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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帝的诸天轮回全文阅读

作者:惠鹏鹏     影帝的诸天轮回txt下载     影帝的诸天轮回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1490、女警

    盖一间房子只出工的话,其实就赚个辛苦费;但要是包工包料的话,那利润就大了。蕈

    因此苏乙一提要包工包料,孔大民立刻唾沫横飞,想要极力促成这事儿。

    看得出这人是不擅长谈生意的,他的推销基本就是反复强调自己用料扎实便宜,翻来覆去说。

    好在苏乙本来就没打算自己去找料,为省几个钱自己跑东跑西的不划算。

    再说了,不是自己的钱干嘛要省?

    说到钱,自己还欠谁的钱来着?

    苏乙最后让孔大民报了个价,包工包料,全下来报价九十块钱。

    这个价格吓了苏乙一跳。蕈

    盖个房子九十块钱就全下来了?

    他买个自行车都一百五六呢。

    想到后世在京城这地方买这么一间房少说得几百万,苏乙觉得这事儿可能反倒是自己当韭菜当惯了没见过世面,也许这才是房子本来的价值。

    孔大民一看苏乙表情急忙降价:“小苏,最低八十五,这个价格已经很低了,别人怎么也得问你要到九十五一百,因为是刘大妹子介绍的,我给你的是实诚价,没乱叫价。真的,不信你打听打听去……”

    苏乙道:“还是九十块吧,不过我想挖一个地窖,这钱怎么算?”

    孔大民一愣,随即大喜道:“爽快!那挖地窖我就不算你钱了,顺带手的事儿。”

    苏乙点点头,也没客气,直接从口袋数钱出来给他道:“孔叔,钱我先给你,那咱这事儿就这么定了。”蕈

    孔大民急忙道:“这……要买料,我也不跟你客气了。我给你打个条……”

    “这个不急。”苏乙道,“今天准备好材料,我也提前跟邻居们都打声招呼,明天开工。施工的时候尽量不要打扰到邻居们生活出行。”

    “这个你放心,我的工人没那种咋咋呼呼的人,都是老实人家,手脚也都干净,保证出不了任何问题!”孔大民拍着膀子保证。

    这时苏乙远远看到娄晓娥从后院过来,便跟她点点头算打过招呼,接着跟孔大民道:“孔叔,地窖的位置我打算开在这儿。”

    “这地方倒也行……底下没什么管道吧?要是挖断了管道可不得了。”

    “挖断了算我的,你放心来……”

    两人沟通了一些细节,孔大民拿着钱乐呵呵走了,约定明天一大早就来干活。蕈

    “要起房子啊?”娄晓娥道,“怪不得你缺钱。”

    “小娥嫂子这大包小包的,要回娘家去?”苏乙笑道。

    “回去一趟,这都是大茂拿的山货,给我爸妈他们带过去尝尝。”娄晓娥笑道,“哎,你没上班儿,自行车借我用用呗?路太远,东西太多,我懒得走……”

    “说晚了。”苏乙道,“刚借给刘婶儿了。”

    “哪个刘婶儿?社区副主任?”娄晓娥诧异道,“可以啊你,交游广阔啊。”

    “人家帮我介绍对象,替我跑腿的。”苏乙解释了一句就打算告别。

    没想到娄晓娥眼睛一亮,道:“你要相亲?哪家姑娘啊?”蕈

    “我都没见着,上哪儿知道去?”苏乙摇头。

    “哎,我有个好姐妹儿,要不要晚上吃饭的时候叫来一起见见面?”娄晓娥饶有兴致道,“她人可漂亮了,性格也好,家里是做生意的,跟我们家是世交。”

    “会做饭吗?”苏乙问道。

    “应该是不会。”娄晓娥想了想,“他们家一直都用的是佣人,但她会英语德语还有法语,特别有学问,还会写诗呢。”

    “她被淘汰了!”苏乙道,“我找老婆要的是能给我洗衣服做饭伺候我的,我可不养少奶奶。”

    “你这人,你要找的是跟你共度一生的人,难道不是灵魂的契合才更重要吗?”娄晓娥瞪着苏乙,“找老婆又不是找佣人,你们得有共同话题,得志趣相投,这才是最重要的。”

    “这是不可能的。”苏乙叹了口气。蕈

    共同话题?

    他说多元宇宙无限穿越哪个女人能跟他聊个热火朝天?

    志趣相投?

    他说睥睨万界晋级影帝,哪个女的能有这样的志趣?

    截至目前为止苏乙见到的最优秀的女人是文慧,苏乙跟她有共同话题吗?

    再说苏乙现在对爱情没什么追求,他也很确定自己基本没可能找一个自己爱的女人去共度一生。他不想退而求其次甚至再次的凑活,所以干脆找个爱自己的,能把自己当成是天的女人。

    文慧这种独立自主的女人显然不行,娄晓娥说的这位千金大小姐肯定也不行。蕈

    会三国语言有什么用?叫起来花样多?对苏乙来说这就是最大且唯一的作用了。

    “总之呢,会洗衣服做饭照顾男人,将来还能看孩子,人也得漂亮,这就是我的要求。”苏乙道,“有没有文化有没有工作都无所谓,达不到我说的要求,就是灯塔总统的女儿我也不要!”

    “哎哟看把你给能的,还灯塔总统女儿?人家认识你是谁啊?你就是想娶人家你也得配呀。”娄晓娥撇着嘴讽刺道,“你这要求,我看你别在京城找了。京城大妞儿就没有心甘情愿在家当贤妻良母相夫教子的。周边山里农村去转转,说不定有漂亮的村姑在等着你。”

    “村姑也挺好。”苏乙笑呵呵道,“其实我还真觉得我得找农村的。”

    “烂泥扶不上墙。”娄晓娥没好气道,“晚上吃饭我好好跟你说道说道,非把你这错到离谱的想法给你掰过来不可!”

    “给你提前打预防针,有外人我不去啊!”苏乙看出娄晓娥想要先斩后奏的心思。

    “你只要一见她这个人肯定会被她迷住!”娄晓娥道,“她可漂亮了,气质也特别好。”蕈

    “色即是空,漂亮对我没用。”苏乙道。

    “你要求里不也有漂亮一条吗?”娄晓娥道。

    “空即是色,要是不漂亮,我更不用。”苏乙笑呵呵摆摆手,“还约了刘婶儿,不跟你聊了,再见!”

    “哎!”娄晓娥还想叫住苏乙,但苏乙已经走远了。

    “这人,真是怪得要死。”娄晓娥一副想不通的样子直摇头。

    对门三大妈跟个猫似的溜达过来,神秘兮兮地道:“晓娥,你们说话我刚听见了。你说援朝这条件,他真能放着城里的好姑娘不要,去找个农村的吗?”

    “难说。”娄晓娥道,“大学生这想法,跟咱们普通人不一样。”蕈

    三大妈道:“再不一样也得分好歹吧?我们家儿媳妇儿有个表妹也是他们厂的,你说我要不要给他们牵牵线?”

    娄晓娥讶然道:“三大妈,您想牵就牵呗,问我干嘛?”

    “这不刚听着你今晚请援朝吃饭吗?”三大妈陪笑道,“我想着要不让她那表妹直接去你家去,年轻人一起吃顿饭就熟了,要是能成你也算促成一段好姻缘,功德无量……”

    “三大妈,你家可真是……”娄晓娥震惊得一言难尽,“我跟您说,这事儿不成,不是我舍不得多个人吃饭,而是刚才苏援朝说了,晚上有外人他不去!我那姐妹儿我都纠结着要不要带来呢。”

    三大妈道:“你要是答应让那表妹去你家吃饭,我给你出个主意,保管援朝说不出个二来。”

    “什么主意?”娄晓娥好奇了。

    “你先答应。”三大妈眼中闪过狡黠。蕈

    “行行行,答应啦!”娄晓娥道。

    三大妈这才呵呵一笑,凑到娄晓娥耳边耳语一番。

    娄晓娥眼睛渐渐亮了,对三大妈竖起大拇指道:“姜还是老的辣,三大妈,您是这个!”

    另一边,苏乙到了跟刘桂芬约好的地方——东直门桥上。

    这时候的东直门桥可不是后世的立交桥,也不是同一个地方。

    打东河坊走到头穿过一条巷子,就到护城河了。

    这里有一座陈旧的小木桥,本来没名字,但因为位于东直门边上,所以就叫东直门桥了。蕈

    这里比较僻静,不像是其他河段位置又臭又脏,所以就被刘桂芬当成了相亲的好地方,她在这个地方没少促成好姻缘。

    苏乙到的时候刘桂芬还没到,只有一个警察在这里左顾右盼。

    女警察。

    苏乙有些怀疑这位该不会是相亲对象吧?

    长得还挺漂亮,英姿飒爽的。

    但想想应该不会,刘桂芬是那种挺稳重的人,第一次帮苏乙介绍对象,她不应该不在场。

    所以苏乙看了眼就打算收回目光,没想到这女警察上下一打量苏乙,径直向苏乙走过来了。蕈

    这让苏乙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判断错了。

    真是相亲对象?

    找个女警当媳妇儿?

    她会做饭洗衣服带孩子吗?

    “同志,来这儿干嘛呢?”女警表情严肃,走到跟前问道。

    “相亲。”苏乙道,“你是……”

    “东直门派出所的。”女警又打量一下苏乙,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本子和钢笔,做出要记录的姿势,“请您配合一下例行检查,姓名,年龄。”蕈

    苏乙道:“同志,您是来相亲的吗?刘副主任……”

    “请配合我的工作!”女警皱皱眉,“现在是我问你话。”

    “苏援朝,23岁。”苏乙无奈耸耸肩,“红星轧钢厂职工,住在南锣鼓巷三十二号院。”

    “有工作?那怎么不去上班?”女警质问,“大清早的在这儿瞎晃悠什么呢?还专挑这偏僻的地儿来?”

    “我刚说过了,我是来相亲的,约的就是这地方。”苏乙道,“至于我上不上班……这个警察管不着吧?”

    “问你什么你就答什么!”女警眼一瞪。

    “你是不是来相亲的?”苏乙忍不住又问。蕈

    “我问你,为什么不上班!”女警一字字问道,表情很严肃。

    苏乙狐疑看着她,还是回答了她的问题:“我出外勤,抽空出来相亲。”

    “上班开小差,对工作这么不负责?”女警道,“都像你这样怎么建设四个现代化?”

    苏乙叹了口气道:“真是对不住,我这就回去上班,努力为建设……奋斗终生,再见!”

    说罢转身就走。

    女警有些傻眼,急忙叫住他:“哎,我没让你走!”

    “不走干嘛?咱俩不合适。”苏乙回头道。蕈

    “你怎么就这么确定我是来跟你相亲的?”女警好奇看着苏乙。

    “本来不确定,现在确定了。”苏乙道。

    “你诈我!”女警瞪大眼睛指着苏乙。

    “来自沈燕子的恶意+88……”

    苏乙道:“相亲就相亲,干嘛要摆出一副审问犯人的架势?”

    沈燕子郁闷道:“刘婶儿把你夸得天上地下绝无仅有的,我不信有这么好的人,所以想亲眼看看。但要是摆明车马相亲的话,大家都努力表现自己好的一面,看不到你真实的样子,所以我才这么办的。你还挺机灵,这么快就识破我了。”

    “刘婶儿呢?”苏乙问道。蕈

    “被我关在我办公室了。”沈燕子道,“唉,算我对不住她,她给我介绍好几个对象都没成。”

    顿了顿,沈燕子看着苏乙道:“不过你还成,脑子好,胆子也不小,之前好几个男的被我差点吓尿了。”

    苏乙忍不住笑了:“你这么干谁敢跟你成?”

    “连这点儿胆子都没有,跟我也肯定不合适。”沈燕子不屑道,“不过你为什么说咱俩不合适?该不会是被我吓到了吧?我这就是策略,平常过日子我不这样。”

    “我要找小鸟依人那种,你成吗?”苏乙问道。

    “刘婶儿不是说会做饭洗衣服带孩子就成吗?”沈燕子皱眉,“是你加要求了还是刘婶儿少传话了?”

    “你?做饭洗衣服?”苏乙打量着沈燕子,看到她略显粗糙的双手,倒是信了。蕈

    “看不起谁呢?”沈燕子道,“上初中那会儿我家饭就都我做了,洗衣服有什么难的?”

    苏乙道:“刘婶儿传话没传错,不过你可能理解得有些不对。会洗衣服做饭,和负责洗衣服做饭,这是两码事。你是警察,工作性质是什么样的不用我说了吧?加班熬夜都是常事,有任务几天不着家都属正常,你能天天在家负责洗衣服做饭的家务活儿吗?”

1491、相亲

    “我是不能经常做这些,但你结婚不是请老妈子,这些活儿咱俩谁有空谁做,男女平等。”沈燕子道。柤

    “你是警察,你大多数时候是没空的;我工作还算轻松,所以我的空比较多。”苏乙一摊手,“咱俩要是一家子,一个月你能做几次饭?剩下的不都得我做?”

    “不是,咱俩相亲,你就因为有没空经常做饭的事儿就把我给否定啦?”沈燕子十分不满,“我的优点还有很多,你都没了解,你这有点太以偏概全,甚至是舍本逐末了吧?”

    “我的核心诉求就是能洗衣服做饭照顾我日常生活。这都不能满足,我还有了解其它问题的必要吗?”苏乙道,“相亲不是买东西,看您有多优秀,而是看合不合适。咱俩不合适,您要找的话,也得找一个能照顾着家里点的男人,我对您来说也不合适。”

    “来自沈燕子的恶意+46……”

    “你这人思维逻辑真清楚,想事情也很冷静。”沈燕子有些郁闷打量着苏乙,“我还真有些想跟你试试的打算,但你都这么说了……算了,咱没这缘分。”

    苏乙笑道:“那咱回见?”

    沈燕子打量他一下,问道:“喝酒吗?”柤

    “喝。”苏乙点头。

    “有空我上你家找你喝酒去,我提酒,你整点儿吃的,欢迎吗?”沈燕子问道,“没别的意思,就是感觉你这人做哥们儿也是不错的。”

    “我也这么想。”苏乙笑了笑,“随时欢迎你来,我晚上基本都在家。”

    “成,也没算白来,就这么着吧。”沈燕子点点头,“那我先撤了啊,得赶紧回去把刘婶儿放出来,她肯定骂死我了……”

    苏乙第一次相亲就这么结束了。

    从河边往回走了没多久,就见刘桂芬蹬着自行车迎面来了。

    “刘婶儿。”苏乙笑着打招呼。柤

    “没成是吧?”刘桂芬有些郁闷,把车停在苏乙面前,“燕子跟我说了,你没瞧上她。唉,这姑娘就是大大咧咧惯了,其实人真的不错,洗衣服做饭什么的都没报名,人也漂亮。之前给她介绍的对象她都瞧不上,这好不容易有个瞧上的,她还把你吓跑了,这死丫头,唉……”

    苏乙笑道:“一次不成很正常,相亲嘛……我已经做好了多试几次的准备,就是要麻烦刘婶儿你。”

    “这也是我的工作,有什么麻烦的?”刘桂芬道,她有些不甘心,“要不你再跟燕子谈谈试试?这闺女真的不错,别的男人可能降不住她,但你肯定能……”

    苏乙笑道:“算啦刘婶儿。”

    “行吧,现在你们年轻人都主意正,我也不劝了。”刘桂芬叹了口气,“那婶儿给你介绍别的。”

    “刘婶儿,有没有工作,有没有文化都不要紧,模样儿不错,有时间给我做饭洗衣服就行。”苏乙道。

    刘桂芬点点头道:“你放心,婶儿这儿人选多着呢,现在是按着你的要求给你挑拔尖儿的……你还别说,之前觉得你要求不高,现在想想吓我一跳,光一个做饭洗衣服就筛掉大多数姑娘了。现在的女孩都怎么了?洗衣服做饭这最基本的都做不到了……”柤

    苏乙心说这才哪儿到哪儿?您再过几十年看看。

    “快到饭点儿了,要不咱一块儿吃点饭去?”苏乙道,“我请您,咱去吃八大碗。”

    刘桂芬开心笑道:“那可不便宜。”

    “请您吃饭能去便宜的地方吗?那太没诚意了。”苏乙笑道,“离这儿不远,那咱这就过去?”

    刘桂芬想了想,道:“不行,婶儿今儿非得给你把这事儿半个差不离儿不可。援朝,你要是愿意,婶儿今儿给你多跑几个,要是你赶今儿一天就能相中一个,那多好?”

    “行啊,那就相吧。”苏乙无所谓道。

    印刷厂什么时候都能去,相亲也什么时候都能相,所以哪个有意思就干哪个。柤

    “那你先去饭店,婶儿再去请个姑娘来,直接去八大碗相亲!”刘桂芬道,“不介意多双筷子吧?我告诉你,这姑娘长得漂亮,性格有些内向,但干家务活儿是一把好手,人特别勤劳踏实。就是因为没工作,才耽误到现在,不然早被别人抢了。”

    苏乙来了兴趣,道:“行,那咱就边吃边相亲。麻烦您跑一趟了刘婶儿。”

    “你先去,我去她家带人去!”刘桂芬摆摆手,蹬着自行车风风火火走了。

    苏乙也笑呵呵转身往八大碗饭庄的位置走去。

    这地方说近也不算近,走了二十分钟才到,苏乙来得早,而且这饭庄中午也没什么人,他就直接要了最好的雅间。

    按着三个人的量,他捡最好的特色菜都点了个遍,又让泡了一壶好茶。

    在包间里喝着茶,从窗户看着外面的市井风情,倒也别有一番滋味。柤

    没多久苏乙就看刘桂芬骑着自行车,后座带着一个姑娘来了。

    车子停到楼下,两人下了车,苏乙也看清了这姑娘样貌。

    长得还不错,但苏乙觉得比之前的沈燕子差点儿。

    不过这不重要,样貌身材在苏乙这儿都过关。

    跑堂的小伙子得了苏乙吩咐,直接把俩人领到了二楼雅间,出于礼貌,苏乙笑呵呵站在门口迎接。但离得近了跟这姑娘打一照面,苏乙眉头顿时微乎其微地皱了皱。

    我擦,这姑娘是找接盘侠的那种类型呀……

    苏乙怕自己错怪人家,故意跟她握了握手,然后就确定了。柤

    肯定是找过大铁棍子医院捅主任的……

    性格内向……

    外表看着倒是挺内向的,但这女孩内心很狂野的,左手食指和中指有些发黄,是个老烟民,给苏乙倒茶的时候露出手腕上浅浅的刀疤,看得出阅历非常丰富。

    女孩话不多,基本都是刘桂芬说话,介绍双方的情况。女孩时不时抬头看看苏乙,看得出来她对苏乙还挺满意的,不然也不能主动站起来给苏乙倒茶。

    苏乙笑呵呵应付着,让餐厅上菜。

    等菜上来了,又热情招呼两人吃饭。

    刘桂芬几次想要问苏乙对姑娘感官如何,但都被苏乙巧妙绕过,她也就意识到了什么,不再问了。柤

    后半段大家就讨论起了菜的味道和做法……

    这姑娘不笨,也明白苏乙是没看上她,但她有些不甘心,散场前鼓起勇气道:“苏援朝,我对你的条件挺满意的,我觉得你人也不错。你觉得我怎么样?刘婶儿说,你不嫌我没工作……做饭洗衣服什么的我都没问题,咱俩要是结婚了,我就安安心心在家照顾你照顾家里。”

    刘桂芬眼神微闪,也不说话,笑眯眯看向苏乙。

    苏乙笑道:“也怪了,你这么漂亮我就是看你没什么感觉,可能是没缘分吧。今天这顿饭算是麻烦您白跑一趟了,抱歉啊。”

    姑娘欲言又止,最终红着脸转头走了。

    “我送送去。”刘桂芬没好气指指苏乙,急忙追了过去。

    苏乙道柜台结了账,刘桂芬也回来了。柤

    “少爷,这个怎么看不上?”刘桂芬无奈道,“这姑娘这么乖,洗衣服做饭带孩子都没问题,人也漂亮,跟你的要求哪样儿不符?”

    苏乙叹了口气道:“刘婶儿,我吧,懂点儿中医,刚才握手的时候给这姑娘号了号脉,她身子骨有些不太好,我找对象得找个健康的吧?”

    “你还会号脉?真的假的?”刘桂芬十分怀疑看着苏乙,“就算她身体不好,她还这么年轻,让她好好调养调养不就好了?”

    苏乙道:“身子有些亏空,不好调,再说没眼缘,算了。对不住啊刘婶儿,还得麻烦您。”

    刘桂芬叹气道:“你看不上也没办法……那下午继续?我再给你约一个你见见。这回给你约个丰腴的,身体肯定健康的。”

    “成。”苏乙笑呵呵道,“您定好时间地点,到时候我过去。”

    “还是东镇门桥吧。”刘桂芬想了想,“一个钟头后,咱那儿见面。”柤

    “好,那车子您还骑着,刚吃完饭,我正好溜达溜达溜溜食儿。”苏乙道。

    “刚那菜没吃完呢,你不带回去啊?”刘桂芬提醒道。

    “下午有人请,带回去也没人吃。”苏乙道,“您要是能带就甭客气,扔这儿浪费了,怪可惜的。”

    刘桂芬有些不好意思:“那婶儿不跟你客气啦,家里孩子都没吃过这么好吃的地方……”

    苏乙笑呵呵道:“那您快去吧,晚了别让伙计给收走了。”

    “哎哎,那我去了啊。”刘桂芬喜滋滋去了。

    等她拎着餐盒什么的下楼时,苏乙已经走了。柤

    老板拦住她道:“刘主任,刚那位同志还点了俩菜,一个狮子头一个酱肘子,还有两笼肉包子,帐都结过了,说是让您带回去。”

    刘桂芬愣了好一会儿,才小心翼翼问道:“菜都做了吗?要是没做能给我把钱退了吗?”

    “……”

    一个钟头后,东直门桥边。

    刘桂芬领着一个姑娘出现在苏乙面前。

    苏乙愣神看着这姑娘,心里有种日狗的感觉。

    这不巧了吗?柤

    怎么是她?

    “来来来小冉,我跟你介绍下,这就是我说的苏援朝。”刘桂芬笑呵呵介绍道。

    “苏同志你好。”冉秋叶温温婉婉地道,大方伸出手来。

    没错,苏乙的第三个相亲对象,居然是冉秋叶!

    特么的前天中午苏乙才刚把她跟傻柱凑成一对儿。

    这亲没法相了!

    苏乙有些无语,说什么也不能跟冉秋叶相亲啊,就算再合适也不成。柤

    他又不是找不到女人了,非得跟傻柱抢?

    “冉老师是吧?”苏乙笑了笑,“其实咱们这不是第一次见面了。”

    “你们之前见过?”刘桂芬诧异道。

    “是见过,”苏乙见冉秋叶一脸懵逼,一副努力回想的样子,也没提示她,而是对刘桂芬道:“刘婶儿,要不我跟冉老师单独聊聊?我跟她有点别的事儿说。”

    “别的事儿?”刘桂芬给苏乙贡献了一波恶意,心说这又是什么幺蛾子?

    又给人家把脉啦?

    “你过来,我得跟你单独叮嘱几句。”刘桂芬拉着苏乙手臂,“小冉,你先待会儿啊,马上就回来。”柤

    “哎,刘婶儿您随意。”冉秋叶急忙道。

    刘桂芬拉着苏乙到了一边,压低声音问道:“你小子又整什么幺蛾子?就不能好好相个亲吗?”

    “我也想,但这个真不行。”苏乙无奈道,“您可能不知道,这姑娘前天中午刚跟何雨柱相过亲,俩人聊挺好。”

    “啊?”

    刘桂芬傻眼了,眼睛瞪得像铜铃。

    “有这事儿?”

