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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第十个名字     末世鼠辈txt下载     末世鼠辈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486 内外交困

    孙大成最大的理想并不是称霸全国乃至全亚洲,他还是有点自知之明的,靠自己这点能力和身边帮手的档次,真玩不了那么大。

    但谁也不是傻子,自己能派燕子过去玩美人计,人家也能玩反渗透和反间谍,而且在这方面东亚联盟又走在了前面。

    当第一看到潜入东亚联盟并站住脚的红衣修女发回来的情报时,孙大成脑子里除了吃惊之外,还不得不佩服那个已经死了好几年的家伙。

    他居然从七年以前,也就是丧尸病刚爆发两年时,已经在复兴联盟内部建立了类似FBI和CIA合体的反间谍和对外情报机构,内务部和外交部。

    幸亏救赎者实施的是****方式,民族成分还特别复杂,想渗透到高层无形间又多了几层麻烦,否则真不敢想象伊宁基地里会有多少来自东亚联盟的卧底。

    最麻烦的是内务部和外交部都掌管在女人手中,内务部长林娜、外交部长周媛,据说还都是大美人。这下苦修会派过去的燕子们就毫无用武之地了,而这两个部门又是渗透计划的重中之重。

    啥?去勾引两位女部长的丈夫……只有脑残才会想出这种主意。和女特务头子抢男人,还是在人家地盘上,那不是白送嘛,分分钟神秘失踪,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大概在半年以前,渗透得最成功的燕子7号发来了一个重要情报,东亚联盟外交部正在计划和叛逆者取得联系。

    起因是东亚联盟管理层内部对救赎者的看法不太统一,一部分人觉得****方式也无不可,至于说以修女的名义变相剥夺妇女权利的问题,可以通过官方交涉敦促其慢慢改变,没必要因此大动干戈。

    而这部分人主要是以军方为主,他们更关注南下去抢更多幸存者,和救赎者所在的偏远地区相比,西南联盟和东南联盟应该更符合要求。

    但是在东亚联盟的管理层里,女性领导占了很大比例,她们的话语权一点不比男性低。所以从骨子里就抵触救赎者管理方式的也不是少数,比如内务部和外交部的两位女部长。

    她们倒也没对救赎者一棒子打死,而是提出了折中方案。既然疆省里有反抗军存在,那就也得当幸存和团体看待,和救赎者是平起平坐的。

    至于说东亚联盟未来会与哪个组织展开合作,光说没用,具体的判断方式得派人去亲眼看、切身体会,提交足够详尽的数据之后才能最终确定下来。

    这下孙大成可就慌了,好嘛,自己的暗度陈仓计划还没见到初步成效呢,人家就先来釜底抽薪了。东亚联盟到底会支持救赎者还是反抗军,不用问任何人,自己就能马上给出最终结论,百分百是反抗军!

    没有为什么,这事儿就是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东亚联盟也好、复兴联盟也罢,虽然改了两次名字,可本质上还是原本的救援队。

    孙大成虽然没在救援队里待过,但他在飞虎队里辅助马文博管理狼队时,真没少了解这个潜在的竞争对手。再加上这些年复兴联盟、东亚联盟的所作所为,就不难得出结论,东亚联盟的管理方式和救赎者是天然对立的!

    都对立了,肯定就没法长期共存。现在东亚联盟没大兵压境,只是由于距离遥远且没有太大利益,不愿意做赔本买卖而已,并不是愿意容忍自己在这里作威作福。

    倒是反抗军的理念与东亚联盟有更多共通之处,只要这两边有了密切交往,孙大成用脚指头算都能算出是个什么结果。

    东亚联盟肯定不会吝啬拿出些枪支弹药和生活物资支援反抗军,也乐得看到疆省出现第二股势力。让反抗军和救赎者捣乱,他们站得远远的一边看热闹、一边分析双方弱点、一边拉偏手趁机占便宜。谷

    等看明白了,准备妥当了,便宜站够了,救赎者应该也消耗的差不多了,这时候他们再和反抗军来个里应外合,救赎者除了覆灭就没有第二条路可选,到那时恐怕想有条件投降都没人乐意谈了。

