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6章 有害档案册12
“那块布，浮昭用来擦过打翻的咖啡和外卖留下的油渍，都没仔细洗过！说不定都发霉了！！”
景煜点点头，一脸严肃，指尖轻捻，“是我大意了，下次不会了。”
青年低着头，态度诚恳到让人无从指责。
云团咬牙，倒吸一口气，徐徐凉风从齿缝钻过，她勉强压下情绪，低头翻动芯片，小声道：“还是群里联络稳妥。”
“行，我走了。”
“嗯。”
云团将芯片放入七组的主控制台，等待工作任务的同时，假装不经意地点开职员介绍。
对于暂代特异七组组长一事……
她其实明白，那种有背景的人到苦地方工作，他们不会长久停留，一般来说，是来“镀金”的，有深入了解、艰苦工作的经历，往后，这个人的履历上就会多一段看起来很贴近普通百姓的介绍。
她先点开七组，将浮昭的个人权限降级。
七组其余成员的头像已经变成灰色，名字也用黑色方框特殊标注了。
退出七组界面，是行动的简要介绍。
“七个小矮人务必竭尽全力地保护公主，必要时以身殉职，不可临阵脱逃……”
“白雪公主是最后的利器……”
“变异兽侵袭城镇，为了居民的安全，我们要……”
云团扫了几眼，点进一组成员的介绍。
排位第一的，不是组长，是黎白。
黎白的证件照拍得中规中矩，她梳了个很高的马尾，乍一看像是头顶梳了个四方髻，没有化妆，眉尾都消失不见，五官倒是立体浓艳，唇色浅粉偏白。
美则美矣，毫无生气，透出一股子病态。
云团多看了一会儿，总觉得这和浮昭记忆中的黎白不一样。
这人不会就是白雪公主吧？
外貌、个性和能力方面都符合要求。
云团调整了摄像头的角度，确保拍不到她后，开始喃喃自语：“这黎白和浮昭，不会是这个副本的男女主吧？”
要是男女主，那必定受到各种规则的青睐，就算做了坏事，大家也会把侵害当成开疆拓土的勇气去赞颂，哪怕受到伤害的一方完全无辜。
计划是——要抱大腿，却不能贴得太近，不然会成为主角身边挡刀的角色。
这些狗血剧本里，一般都有“队友祭天，法力无边”的设定，似乎只有身边人死了，主角才会奋起，将反派打败。
云团不想当炮灰，也不想当只存在于主角记忆中的好姐妹。
等等……
“如果白雪公主只是代号，没有性别限定呢？”
云团将页面右侧的滚动条下拉。
队长是谁？
她看到一个画风全然不同的、咧嘴傻笑的青年。
——景和是队长，景煜是挡刀的炮灰？
[您已进入队伍聊天界面——]
[云团]：原来你们都是一组的。
[景和]：哎嘿嘿~羡慕吧？我们这里吃好喝好，叫声哥哥，等下班我就给你送点小零食去，怎么样？
[云团]：……不怎么样。
[景煜]：你已经看过这几组的成员构成了？
[云团]：不，只看了一组和七组，会留下浏览痕迹，我不敢多看。
[景煜]：嗯，我研究一下，等能入侵系统了再通知你。
[云团]：谢谢队长！大恩不言谢！
[景煜]：。
第407章 有害档案册13
[景和]：喂，我现在是特异一组的组长，也是整个特别行动队的队长，好吗？能不能尊重我一下？
[云团]：你要怎么尊重？（暗中观察.jpg）
[景和]：嘁，哥哥都不叫一声，我不指望你能配合。
[云团]：你离队长近啊，你可以先试试嘛。
[景和]：实不相瞒，我想长命百岁，一切作孽的事，都不在考虑范围。
……
三人大致交换了自己的主线任务内容，景和景煜的任务大多和特别行动计划本身有关，只有云团的，似乎被单独割裂出去，乍一看，和大家都没有关系。
硬要扯上一点，排污局负责管制城市废水、废气和固体废弃物等的排放，特别行动队则负责处理污染剧增后生成的变异兽。
两者都负责处理“事后”。
但排污局和他们的办公大楼，一个在城东，一个在城西，工作上也几乎没有交集。
云团只能自己再想想办法。
至于附加任务的内容，她短暂地观察了城市污染排放的情况，要在多种排放中精准找到辐射污染物，不容易，更何况，任务里连什么辐射也没有注明。
要完成这个任务，相当于开天辟地。
“有积分不能拿，这感觉就像有人钓了块肉在我前面两米的地方，永远看得到，永远够不着……”
她喃喃着，打了个哈欠，神志已经不太清醒。
云团找了件棉麻的外套，很硬，但是能将她的皮肤和外界物品隔开。
可惜没有长裤。
她将五分裤稍微往下扯了一点，靠在一把椅子上休息。
现在情况不太好，之前强撑着调动情绪因子，透支了精神和身体，进入办公大楼后，云团只吸收了外界没多少情绪，主要集中在八卦、暗恋和“今晚吃什么”的方面，没有恶劣情绪那么果腹。
云团将手套取下，放在桌面上，两只手互相搓动，企图摩擦生热。
她边搓边合计，辐射有哪几种……
根据不同的标准，能分成很多类，倒也没办法一个个列出。
什么长波辐射、短波辐射、电离辐射、非电离辐射等等，一般来说，自然界中的物体，在绝对零度之上的，都能向外发出辐射。
嘶……
不行。
云团用热乎起来的手拍拍脸，试图将跑偏的思路拉回来。
难道是核辐射？
像某国一样直接排进大海的那种？
叩叩叩。
“请进！”
“你好，我是排污局的顾明南，被派遣到特异七组了。”
云团猛地抬头！
青年戴着一副无框眼镜，黑发松软，他的眼睛清透如泉，笑起来眼尾微微上扬，像一只温和的柴犬。
“排污局的？你好你好，请随意坐，这边的七个座位我刚刚收拾好，喜欢哪个就坐哪个，一周七天，每天换个座都行。”云团戴好手套，起身示意。
顾明南后退了半步，并不理解这位特异七组“遗孤”的热情。
