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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小黑醉酒     执宰大明txt下载     执宰大明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1362.第1362章 安心合作

    “金大人,那个李先生是何来路,金大人是否已经打探详细?”

与金宗瑞不同,李珦自幼便学习治理朝政,因此心中非常清楚金宗瑞所说的仁川港经营项目有多宏大,一旦成行的话其一年的收益将异常可观,故而沉吟了一下后郑重其事地问道。

李珦在这件事情上想得比较长远,他并不担心资金的问题,虽然上次他因为行刺一事被废了世子之位,被李云天下令待在家中闭门思过,但其财产却没有受到丝毫的影响,故而有足够的财力投入到仁川港的建设中去。

令李珦感到不安的是,他担心的是仁川港建成后被那个李先生给夺了去,结果白白给他人做了嫁衣裳,说到底他信不过李先生,像李先生这样的人身后拥有着强大的势力,一旦强夺港口他很难反抗。

“大君,虽然本官不清楚他的底细,但其行事稳重而且财大气粗,完全有能力自己经营港口,他是不想在此事上牵扯过多的精力所以才想在汉城找合作者。”

金宗瑞清楚李珦的担忧,因此沉吟了一下后说道,说实话他对李云天挺有好感,一个能随随便便抛出两万五千两银子的人如果不是不想在仁川港的事情上过多操心的话,绝对不会引入李珦这样的合作者。

“既然金大人如此门生意,那么本大君就见一见那个李先生。”见金宗瑞对那个李先生评价不错,李珦沉吟了一下后笑着答应了下来,心中充满了一丝期待。

他清楚这个生意的巨大商业价值,如果仁川港真的能建设起来的话,那么以后他可就能躺着赚钱了。

“好,那本官就安排大君与李先生相见。”金宗瑞闻言心中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微笑着向李珦躬身说道,在他正已经仕途无望因此不如忙忙仁川港的事情,这样一来不至于被人们过早地遗忘。

尤为重要的是,金宗瑞认为仁川港的建设对朝鲜来说是一件大好事,同时也能帮上朝鲜的王族,故而这才决定投身此事。

否则的话金宗瑞十有**会把那些地皮给卖了,毕竟他是一名朝廷的命官故而对做生意并没有什么兴趣,不会无缘无故地自降身价。

讲武堂汉城司务处。

“王爷,刚才金宗瑞派人去了外面的那座宅子,给您送来了请帖,请您明晚前去赴宴!”

李云天正在查八道地图的时候,云娜快步走了进来,笑着把手里的一份请帖放在了李云天面前的桌上,“宗瑞说服了李珦,故而邀您相见。”

云娜口中“外面的那座宅子”自然指的是李云天化名“李先生”在汉城的住宅,现在由红珠负责打理,使得外人认为“李先生”依然住在里面。

“李珦现在肯定也在想以后的出路,朝鲜并入大明后王室的收入将大减,开源节流成为了他的首要任务!”李云天接过请帖后笑着说道,对李珦来说仁川港的建设就犹如一阵及时雨,使得有些茫然无措的他有了人生中新的目标。

当然了,李云天希望通过这件事情使得李珦放下王室大君的架子,主动投身到朝鲜的地方建设中去,这才是他最希望事情。

“王爷,届时金宗瑞肯定也在现场,该如何绕过他?”云娜闻言笑了笑,随后娇声问道,很显然李云天在与李珦见面的时候要避开金宗瑞。

“你让人告诉金宗瑞,如果他不介意的话本王明晚想单独见李珦,这样有些话也方便谈。”李云天闻言微微一笑,开口吩咐云娜,虽然他用的是商量的口气,但很显然金宗瑞没有回绝的余地,这样一来也就避免了他与李珦见面时遇上金宗瑞。

“好,属下这就去办。”云娜没想到李云天如此直截了当地行事,于是笑着答应了下来,这可是最直接有效的法子。

李云天的嘴角浮现出一丝笑意,李珦如果见到他后绝对会大吃一惊吧!

金宗瑞虽然对李云天提出单独见李珦的要去感到略微不快,但转念一想李云天这样做也有道理,两个人见面的话有什么事情都可以放开谈。

因此,金宗瑞随后通知了李珦,表示明晚的酒宴他就不去了,届时李先生会单独与李珦相见。

李珦对此倒没什么,反正他只是与那个李先生见面而已,无论金宗瑞是否在场都影响不大,而且这样一来两人有什么话也就好谈了。

第二天晚上,一家朝鲜酒楼的雅间里,李珦坐在椅子上边品茶边等待着李先生的到来,他本想摆摆朝鲜王室子弟的派头晚来一会儿,让那个李先生等着他,给李先生一个下马威。

不过,经过左右权衡后李珦放弃了这个念头,刻意提前到来,并不想在这个时候再惹出什么事端。

毕竟,敢在朝鲜国经营港口生意的商贾绝对不是等闲之辈,因此李珦不想得罪一个有着深厚背景的人,那绝度不是明智之举。

更何况,在仁川港建设一事上是李珦有求于那个李先生,很显然李先生可以合作的人有很多,故而他决定给李先生一个好印象。

“大君,在下来晚了一步,还望恕罪。”就在李珦在那里琢磨那个李先生到底是何方神圣的时候,雅间的房门被推开了,一个风度翩翩的男子在几名随从的簇拥下走了进来,笑着向他说道。

听闻此言,正欣赏着歌舞姬表演的李珦顿时就是微微一怔,由于他是侧着身子对着房门,所以并没有在第一时间人的长相,只是感觉这个声音非常耳熟好像在哪里听到过,不过一时间想不起来。

于是,李珦狐疑地扭头向来人望去,当笑着走向他的李云天时不由得愣在了那里,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这个李先生长得与忠王爷也太像了一些,不,完全一模一样,犹如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样。

“大君,许久不见,别来无恙!”见李珦一脸愕然地呆望着自己,李云天很满意他此时的反应,于是不动声色地笑道。

“王……王……”听见“别来无恙”四个字,李珦刹间就回过神来,意识到眼前的来人正是大明的忠王爷,吓得噌地一下就站了起来,由于太过激动导致有些口吃。

“大君,今日这只是咱们之间的私交而已,勿需客气。”不等李珦说出“爷”字,李云天笑着打断了他,故意在“私交”上加重了读音提醒李珦不可说出他的身份。

“李先生!”李珦是一个聪明人,自然听出了李云天言语中的意思,于是连忙把到了嘴边的“爷”字咽了回去,压抑着激动的心情躬身说道,“在下不知李先生前来,有失远迎,还望恕罪。”

在李云天面前李珦自然不敢以“大君”自称,故而用“在下”来代替,此时此刻他的心中七上八下,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李云天竟然就是那个李先生。

如此说来的话,金宗瑞与李云天之间早就有了交情,可为何李云天会撤了金宗瑞的职务,使得金宗瑞闲赋在家,难道是做给外人出戏?但他实在来其目的何在。

“大君,不知道对在下的提议考虑得如何了?”李云天知道李珦见到自己后肯定会紧张,于是在酒桌前落座后微笑着问道。

“在下能参与此事,实在是荣幸之至!”李珦既然意识到仁川港的开发建设是李云天的主意,那么自然不会再犹豫,郑重其事地立在那里躬身说道。

“坐!”李云天笑着向李珦指了一下其面前的座位,然后说道,“大君,随着朝鲜并入大明,朝鲜将出现很多千载难逢的商机,大军如果能把握住机会的话一定能鹏程万里,光耀门庭。”

“谢李先生吉言,在下记住了。”李珦闻言微微怔了一下显得有些意外,没有料到李云天会说出这么一番话来,于是向李云天一躬身,不动声色地回答。

李云天知道李珦现在心中肯定十分激动,为了缓和有些紧张的局势他与李珦寒暄起了家常,这使得现场的气氛缓和了许多。

“大君,在下的事情金大人还不知道,切勿向他泄露。”酒过半酣,李云天趁着李珦向他敬酒的时候,不动声色地说道。

“李先生放心,在下知道如何做。”李珦闻言连连点着头,双目不由得闪过一丝惊愕的神色,他原以为金宗瑞早就认识李云天,不成想金宗瑞竟然不知道李云天的身份。

不过随后李珦就想到了一件事情,心中的疑惑跟着释然,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李云天传召三司一院堂官议事的时候每次都没有身为副都指挥使的金宗瑞,这样话金宗瑞确实没有见过李云天。

想到这里,李珦心中就不由得感到有些感慨,知道现在过的有些潦倒的金宗瑞撞了大运,很显然金宗瑞近来的遭遇是李云天在敲打他,等李云天“修理”完了金宗瑞后肯定会委以重任。

酒宴结束后,李珦恭敬地把李云天送上了等候在院门外的马车,望着马车远去的背影发了一会儿呆后离去,步履显得异常轻松。

当朝鲜并入大明一事已经势不可挡后,李珦最为担心的就是大明朝廷对朝鲜王室子弟的态度,弄不清是扶持还是打压。

不过,今晚与李云天一见后李珦放了心,从李云天的态度上他清晰地感觉到了大明朝廷会扶持朝鲜王族,确切的说是李云天会这样做,这已经足够了,只要得到李云天的支持那么朝鲜王室就能朝鲜并入大明后在朝鲜立足。

而且,经过这次与李云天的相见,李珦对朝鲜王室的未来也有了一个规划,正如李云天所说的那样,朝鲜并入大明后将出现众多的商机,他要做的就是把握住那些商机,投入到朝鲜国的建设中去。

朝鲜王族虽然会在朝鲜并入大明后失去一部分特权,但也会保留一部分特权,甚至从大明获得新的特权,这样的话都朝鲜王室子弟大有裨益,是别人无法比拟的优势。

可以说,这次与李云天见面后李珦的心境豁然开朗,不仅成了一颗定心丸不用在担心朝鲜王室未来的命运,而且还给朝鲜王室找到了一条出路,积极投身于朝鲜国的经济建设中去。

值得一提的是,由于李云天不方便见李稷和黄喜,所以联系李稷和黄喜加入到仁川港建设的事情李云天就交给了李珦,李珦自然欣然领命,年纪轻轻不想闲赋在家里。

离开了酒楼后李珦并没有回家,而是去了金宗瑞的府上,把与李云天见面的经过有选择地告诉了金宗瑞,表示愿意参与仁川港的建设中去,这令一直忐忑不安地等待着消息的金宗瑞松了一口气,他真怕李珦跟李先生谈崩了。

李珦旁敲侧击对金宗瑞进行了试探,想要知道他是否真的不清楚李云天的身份,从金宗瑞的反应上瑞果然被蒙在了鼓里,这令李珦不由得暗自摇头苦笑,也不知道金宗瑞上辈子修来了什么福气,竟然撞了如此大运,获得了李云天的青睐和器重。

由于李云天特意交待过,因此李珦自然不会说破这件事情,还是等以后金宗瑞自己发现吧。

“王爷,近来那些人活动愈发频繁,今晚又进行了秘密聚会,决定近些天来发动对司务处的袭击,妄想杀了王爷阻止朝鲜并入大明。”李云天回到讲武堂汉城司务处的时候,云娜神情严肃的前来禀报。

她口中的那些人指的是朝鲜国行为激进的少壮派官员,这些官员的官职不高,但对朝鲜国忠心耿耿,无法坐视朝鲜国被大明吞并。

李云天早就料到朝鲜并入大明会引发一些人的反对,故而早有防范,已经加派了人手对汉城那些少壮派的官员的监控,结果果然发现了有人私下里有聚会,密谋阻止并入大明的事情。

那些暗中密会的少壮派官员以为他们的行为有多隐秘,殊不知早已经在李云天的掌控中,一举一动都被李云天知晓,这就是人们常说的未雨绸缪,在事情发生前就做好应对。

“金宗瑞这些天是不是太闲了?”得知那些少派官员想要攻打讲武堂汉城司务处以除去自己,李云天的嘴角顿时流露出一丝笑意,沉吟了一下后向云娜笑到,“告诉崔闰德,进宗瑞俸禄甚高,不宜在家闲赋,让其去门,如有差错惟其是问!”

“王爷,金大人乃朝鲜的高官显贵,让他去门恐怕有些不妥吧!”云娜闻言顿时微微一怔,李云天这样做对金宗瑞无疑是一种羞辱。

“如果连个城门官都当不好的话,本王如何能相信他改过自新?”李云天闻言微微一笑,意味深长地向云娜说道,“既然连你都觉得本王的做法有些过分,那么想必金宗瑞会得到不少人的同情!”

“王爷,您的意思是……引蛇出洞!”云娜闻言顿时明白了李云天的用意,不由得眼前一亮。

很显然,李云天把金宗瑞虐得越狠,那么金宗瑞就越能引发外界的同情,同时自然也成为了那些少壮派官员拉拢的对象。

对于那些少壮派官员而言,他们资历和声望都太浅薄,需要有人领导他们来完成阻止朝鲜国并入大明的大业,而在朝鲜军中有着甚高威望同时又反对朝鲜并入大明的金宗瑞无疑是最佳人选,如果金宗瑞能领导此事的话那么他们举事肯定事半功倍,成功的几率也就越高。

不过,金宗瑞是朝鲜国的高官权贵,这使得那些少壮派官员们心中有所忌惮,担心他不会与大明决裂,毕竟金宗瑞所牵挂的事情要比他们多得多。

因此,李云天决定推那些少壮派官员们一把,故意让金宗瑞去守城门,使得金宗瑞受到了“羞辱”,以此来促使那些少壮派官员前去找金宗瑞。

这样的话,李云天给了金宗瑞一条选择,其未来的命运都攥在金宗瑞自己的手里,是得到荣华富贵还是锒铛入狱就在其一念之间,是李云天都金宗瑞的最后考验,只有通过了这个考验他才能凤凰涅槃,浴火重生。

第二天一早,当云娜派人都司衙门找崔闰德道明了李云天对金宗瑞的指示后,崔闰德惊得目瞪口呆。

虽然金宗瑞在讲武堂汉城司务处闹出了一场事端出来,但其终究是朝鲜国政坛上的数一数二的权贵,更是朝鲜军界的标杆性人物,让其去守城门恐怕有些不妥。

不过,这件事情不是崔闰德所能左右的,他只不过是一个传递命令的人罢了,因此万般无奈地派人去金府传递命令,让金宗瑞即刻去汉城的南城门值守,负责南门的治安事宜。

由于李珦决定参与仁川港的开发建设,金宗瑞昨晚高兴之下喝了一些酒,所以都司衙门前来送公文的武官抵达金府的时候他依旧在睡觉。

因此,金宗瑞被管家喊醒接都司衙门的公文,当得知他竟然被都司衙门派去城城门后顿时目瞪口呆地怔在了那里,心中随即噌地腾起了一团怒火,这简直就是对他的羞辱。

如果搁在以往,金宗瑞肯定会断然拒接这道公文,不过这些日子来他经历了太多的事情已经没有先前的冲动和火气,更何况他还有仁川港的事情要做,所以他在经历了最初的愤怒后接下了公文前去南门当值,准备委曲求全免得与仁川港的建设失之交臂。

第1363章 偏激的少壮派

    金宗瑞被派去看守南城城门的消息很快就在汉城传播开来,在汉城官场掀起了轩然大波,众人无不对对这个消息倍感吃惊,谁也想不到堂堂的都司衙门二把手竟然沦落到如今这个凄惨的地步。

    由于金宗瑞去南门值守是李云天的意思,故而虽然官员们私下里对此是议论纷纷,颇为金宗瑞打包不平,但谁也不敢再明着表示出来,那可就是不折不扣的找死了。

    李珦得知此事后微微一笑,他知道李云天这是在考验金宗瑞,金宗瑞的心气太高,因此要想将其彻底收服可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这种人生的大起大落对金宗瑞这种仕途一帆风顺的人而言是最好的磨砺。

    金宗瑞虽然去了南门,但却用实际行动表示出他对此事的抗拒,径直坐在城门处的大树下睡大觉。

    反正他人已经来了,再加上负责汉城城防的明军士兵和朝鲜武官都不会管他,他自然要偷懒睡觉了,难道真的要像城门官那样查验进出城门的人和货物?

    明军不管金宗瑞是因为与朝鲜军队无隶属关系,而朝鲜国的将领都是金宗瑞的下属,自然也没人管他,这使得金宗瑞反而乐得清闲。

    汉城城北的平民区,一户普通的人家。

    一名身穿朝鲜**队武<官军服的圆脸男子敲开了院门,警惕地观察了一下四周确定情况正常后闪身进入了院里。

    “情况怎么样?”院子的大厅里,一名同样身穿朝鲜军服的国字脸男子见圆脸男子来了,连忙迎了上去,神情关切地问道。

    “千真万确,金大人果然在城门处,在一棵树下睡觉。”圆脸男子点了点头,随后脸上流露出愤怒的神色,“金大人是我朝鲜军队的中流砥柱,竟然遭到如此羞辱,实在是可恨直至!”

    “汉城有两万咱们的精兵,如果金大人能率领咱们,那么咱们就能把明军赶走!”国字脸男子闻言眉头微微皱了皱,然后面无表情地向圆脸男子说道。

    “大人,你准备邀请金大人一起行事?”圆脸男子闻言脸上顿时流露出一丝惊喜的神色,“如果金大人能够参与的话,城里的军队一定会支持咱们!”

    金宗瑞虽然是朝鲜都司衙门的副都指挥使,但此次朝鲜军队的整编却是由他主导的,再加上金宗瑞在朝鲜军队中的巨大威望,故而汉城的两万朝鲜兵肯定会遵从金宗瑞的命令行事,这样一来他们击败汉城明军的希望就大增。

    说起来,圆脸男子之所以对朝鲜**队有着如此的信心,正是因为李云天推动的朝鲜军队的改革,使得朝鲜国在编的十万军队都由青壮年组成,再加上优越的食宿待遇以及系统的训练方式,令朝鲜**队的战斗力倍增。

    “过两天我就去见金大人,现在距离大明皇帝回复圣旨抵达的时间越来越少,咱们要赶在之前举事,否则一旦木已成舟要再想举事可就难了。”国字脸男子闻言点了点头,深情严肃地说道。

    “大人,讲武堂汉城司务处戒备森严,近些天来卑职暗中对其进行观察,发现里面的明军至少有数百人,咱们恐怕很难在明军的援军赶来前擒住忠王爷!”

    这时,圆脸男子沉吟了一下,忧心忡忡地向国字脸男子说道,所谓擒贼先擒王,明军在汉城的兵力高达两万,而且都是明军的精锐部队。

    故而按照国字脸男子的计划他们首先要制住李云天,只有这样才能有胜算,否则的话一旦李云天逃走了那么后果不堪设想,虽然朝鲜国的军队已经经过了整编但依旧不是驻扎在汉城的那些明军精锐的对手,无法与之久战。

    故而,在国字脸男子看来,他们唯一的机会就是迅速攻进讲武堂汉城司务处,在明军赶来支持前找到李云天,以李云天为人质后明军必然不敢轻举妄动。

    不过现在最大的困难在于国字脸男子的人手不足,讲武堂汉城司务处占地非常广阔,毕竟讲武堂财大气粗,这就使得里面有着不少明军,其中大部分都是李云天的护卫,这些护卫可是明军精锐中的精锐,都是上过战场经历过生死考验的人,故而要是没有足够多兵力的话很难攻进讲武堂司务处。

    因此,国字脸男子需要召集人手,但他的力量有限,故而不得不把目标放在金宗瑞的身上,希望借助金宗瑞的力量达到阻止朝鲜并入大明的目的。

    没错,国字脸男子和圆脸男子就是企图对李云天不利的少壮派官员,他们与金宗瑞先前一样,认为李璆所发布的把朝鲜国并入大明的公告是受到威胁后的无奈之举,故而想要阻止这件事情发生。

    对这些血气方刚的年轻官员来说,他们并不惧怕生死,想着给王室尽忠进而名留青史,不认为他们的做法是错误的疯狂之举。

    李云天对于这些少壮派官员感到非常无奈,虽然那些人的行为时愚蠢的,但却佩服他们将生死置之度外的勇气。

    那些少壮派官员只想到赶走明军保住朝鲜国,却忽视了因为激怒大明可能带来的可怕后果,吞并朝鲜国是李云天做制定的一项重要军事方略,故而只要李云天避开了这一劫那么定会全力围剿他们,不容任何人破坏吞并朝鲜国的计划。

    倘若李云天在冲突中不幸身亡,那么朝鲜国必将遭受灭顶之灾,大明朝堂文武百官肯定会全力支持对朝鲜国一战,要不然大明的脸面何存?讲武堂将士的怒火如何发泄?

