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8章：心灵相通
“耀哥，文三哥，早！”
“行呀，老虎，你咋知道我们两个没吃早饭，还给我们带早饭了？”文子善看到杨帆手提了一个大纸袋子，里面热气儿往外冒，就知道里面装的是吃的。
“包子，肉馅的和豆沙馅儿的。”
“我不爱吃甜。”罗耀接过来，把肉馅儿的取出来，把豆沙馅儿的递给了文子善。
“大哥，你这欺负人呀，这肉馅儿再怎么要比豆沙馅儿的好吃？”文子善不乐意了。
“爱吃不吃。”罗耀拿起一个肉包子，咬了一口，那汁水都快从手指缝里面溢出来了。
香！
文子善“咕咚”一声，吞咽了一下口水，没办法，谁让那是大哥呢，只能让着，只能拿起一个豆沙包，一口咬下。
真甜。
“行了，别磨蹭了，赶紧带我齐斌的住处，我今天事情还比较多。。”罗耀三口两口就把一只肉包子吃进肚子了。
“老虎，你是不是把我蒸包子的秘方告诉艾翡了，今天的肉包子味道明显比往常吃的不一样了？”
“嘿嘿，哥，你又不靠这个营生，想吃包子了，我给您买就是了。”杨帆笑嘻嘻的上了车，说道。
“你这是典型的有了媳妇儿忘了娘！”
杨帆笑了笑，没有反驳。
……
“这是稽查处贴的封条,一直都派有人看守。”齐斌在山城的住处在西区，他自己一个人住,也是租的房子。
一个小阁楼,若不是出事儿,邻居们都不知道他们跟一个中统的特务住在一块儿。
齐斌家被查封后，陆续有人搬走,附近的房子出租的租金都降低了一成。
谁都不想自己身边住着一个特务，尽管这个特务被通缉了，谁知道还有没有呢？
齐斌家被查封的那几天,附近的老百姓那是看谁都像是特务，尤其是平时游手好闲的年轻人。
大家都跟防贼似的防着这些人。
“科长。”
“给你的，早饭。”文子善顺手把手里吃剩下的豆沙包丢给手下，“把门打开。”
“谢科长。”手下人接过包子,喜笑颜开的走上前，把封条揭下来，把门打开。
“这个地方，自从上次搜过后，就没有人来过，也没什么值得可看的东西……”文子善一边往里走，一边给罗耀介绍解释道。
阁楼空间不大，就一个房间，里面布置的也很朴素,一张床，一件靠窗的书桌。
桌上的物品都在搜查的之后被带走了,许久没有人来,桌上都落了一层灰了。
“布局没动过吧？”
“没有,搜查的时候移动过床和衣橱，但后来都复位了。”文子善解释道。
罗耀一边走，一边打量屋内的陈设，这确实是一个非常简单的住处,没有特别的。
“搜查的时候，这里乱吗？”
“不乱，床上的杯子都是叠好的,衣橱里的衣服只剩下一些夏天穿的衣服，其他的衣服都不在了，也没发现夹层或者暗盒之类的。”
“有没有女性的用品？”
“没有，什么都没有,很干净。”
“那支钢笔在哪里发现的？”罗耀问道。
“在书桌上,有一只笔筒，里面除了一支钢笔之外，还有裁纸刀和毛笔，还有两支铅笔，一长一短，另外还有一些空白的稿纸。”文子善说道。
“如此看来，他是早就所准备，不然，不会把住处打扫的这么干净。”罗耀点了点头。
“附近邻居询问了吗，他平常可有人过来拜访？”
“问过了，就是李万川他们三个来的比较多，其他的就没见了。”文子善道。
“女人呢？”
“从未见过有女人来过。”文子善道，“不过，案子发生那天晚上，有人看到他回来过，还提着一口箱子离开。”
“是放在衣橱下面的那口箱子吗？”罗耀问道，他发现衣橱下面的地面上有一个方形的印记，应该是放了一口箱子。
箱子被取走了，印记自然就留了下来。
“应该就是。”
“是他本人吗？”罗耀接着问道。
“是，齐斌喜欢穿风衣，戴礼帽，那天他正是这一身装束回来的，掏钥匙开门的，有人亲眼所见。”
“一个人逃亡，离不开盘缠，除非他习惯把现金藏家里，否则一定会去银行或者钱庄取钱，这方面查了吗？”
“查了，齐斌的薪水不高，但加上一些额外的收入，大部分都寄回老家了，剩下的留给自用，平时请手下弟兄吃饭，喝酒以及每个月房租，并没有多少结余，所以，他根本存不下钱。”
“他跟素清有没有经济来往？”
“不知道，明面上没有发现。”
“那就查一下。”
“是。”
“这房子也没什么东西可看的了，别封着了，还给人家房东吧，别耽误人家出租挣钱。”罗耀吩咐道。
“行。”
“走吧，对素清，不要看的太紧了，稍微宽松一些。”罗耀说道，“在放松的环境里，或许能令她露出破绽来。”
……
回到军技室。
发现，宫慧居然也在。
“刚跟你说，你就来了，家里就这么蹲不住？”罗耀呵呵一笑，见到在办公室给她泡茶的宫慧道。
“小楠开学了，我一个人在家也挺无聊的，来军技室走走，看看大家，还不用干活儿，感觉舒服多了。”宫慧说道。
“你这样，要是让毛代主任知道了，会催促你回来上班的。”罗耀说道。
“假期是他批的，再说我这伤还没痊愈，不工作还行，万一留下后遗症，他负责？”
“行，那你是去自己的地盘儿巡视一下，还是留在这里监督我工作？”罗耀走到自己办公桌前，准备坐下来。
“我那边已经打过招呼了，现在没正式上班，还是不去了，待在你这里不错，喝喝茶，看看报纸，顺便还能监督你工作。”宫慧道。
“我这儿进进出出的，你不嫌烦呀？”
“没事儿，你要谈事儿，我就出去，不影响你。”宫慧呵呵一笑道。
“随你吧。”
罗耀坐下来，开始看文件，开始一天的工作，毕竟他在这个位置上，还真不能跟毛宗襄一样，当一个甩手掌柜。
“罗副主任，这个考试时间定下来了，试卷出题也差不多了，您是不是过目一下，确定一下？”
“题目几个人知晓？”
“除了出题人，就我跟您知道了。”
“交付印刷之前，封存起来，任何人不得查阅。”罗耀审阅了之后，交给王维君道。
“那时间就定在正月十六了，刚好过完元宵节。”
“行。”
……
“好，我知道了，到时候我会派人过去的，放心，不会迟到。”电话进来，罗耀接了之后说道。
“这个问题不要来问我……”
“这份电文，马上破译，抄送军委会侍从室，要快。”
“好的，我马上过来！”
……
“盯住这个信号，有异常第一时间汇报，这可能是一个重大发现。”
罗耀来到四组指导工作，温学仁将一个最新的发现拿过来禀告。
“罗副主任，最近在黄角垭附近发现一个不明的电波信号，确定是日特电台！”
“定位了吗？”微微一皱眉，黄角垭附近出现日谍电台，这可是很严重的事情。
“对方每次发报时间很短，而且挑选的时间也没有规律，所发内容应该是特定的密电码，无法进行破译，我们采用了三角定位法，但想要确定其准确位置，暂时还有些难度。”温学仁有些不好意思，己方的设备精度太低了，要换成最先进的设备，可能定位这个日谍电台，就不费什么力气了，说到底，还是民弱国贫，技术不如人呀。
“先挖出来，但不要动。”罗耀思考了一下，命令道。
“是！”
……
“黄角垭发现日特电台？”宫慧也很惊讶，军技室一直隐藏的很好，没有人知道确切的位置。
黄角垭这边也是比较偏僻，基本上没有什么有价值的军事目标，但这边也容易被间谍藏身。
“我怀疑这是个诱饵，日谍明知道我们有侦测和定位的能力，却弄这么一个信号出来，它想干什么？”罗耀分析道。
“他们想要找到军技室，并且确定我们的位置。”宫慧说道，她跟罗耀早就心灵相通了。
“我也是这么想的，一旦我们打掉了这个电台，那就等于帮日本人确定了我们的位置，那我们就面临灭顶之灾了。”罗耀说道。
“留着它吗？”宫慧说道，“万一日谍利用这部电台引导日机的轰炸呢？”
“先留着它，搞清楚他们的身份，再决定下一步如何做。”罗耀说道。
“行，我来安排。”宫慧想都没想就想接下这个任务。
“不行，你还在养伤，不能乱来。”
“我动嘴不行吗，而且，我现在做事儿更方便一些。”宫慧说道，“让阳兆杰配合我。”
“阳姐到山城了？”
“说是明天到。”宫慧道。
“行，不许亲自出任务，只能动嘴，听明白没有。”罗耀考虑了一下，确实也只有宫慧适合这个事儿。
“知道了，放心好了，我不会拿自己身体开玩笑的。”宫慧满心怀喜的，在家休息这么多天了，都憋坏了。
五组的事务有王维君代管，她基本不用操心，她刚好有时间干一点儿别的事儿。
第989章：阳兆杰
阳兆杰已经到山城了。
她也是个要强的女人，当初李海怀追她的时候，那是甜言蜜语，承诺的多好。
可是才半年多的时间，他就变心了，喜欢上一个电影小明星，一转身就把她给踹了。
作为女人，她觉得委屈，同时也咽不下这口气，她就像瞧一瞧，这个叫苏颖儿的电影明星哪一点儿比她强了。
站在这栋精巧别致的小楼钱，阳兆杰深呼吸一口气，终于还是鼓起勇气，摁响了大门口的门铃。
谁呀？
半晌后，里面走出来一个人。
“你好，请问苏颖儿小姐住在这里吗？”阳兆杰十分礼貌的问道。
“是，请问小姐您是？”丁桂兰（金璎珞）狐疑的看着阳兆杰，她的印象中，从未见过眼前这个女子。
“我是苏颖儿小姐的朋友，我们许久没见面了，得知她住在这里，过来探望一下。”阳兆杰解释道。。
“请问小姐叫什么名字，我好进去通禀。”丁桂兰问道。
“阳，你家苏小姐一听就明白的。”阳兆杰道，她基本上可以肯定，苏颖儿是知道自己存在的。
“那您稍等。”
“嗯。”
苏颖儿正在楼上房间里阅读剧本，她也算是二流的电影明星了，有挑剧本的权力。
一些编剧和导演也喜欢把剧本送到她这里,有的希望她能看上剧本，帮着推荐剧本,有的则希望她能出演其中的角色。
但是,一直以来,苏颖儿的角色都固定在一些才子佳人的中，虽然佳作不少,可找她演的都是这一类的角色，她也想突破一下，挑战不一样的角色。
比如女侠,杀手之类的……
咚咚！
正在沉思中的苏颖儿突然听到一阵敲门声。
听脚步，就知道是厨娘丁嫂了，只有她走路才是这个声音，伺候她丫头走路比较轻。
家里人不多,把保镖算上，也才五个人。
保镖是不允许上楼的，毕竟，楼上是苏颖儿的闺房，是女眷的房间,男人上去不合适。
“苏小姐，门外有一位自称是您朋友的女子,求见您。”待苏颖儿开门，丁桂兰微微俯身低头禀告一声。
“她只是说自己远道而来，姓：阳，只要跟您一提，您自然明白了。”丁桂兰悄悄的抬了一下眉梢瞄了一眼苏颖儿脸色道。
苏颖儿闻言,不由的脸色微微一变,似乎想到了什么，居然愣在当场，踌躇起来。
“苏小姐……”
“额,你去把客人请进来,跟她说,稍等一下，我换一下衣服就来。”苏颖儿忙道。
阳兆杰来了，都离婚了,还来做什么？
但是人都来，她都不敢见上一面，就显得自己太小家子气了,反正都是过去式了，见一面又如何？
“阳小姐，请！”
“谢谢。”
阳兆杰走进小楼，宽敞的客厅，装饰的虽然不是很富丽堂皇，却看上去很温馨。
她并不知道的是，苏颖儿已经打算把这些她眼里看上去温馨的东西去掉，然后重新再装修来一遍。
李海怀跟结婚，是合法夫妻，自己跟他住的房子，比起眼前这个，那差的何止一星半点儿。
当然，湘城的条件不能够跟山城相比，可如此差别的对待，这让她感到无比的心寒。
一个男人，当他对你没有感情了，他真的可以做到弃之如敝履，幸好，她及时抽身了。
不然，真的会被蒙在鼓里多久。
“阳小姐，请喝茶，我们苏小姐在楼上换衣服，很快就下来了。”丁桂兰给阳兆杰端来一杯茶水说道。
“谢谢。”阳兆杰依着沙发坐了下来。
片刻后，一道纤细妖娆的身影从楼上下来，只见她，脚下踩着一双粉色的高跟鞋，脚髁以上是几乎开叉抵达髋骨的旗袍，将完美的身材衬托的一览无余。
匀称的骨肉，加上一副我见犹怜的清纯面孔，身为女人的阳兆杰一件之下，都忍不住感到一丝惊艳。
这苏颖儿果真是天生的尤物，难怪能够让李海怀这样的男人神魂颠倒。
“苏小姐。”丁桂兰招呼一声。
“丁姐，你去忙吧。”苏颖儿优雅的一挥手，吩咐一声。
“是，有事儿，您叫我。”
苏颖儿走过来，在阳兆杰面前坐了下来，左腿优雅的搭在右腿上，身体微微后仰，似乎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姿态看着阳兆杰：“阳小姐，你我虽然未曾见过面，但你我神交已久了。”
“是呀，我也没想到，我会跟苏小姐这样的人儿有交集。”阳兆杰说道。
“阳小姐，你是女人，我也是女人，生在这个乱世，有时候，并不是我们想怎么选择就能选择的，你懂我的意思吗？”
“我明白，所以，我今天就是来看看，我究竟输在什么地方了。”阳兆杰缓缓说道，虽然她有很多委屈和不甘，但她也知道，苏颖儿夺走李海怀，固然有苏颖儿自己的不是，但根源还在李海怀身上。
李海怀若不是瞧上苏颖儿，苏颖儿未必会自己主动贴上来，也许，她们的婚姻就不会破裂了。
怪只怪男人太花心了，风.流多情。
“其实，我是挺佩服阳小姐的，居然有那么大的勇气跟海怀离婚，换做是我，我只怕没有这个勇气。”
“苏小姐这样美.艳动人，还怕这个？”
“女人一旦有了坏名声，想要挽回可就难了，可男人不一样，他们随便换女人，却被人说成风.流潇洒，我们就不行了，阳小姐，你说我说的对不对？”苏颖儿道。
阳兆杰点了点头，苏颖儿跟了李海怀，倒是一心一意，没有其他什么心思。
这一点，要比很多稍微有一点儿名气的电影明星，今天跟这个男人勾肩搭背，明天跟那个传绯闻，仗着年轻，把身上的福气都作光了，等过气了，不年轻了，恶果就来了。
“阳小姐，我其实无意破坏你跟海怀的婚姻，你看，海怀跟你离婚了，我跟海怀也结不了婚。”
“那是军统有禁令，抗战戡乱救国期间，军统成员一律不得结婚。”阳兆杰道。
“是，我知道这个禁令，但你们军统还有一个规定，那就是军统必须跟军统结婚，而我并不是。”
“所以，你想说什么？”
“阳小姐，你跟我不一样，你可以不靠男人能活下去，而我不行，我这个职业，你是知道的，如果不找一个过硬的靠山的话，我会被那些凶恶的大鳄们吃的干干净净。”
“干干净净找个人嫁了，相夫教子不好吗？”
“我也想，但是我一想到要我过那种每天天不亮就要起床，要给丈夫和公公婆婆做饭洗衣服，穿最劣质的粗布麻衣，夏天热的汗流浃背，冬天手指头在冷水泡的红的跟萝卜丝的，还没到三十岁，整个人就像五六十岁样子，身材佝偻，然后穷苦一辈子，这不是我想要的生活，我天生美貌，我有表演天赋，我为什么不能靠这些给自己博一个未来呢？”
“以你的美貌和学识，完全可以嫁一个好人家，不需要过这样的生活？”
“大家族规矩太多，我一个穷人及的女孩儿，只能给人家做妾，想当家做主，有多难，阳小姐你不知道吗？”
“你要的太多了。”
“是，我是要的太多，可人生在世上，就是来索取的，我要的，不偷不抢，是我自己用美貌和身体换来的。”
“无耻！”
“阳小姐，你可以鄙视我，但我不会怪你，恨你，因为你在婚姻中是个失败者。”
“苏颖儿，你就是为了一个自己欲.望而不折手段的女人而已。”
“是，我承认，但谁没有欲.望，谁又不想让自己这辈子过的舒服一点儿？”苏颖儿笑道，“阳小姐，与其纠结过去的那段感情，还不如重新开始一段新的，李海怀这样的男人你是驾驭不住的。”
阳兆杰差点儿被气晕了，还真没见过这么厚脸皮的女人，尤其对方还长了一副这么清纯的脸蛋。
抢了人家老公，还能找到理由，把诡辩和无耻说的这么清新脱俗，这辩才也真是没人了。
“谢谢，苏小姐的话我会记住的，也希望你们能够长久。”阳兆杰忍住怒气，起身说道。
“阳小姐这一次来山城，不回去了吧？”苏颖儿一点儿都没有生气，站起身，笑着问道。
“这个跟你无关。”
“若是阳小姐不嫌弃，颖儿这边随时欢迎您过来做客。”苏颖儿大方的说道。
“谢谢，不必了。”阳兆杰冷哼一声，直接就往客厅外走了去。