组员都出事了，为什么还能笑得这么……没心没肺？
“谢谢，我选这个好了。”顾明南指了一下有仙人球的工位。
“好的，上边暂时没有派任务来，你可以到处走走，熟悉一下楼层构造。”
云团笑道，她自然感觉到了这只“柴犬”的轻微抵触情绪，便不打算带路了。
第408章 有害档案册14
“好的，谢谢。”
顾明南微笑，只是静静翻阅桌面上云团为他准备的地下二层缩略图，并未离开。
他偷偷用余光观察新同事，只见女孩拿出一面折叠镜，戴着劣质起球的白色棉手套，拿起气味很重的消毒湿巾……擦脸？
一下又一下，在眼周和唇周部位尤为认真。
排污局平时也会检测到一些违规排放的化妆品工厂，顾明南正好接触过几次，他犹豫几秒，开口道：“那个，消毒液的刺激性比较强，直接抹在脸部皮肤上，容易过敏。”
然而下一秒，镜像里，女孩的左眼突然变成银灰色的铁块，从中间斜向下伸出一条生锈的钢筋！
“你——”
云团转身，琥珀色的眸子浸着温和的笑意，“没事儿，我城墙皮，就算直接拿84洗脸都没关系！”
她捏了捏用过的湿巾，上面并没有污痕，但刚刚用抹布擦脸这事还是挺膈应的。
市面上，消毒湿巾基本都有一股浓郁的酒精气味，幸好这个没有。
“……还是不建议做任何损害健康的行为吧。”顾明南无奈地笑着——对方的眼球又没有异常，他只当自己是污染排放的图片看多了，眼花。
“你们排污局的，这段时间应该挺忙的吧？怎么会调到特异七组来呢？”
云团把镜子收好，努力把自己塑造成一个八卦老阿姨。
“排污局没有特异组的信息源多，最近频繁发生污染导致的变异兽事件，让排污局颜面扫地，我立下军令状，是过来戴罪立功的。”
顾明南看着满是歌功颂德的文件内容，没有把后半句说出口。
原来到处都是一个样子，他们迫不及待地想掩饰一切，夸耀功绩。
云团看着青年的侧脸，一时间没法判断对方是敌是友，乍一听没什么问题，但是……
假定顾明南真的是来戴罪立功的，那应该去二到六组中的任意一个，为制服变异兽出一份力，一组是特动队亲儿子，自然没可能让他加入。
但他又提到“信息源”，收集信息，排污局和特别行动队又没什么明面上的交集——这人是来盗取核心机密的？
高层是有这一点顾虑，才把人塞到七组来当吉祥物的吧？
云团看着青年优越的侧颜，心中默默出现几个大字“身在曹营心在汉”。
“别盯了，还没有指派任务呢，就算一会儿来了信息，把以前的文件抄过来，再改动一下就行。现在来聊天吧，你单身吗？”
她说着，将一个摸鱼员工的形象刻画得入木三分。
“呃，嗯，单着，不过最近没心思找女朋友。”顾明南下意识地坐正了。
“多可惜，这颜值，要是能多传几个下去，那就好了。”云团一手撑着下颚，笑意深深，眼神炽烈。
顾明南更加紧张，好像下一刻就会被剥皮拆骨似的，偏偏这小姑娘只是盯着他瞧，话也说得比较隐晦。
“呵呵，这年头，就是生了孩子，也不能保证他健康长大，当务之急，还是要解决问题。”
顾明南相当努力地转移着话题，真奇怪，对方明明没有动，为什么他感觉自己的头发都竖起来了？！
此刻，小兮正揪着青年百会穴的几根头发，轻轻向上拉扯。
只有云团看得见。
第409章 有害档案册15
“可是，什么时候才能解决问题呢？”女孩眼里的光芒一下子黯淡下去，似是被乌云遮住的月，明明有万丈光亮，却拘泥于窄窄的一方天地，“我们连变异兽是怎么生成的都不知道……”
顾明南皱眉，心头一颤，脱口而出：“可能是陨石辐射，一开始我们也考虑过核辐射，但核辐射做不到这种事。”
核辐射是一种高速的运动粒子，会直接破坏人的细胞，也影响了新细胞的生成。
长时间暴露在放射性射线辐射环境中，致病，致癌，严重时，生物体就会死亡。
而生物要适应一种辐射，开始变异，那应该是一个很漫长的过程。
云团看着顾明南，这人的眼神实在太温柔了，柔软得像一块在盘子里摇摇晃晃的布丁，用勺子敲一下，都会颤个半天。
或许她该养条狗的。
“能造成这么大范围的变异，陨石块应该不小，但我们没有发现陨石坑啊。”云团摊手。
“不一定，有时候，巨大的能量就藏在小小的石块中，它可能就堆在路边，被变异兽踢来踹去的，一点都不起眼。”
顾明南本来因为说漏嘴，正倍感懊悔，但看女孩认认真真地讨论起来，又松了口气。
大概，她只是把这句话当一个无关紧要的猜测吧。
嘶……
顾明南觉得脑袋上有一块头发的发根非常疼，以前没休息好时，也会出现这种症状。
“那也太危险了吧，特别行动队每天都在接触这些，遭遇的辐射量……肯定不小，如果从内部开始变异，那可糟糕了啊！”
云团眉头紧锁，义正言辞，微微偏头，将她看起来最无害的角度朝向顾明南。
这严肃的小表情，看得小兮差点笑出声。
它只能抱着自己的数据库，颤抖着憋笑。
“这个，倒不必太过担忧，大家都有各种级别的防护服了，而且，理论上，能让死物都变异的辐射，这整座城市，不论远近，对陨石来说，都是咫尺。”
顾明南逐渐放下戒备，他想伸出手拍拍姑娘的肩膀，但又觉得唐突，于是转而拿起桌上的笔，捏在手里把弄。
“哦，那非死不可了呗？”云团撇嘴，打开她面前的电脑。
“倒也不是，你……不是说没有任务吗？为什么开电脑？”顾明南对这一举动感到不解。
“我写遗书。”
这事儿云团不是第一次干，已经非常熟练。
顾明南收起笑意，他捏着笔帽，总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对。
这是一个正常人该有的反应吗？