    “有。”苏乙肯定点头,“当时我也在场,不过我站得远,所以她现在还不认识我。”柤

    “这事儿闹的……”刘桂芬很无语,“这姑娘能做饭洗衣服,知书达理的,上下班时间很准时,绝对能照顾家里,关键她是老师,寒暑假都能在家待着……关键她对你还挺满意的,尤其是你大学生的身份,而且我说了你见义勇为的事儿,她对你特别有好感。”

    “那我还能跟何雨柱抢吗?”苏乙道,“以后院儿里抬头不见低头见的。”

    “其实……这也没什么、”刘桂芬劝道,“傻柱出了这事儿,人家姑娘肯定也知道了,不然不可能答应跟你相亲。现在傻柱可配不上人家,再说本来也不般配,傻柱大老粗一个,人家可是文化人。要是合适,我早介绍这俩人认识了。援朝,其实你也不算……那什么,她跟傻柱已经没可能了。”

    苏乙摇头道:“她岁数也挺大了吧?起码比我大五岁吧?”

    “岁数上你不是没要求吗?”刘桂芬道。

    “现在有了,太大也不行。”苏乙道。

    “来自刘桂芬的恶意+88……”柤

    “那怎么着?我给人家姑娘说去?”刘桂芬叹了口气,“就说你没看上她。”

    “别,我跟她聊聊傻柱的事儿。”苏乙道,“您先忙您的去。”

    “人家乐意听吗你就聊?”刘桂芬道,“唉,也怪我事先没多了解,不然事先跟你说了,就不白跑这一趟了。”

1492、威名

    (修改)相亲这种事情,从来都是开始得很美丽结束得没道理想想是很可惜。鮿

    刚开始的时候你会抱有很大期待,就像是开盲盒一样,希望能有惊喜或者说遇到真爱,哪怕相亲对象不尽人意甚至有些奇葩你都会一笑置之保持期待。

    但见了一个又一个后,你会发现怎么这人越来越差,越来越不行了?

    这时媒人已经懒得伺候你了,你的相亲之旅稀里糊涂就落下帷幕了。

    回头想想,好像刚开始见的其中几个还是很不错的,可惜错过了。

    苏乙现在还处于第一阶段,因此他对相亲还是保留期待的。

    遇上冉秋叶算是一个意外,其实就算没有傻柱,苏乙也跟冉秋叶成不了。不能说冉老师难看,但她真算不上很漂亮那种,不耐看。

    颜值方面,苏乙卡得不算太松。鮿

    “冉老师,其实那天中午您跟何雨柱见面,就是我骑自行车带他去的。”苏乙回到冉秋叶跟前,开门见山道,“那天你跟何雨柱说话的时候,我和我们院儿三大爷,也就是闫老师就站在远处树底下,所以我说这不是咱们第一次见面。”

    “来自冉秋叶的恶意+66……”

    “这还真是……巧了哈……”冉秋叶尴尬地手足无措,脸红得快出血了。“我其实……其实是闫老师告诉我,何雨柱因为盗窃罪被警察抓了,所以我才答应和你相亲的。”

    “理解,您跟何雨柱就见过一次面,他自身不正,您及时看清他真面目算是好事。”苏乙道。

    冉秋叶松了口气,急忙道:“早上棒梗的家长到学校来了,我也知道何雨柱是帮棒梗顶罪,但他这种行为和他的逻辑思想,我还是不能够接受,所以其实我已经不打算跟他见面了。”

    “您这么想是对的。”苏乙点头道,“他虽然放出来了,但已经被厂里开除了,工作也干不成了。厂里念在他多年来辛苦工作的份上,返聘他做厂里的临时清洁工,一个月十来块钱的工资,自己都养活不住。一个大男人沦落到这份上,其实他也没脸再来见你了。”

    说起清洁工,以后这冉老师因为成分问题也成了清洁工,隔三差五被屁兜,比傻柱惨多了,到时候跟傻柱也算大哥别笑二哥了。鮿

    冉秋叶愣了一会儿才叹气道:“其实……他也挺冤枉的,他做事太冲动了,不考虑后果。”

    “要不怎么叫傻柱呢?就是因为这人认死理。”苏乙笑呵呵道,“冉老师,说句开玩笑的话,何雨柱现在是如堕深渊,这会儿要是有人拉他一把,那就是他这辈子唯一的月光。他这人其实就是欠调教,得有个能当的了家的女人管住他。”

    冉秋叶怔了怔,看着苏乙不确定道:“您……是在撮合我跟何雨柱吗?”

    “不算撮合,最多算是介绍介绍情况。”苏乙笑道,“咱俩这阴差阳错的关系肯定是不能谈了,不然以后谁都尴尬。何雨柱之前跟您不是聊得挺好吗?你们见了一次面他就出了事儿,了解得也不够深,我说说他的情况,您就当听听故事。。”

    冉秋叶微微沉默,道:“我其实本来对他印象还不错,觉得他这人挺实诚的,但没想到他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工作什么的……我其实不是很看重,只要人好,比什么都强。但我觉得他办这事儿有些拎不清,是非不分。”

    “知道为什么吗?”苏乙道,“这何雨柱对棒梗他妈其实有点儿心思。”

    冉秋叶“啊”了一声顿时瞪大眼睛。鮿

    “两家一个院儿住着,他一个大小伙子见不得一个寡妇带着仨孩子受可怜,这几年一直接济人家,一来二去两人之间就有了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意思。”苏乙直接掀开傻柱的老底。

    苏乙没有隐瞒,把自己之前跟傻柱的对话,以及傻柱本身的纠结和怀着最后一次帮秦淮茹的心思都跟冉秋叶讲了。

    末了道:“他这人其实挺拧巴,觉得自己不该跟秦淮茹在一块儿,所以才主动来追求你。但心又软,做什么事情都由着性子,没什么顾忌,所以他又总是和那边纠缠不清。你要是以后真能跟他成了,防范他跟秦淮茹对你来说是个大考验。”

    冉秋叶听得聚精会神,闻言不禁深以为然点点头。

    但点过头后立马反应过来不对,急忙解释道:“我可没有这意思,你别误会我。再说就算我同意,我不在意他没正式工作,但我家里人绝不会愿意我跟这么一个人在一起的。”

    苏乙点头道:“很正常,他现在就是一艘漏水的破船。你要是找他,不但得会修补他,以后还得掌好他的舵,要是没这能耐,离他远点儿是好事儿。”

    冉秋叶眼神闪烁,若有所思。鮿

    其实苏乙跟冉秋叶说这番话,既是为傻柱好,也是为她好。这姑娘再过几个月要倒大霉的,傻柱这人毛病虽然多,但绝不可能在那种情况下学许大茂抛弃甚至是背叛妻子。

    万一冉秋叶和傻柱真成了,傻柱还会不会跟秦淮茹勾搭不清,苏乙觉得可能性不太大了。

    秦淮茹在昨晚大会上说了什么,老太太或易忠海肯定会告诉傻柱的,傻柱再傻心里也肯定会生出疙瘩。

    要是没有冉秋叶,他孤单久了小寡妇再一撩拨,这疙瘩也就解开了。可有了冉秋叶两边这么一对比,那这疙瘩就会越来越大。

    更何况傻柱现在成了连自己都养活不了的单身汉,秦淮茹不好说,但贾张氏肯定对他没好脸。以傻柱的狗脾气,也肯定不会给贾张氏好脸,两家因此闹掰只怕是迟早的事。

    这不是苏乙未卜先知,而是人性基本规则。

    “今天贾梗的妈妈和奶奶都去我们学校了,还领着贾梗和他两个妹妹。”冉秋叶道,“一家五口人跪在校长办公室门口,看着挺可怜的。”鮿

    苏乙道:“你们校长什么态度?”

    “贾梗平时表现就很差,影响别的同学学习。而且他们家老是拖着不交学费……”冉秋叶道,“其实到六月份贾梗就该上初中了,这也没几个月了,但他的事儿肯定留档了,以后估计没哪个中学接收他。所以我们校长建议要么去外地上学,要么就别让贾梗念了。说真的,这孩子也不是念书的材料。”

    “你们校长还挺守原则。”苏乙笑呵呵道,秦淮茹一家老小齐出动都没能得到一个好结果,这校长抗压能力很强啊。

    “主要是这件事影响很恶劣,我们学校正在评先进集体的紧要关头,出了这么一档子事儿,肯定泡汤了。”冉秋叶解释道,“不光是校长的前途受影响,我们全校老师的年终奖励也都没了。不开除贾梗,老师们肯定都不愿意。”

    苏乙道:“冉老师,很高兴跟您聊天儿,那就不耽误您时间了。”

    “我也很高兴认识您。”冉秋叶笑道,“谢谢您告诉我关于何雨柱的事情,我对他这个人也算有了更全面的认识。”

    “行,那咱回见。”苏乙笑呵呵告别。鮿

    冉秋叶微微犹豫,道:“援朝同志,您之前说何雨柱需要一个能管得住他的人……以您对他的了解,您觉得这人愿不愿意有个人管着他?”

    “他从小没妈。”苏乙道。

    冉秋叶一怔,随即晒然:“好吧,我懂了。谢谢你援朝同志,跟您聊天真的很开心,我还是头一次见识到您这样优秀大学生的风采。不管怎么样,我都希望以后我们能成为朋友。我也祝你能早日找到心仪的另一半。”

    “借你吉言。”苏乙笑道。

    “那再见了,援朝同志。”

    跟冉秋叶分开不久后,很快苏乙就迎来了自己的第四个相亲对象。

    “这姑娘二十一岁,人长得特别漂亮,也是因为没工作才被耽误了,不然就她的条件,四九城的好小伙儿随便她挑!她父母建设大三线去了,她一个人照顾爷爷奶奶和弟弟,干家务做饭什么的样样都行……”鮿

    在刘桂芬的口中,这姑娘哪儿哪儿都好,堪称完美。

    但是骡子是马,得牵出来溜溜。

    这次相亲的地点在姑娘家大院儿附近。到了地方,刘桂芬让苏乙站在一棵国槐树下等着,她自己去叫人了。

    让他没想到的是,刘桂芬还没回来,却先来了两个穿着绿军装流里流气的小伙子。

    两人面色不善,径直走到了苏乙跟前,其中一个隐隐露出别在腰间的菜刀把。

    这两人很不礼貌地绕着苏乙转了两圈,用不怀好意的目光上上下下把苏乙打量了个遍。

    这要是换了一般人,这会儿要么怕了,要么也得问问这两位是什么意思。鮿

    但苏乙却仿佛没看见他们似的,当他们是空气。

    俩混混脸上顿时有些挂不住,齐齐给苏乙贡献了一波恶意值。

    “孙贼,泡子看着挺亮,不会是瞎了吧?”其中一个冷冷道,“我们俩大活人戳你跟前儿,你是看不见我们?还是看不起我们?”

    “那肯定是看不起了。”苏乙叹了口气,“看你们的样子也不像是什么好货色,跟狗似的趴人跟前闻来闻去。挺膈应的。”

    “你大爷的!”另一个混混怒了,从腰里拔出菜刀指着苏乙,“你丫挺横啊,知道我哥是谁吗?东四铁片儿!你刚那话再说一个试试!”

    “我说你们跟狗似的,你那么大声狗叫什么?”苏乙皱眉。

    这混混怒了,就要冲上来动手,却被他大哥铁片儿给拉住了。鮿

    铁片儿面色有些凝重打量着看起来有恃无恐的苏乙,道:“爷们儿,我们来不是找事儿的,刘婶儿带你来这儿,是来相亲的吧?”

    苏乙这才正眼瞧他:“这姑娘跟你什么关系?”

    “是我瞧上的尖果儿。”刀片儿道,“爷们儿,天涯何处无芳草?为了一个女人跟我铁片儿结仇,你自己琢磨这划算吗?”

    苏乙问道:“跟你睡了吗?”

    “跟你有什么关系!”另一个混混骂道。

    刀片儿又一伸手拦住他,一副老大派头,道:“这话你不该问,爷们儿,这也很不礼貌。咱们菜刀队办事儿讲究先礼后兵。礼我尽到了,事儿怎么办,看你态度。”

    苏乙嗤笑一声,一把将刀片儿推了个趔趄,道:“屁股上插鸡毛掸子,你装什么大尾巴狼呢?还菜刀队……你们这些混混真特么没文化,板砖会刺刀队的,是不是还有个棒子帮?起名儿都起不威风,装什么黑社会呀?滚蛋啊,没工夫收拾你们!”鮿

    两个混混给苏乙贡献了一大波恶意值和怒意值,那个拿菜刀的混混已经目若喷火了,但这铁片儿到底还是沉稳,觉察到苏乙不好惹,忍着怒火又问了句:“好爷们儿,威风啊!报个腕儿吧,没准儿咱能另上关系呢。”

    “红星轧钢厂,苏援朝。”苏乙笑呵呵道,“来,另一另,咱俩什么关系?”

    两个混混齐齐一愣,下一刻俩人脸色都绿了,两人惧意值瞬间爆表。

    “你真是苏援朝?收拾了小巴和小混蛋的苏援朝?”铁片儿声音都有些发颤。

    “我这么有名啦?”苏乙讶然道。

    两人又齐齐给苏乙贡献一波惧意。

    铁片儿一抱拳:“苏老大,今儿弟弟多有得罪,给您道歉了。您就当我刚才放了个屁,什么都没说!打扰您了,我们这就走!”鮿

    拿菜刀的早就灰溜溜收起了刀,这会儿屁都不敢放一个,低着头就要跟铁片儿离开。

    “等会儿!”苏乙叫住他们。

    两人身子齐齐一震,给苏乙贡献一波惧意。

    铁片儿深吸一口气回过头来,赔笑道:“苏老大您还有什么吩咐?”

    “这姑娘什么情况?给我讲讲。”苏乙道。

    铁片儿一怔,急忙道:“苏老大,这姑娘我连一根手指头都没碰过,骗你我连人都不是!她有个弟弟,是个愣头青,跟家犬似的护着他姐,前一阵子就为了他姐还跟人动了刀子,这事儿还是我平的呢,不过那小子白眼儿狼,不领情……这姑娘吧,绝对大飒蜜,是这个!”

    铁片儿伸出大拇指:“苏老大您跟她绝对般配,弟弟我在这儿先预祝您二位百年好合、早生贵子了……”鮿

    “什么乱七八糟的?”苏乙皱眉,摆摆手,“走吧。”

    “得,回见了您,我们不碍眼了。”铁片儿松了口气,笑嘻嘻带着他兄弟急忙走了。

1493、对眼

    PS:上章争议的地方微调了下,造成不好体验抱歉啦。啝

    打发走了俩混混,苏乙倒也没什么感觉。

    无论是哪个年头儿,普通百姓家的姑娘稍微漂亮点儿,总会招来这么些货色。家里要是硬气点儿还好,家里撑不起腰,姑娘性子再软点儿,这姑娘十有八九就会被祸害了。

    法制不健全的年代里,女孩漂亮是原罪,而且无论什么地方,那些混得开的混混都祸害过几个甚至十几个、几十个漂亮姑娘,这是个很恶心的事情。

    苏乙不知道的是,他这只蝴蝶已经煽动了命运的翅膀。

    现在他要相亲的这位姑娘后来也没能逃脱凄惨命运,弟弟跟铁片儿火并后坐牢,她最终因为仇恨和生存所迫堕落,委身给了一个大顽主,十年动荡几经坎坷,身世飘零,起落漂浮。

    在这个世界后期她也会出场,改名后成了一个骗子,风姿绰约,仪态万千,跟已经下海的李新民合伙,骗得许大茂和闫解放倾家荡产。

    但现在,这姑娘还有一个很朴素的名字。啝

    “援朝,我给你介绍,这就是尤娟娟。”刘桂芬指着一个扎着两根辫子的清秀姑娘向苏乙介绍,“她是属鸡的,实岁21岁,有个弟弟叫尤勇,十九岁,在麻袋厂上班,临时的。家里爷爷奶奶都在,有七十多岁了,她爸妈去支援老三线建设了,在那边又生了一个小子,所以很难顾得上这边……”

    “娟娟,这就是我跟你说过的苏援朝。他的情况我路上已经跟你讲过了。”

    尤娟娟属于比较清秀精致的类型,一双桃花眼透着股媚意。个头算是比较高的,差不多有一米七了,身材……

    其实这年头儿女人的身材大多都偏瘦,因为营养跟不上。年轻女人里苏乙见过最丰腴的就是娄晓娥了,老一点的数贾张氏最胖。

    尤娟娟尤其瘦的厉害,两条腕子看起来还没黄瓜粗。

    但这女人眼睛很有神,虽然有些害羞,但却认真打量着苏乙,观察着苏乙身上的细节。

    “来自尤娟娟的喜意+88……”啝

    “尤娟娟同志你好。”苏乙对一脸平静的尤娟娟点点头,心说小丫头片子还挺有城府,喜怒不形于色啊……

    “您好。”尤娟娟微微一笑,声音还挺清脆。

    刘桂芬笑呵呵道:“援朝,娟娟这姑娘各方面都符合你的要求,洗衣服做饭照顾家里她绝对没问题,模样这方面你也亲眼瞧见了,那绝对没的说。这孩子性格也好,她爸妈走了三年了,任劳任怨在家照顾老人。虽说没工作吧,但在家里一直干着印刷厂外包的手工活儿,也没少赚钱。”

    “娟娟,援朝这条件就不用说了,我跟你说,也就是他不在乎女方有没有工作,甚至是希望找个没工作能多顾着点家里的,不然这么好的小伙儿真轮不到你。他现在刚工作就拿五十块钱的工资,以后几乎是铁定走上领导岗位的。家里我也看了,三十六条腿儿置办得齐齐的,两间厢房那叫一个宽敞,而且他还准备再起一间房,经济条件这方面很有优势。”

    “有前途有钱,他还是烈属,你嫁过去多光荣啊?而且说句不该说的,你嫁过去后就你们小两口过日子,没有老人,负担也轻。这么好的如意郎君,要是刘婶儿年轻四十岁,我抢也要抢到家里来!我跟你说娟娟,过了这村儿,就没这店儿了,你可得好好把握……”

    “援朝,娟娟也就是没工作,她但凡有个工作,也根本等不到你来。这条件和模样你也看到了,各方面一点问题都没有!这要是你还能鸡蛋里挑骨头,那刘婶儿可真不答应!”

    苏乙笑道:“刘婶儿,您真是天生做媒的,听您这么一说,我都想现在就扯证结婚了。”啝

    “来自尤娟娟的喜意+95……”

    “那敢情好,只要娟娟瞅你也对眼儿,我现在就领你们去民政局扯证!”刘桂芬笑呵呵道,“听你这话的意思,你对娟娟还是挺满意的吧?”

    刘桂芬问得直接,苏乙也没装含蓄,点点头道:“第一印象挺好的。”

    “什么第一印象第二印象的,好就是好!”刘桂芬看向尤娟娟,“娟娟,你怎么说?”

    尤娟娟脸有些红,别过头去道:“我也挺满意的。”

    啪!

    刘桂芬一拍巴掌,喜滋滋道:“成了!娟娟,回去给你爸妈拍电报,约个时间,我亲自跟他们打电话说这事儿。援朝,家里有什么大人做主你婚事的吗?要是没有,你结婚只要跟你们领导汇报就行,我明儿就去找你们杨厂长。”啝

    苏乙愣了一下道:“刘婶儿,是不是有点儿太急了?起码让我跟尤娟娟单独接触接触,彼此深入了解一下?”

    “想深入结婚后再深入去,现在看对眼儿相中不就得了?”刘桂芬道,“结婚前别多谈,年轻人说话办事儿没分寸,谈着谈着就谈出矛盾来了,万一你们谈崩了怎么办?等你们俩结了婚绑一块儿了再慢慢谈,到时候有矛盾也都跑不了!”

    还能这样?

    苏乙有些傻眼,时代差异性在这儿就体现出来了,他总觉得相亲成功后两人还要再谈一段时间再说,但在这个时代,只要男女双方看对眼,那就开始谈婚论嫁,定日子。

    还谈什么恋爱?要是自由恋爱还来相什么亲啊?

    纯属浪费时间浪费精力,还节外生枝。

    后世的观念是万一双方三观不合就最好别结婚,但现在的价值观是结婚后你们再慢慢磨合。啝

    在这个讲究集体不讲究个性的时代里,人们普遍都有一种牺牲和奉献精神。这两种精神不止是对于国家,也对于家庭。

    “刘婶儿,我结婚的事儿不用通知我爸妈,我爷爷就能做主。”尤娟娟低着头道,“要是事儿成了,我给他们写封信,寄个照片就行……”

    “那更省事儿啦,待会儿就先去见见你爷爷,把这事儿谈妥了。”刘桂芬笑道,“援朝呢?你怎么说?是我去找你们厂长?还是你自己去?你得要个批准你结婚的批准函出来,别忘盖公章。”

    老实说苏乙是有些懵的,我这相亲相得好好的,我都做好了长期相亲的准备,怎么突然就要谈婚论嫁了?

    尤娟娟是各方面都符合他的条件没错,但那些条件都是最基本的,两人到底合不合拍,不得先接触试试再说?

    而且尤娟娟底细苏乙也没完全摸清楚,虽然是瓶尘封二十一年的女儿红,但这姑娘什么心性什么性格,他总得心里有点儿谱吧?

    太急了不好……啝

    苏乙对刘桂芬道:“刘婶儿,我觉得我跟尤娟娟同志还是得再接触接触,对彼此有更多了解以后再做决定,毕竟是人生大事嘛。现在我们对彼此的第一印象都不错,这是个很好的开始,要炖一锅好汤,那得文火慢炖,急不得,您说对吗?”

    “来自刘桂芬的恶意+88……”

    “来自尤娟娟的恶意+77……”

    刘桂芬满脸无语,就要再劝劝思想有问题的苏乙,但这时候尤娟娟插嘴了。

    “刘婶儿,我觉得援朝同志说得也有道理,这毕竟是人生大事,是得慎重一点儿。”尤娟娟道,“不如让我们再单独约着聊聊,我们俩人心里也就都有底了。”

    刘桂芬看看这个,看看那个,无奈道:“行行行,你们要单聊,那就单聊吧,真是,一点儿也不珍惜缘分,我告诉你们,万一聊的不好,到时候你们就后悔去吧!”

    尤娟娟看了眼苏乙道:“援朝同志,今天我的活儿还挺多的,可能没多少时间,您看您什么时候有空?”啝

    “白天我要上班,晚上六点以后我都有时间。”苏乙道。

    “那就明天晚上七点您看怎么样?”尤娟娟道,“咱们还在这儿见面?”

    “成。”苏乙点头应下。

    尤娟娟对刘婶儿笑笑:“那刘婶儿我先回啦。”

    “去吧去吧,明天别晃了人家啊,说几点就几点,天大的事儿也得放下来约会!”刘桂芬叮嘱道,“援朝,这话也是对你说的!”

    “好,我记下了。”苏乙笑呵呵道。

    尤娟娟对苏乙羞涩一笑,转身走了。啝

    刘桂芬还是有些不甘心道:“你呀,好不容易看上一个,也不怕到嘴的鸭子飞了。”

    “刘婶儿,这才相了第四个,也不算好不容易吧?”苏乙笑道。

    “你当相亲好玩儿啊?”刘桂芬没好气道,“要是真错过了这个,等你再相几个,有你哭的时候。我跟你说,也就是我,带你来见的姑娘那都是模样儿没得挑的,不然你以为第四个就能成?相亲没这么容易的!”