“阳小姐，慢走呀！”苏颖儿声音从阳兆杰背后传来，但她看不到的是，苏颖儿的面孔渐渐变冷。
而一直都在留心观察的丁桂兰却敏锐的捕捉到了苏颖儿脸色的变化。
“小蝶，小蝶怎么还没回来？”
“苏小姐，小蝶今天请假回去了，您忘了吗？”丁桂兰快速的从厨房走了出来。
“算了，今天中午不要做别的，给我下一碗面条就行了，不想吃饭，没胃口。”
“好的，苏小姐，那我给你做什么面？”
“阳春面。”
阳兆杰从苏颖儿家中出来，眼圈微微泛红，自己居然输给这样一个女人，李海怀还以为找到了真爱，这个叫苏颖儿的女人不过是利用他而已，可笑的他还不自知。
一抬手，招来一辆黄包车。
“小姐，您要去哪儿？”
“黄角垭去不去？”
“去，不过那边有点儿远，回来得空走，您得加钱。”黄包车夫说道。
“行，跟我去拿一下行礼。”
第990章：香山别墅（一）
香山别墅。
军统特别秘密看守所。
就在歌乐山。
跟小黑煤窑很近，关押的都是对山城当局有异见的人士，不只是共产党员。
如果说香山别墅很多人都不熟悉的话，那它还有个名字，相信大家耳熟能详。
白公馆。
这座公馆是四川军阀白驹的在产业，他自称是白居易的后代，白居易号称“香山居士”，所以就把这栋别墅取名为“香山别墅”。
民国二十八年，也就是1939年被军统戴老板看中，花钱买了下来，改造成了一个秘密的看守所。
里面关押了不少被捕的地下党和民主人士，当然还有雨宫慕这样的特殊犯人。
罗耀是一个人来的，当然，带着杨帆了，这是为了安全起见，还换了便装。。
汽车不方便上山，只能停在山脚下。
这边到处都是军统的眼线，但罗耀还是把杨帆留下来了，让他看着车，以防有人会对他们乘坐的汽车动手脚。
他一个人去白公馆没有问题。
来之前，罗耀已经提前打电话通知香山别墅，别墅方面也知道他今天会过来。
香山别墅里面秘密太多，戴雨农也不想让太多的人知道，即便那是军统自己人。
香山别墅外表看上去跟普通有钱人家的别墅差不多，其实,内有乾坤，外人无从得见罢了。
“站住,这里不是游玩的地方,请你马上离开！”
罗耀直接亮出了自己的证件。
“长官好！”
“通知里面的人,就说，罗攸宁来了！”罗耀吩咐一声,被拦下，意料之中的事情。
“您稍等。”门口的人赶紧答应一声，飞奔进去。
不一会儿,一个身穿中上装，面容有些阴冷，显得城府很重的男子快步走了进来。
“罗副主任，知道您今天要来,在下是喜出望外，早就听闻罗副主任大名，无缘一见！”
白公馆的馆长，也就是这座特别看守所的所长：曹恩（杜撰,没查到）。
“曹所长客气了,您可是先生身边的老人,军统前辈了,晚辈乞丐在您面前托大。”罗耀呵呵一笑抱拳道。
曹恩是浙江人，戴雨农的侍从副官出身，能被安排在如此重要的岗位上，那都是绝对心腹,否则，戴雨农怎敢把这么重要的秘密交给对方。
“罗副主任,请！”
“曹所,请！”
论资历,曹恩在罗耀之上,可论军衔和地位,罗耀曹恩就差了不止一星半点儿了。
前途就更不同了。
曹恩的上升空间很有限了,而罗耀不同，未来是能够成为令人仰视的大人物的。
曹恩虽然学历不高，大老粗一个,可聪敏着呢,知道罗耀这样的人得罪不得。
只要规则和权力允许之内的事情,他是不会拒绝的。
罗耀也看到了一个精明且通情达理的所长,自然也就放下心来，他要是给自己掣肘的话，待会儿，这事儿就麻烦了。
曹恩把自己的得力手下都叫了过来，什么预审股长，管教股长，特务队长，甚至连颇有些姿色的女军医都叫过来了。
架不住人家的热情，罗耀也只能含笑一一招呼，尽管场面很假，但气氛很友好不是吗？
“曹所，我来咱们白公馆的目的，戴先生应该跟您交代了，我的时间不多，而且只有一次机会，这件事干系重大，咱们就把那些繁文缛节和客套的东西省了，好不好？”罗耀郑重的对曹恩说道。
“明白，罗副主任怎么说，我们就怎么配合。”曹恩嘿嘿一笑，点头应下。
“曹所安排一个熟悉的人配合我就行了。”
“行，那个阿良，你是预审股股长，这里关押的犯人你都审过，最熟悉不过了，就由你陪罗副主任，一定要知无不言！”曹恩手一指预审股的徐股长吩咐道。
“是，曹所，卑职保证全力配合罗副主任。”徐阿良敬了一个军礼，笔挺军装，显得特别的精神。
“罗副主任，你别看阿良年纪不大，可他是预审方面的小专家，很多撬不开嘴的犯人动了他的手里，嘿嘿……”曹恩十分自豪的介绍道。
罗耀点了点头，看起来这个徐阿良是曹恩手里的一张王牌，不然，他也不会这么介绍了。
“多谢曹所了。”
“那个，我就不多说了，罗副主任，阿良就交给你了，下面的活儿，我都交给阿良了。”曹恩呵呵一笑。
“行，等我忙完了，再来找曹所。”
……
“罗副主任，我们现在就去见犯人吗？”徐阿良有些兴奋，他虽然被困在这一方小天地，可也听说过罗耀的传奇故事，对这样一个同龄人，他内心除了好奇，更多是的敬佩。
至少罗耀看上去不像那些长官们一副高高在上的面孔，给人一种亲切随和的感觉。
“不急，我想先看一下老慕在你们这里的卷宗。”罗耀说道。
“这个老慕身份特殊，有关他的提堂和审讯笔录，除了曹所之外，别人都无法查阅，反正我来就听说这个犯人了，他算是关押最早的一批犯人之一了，您有戴先生的手令，想要查阅自然是没有问题了。”徐阿良领着罗耀直接去了机密档案室。
档案室管理员自然认识徐阿良，一个干预审的，那是经常要跟档案资料打交道的。
“小徐，这一次要调谁的资料？”
“老慕。”
档案员脸色一变：“小徐，你知道规矩，老慕的资料在我们只有曹所才能调阅，其他人是没有资格的。”
“不是我调阅，是这位罗副主任，他是戴先生派来的。”徐阿良解释道，“曹所也知道。”
“哦，是这样呀，你早说呀。”管理员点了点头，“等着，我给你们去取。”
不一会儿功夫，管理员取出一个大的文件袋出来，上面还有一层灰，显然是很久没有人碰过了。
“这些资料从咱们进驻的时候就有了，近两年都没人动过了。”管理员说道。
“谢谢了。”
“罗副主任，资料必须在档案室看，不能够带走，这是规矩。”徐阿良给罗耀解释道。
“嗯，我知道规矩。”罗耀点了点头，找了一张桌子，把资料袋的资料倒了出来。
徐阿良贴心的给罗耀泡了一杯茶过来，就静静的坐在一边，对于桌上摊开的资料似乎一点儿都不好奇。
他知道规矩，不该看的不看，以免给自己带来麻烦。
大多数都是雨宫慕被捕后受审的笔录，前前后后，有七次左右，什么人问的，什么人做的记录，上面都有。
当然自己审讯的那一版也在。
审讯笔录的内容都大同小异，因为雨宫慕回答的也差不多，他是该交代的都交代了，不该说的，一个字都不吐露半句。
这家伙嘴巴真严。
看记录，雨宫慕是受过刑的，而且不止一次，显然戴雨农是想尽办法撬开他的嘴。
若不是怕把人弄死，估计雨宫慕早就不在人世了，而日谍机关估计也早就把这个曾经为他们立下许多大功的间谍给忘了。
虽然审讯记录都差不多，但罗耀还是花了差不多一个多小时，才把这些记录翻看完了。
脑海里也差不多构建了雨宫慕从江城移交后的遭遇囚禁的情况。
这个家伙还真是能忍常人所不能忍。
把资料收起来，还了回去，罗耀起身吩咐徐阿良一声：“徐股长，劳烦你带我去见这个老慕。”
“现在就去嘛，这都到饭点儿了，是不是先吃饭？”徐阿良问道，“曹所都准备好了。”
“好吧，那就先吃饭。”罗耀想了一下，自己是客人，得尊重一下主人。
反正雨宫慕就在那里跑不了，吃了饭再去，那也是一样的。
曹恩拿出了好酒。
但罗耀拒绝了，除了他中午不饮酒之外，还有一个很硬的理由，那就是一会儿要去见雨宫慕，喝了酒，酒精会影响他的思维。
这个理由太硬了，曹恩也不再勉强，这要是罗耀的事儿没办好，到时候怪到他头上就不美了。
白公馆的条件要比小黑煤窑好多了，有专门的厨师，那做的菜虽然比不上饭店的大厨，但比起一般老百姓家的要好得多。
看来这曹恩是个对口腹之欲比较讲究的人。
罗耀吃的不多，差不多六七分饱的样子就搁下筷子了，吃的太饱的话，一会儿血液都流到肠胃里帮助消化了，大脑就没有那么多血液供应，人一困，反应就慢。
所以，如果下午要干活儿，最好不要吃的太饱，战场上打仗也是，不能给士兵吃的太饱，否则打起仗来，犯困那就要命了。
防空洞改造的地牢，深黑不见底，白天若是不点灯，根本看不清里面的情况。
这里作为地牢，关押了数十名犯人，味道自然是不那么好闻的，而且地下潮湿，再好的排风系统也不能改变整体环境。
一个个被隔出来的牢房，或两三人，或三五人，最小的犯人才十几岁，最大的看上去有四五十岁了。
有的穿着破旧的棉衣，有的把自己蜷缩在牢房的角落里，像个鹌鹑似的，可见精神和身体状态都很差。
一路往里走了下去。
人越来越少。
终于来到一座单独牢房前，他周围的牢房都是空着的，显然是为了将他跟其他犯人隔离。
一个蓬头垢面，头发花白的男子盘坐在破草席上，下面铺着一层干草，散发着一股霉味儿。
雨宫慕。
第991章：香山别墅（二）
“嘿嘿。”
雨宫慕一抬头见到罗耀，居然笑了出来，显然是一瞬间就将他认了出来。
罗耀也笑了。
怎么说也是老朋友，虽然过去是敌人，但雨宫慕如今已经阶下囚了，也该心平气和了。
因为是重犯，雨宫慕身上的手铐和脚镣一样都不少。
“开门。”
“钥匙在看守那里……我去取。”徐阿良看了罗耀一眼，忙应了一声去了。
“好久不见。”
“是呀，好久不见，你的伤怎么样？”雨宫慕问道，当年他打算逃走，与罗耀在江上搏斗，差点儿就把罗耀给送走了。。
“早好了。”
“年轻人，身体就是不一样。”雨宫慕一笑道。
“怎么样，这两年你过得怎么样？”罗耀以一个朋友的口吻询问一声。
“不怎么样，你们那位戴先生太小气了，吃的不行，住的也不舒服。”雨宫慕道。
“其实你可以过的好一点儿的。”
“我知道，只是我不敢赌而已。”雨宫慕说道。
“其实，你箱子里东西都已经时过境迁了，那些秘密并不能保住你的命。”罗耀说道。
“可那些秘密可以让很多人身败名裂，你们的戴先生可以用它来威胁自己的政敌。”
“但是你并没有把它交出来。”
“你来看我，不是来给你们的戴先生当说客吧？”雨宫慕道，“都这么长时间了，怎么会突然想起我来了？”
“不是，我对你那口箱子里的东西丝毫不感兴趣。”罗耀摇了摇头。
“那你是来做什么？”雨宫慕道，“叙旧，还是想过来羞辱我这个失败者？”
“也不是。”
“罗副主任，钥匙拿来了。”徐阿良一路飞奔而来，气喘吁吁，手里拿着一圈钥匙。
“把门打开吧。”罗耀吩咐一声。
“是。”徐阿良上前，掏出钥匙，将牢房的门打开来。
罗耀走了进去,又让徐阿良把雨宫慕手铐和脚镣都打开，让他稍微的活动了一下。
“徐股长,搬张凳子过来吧。”
“哎,好的。”
一张瘸腿的凳子被拿了过来,徐阿良有些尴尬，地牢里能有什么好东西？
只能凑合着用了。
“徐股长,烦劳你再给们泡一杯热茶过来？”
“罗副主任，不如到审讯室，那里要比这边好多了？”徐阿良小声的建议道。
“这里说话自在些,就不去审讯室了。”罗耀呵呵一笑，“有劳了。”
“是。”
徐阿良知道，罗耀这是找借口支开自己，在白公馆工作，他当然明白秘密并非知道的越多越好,既然,罗耀是上头派下来的,身负机密任务，那自己听了,搞不好就受到牵连了。
“你把徐股长支开,是有什么话要跟我说吗？”雨宫慕看着罗耀命徐阿良打开自己的手铐脚镣,又把他给支开了。
“要不你不猜一下？”
“你是遇到难题了，不然不会想到来找我。”雨宫慕略微沉吟了一下，缓缓说道。
“是，我是遇到难题了。”罗耀直接坦诚说道，这没什么好隐瞒的，只要接下来他一开口，对方自然知晓。
“什么难题能让你想到我,这恐怕不是一般的难题吧？”雨宫慕问道。
“我来找你，其实是想向你打听一个人,在被我亲手抓捕的日谍当中，只有你可能给我答案了。”罗耀说道。
“哦，是什么人能让你如此想知道？”
“内山美智子。”
“她？”雨宫慕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之色。
“看来你是知道这个人的。”罗耀道,“能给我说说她的来历和过往吗？”
“她来中国了吗？”雨宫慕首先问道。
罗耀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这一点也没什么好隐瞒的，如果这个人在日本,又不是什么政治人物,打听来又有什么用？
“那你们有麻烦了。”雨宫慕呵呵一笑,似乎带着一丝幸灾乐祸，同时也表明了，他对内山美智子是了解的，不然也不会这么说。
“是，我们对这个内山美智子了解很少，所以，希望你能够帮我。”罗耀说道。
“帮你，你我可是敌人，我帮助了自己的敌人来对付自己的同袍，没听错吧？”
“你帮我，至少能证明你是有用的。”
“难道我现在对你们没用吗？”
“只要外面知道你还活着，想要杀你的人有很多。”罗耀说道，“包括你们的情报机关。”
“可是我对你们的戴先生有用。”
“是，你现在是对他有用，可随着时间的推移，你的那些秘密根本无足轻重，当筹码不够的情况下，你的命运也就走到头了，何况，你说箱子里有那些东西，我们就相信吗？”罗耀道，“难道这不是你为了保命而故意讹诈我们呢？”
“你的存在，不过是让某些人不敢动而已，一旦中日战争到了分胜负的时候，你的价值就到了用尽的时候了。”
“你们的戴先生会答应吗？”
“会，只要对抗日有利，对国家有利，他都会去做，你不要把戴先生的格局想象的太小了。”
“在我看来，他还没能意识到我那口箱子里的东西能带给他什么？”雨宫慕说道。
“那些党国高官暗中跟你们合作，甚至提供情报给你们，你以为我们当真不知道？”罗耀讥笑道，“你坐了两年多牢了，外面的形势你可能不知道吧，你掌握的那些卖国贼如今已经在金陵建立了伪政权，他们已经公开的当了汉奸了，你那个箱子根本就失去了作用。”
“不，不可能，不可能……”雨宫慕吃惊的道。
雨宫慕被捕是，汪氏还没有投敌，他被捕后，又与世隔绝，根本没有人向他透露外面的情况，因此他根本不知道外面的形势。
“要不要，我给你一份名单，看是否在你掌握的名单中人当中？”罗耀呵呵一笑，“汪兆铭，陈公博，周福海……”
一个个名字从罗耀嘴里念出来，雨宫慕听了，顿时呆若木鸡，没错，这些人都在他的那口箱子里，或多或少都掌握了一些这些人暗地里跟日方接触，并提出“和平”主张。
他认为，只要掌握了这些东西，这些人一定不会让他死，而戴雨农想得到这些，只不过想要立功。
而现在，他掌握的这一切都成了一堆废纸，毫无价值，即便还有一些人还在，但意义有多大？
这些人又能起到什么作用？
“你现在还觉得你有多大的价值吗？”
“可如果是这样，你们的戴先生为何一直关着我，却不杀我呢？”雨宫慕怀疑道。
“可能是他把你给忘了吧。”
“忘了……”
“戴先生日理万机，你一个阶下囚，已经没什么价值，谁会想到呢？”罗耀说道。
以戴雨农的聪明，自然能猜到雨宫慕的箱子里有些什么，但他一直将他关着，却没有告诉他真相，也是有顾虑的，因为，他也不清楚箱子里究竟有什么，万一开出来，有自己无法面对的秘密，那就麻烦了。
索性当做不知道为好，至于雨宫慕，杀与不杀没什么区别，军统难道连犯人的一口饭都没有吗？
雨宫慕曾经是潜伏江城的日谍首脑，那自然是重犯了，看管岂能不严格？
“关于内山美智子，你不想说，我也没办法。”
“我可以告诉你有关内山美智子的一切，也可以把打开密码箱的密码告诉你，但我也有一个要求。”雨宫慕说道。