随即他又意识到，这位特异七组的成员，见识了整个组的组员逐一死亡的过程。
“对不起。”
“没关系，嗯……你为什么道歉啊？”云团顺嘴回了一句，又很奇怪。
“我不是故意提到……死亡的。”顾明南食指捻着衣角。
“没关系，人总是会死的——”云团说着，又将话题回到轻松的部分，“你们排污局还有单身的优质男吗？颜值和你差不多的？”
正愁着怎么道歉的顾明南：……
“有、有的吧，其实平时工作会有一点忙，也没时间去管个人感情，局里的，都单着呢。”
“那我能看一看他们的照片吗？”
第410章 有害档案册16
“我喜欢……比我个高的，颜值过得去的，可以有前任，但不能是海王，收入嘛，大家都差不多，最重要的是尊重人，没有人生来是附属品。”
云团说着，煞有介事。
顾明南一阵无语，见女孩真的因为他的几句话不考虑他了，心里莫名有点堵。
“嗯，我问问他们吧。”他犹豫着，拿出手机，在排污局闲聊群发了一条信息。
[顾明南]：有姑娘问，你们谁想谈恋爱的，发一张照片过来给她看。
[池老白]：我我我！第一个考虑我！[自拍]
[千岫]：算我一个！特动队的妹子是不是都可好看了？老顾，你也推销推销我们啊，大高个，贼有劲儿！[艺术照]
……
[顾明南]：她还挺好看的。
……
一时间，消息回复声叮叮作响。
云团假意码着遗书，实则借着小兮在操控台投影的实时画面观察。
这些人还挺热情的。
不过，从男女关系入手，是最不稳定的选择，她也没把握在短短几天或者几周内，就把对方迷到神志不清、能把核心机密拱手奉上的程度。
但，一些邪恶交易，一般不会走正规程序，聪明人不会留下交易记录，还真的只能从这些人嘴里去撬，或者直接读脑。
在她的特异功能恢复以前，得想点别的法子。
顾明南在手机屏上点了几下。
[顾明南]：不好意思，她对你们没什么眼缘，就不要互相打扰了，下次有机会再给你们介绍别的。
[池老白]：不是吧？！我可是特意换了身好看的衣服，找了很多角度才拍的……还不够帅吗？
[沈四三]：一点都不帅，是令人作呕的程度。
[千岫]：老顾，你不会打算自己上场了吧？
……
半晌，顾明南抬起头，神情恹恹，犹豫了很久才说，“对不起，他们最近也没有恋爱的打算，大家都在一线，努力拯救世界呢。”
云团一愣。
……我信了你的邪。
若非她从小兮那儿看到“真相”，这青年的演技，完全能把人忽悠过去。
“好吧，等等，任务来了。”
云团看着页面上跳动的谈话框，将上级的命令仔细读了几遍。
她皱眉，又看了顾明南一眼，“上面要求我们写一篇关于浮昭重伤抢救的推送稿，图片资料已经传过来了，你来熟悉一下工作内容吧。”
顾明南点头，接收传到他电脑上的文件。
点开照片，滚滚浓尘中，依稀可以看见一只巨大可怖的机械变异兽，男人高举右手，看不清面容，但这背影透出一股决绝和悲壮。
“这位就是浮昭？”
“嗯，就是他，平时都不关注我们七组的，这家伙一进抢救室，大家都慌了，据说是他太好看了，天妒人怨，你看看，这是他的照片——”
云团在自己的电脑里调出浮昭的工作照。
光影都恰到好处，将人衬得像神明。
顾明南点点头，暗暗记下这个名字——浮昭。
“来了那么久，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
“不是什么好名字，云团，就天上那个云团。哎，我觉得还是你好看点，要是小离还活着的话，肯定被你迷得神魂颠倒。”
“会么？”
第411章 有害档案册17
“我把之前几篇类似的推送稿也传给你，可作参考。”
云团划拉着鼠标，找出之前宣扬相同事件的文案，“可别全复制了，人名和地点至少要改一下。”
“你不是还要审核的吗？”顾明南点开文稿，被通篇的歌颂吓了一跳，连忙移开视线。
好家伙，这比排污局还狠。
云团闻言，摇摇头，一脸严肃，她拉着手套的边缘，“你不懂，这七组就剩我们俩了，一个人起码要当十个人用，再轮来轮去的，可没有这个时间。”
顾明南望进姑娘认真的眉眼，他点点头，心里也明白——往后这个七组，怕是什么杂活儿都会落到他身上了。
让实习生多做一点无关痛痒的小事，似乎是世界的共识。
“你先写着，我去一组送点东西。”云团说着，拿起一个U盘就往外走。
“好的。”顾明南点头。
云团走到门口拐角处，她召出直播精灵，“小兮，你留下监视他，拍下视频，我走了。”
【好的主播。】
她到一楼前台预约，等了几秒，才拿着浮昭的东西去找黎白。
一定有哪里搞错了，黎白的证件照不对劲。
如果她没猜错，现在的黎白，和证件照上的，已经不是同一个人了。
人的眼球在二十岁以后，除非重大意外，是不可能有很大变化的。
照片上，黎白的眼睛琥珀色偏黑，但浮昭的记忆里，这个女人的眼睛是浅茶褐色的。
一组的办公地在顶楼，因为他们出任务时常要用到直升机，楼顶天台，是可供直升机起飞与降落的。
简直壕无人性。
云团坐电梯直达顶楼，电梯门一开，她就仿佛置身异世界。
与地下二层的简陋破败不同，顶楼简直是魔幻世界，那些人随便挥一挥手里的笔，都像在施法。
每一寸的墙面防弹又防爆，要是遇上地震，这一层甚至能单独脱离墙体飞起来，变成飞船的形状。
“黎白，有人找！”
“来啦！”
有人应声，声音清亮，穿透力强，又很悦耳。
云团在原地等候，她自然看到装严肃的景和跟“认真工作”的景煜，视线短暂地扫过去，又若无其事地收回。
黎白匆匆跑来，边跑边放下袖子，笑意盈盈。