    所以说必须把救赎者与反抗军的争斗算在内政里,不允许外人干涉。为了达到这个目的,救赎者不得不捏着鼻子答应了东亚联盟的提议,出人出力修复从哈密到KLMY的铁路,以此来换取东亚联盟管理层内大部分人的支持。

    别看是个丧权辱国的决定,要是没有燕子7号传回来的消息,想丧权辱国都找不到机会。事实上也确实达到了预期效果,在差不多一年时间里,东亚联盟的管理层没有再讨论过与反抗军联络的议题。

    但树欲静而风不止,明面上东亚联盟不再主动干涉救赎者的内部事务,但内务部和外交部私底下并没闲着。

    那两位女部长用各种各样的名义派遣了很多批特工,由各种渠道向南疆渗透,试图先和反抗军接触上,拿到第一手资料之后再发起正式提案。

    于是,救赎者也不得不行动起来,用加大煤炭和石油供应量为代价,请西南联盟暗中派枪手协助,在青海截杀想进入南疆的可疑人员,并一举击败了盘踞在若羌附近的反抗军,使其无法再通过青海与外界联系。

    这么做实际上也是饮鸩止渴,短期内是能达到封锁反抗军的目的,可是从长远看来,让西南联盟发展的太快也不符合救赎者的利益。

    如果把青海通道拱手相让,再提供大量煤炭和石油,保不齐哪天来和反抗军联络的就不是东亚联盟了,而是西南联盟。

    但两害相较只能取其轻了,只要救赎者能尽快剿灭反抗军,或者严重消弱反抗军的实力,就算东亚联盟派人来了,也不会和一个没有能力撼动救赎者的小团体合作的,顶多是把他们接走,这个结果救赎者是能接受的。

    这半年以来,打击反抗军的行动一直进行的比较顺利,并取得了不错的战果。通过和西南联盟的通力合作,若羌、库车,这两个一直被反抗军占据的交通枢纽都被夺了回来。

    失去了这两个前进基地,所有武器、弹药、药品的来源就等于全被切断了,反抗军在南疆那种严酷的自然环境下日子会非常难过,除了收缩之外别无选择。

    这也是救赎者希望看到的结果,孙大成在疆省待了八年多,深深知道在这片广袤的土地上想完全消灭反抗军,单靠救赎者的能力根本做不到,哪怕加上西南联盟的协助也差得很远。

    自始至终他也没想把反抗军完全剿灭,只是想让他们远离救赎者控制区。这样一来,失去了物资和人员补充,反抗军会越来越弱,只能缩在南疆的某个偏远角落苟延残喘,也就不足为虑了。

    可就在这个节骨眼上大篓子来了!苦修会裁决者的缔造者、总教官瓦克尔副会长,居然在追踪东亚联盟秘密特工的途中被人来了个伏击。他自己虽然回来了,可一下子失去了31名部下。

    这31人中,除了一名潜伏在塔什店镇上很久的暗桩之外,全是最精锐的裁决者,损失不可谓不大。更重要的是放跑了东亚联盟特派员,让其顺利进入了反抗军的控制区。

    如果不是瓦克尔从乌市开始就跟着自己,做事一直尽心尽力,在剿灭反抗军的行动中也屡立战功,孙大成真想把这个家伙绑在电线杆子上点了天灯。

    现在还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必须想办法弥补。光靠瓦克尔的裁决者显然不是很保险,如果再让东亚联盟的特工带着调查报告安全逃离南疆,那自己之前的布局就全白瞎了。

    事到如今,只能动用手中的最后一张王牌了。争取抢在这个特派员返回之前,找到反抗军主要首脑的活动区域,一举歼之。到时候就算东亚联盟的特派员跑掉了,也是于事无补。

特殊情况说明

    昨天刚说加更一章,系统就给404了,到现在还没过。今天的更新先拖一拖,尽量等章节放出来,免得顺序乱了。

    另外还有个事要解释下,由于写到了疆省,所以好多地名都被系统自动给变成字母缩写了。我就不太明白,都是祖国的城市,为啥不让说呢,难道称呼祖国的地名也是错的?