“你说。”
“给我换个牢房，干净一点儿的。”
“就这个？”
“就这个。”雨宫慕点了点头。
“似乎我占了一个大便宜？”
“你们中国人不是说了，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现在的我，又能怎么样呢？”雨宫慕自嘲的一笑道。
“这个要求我可以替戴先生答应你，只要你把内山美智子的情况告诉我。”罗耀说道。
“你不想知道如何打开我那只密码箱吗？”
“那里的秘密对我来说，毫无吸引力，你要说的话，那就直接跟戴先生说好了。”
“聪明人呀！”雨宫慕欣赏的看着罗耀道。
“内山美智子出生于一个锁匠世家，从她父亲的曾祖父就开始经营造锁和修锁行业，后来造锁行业被大公司垄断，他们就开始专营修锁，并成为东京都一带的名家，但是这门手艺传到内山父亲这一代的时候，却断代了，因为内山美智子的父亲生了五个女儿，没有一个儿子，按照我们日本的风俗，修锁的技术是传男不传女的，如果就此宣布内山家的技艺到此结束，那也不甘心，所以，内山决定打破凡俗，将修锁的技术传承下去，只要是内山家的女儿，都可以学，这其中有两个女孩子十分出色，一个是内山家的长女内山千代子，还有一个就是三女儿内山美智子，她们俩刚好都继承了内山家在修锁方面的天赋，但是在容貌上面，一个则继承了父亲的丑陋，另一个则继承了母亲的美貌……”雨宫慕娓娓道来，显然对内山美智子所在的家族十分了解。
“你见过内山美智子？”
“见过，她是我见到的这个世上少有的美人，东京的许多贵族自己都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之下。”
“她现在多大了，你都来中国这多年没回去了？”罗耀问道。
“我离开日本的时候，她刚好二十岁。”
第992章：糟老头子
“你对她了解很深嘛。”
“你想说什么？”雨宫慕望着罗耀，眼神之中，透着一丝“我不明白”的询问。
“都这么明显了，还用我说吗？”罗耀呵呵一笑。
“爱过。”雨宫慕短暂沉默一会儿，开口说道。
“你可以不说的。”
“是的。”雨宫慕点了点头。
“为什么？”
“你这么聪明，难道看不出来吗？”雨宫慕凄然一笑，眼角似乎挤出了一滴浑浊的泪水。
“在你们日本，作为间谍，是不能有拥有个人感情的，你们是不被允许的，所以你们被迫分开了，对吗？”
“是，我被安排去了德国，分开了，这一分开就是十二年。。”雨宫慕点了点头。
“你想她吗？”
雨宫慕笑了，笑的呛出了眼泪，这个问题埋藏在他心里，整整十二年，但是还是第一次被人问起。
“想。”
“真话？”
“真话。”雨宫慕点了点头。
“你们俩岁数相差至少一轮以上，她一个花季少女，怎么会看上你这么一个糟老头子？”罗耀问道。
“十二年前，我可不是，在日本情报界，比我长的好看的没几个，甚至在江城潜伏，我也是故意的把自己弄的的老了一些。”
“所以你还是糟老头子。”
“秦鸣，你绝的这样侮辱一个曾经对手，有意思吗？”雨宫慕愤怒的质问道。
“我不叫秦鸣，那只是我的一个化名，真名叫罗耀！”
“哈哈哈，罗耀,军统临训班最杰出的学员，临训三英之首,难怪。”雨宫慕大笑一声。
“你的情报很厉害呀,居然连这个都知道？”
“我知道的远比你知道的多的多。”雨宫慕咧嘴一笑,“你们军统也不是铁壁铜墙，这种讯息,只要我想，很容易搞到的。”
“那又如何，你最终不还是成了阶下囚？”罗耀决定拿回谈话主动权,“还是说回内山美智子吧，我很好奇，你俩是怎么认识的，能跟我讲讲吗？”
“你想通过我了解美智子的日常生活习惯来找到她吗？”雨宫慕一语道破罗耀的心思。
“那你说不说呢？”
“你就不怕我胡乱编造一个，误导你的判断吗？”雨宫慕玩味的一笑道。
“你且说,我且听,是真是假,我还是有分辨能力的。”罗耀平静无波的说道。
“其实，我跟她认识的时候,她才十六岁,青春,活泼，豆蔻年华，第一眼见到她的时候,我就喜欢上这个女孩，可是当时的我是一名老师,她是我的学生……”
“你们中野学校把这么肮脏无耻的训练说的如此清新脱俗,还真是令人叹为观止。”
“你居然知道中野学校？”雨宫慕惊讶的道。
“有问题吗，你们的许多特工间谍不都是从这所学校出来的吗,难道我们连这个都不掌握的话，怎么跟你们斗？”罗耀洒然一声。
“倒也是,你知道中野学校也不奇怪。”雨宫慕点了点头，接着说道,“虽然我利用了一些规则和特权,但起码我对她是真心喜欢的。”
“你有洁癖吗？”
“你觉得我现在这幅模样像有洁癖的模样吗？”雨宫慕自嘲的一笑道。
“我指的是心理上的。”罗耀道,“你不能接受一个不纯洁的女人,对吗？”
雨宫慕盯着罗耀足足看了有十秒：“果然，最了解的人是你的敌人，这句话是至理名言。”
“你是爱她多一点,还是利用她多一点？”罗耀再抛出一个问题来。
雨宫慕眼神微微缩了一下，深呼吸一口气：“我现在明白我为什么输给你了，你会读心术吗？”
“不会。”罗耀摇了摇头，“我只不过看到你刚才提到内山美智子眼神里有那么一丝歉疚。”
“关了两年，我的脑袋都有些迟钝了，不好意思，让你看出来了。”雨宫慕呵呵一笑。
“你得到了她，却为了个人的前程抛弃了她，然后却又来到了中国，是为了躲避她吗？”
雨宫慕嘴角微微抽动了一下。
“我说的不对？”
“如果她知道你还活着，就关在这里，你说她会不会不顾生死的来救你出去？”罗耀说道，“只要你说，你所做的一切是为了国家，然后自己被抓了，无法回去见她，她会不会相信你，然后原谅你呢？”
雨宫慕眼角往后掖了一下，细微的表情都落在罗耀的眼睛里，他此刻的情绪波动比较大，所以很多反应是他内心真实的写照。
“不想说了？”
“罗耀君，你走吧。”雨宫慕闭上了眼眸，似乎不愿意再跟罗耀对话了。
“内山美智子已经来了中国，她的任务和目的是什么，我们还不得而知，但如果我把你还活着的消息散出去，你觉得她会不会来找你？”罗耀问道。
雨宫慕闭口不言。
“我知道答案了。”罗耀直接起身，头也不回的转身就要离开，十分坚决。
“等一下！”
“你还有话跟我说吗？”罗耀脚下顿了一下，但没有回头，更没有往回走。
“罗耀君，我可以帮你找到她，但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雨宫慕大声说道。
“我要听一听你的条件，才能决定。”
“我希望她活着。”雨宫慕说道。
“这个取决于她自己，若是她一心求死，那谁都没办法保证。”罗耀说道，“我只能保证尽量生擒。”
“可以！”
罗耀这在转身走了回来。
“给我纸和笔，铅笔就行。”雨宫慕淡淡的吩咐一声。
这个容易，罗耀把徐阿良叫过来，吩咐了一下，让他取来了铅笔和一叠空白稿纸。
在一张桌子上，雨宫慕开始在稿纸上临摹，几来，一张年轻漂亮的脸蛋就出现在稿纸上，再不停的补充，眼睛，鼻子，眉毛，嘴巴……
虽然人像素描并不是特工必备技能，但雨宫慕这一手还是很惊艳的，至少罗耀还做不到他这般熟练和写意。
这家伙的画技和画工绝对一流。
“我画的这个是她十年前的样子，十二年过去了，她现在是什么模样，是胖了，还是瘦了，我就不知道了。”大约过了一刻钟，雨宫慕将画好的画像递给了罗耀。
“身高呢？”罗耀瞄了一眼，从容貌长相看，确实是一位难得的美女，日本女孩子中能长这么漂亮的可不多。
“身高大概在一百六十二公分左右吧，这也是十二年前的。”雨宫慕说道。
“她身上还有其他什么特征，比如胎记或者伤疤之类的，或者说老茧？”
“左边腰下有一个米粒大的红痣，其他的就没有了。”雨宫慕说道。
“老茧呢，她是学修锁的，经常接触金属工具，手上不会没有老茧吧？”
“没有，她们家有一种特殊的保养方法，所以手上根本看不出有老茧，如果要说特征吧，那就是手指特别纤细，如果不用来开锁，特别适合弹钢琴。”
“还有这种保养方法，开发出产品出来一定能够挣大钱。”罗耀呵呵一笑道。
“这可是内山家的不传之秘。”
“内山美智子有什么特殊喜好，比如她喜欢什么颜色，爱穿什么质地的衣服，以及她最爱的食物是什么？”
“她喜欢白色，最喜欢的就是中国的丝绸，她的中文很好，现在应该更好了，最喜欢吃的是桂花糕，我知道的就这些了。”雨宫慕想了一下道。
“谢谢你的配合，我会把你的要求上报给戴先生，应该会满足的。”罗耀说道。
“谢谢。”雨宫慕淡然一声，似乎说完这一切，感觉自己浑身轻松了。
“徐股长，这个犯人很重要，尽量满足他的要求。”罗耀也吩咐了徐阿良一声。
“是，罗副主任。”徐阿良虽然不知道雨宫慕真实身份，但能被单独囚禁在这里的，肯定是非常重要的犯人。
“曹所，感谢招待，有机会我做东，在汇贤楼请你喝酒！”罗耀与曹恩握手告别。
“一定有机会的。”曹恩握住罗耀的手，满脸都是不舍的笑容，那叫一个情深意切。
“告辞了！”
挥手作别。
“阿良，马上把罗副主任跟老慕见面的情况写一份详细的报告叫上来。”曹恩一背手，命令徐阿良一声。
“是，所长。”徐阿良似乎早就知道会有这一道命令，平静的一低头答应下来。
……
山下，杨帆在车上都快等了睡着了，罗耀走过来，一敲车门，然后拉开门上车。
“走，去曾家岩51号。”
“好咧。”杨帆一睁开眼，双手搓了一下脸，然后发动汽车，往市区方向而来。
顺利见到了戴雨农。
听完罗耀的汇报，戴雨农也有些惊讶，他也想不到雨宫慕居然跟内山美智子居然曾经是一对短暂的恋人，虽然分开了，但毕竟都是对方最熟悉的人。
而如果不是罗耀突发奇想，抱着瞎猫碰着死耗子的心态，要见雨宫慕，只怕他们也不知道这两人还有这么一层关系。
“攸宁，你判断这个雨宫慕会不会故意编造一段关系来欺骗我们，毕竟跟你说的，他的价值已经大大的而降低，他需要体现出自己的价值，才能获得我们的重视？”戴雨农可不是容易相信的，他本来就多疑，尤其是对方还是一个被关押两年多的资深间谍，这种人，心思缜密，狡猾如狐，更不能轻易相信了。
“我一直都在观察他说话的表情，应该不似编造，当然他可以九分真话，一分假话，这就很难鉴定了，是不是真的，只要抓到内衫美智子，一验证就知道了。”罗耀说道，对方可是高手，他能够掩饰和伪装自己的情绪，做到你完全无法察觉。
其实罗耀除了观察雨宫慕的表情外，还在监听对方的呼吸和心跳，他并没有发现太大的问题，所以，他才敢这么说。
“嗯，这个家伙不是一般人，虽然在江城输给了你，但接下来，你还是要小心，他提出的要求，可以答应他，只要能把潜伏山城的日谍统统肃清，没什么条件不可以谈。”戴雨农说道。
第993章：阳兆杰当恶人
“攸宁，关于雨宫慕那口箱子里的东西，你是怎么知道的？”戴雨农问道。
“请先生恕罪，学生只是猜测，此人在江城经营多年，关系盘根错节，能够藏的这么深，逃命之余，还舍命护住的东西，那必然是可以保住他性命的，所以，我就斗胆分析和猜测了一下！”罗耀忙解释道。
戴雨农道：“你分析和猜测的没错，的确是这样。”
说完，戴雨农从办公桌柜子里取出一个文件袋，从里面取出一张“X”光片子出来。
罗耀面带讶色的接了过来，在灯光照射一下一看，便明白是怎么回事儿了。
虽然打开箱子，但可以通过一定的技术手段来探查巷子里的东西。
区区一个箱子，戴雨农不是没想过用其他手段打开，比如切割，反正他要的是里面的东西，箱子是否完整不再她考虑范围之内。
“这个雨宫慕真是个人才，他在箱子的夹层灌了销水，只要我们动了切割的念头，销水就进入内部，瞬间就可以毁掉里面的一切。”戴雨农解释道。
罗耀并不感到惊讶，雨宫慕这么有把握，除了他没有人能够打开箱子，必然是把能想到的手段都想到了，然后加以防范。。
“他这个锁,我们也分析过了，内置了一个小型炸弹,里面应该是苦味酸炸药,威力不小,一旦打开出错或者暴力打开，爆炸不但可以将箱子以及里面的物品摧毁,打开箱子的人也活不下来，这也是我不敢轻易让人尝试的原因。”
“先生，既然里面的东西价值不大了,他也愿意交出来，何不让他打开箱子呢？”
“你确定他会帮我们打开箱子吗？”戴雨农问道。
“不确定，但总要试一试,反正他人在我们手中，除非他自寻死路,没必要骗我们。”
“如果他只是寻死呢？”
“那就造一个外观，重量,跟这个箱子一模一样的，先试探一下。”罗耀说道。
“造一个赝品,只怕瞒不过他的眼睛……”
“那就等他帮我们抓到内衫美智子,到时候再让他帮我们打开箱子,反正也不急在这一时，先生，您说呢？”
“有道理,都等这么长时间了。”戴雨农点了点头,赞同了罗耀的观点，“现在你手里有了这个内衫美智子的一些信息，打算怎么入手？”
“雨宫慕提供的是十二年前的内山美智子的情况,十二年后是什么情况，那就难说了。”罗耀客观的说道，“山城这么多人,内山美智子什么时候潜入进来的,我们对此一无所知，她会对咱们哪个部门下手,也不知道,而且,现在也不宜大张旗鼓的寻人，以免打草惊蛇。”
“那你想怎么个找法？”戴雨农略微沉吟，问道。
“先生,能不能通过咱们掌握的信息渠道，把雨宫慕还活着的消息传过去？”罗耀斟酌了一下，说道。
“你是说利用雨宫慕做诱饵，引诱对方主动现身？”戴雨农道，“这样做会不会太刻意了？”
“我觉得，既然我们都能得知内山美智子潜入山城的消息，那么，雨宫慕被俘后一直活着的消息也不算什么秘密？”
“你的意思是，内山美智子可能就是冲着雨宫慕来的？”戴雨农惊讶的道。
“不是没有这种可能，如果她们正如雨宫慕所说有那种关系的话，内山美智子前来山城执行任务，捎带着也为雨宫慕而来，或者，她主要是为了雨宫慕，而执行某个特殊任务只是捎带？”罗耀分析道。
“你这个分析很有意思，这内山美智子是个女人，这女人对感情有时候要比男人要感性执着多了，这是她们自身的弱点，容易受到情感羁绊，会令任务失败。”戴雨农点了点头。
“先生，我们现在的一切都是推测，也可能雨宫慕就是在骗我们，他这么做的目的就是为了跟外面取得联系，但如果我们不上这个当，那这条线索就断了。”
“你有把握吗，再赢他一次？”
“先生，这场战争日本注定会失败，我能击败他一次，就能击败他两次，三次，甚至无数次！”罗耀自信的说道。
“这个人两年前或许还有价值，现在嘛，价值不大了，我之所以关着不放，也没杀他，就是想让他看到日本战败的那一天，然后再将他明正典刑！”戴雨农说道。
“明白了，先生。”
“香山别墅以后你可以去，但要注意保密。”戴雨农考虑了一下，说道。
“是。”
……
“来，来，吃元宵了。”宫慧端着一碗元宵走进书房，看到罗耀还在灯下看材料，心疼的走过去双手搭在肩膀上捏了起来。
“小慧，你肩上枪伤还没好，别给我按了。”罗耀一伸手抓住了宫慧的玉手说道。
宫慧探头下来：“那工作总是做不完的，要不你先吃元宵，我亲手做的。”
“好，我吃。”罗耀会心一笑，把那碗元宵端过来，汤匙盛起一个送进嘴里，“嗯，好甜，真好吃。”
“好吃，你就把这一碗都吃了。”
“太多了，不容易消化，要不，你帮我吃一点儿？”罗耀说着，就盛出一个来，递到宫慧嘴边。
宫慧稍微愣了一下，她还没跟罗耀同吃一个碗呢，这还是第一次，但很快，她就张开嘴，把那颗元宵吃进了嘴里。
罗耀也微微怔了一下，他忽然意识到，自己什么时候可以跟宫慧变得如此亲密了。
“怎么样，好吃吗？”感觉有点热。
“我做的，能不好吃吗？”宫慧脸颊一红，秀挺的鼻尖上居然沁出一层细密的汗珠。
“嗯嗯……”罗耀含糊两声，“那个，爹和老董都有吧？”
