地势在必得。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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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室风云录介绍:
两汉数百年,除那些耳熟能详的人物,还有多少英雄故事淹没在历史长卷里,让我们一起挖掘出来,来不及先生感谢每个打开这本书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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