    因此无论怎样看,国字脸男子和圆脸男子选择与李云天对抗都不是明智之举,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疯狂举动。

    “事到如今唯有一试了。”国字脸男子知道圆脸男子的担忧,沉吟了一下后神色决然地说道,“大明有句话说的好,狭路相逢勇者胜,咱们虽然处于劣势但只要万众一心奋勇上前,就一定能创造出奇迹来。”

    圆脸男子闻言不由得点了点头,毕竟他们这次面对的是大明战功赫赫的忠王殿下,事情肯定不会一帆风顺,但就像国字脸男子说的那样,狭路相逢勇者胜,为了阻止朝鲜被并入大明他们必须要拼一下,哪怕全军覆没。

    说起来,“狭路相逢勇者胜”还是明军的教官在整编朝鲜军队时所说的话,被朝鲜士兵奉为了经典,颇为喜欢。

    谁也没有想到,国字脸男子和圆脸男子竟然把对这句话的实践用在了李云天的身上,要知道训练朝鲜新军的教官都是出自讲武堂下属的部队,而李云天可是讲武堂的缔造者。

    不过,由此可见这些少壮派官员的处境并不好,他们这次针对李云天的行动无疑是以卵击石,故而皆抱有必死的决心,也有着几分悲壮的意味在里面。

    “老爷,你们真的准备闯进讲武堂的司务处?”等圆脸男子走后,一名三十上下的年轻妇人怀里抱着一个周岁左右的婴儿进了房里,忧心忡忡地问向了眉头紧皱的国字脸男子。

    “你怎么知道?”国字脸男子闻言顿时大吃了一惊,神色愕然地望向了那名年轻妇人,万万没想到她竟然会知道如此隐蔽的事情。

    “夫君,你忽然之间让我们母子回娘家,并且还准备了不少细软,妾身自然觉得奇怪,于是就留意了你平常的举动,发现你近年行事如寻常迥异,故而刚才就在窗外聆听了你们的谈话,没成想你竟然要对付忠王爷!”

    年轻夫人的双目闪过一丝哀伤的神色,幽幽地向国字脸男子说道,“夫君,忠王爷是何许人物,连主上殿下见了他也要恭敬万分,你们又如何能成事呢?”

    “娘子,大明此次强迫主上殿下把朝鲜并入大明,夫君身为朝鲜的武官有保家护国之责,对此实在是忍无可忍,无法坐视朝鲜就这样被大明吞并。”

    国字脸男子闻言双目浮现出一丝黯然的神色,走上前郑重其事地说道,“我等虽然渺小,但也要让大明知道朝鲜不会受其肆意欺凌!”

    “夫君,你们此次行事后必定天下震动,天大地大我们母子又有何处可去?”年轻妇人知道国字脸男子心意已决,于是叹了一口气,幽幽地说道。

    很显然,一旦国字脸男子率众攻打讲武堂汉城司务处的话,无论其是否成功其家人最后都难逃被官府处死的结局,因为大明终究会把那些反抗者全部剿灭,然后追究那些反抗者家人的责任。

    “你不用担心,我已经都安排好了。”国字脸男子闻言沉声安慰着年轻妇人,“你们暂且躲在乡下,然后乘船去大明的辽东,我的一个远方亲戚会收留你们母子!”

    “等你们在那边安顿下来后那就找个人嫁了,把孩子们拉扯大,千万不要告诉他们我是如何死的!”说着,国字脸男子的脸上浮现出一丝黯然的神色,强颜欢笑地说道。

    “夫君!”年轻妇人闻言眼泪刷一下就流了下来,她知道国字脸男子这次是抱着必死的决心在做这件事情,因此放弃了劝说的念头,很显然无论她如何劝说国字脸男子都不会回头的。

    “这两天你们就走吧,你们走了我也能安心了。”国字脸男子走上前查看了一眼年轻妇人抱着的婴儿,沉声向年轻妇人说道,他知道一旦他率众攻打讲武堂汉城司务处,那么肯定朝鲜八道都会通缉他的妻儿。

    “爹和娘他们怎么办,要不要带他们一起走。”年轻妇人擦拭了一下眼角的泪水,幽幽地问道,国字脸男子的父母也在汉城,只不过在另外一处住宅。

    “忠王爷不是那种嗜杀之人,不会牵连到父母。”国字脸男子怔了一下,缓缓说道,“即便是牵连上了十有**也不会要了他们的性命,夫君不孝唯有来生再报父母的恩情!”

    年轻妇人闻言眼泪禁不住再度流了下来,她实在无法理解国字脸男子为何明知前面是条死路还要往前撞上去!

    “明天把孩子们从我爹那里接来,咱们一家人吃过团圆饭。”国字脸男子佯装没有看见年轻妇人脸颊上的泪水,伸手抱过了她怀里的婴儿,一边逗着婴儿一边说道。

    年轻妇人闻言点了点头,随后蹲下身子掩口痛哭起来,她知道明天的团圆饭将是一家人最后在一起的时间。

    国字脸男子家安年轻妇人哭得伤心,本想开口安慰她几句,不过嘴角蠕动了几下又把到了嘴边的话给咽了回去,他实在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汉城,南门。

    迷迷糊糊中,在那里打盹的金宗瑞被一阵吵闹声惊醒,睁开眼一看,只见城门处两群人正在那里对峙争吵,一伙是城门处的朝鲜兵,另外一伙则是家仆的打扮,看样子是哪个大户人家的下人。

    由于汉城的城防是由明军来守护的,所以城门处还有明军士兵在那里值守,不过他们并没有介入这场纠纷,只是远远地看着。

    按照李云天定下来的规矩,明军只管防务,盘查进出城门的行人,终于进城课税的事情由朝鲜一方负责,明军不得介入。

    “这鬼地方连个觉都睡不好!”金宗瑞打了一个哈欠,懒洋洋伸了一个懒腰后起身走过去查看,他本不想管这种鸡毛蒜皮的闲事,可由于他现在是南门朝鲜国一方的最高长官,因此不得不去查看,免得届时被人找麻烦。

    “这可是都察院右佥御史的货,你们长了几颗脑袋竟敢收税!”金宗瑞刚走近,就听见一名家仆模样的粗壮男子气势汹汹地冲着他面前的一名朝鲜国瘦高个武官喝道,边说边用手指戳着那名武官的胸口,气焰显得十分嚣张。

    “今天布政使司下了命令,要我们严查进入城里货物的税收,按照规定你们应该课税白银两百两!”那名瘦高个武官清楚粗壮男子等热不好招惹,于是陪着笑脸解释道。

    平常这种偷税漏税的事情他们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过今天布政使司忽然下了严令,禁止那些未交税的货物进入汉城,否则他们就等着去吃牢饭吧。

    所以,瘦高个武官今天加强了盘查,没有让那些未交税的货物进城,有些货主比较“通情达理”把税金给交了,可有些货主比骄蛮横不讲理,例如这个粗壮男子,仗着自家老爷的权势不想缴纳税金。

    “哼,老子一分一毫都不交,看你能把老子怎么样,如果耽误了右佥御史的事儿,你就等着倒霉吧!”粗壮男子根本就听不进去瘦高个武官的话,双手一饱胸,恶狠狠地瞪着瘦高个武官,“届时可没有后悔药!”

    瘦高个武官闻言顿时一脸尴尬地立在了那里,既不想得罪了右佥御史,同时也担心受到布政使司的惩罚,一时间进退维谷,与对方僵持在了那里。

    “怎么回事?”金宗瑞已经从双方简短的对话中知道发生了何事,于是走上前故意不动声色地问向了瘦高个武官。

    “大人,他们不交税。”瘦高个武官见金宗瑞来了顿时松了一口气,连忙躬身回道。

    粗壮男子站在货车上居高临下地望着金宗瑞,金宗瑞穿了一身朝鲜军队的训练服装,上面没有任何官阶标志,非常耐磨和耐脏,是朝鲜国新军整编的时候明军教官特意引进的,用于日常的训练。

    金宗瑞这次来城门值守当然不可能穿他的官袍了,那样的话还不丢死人了,但是又不能穿便装,于是就想到了这身训练服,正好可以派上用场。

    所以,粗壮男子见金宗瑞一身洗的有些泛白的训练服,还以为这个老家伙是守门朝鲜兵的头,撑死了是个八品小官,故而并没有把他放在眼里。

    “进城交税,天经地义,你们为何不交?”金宗瑞闻言望向了粗壮男子,皱着眉头问道。

    “哼,想收我家大人的税?你也不撒泡尿照照你什么德性!”粗壮男子闻言顿时冷笑了一声,俯身指着金宗瑞威胁道,“识相的话赶紧让开,否则我家大人让你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金宗瑞没想到粗壮男子如此嚣张,眉头皱了皱后上前一把拽住粗壮男子的腰带,使劲往下一拽。

    “哎呦!”粗壮男子没想到金宗瑞会来这么一手,没有丝毫的防备,一下子从车上摔了下来,脸朝下摔了个狗啃食,鼻血顺着嘴角流了下来。

    “给老子打!”一旁的下人见状连忙扶起了倒在地上哎哎呀呀**着的粗壮男子,粗壮男子伸手摸了一下脸上的鼻血,顿时勃然大怒,指着金宗瑞高声喝道,“打,给老子打死这条老狗!”

    听闻粗壮男子称自己为“老狗”,金宗瑞走上前飞起一脚踹在了粗壮男子的小腹上,粗壮男子口中闷哼一声就向后飞了出去,嘴里喷出一口鲜血后就昏了过去。

    见此情形,周围进出的行人顿时惊呆了,目瞪口呆地望着眼前的这一幕,谁也没有想到一个小小的城门官竟然敢当众打了右佥御史的下人。家大人让你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金宗瑞没想到粗壮男子如此嚣张,眉头皱了皱后上前一把拽住粗壮男子的腰带,使劲往下一拽。

    “哎呦!”粗壮男子没想到金宗瑞会来这么一手,没有丝毫的防备,一下子从车上摔了下来,脸朝下摔了个狗啃食,鼻血顺着嘴角流了下来。

    “给老子打!”一旁的下人见状连忙扶起了倒在地上哎哎呀呀**着的粗壮男子,粗壮男子伸手摸了一下脸上的鼻血,顿时勃然大怒,指着金宗瑞高声喝道,“打,给老子打死这条老狗!”

    听闻粗壮男子称自己为“老狗”,金宗瑞走上前飞起一脚踹在了粗壮男子的小腹上,粗壮男子口中闷哼一声就向后飞了出去,嘴里喷出一口鲜血后就昏了过去。

    见此情形,周围进出的行人顿时惊呆了,目瞪口呆地望着眼前的这一幕,谁也没有想到一个小小的城门官竟然敢当众打了右佥御史的下人。

第1364章 五十步笑百步

    “来人,把这个打人的老东西抓起来,带去都察院见右佥御史大人!”

    一名胖下人率先回过神来,在众人愕然的注视中连忙来到双目纪念币的粗壮男子身旁,俯身查看了一番后发现其昏死了过去,嘴角渗出了不少鲜血看样子受了内伤,于是伸手一指金宗瑞高声吼道,脸上涨得通红,还从没人这么不给右佥御史面子过!

    周围的下人闻言立刻挽起衣袖气势汹汹地冲向了金宗瑞,想要把金宗瑞抓住。

    “保护大人!”瘦高个武官见状顿时就急了,要是金宗瑞有个什么好歹他可吃罪不起,于是连忙冲着旁边的守城朝鲜兵挥了一下手,口中大喝道。

    呼啦一声,早就看粗壮男子等人不顺眼的士兵们潮水般涌了上去,刀枪尽出,把金宗瑞牢牢地护在了身后。

    “你……你们想造反吗?”望着士兵们明晃晃的刀枪,那些冲过去的下人们不由得往后退去,脸上流露出惊恐的神色,那名胖下人没想到小小的城门卒竟然敢对他们动用刀枪,心中吃了一惊,指着那名瘦高个武官色厉内荏地喊道。

    “哼,本官看是你们想要造反,不仅侮辱了金大人而且还想对他动手行凶!”有金宗瑞在瘦高个武官可不怕胖下人,冷冷地冲着他说道。

    “一个小小的城门官竟然也敢称‘大人’,实在是可笑之至。”胖下人闻言瞅了一眼金宗瑞,一脸不屑地说道,“你识相的话就跟着老子去都察院自己请罪,否则后果自负!”

    “大胆,竟敢当众威胁金大人,你长了几个胆子!”瘦高个武官本来就对咄咄逼人的胖下人等人感到不满,平常没少受他们这些豪门家仆的气,今天总算逮住了一个出气的机会,闻言指着胖下人沉声喝道。

    “你小子今天脾气见长呀,信不信老子让你脱了这身官衣,然后再好好地修理你!”胖下人见瘦高个武官今天一反常态地态度强硬,于是心中感到有些奇怪,恶狠狠地指着他威胁道。

    “够了!”这时,金宗瑞再也听不下去了,从士兵们身后走出,面无表情地瞪着胖下人,“你们是交了税金还是让本官把你们抓进大牢?”

    “有种你把老子给抓进去,老子让你瞧瞧什么是请神容易送神难!”胖下人根本没有把眼前这个其貌不扬的老家伙看在眼里,年纪一大把了还是一名城门官,想必也没什么背景和来历,于是伸出大拇指一指自己的鼻子,大咧咧地说道。

    “大胆,这位是都司衙门前副都指挥使金大人,你竟然冲撞金大人,难道不想活了!”金宗瑞闻言双目顿时闪过一道寒光,他可不怕什么左佥御史,正准备让人拿下胖下人等人,冷不防立在他身后的瘦高个武官猛然开口,高声表明了他的身份。

    “副……副都指挥使?”胖下人闻言微微一怔,神色愕然地望向了金宗瑞,他有些不相信眼前这个其貌不扬的老家伙会是都司衙门的副都指挥使。

    “见了金大人还不行礼!”

    瘦高个武官见状冲着胖下人高声喝道,看起来是在找对方的麻烦,实际上是在救他一命,要不是他及时点明了金宗瑞的身份,天知道胖下人还会做出什么蠢事来。

    “见……见……见过金大人!”胖下人闻言不由得打了一个哆嗦,连忙走上前跪下去行礼,额头上渗出了大量的冷汗来。

    他在汉城地界上混饭吃自然清楚汉城的官场,知道都司衙门的副都指挥使是金宗瑞,这可是权力和地位比他家老爷还大的人。

    “这税金你们是交还是不交?”如果搁在以往,金宗瑞绝对把胖下人等人关进大牢里,可今时不同往日他毕竟已经不再是副都指挥使了,因此并不想把事情闹大,面无表情地望着胖下人问道。

    “交,交,小的们当然交了!”听闻此言,胖下人连连点着头,冲着身后的一个账房模样的人招手道,“快,把税金交了。”

    账房于是拿来了应交的税金,等瘦高个武官把税金入账后金宗瑞冲着胖下人摆了摆手示意他可以走了,胖下人如释重负,冲着金宗瑞点头哈腰一番后逃也似地离去。

    至于那名被金宗瑞一脚踹翻的粗壮男子也只有自认倒霉的份儿了,别看他被打得那么惨,这件事真要追究起来的话他难免要被定个冒犯朝廷命官之罪,届时状况更惨。

    “经常有人偷逃税金吗?”等胖下人一行人离开后,金宗瑞的眉头皱了皱,把瘦高个武官领到了远处的大树下,不动声色地问道,从先前的情形来看这很显然是常态。

    “没有,就今天一次,让大人给遇上了。”瘦高个武官连忙摆着手,满脸堆笑地说道。

    “说实话!”金宗瑞当然不相信,盯着瘦高个武官冷冷地说道,他知道瘦高个武官有顾忌,随后加了一句,“本官也就一问罢了,过去了就会忘记!”

    “大人,卑职就这么一说,您就当它是个屁,听了后就把它给放了。”瘦高个武官闻言犹豫了一下,左右环视了一番见没人靠近,于是凑上前低声向金宗瑞说道,“不瞒大人,只要城里有些根基的人,小的一文钱的税金都收不上来。”

    “难道他们不知道偷逃税金违法吗?”金宗瑞闻言双目不由得闪过惊讶的神色,他以前从没有注意过这种事情,随后正色问道。

    “这种事情大家都心知肚明,谁也不会捅破。”瘦高个武官闻言嘴角流露出一丝苦笑,随后再度说道,“实话告诉大人,就连我们衙门里的大人也利用职务之便来帮人偷逃税金,更何况其他人了。”

    “怎么会这样?”金宗瑞的脸上流露出了震惊的神色,如此一来也就没有了收受税金的必要了。

    “据你估算,这里一年偷逃的税金有多少?”随后,金宗瑞面无表情地问道。

    “随着忠王爷的到来,汉城的市面越来越繁华,以卑职估算的话偷逃的税金至少有两万两银子。”瘦高个武官想了想,冲着金宗瑞伸出了两根手指。

    “两万两?”金宗瑞顿时大吃了一惊,这足够他东北六镇的军士吃上一年的了,就这么白白地没了。

    “以前也就几千两,忠王爷到了才涨到了这个数。”瘦高个武官开口解释道。

    “本官问你,本官的家人是否也这样做?”忽然之间,金宗瑞想到了一件事情,不由得开口问道。

    “大人,这事儿您回家一问不就知道了。”瘦高个武官的脸上流露出为难的神色,犹豫了一下后讪笑着说道,他可不好开这个口。

    金宗瑞闻言一颗心顿时往下一沉,如果他的家人没有偷逃税金的话瘦高个武官肯定会直接回答了,这令他的心情骤然办得恶劣起来。

    一天下来,金宗瑞遇上的想要强行闯关进入城里的事件就有五起,都与城里的高官显贵有关。

    本来那些人的态度蛮横,不过当瘦高个武官报出了今年宗瑞的身份后,那些人乖乖地交了税金后灰溜溜地走了,他们可得罪不起金宗瑞,金宗瑞虽然失势了但要想把人拉下马的能力还是有的,没人愿意这个时候得罪金宗瑞。

    晚上,金宗瑞心情复杂地回了家,原本他以为城门的差事很简单,不成想却意外得知了偷逃税金的事情,心情自然变得恶劣了起来,没想到在朝鲜王的眼皮子底下竟然发生这种匪夷所思的事情。

    “老爷回来了,快开饭!”金夫人从大厅里迎了出来,吩咐了下人一句后关切地问道,“老爷,您堂堂的朝廷正二品的命官竟然去看城门,这也太欺负人了,要不明天咱请假别去了。”

    “我没事儿。”金宗瑞向金夫人摆了摆手,然后沉声向下人说道,“把管家喊到我房里来。”

    说着,金宗瑞向后院走去,这使得金夫人微微一怔,感觉金宗瑞有什么心事,否则不会连饭也不吃就喊管家。

    “老爷今天在城门发生了什么事?”想到这里,金夫人走向了跟在金宗瑞身后的两名随从,低声问道。

    像金宗瑞这个级别的武官平常都有侍从跟着护卫,金宗瑞自然也不例外,也有着自己的侍从,这次去城门带着两名随从,默默地在一旁守护着金宗瑞。

    “老爷在城门遇到了右佥御史家的下人偷逃进城税金,出手教训了他们一顿。”一名护卫闻言躬身说道。

    “原来如此!”金夫人闻言顿时松了一口气,随后眉头不由得蹙了起来,心中暗道了一声糟糕,意识到金宗瑞为何要把管家喊去。

    “见过老爷。”后院书房里,管家进门后向立在墙前看上面挂着的一幅画的金宗瑞一躬身,开口说道,“不知老爷找小人有何事?”