“都有，我做了好多呢，明天早上早饭也吃这个。”宫慧说道。
“是吗……”
“耀哥，阳兆杰到了，昨天就到了，没直接来找咱们。”宫慧也觉得这样太亲密了，似乎还没那么的习惯和自然。
“正常，人家第一次来山城，不得先休息一下，熟悉一下环境。”罗耀没在意，这太正常了，他要是去某个城市找朋友，也不会抵达的第一天就过去。
怎么得也得先熟悉一下环境，打听清楚路径，等第二天，把自己拾掇一下，再过去拜访。
这都是基本的人情礼貌，哪有第一天就上门的，这不是去拜访，是去投靠。
阳兆杰再不济，也不至于惨到连在山城住一晚旅社的钱都没有。
“她去见了苏颖儿。”
“谁？”罗耀一口元宵到了喉咙，刚要咽下去，才反应过来，“她去见苏颖儿干什么？”
“她跟我说，她见识到了，一个女人可以把不要脸说的那么理直气壮。”宫慧说道。
“她们两个没打起来？”
“没，她们也就谈了不到十分钟，阳兆杰就从苏颖儿家里出来了。”宫慧道。
除了阳兆杰的自述，宫慧还有“白蚁”这个消息渠道，阳兆杰见苏颖儿的情况，白蚁自然在第一时间通过老鲁做了汇报。
“她怎么说的？”
“苏颖儿跟她说，他之所以看上李海怀，就是看中了对方能够成为她的靠山，让她可以名利双收，而且还可以避免很多不必要的麻烦，她根本不爱李海怀，还说阳兆杰跟李海怀离婚是个错误，她并无介入阳兆杰跟李海怀的婚姻。”宫慧说道。
“这话也就是对阳兆杰说而已，她当初逼着李海怀跟阳兆杰离婚娶她的时候，怎么没说呢？”
“是呀，这个苏颖儿心机太深了，从一开始她就是在利用李海怀，她的目的很明确。”宫慧道。
“白蚁在她身边这么长时间，就没有发现什么疑点吗？”罗耀心思一动，问道。
“目前来说，没有特别大的疑点，但是，我总怀疑，你去五战区的消息就是从她这边泄露的。”宫慧说道。
柳生义泽奉近藤敬一的命令，率领一支精锐的部队伪装成国军，利用防线的缝隙穿插，虽然一开始目标是冲着上元村第五战区司令长官部，可接下来，他们突袭401小组的临时驻地。
这明显是得到了精准的情报的，近藤敬一对自己恨之入骨，若是得知自己到了第五战区协助工作，那么他派一支精锐部队故技重施，干掉自己这根本不用多想。
不然，五战区那么多重要部门和单位，为什么偏偏冲着自己来呢？
山城这边，他可是做了安排的，短时间内，自己不在山城的消息是不会泄露的。
自己很少出现在公众场合，又从不上报纸，外界得到自己的消息的渠道很少。
而那一次，李海怀返回山城，来找过宫慧，宫慧出于试探的想法，自然告诉了他实情。
李海怀应该不会到处乱说，但枕边人若是问起，他可能就不那么警惕了。
而且，苏颖儿在山城，跟宫慧关系相处的都还不错，若是问起，也不会怀疑。
“阳兆杰来山城，入职军技室的情况，你跟李海怀通报了吗？”罗耀问道。
“说了，他在回电中还拜托我照拂一二，虽然他们俩离婚了，但看得出来，李海怀对阳兆杰还是有些愧疚的。”宫慧说道。
“这几个月，你跟苏颖儿那边没走动吧？”
“受伤前，打过电话问候过。”
“找个理由，约她出来喝个下午茶，顺便把阳兆杰的情况跟她说一下，看一下她的反应。”罗耀吩咐道。
“你是想刺激她一下，看她如何反应吗？”宫慧问道。
“她太安逸了，得让阳姐做一回恶人，这样她才会犯错。”罗耀解释道。
“阳姐能答应吗？”
“这就靠你去跟她说了。”
第994章：难题
“你真是给我出了一个难题。”宫慧微微蹙眉，虽然军统的人都很少讲感情。
但是同为女人，宫慧对阳兆杰的遭遇还是很同情的，而且，受罗耀的影响。
做人做事都充满人情味儿，没有被军统的残忍、不择手段给同化了。
“演戏嘛，就看谁的演技更精湛了。”罗耀提醒道，“你不用担心，阳姐敢去见苏颖儿，两个人没吵架，也没打起来，她的内心比你想象中的强大。”
“行，我去找她谈。”宫慧点了点头道，“但是，你是不是跟我说一下，这一大早的就出去了，做什么事儿去了？”
“戴先生交代的事情，等到了该你知道的时候，自然就知道了。”罗耀道。
“知道了。。”宫慧也不多问了，军统有家规，有纪律，就算她跟罗耀有那层关系，不该知道的，也是不能知道的。
干特务工作的，如果不理解的话，那是没办法做的，这也是为什么军统要求结婚或者恋爱都是内部人员了。
另一半的都能知道你是做什么的，不理解你的工作,你还不能说，这其中产生的误解迟早会让一个原本和睦的家庭散了的。
所以,不要觉得这些家规束缚人心,不合理,它们都是在检验教训上总结得来的，最大限度的保护特工以及家人的安全。
这才是最大的合理。
“阳姐刚来,先不急着让她上班，你先找人带着她熟悉一下山城的环境，看她是愿意住在外面还是所里的宿舍,安顿下来。”罗耀吩咐道。
“行了，这些不用你操心了，我早就安排了。”宫慧笑道。
“嗯，时候不早了，你早点儿回房休息吧。”
……
一个内山美智子还不足以让山城如临大敌,这个女间谍的能力重点不在破坏上。
当然,她的“破坏力”是另外一回事儿。
现在的关键是,日本跟美国人的秘密谈判,还有还有跟苏俄人也在暗中勾搭着。
美国人那边,那不过是日本人在拖延准备战争的时间,他们在东北的举行“关特演”不过是虚张声势，迷惑美国人。
这一招就是咱们老祖宗经常玩的“声东击西”的战略，日本人确实学到了。
至于在中国战场上,会迎来一段相对平静的时期,但日本对中国的封锁以及一场大饥荒的到来，会给战局平添了许多的不确定。
虽然说相对平静,但日军发动战役可不少，尤其是接下来的这一年,日军频繁发动进攻,中国军民苦战不休。
这是一个充满了动荡不安的年份。
罗耀自觉一个人的力量实在是渺小,他只能尽可能为抗日尽一份自己的力量，并且保护身边的安全，以及暗中继续力量。
战争的走向它不是以个人意志为转移的。
……
南滨路，马迪尔建筑公司。
苏颖儿带着自己的随身丫环小蝶走了进来,店员见到有课过来,连忙上前招呼：“这位小姐，有什么可以帮您的吗？”
“我想整修一下我的房子，想请一个专业的设计帮我设计一下？”苏颖儿微微一颔首道。
“那小姐您是来对地方了,我们马迪尔公司是山城数一数二的室内装修设计公司,我们有经验丰富的设计师，可以满足您的任何设计要求，还有我们有专业的施工队伍，他们都是经验丰富的老师傅，我们可以拿到比市面上……”店员滔滔不绝的介绍道。
“能不能给我介绍一个设计师，最好是女的？”苏颖儿提出了要求。
店员点了点头，他见到过形形色.色的客人，有些客人的要求比眼前这位更加古怪。
也能理解，同样是女设计师，更懂女人，也更容易沟通。
当然，不是说男设计师不优秀，毕竟客人是上帝，在有女设计师的前提下，没必要不去满足客人的需求。
“我们这边刚好来了一位女设计师，她是法国巴黎建筑学院毕业的（杜撰），十分擅长宫廷设计，小姐，您有没有兴趣见面聊一下，她刚还有时间？”
“好吧。”苏颖儿点了点头。
“小姐，您贵姓？”
“哦，苏小姐，这边请。”店员显然很少关注电影圈，并未将苏颖儿认出来。
“琳达小姐，有一位客人需要向您咨询一下？”
“请她进来吧。”门内一个听上去有些成熟的女声传了出来，但是苏颖儿却禁不住微微露出一丝紧张，好在没有人察觉。
“苏小姐，请。”店员推开门，让开一条路，请苏颖儿走了进去。
“小蝶，在外面等我。”
“是。”
小蝶答应一声，就留在外面了，看着苏颖儿一个人走了进去。
店员进去介绍了一下，随后也关上门从里面出来了，他的工作完成了，接下来这单生意就看里面谈的怎么样了。
若是谈成了，他就能拿到一笔额外的奖励，若是谈不成，也有一点儿辛苦费。
总的来说，他不会吃亏，这苏小姐衣着打扮那绝对是有钱人，这单要是谈成了，肯定赚不少的。
店员美滋滋的给小蝶端了一杯热茶过来：“小蝶姑娘，喝茶。”
“谢谢。”店员的贴心举动令小蝶心中好感大增，这大公司的服务态度就是不一样。
……
“来了？”
“老师，真的是你？”苏颖儿真是难以置信，面前的叫“琳达”的室内装修设计师居然是自己的老师。
琳达微微一笑：“这个位置对我来说，并不是难事儿，我是凭本事招进来的。”
“那以后我们是不是可以名正言顺的来往了？”苏颖儿松了一口气道。
“当然，以后你来我这里，或者约我出来，去你家，都是正常的往来，不必忌讳。”
“是。”
“老师，我的任务是什么？”苏颖儿紧张的问道，现在的生活她甚至有些享受了，富裕的生活，以及被人追捧和赞美的感觉。
“我要你利用你跟李海怀的关系，帮我打听一个人的下落。”琳达缓缓说道。
“什么人？”苏颖儿明显松了一口气，打听一个人，这个问题并不太难，凭李海怀在军统内的地位，应该能做到。
“两年前的独臂上校案听说了吗？”
“那时候我还没来山城，但是这个案子听海怀提起过，怎么了，老师？”
“帮军统破获这个案子的关键人物是我派出的一名特工，她就是利用这个案子来获得对方信任的，目的是为了接近美国来华的密电码专家奥斯本，可惜最终她还是失败了，被识破了身份。”琳达眼底闪过一丝心疼，眼角的鱼尾纹更是往后掖了一下。
“被抓了吗？”
“嗯，我没有接到她被处决的消息，应该还没被杀。”琳达说道，“她是你师姐，名字叫徐贞。”
“师姐，中国人？”
“是的，她是一名中国人，不过，她的母亲是日本人，身体有一半儿是大和民族的血。”琳达冷色道。
“老师，海怀现在不在山城，我认识的人当中，只怕很难有人能触及这样的机密？”
“你不是跟军统的那个宫慧关系很好吗，难道不能从她着手？”琳达沉声问道。
“老师有所不知，我虽然跟宫慧关系不错，可这个女人表面上并不显眼，却十分精明，而且她自从调进军技室后，我们来往就更少了，前一阵子她刚被刺杀重伤，差点儿命丧黄泉，现在她的消息都是对外封锁的，我都不知道她的近况。”苏颖儿为难的说道。
“刺杀，知道是何人所为吗？”
“具体不清楚，但传闻是中统跟军统的矛盾所致，原本目标不是她，是另有其人，她还是遭了无妄之灾。”
“原本的目标是军技室副主任罗耀吧？”琳达“呵呵”冷笑一声，“她们俩本就是一体的，怎么能说是无妄之灾呢？”
“案子是军统卫戍司令部稽查处督办的，已经结案了，但凶手还没抓到。”
“有意思，中国人历来就不团结，喜欢窝里斗，这倒是可以利用一下。”琳达点了点头。
“是的，老师。”
“这个任务也不是要你立刻马上完成，但你要记在心上，徐贞很重要，若是能将她营救出来，会给帝国的事业带来巨大的帮助，你明白吗？”
“是，老师，那我住的小楼的翻修设计？”苏颖儿小声的问道。
“这你放心，到时候，我会亲自去看一下，给你设计一个满意的。”琳达说道。
“那您什么时候过去？”
“你给我一个电话，到时候，我会打电话给你。”琳达吩咐一声。
“好的。”苏颖儿从包里掏出一张名片来，双手递了过去，上面就印了一个名字和地址以及一个电话号码，“老师，电话和地址都在上面，您来之前给我打个电话，我会在家等您。”
“知道了，任务完成后，你就可以跟那个李海怀断掉了，返回自己的岗位。”
“是，老师。”苏颖儿微微一点头，起身离开了。
琳达眼眸微微眯起，望着苏颖儿离去的背影，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
安逸，富足的生活确实能够让一个人堕.落，连训练有素，经验丰富的特工也不例外。
第995章：先培训，再上岗
“大家手里刚刚拿到的试卷一共十个题目，前面八道题有十分钟答题时间，后面两道题各有二十分钟答题时间，本场考试一共是一百二十分钟，也也就是两个小时……”
“考试内容不得泄露，否则追究相关责任。”
“下面开始考试！”
随着监考官余笃惠一声令下，军技室春招特别比试开始了，考试安排在弹子石孙家花园的特训班教室。
这里既安全又不会泄密。
“这份试卷，你们也要做，是有学分的。”隔壁教室，李志锋把一份份试卷发了下去。
这是给训练班的二十八名学员的。
训练班采取的学分制，除了必修科目之外，是可以选修诸多科目的，只要必修加选修科目通过考试，拿到足够的学分就可以从训练班毕业。
训练班毕业的学员直接加入军技室，当然也可以公派出去学习，就看个人的选择和自己的成绩了。
不过第一批学员都还没有一个能达到结业的水平，这批人罗耀可是要当做种子来用的，所以，对他们的要求特别严格，也特别高，是进了军技室都能直接挑大梁的那种。
两场考试，做一个对比，看一下训练班教出来的，跟外面招募的到底处在一个什么样的水平。。
罗耀也十分重视这次考试，虽然他用不着监考，可他还是过来了，后面的阅卷他是要参与的。
严枫也在这场考试中,虽然，罗耀不会给他漏题,但还是给了一些相关的资料,让他熟悉和了解一下。
以严枫的聪明,这场考试就算拔尖，通过是没有问题的,何况，严枫要做的并不是技术岗，要求相对来说,要低得多。
两个小时很快就过去了。
交卷，糊名。
这也是为了公正起见，毕竟考试的题目大多数都是主观题，人为判分的因素还是有的。
判卷工作还是由余笃惠来进行，然后跟李志锋交叉阅卷,最后由罗耀复核。
余笃惠熟悉春招这些人的情况,毕竟报名的信息都汇总到他这边,李志锋熟悉训练班学员的情况。
这个最大限度的避免人为因素对取才的干扰。
李志锋这边判卷很轻松,一杯茶，一支笔，看上去很赏心悦目，余笃惠那边就苦逼了,一直红铅笔,笔头都快被他咬烂了，显然，他监考的试卷答题有多糟糕。
罗耀就喝着茶，看着他们两个人阅卷。
李志锋那边,很快就把卷子判完了,然后跟罗耀告罪一声,他先去准备午饭了。
等到余笃惠这边也判完了,李志锋过来,请两个人去吃饭,训练班的食堂伙食是很不错的。
从那些学员们脸上的气色就能看出来,罗耀对这批人是有多偏爱了。
“余副组长，怎么样？”
“倒是几个能入眼的，其他的就不说了，真是答非所问，哎！”余笃惠叹息一声。
“没关系，矮个子拔将军，这批人计算入职，也要在训练班这边学习一段时间，最短不低于一个月！”罗耀说道。
“那还好。”
“老李，你这边呢？”罗耀靠着闷头扒饭的李志锋问道。
“我这边就好多了，这批学员那可都是罗副主任您精心挑选的，那一个个聪明着呢，好几个我都不忍心扣分，但是，这个主观题没标准答案，所以，我还是酌情扣了一些分数。”
“呵呵，看来，这些人学的不错，后面应该给他们加深内容了。”罗耀笑道。
“余副组长，这批人咱们全要了，都放在训练班这边进行为其一个月左右的特训。”罗耀道，“这叫先培训，再上岗。”
“那这成绩？”
“该公布还是公布，这个成绩可以作为他们入职后岗位的参考，余副组长，你来负责这件事。”罗耀当即决定道，“老李，你配合余副组长弄一个特训计划出来，一个月后，我要一个对这些人的评语和分配方案。”
“是。”
“卷子我就不看了，你们交叉审阅一下，然后把分数公布出去，都贴在公告栏里！”罗耀吃完，嘴巴一抹说道。
……
“慧姐，为什么把人约在繁星咖啡馆，这个地方可是他们秘密接头的地方？”坐在汽车上，姜筱雨不解的问道。
“一个熟悉的环境，更能放松精神，也容易露出破绽。”宫慧微微一颔首解释道。
“明白了，来了，慧姐，你看……”
一辆黄包车疾奔而来，车上拉的正是一身黑丝绒旗袍，外面套着一件貂绒坎肩儿的苏颖儿，微波浪卷的头发，垂与肩上，已经没有当初的清纯了，多了一丝成熟个妩媚。
宫慧看了自己这一身职业套装，嘴角微微的一咧，她的身材其实不输给对方。
但是因为身份的问题，她已经很久没有穿过旗袍了，还是在香港的时候，她陪罗耀伪装成夫妻住酒店的时候，那时候的她可以肆意的展示自己完美动人的身材。