浅茶褐色的眼瞳像猫一样清透可爱，但黎白的五官又很立体，眼窝深邃，本来应该很有攻击性的美，被一双眼睛弱化了，多了几分亲和力。
“云团？你找我有什么事儿吗？”
黎白理了理鬓角的碎发，态度亲昵自然。
云团将浮昭的U盘和一个生锈的钥匙扣拿出来，“这是浮昭之前很在意的东西，我听说他在这里抢救，可能会需要，拜托你送一下。”
黎白接过，“啊，这个，我有印象，他经常带在身上的，放心吧，我会送到的。”
“好，那我回去了。”
“再见。”
等女孩的身影消失在走廊拐角后，黎白将U盘和钥匙扣丢进垃圾桶，还拿了张消毒湿巾擦手。
“以后不要什么人的预约都接，一组很忙的，没工夫搭理这点小事。”
黎白皱眉，转身走回实验室。
接待员小心翼翼地点头。
[您已进入队伍聊天界面——]
[景和]：小云团！你猜我看到了什么！
第412章 有害档案册18
[云团]：她把东西丢了吧。
[景和]：嗯？？你怎么知道？你是送过来让她丢的吗？
[云团]：我就对一下人脸，黎白的眼睛确实有点问题，不能确定她是否植入了智能眼球——反正那玩意儿我也是从垃圾桶捡来的，丢就丢了。
[景和]：那你说得这么深情，感觉你是浮昭的那谁呢！
[云团]：我的身份，确实是浮昭的地下恋人。
[景和]：……哥，削他！
[景煜]：有人在入侵一层的主系统，获取访客名单，IP地址在特异七组。
[云团]：嗯，我马上回去。
[景煜]：慢点也没关系，他的水平还不如你。
云团下楼时没有坐电梯，她一层一层地观察墙面，发现三楼（特异四组所在）的墙也是特殊材质的，没有一组的防御系数高，却也远高于其他组别。
四组……是干什么的来着？
走到一楼，刚才负责帮云团传递预约消息的女孩面色煞白，看到云团的身影，慌忙把视线移开，惊惧得像是见到了什么洪水猛兽。
云团看了女孩几眼，突然打了个饱嗝。
“嗝！”
果然还是负面情绪容易“吃饱”。
云团清了清嗓子，假装无事发生，快步离开。
回到阴暗逼仄的地下二层，她边走边弄出一些动静，提醒顾明南。
她现在的听力是正常人的数倍，能听见主控台发出一阵指尖快速点击屏幕的声音。
走进屋里，顾明南正在工位上写着意味不明的歌颂文章，他时不时轻叹一口气，很是苦恼的样子。
等云团走到他身侧了，才突然发现似的瞪大双眼，“云姐，你走路都没个声儿，吓我一跳！”
“块头挺大，胆子挺小。”云团拉过一张凳子，在顾明南右后方坐下，盯着他的半成品稿件看了一会儿，“还是含蓄了一点，之前的例子再看一看，夸，直白的夸就完事儿了！”
顾明南点头，“我明白了。”
他把刚打完的一段删掉，继续措辞。
云团盯着青年的后脑勺，凝神静气，穿透颅骨，人的记忆储存部位一直没有定论，大脑的海马区对记忆的形成有重要作用，但也只是一个过渡区，头部多个部位的皮质层里，都有记忆存储。
她感觉自己在给这个青年做一场诡异的开颅手术。
一个区一个区地翻过去，云团试图找到一些有用的记忆片段——
一个看不清脸的中年男人拍拍顾明南的头，“小南，没关系的，人总有失败的时候，你要学会接受这一切。”
“可是、可是我都这么努力了！为什么第一名不是我的……”
那是个执拗的沙哑少年音，带着浓重的鼻音，声音通过颅骨直接传到大脑，和她听到的顾明南的嗓音有所不同。
“以后失败的地方多着呢，你看爸爸，在排污局工作那么多年了，后来的人都评上了职称，我却没有，生活不是照常过的吗？没关系的。”
“可是爸爸，那个抢了你名额的哥哥，是局长的外甥，我都听到他喊舅舅了！”
“小南，这话不要出去乱说，你听到没有！！”
记忆断了。
第413章 有害档案册19
云团摸着下颌角，眉头一皱，这种黑幕哪里都存在，还挺普遍的，如果别的实在找不到，利用职权违规提拔亲属，也勉强算一条罪行吧。
云团又翻了翻，只能看到几个爆炸的画面、黑白的灵堂，还有几只龇牙低吼的变异兽。
身体细细长长，脑袋上还有白色的刷毛——挺像牙刷的。
但牙刷也会成为变异兽吗？
别的，倒是没什么有利用价值的。
这个人的记忆里，没有乱七八糟的过客，甚至恋爱都没谈一段。
顾明南，排污局普通职员之子，长大后子承父业，现在被派遣到特别行动队打杂。
云团简单地总结。
她在心里叹了口气，本来以为能直接完成任务，没想到还是要去一趟排污局。
现在有两点可考察的：爆炸案，排污局内部的变异兽。
之前她特别留意过有害档案册上的信息，并没有记载这起案件。
排污局的人自己就把变异兽干掉了？
可真行。
【主播，距离一轮答题还有三十分钟，请注意控制时间哦。】
云团忽然鼻尖一热。
一个小液滴直接跌在地面，溅出圆润的一小滩。
顾明南连忙递过纸巾，“云姐，你怎么流鼻血了？”
云团摆摆手，用戴了棉手套的右手艰难地抽出几张纸巾，捂住鼻子，“心火比较旺，可能也是你太帅了，我去处理一下。”
顾明南眼神一亮，转瞬又恢复担忧的样子，“别担心，我会把文稿写好的！”
“嗯。”
云团起身，到小水池边清洗落在棉手套上的血迹。
但皮肤一碰到金属台面，就腐蚀下去一小块！
云团用刚刚那块抹布挡住，走出房间，模拟出逐渐远去的脚步声，然后停在墙角不动。
鼻血染透纸巾，糊在湿了一半的棉手套上，阴冷，潮湿，舒适度极低。
等了三十秒，顾明南果然离开了座位，又奔向最里边的主控台，熟练地用一块白色芯片破译开机密码，然后继续入侵一楼的系统。
云团看着青年，发现他做这件事时，脑部一小块区域的活动特别活跃。
她借机读取——