    “老爷问你,咱们府上运进城的货物中有没有偷逃税金?”金宗瑞盯着管家看了一会儿,看得管家心中直发毛,然后不动声色地问道。

    “老爷,咱们府上行事向来按照规矩办事,从无偷逃税金。”管家闻言没有丝毫犹豫,当即开口否决。

    “是不是夫人找过你了?”见管家对自己的提问没有感到丝毫意外,金宗瑞知道他早有准备,于是皱着眉头问道,很显然金夫人猜中了他的心思,因此提前通知了管家,使得管家早有应对。

    “没有,小人说的句句属实。”管家的脸上闪过一丝惊慌的神色,蓝芒否认道。

    “说实话,税金的事情老爷都知道了。”金宗瑞盯着管家面无表情地问道,一副不怒自威的架势。

    “老爷,不是小人们不想交税金,而是大家都偷逃税金,小人们要是交了的话会被人看不起的。”管家知道金宗瑞不是在开玩笑,犹豫了一下后苦笑着说道,道出了实情。

    金宗瑞闻言脸上顿时浮现出黯然的神色,心中颇为不是滋味,没有想到自己府上也干这种勾当,这让外人如何看待他。

    “老爷,这件事情不愿管家,就是世风如此咱们如何能独善其身?”这时,金夫人走了进来,开口劝道。

    “唉!”金宗瑞闻言不由得叹了一口气,心中升起了一股无力感,他发现自己今天在城门处就是一个笑话,标准的五十步笑百步。

    由于税金的事情,一连几天金宗瑞都闷闷不乐,瘦高个武官也不敢打扰他,把城门处的事情打理得仅仅有条。

    这个时候金宗瑞才发现瘦高个武官不简单,驾轻就熟地与三教九流的人打交道,处理人际关系的能力要强过他许多,他不得不佩服,同时也在反思自己的一些行为,他的人际关系与瘦高个武官比起来实在是太糟糕了。

    “老爷,内禁卫副尉朴良求见!”这天晚上,金宗瑞吃完饭后正在书房里翻看古籍,一名下人忽然进来禀告道。

    “内禁卫?”金宗瑞闻言不由得吃了一惊,脸上流露出惊讶的神色,内禁卫是朝鲜王身边的部队,属于朝鲜国的禁军,他与内禁卫素来没打过交道,不知道内禁卫的副尉为何会来找他。

    按照朝鲜国的武将制度,大将为一品,副将、参将从

第1366章 科举的曙光

    “王爷,有人跪在门前上书,请王爷为其做主!”第二天上午,李云天正在翻阅公文的时候云娜快步走了进来,娇声禀告道。看小说最新更新来乐文小说网,http://www.lwxsw.org/

    “哦?”李云天觉得有些奇怪,自从他来到朝鲜还从未审过民间的案子,也没有百姓敢找他来鸣冤,朝鲜国与大明一样,越级上告可是要受到严惩的。

    “所为何事?”随后,李云天微微皱着眉头问向了云娜,他现在哪里有精力理会这种民间的案子,再者说了对方真的有冤屈的话可以去朝鲜按察使司衙门上告,这可是朝鲜国专门管刑狱的衙门。

    “王爷,此人不是给自己鸣冤,而是给那些出身平民的读书人鸣冤!”云娜闻言微微一笑后开口回道,她还是第一次遇见如此离奇的事情。

    “为读书人鸣冤?”李云天觉得有点儿意思,于是望着云娜问道,“他所言何事?”

    “王爷,此人希望朝鲜并入大明后平民出身的士子也能考取文科,不再局限于杂科!”云娜微笑着答道,说实话她也没想到对方竟然如此大胆,竟然提出了这样一个要求来。

    朝鲜的科举考试与大明不同,分为正统文科科举、武科科举同杂科科举三种,所谓的杂科就是易学科、医学科、阴阳学科和法律学科等。

    +值得一提的是,文科是两班子弟的特权,一般的百姓只能参加武科和杂科,朝鲜国拥有着比大明严苛得多的阶级制度。

    朝鲜国的阶级制度由朝鲜太宗李芳远所设立,把朝鲜国人士分为四个等级,也就是四大阶级,由上到下分别是:1、王族和士大夫(两班贵族)2、中人3、平民4、贱民。

    李芳远将所有人分为四大阶级这样就便于管理,除非有特殊状况否则任何人不能有所逾越,否则将受到严惩,这与大明的屯兵制有异曲同工之妙。

    由此一来,不仅使得朝鲜国的嫡庶关系异常严格,也使得不同阶层的人面对科举时有不同的待遇。

    其中,王族和士大夫,也就是人们通常所说的两班贵族,处于统治阶层。

    由于朝鲜的“从母法”,这意味着儿子的母亲一定要是正妻才能成为士大夫,如果是妾室的后代则永远成不了士大夫,而正夫人的后代才有资格参加科举,小妾的后代生生世世都不能参加科举。

    因此,王妃和世子嫔、外命妇等朝廷的命妇,一定要士大夫和正妻所生才有资格成为,这与大明不同,大明只要不出身贱籍的话就都有资格。

    两班通俗一点的话指的就是文臣和武将,又称为东班和西班,也叫文班和武班。

    与大明皇帝上朝时一样,朝鲜王召集文武官员举行会议时面向南坐,文官排列在东,武官排列在西,所以称为两班。

    两班阶级的子弟是透过科举和荫职取得官位的,同时也透过婚姻关系维持两班阶级地位。

    中人,指的是由士大夫和良妾所生的庶子后代,以及在宫廷和官府中从事医疗、翻译、算命、天文、画画等技术人才的阶级。

    值得一提的是,这些阶级和职业都是世袭的,除非是犯大错被贬为庶人,后代子孙可做到将校,但是阶级地位不高。

    平民,就是从事农、工、商的普通百姓,是人数最多的一个群体。

    至于贱民,指的是贵族士大夫和贱妾所生的孽子后代,应犯罪而被贬为贱民的士大夫后代、中庶阶级、有钱的良人阶级作贱役的阶级,是最低贱的地位同时也是被人歧视的阶级。

    妓生就是属于贱民阶级,贱民不能入户籍,而且就算学问再高也不能参加科举。

    尤为重要的是,为妾为妓的女子还不能叫自己的父亲一声“爹”只能叫“大人”,也着实可悲。

    贱民想要摆脱“贱民”这个身份的话,只有靠考杂科、武科的科举考试来谋得官职,到时候他的身份就会变成中人。

    不过,也只有男人可以考科举,女人只能一辈子当贱民。

    值得一提的是,中人阶层的出现与两班贵族有关。

    由于两班的身份是世袭的,因此随著时日的推移两班的人口随之增加,因此为了控制两班人口过快增长,朝鲜太宗大王做出了“庶孽禁锢”的规定。

    所谓的“庶孽”,是指两班家庭中妾侍所生的后代,为了减慢两班的人口增长速度,作为庶孽的两班人口沦落为脱离两班圈子的另一个阶级,被称为“中人”,不得享受两班的待遇,而只能充当翻译、医官、捕校等低级基层官员。

    由于朝鲜国科举最重要的文科只能由两班子弟参与,而其他阶层的人无法染指,这就使得朝鲜国的政权被两班所把持,中人、平民和贱民阶层的人很难在官场上有所作为。

    李璆贴出告示昭告朝鲜国上下要把朝鲜国并入大明的消息后,除了官场上的人,那些读书的学子们对此最为关注,他们很多人都知道大明的科举并没有什么限制,不会分杂科。

    故而,这就给那些中人、平民和贱民阶层的学子们进入官场上的权力核心带来了曙光和希望。

    所以,也就出现了有人跑到讲武堂汉城司务处找李云天主持公道的事情,说实话这件事情还真的只有李云天能管。

    朝鲜国并入大明看起来简单,实际上涉及到诸多的问题,其中无法避免的就是朝鲜国存在的阶级等级,不可能一下子使这种阶级消失,毕竟这里面牵涉到两班贵族的利益。

    其实,李云天也非常不喜欢朝鲜的两班阶层,朝鲜太祖大王李成桂开国后承袭了高丽时代的旧制,在朝廷形成了新兴的文班与武班,其身份是世代相传,成为朝鲜王朝的统治阶层,垄断了国家一切的利权。

    与高丽时代的守旧贵族一般,朝鲜时代的两班从建国初期就一直掌握著国家的经济基础。

    在李成桂的科田制改革中,以郑道传为首的功臣从旧贵族手中夺得了土地,而建国之后,由朝廷以各种名目授予的田地(科田)、俸禄(所谓功臣田),以及两班私自圈占、兼并的平民田地,使得两班财不断积聚,而政府税原日益捉襟见肘,两班的经济特权造成了国家的贫弱。

    朝鲜世宗以来,两班农庄的扩展到了无法抑制的程度,因为两班的巧取豪夺而失去土地的农民沦为佃农,而拥有足够的庄丁、奴婢的两班,由加速对荒芜土地的开垦、并进一步兼并土地,两班的财富因此犹如雪球一般越来越庞大。

    地方上两班鱼肉人民,获得巨额田租,而政治上,两班也是财大气粗,因此造成的朝廷纲纪紊乱、社会秩序失调,是不难理解的。

    从历史上来看,两班最终成为了隔在庶民与王室之间国家的实际统治者,王室只可以从两班嘴边的剩饭获取生存的养份,因此导致了王室的没落。

    因此,如何处理朝鲜的两班贵族对于李云天来说是一个挑战,这里面涉及到了非常复杂的利益因素。

    在李云天看来,两班贵族是朝鲜社会不稳定的重要因素,两班阶层为了保护自己的田产就必然会挖空心思巩固自己的地位,朝廷上出现了士大夫争夺有限官职的斗争。

    后来,士大夫们个体的矛盾最后上升到门阀的斗争,个体的士大夫不得不相继加入到某个集团中谋取利益,这就形成了朝鲜的党争。

    朝鲜士大夫之间的斗争,就是由开始的仅仅是不同政见、不同理念,发展到最后的党派林立、不断分裂。

    党派之争愈演愈烈,两班也在这个过程中慢慢崩溃,同时连带著国家的不断衰败。

    如果论起来的话,朝鲜国的党争可谓历史悠久,源远流长,别看李稷、黄喜和柳尚民斗得这么厉害,但放在朝鲜国历史上倒还算和睦相处。

    朝鲜开国不不久,朱子学的分立就已经开始出现,以功臣们为首的勋旧派,以及以坚持节气、拒绝士奉新王朝的在野士林派。

    勋旧派以郑麟趾、申叔舟等勋臣为首,继承了大性理学家权近的道统,聚集在汉阳一带,故又称为“近畿派”,是国家的统治核心。

    以金叔滋为首的岭南学者,则继承了学者吉再的道统,坚守对高丽王朝的孤忠,成为于勋旧派相对应的士林派,又称为私学派。

    这是朝鲜时代党争开始之前士大夫势力的基本态势,而这一态势开始出现变化是在世祖大王篡夺端宗大王王位后出现。

    勋旧派朝臣中因为拥护世祖与否而分裂成两个派别:以勋旧派正统继承者自居的郑麟趾为首的派别,以不满世祖大王篡夺王位拥护端宗大王的成三问为首的派别。

    需要指明的是,这里的世祖大王就是被李云天分配到大明边疆的首阳大君李瑈,历史上他跟永乐皇帝一样夺了自己亲侄子的王位,进而开创出了一番雄图伟业。

    如此细分的话,历史上又可以将不满世祖大王的派别分为以“死六臣”为代表的大义名份派别和“生六臣”为代表的节义派。

    所谓死六臣,即指意图推翻世祖大王、拥立废王端宗复位的金文起、成三问、河纬地、李垲、朴彭年、柳诚源等六人,在世祖大王二年被诛灭。

    所谓的生六臣,是指金时习、李孟专、成耽寿、赵旅、元昊、南孝温等六位不满世祖大王篡位而淡出官场的士大夫。

    士大夫的门阀之争越往后就愈演愈烈,与勋旧派对立的士林派步入朝廷之后,士大夫的斗争又空前激烈起来。

    成宗大王时代士林势力踏足朝廷,在朝廷急速地推行符合士林派施政理念、而与勋旧派方针利益相悖的政治改革,勋旧与士林的矛盾难以调和,最终在燕山君时代引发了一连串的“士祸”,联绵不断直到明宗大王时代。

    在此五十年间的士祸当中,屡次遭受打击的士林势力,在朝廷形成朋党,於是,士大夫的斗争又上升到党争阶段。

    故而,在朝鲜并入大明后,李云天的首要任务就是处理朝鲜国的阶级矛盾,使得两班贵族不再享有以前的权力,可这是一个复杂的过程要循序渐进的来,不能一蹴而就。

    另外,朝鲜国的党争问题也非常严重,与大明的党争不同朝鲜国的党争往往下狠手,使得对手家破人亡,这也是李云天需要面对的一个问题,否则三司一院将成为他们争斗的工具。

    “让他进来。”这个时候出现了一个因为科举上告的学子,李云天觉得这可能也是件好事,可以给他一个动朝鲜国科举制度的由头,因此沉吟了一下后吩咐云娜,想知道对方是何许人也。

    云娜闻言顿时感到有些意外,她原本以为李云天不会见那个上告的学子,毕竟现在不合适动朝鲜的科举制度。

    “属下遵命。”不过,竟然李云天已经下达了命令云娜肯定要执行,于是向李云天一拱手后离开了,前去院门外传人进来。

第1367章 联名请愿

    讲武堂汉城司务处的会客厅里,金宗瑞有些焦躁地在房间里来回踱着步子。

    虽然李云天任命金宗瑞为朝鲜都司的副都指挥使,而且也给予了他很大的权力,但他总觉得李云天在疏远他,至今仍未能见李云天一面。

    这次金宗瑞之所以来找李云天,就是为了朝鲜王的事情,他希望李云天能放李璆一马,毕竟世子、首阳大君和安平大君都已经出事了,要是李璆再有什么不测的话,那么朝鲜国王室的颜面何在。

    更何况,金宗瑞并不相信王妃会用巫蛊之术来谋害李云天,至于那些证人证词,他可是亲眼目睹是在义禁府差役的严刑拷问下才得到的,根本就无法反应实情,他相信巫蛊事件中另有隐情。

    如果说带兵打仗的话,金宗瑞绝对眉头都不会眨一下,可审案这方面他就不行了,在得知了李云天审问世子和首阳大君、安平大君的经过后,他认为要想弄清楚巫蛊事件的真相唯有请李云天出马。

    因此,这次金宗瑞登门求见,除了给李璆求情外就是希望李云天能亲自出马审理此案,他相信以李云天卓绝的审案能力一定能查清此案。

    “云大人!”猛然,金宗瑞看见云娜孤身进了门,不由得迎了上去急声问道,“王爷准备见下官了吗?”

    “金大人,王爷公务繁忙无暇抽身,你有事的话跟本官说,本官会如实禀告王爷!”云娜闻言不动声色地回答。

    “云大人,下官目睹了巫蛊一事的审案经过,觉得案情有不少蹊跷之处,那个人偶乃不祥之物中殿娘娘岂可放进首饰盒里?完全可以藏在别的地方,这样一旦有事也能就此推脱责任!”

    金宗瑞闻言嘴角不由得闪过一丝苦笑,他早就猜到李云天不会见他,因此沉吟了一下后说道,“因此,下官想恳请王爷亲自出面来审此案以安民心,免得外界有流言蜚语。”

    “金大人,你的话本官一定带到,不过此事不能向外界透露,以免造成不必要的麻烦!”云娜闻言沉吟了一下,郑重其事地告诫道,看来李云天猜得没错金宗瑞果然是来找李云天求情的。

    “多谢云大人。”金宗瑞连忙向云娜一躬身,“下官一定守口如瓶,绝对不向外吐露半句。”

    “金大人,现在人人都躲着朝鲜王,避之唯恐不及,可你为何还主动往上凑,难道就不怕引火烧身吗?”云娜本想转身离去,不过忽然之间想到了什么,不由得望着金宗瑞问道。

    在她看来即便是替李璆求情,那么也应该是把李璆推上王位的李稷来,金宗瑞与李璆之间并没有多少瓜葛。

    “先王待下官不薄,如今主上殿下有难,下官又岂可视若无睹,置之不理?”金宗瑞闻言面色一整,一本正经地回答,他是顾念先王在世时的恩情,故而这次冒险向李云天求情。

    “大人忠义之心日月可鉴,前朝鲜王能有大人这样的臣下真是修来的福气。”云娜闻言向金宗瑞一躬身,随后抬步离开,无形中对这个年仅半百但重情重义的老将肃然起敬,换做别人的话肯定早就明哲保身,远远地躲开了。

    望着云娜离开的背影,金宗瑞无奈地摇了摇头,心中暗自叹了口气,事到如今他只能做到这个地步,李璆能否逃过这一劫还要看天意。

    “金宗瑞想要让本王去审此案?”

    云娜把与金宗瑞见面的情形一五一十地向李云天进行了禀告,李云天得知后不由得哑然失笑,看来金宗瑞为了李璆的事情也真的是尽力了,不过他身为堂堂的亲王岂是轻易就审案的。

    再者说了,这个局就是李云天设下的他岂能把他给解了?因此,金宗瑞的这个想法固然不错可惜无法实现。

    “王爷,金宗瑞是一个忠义之士,王爷若能将其收为己用那么朝鲜国安矣!”

    云娜莞尔一笑,她现在有些明白李云天为何要在金宗瑞的身上下那么大的工夫,一旦能把金宗瑞收服的话,那么其必将一心一意给李云天效力,稳住朝鲜国的局势。

    “他与老爷的经历相似,很早就中了科举,然后以文官身份开始统兵,执掌了朝鲜国最精锐的东北六镇的兵力。”李云天笑了笑,向云娜说道,“不过,他与老爷最大的不同就是他的性子太耿直,做事不懂得圆通,如果没有人罩着他的话以后难免会吃大亏。”

    李云天的话并不是空**来风,数年后首阳大君李瑈发动兵变,身为顾命大臣的金宗瑞首先被李瑈给除了。

    “告诉柳馆主,酒局可以开始了。”说着,李云天沉吟了一下,开口沉声向云娜说道。

    “属下这就去。”云娜闻言眼前亮了一下,随后快步离开前去找柳真,由于朝鲜艺馆的缘故李云天也喜欢跟着外人称呼柳真为“馆主”。

    柳真得知可以开始酒局后立刻派人给李璆送去了请帖,以私人名义邀请李璆第二天前来鉴赏一支她新作的舞曲,地点并不是在讲武堂汉城司务处而是汉城的一家酒馆里,这样一来也能避免李璆见到李云天后的尴尬。

    李璆接到柳真的私人邀请后感到非常吃惊,万万没有想到柳真竟然会在这种敏感的时候发来邀请函,但同时又感到一阵欣慰,这意味着他的形势远没有先前所想的那样恶劣,否则柳真也不会发来这封邀请函。

    对于柳真的邀请函,处境堪忧的李璆自然异常重视,他差点忘记了曾经与柳真在音律上是一对知己,自从继承王位后两人间的关系也逐渐疏离,如果柳真肯帮忙在李云天面前说话的话那么他和王妃就有救了。

    于是,第二天上午,李璆按照柳真在邀请函上的要求换上了便装,带了几名随从前往约定的酒馆。

    街上来往的行人熙熙攘攘,沿途摊铺的叫卖声不绝于耳,直到这个时候,脱下了王袍的李璆才注意到汉城的街上比以前繁华热闹了许多,即便是他父王活着的时候也没有达到这般胜景。

    这使得李璆心中一时间有些感慨,万万没有想到汉城短短的两年时间里不仅恢复了元气,而且市面比昔日还要繁华,而这一切都是李云天的功劳。

    虽然他不愿承认但论到政务的治理李云天绝对是一个天才般的人物,否则也不会将大明的交趾、辽东和西域治理得井井有条,使得百姓安居乐业。

    行走间,李璆很快就注意到了一个现象,那就是市面上身穿大明服饰的人多了起来,不少大商铺都是大明的商贾开办的,生意异常红火。

    由于李云天在汉城,故而汉城的治安依旧在明军的掌控下,时不时李璆就会遇上十人一组在街面上巡逻的明军队伍,这些巡逻队的存在使得汉城的治安达到了历史上的最好水平,街头上的地痞无赖和闲汉都不见了踪影。

    李璆本以为那些流氓痞子都被明军给抓起来了,或者吓得躲在家里不敢出来,不过好奇之下询问了街面上的人才知道那些懒散的闲人们现在都跑去了大明商贾开办的商铺和作坊里当帮工去了,不仅食宿好而且待遇也高,比每天无所事事强上太多太多。

    细问之下李璆才弄明白,随着市面的繁荣以及财大气粗的大明商贾的涌入,提供了大量的就业机会,不仅使得城里那些游手好闲的年轻人们有了事情可做,还吸引了周边乡镇的青年前来做工,无形中这就使得社会治安大大好转。

    其实,最令李璆关注的是街上的百姓们对中宫殿巫蛊事件的看法,这事关百姓的人心。

    不过百姓们的反应让李璆感到非常的失望,虽然官府还没有对外宣布中宫殿巫蛊事件的审理结果,但百姓们对此纷纷表示愤慨,认为应该严惩企图谋害李云天的人,至于朝鲜王王妃是否被人冤枉则无人关心。

    很显然,李云天在百姓心目中的地位已经高于李璆和王妃,事实上李云天在大明帝国的地位比两人高得多,只不过在汉城应该朝鲜王的威望更高才对,而李云天已经反客为主成功逆袭。

    这使得李璆的心情一下子就跌倒了谷底,原本他以为自己斗不过李云天但至少还有朝鲜国百姓的支持,如今看来在与李云天的交手中他是完败,一败涂地。

    李璆对此心中非常疑惑,他实在难以想象李云天仅仅用了两年时间就摆平了朝鲜国的官场并且笼络了人心,尤为重要的是对朝鲜国经济的发展起到了极大的推动和促进作用,他是万万无法做到这一点的。

    不过如果转念一想的话,李璆心中也就释然了,李云天身为堂堂的大明亲王,在大明可谓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权贵人物,竟然在小小的朝鲜国待了两年,如果不能把朝鲜国朝野的民心收服的话也就不配亲王的头衔。

    一路行来,李璆这才悲哀地意识到他与李云天之间的差距是全方位的,两人之间的级别中间隔着一条不可逾越的鸿沟,如果李云天想要对付他的话估计他早就一命呜呼了,届时估计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拜见庶妃娘娘!”李璆到了约定的酒馆时,柳真正在后院的一个宽阔的雅间里指挥着歌舞姬排练,见到柳真后李璆连忙上前躬身行礼。

    虽然李璆是朝鲜王,但柳真是李云天的庶妃,其级别与郡王相同,而且还是大明本土的那些郡王,朝鲜王只是大明藩属国的郡王,他自然要向柳真行礼了。

    “朝鲜王勿需多礼,今日咱们是以私人身份来以曲会友,那些繁文缛节就免了。”柳真见状微微一笑,随后于李璆谈论起了她新作的这首舞曲,请李璆鉴赏点评。

    李璆开始时还有些不自然,毕竟双方现在的身份不同而且又刚刚经历了中宫殿的巫蛊事件,不过由于柳真的话题始终在音律上,这使得李璆逐渐开始适应,对柳真所作的曲目进行了点评,提出了不少意见,使得现场的气氛越来越融洽。

    中午的时候,柳真在酒馆里设宴宽待李璆,李璆自从成为朝鲜王后这还是第一次在外前吃饭,一时间仿佛又回到了之前那个逍遥快活的时光。

    “朝鲜王,觉得汉城的市面如何?”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后,一直谈论着音律的柳真语峰一转,不动声色地笑着问向了李璆,想必李璆这一路上已经见识到了汉城的复苏。

    “比之前有过之而无不及。”李璆闻言沉吟了一下,开口下了一个结论。

    “忠王爷曾经告诉过本馆主,朝鲜国是大民最为重要的藩属,事关大明东部沿海的安全,故而一定要慎重对待。”

    柳真笑了笑后向屋子里伺候着的侍女们挥了挥手,那些侍女就知趣地退了下来,待房门关上后微笑着向李璆说道,“这也是王爷来汉城的一个原因,不希望朝鲜出现乱局。”

    李璆感到柳真有话要对自己说,于是神色严肃地望着柳真,想要知道她究竟要对自己说些什么。

    “朝鲜王,你可知王爷为何要来汉城?”柳真沉吟了一下,望着李璆问道。

    李璆当然不知道原因了,于是摇了摇头,双目浮现出疑惑的神色,他实在想不出除了平息朝鲜国的乱局外李云天来朝鲜国是为了什么。

    “鉴于朝鲜国位置的重要,以及与大明联系的密切,王爷认为与其让朝鲜国成为大明的藩属倒不如成为大明的一个行省,如此一来大明东部海域安矣。”

    柳真见李璆一脸的不解,于是郑重其事地望着他,一字一句地说道,“这是忠王爷来朝鲜的主要目的!”