倒是到了山城后，军装和职业套装穿习惯了，她的那些好看的旗袍只能挂在家里的衣橱里，每年夏天的时候，拿出来伏晒一下，然后就收起来，就算是穿，也只能在自己家里，照着镜子，自己一个人欣赏而已，不对，还有一个人……
对方是电影明星，自己身份不同，计较那么多做什么。
“在车上，都别动，我一个人过去就行了。”宫慧吩咐姜筱雨和司机兼保镖一声道。
“慧姐，你一个人去，太危险了？”
“这可是NA区最繁华的商业街，使馆区很近，附近多得是便衣警察，你觉得，有人敢在这边动手吗？”宫慧反问道。
“是。”
“行了，我走了，你们注意点儿，别被人盯上。”宫慧提醒一声道。
“欢迎光临繁星咖啡，小姐，您几位？”宫慧一进门，就有一名侍者快步上前弯腰询问一声。
“约了人，苏颖儿小姐。”
“哦，原来是苏小姐的朋友，您这边请。”侍者闻言，忙再一次躬身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谢谢。”跟随侍者的脚步，宫慧来到了苏颖儿跟前。
“慧姐。”苏颖儿正在翻看一本电影杂志，猛然一抬头看到宫慧来到眼前，惊喜的放下杂志，站起来，连忙招呼道，“快坐，快坐。”
“好久不见，刚才一进门，都差点儿没敢认出来你来。”宫慧坐下来，笑着道。
“慧姐说笑了，喝什么，还是美式？”苏颖儿问道。
“嗯。”宫慧点了点头，还记得自己的喜好，这女人还真是不一般的心机。
苏颖儿交代侍者一声，然后道：“慧姐，我从报纸上看到一些消息，说你年前遭到了刺杀？”
“是有这么一回事儿，不过都过去了，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宫慧呵呵一笑。
“你没事就好，我刚看到报纸上刊登的消息，那是吓了我一跳，可你跟海怀的工作，我也不好多问，也不知道你在什么地方，连个电话都没有，想看你都不知道往哪里去……”
“我那时候在陆军总院住院，为了安全，没有对外公布，后来回家修养，现在差不多伤好了。”宫慧解释道。
“原来是这样，那我就放心了。”苏颖儿一副欢喜的表情。
不愧是演员，还真是真假难辨。
“苏小姐……”
“慧姐还是这么生分，叫我颖儿好了。”苏颖儿熟稔的说道。
“好吧，颖儿，我约你出来，其实是有事找你谈一下的。”宫慧缓缓说道。
“苏小姐，两位的咖啡，请慢用。”侍者端来两杯咖啡，放了下来。
“谢谢。”
“慧姐，你有事找我尽管说就是了。”苏颖儿一脸认真的道，“我能帮忙的，一定不推辞。”
“我来，是为了你跟阳兆杰的关系来的。”宫慧开口道，“我知道你们俩的恩怨，但是阳兆杰是我军统的人，她现在被调到我手下，是我的下属，今后都会在山城工作，所以，你们可能回抬头不见，低头见。”
苏颖儿脸色微微一白：“慧姐的意思是，让我离开山城？”
“那倒不必，我希望你不要去主动找她的麻烦，能做到吗？”宫慧端起咖啡杯喝了一口道。
“我虽然介入了他跟海怀之间的婚姻，但是她们离婚并不是我一个人能做主的，海怀并不想离婚，可她的性子刚烈，执意如此，才有现在这个局面。”苏颖儿解释道。
“你敢说这里面没有你的功劳吗？”
“是，我承认，我是想让海怀跟阳兆杰离婚后再娶我，可你们军统有规定，现在这个时期禁止结婚，所以，我这个恶人并无半点儿好处。”苏颖儿说道。
“你真的愿意跟李海怀结婚吗？”
“之前是有，现在的话，不那么强烈了，可能是过了那一阵子后，我想明白了吧，阳兆杰已经来找过我，我也是这么跟她说的。”苏颖儿说道。
“这么说，如果让你离开李海怀，你也愿意吗？”
“只要李海怀愿意，我可以离开。”苏颖儿说道。
“真话？”
“真话。”苏颖儿点了点头。
“好吧，我且相信你说的话。”宫慧点了点头。
“慧姐，我也想问您一个问题？”
“问吧。”
“如果我们把身份互换一下，当初在湘城，你又该如何选择？”苏颖儿反问宫慧道。
“我瞧不上李海怀。”宫慧回答的直接了当。
她可不怕苏颖儿会把自己的话传给李海怀，李海怀的未来能够比得上罗耀吗？
苏颖儿一愣，这个回答出乎她的意料。
第996章：锁定信号
苏颖儿苦笑一声：“慧姐有自傲的本钱，颖儿可就不信了，手不能提，肩不能挑的，除了这一张脸还说得过去之外，又能如何？”
“你若不从，何人能逼你？”
“慧姐，你跟我的人生轨迹不一样，你能选，是因为你有能力选，而我却不能选。”
“这无非是你贪慕虚荣，好逸恶劳的借口罢了。”
“慧姐，我问你一个犯忌讳的问题，你敢回答吗？”苏颖儿看着宫慧问道。
“什么问题？”
“如果，你们那位戴老板看上了你，你如何选呢？”苏颖儿缓缓开口问道。
宫慧眼神微微一眯，这个问题，她不会没想过，甚至还跟去美国的于淑衡私下里探讨过。
这个事儿，若是她未曾跟随罗耀，那还真有可能，而且，就她的力量，还真无法反抗，除非以死相抗，但下场必定是悲惨的。
当然,现在不可能了，戴雨农再好.色,也不会丧失理智的,如果他是这样的人,早就被政敌给收拾了，不会权势越来越大。
“慧姐,你不用回答，我已经有答案了。”苏颖儿轻笑一声，宫慧这一迟疑,她也就明白了。
“我会尽我所能抗争，那怕不惜一切代价。。”
“你可以这样选择，但我也可以选择另一条路，人生苦短,我这么做除了对不起阳兆杰之外，可有曾对不起其他人？”苏颖儿反问道。
宫慧沉默了。
苏颖儿这话说的很对，她是把李海怀从阳兆杰手上抢走了，可最大的问题还是李海怀,并不是她。
也除了阳兆杰之外,她也没有去伤害其他人，她甚至在电影界名声很不错。
当然，除了“花瓶”的赞誉之外。
可“花瓶”也不是人人能当的,一张漂亮的脸蛋就能当花瓶，那这世上的花瓶可就太多了。
“这是你的选择，我无权干涉,不过我也希望你日后不要后悔你的选择。”
“我的选择,我不后悔。”
“嗯,我的事儿说完了，告辞了,苏小姐。”宫慧起身,拿了一张钞票压在了咖啡杯子底下说道。
不管是给小费还是咖啡钱的都够了。
苏颖儿没有说话,但眼神之中闪过一丝阴霾，她跟宫慧的关系原本是不错的,而现在,因为阳兆杰彻底的裂开了。
李海怀不在,而老师交代任务，这可让她一下子陷入了难境。
……
宫慧上了汽车,一挥手,示意司机开车离开。
“慧姐,给你看一张照片。”回到家中，姜筱雨跟随宫慧一起下车进了客厅。
“什么？”
姜筱雨从怀里掏出一张照片递了过去，宫慧伸手接过来，上面是一个挺成熟的女人，典型职业装照，目测应该在四十岁上下。
“照片上这个女人叫琳达，是一家名叫马迪尔建筑设计公司的家装设计师，苏颖儿昨天去见了她，这家建筑设计公司是苏颖儿的牌友，一个叫雯姐的女人推荐的。”
“雯姐？那个嫁给范大少，当了二姨太的晴雯？”宫慧脑海里马上跳出一个人来。
“对，就是她。”
“从外围查一下这个女人，不要打草惊蛇。”宫慧吩咐一声。
“明白。”姜筱雨点了点头。
……
回到军技室，刚坐下没多久，电台组组长方砚农和温学仁就一起过来找他。
“罗副主任，经过我们的技术测定，确定那个在黄角垭的神秘日谍电台位置了。”
“哪儿？”
温学仁将自带的黄角垭街区的地图取了出来，摊开桌面上，几条线铅笔线汇聚到一个红点。
很明显这就是那个他们想要找的神秘电台的位置。
丽晶照相馆。
“确定吗？”
“确定，这两日它发出的信号比较频繁，总共五次，而且每次都超过了三十秒。”温学仁道，“最长的一次有一分三十七秒。”
“好，这个情况我知道了，我来安排人对这个照相馆进行调查，你们继续监听它发报。”罗耀点了点头。
“是。”
……
“阚局长，有空吗，晚上你家两口子来家里吃饭……”这种事儿，自然不能直接去警察局的。
把人叫家里来吃个饭，顺便把事儿吩咐了，这样神不知鬼不觉了。
“爹呢？”下班回家，没看到老爷子，罗耀惊讶的问道，都这个点儿了，人哪儿去了？
“今天咱家药堂开工，爹还没回来呢。”宫慧解释道。
“没回来，这都几点了？”
“快了，你也别担心，夏飞跟着呢，不会有事儿。”宫慧忙道。
“我约了阚玉堂两口子晚上来家吃饭。”罗耀说道，“让老董多做两个菜。”
“你叫人来家里吃饭，怎么不提前说一声？”
“老阚又不是外人，不用搞的那么隆重，要不然人家都不好意思来了……”
“行了，我去厨房帮老董。”
“不用，我去，一回儿老阚两口子来了，你帮我招呼一下。”罗耀脱了外套，挽了一下衣袖，就往厨房而去。
没过多久，阚玉堂、周冲两口子就过来了，两人是家里的常客，吃个饭啥的都不算事儿。
“小慧，招呼老阚和周科长，我还有两个菜炒一下就好！”
“罗副主任亲自掌勺，我们两口子有口福了！”阚玉堂嘿嘿一笑，嘴都咧到耳后根了。
“那你们俩可要多吃一些！”
没过多久，罗翰和夏飞也一块儿回来了，罗翰要开药堂，可他毕竟不熟悉山城，罗耀就让夏飞陪着他，一来可以帮他跑腿，而来也可以保护老爷子。
“伯父好。”阚玉堂和周冲两口子自然是认识罗翰的，过年，他俩来家里拜过年的。
“阚局长来了。”
“小阚，小阚……”阚玉堂陪着笑脸，开玩笑，他一个小小分局局长，敢在罗耀他爹面前托大吗？
“爹，老阚，吃饭了。”罗耀端着一盘儿菜，一边招呼众人，一边走进餐厅。
“爹，咱陪阚局喝点儿？”
“好呀。”罗翰欣然答应，他的药堂今后就开在这黄角垭镇上，那就是在阚玉堂的地头上，这父母官的面子能不给吗？
吃完晚饭，罗耀将阚玉堂叫进了书房，另外一边，宫慧也跟周冲也进了房间。
女人之间总有说不完的体己话。
“老阚，叫你来吃饭只是借口，其实我是有事儿安排你去做。”罗耀掏了一根烟递给阚玉堂道。
“罗副主任，你吩咐就是了，我听你的。”阚玉堂忙伸手接过来，正要掏火，罗耀打火机已经凑了过来。
“日前，我们在黄角垭发现一个神秘的电台信号，经过分析判断，这是一部日谍的电台。”罗耀说道。
“日谍台！”
“放心吧，这部日碟台位置基本上被我锁定，但是，我觉得它发报的频率有些怪，我不打算现在马上就动他，先观察一段时间，收集相关信息，你明白我的意思吧？”罗耀道。
“明白，放长线，钓大鱼！”阚玉堂点了点头。
“对日谍来说，黄角垭最有价值的目标就是军技室了，这个日谍台明显就是冲着我们来的，而以我们的侦测技术和手段，这个日碟台想要在我们眼鼻子底下隐藏的话，那是根本不可能，如果你是日谍，你会做出如此愚蠢的决定吗？”
“不会。”阚玉堂点了点头。
“那这很可能就是一个诱饵，如果我们现在直接将其拔除，那就等于告诉日谍，军技室就在黄角垭。”罗耀道。
“你分析的有道理，可是，这样一个日谍电台在黄角垭，那也是个隐患！”阚玉堂道。
“我们可以先了解它是如何运作的，如果是单线，那就把他的上线挖出来，彻底的控制和摧毁，如果这部电台不跟其他日谍有任何交叉联系，那我们就可以将其控制起来，甚至可以反向操作，给它的上级发送错误信息。”罗耀说道。
“先确定身份。”
“我知道怎么做了，罗副主任，你放心好了，保证不会惊动它的。”阚玉堂保证道，怎么也算临训班出来的，这点儿小事儿都做不好的，也不配被罗耀看重，亲自要过来了。
“这事儿，安排信得过的人进行，有事儿直接向我汇报，不要通过其他人。”罗耀道。
“明白。”
……
豫南会战的惨败，给园部和一郎的军旅生涯蒙上了一层阴影，大本营对他在十一军司令官任上的表现已经愈发的不满了。
甚至派遣军司令部传出有打算换掉他的谣言，这让他很不爽，正在密谋再发动一场会战，弥补之前两次战役的失败给他的个人军旅生涯带来的打击。
这一次他绝对不能再输了，再输的话，记真的可能要退出现役了，这是他不能够接受的，他可是想要当元帅的。
情报，尤其是密电通讯。
总结两次失败的经验教训后，园部和一郎发现对手在这方面不但能提前预判自己的行动，还能准确掌握自己的行动路线和方案。
敌人显然是在密电码破译方面取得了极高的成就，而且，己方对对方的密电码破译却受到了巨大的阻力，以至于情报信息的巨大不对称，导致了战役的失败。
要扭转这个局面，一方面是增强自身的能力，另一方面，就是把对方的这种能力摧毁。
而现在增加自身能力显然短时间内无法做到，但摧毁对方的密电码破译机构，这倒是一个可行的办法。
第997章：最合适的人选
“司令官阁下，这个计划太冒险了。”身为情报部长兼江城特务机关长的近藤敬一看到园部和一郎拿给他的绝密计划，很是吃惊。
“怎么，你认为我们的飞行员做不到吗？”
“司令官阁下，夜间轰炸，太多的不确定了，而且敌人的防空系统得到了加强，白天，飞行员还能通过目视发现目标，可到了晚上，那还怎么寻找目标，即便有参照物，又如何能准确找到目标？”近藤敬一道，“职下担心的是，这可能只是无用功。”
“我刚从国内调来了一个航空兵中队，他们装备的最先进的战斗机，具备夜间作战能力，只要我们能确定目标的位置，就能够一举将其摧毁！”园部和一郎说道，这是他自信的来源。
“先进的战斗机？”
“近藤君，你离开本土时间太久了，还不清楚国内的战斗机技术的发展，帝国的技术已经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园部和一郎解释道，“以前我们做不到的事情，现在未必做不到了，况且，我们很快就能掌握军技室的确切的位置了。”
“司令官阁下,就算我们能掌握军技室位置，但这个计划还是有些冒险。”
“近藤君,哪有万无一失的计划,如果这个计划成功,你知道会给我们带来多大的好处，它将会一举扭转我们在密电码通讯破译领域的被动局面！”园部和一郎激动的说道。
“司令官阁若是执意如此,在下倒是觉得可以试一试。”近藤敬一慎重考虑了一下道。。
失败的话，最多就是损失执行任务的飞机，当然,还有潜伏在山城的特工人员。
但是成功的话，那收获可就大了，他策划的几次计划都被罗耀挫败了，军技室和罗耀已经成了他心中的执念了。
而他现在轻易不会动除掉罗耀的念头,因为，再没有把握之下，搞不好就是给对方送人头。
他的胆子已经比以前小多了。
他在等一个机会，一个他觉得可以一击必杀的机会，问题是,对方不给他这个机会。
园部和一郎这个计划有些天方夜谭了，夜间轰炸,难度是白天的不知道多少倍。
看不见地面目标的情况下，就需要地面进行引导，火光和灯光都可以，但是,地面灯光太小的话,两三千米的高空根本看不清楚。
而火光太大的话,必然会引起对方注意。
探照灯引导，同样容易被发现……
何况，探照灯需要电力,需要蓄电池,还有种种的困难，并不是简单的一句话能做到的。
无线电引导，最多只能让飞机确定方向，想要通过无线电信号来确定目标位置,精度太低了,目前的技术很难达到。
白天也只能通过引导确定大概的方向和位置，通过飞机上领航员进行目视观察，确定目标,然后在投弹轰炸。
当然，还要避开对方的防空火力。
白天轰炸，飞机基本上藏不住，对方即便没有准备，也有足够的时间疏散人员进防空洞。
夜间轰炸的话，虽然可以避开对方的防空观察哨，但轰炸效果就难说了。
但是，即便这样，近藤敬一也觉得可以试一试，毕竟这个计划是有成功的可能的。
只要能成功，那就值得冒险。
“既然近藤你也同意这个计划，那就这个计划的情报收集部分交给你来完成，没有问题吧？”园部和一郎问道。
“愿意为司令官阁下效劳！”
“听说你很早就在山城布置了一枚棋子，是不是到了该用到的时候了？”园部和一郎问道。
“是的，只是这枚棋子作用很大，现在就启用的话，是否得不偿失？”近藤敬一有些并不太情愿道。