    苏乙道:“这说明我找对人了。”

    “那还再见别的姑娘吗?”刘桂芬摇摇头,问道,“我本来想着这个要是没看对眼儿,再往前走在八条胡同那边还有个姑娘,个子有点儿矮,但也是个踏实的。她是机修厂的临时工,这会儿应该在上班,你要是想见,我直接带你去她们厂里去。”

    “算了,咱就别骑驴找马,吃着碗里瞧着锅里的了。我先跟这尤娟娟谈谈试试,不成再说。”苏乙拒绝道。

    虽然有些感慨自己的相亲生涯太过短暂,但苏乙也不愿意“恶意相亲”。啝

    这尤娟娟如果真是自己的良配,那后面的就没必要再去见了。

    “由你。”刘桂芬道,“时间还早,你该忙忙你的去吧,我也得回单位了。”

    “麻烦您了刘婶儿,辛苦您跑东跑西的。”苏乙道。

    “为人民服务,辛苦什么?”刘桂芬摆摆手,“自行车还你,这儿离我单位不远,正好我要去前面十二条办个事儿,我就腿儿着去了。”

    “那您慢走。”

    苏乙目送刘桂芬离去,也骑上自己的自行车走了。

    他隐隐感觉有人在看着自己,似乎是尤娟娟,但他并没有回头。啝

    他猜的不错,看他的人的确是尤娟娟。

    这姑娘从胡同口拐出来,咬着唇看着苏乙离去的方向,眼中露出思索的神色来。

    其实今天刘桂芬找她来相亲的时候,尤娟娟心里并没抱什么希望,甚至有些排斥。

    因为她知道,这院儿里有铁片儿的人,她有任何风吹草动,都有人报告给铁片儿。

    以往刘婶儿或者其他人给她介绍的对象,每次见一次面,甚至是不等见面,就被铁片儿给搅黄了,这种事发生得多了,她对相亲这种事情也就不抱希望了。

    今天,她跟刘桂芬从胡同拐出来的时候,她远远看到铁片儿和他的手下跟苏乙在大树底下分开,脚步匆匆离去了。

    她本以为这次的相亲对象又被铁片警告了,自己又要白跑一趟。啝

    毕竟这年头儿顽主就像狗皮膏药一样恶心又难缠,正常人根本不想招惹。

    但没想到,苏乙竟没有半点被吓到的样子,反而十分沉稳站在那里。

    她第一眼就看上了苏乙的颜值,加上刘桂芬之前对苏乙的吹捧,让尤娟娟对苏乙十分满意。

    后来苏乙说看上她的时候,尤娟娟的心更是差点高兴得飞出来。

    相了这么多次亲,这次的人是她最满意的,而且最关键他居然没被铁片吓跑!

    “苏援朝……”尤娟娟喃喃念着这个名字,“红星轧钢厂的……得问问小勇,看他知不知道这个人……”

    既然不相亲了,苏乙决定还是干点儿工作吧。啝

    他打电话到了厂里,让张春梅接电话,吩咐张春梅带着刘光天出外勤。

    张春梅对苏乙现在是言听计从,闻言立刻就开始照做,叫上刘光天,两人骑了一辆自行车,就要出厂。

    快到厂门口的时候,两人远远见到一群人围在一起起哄嘲笑。

    “傻柱!”刘光天眼尖,一眼看到人群中正黑着脸手里拿着一根扫把的傻柱。

    关于傻柱的处分结果,已经通报全厂了,傻柱被开除了正式职工的职位,成为了临时清洁工。

    这个消息引起一片哗然,有人惋惜,有人幸灾乐祸。

    傻柱因为性格问题在厂里得罪过不少人,他现在突然落魄,自然少不了来落井下石的。啝

1494、好报

    “傻柱,你不挺牛逼吗?怎么跑这儿扫大街来了?”賊

    “平时打个饭鼻孔朝上看人,不给你陪着笑你就跟抽羊癫疯似的抖勺子,你倒是接着抖呀,不过你现在只能抖扫把了,哈哈!”

    “就是,以前就是个臭厨子,真把自己当什么大人物了?大伙儿只不过懒得跟你这种小人计较才给你好脸,惯出你一身狗脾气,你看现在谁还惯着你,煞笔了吧你?”

    “应该给你丫派去掏大粪就对了,大粪跟你这坨臭狗屎最配!”

    “报应啊报应,老天有眼啊……”

    一群人围着傻柱起哄嘲笑,极尽讥讽。

    傻柱黑着脸只顾闷头扫地,但他的沉默不但没有息事宁人,反倒换来了变本加厉的羞辱。

    这边刘光天也有点幸灾乐祸,指着那边对张春梅笑道:“这傻柱在我们院儿里可牛了,那就是一霸,谁都不敢惹,你看看现在,怂成什么样儿了?所以这做人千万不能太嚣张,容易遭报应。”賊

    “傻柱人挺好的呀,好多人都说他仗义热心肠夸他呢。”张春梅有些不解看着这一幕,“怎么他一出事儿大家都这样?”

    “我们院儿里人还好多人说他好呢,有什么用?”刘光天嗤笑,“这人呀,不能看他风光的时候怎样,患难见真情,他落难了,才能看见他真实面目。”

    “这句话是这么理解的吗?”张春梅觉得刘光天说得不对,也对眼前这一幕不能理解,但显然刘光天不能给她答案。

    “走了,咱们副主编还等着咱呢。”刘光天一蹬自行车,离开了这里。

    另一边,傻柱已经在爆发边缘了。

    一个因为偷厨房白菜被傻柱抓住捣过两拳的工人得意洋洋讥讽半天得不到傻柱回应,竟得寸进尺吐了一口浓痰在傻柱的扫把上。

    这彻底点燃了傻柱的怒火。賊

    “我去你大爷!”他上前就是一拳,打得这人哇哇惨叫。

    他揪着这人的衣领瞪眼喝道:“怎么吐的给我怎么擦干净,擦了!”

    “傻柱,你敢打我……啊!”这人气急败坏叫嚷,但又被傻柱按住一顿老拳。

    “我擦,我擦……”这人最终妥协,老老实实把自己吐的痰给擦了。

    “你给我听好了,你大爷永远是你大爷,以后见了我绕着点儿走,不然见你一顿打你一顿,孙贼!”傻柱警告一番,一脚把这人踹了个趔趄。

    这人狼狈钻到人群中,内厉色荏叫嚣:“你等着傻柱,这事儿没完!你现在不是大厨了,你看谁还怕你?”

    傻柱作势要追,这人吓得撒腿就跑。賊

    傻柱嗤笑,环顾一周,大声道:“都给我滚蛋!谁再跟我说不好听的,问问我这双拳头答不答应!不信你们就试试!”

    有人冷笑:“傻柱,别犯浑,有的是整你的办法!”

    “就是,你等我打听清楚你的卫生区域了再说……”

    “今非昔比,你已经没有牛逼的资格了……”

    众人嘲讽着散去。

    傻柱拄着扫把在原地站了会儿,突然觉得自己的人生路已一片黑暗。

    尤其是想到在下次全厂职工大会上,他还要当着所有人的面做检讨,他就有些绝望。賊

    长这么大,他没丢过这么大人,也没这么落魄过。

    值得吗?

    他不想去考虑这个问题。

    他扔下扫把,浑浑噩噩向厂外走去。

    他不知怎么就走回了家,院儿里几个大妈见了他要么尴尬打招呼,要么扭头装没看见他。

    以前大家对他都是很热情的……

    到了中院儿,他听到秦淮茹家里传来棒梗的哭声。賊

    “我不去农村,不上学就不上,我本来就不想念书……”

    “不念书你将来怎么办?你能有什么出息?不去也得去!”这是秦淮茹的声音。

    “算了别让他去啦,不念书也未必就没出息,识字儿就行,念多了也没用。而且去农村不得我跟着去照顾他?农村太苦了,我这身子骨可经不起折腾。”这是贾张氏的声音。

    “妈,我倒是想陪棒梗去,但这班儿谁上?你上吗?谁挣钱养这个家?棒梗必须上学,这事儿没得商量!”秦淮茹很坚决。

    “你这孩子怎么现在越来越犟了,他这不没法念了吗?何必强求呢?”贾张氏道。

    傻柱听得心里不是滋味,上前啪啪一打门,叫道:“秦淮茹!是我!”

    屋里顿时安静下来。賊

    没一会儿秦淮茹过来开了门,担忧看着他问道:“昨儿就知道你回厂里了,一直忙着棒梗的事,都没见你的面,你怎么样了?”

    “工作没了,给了个临时工让我先干着。”傻柱闷声道。

    “对不起啊,都是我害了你。”秦淮茹道。

    “嗨,甭说这个,没人逼我。”傻柱摆摆手,转移话题,“棒梗什么情况?被开除啦?”

    秦淮茹点点头,叹气道:“是啊,校长铁了心要开除他,我今儿带着他跑遍了附近的学校,都不愿意收他……这可怎么办呀……”

    说着就抹起了眼泪。

    傻柱心里更不是滋味,心说我工作还没了呢,你怎么没为我掉一滴眼泪?賊

    “不行就别念了,跟着我学厨算了。”傻柱道。

    秦淮茹抿了抿嘴没说话,但这时候贾张氏冲了出来。

    “跟你学厨,凭什么跟你学厨?你算什么呀就让我们家棒梗跟你学厨?你会不会说话?凭什么我们家棒梗长大跟你一样当个臭厨子?”贾张氏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

    “臭厨子”这三个字刺激到了傻柱,之前在厂里,他没少听这三个字。

    “贾大妈,用着人朝前用不着人朝后是吧?”傻柱瞪眼道,“没我这臭厨子给你家带饭,你们一家五口早饿死了!”

    “放你娘的屁!”贾张氏张口就骂,“我们家淮茹上着班呢,她自己不挣钱吗?你开的工资都给我们家了吗?隔三差五带点儿剩饭剩菜回来,真是好大的恩惠!我们家求着你了吗?要你带了吗?你带那么点儿饭怀的是什么心思,还用我点破吗?”

    “妈!你少说两句吧!”秦淮茹跺脚道,“傻柱,因为棒梗的事情我妈心里不好受,你别往心里去,你先回去歇着吧,也别想太多了。”賊

    “你撵我走?”傻柱这会儿非常敏感,不可置信指着自己,“你是不是也觉得你婆婆说的有理?啊?合着我以前给你们家带饭都是我犯贱是吧?你们就一点都不领情?这回我为了棒梗……”

    “你可拉倒吧你为了棒梗,你还有脸替棒梗!”贾张氏打断他,“要不是你,棒梗这事儿也闹不了这么大!要不是你,我们家棒梗早早去说几句好话,至于有今天吗?傻柱,棒梗上不了学都是你害的!”

    傻柱感觉自己的脑袋被狠狠砸了一榔头,他脑子一阵眩晕,踉跄后退两步,颤声道:“贾大妈,你这话说得简直丧良心!秦淮茹,你是不是也这么想?”

    “傻柱你替棒梗出头我感谢你!我知道你是好意,但这事儿的确是办砸了!”秦淮茹一脸烦躁道,“你快回去吧,这会儿就别跟着添乱啦!”

    “我添乱?”傻柱脸色更苍白,几乎没了血色,“秦淮茹,你真是太无情了!这么多年,我就差把我自个儿心肝肺掏给你了,你今天跟我说这话?我添乱……”

    “说什么呢?你在这儿放什么屁呢!”贾张氏一听他这话眉毛都竖起来了,“傻柱,你个缺德冒烟的玩意儿,你跟一个寡妇说什么掏心掏肺的?你耍臭流氓是吧?啊?你还当着我的面儿?你个不要脸的……”

    “妈你别说了!你还嫌咱家不够乱吗!”秦淮茹都快崩溃了,一把将贾张氏拽回来,“傻柱,你先走。”賊

    “这就护上了是吧?”贾张氏瞪眼,“秦淮茹,我警告你,我跟棒梗儿就算饿死,也不准你找个拉帮套的来给我们贾家丢人!”

    “你说什么呢妈?”秦淮茹激动叫了起来。

    “我说什么你自己清楚!”贾张氏面色铁青,指着傻柱,“这傻小子现在没工作了,成了临时的了,这不明显想靠上你,指着你养活他?我告诉你秦淮茹,你要是有这心思趁早死了心!你别傻了吧唧犯贱,就算真来帮套,你也不能找个自己都养活不住的临时工!”

    “你真是个恶婆子啊你,贾张氏,我今儿算看清你的真面目了!”傻柱气得脸都发青了,“我告诉你,我何雨柱有手有脚,不用任何人养活!你想多了你!”

    “那可不一定。”贾张氏冷笑,“你们老何家有傍寡妇的传统,你那爹不就给人拉帮套去了吗?”

    “你说什么!”傻柱彻底被激怒了,贾张氏戳中了他心中最不愿提及的伤痛和不堪,“老东西你再说一遍!”

    “怎么,你要打我啊?来来来,你打!”贾张氏一挺腰,就往傻柱跟前挤,“你不打我你就是畜生养的!害了棒梗再打死婆婆,你正好抢占寡妇,真是好大的出息,你个黑了心的王八蛋,有人生没人养的野种……”賊

    “我去你玛德!”傻柱怒不可遏一把推开贾张氏,贾张氏顺势倒地打了个滚,扯着嗓子哭天抢地哀嚎起来。

    “打人啦!打人啦!没天理呀……”

    “傻柱你疯了你?你犯什么浑?你怎么能打老人呢?”秦淮茹愤怒推了一把傻柱,还不解气捶了他两下。

    这放在平常,傻柱根本不会当回事儿,反而觉得是秦淮茹跟自己亲近,甚至是打情骂俏。

    但现在,他心里格外敏感,秦淮茹推打他的动作就像是拿刀子割他的心。

    “傻柱我草拟大爷,你敢打我奶奶,你给我滚,滚呀!”棒梗也冲了出来,像是小牛犊子一样愤怒推着傻柱,猝不及防的傻柱被推的一屁股坐在地上。

    看着仇恨瞪着自己的棒梗,傻柱这一刻万念俱灰。賊

    听到动静的邻居们这时候都跑了出来,围了过来。

    这个说“再怎么也不能跟老人动手”,那个讲“这孩子现在怎么变成这样”,还有的骂骂咧咧说自己还不吸取教训……

    傻柱惨笑一声,一骨碌爬起来往外走去。

    身后喧嚣吵闹,他充耳不闻。

    好像有谁拉着他不让他走,也被他一把甩开。

    他浑浑噩噩走出大院儿,走到了胡同口,有人抓住他的双臂使劲摇晃,他才回过神来。

    “雨水?你怎么来了?”傻柱看清楚来人,居然是妹妹。賊

    “我听尚东说你的事儿被转回厂里去了,说你不用坐牢了,所以来看看你什么情况。”何雨水道,“听说是棒梗的事儿发了,哥,该不会是你把棒梗卖了吧?咱何家做事儿可不能这么丧良心,人家秦姐昨儿还说呢,万一你坐牢,她就照顾你一辈子。”

    傻柱讥讽一笑:“照顾我一辈子?我还没坐牢都这样了,坐完牢出来怕是连我名字都忘了!女人说话一句都不能信,都是属狗的,翻脸不认人!”

    “你跟秦姐吵架了?”何雨水皱眉,“哥,该不会真是你把棒梗给供出来了吧?”

    “不是我!我什么都没说。”傻柱长长叹了口气,“是援朝和老太太不想我坐牢。”

    “苏援朝?他不是不愿意救你吗?”何雨水眉头更紧,“这人怎么回事儿?怎么一会儿一变的?”

    “谁说他不愿意救我的?”傻柱问道。

    “秦姐啊。”何雨水道,“秦姐说了,她去找苏援朝,想让苏援朝跟她去派出所找警察说清楚,说东西不是你偷的,但苏援朝只认钱不办事儿,我当时还说呢,看你交的是什么狐朋狗友?”賊

    “这不可能。”傻柱摇头道,“这回要不是援朝,我肯定要坐牢。这回是老太太请援朝帮我的。”

    “我有点儿糊涂……”何雨水疑惑道,“哥,这事儿跟老太太有什么关系?警察知道东西是棒梗偷的,不是秦姐自愿牺牲棒梗救你吗?”

    “不会吧?”傻柱心砰砰直跳,心中突然生出无限希望。

    秦淮茹真的这么做了?

    那说明他一番付出没有被人当成驴肝肺!

1495、回院

    对于苏乙来说,今天绝对是非常充实的一天了。赜

    先是定好了建房的事情,从早上到现在,又相了四次亲,第四次还暂定成功了。

    忙完了自己的私事,工作他也没耽误。

    跟刘光天和张春梅汇合后,三人一起去了印刷厂,算是熟悉了厂报出版的整个流程。

    苏乙从张春梅口中也得知了傻柱的惨状,张春梅问出了之前她问过刘光天的那个问题——为什么傻柱平常风评挺好的人,现在会被那么多人围攻嘲讽?

    苏乙是这么回答她的。

    “这说明不了什么问题。咱们厂一万多号人,跑去嘲讽他的有多少个?有一百个吗?如果非要说的话,那反倒证明何雨柱平日为人的确比较正直,因为他得罪的人都是些捧高踩低落井下石的小人。如果他得罪的都是好人的话,好人谁会在别人倒霉落魄的时候跑去嘲讽羞辱他?”

    张春梅恍然激动道:“对对对,副主编你说得太对了!我就说这事儿我怎么想怎么觉得别扭,你这么一说,我就想通了!光天之前还说人不能太猖狂,我还奇怪呢,傻柱师傅平时也不狂啊……”赜

    “他就是不在你跟前狂,当然也不敢在副主编您这儿狂,反正在我这儿,他挺狂的。”刘光天挠头道。

    “这也很正常,”苏乙恰好看到不远处铁片儿带着一群人正有说有笑往这边走,笑着问道,“你们觉得我可怕吗?”

    “您厉害,知识渊博!”张春梅道。

    “本事大,我爸都服您。”刘光天也道。

    “你们见了我会害怕吗?”苏乙问道。

    “那肯定不会。”刘光天道,张春梅也摇头。

    这时铁片儿和那帮人走到了跟前,一抬头正好看到苏乙正似笑非笑看着他,他脸色顿时一变,立马给苏乙贡献了一波惧意值。赜

    “苏爷!”他急忙恭敬打招呼,迅速让到一边。

    他的小弟们还在发愣,之前那个跟铁片儿一起的小弟焦急道:“这是苏援朝苏爷,都特么杵着干嘛?赶紧问好!”

    这些混混们这才如梦初醒,各个让路问好,战战兢兢,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要说苏乙在轧钢厂里和大院儿里,那顶多算是个风云人物,但在顽主圈里,他已经成了大魔王了。

    小巴是板砖会最能打的人了,带了十多个兄弟,被苏援朝单枪匹马全都给打趴下了,关键人家还混一见义勇为的名声,报纸都上了。

    反观小巴一伙儿人,该枪毙枪毙,该坐牢坐牢,太惨了!

    小混蛋够牛逼吧?这是连大院子弟都说干就干的牛人,谁的面子都不给,但先是被苏援朝打得破了相,跟着又被警察给抓了,收拾得明明白白。赜

    还有那天早上发生在大院儿的事情,在顽主圈儿里已经传得神乎其神了。

    现在公认的版本基本上和后世“战神回归发现女儿住狗窝”那个故事一个套路了。

    在顽主圈儿里,苏援朝是能调动军队的牛人,是公认的不能惹的禁忌。

    现在,张春梅和刘光天就见到了禁忌的威力,这一幕注定让他们终生难忘。

    十多个混混就因为一个名字,恭恭敬敬站在路边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而苏乙却看都不看他们,笑呵呵推着自行车跟两个人从这些人旁边走过。

    “看到没?人在社会上会扮演各种角色,有人爱你,就有人恨你。我在你们眼里是一个样子,在他们眼里又是另一个样子。”赜

    刘光天心有余悸回头看了一眼,发现那些混混们明显在加快脚步开溜。

    这一刻他心中对苏乙简直敬如天人!

    张春梅也差不多,小姑娘脸上大写的崇拜。

    “这会儿已经过了下班点儿了,光天跟我一路,春梅,你家怎么走?”苏乙问道。

    “我住在厂家属院儿。”张春梅急忙道,“我几步路就到了。”

    “援朝哥,我得去趟粮站,早上我爸就交代让我去买粮,粮本儿都给我了。”刘光天道。

    “那你骑车去,扛着粮食多累?”苏乙把自行车给他。赜

    刘光天受宠若惊急忙推辞,苏乙却摆摆手让他别废话,然后招呼张春梅一起溜达着往前走了。

    刘光天美滋滋摸着自行车,乐得嘴都合不拢了。

    这边,苏乙和张春梅一路走,小姑娘好奇问东问西,苏乙也趁机了解了一下这姑娘的大概情况。

    她爸爸是个技术专家,在国外留过学的人才。

    只这一条,就让苏乙愣了半天。

    看得出张春梅很为她父亲的身份自豪,但是……

    唉……赜

    苏乙摇摇头,心里想着如果风浪来临,就算自己再扎根基层,但身边的朋友、亲人和值得保护的人,还是要尽量帮一把的。

    当然他不会蛮干,毕竟他自己也是臭老九,但工人理论学习实验基地,会是一个很不错的工具。

    还有李新民,也会起到很大作用。

    在前面路口,苏乙和张春梅就分开了。

    这姑娘单纯得有些没心没肺,一路上开心跟苏乙讲她家里的事情,听得出她有个很温暖的家庭,她是家里独生女,很受宠爱,也难怪这么单纯。

    不是苏乙自恋,但一般女人跟苏乙接触久了很难不生出情愫,但这姑娘是一点都没有。

    苏乙不怀疑自己的魅力,所以这种情况就只有一种解释——赜

    这姑娘是个瓷锤。

    一路溜达回院儿里的时候已经是六点半了,苏乙一进胡同,远远就看到许大茂站在门口伸着脖子往这边张望。

    看到他后,这货贡献了一波喜意、恶意和惧意,然后赶紧迎了上来。

    “援朝!你可终于回来啦,我专门在门口迎着您呢,等你半天啦。”许大茂陪着笑道。

    “等我干嘛?”苏乙背着手往前走,“要你的笔记本儿?昨天我给你媳妇儿了。”

    “来自许大茂的恶意+99……”

    “不是不是,这不说好请您吃饭吗?”许大茂陪着笑道,“昨儿是有事儿耽误了,咱俩之间又有些小误会……呵呵,过去的事儿就过去,咱都不提了,哈哈!娥子做了一大桌菜呢,这可都是专门为你做的!我跟你说援朝,她平常为我都没这么下过厨房!”赜

    苏乙笑道:“你别光拣好听的说,那举报信是不是你写的?”

    “不是,绝对不是!”许大茂举起手掌发誓,“要是我写的,让我出门被车撞死,生孩子没皮炎!”

    苏乙诧异看着他:“张口就来啊你,你还真是无惧无畏啊……”

    “我没干过的事儿,我当然不怕了。”许大茂一脸理所当然道,“援朝,我觉得有人模仿我笔迹写了那封举报信,这个人就在咱们部门!李路程很可疑啊……”

    卧槽……

    苏乙都乐了:“要不是你,你昨天跑什么呀?”

    “大哥,就你这战绩,以一敌十,连傻柱你都能一把按住,我能不怕吗?”许大茂苦着脸道,“昨儿你一拿出那封信我都懵了!我一想我一时半会儿解释不通又没证据,留在你面前不是找打吗?所以我才跑呀。我这人胆儿小,院里人都知道。”赜

    “这你都能圆上!”苏乙惊了,“六六六啊。”

    “划拳我会!”许大茂笑呵呵道,“晚上咱哥俩好好划划拳,喝个痛快,酒我都准备好了,茅台,符合您的身份!”

    苏乙拍拍他肩膀道:“就冲你这么优秀的表现,举报信这事儿我也得就这么揭过了。不然太浪费你这演技和脑子了。”

    “真不是我……”许大茂解释道。

    苏乙笑呵呵摆摆手:“你知道有种东西叫指纹吗?警察局我有朋友,一查一个准儿。”

    “来自许大茂的恶意+99,来自许大茂的惧意+99……”

    “援朝,你这么说咱哥俩的信任不就毁了吗?以后咱们还怎么处朋友?”许大茂诚恳道,“我都发誓了,对不对?再说了,在我的再三努力下,我岳父那边也把钱借出来了,五百块钱一分不少,今晚我就给你。我是真怕你着急,使了大力气了。我这诚意够可以了吧?”赜

    苏乙笑着点点头:“行,那举报信的事儿翻篇儿,下回别这么冲动了。也就我今天不上班,不然你已经给我跑印刷厂去了。”

    “来自许大茂的恶意+101……”

    “哈哈,援朝你说笑了!”许大茂笑得很难看,“那什么,怕你寂寞,娥子还邀请了俩客人作陪。”

    苏乙顿足,皱眉道:“女的吧?”