“特动队都是怪物，你做这些事一定要小心，稍有不慎，我们的计划都会前功尽弃。”
“老顾，你要打起精神，为你的父母报仇！”
“是啊，那三场爆炸，完全是特动队搞的鬼，他们一天到晚都不做正经事，清扫知道内幕的人，倒是一等一的快！”
云团看不到任何画面，但能听到很多人在顾明南旁边讲话。
特动队和排污局有仇？
不应当，处理变异兽就耗光了特动队的资源和精力，哪有时间去管城市另一端的排污局？
云团在心里给排污局又记了一笔，吵嚷声仍在继续。
“老顾，你别和你爹一样心软，血债血偿，大家都会这么做的！”
“但是，在炸楼之前，我需要你……”
记忆片段突然变作一片漆黑！
若非云团直接读取记忆，她都要认为顾明南是故意切断的了。
她蹑手蹑脚地离开。
特异七组只有一间卫生间，一个蹲坑，不分男女，以前人多的时候，大家憋不住，只能去六组的卫生间解决需求。
第414章 有害档案册20
现在，六组全军覆没，一楼已经被改成KTV和专门接待室，专门负责接待外界领导和新闻记者，一有劲爆的消息，接待员们第一时间就会联络对方。
云团照着黎白之前贴在卫生间墙面上的镜子，鼻血终于止住。
真是奇怪，之前读浮昭的记忆都没有这么大副作用，为什么顾明南不一样？
兴许是上一次透支还没恢复，急于求成了。
云团不解，她看了眼指环，倒计时只剩下20分钟。
就在厕所苟到答完题吧……
现在的处境并不乐观，名义上，她还是特异七组的成员，但，她现在和变异兽的状况差不多。
只是有意识而已。
但凡哪个组来检测一下，她都会被揪出来。
处置变异兽，最常用的手段，是直接从对方身上抽取能量，能量耗尽，变异兽就会变回破铜烂铁。
但这个过程中，变异兽会发出非常刺耳的尖叫，想必十分痛苦。
就算未来浮昭和她的情况一样，云团作为一个边缘人，也不会被善待。
【主播，光告诉我，人类经常叹气的话，会变老的。】
“你少和光厮混，它就和它的主播一样满嘴跑火车。”
云团摇头，她突然盯着厕所单间的门，扯了一下黏在皮肤上的棉布。
【哎哟，主播，不会的啦，光是很厉害的直播精灵，它已经连续好多届被评委优秀精灵了！我也要向它学习！】
【嗯？主播？你在看什么？】
喀啦啦——
像是骨骼碎裂的脆响。
云团往后退了几步，随手拿起拖把防身。
砰！
一只由地砖碎块组成的爪子直接穿透了复合门板！
云团按动随身警报器，“报告！特异七组卫生间发现变异兽！”
警报器的红光闪了两下，信号被接通，“喂，你说什么？是什么东西的变异兽？”
“是蹲坑！它的身体是蹲坑，四肢是瓷砖碎块！”
云团本想用铁的拖把柄卡住厕所门，但门锁整个被变异兽抓了下来！
它随意地往外一丢，咚的一声，门锁砸到地上。
云团只瞥了一眼就往外跑！
与火车蜘蛛和高速路豺狼相比，这只变异兽的体积很小，只有半米高，但它浑身恶臭，蹲坑的前部还积累了不少暗黄色的尿渍，似乎黏着一片用过的纸巾。
绝对是精神污染！
云团快速跑进办公室，开启防御系统，五组这才慢悠悠地接了单，“稍等，我找几瓶厕所清洗剂，大林！你那个强劲的洗液呢？！”
屋里。
顾明南被吓了一跳，他趁女孩背对的时间，连忙关闭主控台，轻巧地跳回原位。
“怎么了？”
滋啦！滋啦！滋啦！
尖锐的利爪划过防御门，发出刺耳的声响。
云团摇摇头，“别提了，蹲坑变异了。”
顾明南眸光一闪，满脸错愕，“蹲坑？变异？”
“嗯，没有眼睛，但那个连接到下水管道的黑洞，吸力很大，我担心它还会吐出……”
云团逐渐冷静下来，她只觉得整个鼻腔都是那股排泄物的恶臭，挥之不去。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顾明南眉头皱成一个“川”字，他有轻微的洁癖，并不愿意接触这种东西的。
第415章 有害档案册21
“七组都文弱，我们打不过它的，还是等人来救比较好。”
等了几分钟，门外的动静非但没有减弱，还有增强的趋势，感觉到人类的气息，蹲坑变异兽就守在外边，时不时挠一下门。
此时，距离一轮答题还有7分钟。
她需要找一个隐蔽的地方，顾明南在这里，确实很碍事。
主控台后有一间休息室，但在原身的记忆里，那是组长和副组长厮混的地方，有时候动静大了，组员们都无法忽视。
可能，每个角落都有沾到那两位的DNA。
怪恶心人的。
滴滴——
警报器响了两声。
“我们在电梯里了，你简单地说一下情况。”
云团打开走廊的监控，只见那只白色的变异兽佝偻着身子，像个年迈的老者。
它不停地耸动着，还用利爪去抠蹲坑的黑洞。
几秒后。
呕——
变异兽猛地吐出一滩稀烂的黄棕色混合物！
云团皱眉，她强忍着恶心，“它能呕出排泄物，现在正蹲在办公室门前呕吐。”
“啧，我们只负责制服变异兽，卫生什么的自己解决！”
“是。”
云团一转头，发现顾明南的脸色比她还要苍白，他已经移开视线，不去看监控画面，额上，有一层细密的冷汗。
“别担心，我们会得救的，一会儿，联系一个家政机器人就可以了，没必要亲自动手。”
虽然，她并不确定特动队会不会批准。
不过景和是队长，这点权限应该有的。
“那就好。”顾明南捶了捶胸口，难以平复。
他刚刚只是在监控里看到相关画面，就好像已经闻到那种刺鼻又可怕的恶臭！
人的味觉和嗅觉是相互联系的，闻到气味，就相当于已经用口腔尝到了……
所以，一般闻到屎味，口腔也会有一点苦涩发臭的感觉。
只是稍微想一下，顾明南就觉得胃部在翻滚，像有一只冰冷的大手突然捏住胃，扯动着挤压着，和消化液混在一起的隔夜饭都快涌上喉头了！