“任何一枚棋子到了该用的时候，就不要犹豫，难道要等到我们再一次失败才去使用吗？”园部和一郎不满的质问道。
“哈伊，在下明白。”近藤敬一忙答应一声，上一次计划的失败，若非园部和一郎保他，恐怕他早就丢了现在的位置了。
“大本营派了一名资深的特工前往山城，代号：夜枭，他会配合你的工作的，你的任务，就是让你的人与他取得联系，并把准确的情报传递回来！”园部和一郎命令一声。
“哈伊！”
近藤敬一明白，夜枭是取代百川的位置去的，百川暴露后，山城的日谍群龙无首，又不敢露头，只能潜伏起来，等待时机。
夜枭就是派过去接手并领导残余在山城的日谍的新首领。
只不过，这个夜枭是大本营派过去的，近藤敬一知道这个人的存在，却不知道对方的真切身份。
……
“慧姐，这是那个叫琳达的资料。”姜筱雨的动作很快，没两天功夫，就把一份资料交到了宫慧面前。
宫慧露出一丝诧异的表情。
姜筱雨的效率，确实令她感到惊讶，要知道，在不打草惊蛇的情况下调查一个人，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打开资料袋，一份详细的履历资料出现在宫慧眼前，不但有照片，还有年龄，升高，体重等详细资料。
琳达，法籍华人，四十二岁，德军入侵法国之前返回香港……
半个月之前才来的山城，很快就凭借优秀的履历应聘进了马迪尔建筑家装公司，成为公司的签约设计师。
马迪尔的建筑设计师都是采用底薪加提成的合作模式，在业内签约了一批有才华的设计师，在山城的建筑设计行业内也算是非常有名气的公司之一。
马迪尔公司是外资公司，十分青睐有国外工作留学经历的人，对女性设计师也是比较宽容和优厚的，所以琳达很容易就被看重和招揽。
“筱雨，说一说你的看法？”
“这个女人很优秀，虽然现在我们查不到她在国外的情况，但是香港那边，我们是可以做一些调查的，虽然这个琳达只是在香港短暂停留，但她为什么不选择留在香港，却要来山城，这一点儿动机确实存疑，她在山城既没有亲戚投奔，也没有家人，而山城想去香港的人不在少数，她却反其道行之，有些让人想不通。”姜筱雨说道。
“是呀，她若是留在香港，发展的空间以及可选择的余地更大，山城这两年虽然有所发展，可时刻面临着日军的轰炸，她莫非不清楚吗？”宫慧点了点头。
“是呀，她一个女人，居然敢单身跑来山城，这可不是一般人具备的勇气，她要是个男的，倒也罢了。”姜筱雨道。
“这些资料你是怎么搞到的？”宫慧问道。
“慧姐，这太简单了，通过南岸警察局，对辖区内的外来人员做了一个调查，直接从马迪尔公司复制过来的。”姜筱雨道。
“不错，这个办法是我们经常做的，属于正常的摸底排查手段，不会引起对方的怀疑。”宫慧点了点头，“但是，这些资料未必就是真实的，很可能做过修饰，法国回来的，我们现在根本无法调查她在法国的情况，香港，那里我们的活动也受到了港英当局的限制，很多事情，我们都鞭长莫及。”
“所以，慧姐，我想安排人去试探一下？”姜筱雨说道。
“你想怎么做？”
“找一个懂法语的，在法国生活过的人，去马迪尔公司跟她谈设计，顺便试探一下她，如果她真是从法国回来的，自然对那边很了解，那么至少可以证明，她的履历是真的。”姜筱雨道。
“懂法语，在法国生活过的，这可不好找呀。”
“这个还真不难。”姜筱雨微微一笑道。
“你有人选了？”
“有一个，但是，我不敢说。”
“怕什么，又不是决定要用，说出来参谋一下。”宫慧说道。
“那我可说了，您听了，别生气。”姜筱雨说道。
“快说！”
“咱们罗副主任的老师，余先生。”
宫慧愣了，她确实没想到，余杰早年曾在法国勤工俭学，对法国的情况那是相当熟悉，法语也是极好的，罗耀会的那点儿法语，也是跟他学的。
余杰又是经验丰富的老特工，临场应变能力不必说了，那肯定不差的，如果这个琳达真有问题，别人看不出来，余杰出马，那肯定能察觉出来的。
但是，那是罗耀的老师，也是自己的老师，这口怎么开呢？
“不行，换一个，换一个……”
“换一个不是不行，咱们所留学法国的人不少，但这个应变能力和经验就……”
姜筱雨说的不错，军技室留法的人还真不少，不说别人，这五组新任副组长余笃惠就是留法的，还有好几个都是留法的。
但这些都是技术军官，让他们干特工的活儿，别别人没试探出来，人家先把你的底细都给摸清楚了。
而且，这军技室的工作人家可以听你的，军技室额外的工作人家凭啥听你的？
留法的，基本都跟毛宗襄沾亲带故的。
“这事儿，容我考虑一下，你先出去干活吧。”宫慧没辙了，思来想去，老师都是最合适的人选。
自己绝对不敢开这个口的，要不然让罗耀去说？
第998章：暮光总部计划
老师原来说过了正月十五就回来住的，但是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说是要等过了正月才回来。
这个别是宫慧不好多问，就连罗耀也不好多问，老师想跟妻子、家人多一点时间在一起。
这本是人之常情。
老师不在家，老爷子罗翰有基本上默认了宫慧跟罗耀的关系，结不结婚的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抱孙子。
所以，那怕现在宫慧跟罗耀两人睡一个屋，老爷子也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会多管闲事了。
他现在有自己的事业了，把自家的药堂在山城重新开起来，也算不枉他这一生所学了。
所以，他现在是早出晚归了，甚至准备等药堂开业了，他就搬过去住，那边有房间，地方还大，尤其是一个人，很自在，当然，他不用开伙，回家吃饭，捎带散步回去。
这以后的日子，他都想明白了，就差一个小孙子了。
不管罗耀跟宫慧将来要几个孩子，但必须有一个是男丁，这要是继承老罗家的家业的。。
这是不能够妥协的，是老爷子的执念。
老爷子的决定，罗耀也没办法,好在，药堂跟家距离很近,走几步路就到了。
反正家里也给老爷子留了一间屋,他是住家里,还是住在药堂，都随他了。
关系确定下来后,罗耀跟宫慧在家里就更随意了，有个亲密接触什么的，也不避讳了。
虽然没有到那一步,但在家里，两个人就跟生活在一起多年的老夫老妻差不多。
“你确定要这么做？”当宫慧把姜筱雨的这个建议说给罗耀听的时候，罗耀也是诧异不已。
“懂法语，熟悉巴黎的人，还具备随机应变能力,能够试探出这个琳达底细的人,只有老师能做到。”
“问题是,老师不是一般人,他早就在日谍机关内备案了,万一这个琳达是一个经验反复的日谍,她会认不出老师吗？”罗耀问道。
“老师已经快两年多对外没什么消息了,形象跟过去肯定有些变化,再者说，找个没经验去的人,肯定容易露馅儿。”宫慧道,“那还不如不找人试探呢。”
“万一打草惊蛇了呢？”
“只要我们做的真,他未必会怀疑的。”
“你有什么计划？”
“可以让兴姐在跟各大建筑设计公司发帖，就说要在NA区新建暮光公司总部大楼……”
听完宫慧的计划,罗耀有些愕然，这玩的有点儿大了吧，有必要这样吗？
虽然说暮光大厦是有些老旧了,而且是商住混用，确实在某些方面不太适合做目光公司的总部了。
但是对于把总部新建在NA区,他还真没想过,他的计划好,抗战胜利后，暮光公司总部搬迁去静海，山城这边留一个分公司就行了。
没必要花一大笔钱，建造一个几年后就搬迁的总部。
“兴姐其实早就想把除了顶楼之外,其他的租户都结束租约,让他们搬离暮光大厦了，暮光公司的业务太多了，光名下控制的公司和工厂就有二十几家，还有酒店，仓库以及店铺，今年兴姐打算开一家百货公司，地方已经在谈了。”宫慧道。
“嗯，兴姐还真是厉害，看来当初是选对人了。”罗耀很久没关注暮光公司了，交给兴姐，他还能不放心，不是还有齐志斌盯着呢。
有问题的话，早就报告了。
“那就在NA区最好的地段，花钱买一块地皮，然后再盖一栋大厦，三层一下商用，三层以上作为暮光公司新总部，你觉得如何？”罗耀考虑了一下道。
“行呀，不过，好的地段儿，价钱不便宜，咱们真买吗？”
“不买干什么，法币留在手里只有贬值的份儿，不但要花掉，还得找银行贷款盖楼。”
“那盖多少层？”
“先盖八层吧，太高的话估计山城市政府也不会批准的。”罗耀说道，“但是地基给我按照十五层大楼的来打，将来，若是有机会，可直接加盖。”
“这倒是可以，但是花费肯定不少。”
“不用管，只要暮光公司能挣钱，就不用怕花钱，这是实打实的资产，贬值的几率很小。”罗耀说道。
“那万一日机轰炸呢？”
“盛极必衰，日本这个国家已经在作死的路上越走越远了，你不用担心，按我说的去跟兴姐认真谈一次。”罗耀说道，“有这个计划做借口，我再让老师从军统出来帮兴姐，戴先生也不会阻拦了。”
“嗯，好吧，我先跟兴姐谈一下，她若是同意的话，你再跟老师说。”宫慧点了点头。
“嗯。”
……
“罗副主任，这家丽晶照相馆的底细我都查清楚了，老板姓顾，三十岁出头，原先在一家小报担任摄影记者，后来报社被查封了，他就失业了，去年底搬到黄角垭来的，租了这间店，开了一个照相馆，年底生意倒是红火了一阵子，就他一个人，据说有老婆和孩子，有人看到过他去邮局给老婆寄信和汇钱。”
罗耀看了一眼照片上的男子，一身劣质西装，瘦瘦的，相貌很普通，扔在人群中，都不带被人记住的，确实很平凡。
“他过去供职的小报查了吗？”
“查了，是一个喜欢爆名人花边新闻的小报，得罪权贵了，让给查封了，报社老板被抓，还蹲了几天班房，交钱放出来了，这个小报人不多，也就十几个人，有关这顾晶晶的社会关系，还得在给我一点儿时间。”阚玉堂说道。
“嗯，我要知道他的详细的社会关系，尤其是在报社中的社会关系。”罗耀点了点头。
间谍通常都不是孤立一个人的，就算是单独一个人，接受任务可通过各种方法，可传递消息呢？
若是没有电台，那必然是有一条线的，那怕这条线上的人互不接触，也不知道对方的身份。
但这条线肯定是存在的。
还有，情报来源。
如果跟外界没有交往，那么他的情报又是从何而来，无论是直接获取情报，还是负责中转发送。
必然要跟别人发生联系，只要找到这个联系，就能顺藤摸瓜，将这条线掌握。
罗耀不喜欢简单粗暴的方式，这样容易令对方惊觉，然后有漏网之鱼，这就是山城的日谍永远抓不干净的感觉。
……
情报合作的事情，罗耀故意给晾了起来，英国人一开始还挺不在乎的，想着，要不了多久，中国人肯定先低下头来求自己。
结果，左等右等。
中国人那边居然一点儿动静都没有，贝里终于等的失去了耐心，他托人一打听才知道，中方非但没有换掉那个令他讨厌的家伙，反而将此次合作的全权交给了对方。
也就是说，接下来，他还要跟罗耀打交道。
贝里气的不轻，可没办法，上头有命令，让他尽管跟中国人谈判，达成合作，英国方面现在十分迫切需要中国人对日通讯密电码的经验和详细资料。
因为日本已经表现出对南亚和南洋咄咄逼人的态势，战争正在向英国所属殖民地逼近。
如果不能掌握敌人的动向，他们会在下一步的战争中吃亏的，英国人这么惜命，岂能不着急。
而他们现在最想要的是跟中方的情报合作，甚至可以免费的从中方拿到他们想要的情报。
但英国人也知道，想免费拿到情报是不可能的，得付出相应的代价才行，当然，如果能白嫖最好了。
中国人在这个时候居然那捏起来了，那个该死的家伙，太贪婪了，特纳那个家伙还真是说对了。
这是个难缠的家伙。
但是贝里必须要面对，这是他来中国的第一个任务，如果做不好的话，那就丢大脸了。
那个该死的家伙没有留给他任何地址和电话，他想找对方，还得通过对方的情报机构。
这一次，他一定要将对方的联系方式索要过来，不然，下次再找人的话找不到就尴尬了，还要再去求人。
“贝里少校你好，我是张梁，这位是我的翻译秦普，是您约了我们吗？”
“张梁，罗耀没来吗？”贝里看到站在自己面前的两个陌生的面孔，懵了。
“罗副组长工作繁忙，接下来跟贵方的联络和谈判事宜都有我来与您对接。”张梁不卑不亢飞说道。
“什么？”贝里一听，顿时炸毛了，自己已经够给面子了，没想到对方居然派了两个人手下来谈，自己干脆就不出面了。
藐视，赤果果的藐视。
“贝里少校……”张梁又不卑不亢的把他跟秦普的身份和任务解释了一遍。
态度没有一丝不耐烦。
贝里彻底整没脾气了，他知道，自己若是什么都不谈，那回去肯定没办法交代的。
“关于这次合作的条件以及双方的义务，我方已经对你们的罗副组长做了说明，我们一直都在等候你们的回复，张梁先生，这么长时间过去了，你们一字不回，这是合作的态度吗？”
“贝里少校，一份不平等的合作，您需要我们怎么回答？”张梁反问道。
“怎么不平等了？”贝里少校质问道，至少他认为，他提出的条件对中国来说，已经是恩赐了，平等，孱弱，原始的中国不过是一只待宰杀的肥羊而已。
若不是还有一点儿利用价值，早特么成了世界列强的盘中餐了。
第999章：说服余杰
对于新建暮光总部大楼的计划，兴姐是赞同的，特别是贷款建设，这更让兴姐觉得罗耀的胆量和目光超前。
反正只要不是败家的行为，兴姐自然不会反对，至于给各大建筑设计公司发邀请函，用招标的方法来确定新暮光大厦的方案。
这方法很新颖，但能够优中选优，无非是多花点儿钱，但也能打响暮光公司的名气，一举两得。
当然，附带的试探“琳达”的事情，这是不可能告诉兴姐的。
这个事儿也只能罗耀跟余杰说。
“我说你们两个也真是的，盯着这么一个电影女明星做什么，就因为，她曾经抛弃了穷男友？”余杰听完罗耀的叙说，也有些诧异，其实，他有些话不太好说。
毕竟，身为老师，也不能干涉自己学生的事情，毕竟，他现在是个闲人。
“她身上有很多疑点，其中就包括她那个男友刘伟明的死，虽然以自杀的结案了，但不排斥是他杀。”罗耀说道。
“就算案件存疑,那也是警察局的事情，跟咱们也没多少关系？”余杰道。。
“当然不只是这一处疑点了,老师,我带队第一次前往湘城协助第九战区,这个苏颖儿加入了战地服务团，本来进步爱国青年服务前线将士,这很正常，但是，她却能够在湘城很快勾搭上了李海怀,您说，这正常吗？”
“嗯，若非经过大的变故或者挫折，人的想法一般不会轻易改变,除非，她跟着战地服务团去湘城是有目的的。”余杰点了点头。
“如果她想要找一个靠山，没必要报名加入战地服务团，山城的机会更多，她应该去那些贵妇名媛的圈子，那样机会更多，而且，她明明可以拒绝李海怀的，毕竟她只要回到山城,李海怀想骚扰她也无法做到，除非李海怀又能力把自己调回山城,但这显然不可能……”
“还有,我们在湘城驻地,近藤敬一的特工小队怎么会清楚，而我故布疑阵，想把特工小分队骗去城外，结果,近藤敬一居然分兵了，对我驻地融园一号发动了自杀式袭击，若非我提防一手,那一次真是会栽一个大跟头。”
“你怀疑李海怀给她透露了消息？”
“李海怀未必会直接告诉她，但如果她真的身份可疑的话，必然能从李海怀的言语中察觉的蛛丝马迹。”罗耀说道，“可惜,日谍在湘城的潜伏组织首领死了,很多都无从查证了。”
“还有去年的枣宜会战，我率401小组前往五战区，对内是做了严格保密措施，知情.人只限定在军技室内和有限的人，我们抵达五战区后不久，我们的消息就被日特机关获悉，他们派出的那支伪装成国军的战斗分队其实是受近藤敬一指挥，直接冲我过去的，之所以攻击五战区临时指挥部，那是他们临时改变计划，觉得，五战区临时指挥部比我们的目标价值更大，但攻击无果之下，才转而发动对我的袭击！”