    “真是神了,一猜一个准儿啊!”许大茂夸张道,“是俩女的,一个是咱们同事,一个是娥子的小姐们儿,咱都是年轻人,人多热闹。”

    见苏乙要说什么,许大茂急忙又抢先解释道:“这可不是相亲啊,相亲能同时叫俩女的来吗?咱就是年轻人聚会,而且还有咱同事。就于海棠,你也认识,你的部下。”

    “你们还挺会整活儿。”苏乙笑了笑,“得,好心不能辜负,那就走吧。”赜

    许大茂心里一喜,笑呵呵急忙和苏乙继续往后院走去。

    路过前院的时候闫阜贵在门口看鸡,苏乙跟他打了声招呼,寒暄两句。

    到中院的时候,他发现秦淮茹家门关着,好像家里没人。

    许大茂很机灵,看到苏乙主意立刻解说道:“下班回来的时候,秦淮茹一家子出门了。听三大爷说问过棒梗学校校长家在哪儿,应该是去那儿了……”

    苏乙点点头,没什么表情。

    前院儿,三大爷匆匆回到自己家里,笑道:“援朝刚和许大茂过去了。儿媳妇儿,你那表妹不是放下海口,说必须把援朝拿下吗?这回咱给他创造出这么好的条件,剩下的就看她自己了。”

    “也不知道援朝白天相亲相得怎么样了。”三大妈有些担忧,“要是相成了,那咱们这就白忙活了。今晚上这相亲……”赜

    “这算什么相亲啊?”于莉翻了个白眼,“哪儿有相亲一次来俩姑娘的?”

    “这有什么?你表妹不是说了吗?有信心打败敌人吗?”三大妈道,“再说了,这人是个资本家大小姐,今天跟娄晓娥回来的时候我见了,穿得花枝招展的,还带着白丝手套……哎哟,戴那么个玩意儿,也不知道能干嘛……”

    三大妈阴阳怪气一脸不屑:“这姑娘一看就不是过日子的人,援朝之前就说了,他瞧不上不会过日子的人,是娄晓娥自己不死心,非要试试。那姑娘模样我看跟你表妹比起来差不离儿。关键是海棠能干活儿能做饭。老话儿不说了,那什么进水?哪儿进水来着?”

    闫阜贵和于莉面面相觑。

    “近水楼台先得月?”闫阜贵试探问道。

    啪!

    三大妈一拍大腿:“就是这话!”赜

    “你呀,跟他一大妈学的一样一样,半瓶子晃荡!”闫阜贵没好气道,“不会说就甭说,惹人笑话。还哪儿进水,脑子进水!”

    三大妈嘻嘻笑道:“反正资本家小姐肯定没戏,海棠才有戏。海棠这姑娘是个大方性子,对援朝也有意思。这年轻人谈恋爱不就是一层窗户纸吗?一捅就破。她俩要真是成了,以后咱家跟援朝就是亲上加亲。到时候解成就是他大舅哥。那大舅哥没工作,他还能不管?”

    “妈你真是想得够远。”于莉酸溜溜道,“成不成还两码事儿呢。”

    “不成咱也没损失。”闫阜贵笑呵呵道,“你妈这事儿办的是真漂亮,不亚于我之前的借鸡生蛋。这事儿要是咱家来办,要酒要饭,可得不少花钱。现在呢?哈哈,一分钱不花,事儿就办了。老伴儿啊,对你提出表扬。”

    三大妈得意洋洋:“那是,咱俩过一辈子了,我还能不学着点儿?”

    后院。

    刘光天已经回来了,正拿一块布子在门口擦苏乙的自行车呢,见了苏乙急忙起身赔笑问好,说自己正打算还车去。赜

    苏乙告诉他把车停自己门口就行。

    刘海中和二大妈听见声音,也都出来问好,热情邀请苏乙去自己家里做客。

    许大茂看得心里又妒忌又高兴。

    妒忌的是苏乙现在被众人追捧,连最势利眼的二大爷都对他点头哈腰;高兴的是这么厉害的人,今天被自己请到了,要到自家做客。

1496、瑞秋

    三大妈口中的资本家大小姐姓赵,叫赵瑞雪。賾

    名字是真好,瑞雪兆丰年。苏乙一提这话她就露出无奈之色,一边的娄晓娥就笑。

    “她真有个弟弟叫赵丰年,每次跟别人介绍她自己的名字,她都要顺带介绍一下自己的弟弟,搞得她一直不胜其烦。”娄晓娥笑道。

    赵瑞雪长得不错,烫着卷发,穿着欧式长裙,红色小皮鞋,戴着白手套,看着很洋气。

    洋气这个词儿怎么说呢?

    这年代算是褒义,但苏乙眼中的洋气……

    “这不是什么好名字,瑞雪的出现只是丰年的预兆,我没有那么伟大的牺牲精神,也不是谁的附庸,所以我很不喜欢我的名字。”赵瑞雪对苏乙道,“你叫我瑞秋好了。”

    顿了顿,她用英文对苏乙道:“你能说英文吗?听说你也是大学生,你是哪所学校毕业的?”賾

    苏乙用中文道:“吉春大学,你呢?”

    赵瑞雪又切换法语道:“我读的是魔都教会女校,我主要研究的是文艺复兴时期的欧洲文学。”

    苏乙笑呵呵道:“那很不错。”

    “既然你可以听懂,为什么不用外语和我对话?”赵瑞雪又换了俄语,“是‘哑巴口语’的原因吗?我知道很多华国学生都有这样的毛病,但你要大胆使用外语,只有这样才能走出困境。”

    苏乙指指一边跟听天书一样懵逼的其他人:“都是华国人,干嘛要说外语?”

    赵瑞雪有些不悦,用英语道:“只是想以文化人的交流方式打招呼而已。”

    “那您肯定是找错人了。”苏乙诚恳道,“我算不上文化人。”賾

    赵瑞雪吃了一惊,瞪大眼睛脱口说出了中文:“你这大学生是假的?”

    “大学生是真的。”苏乙道,“但才识学浅,不算文化人。”

    赵瑞雪撇撇嘴,又给苏乙贡献一波恶意道:“咱们华国人最虚伪的就是这种无聊的谦虚,一点儿也不自信。”

    一边娄晓娥眼见两人说话并不愉快,急忙插嘴笑道:“自信也要,谦虚也要,现在不都讲究中西合璧吗?我看你们两个也应该合璧合璧。”

    苏乙笑了笑没有答话,跟站在后面脸色不好也不说话的于海棠摆摆手,揶揄道:“哟,这不是于大美女吗?怎么看着跟霜打的茄子似的,怎么?从厂里出来水土不服了?”

    “去!才多远我就水土不服?我是蚂蚱呀?”一句话把于海棠逗乐了,也给苏乙贡献一波喜意,“这不是看你跟人家大小姐交流文化吗?我又听不懂,也不敢插嘴,怕闹笑话。”

    这语气酸的……賾

    苏乙也就大概猜到她为什么不开心了。

    三个女人一台戏,这于海棠肯定是之前被人比下去了。

    俗话说腹有诗书气自华,于海棠出身普通人家,文化水平也就是初中毕业,别说是这赵瑞雪了,跟娄晓娥比起来她都差点儿。这赵瑞雪在苏乙感觉是个斗牛的性格,只怕是什么都要比个高低,这样一来,于海棠跟人一说话就露怯,再被人一比下去,可不得跟霜打茄子似的?

    苏乙笑呵呵道:“我都闻到香味了。晓娥嫂子,看来你手艺不错啊。”

    “平时不怎么做,还好没拉胯。”娄晓娥笑道。

    “听到没援朝?”许大茂指着她对苏乙道,“这一句话就暴露出我平常在家里的待遇了!要不是你来,我都吃不着她做的饭!”

    “援朝是贵客,你能跟他比吗?”娄晓娥道。賾

    “这倒是,我不比了!”许大茂笑嘻嘻拉着苏乙就往里走,“援朝,快里面请吧?你是咱今儿最尊贵的客人,你说什么也得上座……”

    一群人簇拥着苏乙往里走去。于海棠似乎回了点血,这会儿比刚才看起来提起了一点精神。

    赵瑞雪看起来还有些不高兴的样子,显然是因为苏乙刚才没买她的帐。

    她也算是被娄晓娥硬拉过来的。作为一个千金大小姐,赵瑞雪非常高傲的认为国内青年根本没有能配得上她的人,因为她觉得现在国内的青年都很老土守旧,哪怕再新潮的学生,身上都带着乡巴佬的味道。

    所以她压根对跟一个工厂职工相亲的事情不感兴趣。

    她理想中的如意郎君应该是一个拥有西方血统的高贵绅士,说着优美的法兰西语,精通品酒和弹奏钢琴,对古典文学信手拈来。

    但她为什么来了?賾

    娄晓娥把苏乙夸得天上少有地上绝无,说苏乙多么多么独特,多么多么优秀,这让眼高于顶的赵大小姐嗤之以鼻,也非常不服气。

    用她的话来说,她跟大院儿高干子弟谈笑风生,和爱国华侨的公子小姐们也能志趣相投,一个区区工厂职工根本不会放在她的眼里。

    但娄晓娥说了,我也是有见识的,以我的眼光来看,苏援朝跟那些人比根本不差。而且你赵瑞雪也别装,你家跟我家生意做得差不多大,连我娄晓娥都只能找许大茂这样的货色,你赵瑞雪真以为能飞上枝头变凤凰?

    这话戳痛了赵瑞雪,因为其实早些年就已经开始讲究根正苗红了,赵瑞雪和娄小娥的家庭在国内生存已经开始如履薄冰了。

    联姻保平安,肯定是这些富商的第一选择。

    但问题是谁愿意跟他们联姻?

    能保他们平安的家庭,凭什么自降身份?賾

    不能保他们的,联姻也没用。

    联姻这条路走不通,那就只能退而求其次——稀释资本家成分,再给自己增加贫下中农的好成分了。

    娄晓娥堂堂娄半城的女儿,为什么要嫁给许大茂?

    不就是因为许大茂家成分好吗?祖辈三代都是穷人,光荣。

    领导一看,娄半城把女儿嫁给一个穷小伙儿,这说明他是想融入XXXX大家庭的,可以考虑接纳他嘛……

    这就是许大茂和娄晓娥这段婚姻的主要原因。

    娄晓娥为家族牺牲,赵瑞雪这个骄傲的小公主要不要为家族牺牲?賾

    也是要的。高干子弟们不可能娶她,嫁给商人子弟那叫自绝于人民,所以如果没什么意外,赵瑞雪注定是要嫁给一个根正苗红的普通人的。

    他们一家人倒是考虑过去国外发展,这样就不存在任何问题了。

    但举家出国这不是个轻易能做出的决定,在家里人迟迟下不了决心的情况下,赵瑞雪其实已经接受了自己会嫁给一个普通人的命运。

    这就是娄晓娥为什么要让她来相亲的原因,也是她最终为什么同意来的原因。

    落座的时候,娄晓娥看出赵瑞雪的不爽,给她使眼色,还故意拉她去厨房那碗,趁机给她嘀咕:“瑞秋,别怪我没提醒你,苏援朝是我见过的年轻男人里最优秀的,也是最配得上你的。你要是由着性子错过了他,到时候真不得不嫁给一个大老粗的时候,你可别哭!”

    “这个人有点不解风情……”赵瑞雪撅撅嘴,一脸不愿意,“好吧,那我再给他个机会,再考验考验他。”

    “姑奶奶你可别考验了。”娄晓娥无语道,“人家看不看上你还是两码事呢,而且餐桌上还坐着一个劲敌呢!”賾

    “劲敌?就她?”赵瑞雪嗤笑,“刚才被我两三句话说得差点找个地缝钻进去,也不知道哪里来的村姑冒充城里人,就凭她也配跟我斗?”

    “你厉害你威武!”娄晓娥道,“反正我警告你,认清现实,抓住机会!”

    “知道啦。”赵瑞雪撇撇嘴,“这个苏援朝起码长得不错,再说上过大学……再怎么也比你男人好一点。”

    娄晓娥表情僵住,瞪着她咬牙道:“赵瑞秋,你要是不想相亲就滚蛋,少哪壶不开提哪壶!”

    “好好好,算我说错话。”赵瑞雪嘻嘻一笑,转身出门去了。

    她们在厨房的时候,苏乙等三人在外面的气氛反倒很放松。

    “晓娥嫂子一看就是南方人,”苏乙指着桌上的菜道,“姜仔鸡,腊味儿炒青豆,这是什么?卤鹅吧?还有这道杏仁儿炒虾球,看着是真不错。”賾

    许大茂对苏乙竖起大拇指:“行啊援朝,你是吃家呀!懂行!老实讲,这些菜我都是今天第一次见,您这门儿清啊。这大学生就是大学生,没法比没法比。”

    顿了顿又道:“不过你还真猜错了,娥子家就是京城的。不过解放前小鬼子打过来的时候,他们一家子迁粤省佛山去了,他爹也是在那儿才被人叫成娄半城了。解放后他们一家才搬回来,重新扎根在这边。但她们家很多生意还是在粤省那边。她之所以会做这些菜,是因为她从小在那边长大……”

    于海棠道:“许大茂,你说你岳父这么大人物,还是咱们厂的董事,他怎么没给你弄个一官半职呢?”

    “哪壶不开提哪壶是吧?”许大茂指着于海棠板起脸,“于海棠,你还是操心操心你自己吧,看看人家瑞秋,这对手多强大呀。”

    于海棠哼了一声道:“我看援朝也不喜欢她,对吗援朝?”

    苏乙笑道:“不喜欢,最讨厌跟我说鸟语的,我又听不懂。”

    于海棠顿时一喜:“你听不懂?别骗我了,人家刚说什么你不都能接上话吗?”賾

    “瞎蒙的。”苏乙抓起一把瓜子笑呵呵道,“她说她的,我聊我的,鸡同鸭讲,也不知道对上没有。”

    于海棠愣住,和许大茂一对视,两人哈哈大笑起来。

    苏乙笑眯眯嗑着瓜子,看着眼泪都笑出来的于海棠,心说要是没那大小姐,今儿这顿饭应该还挺有意思。

    好好的瑞雪不叫,非要叫瑞球……

    “哟,聊什么呢这么开心?”娄晓娥和赵瑞雪拿着杯子过来了。

    “没、没什么!”许大茂急忙摆手,站起来接过娄晓娥手里的杯子道,“怎么没茶呢?去,把我柜子里面的好茶叶拿出来。”

    “今天不喝茶,喝咖啡!”娄晓娥笑道,“瑞秋托人从澳洲带来的洋货,蓝山咖啡!”賾

    许大茂和于海棠立刻肃然起敬。

    “咖啡啊……只听过,还没见过……”许大茂道,“瑞秋,跟着你,可算是尝了鲜了!”

    于海棠有些紧张,看了眼苏乙。显然她也没喝过咖啡,怕待会儿出洋相。

    赵瑞雪看了眼苏乙,道:“苏先生喝过咖啡吗?这蓝山咖啡是澳洲本地产的,非常珍贵,我爹地跟一个澳洲商人有生意上的往来,才带回来了一点。”

    “是吗?”苏乙啧了一声道,“那这咖啡一定很好喝了。”

    赵瑞雪笑道:“咖啡等的是懂得欣赏它的人,有品位的人,会觉得它是人间美味;但要是……呵呵,只会觉得它像中药汤一样难喝。”

    她故意看了眼于海棠,接着道:“苏先生,您觉得您是有品位的人吗?”賾

    “我肯定不是。”苏乙对她道,“我跟大老粗唯一的区别,就是我不老。”

    这车开得有点猝不及防,娄晓娥和于海棠都笑了,后者还有些不好意思。

    赵瑞秋脸微红,却一副茫然的样子:“大老粗也有年轻的呀……”

    “哎呀他说的不是这个……行啦,咱俩去拿咖啡吧!”娄晓娥笑着把她拉走,临走前指指苏乙:“援朝,你小子真不老实!”

    苏乙对许大茂说:“是什么给了小娥嫂子我是个老实人的错觉?是你吗?”

    许大茂愣了半天没反应过来苏乙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一边的于海棠又笑喷了。賾

    “援朝,原来你生活中是这样一面,你太幽默了,跟你生活在一起,一定会特别幸福特别开心!”于海棠略带憧憬的道。

    苏乙道:“那你错了,我要找的就是老老实实在家给我洗衣服做饭生孩子的传统妇女,要遵守三从四德不谈郑志,跟我在一块儿生活,必须得做到这点。”

    于海棠道:“为了你,我愿意变成这样的人!”

    “我不信。”苏乙笑呵呵道,“我也不愿意。”

    于海棠指着厨房:“那她呢?”

    “完全不考虑。”苏乙摇头。

    于海棠道:“也就是说,对我你还是会考虑的是吧?”賾

    “也不是,其实我今天已经相亲成功了。”苏乙道。

    “什么?”于海棠和许大茂齐齐瞪大眼睛。

    两人齐齐给苏乙贡献一波恶意。

    “你……相亲成功了?”于海棠声音都有些发颤,“你没开玩笑?”

    “你相亲成功啦?”刚出厨房的娄晓娥也听到了这话,诧异道,她急忙走出来,“援朝,真的假的?这事儿可不能开玩笑。”

    苏乙摊手:“我有必要骗人吗?”

1497、骂人

    苏乙算渣男吗?槰

    那肯定算的,他现在往渣男这条路一去不复返,八头牛都拽不回来。

    但渣男也分品种,苏乙属于那种就算渣也要渣得明明白白的。

    所以相亲成功这事儿他根本没打算隐瞒。

    眼前这四人的恶意值正“蹭蹭”上涨,时不时冒出来一茬。

    苏乙却好整以暇,笑呵呵道:“今天街道办刘婶儿带我见了四个姑娘,我相中了最后一个,那姑娘觉得我也不错,所以我们打算再深入接触了解一下。”

    “等等!”于海盲发现了棠点,“你说你们打算再深入了解一下?相亲成功不就该订亲了吗?你们怎么还要深入了解?”

    “我觉得这种事儿急不得,所以打算跟那姑娘再接触接触。”苏乙道。槰

    “那就是说你们还没成?你也不确定要跟她在一起?”于海棠紧张盯着苏乙。

    苏乙道:“我对她各方面还挺满意的,如果没意外的话,应该是没什么问题的。”

    这话又让于海棠沉默下来,眼前四个人的恶意值又开始蹭蹭上涨。

    赵瑞雪的脸色也不太好,这算什么事儿?相亲还没正式开始,就结束了?

    娄晓娥眼见气氛即将低落到冰点,她急忙打个哈哈道:“嗨,还没确定咱就不说了。来,先喝咖啡,都尝尝,我闻着是挺香。”

    她一边说着,一边拎起咖啡壶给每个人都倒了一杯。

    没有咖啡杯,用的是搪瓷缸子,这显然不能让赵瑞雪满意,皱着眉抱怨了一声,说什么只有好的杯具才配得上好的咖啡。槰

    于海棠和许大茂都没动,显然不知道这玩意儿该怎么喝。

    跟咖啡一块儿拿过来的还有牛奶和白砂糖,就见赵瑞雪先往杯子里倒了一些牛奶,又加了两勺白糖,然后姿势优雅地搅拌起来。

    娄晓娥显然是喝过咖啡的,也自顾自操作起来。一边于海棠和许大茂急忙记下步骤。

    这边苏乙却没有“排队”,而是直接端起眼前的杯子,放在鼻子跟前闻了闻,微微皱眉后,端起杯子又尝了一口,问道:“用什么东西磨的咖啡豆?怎么一股生豆子味儿?”

    其余人诧异看过来,赵瑞雪惊讶道:“你还知道咖啡豆?”

    苏乙呵呵一笑没说话。

    “是吗?”娄晓娥端起杯子也尝了一口,“我可能加了奶和糖,尝不出来了。”槰

    “苏先生以前喝过咖啡?”赵瑞雪道,“这蓝山咖啡和别的咖啡不一样的,这是高档咖啡,所以跟你以前喝的不一样,这个咖啡就是这个味道。你得加奶和糖,才能喝出最纯正的味道。”

    “那是我孤陋寡闻了。”苏乙呵呵一笑。

    赵瑞雪端起杯子轻轻啜了一口,满脸陶醉道:“这是最浪漫的时刻,每次喝它,我仿佛都尝到了澳洲大草原的味道。”

    “也可能是北美洲。”苏乙道。

    要真是蓝山咖啡,产地就是牙买加,这姑娘一口一个澳洲蓝山咖啡的……

    苏乙能忍着笑已经是很绅士的表现了。

    “咯咯咯……”槰

    但苏乙不笑,赵瑞雪却笑了起来,她说:“看来苏先生的地理知识学得不够好,澳洲和北美洲离得远呢。”

    苏乙叹了口气:“所以我是大老粗,你看,说两句话就露馅儿了,文化人不好装啊……”

    “起码你有自知之明。”赵瑞雪呵呵笑道。

    “咳咳咳!”娄晓娥赶紧咳嗽。

    这边于海棠不乐意了,瞪眼道:“会喝咖啡算什么文化人,小布尔乔亚的无病呻吟,这都是该被打倒屁兜的反革命毒物!”

    “好大一顶帽子。”赵瑞雪嗤笑一声,“那你知不知道,革命的起源就在西方,咱们现在谈的主义只不过是人家西方淘汰不要的东西。”

    砰!槰

    于海棠拍案而起就要发火,苏乙用筷子当当一敲杯子,道:“吃饭就吃饭,别谈郑志。大茂,晓娥嫂子,今天你们是主人,你们讲两句,咱们就开席吧?我早就饿了,这一桌好吃的干看着不能动筷子,都馋了。”

    “对对对,咱们该吃饭吃饭。”娄晓娥站起身来道,“大茂,咱们一起欢迎今天来的所有贵客,谢谢他们赏光。”

    “等会儿,我把酒倒上……”

    许大茂急忙倒酒。

    茅台酒酒香四溢,让苏乙一个本来对酒无感的人都有点馋。

    赵瑞雪却有些嫌弃,道:“我和我朋友一般都是喝白兰地的,或者是威士忌。”

    “什么地?洋酒啊?”许大茂问道。槰

    “对的呀。”赵瑞雪道,“华国的酒都是给底层老百姓喝的,很低端的。但白兰地和威士忌不一样,你们知道吗,在国外,是专门有喝酒的文化的,也叫酒文化。”

    “酒文化我知道,李白不就是酒中仙吗?”许大茂笑道。

    “封建糟粕,有什么好说的?”赵瑞雪道。

    许大茂讪讪一笑道:“凑合喝吧,我家可没你说的什么地。之前有两瓶葡萄酒,已经被我跟晓娥喝光了,要我说味儿也就那样,这老外估计也没享过福。”

    “是你不懂品味。”赵瑞雪道,“喝葡萄酒要看产地,还要一看二晃三闻四品,都是有讲究的。”

    顿了顿,她笑吟吟看向苏乙:“苏先生,你懂葡萄酒吗?”