    “什……什么?”李璆闻言顿时大吃了一惊,一脸匪夷所思地望着柳真,他实在难以想象一向以****上国自居的大明会看上朝鲜国这等苦寒贫困之地,要知道这对大明而言完全就是一个累赘。( )

第135不4章 不知所措

    “忠王爷深谋远虑,目光长远,其心思非常人所能揣测。”

    柳真早就猜到李璆一定会倍感震惊,于是沉吟了一下后神色严肃地说道,“据本馆主所知,这次忠王爷之所以前来,对朝鲜国是势在必得,无人能改变他的心意。”

    “淑妃娘娘,朝鲜可是大明太祖皇帝亲定的不征之国,忠王爷难道要违反大明太祖皇帝的祖训?”经过最初的错愕后李璆回过神来,一脸诧异地望着柳真,很显然李云天的做法与大明太祖皇帝的祖训相违背。

    “正因为如此,本馆主才把朝鲜王请来,希望朝鲜王能助忠王爷一臂之力!”柳真的嘴角流露出了一丝笑意,意味深长地向李璆说道。

    “一臂之力?”李璆不由得怔住了,不明白柳真此言何意,要知道他可以朝鲜国的国王,要怎样帮想要吞并朝鲜国的李云天呢?

    “忠王爷已经想好了,因为朝鲜是不征之国,所以为了避免麻烦最好由朝鲜王提出将其并入大明,这样一来就畅通无阻,切实可行。”柳真闻言微微一笑,不动声色地向李璆说道。

    “什么?”李璆闻言顿时目瞪口呆地怔在了那里,一脸难以置信地望着柳真,认为柳真这是在开玩笑,他要是这样做了的话以后如何见列祖列宗。

    “这是最好的一个结果,朝鲜并入大明后你依然保持王爵,将移居大明的京城成为与忠王爷一样的异姓王族,朝鲜也将因此得以繁荣,可谓是一举两得的好事。”

    柳真知道李璆一时间难以接受这件事情,于是沉吟了一下后说道,“朝鲜王,识时务者为俊杰,现在忠王爷已经掌控了大局,朝鲜并入大明已经无法避免,这件事情即便你不做,那么忠王爷也会找别人来做。”

    李璆闻言脸色不由得变得有些发白,柳真话里透漏出了丝丝寒意,令他不寒而栗,现在他终于明白了李云天为何会留在朝鲜国两年,而且隐隐约约感到中宫殿此次的巫蛊事件与李云天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通过这件事情把他逼入了绝境。

    而且,柳真也告诉了李璆,他并不是李云天所要选择合作的唯一人选,现在李璆深陷巫蛊事件之中,如果他不合作的话李云天绝对会废黜他,然后扶持他的弟弟上位,通过他的弟弟来实现吞并朝鲜国的目的。

    其实,李璆很清楚,李云天需要的只不过是一道朝鲜王向正统皇帝上奏的要求将朝鲜国并入大明的奏章而已,至于是谁写了这道奏章并不要紧,关键是要拥有朝鲜王这个头衔,这样就能绕开大明太祖皇帝“不征之国”的祖训,冠冕堂皇地吞并朝鲜。

    不知不觉间,冷汗顺着李璆的脸颊流了下来,李云天无疑给他出了一道棘手的难题,让他在性命和朝鲜国之间进行选择,虽然他拒绝合作的话李云天不一定会杀他,但处境绝对会非常糟糕。

    尤为重要的是,就像柳真所说的那样,就算他不与李云天合作的话朝鲜国也无法保住,因为届时李云天会利用新的朝鲜王来达到他的目的。

    “朝鲜王,本馆主知道事发突然你一时间难以抉择,因此给你三天时间考虑,三天后忠王爷将听到你的答案。”柳真见李璆呆坐在那里,于是举起手里的酒杯娇声说道,“希望朝鲜王能做出正确的抉择!”

    李璆闻言回过神来,连忙端起酒杯敬向了柳真,脸上露出了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这个消息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使得他方寸大乱不知如何是好。

    “朝鲜王,本馆主也不希望事情闹到这个地步,但从长远来看对朝鲜的百姓大有裨益,朝鲜王如果能做出顺应实事的抉择,那么一定会在史书上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来!”

    饮干了手里酒杯中的酒水后,柳真沉吟了一下后神色有些黯然地向李璆说道,归根结底她是朝鲜人氏,面对眼前的一幕心中颇为不是滋味。

    “谢庶妃娘娘。”李璆闻言不由得心中一酸,躬身向柳真道谢,他知道柳真此次前来也承受了不小的心理压力,否则此时不会感情流露,因此心中也颇为感慨,感觉到了李云天把朝鲜并入大明的决心。

    由于柳真已经亮明了底牌,故而酒宴随之结束,无论是她还是李璆都已经没有把酒言欢的兴致。

    与李璆一样,柳真的心情也感到非常沉重,虽然她知道朝鲜国并入大明已经势不可挡,而且对朝鲜国未来的发展大有裨益,但是作为一名朝鲜人氏她从心理上一时间还有些难以接受这个事实。

    “相公,妾身已经把话给朝鲜王说明白了,他一时间难以抉择,于是妾身就给了他三天的期限。”回到讲武堂汉城司务处后,柳真前去见正在忙着批阅手中公文的李云天,微笑着说道。

    “真儿,本来相公不打算让你去的,这样的话会使你为难,不过相公觉得这件事情还是由你来告诉朝鲜王为好,朝鲜王更容易接受,这样一来就能救了朝鲜王。”

    李云天抬头望了一眼柳真,一伸手把柳真拉着坐在了他的腿上,拥着她的纤腰说道,“你放心,如果朝鲜王合作的话,相公一定不会亏待了他。”

    “相公,你说朝鲜王会选择与相公合作吗?”柳真听了李云天的关怀之语眼眶变得有些湿润,心中感到异常开心,随后有些担忧地问道,毕竟李璆太过年轻比较冲动,天知道他在年轻气盛下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经过巫蛊事件后,朝鲜王身上的棱角已经差不多被相公给敲平,所以他不会像先前那样冲动,一定会考虑当前的局势然后慎重作出决定。”

    李云天知道柳真担心李璆和王妃未来的命运,于是微笑着安慰道,“这也是本王让你去见他的原因,由你把此事告诉他的话,以后他就会觉得你是一个依靠,这样会促使他接受本王的条件。”

    “但愿他能想明白。”柳真闻言不由得微微颔首,口中幽幽地说了一句,她不希望看见李璆与李云天拼个鱼死网破,因为在当前的局势下那样做毫无意义。

    景福宫,大殿。

    “主上殿下,忠王爷竟然想要吞并咱们朝鲜!”王妃得知了酒宴上的事情后惊得目瞪口呆,无论如何都想不到堂堂的大明忠王竟然有着如此的算计。

    “本王也没有想到忠王爷竟然抱有如此的目的,早知如此的话本王绝对不要这个王位。”李璆闻言不由得一拳砸在了桌面上,不无懊恼的说道,他本以为自己从王位的争夺中脱颖而出,岂料到手的却是一个烫手的山芋。

    “主上殿下,忠王爷如今权大势大,汉城的那些官员无不以其马首是瞻,主上殿下要如何做?”王妃的双目顿时浮现出一丝担忧的神色,关切地望着李璆。

    “祖宗的基业不能毁在本王的手里,可本王现在无能为力,即便是本王拒绝了忠王爷,忠王爷还是会通过本王的那些弟弟来达成这件事情。”

    李璆的脸上浮现出了痛苦和无奈来,他此时真正体验到了什么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来,在李云天的强大威压下他没有丝毫的办法。

    “主上殿下,你说文武百官会不会同意朝鲜并入大明?”王妃迟疑了一下,还是问了出来,既然李璆已经无法阻止这件事情,那么唯有寄托在汉城的那些官员身上,要是那些官员群起反对的话说不定可以使得李云天有所忌惮。

    “哼,那些趋炎附势的家伙哪里敢跟忠王爷作对,恐怕他们会迫不及待地因为此事奉承忠王爷,朝鲜并入大明对他们来说不过是换了一个侍奉的主子而已,只要不动他们的利益他们就绝对不会阻止,说不定还会因为成为大明的官员而欢欣鼓舞!”

    李璆闻言顿时一声冷笑,他早已经看穿了汉城那些官员的心思,只要能维护他们的利益是绝对不会蹚这淌浑水,届时肯定一个个明哲保身。

    再者说了,让朝鲜并入大明的决定是他下达的,以后即便史书和百姓们要骂也是骂的他,与那些文武官员没有多大的关系。

    “主上殿下,难道现在一点儿办法也没有了?”王妃闻言知道事态的严重,脸上的神色愈加焦急。

    “忠王爷现在掌控了朝鲜的军政大权,连百姓的人心都笼络了,本王拿什么跟他斗!”李璆的双目中不由得流露出一丝悲凉来,心中感到万般无助,不说别的就连景福宫里也都是李云天的人,他这个孤家寡人自然都难保如何来保住朝鲜国?

    “主上殿下,要是你不答应忠王爷的这个要求,他……他会不会杀了咱们?”王妃闻言顿时陷入了沉默,良久抬起头紧张地望着李璆,她现在必须做好最坏的打算。

    “忠王爷并不是那种嗜杀之人,他既然说了本王自首后就会网开一面,因此就绝对不会要了咱们的性命,恐怕届时会被像议政府的崔检详那样,全家被流配到西域那种偏远苦寒的地方。”

    李璆沉吟了一下后向王妃摇了摇头,他还是非常信任李云天的为人,况且李云天没有必要杀了他,只要将他废黜后扶持新的朝鲜王就能通过新的朝鲜王来达成目的。

    随着世子、首阳大君和安平大君相继阴沟里翻了船,李璆是剩下的大君中唯一的成年人,李云天要想对付那些年少的大君有的是办法,届时那些大君无论谁当上了朝鲜王都会乖乖地被李云天所摆布。

    “主上殿下,咱们要何去何从?”王妃闻言脸色稍安,不由得忧心忡忡地问道,两人的命运现在就掌握在李璆的一念之间。

    “本王也不知道该如何去做。”李璆苦笑着摇了摇头,现在他心乱如麻早已经乱了方寸。

    “或许,本王应该去见见世子了,听听他的见解。”随后,李璆眼前亮了一下,向王妃说道,他口中的“世子”自然指的就是被废的李珦,一直被幽禁在家里,是李璆现在唯一能够商量的人。

    在李璆看在,众多的兄弟中以李珦和李瑈的心机为最,否则两人也不会斗了那么长时间,把朝鲜国搅得乌烟瘴气,民不聊生。

    虽然李珦在与李瑈的争斗中率先出局,但他的结果却比李瑈好的多,得以在家中闭门思过,不像李瑈在李璆的求情下得以免除一死而流配边疆。

    因此,在目前这种情形下李璆唯有找李珦拿主意,毕竟兄弟二人之间的关系最好,当年李璆之所以答应李稷出来对抗李瑈也有保李珦一命的原因在里面,所以此时李璆唯一能想到商议此事的人就是李珦。

    于是,第二天一早李璆就去了李珦的府上,李珦虽然被软禁但生活与平常无异,但就是不能出门以及会客。

    可李璆不一样,李璆是朝鲜国的国王,因此他的到来负责看守院门的朝鲜士兵自然不会阻挡。

    “主上殿下。”李珦正在厢房里练字,得知李璆来了连忙迎了上去,向其躬身行礼。

    说实话,李珦先前无论如何都不会想到,最后登上朝鲜王宝座的人竟然会是最与世无争的李璆。

    李珦望向李璆的眼神中充满了关切的神色,虽然他人在家中不能出去,但是下人们却把外面的消息源源不断地传过来。

    因此他知道李云天大刀阔斧地对朝鲜国的行政衙门进行改革,撤掉了议政府组建了三司一院,对此倍感震惊,很显然李云天这样做是为了限制朝鲜王的权力,三司一院足以把王权架空。

    与李璆相比李珦接触到的市面上的信息要多得多,大大小小的事务都有涉及,例如府上仆人家里的后生在大明商贾开办的商铺中谋得了一份酬劳不错的差事,以及百姓们的生活水平越老越高等等,清晰地感觉到了李云天来后汉城所发生的巨大变化,对此事自叹不如。

    近来闹得满城风雨的中宫殿巫蛊一事深受李珦的重视,令下人们收集着官方以及民间的各种消息,他可是知道此事的严重,李云天不仅是大明的亲王还是正统帝派来的使臣,谋害李云天可是要满门抄斩的大罪,谁也救不了涉案者。

    李珦现在无法判断中宫殿巫蛊一事是不是王妃做下的,虽然在他看来王妃无法做出这等恶毒之事,但联想到李璆继位后所受到的掣肘,王妃确实又有这个动机。

    就在李珦担心李璆的时候,李璆忽然前来看他,见李璆毫发无损后他心里悬着的一颗石头终于可以落地。( )

第1355章 无可奈第何

    李珦的书房。

    “什么?忠王爷想要吞并咱们朝鲜?”屏退了下人后,李璆把柳真告诉他的事情讲给了李珦,李珦闻之顿时怔在了那里,与李璆当时一样觉得难以置信。

    “大哥,此事千真万确,是柳馆主亲口告诉本王的,本王不知如何是好,特来请大哥拿个主意。”李璆苦笑着点了点头,笑容中充满了苦涩和无奈。

    “怪不得我和首阳大君相继栽了,原来这才是忠王爷的目的,除去了我与首阳大君后忠王爷好吞并朝鲜。”李珦皱着眉头沉思了一会儿,然后神情复杂地望向了李璆。

    他这个时候终于弄明白了汉城这两年来所发生的一系列事件皆是李云天的手笔,可笑他与首阳大君斗得死去活来,都不知道不知不觉间已经成为了李云天手里的两枚棋子。

    “大哥,你是说忠王爷早就在预谋吞并咱们朝鲜的事情?”李璆的双目流露出震惊的神色,他还真的没有想到李云天与李珦、李瑈之间的争斗有关。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忠王爷利用了我与首阳大君之间的恩怨纠葛,就势把我二人一网打尽,然后顺势推你上位,但却撤销议政府组建三司一院把你架空,一步步夺取了军政大权,并且收拢了民心。”

    李珦长长地吁出一口气,向李璆苦涩地一笑,“咱们早就在忠王爷的算计中,避无可避,我早就该想到他能以亲王之尊留在朝鲜绝对另有所图,可谁成想他竟然看中了咱们朝鲜!”

    “大哥,咱们不能眼睁睁看着他把朝鲜给吞并了,这可是祖上的基业,不能毁在咱们的手里。”李璆意识到事态的严重,神色焦急地问向了李珦,李珦心机过人说不定能有什么好办法。

    “忠王爷这次既然在这里待了如此长的时间,肯定是得到了大明皇帝的御准,此事木已成舟,无法更改。”李珦沉吟了一下,神色黯然地向李璆摇了摇头,李云天此举肯定经过了正统帝的恩准,这样一来李云天吞并朝鲜就是奉旨行事,谁能改变正统帝的旨意?

    “大哥,实在不行本王就反了吧,本王实在无法眼睁睁地看着祖上的基业毁在本王的手里。”见李珦也束手无策,李璆不由得感到一阵懊恼,气冲冲地一拳砸在了桌上,李云天这次着实给他出了一个难题,使得他进退维谷不知道如何是好。

    “这可千万使不得,不能意气用事,你要是真的起兵谋反的话那么正好给了忠王爷一个吞并朝鲜的借口!”

    李珦闻言连忙劝阻道,这可不是一个明智之举,况且现在朝鲜国的军权掌握在李云天的手里,李珦根本无兵可调,他可不认为那些统兵的武将敢响应李璆而举兵反抗大明。

    “大哥,咱们总不能眼睁睁地受人欺负吧!”李璆沉吟了一下,情绪激动地望着李珦说道,“如果咱们就这么束手就擒的话,以后让人如何看待王室?”

    “你想过没有,忠王爷现在肯定对你严加监视,你要是敢轻举妄动的话绝对会招来杀身之祸。”

    李珦完全可以理解李璆此时的心情,李璆现在面临着人生的一个关于祖宗家业的重大抉择,因此心情烦躁完全可以理解,他沉吟了一下后正色说道,“当今汉城官场,三司一院的堂官中除了金大人可能为你一战外,其余人肯定会投入到大明的怀抱,咱们已经败了,不要再做徒劳的反抗。”

    “大哥,本王真的无法交出祖宗的基业,这还不如死了算了。”李璆见李珦极力阻止自己,知道李珦言之有理,不由得痛苦地攥紧了拳头,没人愿意当一个亡国之君。

    “主上殿下,既然你已经继承了王位,那么朝鲜的命运就在你的手里,你必须要承担起这份责任来,难道要让那些年幼的大君们来面对眼前这个复杂的局势?”

    李珦无奈地摇了摇头,深吸了一口气后劝道,很显然李璆在李云天吞并朝鲜国的计划中只是一个小卒子而已,作用并不算太重要,完全可以用其他的大君来顶替他,这意味着王室终究迈不过这道坎。

    “大哥,本王现在不知道如何做是好,已经身心俱疲。”李璆闻言脸上满是黯然的神色。

    他知道李珦说的没错,如果他不承担下来这份责任的话只能将其交给那些未成年的大君们,这并不是一个王者和兄长所做出的事情。

    “事已至此,主上殿下唯有进行面对。”李珦沉吟了一下,郑重其事地向李璆说道,“如果忠王爷能保住主上殿下的王爵,那么我倒是觉得这件事情可以一谈。”

    “大哥,你是让我答应这件事情!”李璆闻言沉默了一会儿,一脸哀伤地望着李珦,“难道没有别的办法了?”