“放宽心，特动队的待遇还是不错的，这只是例外而已。”
云团扯了扯嘴角，生怕这青年下午就不干了。
“嗯，我以前怎么不知道——特动队大楼里，还会有变异兽的？这里不是防辐射防污染的吗？”顾明南没话找话。
“不清楚，我不负责这块，不过这应该是第一次出现。”云团摇头。
砰！
砰！
砰！！
变异兽似乎把他们办公室的门当成了鼓面，一下又一下地敲击着，鼓点细密又有力。
云团不愿意看一片狼藉的监控画面，但只能时不时地把视线瞟过去一下，观察五组的动向。
怎么还没到……
她都快答题了。
云团见顾明南的脸色实在难看，就将他拉回工位，“放宽心，一会儿就好了，你先写点文稿，转移注意力，我去休息室找找看空气清新剂。”
顾明南点点头，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些许。
云团三两步躲进休息室的角落，倒计时正好结束。
【您已进入一轮答题界面，选择权交由[早日暴富]小队队长。】
【队长已选类型一，注意，该类型选错扣双倍积分，祝您拥有一次愉快的答题经历。】
云团扯了扯嘴角，这系统的态度，怎么变了？
没有对大主播的谄媚，但也比之前要好太多了。
第416章 有害档案册22
【第一轮答题共两道，答对即得5万初始货币。
第1题，下列哪种中药不是动物粪便的加工品？
A.人中黄B.望月砂
C.白丁香D.重楼】
云团下意识地想选CD，但这是单选题，又看到题干里的“中药”和“动物粪便”信息，犹豫了一下。
C、D本来都是植物，不过在中药里，白丁香……应该是麻雀的粪便加工制成的，有清翳、治疝瘕等效用。
“选D，重楼。”
【恭喜答对第一题，获得积分5
第2题，人中黄不能治疗下列哪一项病症？
A.大热烦渴B.热毒斑疹
C.目障生翳D.伤寒热病】
云团听着变异兽弄出来的刺耳声响，眉头紧锁，这个副本真是和粪便杠上了。
蹲坑变异兽还没解决，答题里都是粪便，可真够恶心的。
[您已进入队伍聊天界面——]
[云团]：中药我不太行，第2题的内容，还请二位选择。
[景煜]：嗯。
[景和]：又到了小爷大显身手的时候了！
[景煜]：认真点，你刚刚差点选了白丁香。
[景和]：失误失误，就算学神也有大意失分的时候嘛！
云团又看了几眼，实在没能想起这味药的功效，当初，大部分药材能治疗的东西她都背了，[覆族而丧]副本里也用到不少，但是……
这种动物粪便、指甲之类的东西，她就略过了。
不算人中黄，人指甲又是治什么的来着？
云团想了几秒，只能想到一个治疗中耳炎——要成为**题库，任重而道远。
她转了一圈，找到两小瓶劣质香水，一瓶清洁剂和剩下一半的84消毒液。
【恭喜答对第二题，获得积分5，小组每人共计获得积分10，原始货币5万。】
播报一出，云团把找到的东西都塞到一个黑色垃圾袋里，快步将东西拖了出去。
外边。
顾明南已经脸色煞白，他拿着扫帚，神情凝重。
云团闻到一股恶臭，低头一看，浓黄色的液体已经穿过门缝，顺着地砖缝隙往内流动。
她连忙跑到工位上，向上级申请家政型机器人。
申请报告一打出去，毫不意外地被驳回，驳回过程不到0.1秒，让人怀疑上边是不是设置了七组的消息一律拦截。
云团只能拖着垃圾袋走到顾明南的视觉盲区，在队伍聊天界面狂戳景和。
五秒后，她又用七组账号发了一次申请，这回，立刻通过。
云团松了口气，她算是明白为什么那么多人都喜欢找人脉走后门了，如果按照规章制度能办成事，被迫讨好上级甚至行贿的人，会少一大半。
剩下的那一小半，则没法子可想。
“顾明南，往后退，实在不行就爬到凳子上去，现在喷空气清新剂没用，香味和臭味混在一起，那是恶臭。”
云团说着，自己先爬到桌子上，等外头处理完毕，再做打算。
顾明南艰难地转过身，“刚刚前辈们说，这变异兽很喜欢清洗剂，已经抢过去吃了好多瓶了！”
云团看了眼垃圾袋，想开窗通风，但随即想起这是地下二层，换气只能依赖通风系统，是没有窗户的。
“那它吃了清洗剂，变得更强了吗？”
第417章 有害档案册23
话音未落，只听铿地一声！
变异兽的瓷砖爪，竟然穿透了金属门！
顾明南没有回头，他缓缓地挪动，挡在云团身前。
云团看着青年劲瘦的背影，思维飞速运转——刚刚她冲回办公室，第一次提起变异兽的时候，顾明南的微表情是不对劲的，再加上她读到的那些记忆碎片……
这个人应该是想让特动队全军覆没，而在小兮传来的视频中，顾明南并没有成功破译前台系统。
难道，他想完全取得她的信任，然后一步一步地往上爬？
云团抿唇，在某个瞬间，挡在她前面的顾明南又和巨人、小章鱼的身影重叠在一起。
她推开被恶臭熏到四肢发软的青年，摘下左手的棉手套，放在桌上。
“云团，你——”顾明南趔趄一下，靠在办公桌上，一阵头晕目眩。
变异兽撕裂金属门，将大半个身子探进屋里。
外边，五组的攻击仍未停止。
地面一片狼藉，门一破，更加浓郁的臭味猛兽般扑来！
“呕……咳咳咳！”
云团咳嗽着，一手抓住了变异兽的瓷砖爪！
还未实打实地接触，瓷砖已经完全熔化，高温的液体泛着红光，一滴滴落在地上，又将地面的瓷砖熔了一块！
顾明南一顿，他揉了揉眼睛，以为是眼花了。
但不管怎么揉，揉得眼球都快凹进去了，这一幕仍然存在。
蹲坑变异兽受到惊吓，猛地往后一蹦，狠狠地撞在金属门的残骸上！
云团左手僵住，仍然保持刚才的动作。
她，碰了，很久没有人清洗的，卫生间地面的，瓷砖……