    “不懂。”苏乙摇头,“我是大老粗。”槰

    “来自赵瑞雪的恶意+88……”

    “苏先生一直以大老粗自居,是想对我敬而远之吗?”赵瑞雪问道。

    她直来直往,苏乙也懒得跟她装模作样,笑呵呵道:“对,晓娥嫂子虽然是一片好心,但我觉得你我之间没什么共同话题,就不必再考验试探了。大家今天就当是朋友聚餐,开开心心吃一顿饭。”

    “来自赵瑞雪的恶意+103,来自赵瑞雪的怒意+99……”

    赵瑞雪脸色很难看,道:“其实我也是这个意思,我也没看上你,说你是大学生,但我没看到你的文化水平在哪儿。”

    苏乙叹了口气道:“怀才就像是怀孕一样,要日子久了才能显出来。咱们刚认识,你看不到也正常。”

    这话一出,众人瞬间哄笑起来,就连赵瑞雪本来想绷着脸,也忍不住笑了起来。槰

    原本紧张的气氛瞬间消融。

    苏乙看了眼桌子上的菜,心说今天这顿饭还挺难吃到嘴里。

    他干脆也不等了,直接举杯道:“咱们一起干一杯,然后开饭!”

    “好,一起干一杯,欢迎大家来做客……”许大茂也急忙客套起来。

    苏乙碰完杯后,便笑呵呵拿起筷子,招呼众人吃了起来。

    他是来吃饭的,不是来扯淡的,跟一个牧羊犬,他也没什么好说的。

    接下来苏乙一边大口吃饭,一边时不时笑呵呵跟许大茂、娄晓娥两口子还有于海棠碰碰杯,喝几杯酒。槰

    苏乙极擅长引导气氛,没一会儿饭局上又热络起来,后来赵瑞雪也加入了进来,跟大家有说有笑起来。

    不过这姑娘说不上两句就透露出一种高高在上的优越感,一副看不起这个看不起那个的。

    一个汉堡包被她吹成了人间美味,可口可乐也成了新世纪最伟大的发明。

    苏乙听了都想骂人。

    到后来不知怎么话题又扯回到文学上来。

    赵瑞雪说亚里士多德有多伟大,一生著作涵盖了人类所有学科。

    她说欧洲有个伽利略有多厉害,发现了新的行星木卫二,轰动了整个世界。槰

    她说西方经济发达,但物价极低。一只炸鸡腿只卖一美元,但那里一个洗盘子的工人一个月工资都要五千美金。

    说到最后越说越起劲,也越说越危险,谈起了信仰。

    这话听得谁都不敢往下接了,于海棠听得不对回怼了几句,但不得不说赵瑞雪辩才还是不错的,怼的于海棠一点脾气都没有。

    看于海棠黑着脸不说话,赵瑞雪浑然不顾娄晓娥和许大茂两口子尴尬的表情,得意看向苏乙,道:“苏先生,你也是学文学的,为什么你一直都不说话?没关系,你可以发表一下意见嘛!除非,你一点都不懂文学,你不会真的不懂吧?”

    “我懂你奶奶个腿儿!”苏乙实在懒得装了,他能理解这姑娘是想在自己面前表现出内涵,让自己对她刮目相看,但真是道不同不相与谋。

    “你能好好吃饭好好吃饭,不能好好吃饭滚蛋!”苏乙毫不客气道。

    此言一出,满座皆惊!槰

    良久,赵瑞雪的脸刷地一下红了,她站起来气急指着苏乙:“你、你怎么骂人呀!”

    “骂你都是轻的。”苏乙看向她,“喝了几滴洋墨水儿连你祖宗是谁都忘了,张口外国这好外国那好。让你学习外国的知识是为了跟国际接轨,你倒好,直接出轨了。”

    “你……”

    “你什么你?年龄不大胆子不小,红口白牙一张嘴你是什么话都敢往外蹦,还亚里士多德……老子五千字的道德经又是竹简又是石刻的都差点没传下来,他一百七十多本古希腊文的书,少说几亿个单词全写在羊皮卷上,你用鼻子想它也不可能一字不损地都保存至今。洋人自己吹嘘的事儿他们自己都不信,怎么就把你给骗了?”

    “我……”

    “我什么我?华国周朝就有太史令研究天文历法,总结出来多少星星运行轨迹,伽利略发现了一个漏网之鱼他们就集体高朝了,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关键伽利略用的星图都是我们的东西……”

    “胡说八道!”槰

    “胡说?好,那就接着说你刚说的一个鸡腿一美元,洗碗的工资要五千美金,姑娘,你用脚后跟想想这合理吗?这老板一个月要卖出去五千个鸡腿才能开得起一个洗碗工的工资。你家也是做生意的,回去问问你爸,哪个资本家这么有良心?”

    “你……”

    “别说话了,北美牙买加的蓝山咖啡都被你说成澳大利亚的东西了,这事儿老外听见了也得跟你急。”苏乙叹了口气,“姑娘,天还没黑,你赶紧回吧。不然再晚点儿回去,我怕你吓着别人。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问苏乙的是于海棠,这姑娘这会儿脸涨得通红,眼睛瞪得像铜铃。

    兴奋得声音都在颤抖。

    “因为她把脸丢在这儿了,回去的路上没脸。”苏乙笑呵呵道。

    “哈哈哈……”于海棠笑得跟被掐住脖子的公鸡一样。槰

    许大茂不好意思笑,也背过脸去,看得出一脸舒爽。

    就连娄晓娥眼底都闪过笑意,却硬装出苦大仇深的慌张样子来。

    其实基本的三观大家都还是一致的,对这种牧羊犬的言论,从生理上就会感觉到不适。

    “你、你太过分啦!”赵瑞雪眼泪夺眶而出,哭喊了一句,夺门而出。

    “瑞秋!瑞秋!”娄晓娥想要叫住她,但只传来赵瑞雪逐渐远去的脚步。

    “援朝,你说话也太刻薄了吧?你就不能怜香惜玉点儿?”娄晓娥没好气道。

    “没抽她算轻的。”苏乙摇摇头道,“接下来几年风急浪高的,跟这种人要坚决划清界限,不然都容易受牵连。”槰

    顿了顿,苏乙对她道:“你去送送她吧,别跑丢了,那反倒成我罪过了。”

    “大茂,你去。”娄晓娥转头看向许大茂。

    “我?不是……”许大茂一脸不乐意就要反对。

    “你去不去?”娄晓娥瞪眼,“许大茂今天我可是够给你面子了,别忘了那钱……”

    “去去去,我去还不行吗?”许大茂没好气起身,“援朝,你等我回来哈!真是,姑奶奶一个比一个难伺候。”

    说着便追出去了。

    娄晓娥叹了口气道:“怪我,不该叫她……本以为你们都是文化人,应该会有共同语言的,没想到……”槰

    于海棠讽刺道:“这种千金大小姐自以为多了不起呢,没想到全是糊弄人的,说了那么多,都被援朝给拆穿了,哈哈,最可笑的是连她吹了半天的咖啡她自己都搞错了,哈哈哈,真是笑死人了……”

    娄晓娥摇摇头,对苏乙道:“援朝,真没想到你骂起人来这么狠。”

    “狠吗?”苏乙道,“这才哪儿到哪儿?”

1498、失望

    赵瑞雪被苏乙骂走,最高兴的人是于海棠。罙

    这姑娘兴奋坏了,非要拉着苏乙跟苏乙连干三杯。

    “你是不知道,你没来的时候,这个瑞秋把我当成了没见过世面的乡下丫头,根本就不会好好说话,好好的国语里非夹几句英语,我又不懂,然后她就嘲笑我,特别可恶!不信你问晓娥姐。”于海棠道。

    “她倒没什么坏心思,就是喜欢跟人比,喜欢别人都捧着她。”娄晓娥叹了口气。

    “我们凭什么捧着她呀?一个资本家大小姐,不打倒她都算不错的了!”于海棠嗤笑,“最可气就是那张利嘴,唉呀妈呀,真是说不过她,气得我呀……还得是你援朝,你刚反驳她的样子义正言辞,有理有据,威武极了!我这辈子都忘不了你刚才的样子!”

    “你还是赶紧忘了吧。”苏乙边吃边道,“跟你都说清楚了,咱俩不合适,别在我这儿浪费时间。再说我都找到对象了。”

    于海棠咬了咬唇,瞪他一眼道:“你不说还没确定吗?我猜你们准不合适!”

    “别乌鸦嘴啊。”苏乙警告。罙

    “我就乌鸦嘴,我嘴可灵了,我说散你们!气死你,略略略!”于海棠道。

    娄晓娥噗嗤一笑道:“要我说你俩还真挺般配的,你俩以后在一起过日子,也一定很有趣。”

    “你看,晓娥姐都这么说!”于海棠眼睛一亮,竟大胆来抓苏乙的手,“援朝,长这么大我头一回这么爱一个人,你就答应我嘛!”

    她本就大胆,喝了酒以后,变得更奔放了。

    苏乙掰开她的手道:“年轻人,我劝你好自为之。我这儿水太深,你把握不住。”

    “我能把握住,你让我试试!”于海棠很倔强,又来抓苏乙的手,但苏乙飞快把茶杯塞到她手里。

    “你牙里有韭菜,先漱漱口去。”苏乙道。罙

    “啊!”于海棠一愣,脸刷地一下红了,急忙就端着茶杯转过去漱口。

    喝了一口水突然反应过来,急忙咽下去指着苏乙气恼道:“你骗我!今儿咱们根本没吃韭菜!”

    苏乙叹气道:“你看你,就这智商,跟我也不配呀……”

    娄晓娥被苏乙逗得哈哈大笑,前仰后合。

    “你们俩可太有意思了……”她擦着眼泪道,“海棠,我支持你,加油!”

    于海棠却丧了气,叹了口气端起桌上的杯子一扬而尽,道:“这一定是报应。之前杨为民爱疯了我,但我对他一点感觉都没有。现在我爱上了你,可你却看不上我……”

    苏乙道:“你这是占有欲作祟,有一种爱叫做放手,为爱放弃天长地久。”罙

    “放屁!你别想骗我放手,我告诉你苏援朝,我一定会对你死缠烂打的!”于海棠气呼呼嚷嚷道,然后突然转身往外走去。

    “海棠,你干嘛去?”娄晓娥急忙叫道。

    “尿尿!”于海棠的声音从院子里传来。

    “呸!”娄晓娥一囧,“这姑娘真喝醉了,都不知羞了。”

    苏乙也站起来道:“趁她走,我也赶紧脚底抹油。晓娥嫂子,感谢款待,今天的菜非常丰盛,味道也很不错,改天有机会邀请你和大茂去我家做客。”

    “你这就要走啊……”娄晓娥急忙站起来,“这酒还没喝完呢,再说大茂还没回来呢。”

    “不等他了。”苏乙拿起外套,笑呵呵道,“至于于海棠,这麻烦留给你们头疼吧。”罙

    “你真是半点麻烦不沾啊。”娄晓娥啧了一声,“你等会儿,先别走啊。”

    说着急忙去里屋取出一个信封来,递到苏乙手上。

    “答应你的钱,你点点。”娄晓娥道。

    “有什么可点的?”苏乙笑呵呵装进口袋里,“谢啦!”

    娄晓娥道:“大茂这人心眼儿小,要是工作上有得罪你的地方,请你一定多担待。”

    苏乙诧异,笑道:“希望你这份心不被辜负吧。”他摆了摆手,转身离去。

    娄晓娥目送苏乙远去,良久还咀嚼着苏乙临行前的话,有些怅然,苦笑自语道:“已经被辜负啦……”罙

    “姑父怎么了?他不是出院了吗?”许大茂从门外进来。

    “不是让你送瑞秋去吗?”娄晓娥皱起眉头,“怎么这就回来啦?瑞秋人呢?”

    “我的天,可别再跟我提你这位大小姐了,以后呀,也别往咱家带,我伺候不起!”许大茂一肚子气的样子,“我招他惹他了,好心去送她,连我也骂!”

    “不是,她骂你干嘛?”娄晓娥问道。

    “发疯呗。”许大茂眼神有些躲闪。

    他才不会告诉娄晓娥是他口花花被人给怼了。

    “他们人呢?”他急忙转移话题。罙

    “苏援朝走了,于海棠上厕所去了。”娄晓娥道。

    “走了?”许大茂很惊讶,“他把于海棠扔给咱们啦?”

    “对呀。”娄晓娥道,“人家看不上赵瑞雪,也看不上于海棠。”

    “装的,肯定是装的。”许大茂不屑,“于海棠是我们厂最漂亮的姑娘,谁不想一亲芳泽?他装什么大尾巴狼?他就是不敢!他这人心思深沉,于海棠之前跟杨厂长的儿子杨为民谈过,苏援朝这是怕跟于海棠在一起影响他前途。”

    “真的假的?”娄晓娥见他说得煞有介事,有些怀疑。

    “当然是真的了!”许大茂冷笑,“这几天发生的事儿,你还没看明白吗?这苏援朝绝对是个心狠手辣不择手段的主!这种人,岂会因为区区美色动摇?”

    顿了顿,他又问:“那钱给他了吗?”罙

    “给了。”娄晓娥点头,“我也告诉他了,让他关照着你点儿。”

    “他怎么说?”许大茂关切道。

    “他说希望你别辜负我!”娄晓娥盯着许大茂的眼睛,“你不是说苏援朝本事大吗?他是不是看出来你以后肯定辜负我,才这么说的?”

    “这孙子,我给他借钱,他还给我上眼药水儿!”许大茂气急败坏,“真特么好心喂狗了!”

    “他总得念你一份情的。”娄晓娥道,“这年头儿,谁家能一次拿这么多钱给他?那可是五百块钱!说真的,他盖那间房可用不了这么多,也不知道他借这么多钱干嘛。”

    许大茂冷笑:“你看着吧,我很快就得让他知道,什么叫吃人嘴软,拿人手短!我许大茂的饭不是这么好吃的,我许大茂的钱,也不是这么好借的!”

    “饭是我做的,钱是我问我爸要的,跟你有什么关系?”娄晓娥白了他一眼。罙

    “咱们夫妻俩还用分彼此吗?”许大茂赔笑。

    娄晓娥道:“待会儿送走海棠,我得回去一趟。我爸虽然答应借钱,但还等着我回话呢。”

    “回什么话?”许大茂问道。

    娄晓娥看他一眼道:“我们家自己的事儿,跟你没关系。行了,我去厕所看看,这于海棠怎么还没回来,是不是吐了。”

    目送娄晓娥离开后,许大茂眼神阴狠咬牙骂道:“你们家跟我没关系?你个贱货,迟早让你知道,你们家所有东西都是我的!”

    于海棠真喝吐了。

    其实她酒量没这么小,但今天她的心情有点大起大落,这酒喝得就有点儿走心了。罙

    娄晓娥去的时候于海棠把胆汁都吐出来了。

    喝完酒的人都知道,这夜风一吹,不醉也得醉三分。

    娄晓娥费了老大劲把她扶到于莉这儿来,让于莉伺候她洗洗漱漱。

    娄晓娥一走,老闫家全家都呼啦一下过来了。

    “不是相亲吗?怎么喝成这样了?”三大妈急道,“这到底是成了还是没成?”

    “之前解放不是说那大小姐气呼呼走了吗?”闫解成道,“剩下海棠一个,这叫不战自胜,这肯定是成了啊。”

    “那怎么喝这么多?高兴的?”闫阜贵疑惑道。罙

    “都让让,别围着啦!”于莉端着盆热水过来,“行啦都散了吧,成没成也得等她明天酒醒了再说,咱们猜个什么劲儿?”

    “这不心急吗?”三大妈道,“我跟你爸都商量好了,要是真成了,明儿就让你爸带把瓜子儿过去恭贺一下,顺带就提提解成工作的事儿。”

    “人家缺你那把瓜子儿?”于莉没忍住吐槽一句。

    “这话说的,要说缺他什么也不缺,这不是心意吗?”闫阜贵道,“要是真给解成解决工作,还不是你们两口子受益享福?你妈这是为了谁?”

    “爸,于莉的意思是说,就抓一把瓜子去是不是少了点儿?”闫解成笑道,“昨儿人家可是又给了一盒点心,虽然没包装卖不了,但就这大方劲儿,咱拿一把瓜子儿好意思吗?”

    “这你就不懂了,事儿要是办成,那咱家肯定另有重谢。”闫阜贵道。

    “那事儿要是不成就一把瓜子儿?”闫解成无语道,“爸,人家又不是傻子……”罙

    这边正说着话,于莉那边正用热毛巾给于海棠擦脸,却被于海棠一把抓住了手。

    “援朝,你答应我,求求你答应我,我爱疯了你,你答应我好不好……”于海棠嘟囔着。

    屋里所有人齐齐一愣。

    于莉怔了好一会儿才道:“海棠,援朝没看上你?”

    闫阜贵两口子面面相觑,惊疑不定。

    “他看不上我,他不要我,呜呜……援朝,你为什么看不上我?你觉得我哪儿不好我改,我爱你,我真的爱你呀……”于海棠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呸!大姑娘家家的说什么爱不爱的,不害臊!”三大妈脸色很不好,“得,这是没成呀,咱们这是瞎子点灯,白费蜡!”罙

    “怎么就没成呢?”闫阜贵百思不得其解,“海棠这么漂亮,这么进步,人也聪明,这不应该呀……”

    “对呀,我也觉得不应该。”闫解成也皱眉苦思,“要说他看不上那资本家大小姐,我能理解,但咱们家海棠出身成分都没问题,工作也是正式的,人又漂亮,他为什么呀?这没道理呀……”

    于莉的动作顿住,眼神微微闪烁。

    “行啦,都散了吧。”闫阜贵叹了口气摆摆手,“此路不通,那只能靠人情花银子了。改天我找机会跟援朝再提这事儿。”

    闫解成道:“爸,要不让于莉提提?她给援朝做饭,这开口的机会也多一点。”

    闫阜贵道:“这不行,咱老闫家没人了让女人开口求人?让人家看笑话。这事儿你甭管了,我看着张罗。”

    三大妈叹了口气道:“空欢喜一场,唉,行了,早点睡吧。解成,你今儿跟解放睡。”罙

    顿了顿,又道:“今天不收你房费,毕竟是大事儿,对吧他爸?”

    “不收不收。”闫阜贵说着话已经出了屋子。

    对门。

    苏乙放下书叹了口气。

    要说这人耳朵太好使,也挺烦恼。

    夜阑人静,对面的对话苏乙听的是一清二楚。

    所以之前赵瑞雪和娄晓娥在厨房里的对话,苏乙其实也听见了。罙

    闫解成的工作苏乙其实已经放心上了,毕竟跟于莉有那层关系,你不得给人家安排安排补偿补偿?

    所以问题来了,闫阜贵真求到头上来,苏乙要不要二次收费?

    收吧,多少有点儿过意不去。

    不收吧,人家三大爷肯定得想,办这么大事儿,你为什么不收我钱呀?

    该不会是……

    所以这钱还得收,而且不能太低。

    真烦恼……罙

    苏乙摇摇头,接着看书。

    他现在已经养成了看书的好习惯,晚上睡前没事儿看看书,还是挺爽的。

    不过明天看书这事儿就得停下了,他挖地下室的事情早就计划好了,明天趁着施工,晚上就得开干了。

    苏乙在灯下一边喝着茶,一边看着书,心说这会儿要是有个红袖添香夜品箫,那就完美了……

    唉,胃口养的有点叼了,堕落了,得自我批判一下。

    到晚上十一点的时候,大院儿里基本上所有人都睡下了。

    苏乙也准备上床歇着了,突然听到外面脚步声。罙

    他急忙竖起耳朵倾听,一听顿时露出失望之色。

    还以为是嫂子偷偷摸过来了呢……

    竟是个男人。

    这人明显喝醉了,踉踉跄跄到了苏乙家们墙外,听着像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呼哧呼哧喘着粗气。

1499、开始

    傻柱。猛

    喝得醉醺醺的傻柱斜倚在苏乙门墙上,一身的灰土和草根,也不知道回来这一路摔了几跤。

    听见苏乙开门,他眯着眼仔细盯了苏乙一会儿,呲牙一笑:“援朝,陪、陪我喝两杯!”

    “头发有点儿脏啊……”苏乙道。

    “啊?”傻柱有些没听清。

    苏乙出了门,拎起傻柱的后脖领子就往中院走。

    “飞咯!嘿嘿,飞咯!”傻柱感觉自己在腾云驾雾,展开了双臂。

    苏乙大步流星走到洗菜池前,把他脑袋按在水龙头下,然后拧开开关。猛

    傻柱受冷水一激就要挣扎,但苏乙用手捏住他后背脊柱某个地方,他顿时没了力气,连说话的力气都没了。

    这时候的天还是有些冷的,晚上的水更是透骨凉,傻柱没一会儿就冻得浑身直打哆嗦起来。

    苏乙这才关掉水拎着他去了他家,打开灯后把傻柱扔在桌边的椅子上,然后丢给了他一条毛巾。

    “你、你大爷苏援朝……”傻柱哆嗦着擦头擦脸,嘴里骂骂咧咧。

    苏乙也不恼,笑呵呵看着他。

    “清醒了没?”他问道。

    “醒了。”傻柱闷声道。猛

    “那就赶紧睡觉,我回了。”苏乙转身就要走。

    “不是,你把我脑袋放凉水底下一顿猛冲,就这么回啦?”傻柱急了,“有你这么当哥们儿的吗?”

    “你还想再来一回?”苏乙问道。

    傻柱一缩脖子,急忙摆手:“算了算了,惹不起你……奇了怪了,你小子也不知道拿我哪儿了,我刚才一点儿力气都使不上。”

    “大晚上你喝的跟烂泥似的,你要干嘛?”苏乙问道,“这么点儿挫折你就受不了啦?不就是扫大街吗?”

    “我不是为这个!”傻柱一摆手,沉着脸,“我今儿去问老太太,也问了一大爷,我被抓那天开会,会上的事儿我都知道了。秦淮茹……唉,算了,我自愿的,我活该。”

    他摇摇头:“就当这么多年一番心意都喂了狗了。”猛

    “心凉了?”苏乙笑呵呵问道。

    “冻透了。”傻柱惨笑,“搁你你不凉吗?我就是想不通,为什么呀?她不是那种狼心狗肺的人,为什么这么对我?”

    苏乙道:“你慢慢想,我回了。”

    “你就不能陪我待会儿?”傻柱抱怨道,“起码你回答我刚才的问题你再走!”

    “这问题的答案得你自己去找,别人跟你说再多都没用。”苏乙笑呵呵道。

    “我想不通,我也不想去想了。我就是觉得这人吧,活着其实挺没意思的。”傻柱闷声道,“我现在觉得我特傻,我就是个窝囊废。”

    苏乙道:“男子汉大丈夫,摸一摸裤裆里。”猛

    傻柱白了苏乙一眼:“别闹。”

    “谁跟你闹?”苏乙道,“挺大个爷们儿,你得支棱起来啊。你得跟你裤裆里的一样,能屈能伸,能软能硬。硬的时候你能杀个九进九出,软了你也得呲水三丈。老话不说了吗?勇敢牛牛,不怕困难。”

    “这特么是哪儿的老话儿?”傻柱哭笑不得。

    “走了。”苏乙懒得跟他废话。

    “等会儿!”傻柱叫住他,“你是不是骂我呢?你是不是骂我连得儿都不如?”

    “这不是骂你,接下来才是骂你的。”苏乙道,“你个哔哔哔,哔哔哔*****……”

    “行了行了!”傻柱急忙叫停,郁闷道:“你走吧,你嘴真脏。”猛

    “明儿该扫大街扫大街去,把你心里那点儿晦气也好好扫扫。”苏乙说了句,转身出门去。

    傻柱呆呆看着天花板,突然打了个喷嚏。他吸溜了一下鼻子,气急败坏骂道:“够日的苏援朝,给我冻感冒了!”