    “主上殿下,形势如此,已经别无他法!”李珦的脸上也浮现出一丝难以言喻的哀愁,肯定地向李璆点了点头,现在李云天就握着刀柄,一旦李璆不答应的话肯定就会受到严惩,即便是死不了也难逃流配边疆的命运。

    竟然朝鲜国这次无法避免这一劫,那么李璆不如从容面对,给李氏王族争取到更多的利益,这样才更实际一些。

    “唉!”李璆闻言嘴角蠕动了一下想要说些什么,但最终没能说出口,只是长长帝叹了一口气,既然连李珦都没有办法那么他这回真的是无计可施了。

    “主上殿下,柳馆主是咱们朝鲜人氏,既然忠王爷这次让她来跟你说这件事情,那么就意味着以后你有什么事情可以找柳馆主,以后有柳馆主关照着即便是到了大明的京城也不会吃亏。”

    这时,李珦想起了一件事情,于是郑重其事地开口嘱咐李璆,李璆将来移居大明京城人生地不熟,如果有柳真罩着的话那么肯定会少了很多麻烦。

    李璆闻言点了点头,双目中的神色无比黯然和失落,在他看来移居大明京城是为了囚禁他,与坐牢无异,只不过牢房是大明京城罢了。

    “大哥,趁着这次机会本王让忠王爷还大哥自由,本王看来是要老死在大明京城,王室的荣耀以后就要全靠大哥了。”随后,李璆抬头望向了李珦,他这么一走的话在朝鲜国的王族就群龙无首,需要一个人来领导他们,而这个人就是李珦。

    “多谢主上殿下,臣一定不会让主上殿下失望。”李珦闻言眼前顿时就是一亮,一年多来的囚禁生活已经令他倍感疲惫,对自由有着无比强烈的渴望。

    李璆闻言勉强笑了笑,这是他现在唯一能做的事情,希望李珦能在他走后振兴王族。

    与此同时,朝鲜都司。

    “禀大人,有人给大人送来了请帖,据说大人听了他家主人的名字就知道他是谁。”金宗瑞正埋头在书案前翻阅公文的时候,一名卫兵进来禀报,手里拿着一张名帖,“他家主人是大明的商人,姓李,去年与大人有过一面之缘!”

    “姓李?”金宗瑞闻言不由得微微一怔,随即脑海中浮现出了李云天的身影,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送来请帖的人就是去年借给他两万五千两白银的那个“李先生”。

    金宗瑞随即招了招手,从卫兵手里拿过请帖打开一看,落款处果然写着“李先生”三个大字,内容是请他晚上到一家酒楼参加酒宴。

    如果换做别的商贾来给金宗瑞发来这样的请帖,金宗瑞肯定想也不想就拒绝,可这个李先生不一样,是金宗瑞的债主因此金宗瑞岂能不见?

    于是,下午朝鲜都司衙门散值后,金宗瑞推掉了原有的应酬领着卫兵去了李先生约定的酒楼,自从成为朝鲜都司副都指挥使后他每天的应酬就接连不断,与先前闲赋在家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当然了,金宗瑞喜欢这种连绵不绝的应酬,这样使他感到异常的充实,被李云天晾了那么长时间后他现在可谓已经闲怕了。

    李云天选的酒楼位于汉城的闹市区,由一个大明商贾开设的,由于口味醇正独特故而生意火爆。

    值得一提的是,这家酒楼的老板是九州商会的会员,每次李云天“攻城掠地”的话都会让九州商会的人打头阵,用商业进行开路,使得对方从商贸上获得好处而失去戒备心里甚至形成统一的利益联合体,进而再采取下一步的行动。

    虽然夜幕已经将领,但酒楼熙熙攘攘很是热闹,不少汉城的达官贵人选择这里聚会,已经逐渐成为上流社会的社交场所。

    与汉城的低矮的朝鲜酒楼相比,这家酒楼采用了大明的风格,高三层,后面的小院还有雅间,集吃喝玩乐于一体。

    “金大人,请!”金宗瑞刚下车,一名守在酒楼前仆人模样的男子就迎了上来,满面笑容地躬身说道,“李先生在后院雅间等候大人。”

    金宗瑞知道这名男子是李先生的随从,于是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跟着其前往后院。

    酒楼后院是一个个**的小院落,每个小院落就是一个雅间,毕竟有些人聚会不希望在大庭广众之下,也不希望别人骚扰,而这些小院无疑满足了那些食客的需求,虽然小院的价格昂贵但对那些人来说很显然不是问题。

    在那名男子的引领下,金宗瑞进了酒后后院一角的小院落,环境清幽雅致,是一个谈事情的好地方。

    “金大人请!”大厅里传来丝竹舞乐之声,似乎里面正在进行歌舞演艺,领路的男子在大厅门前停下脚步,躬身向金宗瑞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金宗瑞进门一看,只见一群歌舞姬正在乐曲声中翩翩起舞,领头的那名舞姬他见过,就是曾经陪在李云天身边的红珠,一年多不见红珠不仅舞艺更加精纯,而且人也变得更加美艳。

    红珠这一年来跟在柳真身边学艺,再加上红鸾的指导,舞艺自然大为精进,正以柳真和红鸾为目标,想要也像两人一样有一个好的归宿,而跟在柳真和红鸾身边的这段经历将是她最为宝贵的财富。

    “金大人!”李云天正坐在大厅里的椅子上边品着茶边欣赏着红珠优美的舞姿,见金宗瑞进来后笑着起身迎了上去,“许久不见大人风采依旧,不,应该庆贺大人高升,得以执掌朝鲜都司衙门。”

    “李先生客气了,本官只是副都指挥使而已。”金宗瑞对李云天的这番话很是受用,毕竟他现在在朝鲜都司衙门里混得风生水起,不过他知道这是眼前的这位李先生在客套而已,以李先生的资历想必以前见过很多大明的高官显贵,于是不以为意地笑着说道。

    随着金宗瑞的到来,李云天让酒楼的伙计上菜,与金宗瑞谈笑风生,气氛很是轻松。

    “李先生,本官想知道那个生意究竟什么时候能开始,本官现在手里压了不少货,可没法付货款呀。”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后,金宗瑞语峰一转,看似随意地向李云天说道,不动声色地提及了仁川港的事情。

    其实,向李云天询问仁川港地价一事是金宗瑞这次前来的重要原因,毕竟他手里压着两万五千两白银的地皮,如果不能卖出去的话将无法偿还李云天的债务。

    此时此刻,金宗瑞并不担心李云天向他讨债,他现在在官场上正是春风得意的时候,认为李云天绝对不会得罪他,因为两人之间的联系本就是建立在他所拥有权力的基础上,也就是说两人的合作是钱权交易。

    在见到李云天的一刹那,金宗瑞心中暗自庆幸自己当时听了朴高德的劝告向李云天低头,否则的话今天李先生恐怕就不会设宴宴请他,而是派人上门追债。

    金宗瑞是个心高气傲的人,因此并不愿意承认他向李云天低头是内心中存在着对权力的**,因此把责任推到了朴高德的身上,这样会使他心中好受一些。( )

第1368章 恩科的诱惑

    “倘若皇上降下恩旨准了朝鲜王的奏请,那么你们朝鲜的学子最快应能赶上下一科的科举,届时朝廷将会择才取仕。”

    李云天并不想打击李吏等杂科应试学子的热情,故而沉吟了一下后郑重其事地望着李吏说道,“不过,大明科举甚严,犹如过江之鲫的应试者最终能幸运地登上三榜之人寥寥无几,堪称千里挑一。”

    “况且,你们朝鲜学子所学与大明不同,若想中得进士并非易事。”说着,李云天的眉头微微一皱,“故而,本王认为你们最大的可能是通过科举留在朝鲜任职,为官一任,造福一方!”

    听闻此言,李吏的眼神为之一黯,以朝鲜国和大明之间的文化差距,朝鲜的学子即便参加了大明的科举也不会中进士,那么唯有通过乡试中举后留在朝鲜国补缺地方官。

    “王爷,您的意思是以后会取消杂科?”不过随后李吏意识到了一件事情,不由得面露喜色,忍不住望着李云天问道。

    “大明科举乃为国取仕,凭的是真才实学,自然不会限制那些有才之士前来应考。”李云天闻言微微一笑,不动声色地说道,虽然没有明着说废除杂科但其中的意思已经很明显。

    “谢王爷。”李吏听后顿时大喜,连忙冲着李云天磕了一个头,这样一来像他这样的学子就不用再被那些无才无德的两班子弟在仕途上压制。

    “本王并没有做什么,要谢你就谢皇上,如果皇上不肯恩准朝鲜王的奏请,那么本王将无法介入你们科举的事情。”李云天摇了摇头,神色严肃地纠正着李吏并没有丝毫贪功的意思。

    “既要谢皇帝陛下,也要谢王爷。”李吏闻言连忙改口道,虽然李云天把正统帝推在了前面但是他又岂能把李云天给忘了。

    “有一件事本王可以告诉你,鉴于朝鲜国情形特殊,皇上按照惯例很可能在朝鲜开设恩科,提前举行科举。”

    李云天见李吏说话比较圆滑于是嘴角流露出一丝笑意,他挺欣赏李吏,既大胆又懂得变通,如果经过一番打9∝ding9∝点9∝小9∝说,︽≈< s="arn:2p 0 2p 0">s_();磨的话将是一名干臣,随后不动声色地告诉了李吏一件事情。

    “恩科?”李吏闻言先是怔了怔,随后脸上浮现出惊喜的神色,如果正统帝给朝鲜开恩科的话那么他们今年就可以考恩科,而不用拖到来年参加大明的科举,这可着实是一件好事。

    “由于圣旨未下,具体的情形如何现在本王也不清楚。”李云天面无表情地望着李吏,“等皇上的圣旨来后一切都会明了。”

    “本王看在你是即将应考的学子份儿上,这三十板子暂且记下,考完后再执行!”说着,李云天向立在一旁的护卫摆了一下手,“送他出去!”

    “谢王爷。”听说不用挨板子了,李吏心中顿时松了一口气,连忙再度向李云天磕头道谢,他还以为自己这次少不了要吃一顿皮肉之苦。

    “等等!”就在李吏起身跟着一名护卫离开时,李云天猛然间想到了什么,不由得开口喊住了他。

    “王爷!”李吏闻言连忙停下了脚步,转身躬身向李云天行礼,不知李云天有何事。

    “你可认识布政使?”李云天盯着李吏打量了一番,随后有些狐疑地问道,他无意中发现李吏的容貌与朝鲜布政使司布政使李稷十分相似,故而有此一问。

    “那位大人是小人的父亲。”李吏闻言脸上顿时流露出尴尬的神色,神情黯然地回答。

    “原来如此!”李云天暗自点了点头,怪不得李吏要被众学子推举为代表来上书,原来他竟然是李稷的庶子。

    在大明庶子虽然没有嫡子那般权势,但在家里好歹也是一个主子,分家的时候作为家族的子孙能分到一笔家产,一旦嫡子死亡或者无嫡子的情形出现,那么庶子就可以继承家业。

    但朝鲜国不同,李芳远制定的四大阶层间有着鸿沟般不可逾越的界限,按照“从母法”,朝鲜国的庶子终生都将是家里的奴仆,即便是嫡子死亡也无法成为家中的主人。

    除非,那些庶子能获得朝鲜王的赏识获得一官半职,这样才能改变他们的命运,摇身一变成为两班贵族,否则将一辈子成为奴仆。

    值得一提的是,在朝鲜国森严的阶级面前,庶子连喊父亲“爹”的权力都没有,只能跟其他奴仆一样称呼其为“大人”,由此可见庶子地位的可悲。

    “本王相信,你以后一定能令布政使刮目相看。”

    见李吏神色黯然,李云天微微一笑后开口勉励道,他这并不是在安慰李吏,而是真的看好李吏的前途,李吏能在数百名学子中脱颖而出来给他送联名书,这可不仅是单单因为他的父亲是李稷,更重要的是他有着远超常人的社交能力。

    “谢王爷。”李吏闻言心中稍微好受了一些,向李云天道谢后离去。

    “王爷,朝鲜嫡庶之间的差异也太大了吧,再怎么说李吏也是李家的子孙,岂能被像奴仆一样对待?”等李吏走后,云娜不由得有些替李吏抱不平,即便是西域也不会将庶子当成奴仆。

    “这就是阻碍朝鲜国发展的最大症结,同时也是朝鲜国国内最大的矛盾所在,极端的嫡庶界限使得朝鲜国失去了朝气,变得暮气沉沉,迟早会品尝到苦果。”

    李云天有些无奈地笑了笑,在他看来朝鲜国的“从母法”实在是太过偏激了一些,不仅湮没了李吏这样出身不好的人才,而且也使得朝鲜国官场失去了必要的竞争力,令那些官员尸位素餐,办事的效率自然低下。

    “王爷,看来取消‘从母法’和两班贵族的特权是人心所趋呀。”云娜闻言微微一笑,向李云天说道。

    “是呀,此事是人心所趋,对我大明接掌朝鲜大有裨益,但为了朝鲜的安定此事不能操之过急,要用文火来慢炖。”

    李云天伸手端起一旁放着的茶杯,一边悠闲地品着一边慢条斯理地说道,当务之急是要稳住朝鲜的那些两班权贵,免得他们在朝鲜并入大明一事上惹是生非。

    虽然李云天并不担心那些两班贵族会耍出什么阴谋诡计来,但他想的是朝鲜政权的平稳过渡,并不想起什么波澜,所以决定采用萝卜加大棒的策略来处理朝鲜国的事务,这也是朝廷所希望看见的,给大明一个长治久安的朝鲜行省是李云天对正统帝的承诺。

    汉城,一家客栈。

    客栈里人头攒动聚满了前来汉城应试杂科的学子,三五成群地在一起低声谈论着李吏这次给李云天送联名书的事情。

    这家客栈是李云天给外地赶考的学子提供的免费入住的数个住所中的一个,每天提供免费的一日三餐,午饭能吃到荤腥。

    对于这些出身贫贱的学子们来说,他们在这里的生活简直就是天堂般的待遇,不仅能够安心温习功课而且每个人都胖了许多。

    由于现在的这家客栈规模最大,住了近三百余名应试的学子,所以成为了应试杂科学子们聚会的大本营,朝鲜八道应试杂科学子的首领齐聚一堂,等待着李吏的消息。

    对这些翘首以待的学子来说,李吏带回来的消息将决定他们未来的命运,故而此时心情激动,谁都想有个好前程。

    “来了……来了!”就在众学子嗡嗡地聚在客栈的大厅里低声议论着的时候,一名学子从门外奔了进来,口中大喊着。

    刷一下,嘈杂的大厅里刹那间安静了下来,刚才还议论纷纷的学子们不约而同地停了下来,齐刷刷望向了门口处,每个人的眼神中都充满了关切。

    “李兄,事情如何了?”当李吏大步迈进大门时,大厅里的人群呼啦一声就围了上去,一名领头的学子急切地问道。

    “联名书没有送出去。”李吏把手里的联名书递给了那名领头的学子,一脸严肃地说道,“王爷说了,由于时间紧迫,这次的杂科不可能取消,我等无法参加文科的应试。”

    “唉!”听闻此言,现场的学子们顿时爆发出一阵哀叹,脸上纷纷流露出失望的神色。

    “虽然咱们不能参加这次朝鲜的文科,但按照惯例大明皇帝十有**会在朝鲜并入大明后开恩科,届时咱们就可以参加大明在朝鲜举行的恩科。”见众人一副失落的样子,李吏微微一笑后高声宣布,他准备欲扬先抑给大家一个惊喜。

    “大明的恩科?”此言一出,大厅里的学子们不由得一阵骚动。

    他们先前单单盯着朝鲜的这次科举,忘记了大明也有科举,虽然大明的皇帝下旨在朝鲜加设大明科举的恩科,那么他们就能参加大明的科举进而获得大明的功名,可谓鱼跃龙门,一举翻身。

    “忠王爷真的是这样说的?”领头的那名学子脸上满是激动的神色,神情兴奋地问道。

    他可是知道通过大明的科举考取功名就意味着一脚踏进了士大夫的行列,这可比朝鲜那些名不副实的进士尊贵得多,令人梦寐以求。

    “嗯!”李吏微笑着点了点头,高声向众学子喊道,“诸位,虽然忠王爷没有给出确切的消息,但我想大家还是静心准备大明的恩科,倘若皇帝陛下真的下诏开设恩科我等也好有所应对。”

    听闻此言,现场的学子们纷纷点着头,一个个深以为然,暗中决定认真温习届时好考取功名。

    至于朝鲜的杂科,既然能考大明恩科的话谁吃饱了称得去考朝鲜的杂科,一辈子都无上进的希望。( )

第1369章 庶子的曙光

    “这个孽障,竟然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真是气死我了!”

    汉城的一家大宅里,朝鲜国布政使司布政使李稷听了立在面前的管家禀报后不由得勃然大怒,伸手拍了一下桌面后冲着管家吼道,“去,把那个孽障带回来乱棍打死!”

    原来,李吏代表应考杂科的朝鲜学子前去讲武堂汉城司务处给李云天上联名书的事情已经旋风般传遍了汉城的大街小巷,李稷万万想不到李吏的胆子竟然如此之大,这简直就是对朝鲜王的大不敬,更是对两班贵族的挑战,因此恼羞成怒。

    虽然李稷与黄喜、柳尚民斗得厉害,但作为朝鲜国两班贵族的首领,他肩负着维护两班贵族利益的职责,李吏的行为无疑使得他颜面扫地。

    “老爷,现在还不能动他,参加此次科举的所有学子皆在明军那里登录在案,忠王爷对此颇为关注,如果我们现在动他的话恐怕会引发不必要的麻烦。”管家闻言连忙一躬身,开口劝道。

    “那就等这次科举完了再收拾这个孽障。”李稷闻言脸色变了几遍,随后面无表情地说道。

    他知道大明进士出身的李云天对朝鲜这次的科举非常重视,那些应考的学子们将涉及到未来朝鲜官场的势力格局,因此可不敢坏了李云天的事。

    “老爷,小的听说那些前来考杂科的学子们准备放弃应考,全力考大明可能的恩科。”管家闻言迟疑了一下,然后小心翼翼地说道,“不知道李吏能否考中大明的恩科。”

    听闻此言,李稷的眉头顿时就是一皱,如果大明真的在朝鲜开设恩科的话,那么李吏一旦考上就有了大明的功名,届时就不在是他家里的奴仆,他如果想要再动李吏的话可就没那么简单了。

    尤为重要的是,李稷对李吏非常了解,自己的这个庶子在各方面都非常优秀,可惜他只是自己奴婢所生的庶子按照朝鲜国的律法无法继承家业,只能成为家中的奴仆。

    很显然李吏并不甘心于此,所以才积极准备杂科的考试,想要摆脱奴仆的命◎ding◎点◎小◎说,2●≤< s="arn:2p 0 2p 0">s_();运,可以光明正大地称呼李稷一声“父亲”,而不是“大人”。

    换句话来说,以李吏的才能很可能会在大明的这次恩科中考取功名,那样一来的话李稷就无法再控制李吏,更别说收拾他了,李吏届时将受到大明朝廷的庇护,除非正统帝派来朝鲜的学政大人革了李吏的功名,可这种情形出现的几率微乎其微。

    李稷很清楚,大明的学政几乎都是进士出身的士大夫,根本就没把小小的朝鲜国放在眼里,以前连那些小小的七品官都敢对朝鲜王呼来喝去,更何况三品以上的大员,根本就不是他所能指使得动的。

    况且,这次大明在朝鲜特设的恩科即便不是由李云天来主持也是由李云天来坐镇,届时李吏等学子与李云天就有了师生之谊,如李吏无重大过失学政大人又岂敢革了他的功名,那岂不是自寻烦恼?

    “老爷,恕小的多嘴,如果李吏考中了大明的恩科,这对老爷来说也是一件大好事。”见李稷沉默不语,管家试探性地说道,“从目前的情形看,恐怕大明皇帝要取消太宗大王设立的嫡庶法令,李吏说不定以后可以广大老爷的门庭。”

    “老爷,小的说句不该说的话,按照明人的说法李吏虽然出身不好但毕竟是老爷的骨血,即便老爷不认他但大明的朝廷还是会将其看成是李家的子弟。”

    说着,管家犹犹豫了一下,苦口婆心地说道,“老爷,您该为以后打算了,如果届时李吏能与少爷在官场上一文一武相互帮衬,对老爷家族的兴旺大有裨益。”

    李稷闻言眉头先是皱了皱,随后微微颔首,虽然他们几个朝鲜国重臣得以进封大明的伯爵,但他们这些新晋的伯爵在大明并没有根基,而且失去了以前两班贵族的特权后他不得不考虑家族的长远利益。

    与李吏相比,李稷的几个嫡子都显得太过平庸,不是不学无术就是吃喝嫖赌,整天想着寻欢作乐。

    要是朝鲜国没有并入大明的话,那么李稷的那几个嫡子还能在李芳远制定的四大阶层的保护下安枕无忧,潇洒惬意地过上一生。

    可如今朝鲜要并入大明,大明并没有设立严格的阶级限制,同时更没有什么“从母法”了,这就使得李稷的几个嫡子以后面临严峻的挑战,他们能否守住李家的门庭还尚未可知。

    李稷很清楚,汉城官场的这些明争暗斗与大明京城官场相比完全就是小巫见大巫,面对着残酷的官场争斗他怀疑自己的那几个平庸的嫡子是否能撑住李家的门面。

    因此,如果李吏能中得大明的恩科,再加上与李云天有这么一层师徒之谊的话,那么日后在官场上飞黄腾达不在话下。

    “老爷,小的听说忠王爷好像对李吏比较赏识,这次李吏去找忠王爷送联名书,按理说应该打三十大板,可忠王爷以避免影响其应考为由没有对他动刑。”

    见李稷的脸上流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管家再度开口说道,“老爷,小的觉得这是忠王爷有意放李吏一马,一旦李吏考得功名的话这三十板子很可能就不了了之了,大明律法规定,有功名者不得受刑!”