“那段时间，李海怀刚好在山城……”余杰的记忆力很好。
“宫慧跟我说，李海怀找宫慧，约我们吃饭，宫慧找理由推掉的，但凭李海怀的敏锐，他一定能猜到我可能去了五战区，毕竟，他也有自己的消息渠道。”罗耀说道，“假若他对苏颖儿提及的话，那我的行踪很可能就泄露了。”
余杰问道：“你跟小慧追查过泄密原因吗？”
“当然，只是暗中调查，并非公开。”罗耀点了点头，“关于对苏颖儿，我们也只有怀疑，并无实证，而且，战后，李海怀接替了我的位置去了五战区。”
“李海怀呢，你们没怀疑过他吗？”
“当然，不过他在湘城的表现，以及他在五战区的情况，他应该没什么问题。”罗耀说道。
“如果这个苏颖儿真是一个埋藏的很深的日谍棋子的话，那她的作用应该是战略级，或者说是准战略级的，轻易的不动用，一旦动用，必定是要符合起价值的。”余杰也郑重起来，“她的来历和底细差了吗？”
“查了，只是这兵荒马乱的，许多信息根本无从查证，而且，最了解他的刘伟明也死了。”
“该不会是刘伟明知道她的一些情况，然后被她杀人灭口了？”
“不是没有这种可能，刘伟明或许就是不能面对这个结果，才选择自杀也可能。”
“老师，其实还有一件事……”罗耀将“内山美智子”情况跟余杰简单的说了一遍。
余杰瞬间明白罗耀的想法了。
“你是怀疑这个琳达是这个内山美智子？”
“根据情报显示，内山美智子擅长易容，倘若她真的易容从其他人身份潜入山城，这也是极有可能的，所以，老师，只有您出马，对方易没易容，您一眼就能看出来。”罗耀道。
“倘若你的判断错了呢？”
“错了也不是坏事，起码可以确认这个琳达跟我们要找的内山美智子无关。”罗耀道。
“行，必要的时候，我帮你去跟这个琳达接触一下。”余杰也被罗耀说的提起了一丝兴趣。
“多谢老师了。”
“你是我的学生，老师帮学生一把，这是应该的，不过如果对方真是有备而来，我若是出现，她必定能认出来。”余杰说道。
罗耀嘿嘿一笑：“她要是对老师感兴趣的话，就越能说明她有问题。”
“臭小子，这种玩笑也能乱开，让你师母听到了，他会拿刀砍了我的。”余杰忙道。
“不是，兴姐那么温柔善良。”罗耀惊讶道。
余杰瞪了他一眼：“那要看对什么人，什么事儿了，这要是触及底线，你就知道了。”
“明白，明白。”罗耀嘿嘿一笑，女人在这方面都差不多的，自家那位估计有过之而无不及。
“这事儿不要跟你师母提……”
“知道，知道。”
……
又到了跟老吴秘密见面的时候。
“进来。”
“嗯。”
“组织上说了，叛徒的事情你就不要操心了，自有安排，不会影响到你的安全。”老吴一见面，第一句话就说道。
“嫂子呢，见到了？”罗耀问道。
老吴脸颊一红，他是本不想见妻子的，免得分开又难受，可是一想到妻子这一会去，恐怕也不知道多久才能想见，尤其是女儿，准备去苏俄了留学了。
这个名额可不是那么好来的，若非两口子这些年的立下的功劳，当然孩子争气的缘故。
“嫂子这一次回去，应该可以升官了？”
“升什么官儿，你别忘了自己也是一名党员，别整天想着国民党里那一套升官发财的想法。”老吴严厉批评教育道。
“是，是，我错了，我的意思是，组织上要给嫂子增加担子了，这不是好是吗？”罗耀忙小鸡啄米的认错道，现在，他也只有在老吴面前放肆一下了，自己人才没有顾忌。
“你给她的那些东西太重要了，组织上给你记了一记大功。”老吴说道。
“没什么，接下来要过苦日子，咱们不但要要跟日本人打，还得提防老蒋和那些心怀鬼胎的军头儿。”罗耀道。
“对了，上头同意艾翡入党了。”
“这么快？”
“还是预备党员，得考察一段时间，她现在受我领导，单线联络。”老吴说道。
“你安排一些简单的任务，锻炼锻炼。”罗耀说道。
“行，我知道了。”老吴点了点头。
“皖南的事儿，老蒋虽然赢了仗，却输掉了人心，这人心一旦散了，想再聚起来就难了，不过，这对我们是好事儿，就是我们的牺牲太大了。”罗耀说道。
“是呀，想起来心就隐隐作痛。”老吴说道。
“艾翡跟杨帆的关系进展如何？”罗耀问道。
“杨帆跟着你，你难道不知道？”
“这小子守口如瓶，我也不好追问呀！”罗耀一摊手说道。
“艾翡说，杨帆人挺正直的，跟她认识的军统特务很不同，因为我们对他俩的关系是乐见其成，所以，我也就没警告艾翡，若是换做其他人的话，早就予以警告，甚至终止发展了。”老吴解释道。
“我们觉得，咱们两个就跟幕后大魔王似的，算计两个无辜的小纯洁？”罗耀道。
“计划是你提出来的，我只是执行者，坏人也是你，跟我没关系。”老吴直接了当的撇清楚关系。
“老吴，你这就不地道了，怎么的，这出面的事儿都是你，我自始至终都是不知道的。”
“行了，什么时候实施你的‘拐骗’计划？”老吴道。
“等他们的感情再深一些，最好是……”罗耀小声说道。
“你小子真是肮脏，你以为别人都跟你一样？”老吴鄙夷的看了罗耀一眼道。
“老吴，我可还是童子身，不信，你验一验？”
老吴脸一黑：“验，我怎么验，告诉你，虽然组织上同意你们的关系，但是也别胡来。”
“放心吧，我有数。”罗耀忙道。
“有个情报，夏口机场最近新到了一批飞机，大白天的都蒙着布，戒备森严，不让人看，可能是在为轰炸山城做准备。”老吴提醒道。
“老吴，这情报哪里来的？”
“组织上通知我的，不然，我怎么知道，我又不在江城。”老吴翻了翻白眼儿。
“我的意思是，组织上为啥让你把这个情报通报给我？”罗耀问道。
“我怎么知道？”
罗耀心中狂跳一下，难不成日军有什么“秘密”山城的计划，还是冲着自己来的。
这不是暗示了，是明示了。
组织上情报渠道太多了，罗耀很清楚，很多逆天的情报组织上都能提前知晓。
这一点不用猜疑。
第1000章：神秘战机
神秘战机。
罗耀脑子里开始转了起来，老吴说的这个汉口日军机场属于日本海军第12联合航空队。
一般情况下，除非联合作战，否则陆军指挥不动海军，这跟日本陆、海军恩怨有关。
但是驻华的海军方面的部队，是受制于陆军的，他们需要接受派遣军司令部的指挥，配合陆军的进攻，尽管他们不愿意，但也没办法，这是在陆地上，难不成还能把军舰开到陆地上？
所以，日本海军的主要力量其实在太平洋，而在驻扎中国的舰队，只是很小的一部分。
海军就是想要来中国分一杯羹，才派驻航空队与陆军联合作战的，不然，他们也有陆战队，凭什么听陆军的指挥？
汉口的日机，很大一部分承担着轰炸山城的任务，虽然他被日本特务机关列为必杀名单。
但他还没狂妄到，日本人会出动轰炸机来对付他，那就有点儿大炮打蚊子的意思了。
自己还没这么大的脸。
如果不是冲自己来，山城有什么目标值得日本人如此大功干戈呢？
兵工厂？
日本人并不是没炸过，效果很小，还浪费炸弹，他们要是能研究出威力巨大的钻地弹，能钻头花岗岩的那种，或许可以试一试。
野战机场？
山城的野战机场对日军而言虽然有价值，但想要轰炸的话，不需要什么特别的战机吧？
那这个情报的意义何在呢？
这是再给我打哑谜吗？
不，应该是暗示吧。
为啥不能直接说呢？
罗耀心里一阵捉急，可也知道,老吴若是知道，肯定不会对自己隐瞒的。。
隐瞒意义何在？
那就只有一种可能,组织上得到的情报可能就知道日军调了新型战机过来执行某个重要的任务,但具体任务是什么并不清楚。
或者,只能猜到任务的指向是山城，但具体是什么也没有搞清楚,这也是很正常的。
要是己方能对日军所有的动向完全掌握的话，这个情报渠道也就太过逆天了。
罗耀与老吴分开，随后返回黄角垭。
……
“局座,这家伙作息时间很规律，每天早上大概七点半起床，然后去对面的早餐店吃早餐，早餐样式并不固定，有时候是豆浆油条,有时候是红油抄手,面条,总之什么都吃,吃完早饭后,返回照相馆,开门做生意,一般上午不出门……”
负责监视丽晶照相馆的军统黄角垭特别小组,正在一边吃着早餐，一边像伪装成食客的阚玉堂汇报监视的成果。
“有没有跟什么特别的人接触过？”
“目前为止没有发现。”
“继续监视,有异常情况立刻汇报。”阚玉堂吃完最后一口馄钝,擦了一下嘴巴,掏出钱包，将钞票压在了碗下,“这碗馄钝算我的。”
“谢谢局座。”
……
“阳姐，怎么样，军技室的环境你还适应吗？”宫慧虽然没有正式上班,但已经开始管事儿了。
只不过，每天工作时间被罗耀限制了,而且不得加班,到点就得下班回去。
这样一来,王维君身上的担子就轻松多了，他不再需要兼管五组的一摊子事儿了。
虽然，他代管五组也没多少事情，但姜筱雨毕竟不是五组组长,她的话和签字不是命令。
只有他的签字批复才行,当然，现在宫慧回来了，他就不需要了，宫慧的签字和批复比他更有效令。
“还好，就是规矩多了点儿。”阳兆杰说道，确实，军技室的规矩很多，尤其是许多涉及保密的规定，比她在军统湘城站的时候严苛多了，不过她也能理解，军技室是什么单位，军统湘城站又是很么机关，那是不一样的。
能够调来军技室工作，那就等于是脱离了军统本单位，这可是很多人梦寐以求的。
她还能有什么不满意的。
“从今天开始，委屈阳姐担任我的特别助理，协助我处理五组的相关工作。”
“我怕我做不好，给你添麻烦。”
“阳姐谦虚了，财务这一块，我打算交给你来负责，你跟筱雨交接一下，她下去担任人事科的股长，当然还兼任我的秘书。”宫慧手一指姜筱雨说道。
“好的。”阳兆杰点了点头，她当然知道，姜筱雨是宫慧的心腹，熟悉军技室的工作都是她带着自己的，事无巨细，安排的妥妥当当的。
而现在，宫慧明显是要将姜筱雨放到下面锻炼一下，丰富一下履历，这样才好提拔。
不然一直待在秘书助理的岗位上，级别怎么上得去？
她就无所谓了，她有基层锻炼的经历，在特别助理的岗位上锻炼一下，直接就可以担任科长了。
姜筱雨起点低，才需要这么做，但一下去就担任股长，还兼着秘书，可谓要权有权，要人有人，只要不作，想干出成绩来，那是一点儿都不难。
军技室这种保密单位，人事科的主要职责除了招募合适的人选之外，就是配合保卫科肃查内部了。
很明显，姜筱雨过去，就是负责具体工作的。
当然更令宫慧震惊的是，罗耀和宫慧对军技室的掌控，那是全方位，无死角的。
就连那代主任毛宗襄，恐怕早就被架空了。
这也太厉害了。
这一公一母，完全超出了她来之前的想象，这军技室都快成了她们的夫妻店了。
但是偏偏给她感觉是，军技室的人似乎没多少不满的，大家干劲儿都很足，精神面貌都很好，内部虽有一些杂音，但总体是和谐的。
这才短短一年的功夫，就能把四方人马拢聚在一起，齐心合力的搞密电码破译，真不简单。
她还真没见过党国的机构里有这样团结的呢。
有点儿颠覆认知的感觉。
“阳姐，我带你去办公室吧，那是我原来的办公的地方，就在外面，地方有点儿小，你可别嫌弃。”姜筱雨领着阳兆杰往自己原来办公的地方而去。
其实就是在宫慧办公的隔壁一个小房间，她能拥有独立的小房间，也是因为宫慧的原因。
姜筱雨平时工作处理和接触的都是机密文件，为了保密，自然需要独立处理。
“阳姐，办公室我已经收拾出来了，你随时可以搬进来。”姜筱雨一边推开门，一边解释道。
“好的。”
“一般办公用品，都会配发的，但是用不完的不能带走，这是规定，所有人都必须遵守，军技室任何一片纸屑都不准带出去！”姜筱雨说道。
“我明白。”
“办公用品去后勤科领取，我的用量是比较多的，阳姐可以参考一下……”
“谢谢你，筱雨。”阳兆杰感谢一声，要没有姜筱雨的细心解说，很多事情要她自己摸索的话，那可就要浪费不少时间了。
“我过去主要工作是财务方面，会计和出纳两个科室，出纳科的报批，以及会计科的审核，一般的小额报销，出纳科跟会计科核账一下，就可以签字报销，报到我这里的，都是大额的，需要慧姐签字才能报销，但是到我这边，三千法币以下都是可以核销的。”姜筱雨道，“不过阳姐你刚来，慧姐可能不会给你这么大的额度。”
“那出纳科科长的权限还不如你？”
“理论上是的，不过，我不管两科的具体工作。”姜筱雨道，她知道自己的权限在那里，从不敢乱来。
“另外我主要的工作是在文书科方面，这一部分日后也要交给阳姐你了。”
阳兆杰点了点头，姜筱雨的工作大部分都要移交给她，这一点她早就知道了。
“阳姐，这是我给你写了一份具体情况，让你了解一下我们军技室的家底儿，好让你心里有数。”姜筱雨从抽屉里取出一沓稿纸递给阳兆杰道。
“谢谢。”阳兆杰伸手接过来，厚厚的一沓，显然是花费不少时间写的，心中不由的一暖。
这可比军统那种勾心斗角的日子好多了。
“阳姐，你先熟悉着，反正慧姐还有一些日子正式回来上班，你们刚好有时间磨合一下，有什么不明白的，直接来问我就行了，我就在你隔壁第二个房间。”
“好的。”阳兆杰点了点头，她也需要进入角色了。
……
“大哥，这素清你打算怎么办，既然她有嫌疑，那就交给小雪去审，我就不信了，她就不开口？”文子善找到罗耀抱怨道。
“怎么，又有什么谣言让你受不了？”罗耀笑问道，“还是那位叶三小姐让你受气了？”
“不是，自从你去见了那素清后，现在不传我的谣言了，改成你了，说你利用我的名义，金屋藏娇呢！”文子善说道。
“呵呵，金屋藏娇，就金屋藏娇呗，又不是说你，你怕什么？”罗耀笑道。
“现在有人说，是你看上了素清，结果惹怒了齐斌，齐斌想干掉你，结果误中副车，伤了宫慧。”文子善道。
“谣言源头呢？”
“这还要谣言呀，要不是我知道你从来没去过巴县，我都信了……”文子善道。
“我去过巴县的。”罗耀肯定的说道。
文子善一拍嘴巴，他想起来了，罗耀从五战区回山城的时候是路过巴县的。
“大哥，你该不会真的跟素清有一腿？”
“想什么呢，我跟这那么多人一起回来的，就在巴县停留了一晚上，怎么可能？”罗耀怒瞪了他一眼道，“是咱们自己人在传，还是外面夜也有类似的消息？”
“都，都有吧……”
第1001章：背后的人
“这些天，素清出去过吗？”
“出去过。”文子善道，“按照你的吩咐，我们没有限制她外出，但限制了次数和时间。”
“几次？”
“三次。”
“之前出去的路线和她到过，驻足的地点都有记录吗？”罗耀略微沉思问道。
“有，每次都有详细的记录，但是，这些我也都研究了，没有什么特别的。”文子善说道，“尤其是她去过几个重复的地方，都是去购买食材和中草药的。”
“她就没有去挑选新鲜的食材吗？”
“有，菜市场每天是必去的，我都会派人陪着，而且她去的菜市场都布置了我们稽查处和稽查队的眼线，她经常去的几个摊位的底细都被我们差了一个底儿掉。”
“你们有没有查过她在巴县购买食材和药材的店铺？”罗耀略微沉吟了一声，问道。
“这倒好像没有。”文子善一愣，这确实没有。。
“查。”
“好的。”
“秘密调查，不要打草惊蛇。”罗耀吩咐一声，“另外，继续放宽对素清的监控，可以帮她在山城找一个铺子，让她重操旧业，开滋补汤馆，把那个哑巴也放出来，同时安排咱们的人进汤馆当伙计。”
“大哥，你该不会真的看上这个寡妇了吧？”
“找打，这话要是让宫慧听到了，非提着枪上门把你揍一顿不可。”罗耀说道。
“嘿嘿,慧姐现在有伤在身，不怕！”
“你可以试试。”
文子善吓得脑袋一缩,宫慧很能打的,他虽然号称临训三英,三个人中，武力最强的还是罗耀。
“误会就误会吧,不管是有心人散播，还是外人瞎猜，反正又不是第一次。”罗耀说道。