    说着急忙佝偻着腰钻进被窝去,哆嗦了一阵,没一会儿就打起了呼。

    第二天,四合院儿从睡梦中醒来,很快变得生机盎然起来。

    苏乙起了个大早,笑呵呵跟街坊四邻打着招呼,洗脸刷牙,然后骑车出门了。

    他刚走没多久,孔大民带着工程队来了,敲半天门没人应,倒是把中院儿一大爷给召唤来了。

    “你是给苏援朝修房子的吧?”易忠海还戴着口罩,因为脸被贾张氏挠烂了。猛

    “对对对,您是?”孔大民急忙赔笑着迎上来。

    “我是院儿里的一大爷,援朝昨儿跟我说了修房子的事情,你们该干干你们的,就是别打扰到邻居。干活儿尽量白天干,晚上大家都要休息,就别赶工了。”

    “那肯定的,规矩我们都懂。”孔大民急忙递上来一支烟。

    易忠海摆摆手拒绝,转过头对围上来的人大声道:“街坊们,这援朝家修房子,昨儿跟我特意说了,要是打扰吵到大家,他先赔不是了。等修好了房子,再给大家一一谢礼。”

    三大妈一听顿时眼睛一亮,急忙问道:“谢礼?援朝说的是谢礼吗?”

    “他没说错的话,那就是谢礼。”易忠海看了她一眼。

    三大妈一拍大腿乐道:“这援朝,也太大方了。谁家还不盖个房子什么的?还谢什么礼呀?这孩子是太讲究了。”猛

    “就是,大学生讲究人儿!”

    “这援朝是老实孩子呀……”

    一大早听到好消息,大家都高兴。

    易忠海看了眼孔大民道:“看到了吧?你这回碰到个好东家。”

    “真好,真是好,我也谢谢街坊们体量呀。”孔大民高兴得四下抱拳。

    街坊们都搞定了,那施工的时候也能少点麻烦和矛盾。孔大民是干工程的,以前每次干活儿总能碰到那些没事儿找事儿的邻居,干扰甚至是阻碍施工,有时候一耽误就是好几天,甚至有的活儿因为街坊四邻不愿意还被搅黄了。

    这次这活儿街坊们这么支持,孔大民心说这回肯定能顺顺利利完工,心情都愉悦了几分。猛

    秦淮茹站在人群中看了一会儿,转身回屋去了。

    家中,三个孩子都还睡着,贾张氏见秦淮茹进来,黑着脸也不搭理,扭过头去。

    秦淮茹道:“您不搭理我也没用,棒梗必须接着上学。昨天咱们能想的办法都想了,不该丢的人也丢了,但没用,那就只有一条路了,您带着棒梗回乡下去上学。”

    “我不去!”贾张氏黑着脸道,“你说一千道一万,我也不去!秦淮茹,我这身子骨下了乡,能熬几天?你根本就是盼着我死你好改嫁!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点儿心思!我跟你说,就算棒梗不上学,我也得看着点儿你!”

    秦淮茹叹了口气道:“妈,我不想跟你吵,棒梗还这么小,不上学你让他干嘛?见天儿上街去混?街面儿上都是些顽主混混,棒梗跟着他们能混出什么好来?您就真不考虑这些后果?”

    “反正我不下乡!”贾张氏道,“我受不了,我肯定死那儿了!”

    秦淮茹道:“那我爸妈怎么在农村活得好好的?怎么您就不行了?”猛

    “那你把棒梗送给你爸妈,让他们去带!棒梗也是他们外孙!”贾张氏道。

    “您自己说说,有这个道理吗?”秦淮茹皱眉,“他们有自己的孙子要带,凭什么带贾家的人?再说您放心吗?您舍得吗?我自己都不放心!”

    贾张氏道:“那就甭上学了,这胡同好几个不上学的孩儿呢,也没见他们都学坏了。”

    秦淮茹摇摇头道:“我跟您说不通,我也不说了。但我自个儿的儿子,我得为他想。这事儿绝对不能听您的。您要是真不愿意带着棒梗回农村上学,那我自己去。”

    “你去?工作不要啦?”贾张氏嗤笑一声,“你吃什么?喝什么?”

    秦淮茹呆呆站了会儿,道:“大不了我改嫁,找个人帮我养儿子。”

    “你敢!”贾张氏勃然大怒,拍案而起,“秦淮茹你个骚彪子贱货,你终于把你心里话说出来啦!”猛

    “您骂吧,为了棒梗,我什么都豁得出去!”秦淮茹冷冷瞥了她一眼,转身离去。

    贾张氏气得直哆嗦。

    一边,棒梗不知道什么时候醒来了,道:“奶奶,我不想去农村,我同学都说农村可苦了,我不想受苦。”

    贾张氏叹气道:“但留在城里,你上不了学。”

    “不上学更好,反正我也学不进去。”棒梗道,“奶奶,你跟我妈好好说说,我保证不学坏,行吗?”

    贾张氏咬牙道:“好,乖孙,奶奶拼了老命,也把你留下来!”

    “苏副主编早啊!”猛

    “苏副主编来啦?昨儿一天没见你,去哪儿啦?”

    “哟,这不是见义勇为的打英雄吗?来来来,握握手,沾沾喜气……”

    虽然消失了一天,但苏乙上报的热度似乎依然不减,一路上苏乙都处于被人问好围观的状态,从厂门口到办公室,硬是走了二十分钟。

    关上办公室门,苏乙长长松了口气。

    “副主编您来啦!”张春梅看到苏乙顿时眼睛一亮,笑嘻嘻起来打招呼。

    另一边刘光天正拿着抹布给苏乙擦办公桌呢,见苏乙来急忙道:“苏副主编早,我给您泡了杯茶,用的是你抽屉里的茶叶,桌子都擦干净了,您坐……”

    苏乙点点头,还没说话,门就被推开了。猛

    “苏副主编,沈主任叫您。”薛新华陪着笑道。

    苏乙点点头,端起茶缸子出门了。

    到了隔壁,沈红彦正坐在长椅上看报纸。

    “援朝?来来来,过来看,学习基地的事情上报啦。”他笑呵呵对苏乙招手。

    “是吗?”苏乙把茶缸放在桌子一角,坐下来把脑袋凑过去。

    “看到没?三篇报道!一篇大领导视察访谈,一篇专门介绍工人理论学习的意义,还有这个,请了党校的好几个专家来分析这件事情。这回咱们厂可是放了个大地雷!”沈红彦笑道,“今儿一大早两个厂长带着头头脑脑就去大礼堂了。咱俩一会儿也得过去,那边正分办公室呢,咱们得去占个坑。”

    苏乙一边翻看报纸一边道:“主任,这三篇报道咱们厂报可以直接转载过来,作为头版。今天我再带着小张给杨厂长和李厂长做个专访,再报道报道咱们厂上下对这件事的支持,这一期厂报的稿子也就够了。”猛

    沈红彦道:“我刚也在想这事儿呢,咱俩这算是想到一块儿去了。”

    “英雄所见略同?”苏乙道。

    “你这是自夸还是夸我呢?”沈红彦笑道。

    “我就是陪衬一下,主要夸您。”苏乙道。

    “啧啧,这马屁拍得有水平。”沈红彦哈哈一笑,“走,专访的事儿你待会儿给杨厂长汇报,咱们先去看看办公室去。不过这回你待遇比我好,我是组员,你倒成招生办主任了。”

    沈红彦在筹备组就是挂名,属于跑腿干活儿的,因为他上面处长、副处一大把,都能管着他。

    但苏乙是被杨宝瑞钦点的招生办主任,等于单独分配了一个科室,是当领导的。猛

    沈红彦说这话未必没有酸溜溜的意味,毕竟苏乙一个实习期的办事员居然比他一个正科干部的地位都高,心里怎么可能平衡?

    苏乙笑道:“您是去负责出谋划策接洽专家的,我是去跑腿儿干活儿的。主任,您要是嫌您待遇不好,要不咱俩换换?”

    沈红彦哈哈一笑摆手道:“你想得美!年轻人就得多锻炼,好好干吧你!”

    “得嘞!”

    两人有说有笑往大礼堂方向而去。半路上翟保国追上来了。

    跟沈红彦打了声招呼后,他对苏乙道:“名单出来了,排除了各部门生产骨干,还有不便招进来的工人,初步拟定的名单是一千人,援朝,这人怎么筛选?你要不要请示一下领导拿个章程出来?”

    苏乙道:“一千个人得选到什么时候?我看这事儿还是交给各部门负责人去遴选本部门的学生,他们也更熟悉基层的情况。”猛

    翟保国一怔,提醒道:“援朝,这学生名额一放出去,大家肯定要争着抢着要的。你把这个权利交出去,那你……”

    前天开会的时候就说了,为了鼓励工人们踊跃参与学习,厂里决定这次开班招收的三百个学员,每周抽出两天时间脱产学习,不占用下班时间。

    除此之外,给三百名学员每人每月多发一块钱学习津贴,要是被选成班干部,每个月就多拿两块钱,这是实打实的好处。

1500 名额

    苏乙这个招生班主任,独掌着三百个“加薪”的名额,这是一份不小的权力。偣

    权力这东西最大的魅力就在于它能给人带来物质和精神上双重的满足,它可以让你处于支配者的地位,诞生出凌驾于他人之上的感觉。

    “我说了算”这四个字,拥有一种让人着迷的魔力,很难有人抗拒它。

    苏乙不是初出茅庐的小白,他当然知道这三百个名额对于普通工人来说,肯定挤破脑袋也想要。他要是把这权力攥在手里,稍稍那么一拿捏,一运作,一定能收获很大好处。

    就算不收礼,人情也能收获一大把。到时候各部门头头脑脑肯定会跑他这儿来讨要名额,这就是结交人脉的机会。

    但苏乙为什么要把这个权力分出去?

    这就是眼光长短的问题。

    苏乙真把权力攥在自己手里,然后等着各部门领导来自己这儿要名额,分蛋糕,那人家到时候搭着人情问你苏援朝要来的名额,报上来的人选你再好意思打回去吗?偣

    给你塞个大字儿不识的文盲过来,你都得考虑考虑人情问题,得跟人商量着再“退货”。

    以后开班后遇到刺头学生,你但凡一收拾就是得罪人。

    而且这权力在苏乙手里,除了这点儿没用的人情,他什么也得不到。

    等工人给他送礼?苏乙需要这个吗?

    所以是真没用,不如分出去。

    这么做效率高,不得罪人,大家还都觉得苏乙大气,懂事,低调。

    最关键苏乙下放的是报名的权利,你名额报上来,我还要审核的,最终决定权还是抓在苏乙手里的。偣

    “翟主任,我又忙厂报又忙招生,实在没时间一个个选人去。”苏乙笑道,“就让各部门领导去选吧。每个部门名额怎么分配,您定就行。今天下班之前,把名单汇总到我这儿就行。”

    这是给翟保国好处,哪个部门名额多了少了的,翟保国说了算,这也是翟保国交好各部门领导的机会。

    翟保国立马给苏乙贡献一波喜意。

    不等他表态,苏乙话锋一转叮嘱道:“但我有言在先啊,报上来的人要有一定文化水平,起码正常书写得没问题,到时候会有统一入学考试的,考试不合格我这边不会录取。再者,我招的是学生,不是来混日子的,要是来了后心思没放在学习上,或者扰乱纪律的,我也绝不会姑息!”

    苏乙有资格说这话,因为除了是招生班主任,他还是未来的班主任。

    翟保国急忙点头道:“你放心吧,这事儿我肯定办妥,你的意思我一定给各部门传达到位。”

    翟保国一个正科领导这么跟苏乙说话,偏偏两人都觉得理所当然,没有任何别扭。偣

    到了大礼堂的办公区域,果然一群头头脑脑正围在杨宝瑞和李新民周围,吵吵闹闹争夺办公位置。

    这边办公室有限,容纳不了那么多人,肯定有不少领导是要挤在一起办公的。

    哪怕他们可能平时在这边待不了多久,但能单独用一个办公室,肯定比跟别人共用办公室强。能用小办公室,肯定比待在十多人的大办公室好。

    筹备组各个部门就是在争这个,谁都想要好一点的办公条件。

    沈红彦一看这架势当场就退缩了:“得,我还是别争了,分在哪儿是哪儿吧。”

    他一个正科领导在这儿都排不上号。

    翟保国也苦笑:“苏主任,咱们招生办在哪儿办公就看你了。”偣

    这事儿苏乙得争,招生的工作已经展开了,明天就要审核资格再统考入学,没个安静的办公地点可不行。

    再说了,他以后是班主任,要经常在这边办公,跟这群只是占坑的领导不一样。

    到时候他一个办事儿的人放着那么多空办公室不能用,还要跟别人挤,那算怎么回事?

    苏乙二话不说挤到了人群里。

    “杨厂长,李副厂长,各位领导好!”

    苏乙笑呵呵打了个招呼,转过头对杨宝瑞和李新民开门见山道:“领导,京城日报已经出新闻了,咱们厂报的宣传也得跟上,两位领导现在有没有时间做个简单访谈?要是可以的话我这边下午就出初稿,争取今天定版,明天刊发。”

    “援朝雷厉风行啊。”李新民笑呵呵道,“杨厂长,看来您没选错人。”偣

    杨宝瑞对苏乙的办事效率也很满意,前任主编出事后,其实他都做好了这期厂报停刊的准备,但没想到临危受命的苏乙不但没有停刊,甚至没有要求延期,反而提前完成了任务。

    “好,那咱们就说几句,支持宣传工作嘛。”杨宝瑞笑呵呵道,他环顾一周,“分配办公室的事情往后压压,大家先忙各自的事情。”

    他也被这些领导们吵得头疼,谁都想要好办公室,但给谁不给谁?

    苏乙来得正好,帮他解了围。

    “苏主任,招生的事儿怎么安排?我们第三车间的人选报上去了,接下来是什么章程?”一个车间主任问道。

    “这件事各位领导跟翟主任商量,我这边只做最后考核……”苏乙眼见大部分部门领导都在,干脆把之前计划的章程复述一遍。

    果然这些领导们非常满意这个方案,一致赞同这么做,然后立刻把翟保国围了起来。偣

    苏乙趁机跟杨宝瑞提要求:“厂长,以后我工作重心肯定在这边,厂报的报道也要以这边为主,再加上招生和后期具体的工作,没一个独立办公室真不行。就说眼下,您二位总不能在大办公室做访谈吧?”

    杨宝瑞一沉吟,道:“也对,你要常驻这边……新民,楼道口那间小办公室刚谁要了?”

    “孙副厂长,他负责师资招募。”李新民道。

    “那以后运行起来他就撤了,他还要抓生产,以后很少过来,占一间办公室干嘛?”杨宝瑞摆摆手,“让他跟你暂时挤一挤,门口那间给小苏,把招生办的牌子现在就让人挂上去!”

    “来自李新民的恶意+68……”

    “好小子,你这待遇比我高啊。”李新民无语看向苏乙。

    苏乙笑道:“这叫皇帝不差饿兵,我什么待遇还不是您二位给的?”偣

    李新民指指苏乙:“走吧,要做访谈就赶快,一堆事儿呢……有访谈大纲吗?”

    这都是临时决定的,有个毛。

    “有,都在这儿呢,进去跟您二位汇报。”苏乙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不慌不忙道。

    给苏乙安排的办公室原本就是大礼堂的待客室,基本上拎包就能来办公。

    接下来苏乙让两个厂长见识了什么叫成竹在胸。

    问两人什么问题,两人要回答什么,回答范围和梗概,苏乙都安排得明明白白的。

    再拿起笔运笔如飞一速记。不到半个小时,全部搞定。偣

    等苏乙拿着访谈稿给两人过目的时候,两人啧啧称奇,对苏乙的工作挑不出半点毛病来。

    完成了工作,两个厂长就撤了。

    外面的大小领导们也都各自忙碌去了,苏乙看着后勤的人把“招生办”的牌子钉在自己办公室门边,这才锁好门满意拿着新钥匙走了。

    这时,厂里成立工人理论学习实验基地,并且面向全厂招生的事情已经人尽皆知了。

    翟保国和各个部门的领导基本都分完了蛋糕,各部门都回去确定名额去了。

    正如之前苏乙和翟保国所料,工人们一听两天不用干活儿去上课,每个月还能多拿一块钱,争得那叫一个急头白脸。

    各部门的领导手里握着名额,一个个立刻成了香饽饽。偣

    秦淮茹所在的车间里,郭大撇子请假,副主任就揽下了这事儿。

    副主任是个很古板的老技术工,对于秦淮茹这种爱偷奸耍滑的人死看不上,之前两人甚至吵过好几次架。

    但他还真拿秦淮茹没辙。

    这年头,就算杨宝瑞想开除工厂一个工人,那都得有正当理由,得报上级多个部门批准。有一个部门不盖章子,这工人照样上班。

    傻柱属于例外,这种本就触犯了法律,犯了严重错误的职工,你不开上级都不乐意,觉得你的队伍不纯洁了。

    秦淮茹平常仗着工人身份跟这副主任顶撞,不把他放在眼里,但这时候恶果就显出来了。

    她也想进这个学习班,能歇两天不说,还能每月多拿一块钱,这好事儿上哪儿找去?偣

    最重要的是厂里生产任务是定额的,去上学习班的工人缺勤这两天耽误的生产定额,就要压在其他工人身上。

    要是竞争不上这名额,不但没钱拿还要替别人干活,这秦淮茹怎么能愿意?

    可惜任凭她说尽服软赔情的话,这副主任都不松口,甚至直接放话:“秦淮茹,你就死了这条心吧!就算你把郭主任请回来,这名额我也一定不会让你拿到手!你就老老实实待在车间里干活儿,要是完不成任务,月底考评我拼着咱们集体等级下调,我也要给你个最差!”

    “老顽固,你公报私仇是吧?我告你去!”秦淮茹这两天本来就诸事不顺,这时候也来了气。

    “告去!你现在就去告!”副主任根本不怕,“不怕告诉你,谁来都没用,惹急了我也撂挑子!我就不信治不了你……”

    秦淮茹气冲冲走了。

    她一路想着这一个月损失一块钱的事儿,不知不觉竟发现自己走进了厨房,她顿时愣在原地。偣

    以前她受了委屈,已经习惯了来厨房找傻柱,但现在……

    她忘了,傻柱现在在扫院子呢,不在厨房。

    “秦淮茹?你怎么来啦?”厨房里,刘岚从后面走出来,诧异道,“傻柱不在这儿了,你还不知道?不可能吧?”

    “我不找他,我就是溜达溜达。”秦淮茹勉强笑了笑。

    “溜达……”刘岚一脸不信,正是生产时间你跑厨房瞎溜达来了,蒙谁呢?

    秦淮茹扭头刚要走,突然一想这刘岚和李新民的关系,立刻又回过头来,笑道:“其实我是想来找你问个事儿,但又怕给你添麻烦……”

    “找我?”刘岚疑惑道,“找我什么事儿?”偣

    “就是这次学习班名额的事儿。”秦淮茹道,“我想问问你这事儿是哪个领导管的?”

    既然车间里副主任卡住她不给她名额,秦淮茹觉得自己最好绕过这副主任去找领导。

    要是李新民管这事儿,那就求求这刘岚,看能不能办成这事儿。

    没等秦淮茹算盘打响,刘岚就奇怪道:“这事儿你还用得着来找我?你不知道啊?招生的事儿就是住你们院儿的苏援朝管的。”

    “啊?”秦淮茹呆住了,“他?他不是……新来的,还在实习吗?厂里让他干报社副主编,不是已经破格了吗?怎么这事儿还能给他管?”

    “呵呵,那你可小瞧人家了,人家前途大着呢,升官儿那是迟早的事儿。”刘岚呵呵一笑,“人家是招生办主任,拿事儿的。你要问这事儿,直接找他就对了。”

    秦淮茹愣了半响才回过神来,心情复杂到了极点。偣

    前天晚上,苏乙跟她把话说开,算是撕破半张脸了。

    她猜到苏乙前途无量,但没想到这么无量。她现在极度后悔,没有再花多点心思,花多点力气……

    现在自己去找苏援朝,他会给自己一个名额吗?

    秦淮茹心里真没底。

    但不管有底没底,她都得硬着头皮去找苏乙问问这事儿,毕竟每个月多一块钱,还少干八天活儿,这个诱惑力对她来说太大了。

    她怀着无比复杂的心情告别刘岚,去找苏乙了。

    她知道那个学习班在大礼堂办,于是直接去了那里。偣

    到了以后,正好碰见几个人对着“招生办”的牌子指指点点,讨论的话题正是苏乙。

    “看见没,你要跟我说苏援朝没背景,我把这牌子给吃了!早上处长科长们为了这办公室争了一早上,吵得脸都红了,厂长愣是没松口。转过头,就先给苏援朝把办公室安排上了,还是单独一个小办公室。”

    “谁说不是呢?他才什么级别?这待遇比副厂长都高!我跟你说,苏援朝绝对是上面大领导的后辈,准没错!要是错了,我跟你姓……”

1501、修罗

    打工人,打工魂,打工当家做主人!淾

    这一定是苏乙来到这个世界最忙碌的一个早晨。

    从大礼堂回来后,苏乙便开始把访谈资料整理成稿件,同时还要审核张春梅负责的两篇副版稿件。

    刘光天在这方面没什么经验,而且他也不是玩文字的料,所以苏乙让他负责好后勤工作,替张春梅和自己跑跑腿。

    这期间杨树谭来找过苏乙,是关于广播站的事情,厂里要下达三个通知,需要苏乙这个广播站长根据文件拟定好广播稿,交给上级审核通过后,在上午十一点前播报出来。

    苏乙甩手把这事儿交给张春梅。

    “苏副主编,我是厂报编辑,不是广播站的。”张春梅苦着脸抗议。

    她没有苏乙这么高的效率,却被苏乙催稿,告诉她下午四点前必须要完成所有稿件征集,并排版出样版来,给领导审核,明天一早,厂报就要发行。淾

    因为宣传改革,厂报的发行规模会比之前大很多,所有副主任科员以上领导岗的人,要人手一份。

    一万多人的厂子,大大小小领导加起来一千多人,这个发行量也不算是小数目了。

    张春梅亚历山大!

    所以她对于额外的工作是十分抗拒的。

    “我实在是忙不过来……于海棠不是闲着吗?”张春梅推脱道。

    “于海棠?”苏乙想了想,倒也不是不可以。

    虽然于海棠的文字能力没有得到验证过,但俗话说久病成良医,她播报的稿子多了,起码是知道稿子该怎么写的。淾

    “放过你了!”苏乙拿着稿子转身往广播站走去。

    张春梅露出喜色吐吐舌头,再次忙碌起来,没一会儿门开了,文慧推门而入。

    “啊……是您!您、您……”张春梅愣了一下,脸“刷”地一下涨得通红,猛地站了起来,结结巴巴说不出一句话来。

    一边的刘光天也没好多少,激动地手足无措,道:“您、您找谁?”

    张春梅和刘光天都远远见过文慧的,知道这是跟着大领导来的大记者。

    之前两人在人群中还嘀嘀咕咕,张春梅满脸羡慕地说我要是能成她那样的人就好了。刘光天说我要是能娶这样的女人,这辈子都值了。

    然后俩人对视一眼,齐齐给对方一个鄙视的眼神。淾

    言犹在耳,今天他们心目中的大人物居然上门了。

    文慧倒是挺亲和,笑着问道:“苏援朝是在这儿办公吗?”

    她说话了!

    她跟我说话了!

    刘光天欣喜若狂,激动到发抖。

    一边的张春梅这时也反应过来,激动道:“是文记者!您好您好,我是张春梅!我是苏副主编手下的兵!”

    她很激动冲上来跟文慧握手。淾

    文慧对这个说话很用力的小姑娘印象很好,笑呵呵道:“你好你好,张春梅同志。”

    “苏副主编去旁边广播站了,我去给您叫她。”张春梅道。

    “您、您坐,我给您沏茶……”刘光天结结巴巴道。

    “不用麻烦了,他在旁边是吧?”文慧笑了笑,“我去旁边找他就好了,你们忙你们的吧,再见!”

    她笑呵呵挥手,转身出了门。

    她走了半天屋里两人脑子还有点懵。

    刘光天语气有些酸道:“文大记者居然认识咱们副主编?”淾

    “昨天我就听人说看见他俩一起走呢,我还以为是谣言,没想到是真的!”张春梅很激动,“他们真是郎才女貌呀,真的很般配呢!”