    “你是说,李吏入了忠王爷的法眼?”李稷闻言微微怔了一下,脸上流露出惊讶的神色,他可知道李云天的眼界很高,轻易不会器重人。

    “老爷你想,咱们朝鲜并入大明后以前的官员应该会被相继被替换掉,用新晋的官员来ding替,小的听说忠王爷有意从朝鲜国选拔新的官员,因此这次才会如此重视科举,十有**是想重用这批学子,而李吏能给忠王爷送联名书,想必已经博得王爷的青睐,前途无可限量。”

    管家闻言点了点头,沉声向李稷说道,他对市面上流传的消息要比李稷精通得多,自从李吏去讲武堂给李云天送联名书请愿,汉城就开始有李云天欣赏李吏的传言,这意味着李吏撞了大运。

    “没想到那孽障还有这等福分。”听了管家的解释后李稷的眉头再度皱了皱,心情颇为复杂地摇了摇头,口中长长地叹出了一口气,可惜李吏是庶子,否则他现在肯定要开怀畅饮,一醉方休。

    “老爷,是否未雨绸缪,把李稷的母亲从杂务房里调出来安置,万一他要是考取功名的话咱们也好有个应对,至少面子上要过得去。”

    管家知道李稷此时心中为何感慨,府里的那几个少爷一个个难成大器,好不容易有一个优秀的儿子可惜却是奴仆般的庶子,这让李稷非常失望,因此他想了想试探性地说道。

    显而易见,倘若李吏这次考取了功名那么就不再是李府的奴仆,而是一跃进入两班贵族的行列,虽然两班贵族届时很可能要取消但两班贵族的等级已经在朝鲜百姓心目中根深蒂固,故而管家自然要把获得功名的李吏看成是新的两班贵族。

    “嗯!”李稷闻言沉吟了一下,吩咐管家道,“此事就交给你来办。”

    “老爷放心,小的一定把此事办好。”管家连忙一躬身,把这件事情给应了下来。

    于是,李吏在杂务房打杂的母亲很快就被管家安置在了李府后院一个僻静的小院里,还派了几名仆人来照料她,使得李吏的母亲受宠若惊,不知道发生了何事。

    李吏的母亲是李家的一名使唤丫头,年轻时长得挺标致,结果被李稷看上拉来侍寝,随后就有了李吏,因此按照朝鲜国的“从母法”李吏虽然是李稷的儿子但一出生就有了奴仆的身份。

    面对诚惶诚恐的李吏母亲,管家笑着表示这是李稷特别对她的关照,让她尽心在这里居住,并且旁敲侧击地表示李吏在外备考不如家中方便,想让她把李吏劝回家里,没人打扰他的温习。

    其实,像李吏这种家在汉城的学子如果不是情非得已谁想想住客栈,与众多的学子挤在一起备考,可如果他不到客栈去的话那么在李府就要做家务、干杂活,故而跑到了客栈。

    实际上,即便是那些家在汉城的学子,虽然在家中住宿但一日三餐却选择到明军提供的饭堂用餐,因为那里的伙食实在是太好了。

    李吏的母亲自然听出了管家话里的意思,她只是家里的一名下人哪里敢违抗李稷的意思,况且她隐隐约约觉得李稷对李吏的态度发生了微妙的变化,心中是惊喜万分,连忙让人去客栈找李吏,让他回家一趟。

    对于李吏,李母非常清楚他的性格,如果直接让其回家来备考,李吏肯定会拒绝,故而先把他骗回家再说。

    李吏果然中了李母的计策,还以为李母出了什么事情急匆匆地就从客栈赶了回来,等见到衣着鲜艳的李母住在李府后宅的一个小院后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原来李稷竟然对李母进行了特别的关照。

    其实,李吏来的时候还担心他给李云天送联名请愿书的事情激怒了李稷,没成想李稷不仅没有责怪他反而善待了他的母亲,令他心中倍感欣慰,长长地吁出一口气。

    在李母的劝说下,李吏最终决定留下来备考,除了李母的因素外这也是李稷第一次委婉地对他提出要求,因此面对李母他实在无法拒绝。

    实际上,按照李吏原先的计划他准备考上大明的恩科后在回李府,这样的话李府的人就没人敢小觑他,他以前在李府可没少受气。

    得知李吏搬回来备考后李稷暗中松了一口气,他对自己的这个庶子的性格太过清楚了,与他年轻的时候一模一样,骨子里都有一股傲气,因此担心李吏不回来那就令他感到比较尴尬。

    李云天得知此事后微微一笑,并不感到意外,市面上李吏被他心上的传言都是他故意让人散播出去的,其目的就是为了使得李稷都李吏改变态度,瓦解朝鲜国四大阶层等级制度的这一仗他想从两班贵族之首的李稷开始下手。

    随着李稷把李吏喊回家里,汉城那些有庶子考杂科的两班贵族也纷纷效仿,把那些庶子喊回了家中备考,以便给自己留条后路。( )

1370.第1370章 新仇旧恨

    这天晚上,汉城的一家妓馆。 ..

“大人,这位是金先生。”朴良正在一个房间里喝酒的时候,那名圆脸手下带着一个商贾打扮的男子走了进来,微笑着向他介绍道。

“金先生。”朴良闻言起身微笑着相迎。

“朴大人。”被称为金先生的男子笑着向朴良拱了拱手,“早就想一睹大人的风采,如今终于得以一见,实在是三生有幸。”

“请坐。”对于金先生的客套话朴良微微一笑,伸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你们先下去吧。”等两人落座后,那名圆脸手下向屋子里的乐师和歌舞姬摆了摆手,房间里很快就冷清了下来。

“大人,金先生也想参与咱们这次的行动,故而前来与大人一见。”等那些乐师和歌舞姬走后,圆脸手下沉声向朴良说道。

“哦?”朴良闻言顿时感到有些惊讶,不由得好奇地问道,“金先生,你可知此次行事断无生机,何苦要陷入于此?”

“在下与李云天有不共戴天之仇,这次是杀他的大好时机,在下可不能错过。”

金先生沉吟了一下,一本正经地望着朴良说道,“据在下得到的消息,李云天身边的那些护卫都是身经百战的猛士,朴大人以及诸位大人虽然抱有必死之决心但恐怕难以在援兵抵达前接近他的身边,故而在下希望助大人一臂之力!”

“金先生,你究竟是什么人?”朴良闻言盯着金先生瞅了一会儿,神色严肃地问道。

他知道金先生说得没错,李云天身边的那些护卫都是从辽东战场和西域战场挑选出来的百战老兵,一个个都有以一当十的本事,再加上驻扎在汉城的那些精锐的骁武军,所以留给朴良偷袭讲武堂汉城司务处的时间并不多。

故而,如果金先生能带人参与此事的话,那么朴良的力量肯定壮大许多,那么攻进讲武堂汉城司务处杀了李云天的几率也就越大。

按照朴良先前的计划,他本想擒拿住李云天逼其就范就好,可后来发现他这个打算的成功率微乎其微,先不说他能否强迫李云天这个大明堂堂的亲王向他低头,单单在明军的援军赶来前他们能否找到李云天都尚未可知。

所以,朴良很清楚李云天落在他们的手里的下场只有一个,那就是死,而他们这次偷袭讲武堂汉城司务处的结果也只有一个,也是死,很显然大明不会宽恕他们的叛逆行为。

朴良与想置李云天于死地的金先生有着共同的目的,因此他才答应见商贾身份的金先生,金先生这一年来可没少可给他们提供活动的资金,他只是没想到金先生竟然也要参与此次偷袭讲武堂汉城司务处的行动中去,要知道这可是送死的行为。

“实不相瞒,在下本是大明人氏,被李云天害得家破人亡不得已流落到朝鲜,原本以为此生报仇无望,没想到上天竟然给了在下一个如此好的复仇机会,在下当然要将其把握住。”

金先生知道朴良对自己有戒心,毕竟朴良这次所做的事情事关生死,责任重大,必须要让其放心,于是沉吟了一下后咬着说道,“纵使在下一死,也要拉着李云天当垫背的!”

“金先生,本官本不想再触及先生的伤心事,但如果先生方便的话,是否把你与他之间的恩怨纠葛告之本官。”

朴良觉得双目充满了愤怒的金先生不像是在撒谎,于是沉吟了一下后正色说道,由于偷袭李云天一事事关重大,所以他必须要弄清金先生的底细,只有这样他才能信任金先生。

“在下可以告诉你,在下姓陈,是大明前南京户部侍郎的庶子,我们陈家被李云天用两淮盐道的案子陷害以至于家破人亡,故而在下要为家人报仇,杀了他祭奠家中那些无辜枉死者!”

金先生见朴良神色坚毅地望着自己,知道如果不把底细透漏给朴良的话朴良不会同意让他参与此事,因此想了想后冷冷地说道,“现在,朴大人知道在下为何如此痛恨李云天了吧,他炮制出的两淮盐道大案后得到了盐业的专卖大权,从中攥去了巨额利润,是一个不折不扣的伪君子,堪称****。”

“原来如此。”朴良闻言微微颔首,脸上流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色。

虽然他不清楚金先生口中所说的两淮盐道大案,但却知道明军来到朝鲜后不久讲武堂的人就接管了朝鲜的盐业,驾轻就熟地进行运作,从这一点来天确实有可能把大明的盐业也攥在手心里。

不过,朴良可不认为李云天这样做是想捞油水。

因为自从讲武堂的人接管了朝鲜的盐业后,市面上的盐价刷一下就降了下来,如果李云天想捞钱的话那么盐价不可能下降,而且还下降到一个非常低的水平。

故而朴良知道金先生没有如实相告,十有**他的父亲,也就是大明那个南京户部侍郎在盐业上大肆贪墨结果被李云天给查了出来,进而导致一家老小遭了殃。

其实,朴良并不在意金先生有没有如实相告,他只要知道金先生的家人受到了两淮盐道案子的牵连而落得一个不爱好的下场即可,这样的话金先生就是他可靠的盟友。

“金先生,你那边有多少人,是否可靠?”心中左右权衡了一番利弊后,朴良正色问向了金先生,想先生的实力如何。

虽然他知道金先生的姓氏是陈,但名字不过就是个代号而已,所以朴良还称其为金先生。

“朴大人,在下手里有两百多号人,都是作战勇武之士,只要朴大人能想办法把他们运到城里藏起来,那么届时他们可助大人一臂之力。”金先生向朴良一躬身,沉声回答。

“两百多人!”

朴良闻言眼前顿时就是一亮,心中感到一阵莫名的惊喜,他现在好不容易才凑齐了三百人,要是加上金先生的两百人实力可就增强了一倍,他此次偷袭讲武堂汉城司务处成功的几率也就提高了一倍。

“城门处的盘查甚是严格,在下无法把那些兄弟送到城里,还望朴大人能想想办法。”金先生肯定地点了点头,脸上流露出焦急的神色,如果不能把他手下的人送进城的话那么他这次可就白来汉城了。

“金先生稍安勿躁,这件事情由本官来想办法。”朴良的眉头跟着微微一皱,要知道这可是两百人,如果能使他们他通过城门的查验确实是个伤脑筋的问题。

“大人,依卑职来们可以把那些人混进咱们操练的队列里去。”

这时,立在一旁给朴良和金先生倒酒的圆脸手下开口沉声向朴良说道,“咱们可以从内禁卫拉出去两百人到城外操练,然后让金先生的人换上内禁卫的军服装作那些人进城,这样就能瞒过城门的那些人。”

“只是,大人需要一份进出城门的公文。”说着,圆脸手下的脸上流露出凝重的神色,冷不防地出城操练显得有些突兀。

“这倒是一个法子。”朴良闻言不由得点了点头,城门处的明军和值守的朝鲜士兵不会盘查出城操练的内禁卫,随后向圆脸手下说道,“公文的事情我来想办法,幸好咱们内禁卫不归都司衙门管,要不然这公文还真的不好弄来。”

内禁卫属于内三厅,跟大明的亲卫性质相同,是朝鲜王直辖的部队,故而朝鲜都司衙门没有管辖权,这也使得内三厅成为了一个独立的军事系统,内部关系非常密切,这使得朴良比较容易拿到进出城门的公文。

“如此甚好!”金先生闻言顿时大喜,他最担心的就是手下的那些兄弟进不了城,随后问道,“朴大人,你打算何时动手,在下回去好做准备,把兄弟们集合起来。”

“越快越好,大明皇帝的圣旨随时可能抵达,咱们要敢在圣旨来之前行事,否则届时木已成舟可就被动了。”朴良闻言仔细想了想,神情严肃地说道。

“好,只要朴大人一拿到进出城门的公文,那么在下就把兄弟们召来。”金先生微微颔首,在他否顺利进城就要能否拿到内三厅的公文。

其实,让金先生的那些手下进城只是计划的第一步,接下来还要将那些人隐藏起来,以及偷袭讲武堂汉城司务处计划等事宜的制定。

毕竟现在汉城的城防和治安掌控在城内明军的手里,他们不能一窝蜂地奔向讲武堂汉城司务处,那样肯定是自寻死路,需要有一个周密的安排才能行事。

因此,金先生之所以要来见朴良,就是要跟着他仔细商量了偷袭讲武堂汉城司务处的一系列相关事宜的方案。

如果汉城周边乡镇的百姓先生的话,那么会一眼认出他,此人就是那个在汉城周边乡镇走街串巷的货郎。

金先生的真实身份是陈光宗的同父异母的兄弟,确切的说他连庶子都算不上,是陈老侍郎当年在外面风流快活留下的私生子,根本就不被陈家承认。

不过,陈老侍郎对金先生不错,虽然没有给他和他母亲名分但给了足够多的金钱让他自幼过上富裕的生活,偶尔也去下。

等金先生长大了,陈老侍郎就把他介绍进了盐商商会里做事,暗中帮他打探盐商商会的事务,只有陈光宗知道金先生的真实身份,就连陈耀祖都不清楚金先生是陈老侍郎的私生子。

两淮盐道大案爆发后,金先生成了漏网之鱼,为了避免官府的追捕跑去小琉球岛当了倭寇,再后来就与陈光宗遇上了,兄弟两人是无比唏嘘。

为了在倭寇中崛起,陈光宗和金先生分别投靠了当时两大倭寇首领青木明心和山海光孝,谁成想李云天竟然大举平倭,逼得陈光宗跟着青木明心去了倭国,而金先生则随着山海光孝去了朝鲜国。

金先生与陈光宗一样都继承了老陈侍郎的阴沉城府,是个深藏不露的人,很快就想办法得到了山海光孝的信任和重用,上一次陈光宗之所以能从山海光孝那里借到人手来算计李云天,金先生起了非常大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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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73.第1373章 酒馆密谋

    几日后的中午,汉城的一个不起眼的小酒馆里。

一身便装的朴良走进酒馆后径直往位于酒馆后面的单间走去,由于酒馆不大故而只有两个小单间,供那些需要的客人使用。

“朴大人。”单间里,金先生已经等候在那里,见状连忙起身以迎接。

“陈三公子,让你久等了。”朴良微微一笑,在金先生的对面坐了下来。

金先生自称“陈三公子”,朴良知道他不想告诉自己真实的名字因此也就没有寻根究底,至少清楚对方对李云天有深仇大恨,这就足够了。

至于“陈三公子”这个名字的由来,则是金先生将自己视为了陈家的儿女中除了陈光宗和陈耀祖两个嫡子外排名第三的男丁。

虽然他只是个私生子,连庶子的地位都不如,不过现在陈家已经完了又有谁跟他计较这些呢?

“哪里,在下也是刚刚才到。”陈三公子闻言笑着摆了摆手,然后一脸关切地问道,“朴大人这次找在下来是否是进出城的公文办下来了?”

“两天后出城,还望陈三公子届时能准备妥当。”朴良微笑着点了点头,他这次来找陈三公子就是为了商议其手下进城一事。

“这可太好了!”陈三公子闻言顿时面露喜色,如释重负般松了一口气,要是朴良拿不到进出城公文的话那么事情可就变得麻烦了。

“朴大人放心,在下一定让兄弟们按时抵达预定地点,与大人会合。”随后,陈三公子郑重其事地向朴良说道。

按照两人先前的约定,当朴良率领队伍出城操练时陈三公子把手下的人带到指定地点进行交换,然后朴良把混进了陈三公子手下的队伍再带回城去,进而神不知鬼不觉地避开城门处的检查。

“陈三公子,事到如今有一件事情本官也就不瞒你了,其实咱们还有援兵,届时可以阻挡住城里的明军救援司务处,使得咱们有更多的时间找到忠王。”

商议完了把陈三公子的手下带进城里的事情后,朴良语峰一转沉声向陈三公子解释道,“都司衙门副都指挥使金宗瑞金大人原先是东北六镇的统兵官,在东北六镇根基深厚,而汉城的朝鲜驻军超过一半都是原来东北六镇的人,如果金宗瑞登高一呼的话咱们可就有了大批援兵。”

朝鲜新军整编的时候,东北六镇和西北四郡绝大多数的朝鲜兵都被李云天调往南方,其中一部分成为了驻守汉城的朝鲜禁军。

这也是朴良想要拖金宗瑞下水的重要原因,不仅仅因为金宗瑞忠于朝鲜王室,还因为汉城的朝鲜驻军一半以上来自东北六镇,剩下的基本上都是西北四郡的人。

所以,朴良如果能把金宗瑞争取过来的话那么他偷袭讲武堂汉城司务处的成功几率将大幅提高。

“金宗瑞是朝鲜的重臣,他知道此事的风险不一定会涉入其中。”陈三公子闻言眉头顿时就是一皱,要知道偷袭讲武堂汉城司务处可是谋反的大罪,一旦事发谁也救不了那些参与叛乱的人。

金宗瑞虽然忠于朝鲜王室但家大业大,这意味着顾虑的事情也就越多,这种涉及到抄家灭族大罪的事情不一定敢做,毕竟金宗瑞已经过了年轻气盛的年龄,不会冲动到把全家人的性命都给赔上。

“这可由不得金大人了,为了朝鲜的未来届时只能委屈他。”朴良自然也清楚这个道理,双目闪过一道寒光,冷冷地说道。

原来,朴良早已经做好了金宗瑞拒绝加入此事的应对,他不能把所有的赌注都押在金宗瑞的身上,故而如果金宗瑞退缩的话他唯有挟持金宗瑞来做这件事情。

虽然金宗瑞是朴良心中敬佩的英雄,但为了朝鲜王室的江山社稷他需要金宗瑞的帮助,只有这样他才有机会在明军援军赶来前在讲武堂汉城司务处找到李云天。

“可那些朝鲜驻军会帮你们阻挡明军的援军吗?”陈三公子清楚朴良的打算,不过他依旧没有感到乐观,沉吟了一下后皱着眉头问道。

要知道朝鲜的新军全部都是由讲武堂的武官整编和操练的,与朝鲜新军之间关系密切,再加上朝鲜新军令人羡慕的福利待遇,这使得朝鲜新军的身上有着浓厚的讲武堂一系军队的烙印。

陈三公子觉得,即便是朝鲜新军的那些将领肯跟着金宗瑞造反,可士兵们不一定会这样做,得知了李云天这些年来南征北战的辉煌战绩后朝鲜新军的士兵对李云天无不敬畏有加,怎敢冒犯李云天。

而且,朝鲜新军的士兵在整编的时候都非常清楚,他们之所以会受到讲武堂武官团的操练并且获得优越的福利待遇是因为朝鲜是大明的藩属国,尊大明为宗主,双方有着共同的皇帝,都是大明帝国的子民。

因此在这种情形下,恐怕很少有朝鲜新军的士兵胆敢掉转刀枪去谋害大明堂堂的忠王,这是陈三公子最为担心的事情。

“三公子放心,届时本官肯定不会让他们知道咱们的真实目的。”

朴良见陈三公子神色忧虑,知道他在担心无法驾驭城里的朝鲜新军,于是笑着安慰道,“本官会打着金大人的旗号,以平定叛乱为由让金大人的那些部下去阻截前来增援的明军,夜黑风高,等他们一打起来要想停下可就难了。”

“如此甚好!”陈三公子闻言顿时眼前一亮,朴良这样做的话就把那些朝鲜新军给蒙蔽住了,届时形势混乱朝鲜新军与明军一交锋势必使得局势恶化,令明军无法救援李云天。

“金大人也是一员骁勇善战的虎将,当年打得北方的女真诸部溃不成军,进而将朝鲜的国界推进到了鸭绿江边,可后来大明介入了此事使得金大人不得不从千辛万苦打下来的疆土退出,心中必然不甘心。”

沉吟了一下后,朴良告诉了陈三公子另外一件事情,“而推动大明朝廷关注被金大人攻占了的地区的人正是忠王爷,忠王爷让大明辽东军队越过鸭绿江直接与朝鲜的东北六镇和西北四郡对峙,是金大人心中最为痛恨的敌人,这也使得金大人当年并没有按照忠王爷的调令回汉城。”

“因此,本官对说服金大人还是非常有信心。”说着,朴良笑着望向了陈三公子,“金大人心中装着朝鲜王室,像他这样的忠义之人早已经把家人与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此事若成他就将成为朝鲜的英雄!”