这只手都不想要了。
门外，戴着防护面罩的五组成员放下武器，有一人抱怨道：“有这种本事不早用出来？害我们浪费这么多弹药！”
但很快，他和周围人的目光都呆滞起来，空洞木然，没有任何焦点。
变异兽的小半个身体熔化成一滩不明混合物，它蹲坑里的尿渍和其他脏东西都被清洗剂洗刷掉了，此刻光亮如新。
变异兽像个天真的孩子一样，不解地看着屋里的两人。
已经好久好久都没有人去卫生间了，它等啊等啊，好不容易等到一个人，它兴高采烈地钻出来，为什么，大家都怕它呢？
为什么，明明都洗干净了，还是没有人愿意看见它呢？
……
云团到水池边用泡沫洗手液清洗左手，直到把皮肤都搓红了，才停下，她重新戴好手套。
这时，五组成员包括一旁的顾明南才清醒过来，他们看着突然沉寂的变异兽，疑惑不解，只当是刚才的伤害累积到一定程度，终于将这小瘪三拿下了。
“哎哟，今天真是打得腰酸背痛了，回头一定要好好吃一顿肉！”
“算我一个！”
五组成员又补了几枪，也没管变异兽残骸，直接离开。
徒留云团和顾明南二人，面对一地狼藉。
“云姐，你还好吗？又开始流鼻血了哎！仰着头，好得快些。”顾明南惊恐道，但他每靠近一步，女孩的脸色就好上半分。
云团翻了个白眼，“不能仰头，血液如果倒流进气管，那更麻烦。”
鼻血涌入口腔、咽部，会引起窒息，而吞下太多血，胃也会有不适反应。
第418章 有害档案册24
等他走到她身边的时候，鼻血已经完全止住了，甚至面色都红润起来。
“没事，要是你去看部恐怖片，我好得更快。”
顾明南：？？？
“算了，麻烦你帮我打一盆清水，再到休息室拿块毛巾好么？我有点挪不开步子。”
云团说着，咧嘴一笑，鼻血糊在下半张脸上，血迹毫无规则，有的鲜亮，有的暗沉。
她要是往地下一倒，就能本色出演恐怖片。
顾明南点点头，刚走出去两步，差点左脚绊右脚，将自己拧成麻花。
“别着急，我暂时死不了的。”
云团说着，翻了翻手腕，她其实并不难受，就算异能再次透支，五组成员的负面情绪，比如焦虑、烦躁和一点点的惊恐，所有情绪因子，已经勉强能平衡那个窟窿了。
但主要还是顾明南刚才那一瞬间的恐慌，浓度是五组加起来的好几倍，不仅弥补了透支的部分，还让她完全恢复了。
莫非……
以前也有人在顾明南面前，血流如注？
这个人，应该是他很重视的，遇到相似场景，自然会情绪失控。
小兮飞出指环，落在云团的肩膀上。
【主播，直播间的观众似乎不太喜欢美强惨人设。】
“现在我和哪个字搭边了？惨吗？”云团小声问道。
但这种情况下，谁还管得了观众喜欢看什么，解决一个蹲坑，都快耗尽她的精力了。
【就是……反正，大数据显示，在主播变成爽文主角一路狂虐反派的时候，或者服饰精美就当个花瓶的时候，关注数和播放量是最多的。】
“那我很惨的时候呢？”云团留意着顾明南的动向，好奇道。
【恕我直言，主播你一直都很惨。】
云团：……
顾明南终于跨过一地脏污，端着小半盆清水走来。
“这块毛巾刚拆封，可能会掉絮，要不我再去洗一遍吧。”
说着，顾明南又要扯着那块毛巾走远。
云团叫住他，“别了，我随便擦一下就行，一会儿机器人就到了，你再忍耐一下，等打扫完了，我们就喷点空气清新剂。”
顾明南小脸惨白，他点点头，肢体无比僵硬。
云团接过毛巾，对着折叠镜仔细擦去脸上的血迹，“你们排污局的人，是不是都有洁癖啊？是看多了违规排放导致的职业病吗？”
顾明南一愣，他忍不住瞥了眼外头的脏污，又慌忙收回视线。
“差不多，违排也是这样恶心，有时候里面不单单是排泄物，还会有动物尸体，甚至，人的尸体。”
“我们排污局，已经协助警方，破了好几次他杀案件。”
“都是他杀？”云团揉着毛巾，擦过脸的地方，红了一片。
血迹似乎很难洗掉的……
幸好这层楼只有她和一个实习生。
“嗯，意外案件也有，但我工作的这几年没遇到过，自杀的话……所有人都不会靠近这么脏的地方，跳桥跳河跳楼，都比死在污染物里好。”
顾明南回忆起污染物的样子，不由得皱眉。
叮——
“您订的家政服务型机器人已经到指定地点！”
“是否立即开始清扫？请用语音直接操控！”
云团仰头轻喊：“是！”
“请在我的头部倒入清洗剂——”
第419章 有害档案册25
云团指了一下黑色垃圾袋，“那里边有，麻烦你了。”
顾明南点点头，随即摇头，“不麻烦不麻烦！维护办公卫生，是我应该做的事。”
青年起身，飞速从角落里翻出两个小塑料袋，绑在鞋子上，然后拿着清洗剂和半瓶消毒液，抬头问：“云姐，放哪一瓶？”
“清洗剂。”
“好的。”青年眼神清透，暖光透过金属门上的洞照进来，衬得他越发精致貌美。
云团眼看着顾明南僵硬地一步一步踩过脏水，掀开机器人的脑袋，将清洗剂倒进去，然后返回。
在脏水边界，他解开塑料袋的结，轻盈地蹦了出来。
机器人开始工作。
一双装着摄像头的机械眼睛，隐隐透出红光。
云团捏了捏手腕内侧，稍感不适——不会吧？变异兽不可能连着来吧？
除非，这不是上面派来的机器人，而是楼下逃出来的小囚徒。
但机器正常运转，并没有任何攻击行为。
……大概是她多想了。
机器人清扫了两个小时，才将地面弄干净，但臭味总是若有似无，时不时飘过来一阵子。
云团捂着鼻子，在劣质香水和84消毒液间犹豫不定。
“小南，你说，是直接喷香水好呢，还是再用84消毒液清洁一次？”
顾明南听到这熟悉的称呼，浑身一颤，愣了几秒，才勉强找回自己的声音：“当然是84.”