“真不管？”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罗耀嘿嘿一笑，“要是能抓到齐斌，我这点儿名声又算什么，时间会证明一切。”
“慧姐那边？”
“你以为宫慧跟你一样肤浅？”罗耀白了文子善一眼，“她才不会相信这样的谣言。”
“那是,那是……”
“去吧,做事儿要有耐心。”罗耀提醒一声。
……
一晃数日过去了,这几日除了国际上的零星战事的报道,国内的战斗并不多。
豫南会战已经结束,日军未能取得既定的作战目标，还损失惨重，第十一军司令官园部和一郎被派遣军司令部训斥。
这些内部消息，老百姓是不知道的。
老百姓最关心的还是身边的事情，比如，新崛起的暮光公司斥巨资在NA区买下了好几个地理位置极好的临街店铺！
以往暮光公司基本上在渝中半岛,也就是市区购买产业，NA区只有零星的几个工厂。
这一次突然大举NA区,确实有点儿让人大出意料。
随后，暮光公司召开记者会，宣布将购买的店铺全部拆掉，铲平，然后在上面建造新的暮光公司总部,总投资额达五百万。
新的暮光公司总部大楼地上八层,地下一层,地上三层可对外招租,但第二层会由新成立的暮光百货进驻，一楼自然也有暮光公司旗下的咖啡和餐饮饭店……
三楼可作为办公区和仓库,总建筑面积超过五千平方米。
这么大的手笔，可以说抗战以来，山城少有的建筑工程,一经公布，立刻引起山城各大建筑设计公司甚至山城规划设计部门的关注。
这么大的工程，那里面的油水可不少，谁都想咬下来一口，但是，这油水可不是谁想咬就能咬的下来的。
因为暮光公司老板不是普通人，表面上暮光公司的董事长是一个名叫沈锦心（兴）的女子，可是，她有一个身份，是军统训练专家，余杰的夫人。
她还有个弟弟，沈彧，是山城卫戍司令部稽查处副处长。
这背景已经相当硬了，在山城不说横着走，敢招惹的话，分分钟把你抓起来扔进稽查处的监狱。
暮光公司背后的老板也有来头，有传言，军统局的戴老板都有参股其中。
当然，这只是传言，其实暮光公司根本没有戴雨农的股份。
那是罗耀以临训班同学会名义创办的公司，戴雨农再怎么贪婪，也不好意思去抢夺自己学生的产业。
罗耀这个军技室副主任，虽然位置不高，权位也不显，可了解一些内情的人，没有人敢轻视。
那可是连孔部长都敢威胁的人。
孔部长认可的东床快婿都被他在山城逼的容不下身了，跑去滇城去了。
最关键是的，老头子喜欢。
几次战役，罗耀都立下大功，老头子自然喜欢这样的居功不自傲，又低调，具有大局观的年轻人。
而且，连中统也在手下吃过大亏，手段，人脉那是一样不缺。
暮光公司居然要对新总部大楼的设计进行对外招标，招标分成两部分，一部分是暮光公司发出邀请，挑选十大建筑设计公司，向他们发出邀约，每一家公司给予一万元的基础费用。
这一万元也不是白拿的，必须拿出设计方案来，哪怕最终不入选，也能拿到这一万元，而且设计方案版权最终也归暮光公司，若是暮光公司使用，会再给相应的费用。
入选的设计方案最终合同价格是十万元。
这一方案选择的方案一宣布，立刻在山城引起巨大轰动，十个建筑设计公司，十个设计方案。
那怕最终不能入选，也有一万元的收入，如果能入选，那就更厉害了，十万元。
还有，如果暮光公司挑选的十大建筑设计公司的方案都未能入选的话，还有另外一个途径。
那就是公开挑选。
只要是设计公司或者个人愿意，都可以向暮光公司投递设计方案，一旦被选中，就能获得最低不少于一千元的资助。
不管是最终是十大建筑设计公司还是个人名义投递方案，一旦被暮光公司选中。
都可获得十万元的报酬。
如此别开生面的方法，立刻在山城引起不小的轰动，许多有名气的建筑设计公司纷纷行动起来，找人的找人，找门路的找门路，一来都希望自己公司能入选十大。
而来，也希望能获知一些内部消息，毕竟暮光公司的对新总部大楼的要求是什么，若能抢先一步，量身定做的话，就能抢占先机。
还有一些走歪门邪道的，开始打听起兴姐的喜好起来，毕竟，董事长喜欢什么风格，再最后评选的时候是占据一定主观优势的。
暮光公司一下子就成名了。
成名的好处就是，名下的工厂和产业受到了关注，业绩开始迅猛的往上飞涨。
这个是长期的收益，而且远比这一次征集总部设计方案花的那点儿钱要多的多，几倍甚至十几倍都不止，影响更是非常深远。
这第一个吃葡萄的人，自然是第一个尝到甜头的，后面的虽然也可以，但就没有第一个效果那么好了。
这个热度是持续的，毕竟不是开了个头，就完事儿的，后面还有一些列的事情。
就顺带着暮光咖啡馆的生意也比往常好了许多，至少多出了百分之三十的客人。
这些客人尝过之后，起码百分之二十的人会成为回头客，这就很恐怖了。
咖啡馆的名气自然也就上去了，很多人都是第一次知道暮光公司名下还有这么一家咖啡馆，咖啡的品质相当不错，比起南岸使馆区咖啡馆卖的咖啡那是一点儿都不差，相对还略微偏移一些。
而且暮光咖啡馆是国人开的，跟那些洋咖啡馆相比，无论内部装修还有咖啡的味道，都做了一些改良，更加的适合中国人的审美以及口味。
暮光公司的发展一下子进入了快车道，名气打出去了，背后还有人，暮光公司大部分都是优质资产，那跟银行谈贷款就容易多了。
虽然也是薅国家的羊毛，但罗耀不薅，也会便宜那些人，孔家，宋家这些家族不都是这么干的，还不如自己薅一把，把钱用在暮光公司身上，反正他不会把钱装进自己兜里，也不会把钱转移到国外去，最终还是留在中国的土地上。
这样他就没有任何心理负担了。
很快，暮光公司就把入选的十大建筑设计公司公布了，马迪尔公司赫然就在其中。
当然，它虽然有些名气，但实力和底蕴还是差一些，所以名次并不是很高，排在第九位。
马迪尔公司的老板马迪尔是个瑞士人，已经在山城生活多年了，会说一口流利的本地话，还是个中国通，喜欢旅游，尤其喜爱中国的古建筑，他本身就是学习建筑设计的，才开办了这家建筑设计公司。
在山城设计界也算是小有名气，只是他的建筑设计公司体量不是很大，大型高层建筑的设计经验比较欠缺，最多也及时五层，建筑面积一两千个平方的，超过五千平方建筑面积，建筑高度还在八层的，基本上还是第一次。
当然有这样建筑设计经验的公司在山城也不多，毕竟这样的建筑在山城也是极少的。
但是有些公司还是有相关的人才储备的，不少是抗战爆发后从静海搬过来的，在静海，超过五千平方，建筑高度超过八层的太多了，所以，他们当中自然有人有这样的经历和经验。
马迪尔公司本来也不具备这样的能力，就算老板马迪尔自己也没有把握能设计出这样的建筑来。
但是公司新来一个设计师，琳达，从法国巴黎回来的，而且还是一位女设计师。
恰好，暮光公司的董事长也是一位女人。
这不是天作之合吗？
于是，马迪尔在递交申请的时候，特意将琳达作为公司首席设计师推了过去。
这或许就是马迪尔公司入选的原因之一。
第1002章：润物细无声
暮光公司在山城大饭店举办酒会。
邀请入选设计新暮光大厦的十大建筑设计公司（事务所）以及所属设计师。
当然，报名参与设计的顶级个人设计师，也都受到了邀请。
也就是说，没有被入选十大的公司，可以让旗下的设计师以个人名义参与选拔。
这也是一条路子，反正到时候群策群力，赚到的奖励自然可以平分，这种钻规则空子的事情，暮光公司自然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这本来也是故意留的空子。
要的就是一个竞争和轰动效应，如果只是十大建筑设计公司参与，那就产生不了那么大的轰动效应了。
而且这些个人设计师背后也是有公司和团队的，一旦选中，奖励是一样的。
这样竞争范围就大了。
虽然十大可以拿到一万的基础设计费，完成后涉及使用权费等等收入，但是，谁不想获得那个十万元的大奖。。
这样的大单子，不是什么时候都有，而且还能借此扬名，这种好事儿，几年难得一见。
所以，暮光公司已发出邀请，几乎十大建筑公司的老板都答应出席，并且把自己公司最好的设计师带上了。
酒会上，还邀请了一些歌唱明星登台表演，可以说是星光熠熠，热闹非凡。
这种酒会，罗耀是不会参加的，但是身为暮光公司的掌舵人沈锦心是必须要参加的。
而余杰自然是要盛装出行,伴随左右的。
今晚的酒会自然也是为了新暮光大厦的建设造势，也为了给余杰创造跟琳达接触的机会。
这代价似乎有点儿大了。
其实,这只是附带而已,这个酒会其实也是有必要的,这是彰显实力的时候。
该高调，就要高调一些。
如果利用这个机会把利益最大话,那真是傻了呢，不然罗耀一提议，兴姐就同意了。
兴姐根本不知道罗耀还附带这样的设计,余杰是老特务了，自然也不会把任务跟自己老婆说的。
余杰陪着妻子出场后，自己就靠边了，毕竟，他习惯了在黑暗中,这种被众人包围,抛头露面会让他感到一丝不舒服,甚至是窒息感。
而妻子则不同,经过一年多的历练，她不在是那个在家里相夫教子的女人了，变得越来越有商界女强人的风范，看来过去是自己耽误了她的天赋了。
余杰一出现,琳达就关注到了,他的身份不是秘密，尤其是在琳达的眼里。
余杰，因为河内刺杀汪兆铭失败后被降职使用，后来有犯了挪用公款罪,被关押了半年,还是因为罗耀这个学生,才保外就医的,虽然再回去坐牢的可能性不大了。
但他还是戴罪之身,鲜少出现在公共场合,这一次出现在暮光公司的酒会上,这就是一个信号。
余杰很可能会复出了。
其实，琳达想多了，不过，余杰出席酒会，罗耀是跟戴雨农做了请示的。
戴雨农没有阻拦，算是默认了。
毕竟，丈夫陪妻子出席商业活动，跟军统丝毫没有关系，而且，余杰个军统训练专家，戴雨农也不真的想就弃之不用了。
毕竟余杰现在很听话，日子过的舒服，也没什么野心，他也不用那么提防了。
他也曾让人试探过的，余杰现在根本就不愿意回军统任职，他甚至连戴罪之身都不想去掉。
若是给他工作，就必须去掉身上的罪名，不然，哪有牢还没做完就出任公职的？
这反而成了他可以不用干活的借口了。
反正，你要是让我干活，我随时可以再回望龙门看守所。
余杰这样的转变，反而让戴雨农没办法了，人家都已经无心仕途了，你还能怎样？
总不能连一个不具备任何威胁的人都杀掉吧，那军统还有许许多多跟余杰差不多的老资格们还不得人人自危？
琳达并不清楚这些内情了，她自然就按照自己内心的判断，觉得余杰可能就要起复了。
妻子万众瞩目，成为众人的焦点，而丈夫却默默的站在远处，表情似乎有些落寞。
余杰那一瞬间，还真是有些心里的落差的，毕竟，如此光彩夺目的妻子，这是他从未见过的。
那一刻，他下意识的露出一丝“自惭形秽”的情绪。
但很巧的是，被早就一直暗中关注他的琳达给捕捉到了，女人的第六感是十分敏.感的。
余杰的身份地位如今跟妻子已然拉开差距，如果他继续不能起复的话，未来会越来越大，渐行渐远。
这是一个机会。
琳达觉得自己不抓住的话，那就真太可惜了，就在她端着酒杯，准备主动上前打一个招呼的时候。
突然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两个年轻女子比她还抢先一步朝余杰走了过去，那扭动的小蛮腰，明显就是冲着勾.引男人去的。
琳达表情一错愕，看来，并不是自己一个人在关注余杰，还有其他人也在打他的主意！
没办法了，只能用其他办法了！
琳达也走了过去，但不是冲着余杰过去的，她在路过其中一名男宾客身边，突然听到一声“吱嘎”的裂帛声音。
琳达旗袍的开叉部分突然向上延伸了一大截，露出里面一抹奶白色，而这个角度刚好就正对着余杰的视线。
琳达连忙惊慌的将伸手摁住了裂开的旗袍，另一只手还端着酒杯，不知道该往哪里放。
余杰也注意到了琳达，刚才只是一时间失神而已，被两个女宾给缠上了，刚好看到琳达在自己眼前“失态”的模样。
老练的他，如何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儿。
这不是巧合，就是故意的，但身为一个经丰富的特工，他自然倾向于后者了。
当即撇开那两个女宾，直接走了过去，用身体琳达挡住了开叉的旗袍那一边：“这位小姐，需要帮忙吗？”
“谢谢。”琳达面红耳赤的答应一声。
“那边有一个休息室，我陪你过去吧？”余杰很自然的搭上琳达的肩膀，琳达微微靠着余杰的肩膀走了过去。
“对不起，我也不知道它回突然开线！”休息室内，关上门后，琳达红着脸解释道。
“意外该来的，还是要来的。”余杰意味深长的一声道。
琳达脸颊更红了，这哪像是一个四十岁的女人，跟十八.九岁，情窦初开的女孩差不多。
装的有点儿过了。
“对不起，我其实是想……”
“你不用解释，新暮光大厦这个案子确实很有吸引力，但是你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那就是想错了，我今天存粹是来陪我太太的，公司的事儿，我从来不管。”余杰十分绅士的微微一笑。
“我叫琳达，是马迪尔公司的建筑设计师。”琳达终于恢复了脸色。
“你不是中国人？”
“我是法籍华人。”琳达介绍道。
“那你咱们来山城了。”
“法国被德国占领了，我就回来了，本来打算香港安家的，谁知道那边对华人女设计师不太友好，我就回国内来试试了。”琳达解释道。
“原来是这样。”余杰没有多问，第一次见面，他必须保持距离，尽量不要表现出对对方太多的兴趣。
“我把你公司的人叫过来？”
出席这样的机会，一般都会在来的车里备有一套衣服的，很多人都会这么做，防止发生意外。
“不用了，余先生能帮我找来一口针线，我自己缝一下就可以了！”琳达说道。
“你可以吗？”
“可以的，针线活儿对我们女人来说，那是必备的生活技能！”林达解释道。
“好吧，你在这儿稍等一会儿。”
不一会儿，余杰去而复返，把取来的针线交到琳达手里，像山城大饭店这种地方，针线这种生活小用品自然是常备的，很容易就能找到。
“琳达小姐，你要是缝好了，就自行离开了，我就不留下陪你了！”余杰说道。
“谢谢你，余先生。”
“不客气了。”余杰微微一颔首，转身就开门离开了。
休息室内，琳达松了一口气，对方能看出自己是故意的，这一点儿都不难。
军统的训练专家，这点儿本事都没有，她都怀疑对方是故意的了，当然，如果对方故意不点破，自己又该如何呢？
难不成……
对方可是老手，不容易骗的，自己这个计划是不是显得有些冒险了，琳达在心里开始检讨自己。
其实余杰也有一瞬间想要将计就计，当自己没看出来，但是他毕竟是经验丰富，如果现在将计就计，自己后面就被动了，所以，他干脆直接点破算了。
对方若是一般的间谍，是可以将计就计的，可如果真是厉害角色，那反而会落入对方算计了。
不能被对方牵着鼻子走。
余杰基本上肯定，这个琳达就算不是日谍，起码也是一个极为有心机的女人。
法籍华人，现在法国都被德国占领了，德国又跟日本是轴心国同盟，日谍想弄一个法籍华人的身份太容易了，如何查证？
香港那边也一样，日特机关对香港的渗透已经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军统在那边的活动越来越困难了。
余杰感觉自己被罗耀忽悠上船了，这个琳达可能真有不可告人的身份，回去一定要跟罗耀好好谈一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