“预祝此次行事旗开得胜。”陈三公子见朴良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于是拿起桌上的茶杯笑着敬向了朴良,如果这次能杀了李云天他也算是给陈家报了仇。

“旗开得胜!”朴良笑着端起茶杯与陈三公子碰了一下,两人相视一笑后一饮而尽,仿佛他们此次偷袭讲武堂汉城司务处如探囊取物般容易。

随着朝鲜科举的临近,汉城的气氛也变得越来越紧张和压抑,对于成立的两班子弟来说这可是他们最后一次得以通过文科踏入仕途的机会,等朝鲜并入大明以后将再无文科可言。

因此,只要是倒了考试年龄的两班子弟都被家人逼着备考,赶上这最后一班车,混个朝鲜进士的出身,免得与那些平民子弟一起去考大明的科举,他们这些纨绔子弟岂是那些寒门苦读的学子的对手。

相对于摩拳擦掌的两班子弟,那些杂科的应试学子纷纷放弃了朝鲜的杂科,全神贯注地备考大明即将举行的恩科,只有极少数的学子因为各式各样的原因选择了参与杂科考试,否则的话朝鲜此次的杂科将面临无人应考的窘境。

虽然李云天并没有明确给出李吏大明会在朝鲜开设恩科的答案,但他的言行举止间已经默认了此事,以李吏的聪明自然能觉察到李云天的用意,故而对大明的恩科充满了期望。

值得一提的是,虽然朝鲜此次的科举还是遵照以前的惯例来执行,但由于李云天的介入它又与往届科举不同,无论是监考还是阅卷都有讲武堂的人参与,尤其是考题直到考试当天才会公布。

这就使得那些两班子弟无法在像以往通过作弊来通过考试成为进士,不得不耐下心来温习功课,届时考试的时候可要他们拿出真本事,谁也不想错失这次踏入仕途的机会。

其实,令那些两班子弟感到提心吊胆的是他们担心李云天会取消朝鲜的科举,在朝鲜实行大明的科举,毕竟朝鲜就要并入大明,自然应该按照大明的规矩来。

幸运的而是李云天并不想改变朝鲜国目前的现状,故而拒绝了李吏等人的联名上书,并且明确告诉李吏朝鲜国这次的科举不会发生变化,这无疑给他们吃了一粒定心丸。

至于那些杂科学子是否放弃杂科转而投向大明的恩科两班子弟们并不关心,他们现在的精力都集中在了此次的文科上面,一旦此次文科落败的话以后估计再也难以进入官场。

这使得汉城那些青楼酒馆的生意立刻冷清了许多,原先那些花钱如流水的两班子弟都被关在家里进行备考,所谓临阵磨枪不不快也光总能起点作用,

其实,在朝鲜国的这次科举中,最为尴尬的无疑是家中出了“叛徒”的李稷和黄喜等朝鲜国的三司一院的堂官,他们以前无论如何都想不到儿子竟然会跟大明讲武堂走得如此之近,而且还要放弃朝鲜文科去考大明的恩科,实在是无颜以对。

不过此事木已成舟李稷和黄喜等人毫无办法,他们总不能强行阻止儿子们不去考大明的恩科,这样一来无疑就得罪了李云天,因此唯有暗中等待着结果,心中虽然责怪儿子们不知天高地厚,但无一不期盼他们能顺利通过大明的恩科,光耀门庭。

李云天都两班贵族的瓦解,已经从两班贵族的年轻一代悄然做起,假以时日的话两班贵族这个阶层终将消失于无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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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74.第1374章 山雨欲来风满楼

    两天后的上午,朴良率领着数百名内禁卫的士兵来到了汉城的西门,西门是汉城进出军队的专用城门,无论是出征还是班师军队都从西门出入。

“这是我们的出城公文。”朴良把一份由内三厅开出的公文递给了在城门处值守的明军将领,不动声色地说道。

由于明军负责汉城的城防,故而进出城的事务都是由明军负责,朝鲜士兵协助调查,不过明军不干涉进出城的税收事宜。

“没想到你们内禁卫身为朝鲜王的近卫竟然也要出城拉练。”值守的明军将领公文将其交给了朴良,笑着说道。

其实,早在昨天内禁卫就已经就朴良出城的事情向明军进行了通报,故而值守的明军将领在查验了出城公文后就予以了放行,否则为了安全起见他还要派人去向内禁卫进行求证。

“朝鲜就要并入大明,等主上殿下去了大明京城后我们内禁卫就要解散,为了给大家谋个好前程现在肯定要抓紧操练。”朴良收好了出城公文后笑着回答,显而易见,李璆前往大明京城伴驾后内禁卫在内的内三厅都要解散。

至于是把内三厅的军队整体整编为新的朝鲜军队,还是将其打散后分配到已有的朝鲜军队中,现在还没有定论。

作为内三厅的将士来说,他们自然希望能整体整编为朝鲜新军,而不希望打散后背发配到别的朝鲜新军中,那样一来他们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人际关系网络可就全毁了,以后要人的脸色过日子。

因此,为了能使得内三厅的将士们有个好的归宿,当李璆宣布把朝鲜并入大明后,内三厅其实已经加紧了操练的事宜,想要给外界一个好印象。

“祝兄弟好运了。”值守的明军将领自然清楚内三厅军队的处境,于是笑着向朴良拱了拱手。

“谢将军吉言。”朴良笑着向值守的明军将领拱手回礼,与其虚与委蛇地应对。

“告诉家里,‘货物’已经出了城。”等朴良率领着手下的内禁卫军士离开后,值守的明军将领皱着眉头望着他们的背影,低声向一旁的一名士兵嘱咐道。

那名士兵闻言一躬身,骑上马向讲武堂汉城司务处飞奔而去,值守的明军将领口中的“家里”自然指的就是讲武堂汉城司务处,而“货物”就是朴良。

此时此刻,以为行事天衣无缝的朴良无论如何都不会想到他的一举一动都在李云天的监控中,李云天已经在汉城织下了一张大网静候他的到来。

讲武堂司务处。

“王爷,朴良他们已经出城了。”云娜走进李云天的办公的厢房,沉声向倚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的李云天禀报道。

“今晚是朝鲜并入大明前咱们在汉城的最后一战,真有些期待呀!”李云天闻言睁开双目,起身活动了一下手脚后笑着说道。

“王爷,今晚过后汉城的局势将彻底稳定,王爷可以歇一歇了。”云娜闻言顿时笑了起来。

虽然朴良等人不足为惧,但他们代表了朝鲜国忠于朝鲜王室的最后武装力量,一旦将其消灭那么朝鲜王室在朝鲜国的历史就将彻底结束,不过朝鲜王族并没有完结他们将在大明京城开创出新的历史篇章来。

“外面的部署如何?”李云天在房间里一边来回踱着步子一边活动着颈部,由于时常都要坐在桌前处理公文,所以他要时不时活动一下筋骨。

“已经完全布置妥当。”云娜的嘴角闪过一丝得意的神色,“只要他们敢来定教他们有来无回。”

“吩咐下去,没有本王的命令不许对朴良他们动手。”李云天闻言懒洋洋地伸了一个懒腰,沉声向云娜说道。

“王爷放心,属下已经叮嘱过他们了。”云娜笑盈盈地点了点头,她知道李云天对朴良等少壮派官员起了爱才之意,故而才想要保全他们一条性命,否则的话刀戈一起朴良等人绝对难逃一死。

谁也不知道,此时的讲武堂汉城司务处外松内紧,表面上波澜不惊,实际上驻守在里面的明军将士已经严阵以待,随时都能出发平叛。

为了确保李云天的安全,除了原先驻扎在讲武堂汉城司务处的数百名李云天的亲兵卫队外,云娜已经暗中从仁川港调来了数百名火枪营的军士。

现在讲武堂汉城司务处实际上已经成为了一个兵营,里面有近千名骁勇善战的士兵,只要朴良和陈三公子敢来肯定有去无回。

值得一提的是,云娜这次从仁川港调来的火器营并不属于京郊大营的骁武军,而是隶属于明军水师,是明军水师配备的火器部队。

随着大明版图的不断扩张,大明水师的作用日益重要,不仅李云天有着远征倭国的计划,大明海外贸易的护航,以及大明海外殖民地的开发都需要一支火器部队来增强战斗力,同时也是对敌人的威慑。

当然了,现阶段大明水师的火器营规模并不大,只有千余人,而且归李云天直辖,一部分驻扎在天津港,另外一部分驻扎在仁川港。

云娜这次调动的就是驻扎在仁川港的火器营,一旦火器营的士兵在讲武堂汉城司务处占据有利地依托建筑物形摆开阵势后,那么对朴良和陈三公子的人来说就将是一场噩梦,火器营强大的火力打击将使得那些人成为活动的靶子。

“晚上请李璆前来赴宴的事情一定要保密,绝对不能泄露了风声。”李云天并不担心朴良和陈三公子的人攻进讲武堂汉城司务处,沉吟了一下后向云娜说道。

“属下明白,一定神不知鬼不觉地把李璆从宫里带出来。”云娜闻言向李云天一躬身,快步前去安排布置。

像今晚这样精彩的事情如何能少得了李璆,李云天决定让李璆来目睹一下其御前侍卫所做出的“好事”,同时也希望届时能用李璆来稳定住局面,毕竟在朴良等人心中李璆是朝鲜至高无上的国王,不会违逆李璆的命令。

“树欲静而风不止,希望此事过后朝鲜的一切事务都能走上正轨。”等云娜走后,李云天抬头望了一眼窗外院中的大树,心中暗暗说道。

今晚过后朝鲜的历史将掀开新的篇章,李云天历时两年的谋划即将结出硕果,也不枉他在朝鲜待了如此多的时间来进行安排布置。

下午,朴良带着出城拉练的内禁卫回城,城门处值守的将领与其寒暄了几句话就予以了放行,像这种官方的行动自然不可能一一核对人名了。

虽然值守的将领没有让人查验进城的内禁卫部队,但他一眼就发现队伍里面多出了一些神色阴沉的生面孔来,想必就是陈老三的那些倭寇手下。

朴良一行人进城的消息迅速上报到了李云天那里,李云天知道朴良今晚肯定要动手,否则他无法长时间掩饰那些倭寇的身份,因此让人暗中密切监视朴良等人。

正如李云天所猜测的那样,虽然朴良顺利地把混入内禁卫部队的倭寇带进了汉城,但没办法长久将他们安置在内禁卫的军营里,时间一长的话肯定会穿帮。

因此,朴良选的回营时间很巧妙,他把队伍带回营地时夜幕已经降临,这样的话无形中起了一种掩护。

到了营地后不久朴良就领着几名手下离开,径直去了金宗瑞的府上,在朴良的计划里金宗瑞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是行动的最为重要的一环。

此时此刻,金府里的形势一片混乱,金承圭从衙门散值后并没有回家,一名孩童把一封信交给了金府的门卒,信上告诉金府的人金承圭一家被他们请去做客,为了避免发生什么意外让金家的人不要报官,否则后果自负。

直到这个时候金府的人才发现金承圭的妻子和儿子也不见了踪影,这一下金府的人顿时慌了起来,金夫人连忙让人寻找可金承圭的妻儿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了无踪迹。

万般无奈下,惊慌失措的金夫人唯有等金宗瑞从南门值守回来,心急火燎地把那封信拿给了他/br>
金宗瑞得知此事后万分惊讶,他实在想不出来自己在汉城得罪了什么人以至于对方要绑架金承圭一家,猜不出对方的目的何在。

“老爷,内禁卫的朴大人求见。”就在金宗瑞在心里翻来复地琢磨着对方可能的来历时,一名家人忽然急匆匆前来禀报。

“朴良!”猛然间,金宗瑞的眼前一亮,脑海中浮现出了朴良的影像来,难道此事是朴良做下的?

在金宗瑞的印象里,心高气傲的内禁卫可不屑做出这种绑架的龌龊事情来,尤其是朴良,再怎么也是两班贵族出身,怎会有如此下作的行为。

自从朴良上次来找金宗瑞,金宗瑞一直都没有给他回复,因为这件事情涉及到了谋反大罪,故而身为朝鲜重臣的金宗瑞没有办法进行表态,最好的选择就是不予理会,就好像不知道这件事情一样。

朴良后来也没有再来找金宗瑞,并不想对金宗瑞逼迫太深,金宗瑞虽然没有给他答复但也没有告发他,这已经表明了金宗瑞对此事的态度,那就是不想介入其中。

况且,金宗瑞的手里握着朴良提供的共犯者名单,朴良应该对此非常忌惮才对,因此他根本没有想到朴良竟会做出如此激进的事情来。

“带他来这里。”经过最初的错愕后,金宗瑞面无表情地向那名报信的下人说道,他倒要良要搞出什么花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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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75.第1375章 威逼利诱(第一更)

    (今天是女性同胞的节日啊,不知道本书有没有女性读者,还是三更表示下祝愿吧。 )

“金大人!”朴良很快就被带到了金宗瑞的书房里,见到金宗瑞后笑着行礼。

“朴良,本官家里的事情是不是你做下的?”金宗瑞挥退了房里的下人后,神情冷峻地瞪着朴良问道。

“金大人,大公子和其家眷被下官请去做客,大人勿需挂念他们,只要过了今晚他们就会安然无恙地回来。”朴良并没有否则,这个时候已经没有必要再藏着掖着,他微微笑了笑后向金宗瑞一躬身后回答。

“今晚!”金宗瑞闻言先是微微一怔,随后脸色大变,他岂能不明白朴良的潜台词,良选择今晚向李云天发难。

在金宗瑞讲武堂汉城司务处戒备森严,而且建筑物的城墙既高大又厚实,朴良想要硬闯的话简直就是自寻死路。

“金大人,你是先王依赖的肱骨之臣,主上殿下对大人也器重有加,朝鲜的社稷前途就在今晚,大人理当挺身而出,匡扶社稷,保住朝鲜免遭大明吞并。”朴良面色一整,一本正经地说道。

“这是主上殿下的意思还是你们的主意?”听闻朴良提到李璆,金宗瑞的面色不由得微微一变,不动声色地问道。

“事到如今是谁的意思已经不重要了。”朴良闻言摇了摇头,郑重其事地望着金宗瑞,“金大人,当务之急是阻止大明吞并朝鲜,大人乃朝鲜的肱骨之臣,军中的中流砥柱,包围朝鲜义不容辞!”

金宗瑞的眉头再度微微一皱,朴良的回答并没有解决他心中的疑问,使得他并不知道今晚针对李云天的行动是谁的决定。

由于内禁卫是朝鲜王的御前侍卫故而他怀疑此事与李璆有关,李璆很显然并不愿意朝鲜并入大明,那样的话他可就要成为亡国之王了,如何对得起祖宗的江山社稷?

“如今大明皇帝的诏书已经在路上,大明是否接受朝鲜未尝可知,倘若你等轻举妄动的话可是会坏了大事。”左右权衡了一番后,金宗瑞不动声色地望向了朴良。

作为在朝鲜北方与明军对峙的朝鲜军队的统帅,金宗瑞非常清楚明军战斗力的强悍,因此在事态未明的情形下他并不想介入到这件事情里去。

正如陈三公子所言现在金宗瑞家大业大,而且也已经过了年少轻狂的年龄,现在明军在朝鲜可谓占据了压倒性的优势,因此前去偷袭李云天这个明军的最高统帅并不是明智之举。

金宗瑞为官多年,人生阅历自然异常丰富,偷袭讲武堂汉城司务处可是一件天大的事情,纵使李璆不私下里召见他面授机宜,那么肯定也要给他一道诏令让其行事,不可能什么都不给他就让他去向李云天发难。

所以,经过心中的一番盘算后金宗瑞认为朴良等人的行为是私自行动,并没有得到李璆的同意,故而他自然不能按照朴良的要求去做,那样的话将给李璆和朝鲜带来灭顶之灾。

如果李璆亲自给金宗瑞下诏的话,那么金宗瑞很可能选择为朝鲜王室尽忠,为了守护朝鲜不被大明吞并而协助朴良偷袭讲武堂汉城司务处。

可惜朴良没有李璆的诏令,这就使得他无法驾驭金宗瑞这种资历深厚的重臣,金宗瑞肯定要按照自己的意愿行事。

“金大人,如今大明的忠王爷已经在汉城待了两年,大明如果不想吞并朝鲜的话为何要让如此重要的一位人物在朝鲜这么长的时间?”

朴良自然听出了金宗瑞言语中的推脱之意,因此神情严肃地望着他说道,“金大人,主上殿下是被忠王爷逼着把朝鲜并入大明,大明皇帝的诏书肯定会同意此事,难道大然要独善其身,坐视此事发生?”

“朴副尉,朝鲜并入大明乃国之大事,不是你我所能非议的。”见朴良态度比较固执,金宗瑞不由得暗自感到头疼,不动声色地说道。

“金大人此言差矣,如今主上殿下受到忠王爷的胁迫而被禁足在景福宫,朝鲜危在旦夕,你我身为朝鲜的子民理应为主上殿下排忧解难,岂能视若无睹?”朴良闻言摇了摇头,正色向金宗瑞说道。

“朴副尉,你想过了没有,纵使你能冲进大明讲武堂的司务处抓住了忠王爷,那接下来要如何善后呢?倘若忠王爷不幸死在了这场战乱中,咱们如何来平息大明的怒火?”

金宗瑞闻言迟疑了一下,然后郑重其事地望着朴良,朴良还是太过年轻不知道此事中的厉害,一旦李云天遇袭的事情传到大明京城,大明肯定会派遣大军前来征讨,届时朝鲜国可就要遭受一场实力悬殊的战争,必败无疑。

“金大人,你太过小心谨慎了,当年大唐何等的强盛,其太宗皇帝御驾亲征都未能征服高句丽,最终铩羽而归,如今朝鲜拥有三千里河山,其实力要远强于高句丽,大明要想吞并咱们朝鲜可没那么简单!”

朴良闻言顿时冷笑了一声,一脸傲然地向金宗瑞说道,“倘若大明大举来犯,那么我等可以利用朝鲜的地形将其击溃,让他们知道咱们朝鲜国也不是好欺负的!”

金宗瑞不由得暗自摇了摇头,朴良把目前的局势想得太过简单了,大明可不是当年的大唐,若论到实际控制的面积,经过李云天历年来的征战其疆域早已经超过了大唐,军事力量非大唐可以比拟。

尤为重要的是,大明拥有着世上最为强大的水师,这就使得大明拥有了从海上攻打朝鲜国的能力。

实际上,自从李云天来到朝鲜后仁川港在两年间已经被修建成为了一个巨大的军港,一旦大明与朝鲜国开战仁川港就将是明军登陆朝鲜的踏脚石,使得明军能够顺利控制住朝鲜的王城,把朝鲜国的军队从南北一分为二。

除了仁川港外,明军还以便于接收货物为由在朝鲜的海岸线上修建了几个重要的港口,这使得大明的水师能第一时间把军队运到朝鲜来。

所以,金宗瑞认为朴良把大明当成当年的大唐非常不明智,如果非要说的话那么两者都是当时世上的强盛大国,而时至今日随着航运的发展大明水师的作战能力远非大唐所能比拟,将给朝鲜致命一击。

“朴副尉,除非有主上殿下的诏令,否则本官绝不会涉入你们的事情。”金宗瑞知道自己很难说服朴良,于是皱了皱眉头后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金大人,为了朝鲜的未来下官只有得罪了。”朴良也清楚自己没办法改金宗瑞的决定,因此向金宗瑞一躬身后神情严肃地说道,“如果冒犯之处还望大人海涵。”

“来人,请金大人离开。”说着,朴良向立在门外的随从沉声喊道。

那几名随从闻言立刻进了房间,虎视眈眈地向金宗瑞奔去,另外的几个随从把院外立着的金府仆人控制住,防止他们走漏了消息。

“你们想要绑架本官吗?”金宗瑞见状顿时冷笑了一声,刷一声抽出了挂在一旁墙上的宝剑,神情冷峻地望着朴良,他可不会束手就擒,而且只要他喊上一嗓子那么朴良的事情就会被宣扬出去。

“金大人,下官只是想请大人帮下官办一件事而已,只要事情完了大人就能见到大公子一家。”朴良一抬手,阻止了那几名凶神恶煞的手下接近金宗瑞,然后不动声色地解释道。

“你们究竟想怎么样?”听到朴良提到“大公子一家”,金宗瑞的脸色顿时就是一变,他岂会听不出朴良话中的威胁。

“下官只是希望大人能帮在下一个小忙而已。”朴良闻言微微一笑,风轻云淡地说道,“

“什么忙?”金宗瑞皱着眉头冷冷地望着朴良,想知道他打什么算盘。

“金大人,城里的新军有很大一部分都出自大人组建的东北六镇,如果大人能亲自去一趟军营的话,相信他们一定会唯大人马首是瞻。”朴良感到金宗瑞的口气有所松动,于是笑着说道,点明了他此次的来意。

“你是想让本官鼓动将士们跟随你们造反?”金宗瑞早就猜到了朴良的意图,冷冷地盯着他说道,“你可知道汉城的朝鲜新军都是讲武堂的明军整编的,你让他们去攻打讲武堂司务处岂不是痴人做梦!”