“好吧，稀释以后再拖一遍，”云团把小半瓶消毒液丢向青年，她站起身，“我去改一下通风系统的模式。”
她捋起袖子，准备大干一场。
顾明南接住消毒液，“改模式工程量很大吗？”
云团摇头，“不是体力活，但需要输入很多道指令。”
原身在七组就负责这些繁琐又不会被领导重视的小事。
本来，这不是她的工作内容，但黎白某一天“不小心”将相关文件放在她的工位上，领导看见了，就以为这块内容是由原身来负责的。
自然而然地，原身被迫接下了通风系统的模式修改和维护。
七组没有维修工，这一块，也就归原·云团来管。
“那好吧。”顾明南将脸盆接满清水，不小心碰到搭在池边的红褐色抹布，它缓缓滑落，露出三个漆黑的指痕。
金属台面被腐蚀出三个并不完整的指痕，看不出指纹，但指关节的形状非常明显。
好家伙，这得是多少年的内力，才能做到这种地步？
顾明南看了一会儿，觉得是什么烧红的工艺品被人不小心放到这里，然后熔化的。
七组真是和他想象中的不太一样。
本以为这里是数据核心，没成想，七组只是装饰用的吉祥物罢了。
特动队有没有七组，都不重要。
砰！
他听到木箱子掉在地面的声音，似乎还有一些小物件一起掉落。
顾明南匆匆跑出办公室，只见清瘦的姑娘摔在一堆柔软的毛绒玩具中，动弹不得。
见他来了，姑娘眸光晶亮，红唇一抿，唇边两个小小的梨涡。
她挥了挥戴着手套的右手，“快搭把手，这里莫名其妙地冒出来很多娃娃，得亏是软的，不然我的尾椎骨都裂了！”
第420章 有害档案册26-玩偶
然而棉花人偶逐渐增多，云团像是被流沙困住，动一下就会陷得更深。
而她的特异功能对这只变异兽完全不起作用……
云团眼看着光明渐渐远离，恍惚中，顾明南似乎也被吞噬了。
高回弹的棉花柔软又保温，她好像陷进云里，无论怎么动，都没办法找到着力点。
布匹撕裂声、尖叫声都被消了音，传到耳朵里，只剩下朦胧的一点闷响。
好像……还活着。
云团动了动手指，她感觉自己在不断地移动，但分不清方向，喊了几声，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小兮，这是怎么回事？”她疑惑道。
【主播，没事儿，变异兽在拆墙呢，你在它肚子里，都是软乎乎的娃娃，是不是还挺舒服？】
“嗯，还行，那他们要是攻击变异兽怎么办呢？”
【死呗。】
云团皱眉，她凭感觉抓住了嘚瑟的直播精灵，揪着它的翅膀，“你再说一遍？”
【别，其实吧，你和顾明南的膝关节以下部分，都露在外面。】
【只要一直不停地蹬腿，外边的人暂时不会攻击这只变异兽。】
【刚刚没说，是因为那个男生一直在蹬腿了，等他蹬累了再说嘛！】
“可是，这东西不是在拆墙吗？”
云团不解，如果特动队的大楼被拆得稀碎……
【嗐，玩偶能有多少杀伤力呢？刚刚两位大主播说了，这可能是本世纪最弱鸡的一只变异兽了，可以驯养起来，当做吉祥物的。】
“哦。”
她冷静下来，尝试着感觉变异兽本身的情绪。
然而闭眼冥想了半天，她也只能听到一个小孩子“哈哈哈哈”的笑声，在空旷的空间里回荡着。
每个毛孔都在颤栗，细密的恐惧像蛛丝一样缠绕在身上。
在一片漆黑的未知环境中，耳畔传来一声又一声空灵诡异的笑，饶是云团见过大场面，也不由得有几分害怕。
于是，她也开始蹬腿。
蹬了两下又觉得不对，如果小腿真的暴露在外，那个部位和她的上半身感知到的温度应该是不同的，但现在……完全没有区别。
“小兮？小兮！”
小兮没有回应。
她的脚踝被人抓了一下，但握感很快消失，那人弹跳着缩了回去。
云团了然——她穿着不算宽松的五分裤，小腿皮肤是露出的，仍有那种诡异的腐蚀能力。
这怎么办？
她挣扎着摸到手环，打开乐园系统的主控台。
[您已进入队伍聊天界面——]
[云团]：如果有人要拉我，记得戴一副棉手套！
[景和]：哈哈哈哈刚刚那个两面派想来救你，结果被烫了一手水泡！当时就爆了粗口原地跳脚！很多人的女神梦碎咯！
[景煜]：不能拉，这个位置，一拉就会窒息。
[云团]：哦，那还是算了，我现在还挺舒服的。就是一直有5D立体声的恐怖电影在循环播放而已。
[景和]：看电影都不叫我啊？讲什么的，女鬼漂不漂亮？是不是入梦级别？
[云团]：是小孩子，脸色白到吓人，眼睛……没有眼白。
云团看着几乎与她鼻尖对鼻尖的惨白人偶，缓缓停下打字的左手。
“你要做什么？”
“嗬嗬！”
人偶崩开嘴部缝合的线，吐出一团棉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