487 大修女安娜

    “让大修女马上来我办公室!”养兵千日用兵一时,也是时候该启动了,想到这里孙大成把眼镜拿下来擦了擦,走到窗口深吸了几口凉爽的空气,把心中的烦躁压一压,才拿起了桌上的电话拨通了内线。

    安娜,这个名字在西方女性里很常见,但在国内很少见。对,就是姓安名娜,不是国人的英文名或者昵称,是身份证上的。

    可少并不代表没有,此时就有一位百分百纯国产半点不带合资的安娜。她出生在陕西安康附近的一座小县城里,父母都在县话剧团里工作。

    这个很洋气的名字就是她父亲给起的,但在她脑海里父亲的形象很模糊,几乎想不起长什么样子。在3岁不到的时候,母亲就和父亲离婚了,带着她调到了长安市文化局。

    突然从小县城到了大城市,年幼的安娜并没什么感触,只是有时候会问妈妈:别的小朋友都有爸爸,为啥自己没有呢?

    过了几年她才明白,自己并不是没有父亲,而是父亲和母亲离婚了。再到了初三时,她在母亲单位里无意中听到了传闻,原来母亲为了到大城市工作生活,和这里的某位领导有了私情。

    这位领导她也见过,刚刚从县城搬到长安时就见过。他要比母亲年岁大,大腹便便,是坐着小车来的。而母亲每个月都会有几天时间夜不归宿,从来也没说过去哪儿了。

    随着年龄增大,有关母亲和那位领导的事情知道的越来越多,终于有一天安娜忍不住了,在和母亲拌嘴时提及了此事。

    母亲并没有恼羞成怒,也没有责骂,而是坐下来心平气和的说:她做为一个女人,想跳出县城的圈子光靠正常途径永远也做不到。

    之所以费尽心力要到长安来,也不全是为了过上相对优越的生活,还有一部分是为了安娜的将来。与县城相比大城市的平台更高,能让女儿从小见识到的世界也更广阔。

    安娜听明白了,可是还没全懂,不过随着高考、大学和走上社会的几年经历,妈妈所做的事情和当初的选择越来越被认可。

    妈妈是女人,可以付出一些换取需要的另一些,安娜觉得自己也可以,还要比妈妈收益更多。她虽然长得不算太漂亮,却继承了父母在音乐和舞蹈方面的基因,身材也很不错。

    凭借着这些本钱,她开始了互通有无的交换之旅。虽然有挫折却也有收获,不到五年,就被一位当地的娱乐业大佬看中,成为了两家夜总会的实际管理者。

    就在她准备大展宏图时,丧尸病爆发了,世界完全崩塌,一切规则不复存在,活着成了唯一的追求。她只能从头开始,主动靠近了西北联盟八大金刚手下的小头目,打算以此为阶梯一步步向上爬。

    可惜的是,这次她选择的梯子不太结实,那个小头目在内讧中被人打死了,曾经在背后出谋划策的她,自然也无法幸免于难。

    关键时刻,一个叫赵斌的男人突然出手相助,帮她免去了沦为营妓的悲惨命运。而她也从这个男人身上,看到了更大的希望。

    离开西北联盟,进入疆省就是安娜最先提出来的,因为她的亲叔叔就在疆省定居,初中和高中放暑假时,父亲曾带着她去那边玩过,对当地的生活、民族构成、地理环境,稍有了解。

    在乌市建立基地,招兵买马,她和另外三个人也是赵斌的左膀右臂,着实出力不少。同时她也成了赵斌的情人,心甘情愿的为他拾遗补漏。

    主动迁徙到宁远,先蛰伏再伺机而动,从而一举拿下控制权建立救赎者,成立苦修会,此后的每一步发展也都有她的身影在其中。谷

    现在她是苦修会大修女,同时也是三位副会长之一,掌管着所有修女的选拔、培训、传教以及工作安排,地位与总司令萨宾、苦修会会长江洋两人几乎平起平坐,隐隐压住了同为副会长的瓦克尔和买买提。