虽然金宗瑞不愿意承认,但实际上朝鲜新军的基层武官全部都是有讲武堂的明军训练提拔的,中层武官也几乎全都是亲明派的人,只有高层武官是原先的将领。

因此,汉城的朝鲜新军实际上掌控在明军的那些武官团的手里,即便是金宗瑞也无法让朝鲜新军的士兵去攻打讲武堂汉城司务处。

朴良知道明军的武官团在朝鲜新军中占有举足轻重的地位,但他却不清楚明军武官团在朝鲜新军中是实际上的掌权者。

这并不是明军在朝鲜新军中的武官团有意抓权,主要是因为朝鲜新军的高级将领们年龄都比较大,故而很难适应朝鲜新军的训练和战术安排。

举个最简单的例子,朝鲜新军的军事地图采用与明军一样的制式,这就使得朝鲜新军的高级将领们很难面的线条和数字表示的意思,自然也就没有办法了解战场的地形地貌。

因此,在朝鲜新军中,明军的武官团名义上是朝鲜新军高级将领的参谋,实际上执掌着朝鲜新军的权力。

朝鲜新军的高级将领由于无法适应朝鲜新军的那些新变化,唯有依赖明军武官团的那些教官来发号施令。

故而,即便是金宗瑞亲自前去朝鲜新军的军营也无法让那些新军士兵对大明讲武堂汉城司务处动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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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76.第1376章 委曲求全(第二更)

    “金大人,此事勿需忧心,下官已经想好了对策。 ”

朴良见金宗瑞没有信心调动朝鲜新军去攻打讲武堂汉城司务处,于是微微一笑后说道,“讲武堂司务处留给下官来对付,大人只需要阻挡住明军的援军即可。”

金宗瑞闻言顿时就是微微一怔,万万没想到朴良要自行攻打讲武堂汉城司务处,难道他想调用内三厅的兵力?这是汉城朴良唯一可能动用的武装力量,没有受到明军武官团中教官的影响。

“朴副尉,你要知道司务处里有着数百名骁勇善战的将士,而且建筑物高大坚固,是按照军事堡垒的要求设计建造的,你们要是想要强行闯入的话很可能会被困在里面。”

随后,金宗瑞神情严肃地望着朴良,并不良的计划。

因此除了司务处里有不少明军的骄兵悍将外,它的那些高大厚实的建筑群构成了一个巨大的堡垒,易守难攻。

金宗瑞曾经亲眼见识过司务处内部的结构,因此他不认为朴良等人有能力在明军援兵抵达前攻占司务处,届时双方将爆发一场惨烈的攻防战。

“金大人,事在人为,大明讲武堂在汉城的司务处虽然城防坚固,但我军突然之间发难,等他们反应过来的时候我军已经进入司务处并控制了里面的局势。”

朴良自然清楚金宗瑞的意思,闻言微微一笑,意气风发地说道,“不知金大人想过没有,讲武堂司务处固然城防坚固,但它就像是一个大铁罩子,把忠王爷牢牢地罩在了里面,只要我们一口气冲到忠王爷的住所,那么忠王爷就逃无可逃,成为我们的俘虏!”

毫无疑问,如果能抓住李云天这种功勋卓著的大明亲王的话,那么朴良的名字绝对会载入史册,这使得他心中无比期待。

望着双目放光的朴良,金宗瑞暗中叹了一口气,不由得摇了摇头,他也是从年轻时代过来的,自然知道朴良现在想些什么,如果此次冒险成功的话他就是朝鲜的英雄,其英勇事迹永载史册。

从朴良的反应中,金宗瑞知道他现在说什么朴良都听不进去,晚偷袭大明讲武堂司务处的事情已经无法避免,这令他心中暗自感到着急一时间不知道如何是好,一旦朴良率军袭击了大明讲武堂汉城司务处,那么后果可就要超出他的想象了。

“金大人,为了朝鲜,为了主上殿下,下官希望您能挺身而出做出表率,协助我们拦截明军的援军,为我们找到忠王爷赢得时间。”

朴良见金宗瑞面色铁青地立在那里,于是不动声色地躬身说道,“如果大人不能答应下官的话,那么下官唯有冒犯大人了。”

金宗瑞闻言眉角顿时向上微微一挑,他自然清楚“冒犯”的意思,恐怕朴良会动用武力迫使他屈服,这次朴良带来的随从都是人高马大训练有素之人,一专门为了对付他。

虽然金宗瑞的身手很不错,但他毕竟上了年纪,俗话说双拳难敌四手,真的打起来的话他肯定会吃亏。

尤为重要的是,金宗瑞担心金承圭一家人的安全,现在的朴良可谓已经失去了理智,为了攻打大明讲武堂汉城司务处可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

“你想让本官做些什么?”沉默了一会儿后,金宗瑞放下了手里的宝剑,面色铁青地望着朴良,经过再三思索他决定为了家人的安全放弃抵抗,否则连府上的其他人说不定都要遭殃。

“大人,届时您只要到军营中去告诉那些将领有倭寇混进城里,想要假冒明军对忠王爷不利,那些将士必定会追随大人全力阻击明军的援军。”

朴良的嘴角顿时闪过了一丝得意的笑容,胸有成竹地向金宗瑞说道,“只要大人能把明军的援军挡住,那么下官就是把司务处翻个底儿朝天也要找到忠王爷!”

金宗瑞见状心中不由得暗叹了一声,很显然头脑发热的朴良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事情岂会像他所想的那么容易?

“好,本官愿意帮你,但你要保证不伤害本官的人!”可现在的情形犹如箭在弦上不得不发,金宗瑞知道自己无法阻止朴良,因此决定先静观其变然后想法子脱身,故而面色阴沉地向朴良说道。

“下官就知道大人是朝鲜的中流砥柱,一定不会坐视大明吞并朝鲜。”听闻此言朴良顿时大喜,连声说道,“大人放心,大人的家眷绝对会平安无事。”

金宗瑞闻言脸上浮现出了无奈的神色,在咄咄逼人的朴良面前他现在哪里还有选择的余地。

与此同时,景福宫大殿里。

“主上殿下,赵将军求见。”李璆正在一个房间里练着字,一名内侍急匆匆走进来躬身禀报道。

“请。”李璆闻言眉头皱了皱,放下手里的狼毫笔说道。

那名内侍口中的“赵将军”指的是负责景福宫事务的骁武军将领,李璆的一言一行都要受到他的监视,故而李璆心中再不愿意也不得不见他,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赵将军握着李璆的生死。

“朝鲜王,忠王爷有请,请朝鲜王换上衣服后随本将的手下前往讲武堂司务处。”很快,一名魁梧壮实的中年将领大步走了进来,向李璆一躬身后说道,他就是赵将军。

赵将军虽然年纪不大,但是资历却异常深厚,毕业于讲武堂一期,曾经随着李云天参与了山东交趾和辽东的战事,是辽东骁武军的重要将领。

正是因为有着如此辉煌的履历,李云天这才让他负责景福宫的安全事务,可谓是李云天嫡系中的嫡系。

说着,一名跟在赵将军身后的武官双手捧着一套崭新的骁武军军服递给了一旁立着的内侍,让内侍给李璆换上。

“这……”李璆不无诧异地望了一眼内侍手里的那套骁武军的军服,不清楚这是何意,本来李云天如此晚让他前去讲武堂汉城司务处就有些反常,如今还要换上骁武军的军服,令他是一头的雾水。

“王爷说了,等朝鲜王到后自会向朝鲜王解释。”赵将军知道李璆心中疑惑,但他不方便把实情告诉李璆,于是微微一躬身后说道。

李璆知道自己无法从赵将军那里寻找答案,于是带着满腹的疑惑返回寝宫更衣,暗中猜测李云天为何会用这种怪异的方式招他前去。

“主上殿下,忠王爷会不会对殿下不利?”寝宫里,王妃一边给李璆更衣一边忧心忡忡地低声问道。

由于今晚李云天召见李璆的时间和方式都显得太过诡异,故而王妃心中对此十分担心,生怕李璆会遇上麻烦。

“不会。”李璆闻言沉吟了一下后摇了摇头,微笑着安慰王妃道,“现在谁都知道本王处于明军的‘保护’中,忠王爷绝对不会在这个时候对本王下手,想必是有不方便让外界知道的事情要跟本王说,所以才让本王换上明军的军服。”

“再者说了,大明皇帝的诏书还未到,忠王爷留着本王还有用,不会让本王出事的。”说着,李璆不无自嘲地说道,脸上神色显得无比失落和黯然,一想到把朝鲜并入大明他的心口就隐隐作疼,以后让他有何颜面去面对九泉之下的列祖列宗。

可话又说回来了,在实力强大的李云天面前李璆没有丝毫的还手之力,纵使他拒绝把朝鲜并入大明李云天也会通过新一任的朝鲜王来达成这个目的,届时他那些年幼的兄弟可就要背负骂名了,故而不如由他来承担此事的责任。

王妃闻言一颗悬着的心顿时放了下来,虽然她和李璆被囚禁在了景福宫大殿里进行思过,但生活与以前一切照旧并没有受到明军的刁难,只是无法离开大殿而已。

故而,王妃也觉得李云天不会对李璆不利,否则完全没有必要这么麻烦,随随便便都能置李璆于死地。

换上了骁武军的武官军服后,李璆的身份一下子从朝鲜王变成了骁武军的一名上尉武官,赵将军派遣了一名中校武官在夜色下护送李璆前去讲武堂汉城司务处。

夜色下,讲武堂汉城司务处一派沉寂,门前的守卫像往常一样在门前巡视。

按照讲武堂司务处的规定,门口的守卫将值守到亥时三刻,也就是晚上九点四十五分左右关门休息。

因此,当李璆一行十余人抵达讲武堂汉城司务处的时候,讲武堂的大门还开着,他们畅通无阻地就进了门。

此时此刻,在讲武堂汉城司务处斜对面的一个临街二层小楼的二楼,几个人影鬼鬼祟祟地躲在黑暗中通过窗户缝监视着讲武堂汉城司务处大门处的动静。

由于李璆身穿骁武军武官的军服,再加上晚上光线暗淡他们离得又远,根本就没发现这进门的十几个明军中竟然会有李璆。

而李璆此时也万万想不到会有人暗中监视讲武堂汉城司务处,而且监视的人还是内禁卫的军士,等待他的将是一场意想不到的狂风暴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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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三百七十七章 鸿门宴 第...

    “咦?”穿过了讲武堂汉城司务处的前院后,行走间的李璆不由得微微一怔,双目流露出了惊讶的神色。

    原来,道路两旁的空地上此时已经聚满了士兵,一个个顶盔贯甲,三五成群地围坐在一起休息,虽然人数不少但现场鸦雀无声。

    尤其令李璆感到震惊的是,路边的士兵不少人都在擦拭着手里的火枪,而据他所知明军的火器部队驻扎在仁川港,从没有进过汉城,而今晚他竟出人意料地在讲武堂司务处里见识到了明军的火器部队。

    从现场有着压抑的氛围中,李璆隐隐约约地预感到汉城可能要出大事,否则的话李云天岂会把如此多的士兵秘密调来讲武堂司务处,而且全都做好了交战的准备。

    可李璆无论如何都想不到出了什么事情,现在汉城的军事大权牢牢地掌控在了李云天的手里,有什么事情值得李云天劳师动众?

    带着心中的不解,李璆来到了讲武堂汉城司务处后院李云天所住的小院,小院的门前黑压压聚着百十来号人高马大的护卫,一个个全副武装,严阵以待,这使得空气中飘着一股萧杀的气息。

    从那些神情冷峻的护卫身上,李璆终于意识到了汉城发生了大事,要不然李云天的住所外面也不会守着如此多的护卫。

    “朝鲜王,本王将你匆忙请来是有要事相商。”李云天已经设宴等着李璆,见李璆来后示意其入席,两人相对而坐。

    “不知王爷有何事要与小王商议。”李璆闻言心中更加疑惑,连忙躬身回答。

    “朝鲜王如何看待内禁卫?”李云天让侍立在一旁的侍女给李璆满前的酒杯满上酒后,不动声色地问道。

    “内禁卫?”李璆没想到李云天会提到内禁卫,脸上顿时浮现出难以掩饰的惊讶,一时间不清楚李云天为何有此一问。

    “回王爷,内禁卫是小王的御前侍卫,以前是朝鲜军队中最强的队伍,其内禁卫的官员大部分都是从五品官以下的官宦子弟中选拔,选出智力出众、容貌清秀的武才成为内禁卫的官员。”

    随后,回过神来的李璆再度向李云天一躬身,一五一十地回答,不知为何心中感到一股莫名的恐慌。

    李璆之所以说内禁卫以前是朝鲜军队最强的队伍,是因为内禁卫的士兵不仅选拔体格强健的青年,而且待遇也是朝鲜军队最好的。

    可朝鲜军队被明军武官团的教官整编后,朝鲜新军士兵的身体素质在优越的伙食待遇下迅速提升,已经超过了内禁卫士兵的体质。

    值得一提的是,在讲武堂提供的强大资金实力下,朝鲜新军的伙食已经超过了内禁卫的伙食,这也是朝鲜新军战斗力快速提升的一个重要原因。

    新军里的士兵没有人愿意被踢走,除了待遇优厚外,按照李云天给朝鲜新军制定的规矩他们主要服役到一定年限就可以得到一笔退役金和一块土地用以安家,还能优先获得一些工作。

    因此,朝鲜新军里那些出身贫苦的士兵都想通过在部队服役来改变命运,而且按照讲武堂制定的抚恤条例,战死和战伤者都将获得优厚的抚恤。

    这是内禁卫所无法比拟的,毕竟朝鲜的国力有限不可能给内禁卫提供过多的资金,因此与内禁卫相比,朝鲜新军的将士在作战时没有了后顾之忧,即便是在战场上战死也不用担忧家中的父母兄弟无人照顾。

    不过,由于内禁卫是朝鲜王的御前侍卫,故而这次朝鲜新军整编的时候与内三厅的另外两支部队一样没有被算在内,也就没有被李云天所掌控。

    此时此刻李璆终于有些明白了,掌控了汉城大局的李云天为何要大张旗鼓地列阵迎敌,汉城里并不是所有军队都在李云天的管辖下,内三厅的军队还在他的手里,万一要是内三厅的那些军队出个什么差错……

    自从朝鲜新军整编后,原本处境优越的内三厅军队就逐渐失去了他们赖以自豪的优势,等到后来福利待遇被新军超越,士兵中于是开始酝酿不满的情绪,要知道他们以前才是朝鲜最骁勇的士兵,可谁成想竟然混得不如新军的那些人。

    故而,李璆现在开始担心内三厅的人在冲动下引发什么针对李云天的事端来,如果真的是那样的话那后果可就不堪设想了。

    “朝鲜王,你可认得内禁卫中一个名叫朴良的副尉?”李云天见李璆脸上的神色变得不安,知道他被自己先前的一番话给搅得心神不宁,于是端起酒杯向李璆一举后淡淡地问道。

    “朴副尉?”李璆闻言怔了怔,随后连忙双手端起酒杯向李云天敬酒,惴惴不安地躬身问道,“小王认得他,他是原司宪府持平朴光的次子。”

    司宪府和司谏府是朝鲜国原先的两大监察谏议机构,不过随着李云天成立都察院,司宪府和司谏府也随即被撤,并入了都察院里。

    李璆对都察院的官职并不熟悉,所以自然称呼朴光以前在司宪府时的职务,李光现任礼曹正五品的管事官,由于持平这个职务在司宪府也是正五品,故而算是平级调动了职务。

    “看来朝鲜王对这个朴良印象深刻呀。”见李璆竟然能记住一个小小的副尉,李云天把手里的酒杯虚空向李璆点了一下,然后品了一口酒杯里的美酒后笑道。

    “回王爷,朴良是内禁卫最为勇武的人,故而小王对他有印象。”李璆闻言顿时吃了一惊,连忙把酒杯里的酒水一饮而尽,然后开口解释道,他现在可不想跟朴良扯上关系。

    “朴良不仅勇武而且胆子也很大,他召集了一些内禁卫的人想要打进司务处抓住本王,以此来阻止朝鲜并入大明。”李云天闻言微微一笑,不动声色地说道。

    啪嗒一声,李璆闻言手一抖,拿着的酒杯掉在地上摔了个粉碎,脸色刹那间变得苍白,他这个时候终于明白为何李云天如此晚了还要把他喊过来,更弄清楚了刚才那些明军为何会如临大敌,原来朴良竟然想要攻打司务处,这无疑是飞蛾扑火,自取灭亡。

    “王爷,小王真的不知情,请王爷明察。”随后,李璆连忙站起身,冲着李云天一躬身辩解道,额头上禁不住渗出冷汗来。

    很显然,一旦朴良真的率兵攻打讲武堂汉城司务处,那么其行为无疑是造反,而朴良是李璆身边的禁卫肯定无法从中摆脱干系,搞不好还会被别有用心之人扣上幕后主使者的帽子,那样一来李璆就会身陷险境。

    “朝鲜王勿需紧张,本王已经查得很清楚,朴良之事与你无关,是朴良私心作祟想要从中牟利。”李云天见李璆被自己先前的那番话给吓住了,于是微微一笑后说道,“本王不希望汉城再发生什么乱子,故而这次找朝鲜王来是想商议一下如何处置此次的事件。”

    “小王心中惶恐,一切由王爷做主。”李璆见李云天并没有追究他罪责的意思,心中不由得松了一口气,连忙躬身回答,此时此刻哪里还有他讨价还价的余地。

    “俗话说浪子回头金不换,如今皇上的圣旨即将下达,朝鲜很可能会并入大明,故而本王也不希望在此之前发生什么不愉快的事情。”

    李云天闻言沉吟了一下,盯着李璆说道,“朝鲜王,内禁卫是你的御前侍卫,能否给他们留条活路届时就要看你的了。”

    “王爷放心,小王一定劝他们回头,绝对不辜负了王爷的期望。”李璆这下总算明白了李云天把他喊来的用意,原来是希望他劝降朴良等人避免发生一场血腥冲突,于是赶忙沉声回答。

    说实话,此时此刻李璆也不想发生什么意外的事端来,在李云天的坐镇下朝鲜并入大明已经不可避免,与其白白流血倒不如平平安安地完成此事。

    因此,李璆心中虽然对朴良等人的行为感到惊喜和欣慰,没想到还有忠于朝鲜王室的忠义之士存在,但并不赞同他们的鲁莽行为,很显然李云天已经摆好了阵仗等着他们自投罗网。

    “朝鲜王,本王知道你现在心中有所顾虑,担心到了京城后受到冷落,形如软禁。”李云天见李璆脸上的神色变得稍微轻松了一些,于是伸手示意他落座,笑着说道,“这你大可不必担心,你将拥有大明郡王的一切权利和待遇。”

    “王爷言重了,能到大明京城是小王的荣幸,小王心中向往已久,对此是求之不得。”李璆闻言脸上顿时流露出一丝尴尬的神色,连忙郑重其事地向李云天躬身说道,他吃饱了撑的敢在李云天面前表达不满。

    “朝鲜王,本王答应你,等朝鲜的局势稳定下来后一定奏请皇上,让你得以回乡探亲,已解你思乡之苦。”李云天知道李璆口是心非,不以为意地笑道,他自然不会点破免得李璆尴尬。

    “多谢王爷。”李璆听闻李云天以后准备让他回朝鲜探望亲人,心中顿时就是一喜,赶紧向李云天道谢,这对他这个被“囚禁”的人而言可是天大的好消息。

    李云天见状嘴角流露出了一丝笑意,时间会向李璆证明其现在的选择是正确的,他要让李璆亲眼看见这一天的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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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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