    刘光天有些不服气,道:“过几年我也行。”

    张春梅翻了个白眼:“过几年你就是老刘了,你行什么行?”

    “哎,我发现你这小同志嘴挺毒啊你!”刘光天气得不行,“我就不能当个领导什么的?”

    “我一个正式的都没想,你个临时的想得倒挺多。”张春梅嘻嘻一笑,“小刘同志,不要好高骛远嘛!”

    “你比我小,叫刘哥!”刘光天瞪眼。

    “不,就叫小刘!”张春梅坚持原则,“哎,你说文大记者来找咱们副主编干嘛呀?是不是想跟他约会?”淾

    刘光天嗤笑道:“想什么呢?怎么可能?你当文大记者是于海棠啊?那么……”

    话说一半他一怔,瞬间瞪大眼睛。

    于海棠!

    于此同时张春梅也反应过来,瞪大眼睛看着刘光天。

    “要遭!”两人齐齐叫了一声,然后不约而同跑了出去。

    隔壁播音室。

    苏乙把几分要播报的文件往于海棠面前一放,皱眉道:“怎么看着跟遭瘟的猴子似的?这脸色这么差?”淾

    于海棠喝多了酒正哪儿哪儿难受呢,被苏乙一句“遭瘟的猴子”愣是给气得不难受了。

    “苏援朝,要不是你是我喜欢的人,我今儿非跟你好好掰扯掰扯,什么叫遭瘟的猴子!”于海棠跺脚道。

    “在厂里叫我职务,直呼其名的有没有规矩?”苏乙板起脸教训,点点桌上的文件,“这几份文件内容,全部改成播报新闻稿,十一点前要通知全厂的,麻溜儿干活儿啊。”

    “苏援朝——不,苏站长,就算你不懂怜香惜玉,起码得有点儿同情心吧?”于海棠怏怏道,“你看我都难受成什么样了,你还让我给你写稿子?以前杨为民从来都没让我写过稿子。”

    “所以他下去了呀。”苏乙道,“以后广播站的新闻稿都得你写。”

    “那你干嘛?”于海棠问道。

    “我检查呀。”苏乙道,“不然我凭什么是站长?”淾

    “你……”于海棠气得给苏乙贡献一波恶意,“你人不大,官架子不小!”

    “你说我官架子不小我同意,但人不大这打哪儿论的?”苏乙皱眉,“别跟我贫啊,喝点热水,该干活儿干活儿,别耽误了。”

    说着就要往出走。

    “苏站长,苏援朝!”于海棠又叫住他,“我不舒服!”

    “所以呢?”苏乙问道。

    “你帮我揉揉嘛……”于海棠撒娇。

    苏乙道:“你想得比你长得还美。”淾

    “你……”于海棠眼一瞪,突然又嘻嘻一笑,“起码你眼光不错,知道我美。苏站长,你见过比我还美的人吗?咱俩是郎才女貌,站在一块儿谁不说咱俩般配?我真是想不通,你干嘛拒绝我呀?要是别人,早就屁颠儿屁颠儿我说什么是什么了。”

    这时苏乙已经听到旁边文慧来了。

    “上班儿时间别说跟工作无关的话题,于海棠,别拿站长不当干部!”苏乙警告道。

    “你就说我美不美!”于海棠瞪眼道。

    “你这遭瘟的猴子!”苏乙道。

    “不准你这么说我,气死我啦!”于海棠瞬间气炸了,“我就是酒喝多了宿醉未醒,你干嘛这么说我!”

    “让你认清现实,别再在我身上浪费时间,我是为了你好啊悟空。”苏乙叹了口气,“来,让你见个人。”淾

    苏乙说着拉开了门,门外文慧正好要抬起手敲门,没想到门开了,顿时一愣。

    “来啦?”苏乙道。

    “嗯?你好像不意外?”文慧笑道。

    这时于海棠也看到了文慧,瞬间瞪大了眼睛。

    她也是认识文慧的,文慧陪大领导来的时候,她也远远见过。

    “你好。”文慧对于海棠点点头。

    于海棠不可谓不漂亮,但毕竟透着股小家子气。淾

    可文慧不一样。

    她精致的容貌都是其次,关键是她飒爽大方的气质。

    这仿佛是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气势,她往哪儿一站,别人第一看看到的是自信,第二眼看到的才是漂亮。

    于海棠十分后悔今天自己跟遭瘟的猴子一样,气色这么差就来上班了。

    这时候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她脸色惨白,手指不由紧握,咬唇看向苏乙,眼中已有了水雾。

    文慧一怔,看出几分端倪,若有所思。淾

    苏乙介绍道:“这是文慧,京城日报记者,这位是于海棠,我们厂的播音员。”

    文慧点点头,对于海棠道:“海棠同志,很高兴见到你。”

    “我也……”于海棠说了两个字就有些哽咽,突然转过头指着文慧对苏乙激动道:“你昨晚说你相亲成功,就是跟她是吧?你就是因为她,所以才一直不答应我,是不是?”

    这时隔壁的张春梅和刘光天跑了出来,呆呆在不远处看着这一幕,两人眼神里都透着股极度渴望的亮光。

    这是八卦的光芒。

    苏乙皱皱眉,给这两人贡献了一波恶意值,心里暗暗给他们预备了一双小鞋。

    “跟我相亲成功的另有其人,不是文记者。”苏乙道,“于海棠,该工作工作,别再想这些额外的事儿了!”淾

    “不是她?你骗谁?”于海棠眼泪下来了,倔强仰着脖子,“除了她,我不信你还会为谁拒绝我。”

    “我的确没跟苏援朝相过亲。”文慧突然道,她深深看了眼苏乙,眼神有些复杂。

    于海棠一怔,但脸上还是不信。

    文慧道:“我也是从你口中刚知道援朝相亲的消息,谢谢你告诉我这个,因为我也是苏援朝的爱慕者之一。”

    在于海棠呆呆的眼神中,文慧笑了笑道:“相亲成功不代表结婚了,海棠同志,不要气馁,希望你能继续勇敢追求自己的幸福。不管结果如何,只要你努力得问心无愧,以后就会无怨无悔,这句话你我共勉。”

    苏乙看着文慧,抿了抿嘴。

    于海棠怔怔看着文慧:“你、你鼓励我?为什么?”淾

    “我们都是革命道路上志同道合的同志,鼓励战友,难道不对吗?”文慧笑道,“虽然我和你是竞争者,但我相信我们是良好的竞争,不管谁输谁赢,都不会影响我们继续为共同的事业发光发热,对吗?”

    于海棠呆呆地看着文慧良久,整个人愈发看起来像是遭瘟的猴子了,她惨然一笑道:“我、我退出……”

    她败了,败得一塌糊涂。

    面对这样的文慧,她根本提不起任何竞争的勇气。

    她流泪夺门而出,向远处狂奔而去。

    “喂,写稿啊于海棠!你跑哪儿去!”苏乙急忙大叫,“十一点要播报啊!”

    “来自于海棠的恶意+100……”淾

    “……”

    苏乙无语目送于海棠消失在楼道尽头,无奈看向文慧。

    “你的目的没有达到吗?”文慧眨眨眼睛,“不用谢我。”

    “还是谢一下吧。”苏乙叹了口气,“你怎么来了?”

    “约你吃饭。”文慧道,“明天下午。”

    “知道我相亲成功了还约?”苏乙问道。

    “来自张春梅的喜意+99……”淾

    “来自刘光天的恶意+99……”

    “你等会儿啊。”苏乙阻止了刚准备说话的文慧,对那边两人招招手。

    “小张,来来来,于海棠跑了,你放下手头工作,先把这三个新闻稿给写出来,现在是九点半,给你一个小时时间。”苏乙道。

    “啊?”张春梅傻眼了,“可是……”

    “没有可是!”苏乙板起脸,“还有,要做好顶替于海棠播报的准备!”

    “啊?”张春梅眼睛瞪得更大,然后急忙摆手,“不行不行,我不行的……”

    “不行也得行,这是任务!”苏乙摆摆手,“去,稿子在里面桌子上,快去拿。有跟我推脱这工夫,还不如赶紧调整好心态去工作。”淾

    “哦……”张春梅撅着嘴,给苏乙贡献一波波恶意,进去拿稿子了。

    苏乙目光落在刘光天身上,后者下意识一挺腰,道:“副主编,我去帮……”

    “昨天跟内勤不是接洽过报纸筐的事儿吗?”苏乙皱眉,“去,现在就跟他们对接,一共一百六十三个报纸筐,今天下午四点前装完!”

    “啊?”刘光天瞪大眼睛,惊慌道:“这活儿不是说这一周慢慢干完就成吗?您不是说今天很忙……”

    “都有时间闲得在这儿看热闹了,我看你今天也不怎么忙。”苏乙呵呵一笑,“去吧,去忙吧。”

    “哦……”刘光天明白了,这孙子在给自己穿小鞋。

    除了给苏乙贡献几波恶意值,他一点儿脾气都没有,低眉臊眼干活而去了。淾

    等张春梅和刘光天都走了,苏乙这才看向文慧:“我真相成了,我这棵歪脖子树,不值得你吊上来。”

    文慧笑了笑:“跟我讲讲,她是个什么样的姑娘?”

1502、杂事

    “两个眼睛一个鼻子一张嘴,就一普通人。”苏乙笑呵呵道,“关键就是这普通两个字。”苵

    文慧问道:“见过家里人了吗?”

    苏乙摇头:“没有,打算再接触接触,多了解一下。”

    文慧笑了笑:“是你的性格。”

    “你知道我什么性格?”苏乙问道。

    “谋定而后动。”文慧道,“可能别人都觉得你年少有冲劲,做事不喜欢循规蹈矩,但这是表象,其实你是一个特别稳重的人。”

    “那你看错了,我就是懒。”苏乙笑呵呵道。

    文慧道:“那你一定为了懒而特别稳重。”苵

    苏乙看着她:“总感觉你今天怪怪的。”

    “我看中的男人跟别人相亲了,我当然怪了,正常才不对呢。”文慧笑了笑,“要不要我给你表演个嚎啕大哭?你放心,我很会哭的,保证十秒就哭出来。”

    苏乙微微沉默,摇头道:“不对,你奇怪不是因为这个。”

    “看吧,你这么敏锐的心思,不走仕途真的可惜了。”文慧笑道。

    不等苏乙说话她话锋一转:“哎,上回在你们食堂吃饭那菜做的挺好吃的,大领导回去后还夸了一嘴呢。明晚吃饭,我想着请他去掌勺。那厨子你认识吗?”

    “跟我住一个院儿。”苏乙道,“不过之前犯了错误,现在成临时工了,也不当厨子了。你要真找他,你得去问问杨厂长,看他怎么说。”

    文慧皱皱眉:“那算了,我再问问别的,实在不行就请饭馆里的大厨。”苵

    她都不用去问,就直接把傻柱给pass了。

    大领导不能用有问题的人。

    傻柱这辈子最大的机缘就这么跟他擦肩而过了,苏乙也没有要替傻柱说话的意思。

    “明天下午两点,你就跟杨厂长一块儿来。”文慧对苏乙道,“到时候咱们年轻人一起说说话聚一聚,他们老一辈的要看一个内部片……对了,还得找个放电影的。你是你们厂搞宣传的,你们厂放映员怎么样?”

    “这人也……”苏乙刚要直接否定掉许大茂,突然住口,转念一想笑道:“人虽然品行有待商榷,但没什么劣迹,就是让他去放个电影而已,应该没问题。你要是不想麻烦再去找,这人我带去,出不了问题。”

    文慧没有犹豫点头同意:“那就这么定了,我来找你就是为这事儿,看你工作挺忙的,就不打扰你了,我再去邀请杨厂长。”

    苏乙说好。苵

    文慧刚要走,就见不远处一个身影犹豫着想要过来,但又驻足。

    她似笑非笑:“又是来找你的吧?炙手可热呀苏援朝同志?”

    终究是年轻女孩,这话带着点儿醋意。

    苏乙笑了笑道:“我们院儿街坊,秦淮茹,一个养活仨孩子的寡妇。”

    说完苏乙就有些后悔,为什么自己要强调养活仨孩子,解释什么?

    文慧眼中流露笑意,给苏乙贡献了一小波喜意。

    那边秦淮茹见两人都看向她,就干脆走了过来。苵

    “援朝,我找你是想问点儿事儿,是不是打扰你啦?要不我……”秦淮茹拽着衣摆有些讪讪地道。

    苏乙笑道:“没事儿,这是文慧,京城日报记者,我朋友。有什么事儿?”

    秦淮茹看了文慧一眼,心中有些不是滋味,不过同时觉得这倒是个好机会,年轻人在女孩面前总会爽快大方一些。

    她微微犹豫后开口道:“就是那个学习名额的事情,援朝,我听说你在管这事儿?我也是初中文化,条件符合,我家里条件你也知道,一块钱补贴对我来说也不算少。你看能不能看在都是一个院儿街坊的份上,给我匀一个名额?”

    她谨慎措辞,免得引起反效果。

    “名额我都放给各部门领导了。”苏乙道,“你直接问你们车间主任去要就好了。”

    “郭大撇子不在,我跟我们副主任不对付。”秦淮茹叹了口气,“他说给谁也不给我。我们车间十个名额,吊我们车间初中文凭的算我才八个,你说这公平吗?我也是没办法才来求你。”苵

    苏乙道:“行,这事儿我知道了,秦姐你先回吧。”

    秦淮茹一怔,还想要再问,苏乙却转头跟文慧说起话来。

    “我送送你?”他说,“正好我也得找一趟领导去。”

    “好,那咱一路。”文慧道。

    苏乙对秦淮茹笑笑,就跟文慧离开了。

    秦淮茹想叫住苏乙问清楚,但又没敢张口。

    这到底是成了还是没成?苵

    知道了是什么意思?

    她心中既郁闷又忐忑。

    “我就说你真的适合走仕途,你看你处理这些事情,真的太游刃有余了。”在路上文慧感慨道,“街坊求你,你不了解情况也不贸然答应,但也不拒绝,更不能说自己要核实情况,搞得不信人家似的。现在这么一应付,进退都在你。”

    “哪儿有你想的这么复杂?”苏乙失笑,“我其实是打算给她了。就是冲着街坊的面子,她都求到我头上了,这么点儿小事儿我也不可能不成全她,又没什么过节。”

    “所以你是不想让她觉得这事儿得来太容易?”文慧道,“这大姐是容易贪心的性子?”

    苏乙叹了口气道:“你得稍微收敛着点儿你的聪明,不然男人都怕你。”

    “你怕吗?”文慧转过脑袋看着苏乙的眼睛。苵

    “我怕。”苏乙道,“我最怕你让我上进。你要是能放弃这点,咱们之间最大的山就没了。”

    文慧笑呵呵道:“咱们之间最大的山不在于你上不上进,在于我们都不肯为对方牺牲自己的原则,所以这不是你一个人的问题。”

    苏乙笑了笑:“我能感觉到你在攻略我了,因为我对你的好感越来越多了。”

    “好感会不会让你优柔寡断一些?”文慧看着苏乙。

    苏乙没有说话。

    文慧突然笑得更开心了些,问道:“希望你不会因为这些对我产生不好的印象,这只是一个女孩儿在努力追求自己的幸福,我得全力以赴,对不对?”

    苏乙叹了口气,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苵

    “好啦,别想那么多了。”文慧摆摆手,“我走啦,你忙你的吧,咱们明天下午再见。”

    “好。”苏乙点头。

    这里已经是李新民办公室门口了。

    文慧大方摆摆手,转身离去。

    早上最终负责播报通知的是张春梅,刚开始有些磕磕巴巴的,但后面就好很多,这项工作好在没耽误完成了。

    于海棠没有再出现,应该已经不在厂里了,这属于“情有可原”的情况,苏乙也不可能再计较。

    吃公家饭的好处之一就是摸鱼旷工也不扣工资。苵

    中午下班,苏乙在厂里随便对付两口就骑车回院儿里去了。

    家里开工第一天,还不是彻底甩手不管的时候,怎么也得看着点。

    路上的时候苏乙去副食店买了五条烟,买了两块茯茶。

    这次没买中华,买的是三毛五一盒的大生产。

    就算是这烟对普通老百姓都算是高档香烟了,没听顺口溜说吗——省中华,市牡丹,一般干部抽辽烟,牛逼小伙儿大生产,普通青年两毛三。

    能抽得起大生产的都算牛逼了。

    其实上就算是普通青年抽的两毛三的战斗牌香烟都算好烟了,一般老百姓抽的最多的是不到一毛钱的烟,比如经济、春耕、勇士等等。苵

    苏乙拎着东西到了院子,远远就看一群街坊围在自家门口。

    “孔师傅,我们家就一点儿活儿,您顺带手就干了,劳您驾,不耽误您多少工夫……”

    “师傅,我们家房顶哪儿漏雨一直找不到地儿,不让您干活儿,就是帮我们瞅瞅……”

    “孔师傅,盘个灶台也不费事儿,砖我们有,你们小伙子去了最多十来分钟……”

    胡同大院儿都是老房子,年头久了难免有这样那样的毛病。平常大家都是凑活着住,只要房子不塌就成。

    但现在眼看院儿里有了装修队,这各家各户就不约而同想要来沾点儿便宜了。

    孔大民经验很丰富,也不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场面,不慌不忙大声道:“各位街坊!你们放心,只要不是太麻烦太费事儿的活儿,我们顺带搭把手就给你们处理了,这都没问题!不过要一家家来,也不能是今天,毕竟我们得先紧着东家的活儿来,人家花钱了,对不对?这样,等我们起了墙,到时候得晾一晾再上顶,趁这工夫,我带着工人在各家各户都转一转,只要能干,我们一定不推辞,怎么样?”苵

    邻居们纷纷叫好,直说孔师傅敞亮,达成了目的,这才心满意足纷纷散开。

    他们注意到回来的苏乙,纷纷上前热情打招呼,苏乙一一笑着回应。

    孔大民也擦着汗迎了过来,叫了声援朝同志。

    “孔叔,辛苦了。”苏乙笑着打声招呼,一边停车一边问道,“几个工人干活儿?”

    “算我三个工。”孔大民道,“我儿子抽空也来帮忙。”

    “二民也在?”苏乙讶然道。

    “嗯嗯,来了,顺带给我们带饭过来。”孔大民笑呵呵转头喊道,“二民?二民!”苵

    这些人干活儿是真利索,这一早上的时间,残垣断壁已经全清理到一边了,这会儿正挖地基呢。

    一个浑身灰土的人从工地里走了出来,正是和苏乙之前见过的孔二民。

    “援朝同志,又见面了。”孔二民呵呵笑着挠头,跟苏乙打招呼。

    “你叫我援朝就行。”苏乙笑道,“二民,你这样下午还能上班吗?”

    “没事儿,洗洗就行,我带干净衣服了。”孔二民道。

    “成,咱哥俩也算有缘。”苏乙笑了笑,“这两天我有点忙没时间,过些日子咱们一起坐坐,喝两杯。”

    “哎!”孔二民咧嘴开心笑了。苵

    “傻乐,得儿了吧唧的,赶紧干活儿去吧!”孔大民骂了句。

    孔二民跟苏乙摆摆手又回去了。

    苏乙拿出烟一边拆一边道:“喝水你们怎么喝?”

    “中院儿不是有水龙头吗?渴了就着水龙头就来了。”孔大民道。

    “那可不成,凉水喝多了肚子疼。”苏乙道,“我家里有炉子,明儿你们来干活儿带着自己茶缸,我找个大妈烧壶水,茶叶我也买了,渴了就在家喝。”

    “哟,这太麻烦了。”孔大民急忙道。

    苏乙掏出四包烟塞在他手里:“大伙儿这么辛苦,每天喝茶抽烟不能让你们操心,这烟拿着,这事儿我也跟烧水大妈说好,每天把烟发到工人手里,今儿先给你,你给大伙儿发下去……”苵

    “哎呦,这太让您破费了……”孔大民有些受宠若惊,但没说拒绝的话,只是一个劲的感谢,还当着苏乙的面把烟发给了干活的工人,叮嘱他们东家这么大方,大家都出力气把活儿干好。

    孔大民指着苏乙的卧室墙道:“援朝,这门开在哪儿合适?”

    “西边儿吧。”苏乙早就定好了,“早上起来我铺盖都卷好了,这面墙也没放什么东西,你们随时可以掏门洞。”

    “我带着帆布呢,到时候屋里东西都给你盖好,尽量不落灰。”孔大民道,“还有就是地窖,你看怎么挖合适?”

    苏乙往跟前走了两步,指着一个地方道:“就这儿吧。”

    孔大民微微皱眉:“哟,这地儿怕是不合适,以我的经验,这地儿下面八成是有水管的。”

    经验丰富啊。苵

    苏乙看了他一眼,笑呵呵道:“那这事儿就再说。孔叔,您今儿还出去吗?”

    “这会儿我就得出去。”孔大民道,“我得去拉砖、水泥和沙子。”

    “要是顺路,劳烦您给刘婶儿带句话,就说我之前请她打听的事儿怎么样了。”苏乙笑眯眯道。

    “没问题呀。”孔大民没有犹豫答应下来,“正好路过她家。”

    苏乙点点头,又笑呵呵跟他寒暄两句,就去了对面。

    烧水的事情他交给了三大妈,还有每天给工人发烟的事情。

    三大妈美滋滋就答应下来。苵

    虽然没提报酬,但她肯定苏乙绝不会亏待她。

    从三大妈家出来的时候,正碰上贾张氏要出门。

    苏乙跟她打声招呼,贾张氏勉强一笑就匆匆走了。

    没一会儿,小当和槐花两个来找苏乙了。

1503、心思

    男人到了一定的阶段,基本上都有一个女儿梦。凜

    区别是有人真想当爸爸,有人只是想别人叫自己爸爸。

    苏乙属于……

    兼而有之吧。

    小当和槐花这会儿都还小,一个七岁一个三岁,长得也都随了秦淮茹,很可爱。

    大人再如何是大人的事儿,小孩子是单纯的,还来得及让她们别变成白眼狼。

    “我哥早上出去玩儿,就再也没回来。”小当对苏乙道,“奶奶去找他了,中午就没做饭。家里只有冷窝头,又硬又噎人,也没热水泡。我们要是吃了,又得肚子疼。”

    “援朝叔,槐花肚子饿。”小槐花道。凜

    苏乙笑着摸摸她的脑袋:“两个小可怜,坐下吧。你们俩也算有口福了,我亲自下厨,给你们下鸡蛋挂面吃。”

    苏乙放弃了午憩的打算,去对面换了蜂窝煤,把炉子弄着了。

    “你对俩小姑娘还真是好。”三大妈送煤来的时候得知原委有些奇怪,“棒梗偷这偷那的可没跟你客气,还有她家……你还给这俩小丫做饭?你自己都没给自己做过饭呢。”

    苏乙一边把暖瓶里的水倒进锅里,一边道:“两小姑娘奶奶不疼舅舅不爱的,挺可怜的。”

    三大妈啧啧道:“援朝啊,你心真善。唉,她俩这是上辈子积德了遇见你……小当,槐花,你们俩得记住,你们吃不上饭了是谁收留你们给你们吃喝,是谁给你们好吃的,你们长大了可得好好报答你们援朝叔,亲爸爸也不过如此了!”