    为什么会有如此高的地位呢,除了与主教赵斌的私人关系之外,最最最主要的还是工作属性。管理修女看上去很繁琐也没什么大权力,实际上完全不是这么回事儿。

    这些年在主教赵斌的秘密授意下,安娜已经成功利用手下的修女资源,建立起一套完整的情报收集、敌我甄别、间谍及反间谍体系。

    对内,她可以通过修女们的反馈,几乎没有遗漏的获悉大部分人的思想状态,也包括救赎者高层。只要对方是男人,多多少少也会有生理需求。

    在床笫间总是人防备最弱、警惕性最低的时候。只要修女们稍微用点手段就不愁套不出几句真话,有时候甚至都不用套话,也能听到一些酒后吐出来的真言。

    对外稍微复杂些,安娜借鉴了前苏联克格勃训练燕子的模式,采用极端手段、花费了四五年时间,从年轻有姿色、有天赋的修女中选材,培养出来一批专门善于利用身体和容貌勾引男人,并精于把控男人心理的燕子。

    再把她们撒向了其他联盟和反抗军控制区,借机接触当地中高层管理者,不间断的向回传输着有用的情报。有机会的话还能混进管理层,获得更高价值的情报。

    而这张大网就是她和赵斌的保护伞,一旦内部有了风吹草动被自己得知,赵斌就会授意瓦克尔的裁决者,以各种的名义把危险消灭在萌芽状态中。

    如果是外部有了不利动向,赵斌也会想尽办法,哪怕暂时服软示弱损失一部分利益,也得避其锋芒争取喘息时间。

    只是在对付反抗军方面,自己掌控的燕子贡献并不大。不是没有派人渗透过,可反抗军的行踪太过飘忽,组织也过于松散,生活还非常艰苦。

    绝大部分派过去的燕子就算得到重要情报也无法及时反馈,稍不留意就会暴露身份。长时间不能联系,有些甚至就一去不复返了,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这次瓦克尔领导的裁决者受到重大打击,说实话自己是喜闻乐见的,在苦修会里有三股大势力:

    其一,会长江洋领导的苦修士。别看他们并没有武装,也不是秘密情报机构,但却是救赎者的主体,也算是洗脑的根基。只要这种体系存在一天,这股力量就不可能被任何人压下去,哪怕主教赵斌也得礼让三分。

    其二,自己领导的修女。她们是救赎者的生育机器和教育机构,关系到整个组织的未来。再加上情报收集和间谍工作都直接向主教一个人负责,权力必须很大。

    其三才是瓦克尔领导的裁决者。那些家伙实际上就是苦修会的秘密警察和武装力量,原本只是用来对付内部的异己的。

    可是在清缴反抗军的问题上,萨宾领导的军方表现得太差了,行动迟缓、内部情报泄露严重。不得已才扩编了原本的裁决者系统,用特种作战小分队的方式对付反抗军的袭扰战效果很显著。

    同时瓦克尔和萨宾不太对付,这样一来等于是又给萨宾增加了一道枷锁。裁决者越精锐、越强大,他就越不能拥兵自重、目空一切,只能紧密的团结在赵斌身边当一条听话的狗!

    不过安娜心里也清楚,光等着看瓦克尔笑话是很愚蠢的行为。一旦裁决者在同反抗军的对抗中失败,那苦修会的整体实力就会受损,尤其是武装这一块势必又会被萨宾拿走。

488 燕子

    如果把瓦克尔和萨宾放在一起比较,安娜还是更倾向于瓦克尔一些。这个俄罗斯陆军出身的家伙虽然性格强势了些,但还是有点真本事的,野心也没那么大。

    而边防军出身的萨宾简直就是个**加人渣,吃喝嫖赌抽样样不落,人品极次且权利欲特别重。只要对他有好处,啥朋友伙伴说卖就卖。

    所以无论于公还是于私,自己都不能再给瓦克尔落井下石了,必要的时候还得拉上一把。哪怕在苦修会内部的权力斗争里自己和他永远都是对手,为了大局暂时也得退一步。

    “大人……”来到主教的办公室外面,安娜对穿着红袍的女秘书点了点头,根本不用敲门就直径走了进去。这是她的特权,不过在细节上还是严格维护着赵斌的威严,从来没有因为是情人就恃宠而娇。