    “我长大了给援朝叔捶腿!”小当认真道,“到时候他老了,肯定走不动路了。”

    “槐花也捶,我跟二姐一人一条。”槐花急忙道。凜

    三大妈咯咯直乐:“你们俩干脆到这个家里给援朝当闺女算了,你那个奶奶偏心的哟,唉,提不成提不成。”

    她看了眼两个小姑娘,凑到苏乙跟前压低声音道:“早上我上茅房,我听得真正儿的,贾张氏送棒梗儿出门说话呢,说乖孙儿啊,到饭点儿了你就在帽儿胡同口那儿等奶奶,奶奶带你去吃炸酱面……呵呵,带着孙子去吃面,留俩闺女在家啃冷窝头,我跟你说,这都折寿……”

    苏乙摇了摇头,道:“棒梗就是这么被惯坏的。”

    “谁说不是呢?”三大妈道,“这贾张氏本身也不是什么好人,年轻时候肠子花着呢。跟你说你绝对都吓一跳,我跟你说,她当初……”

    苏乙下了两碗面,卧了两个鸡蛋,搞了点小咸菜,滴了两滴香油,再加点酱油和盐,这两碗面就算是做好了。

    其实就是简简单单清汤面。

    做饭过程苏乙是一点儿也不寂寞,三大妈嘴没听过,硬是把贾张氏年轻时候那点风流韵事给苏乙扒了个干净。凜

    苏乙听的是津津有味,这大老娘们儿的嘴,啧啧,说的跟今日说法现场采访似的,那叫一个身临其境,跌宕起伏。

    两个小姑娘早就馋的直流口水,苏乙把面往桌子上一放,两人迫不及待就拿起筷子吸溜吸溜吃起来。

    “真香!援朝叔,太好吃了!”小当惊喜道。

    “……香!呼噜呼噜……”槐花头都没抬一下,抓筷子跟握棍似的,但吃得是真香。

    “唉,俩孩子也是命真苦,生错人家儿咯。”三大妈有些恻隐,“也就秦淮茹还能顾着她俩,不然……呵呵,她那奶奶,真能把这俩饿死。”

    “你放着就行,这时间也差不多了,下午还上班呢,锅碗放着我收拾就成。”三大妈道,“我回趟家,再去烧壶水,下午给工人喝水。”

    说着便提着水壶出门了。凜

    苏乙坐在桌子另一边,看着俩孩子把两碗清汤面吃了个一干二净。

    “饱了吗?”苏乙问道。

    “饱了——嗝!”小当打了个响嗝,不好意思地咯咯笑了起来。

    槐花也笑,把衣服撩起来给苏乙看:“援朝叔你看,肚子圆啦。”

    苏乙笑呵呵道:“那就是吃饱了。”

    “援朝叔,我妈说傻叔以后不给我们带吃的了。”槐花突然问道,“是不是因为有你给我们吃的,所以傻叔就不给我们带了?”

    “别胡说!”苏乙没说话小当就转过去对妹妹道,“是奶奶骂傻叔了,傻叔伤心了,所以才不给咱们带饭了。”凜

    “援朝叔的饭也香,还能吃点心。”槐花道。

    “援朝叔跟傻叔不一样,傻叔给咱家带饭是因为咱妈,他想当咱后爸。”小当道,“援朝叔不行,援朝叔当不了。”

    “为什么?”槐花问答。

    “奶奶说妈配不上援朝叔。”小当说。

    “是因为咱家没有点心吗?”槐花问道。

    “不是,你太小了你不懂。”小当摆摆手。

    槐花咬着指头想了想,又问道:“那援朝叔,你当不了我们后爸,你为什么给我们吃的?”凜

    苏乙笑呵呵道:“知道大侠是什么吗?”

    “大刀王五!”

    “燕子李三!”

    两个小姑娘一人一句。

    这年头京城小孩儿都听过这两位的故事。

    苏乙笑道:“我对你们好就跟他们行侠仗义是一样的。”

    两个小姑娘都似懂非懂,缠着苏乙问东问西。凜

    苏乙也乐得跟他们说些幼稚的话,一大两小乐呵呵说说笑笑。

    三大妈不一会儿提着壶回来烧水,“哟”了一声道:“你还不去上班儿啊援朝?我都以为你走了呢。”

    “都忘了时间了。”苏乙看看表,确实该走了。

    他摸摸两个小姑娘的脑袋:“去吧,玩儿去吧!”

    “走咯!援朝叔再见!”

    “再见援朝叔!”

    “这孩子其实心明眼亮,知道谁对她们好,你看俩小闺女跟你亲的,以前跟傻柱她们都不这样。”三大妈笑道。凜

    苏乙笑道:“三大妈,斗柜最上面抽屉里有瓜子儿花生,您在这儿忙活完歇着了就拿出来磕着打发时间,甭客气啊。”

    “哎哟,这……要不算了吧?”三大妈有些扭捏。

    苏乙笑了笑,自己去取出来放桌上,道:“咱就甭客气啦!”

    “哎哎,好。”三大妈喜笑颜开。把苏乙送出门来,目送苏乙离开,感慨道:“唉,解娣没福气呀,要么大点儿,说不定还能让人当我女婿……要么小点儿,这苏援朝这么喜欢小姑娘,解娣小时候也可招人疼了……这不大不小的,没福气哟。”

    “三大妈,说谁没福气呢?”门外走进来一人,是娄晓娥。

    提着大包小包的。

    “这是刚从娘家回来呀?”三大妈笑道,“人家都是往娘家带东西,你倒好,三天两头从娘家往来搬东西。这大茂呀,身在福中不知福,还老跟你生气……”凜

    “没办法,我也没福气。”娄晓娥笑眯眯道,她打量着工地,“苏援朝动作还挺快,这房子说盖就盖了,雷厉风行的。”

    “谁说不是呢?”三大妈道,“说起来他也没搬来院儿里几天,但你有没感觉,感觉他跟咱老街坊似的?”

    娄晓娥深以为然点头:“您这么一说,还真是。”

    她表情有些复杂看着苏援朝的家门,这两天在娘家发生的事情,又开始在她眼前闪回。

    娄父其实在苏乙成为副主编那天就知道苏乙这个人了,也知道苏乙搬进了他女儿所住的大院里。

    他毕竟是红星轧钢厂的董事,厂里有点什么风吹草动,他还是很清楚的。

    得知苏乙的身世和学历,尤其是知道他住进了自己女儿家的院子里后,娄父突然就动了心思。凜

    他知道女儿出嫁后,跟自己一直看不上的女婿过得也不怎么幸福,只不过女儿有些认命,所以也就这么着了。

    这些年许大茂没少想要找他帮忙,想要借助他的力量和资源在事业上更进一步,但娄父根本懒得搭理这个女婿,尤其是知道小两口吵架,这许大茂居然敢动手打自己女儿,还有这许大茂借着放电影的名头在乡下诱骗寡妇媳妇儿乱搞男女关系……

    娄父对这个女婿已经彻底绝望了,而相应地也越发觉得愧对自己的女儿。

    毕竟逼女儿嫁给许大茂的就是他,他当年急于找个根红苗正的人家联姻,病急乱投医,没经过详细调查就选了许伍德的儿子。当时许伍德还没退休,也是电影放映员,他退休后许大茂才顶了他的岗。

    娄父当初考虑的是电影放映员是个技术岗,而且这是个新鲜事物,以后肯定会火爆,认为这个职业有前途,再加上许大茂家三代工农身份,清清白白,所以见了一次面后,就定下了这门亲事。

    事实证明,这是一个很严重的错误。

    娄父现在后悔了,所以他也动了让女儿离婚再嫁的心思。凜

    他跟娄晓娥也提过这件事,但娄晓娥对现实很绝望,觉得没有许大茂,也有王大茂,李大茂。

    而且她一个有夫之妇,也不能这边还有丈夫,那边就去相亲见别的男人去,别说她不干,娄家也丢不起这个人。

    但现在,苏乙顶着烈属的身份,年轻小伙子一个,又有文化,有前途,还跟女儿住一个院儿里,娄父觉得这是缘分。

    问题是人家条件这么好的大小伙子凭什么娶一个离了婚的女人?而且年龄还要大好多,且这么多年都没生孩子的女人?

    就在娄父越想越觉得自己是异想天开的时候,女儿回家告诉他,苏乙要借钱。

    一开口就是五百。

    五百块对娄半城来说就是小毛毛雨,根本不放在心上,他在乎的是跟苏乙扯上了关系。凜

    旁敲侧击地问了问后,娄父告诉娄晓娥,借钱可以,给她介绍赵家姑娘也可以,但你要回来汇报整个经过。

    而且他还直接问了娄晓娥,对苏乙有没有意思。

    娄小娥的回答跟她父亲的想法是一样的:“人家凭什么看上我?”

    但娄晓娥承认了苏乙的优秀,说苏乙比许大茂强一百倍。

    娄父心中念头更盛了。

    昨晚,娄晓娥回家跟父亲说了昨晚聚餐的所有经过,娄父意识到苏乙是个很有主见的人,很清楚自己想要什么,他更头疼了,他很清楚这种年轻人更不好忽悠……

    他心里其实已经快要打消这个念头了,但还是抱着再试一试的想法,想要亲自见见苏乙,亲自近距离了解一下这个年轻人。凜

    而娄晓娥转述苏乙说过的另一句话,则坚定了娄父要见苏乙一面的念头——

    “他真的这么说?原话是什么?”昨晚,娄家,娄父面色凝重问道。

    娄晓娥仔细想了想,道:“他这么说的,他说,接下来几年……”

    娄父若有所思,道:“最近咱们家好几处买卖都已经停下来了,在等上面的通知……这苏援朝他为什么这么说?他是知道点什么?还是他自己这么判断?”

    “听你的说法,这个年轻人是很有才华很有主见的人,他说话应该不会无的放矢……晓娥,我的确得见见他了,你放心,我不会让你难堪,让你在街坊面前不好做人,在没有彻底了解了这个人和他的想法前,我不会透露这件事的。”

    父亲近期就会跟苏援朝见面了吧?

    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凜

    有没有可能真的……

    不可能不可能,这怎么可能……

    “娥子?娄晓娥?”

    有个手掌在娄晓娥眼前晃了晃,她终于回过神来。

    “想什么呢这么入神?”三大妈道。

    “我在想……我们家房子好像也得修修。”娄晓娥道。

    “……”凜

    另一边,孔大民按照苏乙所说的来给刘桂芬带话。

    刘桂芬立刻明白了苏乙的意思,心里暗暗佩服苏乙做事真是又稳又聪明。

    这哪儿是让孔大民给她带话?

    明明就是让她给孔大民交代挖水管的事情。

    他自己什么都不说,该说的话,该办的事儿,全让自己去做。

    这年轻人年龄不大,怎么做起事来这么四平八稳滴水不漏的?

    真是天生就当领导的料。凜

    刘桂芬心里暗暗感慨,对孔大民道:“大民,有个事儿,得让你帮帮忙……”

1504、生气

    “不行不行不行,这肯定不行!刘大妹子,这是破坏公物,这是犯罪的事情,是要坐牢的!这事儿我肯定不能干,你找别人吧……这活儿我不干都成,这事儿肯定不做!”腐

    刘桂芬把事情一说,孔大民立刻把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

    他就是给人盖房子的下苦人,犯法的不做,带毒的不吃,老实巴交挣自己应得的钱。

    一个活儿不干也饿不死自己,所以一听这话,他已经打起了退堂鼓,哪怕这东家再大方。

    “你看你,我能害你吗?”刘桂芬却不慌不忙,啧了一声道,“你别忙着摇头,听我跟你说。”

    “你今儿就算说破大天,这活儿我也不干了。”孔大民道,“回去我就把钱都退了,赔钱都行,这活儿我是坚决不能干!”

    “老孔,你这是认定了我要害你呗?”刘桂芬一脸不悦,“几十年的交情,你觉得我刘桂芬是这么个人?行,那咱没话说了。”

    说罢作势要走。腐

    孔大民急忙拉住她:“大妹子,我没这意思,你这……唉,但这事儿它……”

    “你要真没这意思,就听我讲话。”刘桂芬道,“好家伙,话都不让人说一句,你觉得怎么就认定是怎么了,这世上的人都跟你一样,我这社区的活儿早就没法干了!”

    “你说,你说,我听着。”孔大民讪讪松开手,但眼神却写满抗拒,显然心里打定了主意。

    “你给干活儿的这东家,是个大学生,背景可不一般。人在红星轧钢厂工作,就是二民想去花钱都没进去的那个厂。”刘桂芬道。

    “我知道。”孔大民掏出根烟来,用两根手指捻着烟屁股,“二民跟我说了,这不是个简单的主。我也是街面儿上跑活儿的,一打听就知道他的事儿了,所以我其实都有点儿后悔接他的活儿,但是之前已经说好了,钱我都收了,我也不能反悔呀?只能硬着头皮干了。”

    “但是给他干活儿我是陪着一百个小心。”孔大民把烟丢进嘴里叼着,掏出洋火,“晌午跟他说话,包括跟他邻居们,我是能客气就客气,能满足就满足。这活儿我已经不求挣钱了,能平安干完就算胜利。”

    刘桂芬失笑:“他又不是洪水猛兽,你怕他干嘛?”腐

    “我们这些干活儿的最惹不起的就是街面上的顽主,被这些人缠上就没个好。”孔大民点着烟咂吧两口,头一歪吐出一口吸到嘴里的烟丝,“人家收拾顽主跟切瓜砍菜似的,我能惹得起?我就是普普通通老百姓,不想攀上谁飞黄腾达,就想安安稳稳过好自己小日子,健健康康活着就行。”

    刘桂芬道:“二民在百货商场拿十来块钱的工资,连临时工都算不上,说不上什么时候就不要他了,他干的也都是搬上抬下卖力气的活儿,他挺大个人了媳妇儿也不好找,不就是因为他不稳定还挣得少吗?”

    “说这个干嘛?”孔大民皱皱眉。

    “这苏援朝,前天刚把他们院儿里一个待业青年的工作给解决了,他妈到我们社区报备的时候,那叫一得意。”刘桂芬道,“虽然是临时工名额,但你要知道,苏援朝自己进厂上班拢共也没超过十天。一个新进厂的人,就有给人解决工作的能力,你觉得他前途会小吗?”

    孔大民眼神微闪没有说话,只是使劲咂了口烟。

    “我跟你说,他见义勇为的事儿我们社区要给他一个表彰,昨天跟轧钢厂一个熟人聊天,听说人家在厂里也是风生水起,好像要给他火线入党,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刘桂芬道。

    她顿了顿,一摆手道:“算了,话也不说太远了。总之一句话,指望你自己给二民解决工作的事儿,你觉得你有希望吗?现在街面儿上多少没工作的?一个工作名额多少人挤破脑袋往进挤,你挤得进去吗?”腐

    孔大民闷声道:“他有本事有前途也是他的,他凭什么帮……”

    话说一半他就顿住,恍然大悟,看向刘桂芬。

    就见后者笑吟吟看着自己:“想通了?”

    孔大民眉头皱得越发紧了,抿着嘴不说话。

    刘桂芬道:“老孔,咱这岁数,自己没什么盼头了,活着一切都是为了孩子。再说了,这事儿真没到那份上,你呀,就是想多了。”

    “你铲断水管儿,谁知道你是故意的还是不小心的?你自己会蠢到往外说吗?人家也不会说。既然谁都不说,这事儿它就是个意外!”

    “再说了,人家还要掏钱给整个院儿重新换新水管,你说这是坏事儿还是好事儿?说真的,我倒希望他住我们院儿里,我给我家也安个龙头,这好事儿哪儿找去——烟,烟烫手啦!”腐

    “哎哟卧槽!”孔大民一个机灵甩掉了烟,呲牙咧嘴直吸溜凉气。

    “嘶……这人靠不靠谱啊大妹子?他别把我装里头了。”孔大民一边甩着手一边道。

    “你算老几啊人家装你?”刘桂芬笑了笑,“说句不好听的,你跟人家现在一点儿关系都没有,你的好歹死活还没人家家里早通一天水这事儿重要。”

    “也是。”孔大民深沉点点头,“这事儿我不能干,跟我干活儿的都知道我不可能挖断水管儿,除非我失心疯了……我让二民来吧。今晚行吗?”

    “二民好。”刘桂芬点头,“二民给他办了事儿,他更有印象,到时候也好开口。”

    孔大民道:“大妹子,我嘴笨,不会求人,到时候……”

    “这时候知道我不是害你啦?”刘桂芬笑道。腐

    孔大民挠头憨笑:“我就是个倔驴,你跟我计较啥?”

    “放心吧,二民也是我看着长大的,我会放心上的。”刘桂芬道。

    下午到了厂里,苏乙又开始忙碌。

    三点半的时候,厂报样版做出来了,苏乙分别找沈红彦、杨树谭、李新民和杨宝瑞审核,得到一致赞扬和认可。

    苏乙跟着就马不停蹄召唤来张春梅和刘光天,让他们两个去印刷厂定版印刷。

    他自己也没闲着,招生这边杂七杂八的小事一大堆,他还要为明天统一入学考试做准备。

    一直到下午五点半了苏乙岗松口气,翟保国又把各部门上报的学员名单给送过来了。腐

    苏乙认识的基层工人不多,大致扫了一眼,基本都不认识。

    大院儿里的人一个没有,易忠海和刘海中属于骨干,他们的主要任务是生产,不参加学习。

    除了秦淮茹,许大茂、傻柱和刘光天也都不在名单里。前者没选上,后两者临时工没资格。

    不过这里面有个很熟悉的名字——李路程。

    这是宣传处报过来的名字,也就是杨树谭决定的名单。

    苏乙想都不想直接把李路程的名字给划了。

    “除了这个,别的没问题。”苏乙对翟保国道。腐

    翟保国一看名字,就苦笑起来。

    都在一个厂里,苏乙和李路程之间那点事他也是知道的。

    “这是你们处长定的,要不你去跟他说?”翟保国苦笑道。

    苏乙笑道:“您这是憋着让我过去吵架呢?”

    “没有没有。”翟保国急忙摆手,叹气道,“还是我去吧。不过用什么理由?”

    “从这儿到他办公室差不多几十米,您在路上一定能想一个。”苏乙笑呵呵道。

    “来自翟保国的恶意+77……”腐

    翟保国摇摇头道:“我真是欠你的。”

    说罢站起来出门去。

    翟保国是老实人啊,好脾气。

    苏乙笑眯眯看着他的背影。

    翟保国还真想了个理由。

    “什么叫学员里姓李的太多了?”杨树谭怀疑自己耳朵出了问题,“老翟,你说的是什么你自己知不知道?”

    “你看啊杨处长,这姓李的学员太多了,同志们会不会怀疑我们招生有什么猫腻呀?”翟保国一本正经道,“我这也是为了公平起见考虑。”腐

    “你可拉倒吧你,去掉一个李路程,姓李的就不多了?合着就多他一个呀?”杨树谭无语道,“你这是跑我这儿骗傻子玩儿来了?”

    翟保国叹了口气道:“那你说因为什么?”

    “因为苏援朝吧?”杨树谭冷笑。

    “你看,你不知道吗?那你还问我?”翟保国一摊手,“反正事儿就是这么个事儿,要么你换个人,要么你找他说去。”

    “你大大小小也是个科长,给个实习的跑腿儿,你真是……唉,不知道说你什么好!”杨树谭眼中闪过鄙夷。

    翟保国笑呵呵道:“你少挑拨离间,人家对我客气着呢。我这叫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

    杨树谭摇摇头道:“你就不能做主直接把这事儿定了?他说不要就不要啊?他算什么呀?”腐

    “他算招生办主任,我就是协助他工作的。”翟保国道,“这事儿我不定,反正话给你带到了,你要是不管,那也就这么着了。我走了!”

    翟保国说罢转头出门去。

    杨树谭因为宣传科改制提了一级,还挂了副厂长的名头,但翟保国却不用看他脸色,所以只要维持表面客气就行,不用太巴结他。

    杨树谭眉头拧成一个川字。

    他想了一会儿,出去让人把李登峰叫了过来,开门见山告诉他:“李路程人学习班的报名被打回来了。全厂三百个报名的,就一个李路程被打回来了,你重新报个人吧。”

    “是苏援朝搞鬼吧?”李登峰一瞪眼,“不是,凭什么呀?他算什么东西?”

    “就凭人家是招生办主任。”杨树谭道,“现在厂里工作重点就是把这个学习实验基地办起来,人家拿着鸡毛当令箭,你不服也得服。”腐

    “那可是您拟定的名单,上面有您的签字呢!”李登峰气愤道,“他还有没有把你当领导?有没有把您放在眼里?简直无组织无纪律!”

    杨树谭道:“别说这些没用的了,为了这么个破事儿我都不值当找他去,换个人吧!你要是不服气,你自己去找他。”

    “我找他去!”李登峰道,“没这么欺负人的!”

    说罢李登峰气冲冲走了。

    杨树谭往后靠在椅背上,优哉游哉端起搪瓷缸吸溜起茶水来。

    苏乙跟李登峰这个人不算熟,因为李路程的关系,两人甚至可以说是生疏。

    但人家现在是科长,所以苏乙见了人家还是得规规矩矩打招呼,保持该有的礼貌。腐

    “援朝,咱们处报过来的学员名单,怎么让你给打回去了?”李登峰进来问道,语气还算平缓,“别的部门都没问题,怎么就咱们报的名单不行?是哪儿不对吗?”

    苏乙笑道:“李主任,这事儿我完了亲自跟杨处长汇报。”

    “你跟我说说吧,李路程是我推的。”李登峰道,“他学历够,资历也够,咱们部门里他的条件是最符合的,为什么要把他刷下来?”

    “我说了李主任,这事儿我会跟杨处长汇报。”苏乙道。

    “就是杨处长让我来找你的。”李登峰道,“你跟我说,我转达。”

    “不麻烦您了吧?”苏乙笑了笑,“让您一个大科长跑腿传话不合适。”

    “苏援朝你少给我贫嘴!”李登峰敲敲桌子皱起眉头,加重语气道:“这事儿你得给我个合理的解释!”腐

    “这个人我不招。”苏乙笑道。

    “理由呢?”李登峰问道。

    “非得我把话挑明是吧?”苏乙笑呵呵道,“请问您算个什么东西跑我这儿要理由来?什么理由你心里没数吗?你是智商有问题还是太自我感觉量好了?不招就是不招,这就是理由!”

    李登峰不可置信看着苏乙,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没听错,我刚骂你了。”苏乙点点头,好心提醒他。

    “你敢骂我!”李登峰不可思议指着自己。

    “对呀我骂了。”苏乙道,“你要是还想听我再免费送你几句。”腐

    “你敢骂我!”李登峰目若喷火,咬牙切齿上前。

    “你打不过我的李主任。”苏乙道,“我要是把你揍成猪头,你可别怪我。”

    “你……”李登峰气得直哆嗦,“苏援朝,你简直太无法无天了!你简直是——无法无天!”

    “连说两遍是因为没词儿了吗?”苏乙一脸诚恳问道,“您这文化水平也不高啊。”

    “卧槽你大爷!”李登峰砰地一下拍了桌子。

    “你再骂一个脏字儿我就抽你。”苏乙举起右手晃了晃,“看见没,这手可不简单,练过铁砂掌的,李路程跟你说过没?”

    李登峰气得脸都成了猪肝色。腐

    “深呼吸深呼吸。”苏乙一脸关切,“好家伙气性这么大,你别死我这儿。”

    李登峰的脸色由紫转绿,晃悠了一下,哆嗦着使劲指了几下苏乙,转身用力迈步离去。

    砰!

    他重重摔上了门。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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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cc/r32540/ 第一时间欣赏影帝的诸天轮回最新章节! 作者:惠鹏鹏所写的《影帝的诸天轮回》为转载作品,影帝的诸天轮回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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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帝的诸天轮回介绍:
缺钱的苏乙找了个临时演员的兼职,没想到竟意外开启了诸天轮回之旅。
缝纫机乐队中,他带领乐队逆袭一线,成为新一代摇滚暴烈鼓王!
无间道2中,他成为倪友孝的保镖罗继,挽救自己和陆sir的生命。
让子弹飞中,他让汤师爷知道怎么特么的才能站着还把钱挣了。
龙套、特约、配角、反派,直到主角,影帝!
且跟随苏乙,演绎万界恩怨情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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