    “……”赵斌的人缩在办公桌后面闭着眼没有说话,只是抬手轻轻点了点房门方向。

    “还在为裁决者遇袭的事情担心?”安娜会意,转身锁上了房门,再绕过办公桌走到赵斌身后轻轻揉压着男人的头。

    “内忧外患啊……眼看铁路就要修到鄯善了,如果反抗军那边真的和他们建立了密切联系,将来很可能会通过这条铁路运送补给。”赵斌把头向后微微仰起靠在了女人胸前,闭上眼好好享受着片刻的温存。

    别看他贵为救赎者的主教,掌管着几万人生死,可每日里也是战战兢兢,小心翼翼,无时无刻不在提防、安抚着有可能的竞争者。有一点不留意说不定哪天就会被人取而代之,只有在和这个女人待在一起时才能把身心都放松下来。

    “不能让萨宾派军队封锁起来吗?”安娜抬眼看了看挂在墙上的疆省地图,发现从鄯善地区到梨城好像也没多远。

    “别看它了,这些年很多地形地貌都变了,现在那里完全成了沼泽地,姑师很多地区干脆就被淹没在水下。野兽横行毒虫遍地,经常有蓝魔鬼出没,大部队根本无法驻守。我们总不能沿着铁轨修一串碉堡,也修不起啊!”

    赵斌把眼睁开一半,也扫了眼地图,又闭上了。如果想讨论北疆的地理地貌看它还能凑合用,但南疆和很多盆地构造地区看旧世界的地图已经毫无用处了。无论是公路网、铁路线还是城市,多一半都成了沧海桑田。

    “……要不让西南联盟再多派些枪手过来,从楼兰向北深入一些,把这片区域完全封锁住!”

    别看安娜是个情报头子,可她对军事方面并不精通。盯着地图又看了几眼,觉得既然不能完全封锁从鄯善地区进入南疆腹地的通道,不如还用老办法借力打力。

    “他们的胃口太大了,光是维持楼兰地区的人员,每个月就要从我们手里拿走大量煤炭和石油。这次又狮子大开口,提出转让抗病毒药物。都是无底洞喂不饱的,我们自己的问题还是要自己解决!”

    这个办法也不是没想过,但和东亚联盟的咄咄逼人比起来,所谓的盟友们也不是小白兔,全都各自打着各自的小算盘,谁都想趁机多吃一口,贪婪程度更甚。

    “7号昨天来电,她正在找机会接触制药厂,但想搞到配方很难。她还提供了一个相关信息,说是这种药的研发重点并不完全在医学实验室,而是和东亚联盟第一任领导人有关,好像缺了他的帮助谁拿到配方也没用。”

    “我查了查资料,怀疑7号是不是搞错了。那个领导人已经在七年前坠机死了,间隔这么长时间还能有什么帮助呢?”

    一说起那种神奇的药物,安娜的表情立刻凝重了起来。药确实是好药,注射之后真的可以抵御丧尸病毒侵袭,即便被咬伤也不会变异。只是药效持续的时间有点短,才半年。

    也就是说想完全免疫丧尸病毒就得隔半年注射一次,可是这种药的产量很低,至今为止救赎者付出了很大代价,每个月也才能从东亚联盟手里获得十几支的剂量,连给高层普及都做不到,更别说全体免疫了。

    不是没想过把药方搞到手之后仿制,就算救赎者没有足够的制药工程师和设备,加上东南联盟、西南联盟,三家玩命凑一凑应该也是可以的。

    但潜伏在东亚联盟高层身边的燕子接到这个任务之后费了小半年力气,甚至不惜暴露身份依旧是一无所获,至今为止也仅仅打听到了一些外围的消息和传闻。

    “洪涛?!”听到这个消息赵斌猛的睁开眼坐起身脱口而出。

    “对,是叫这个名字……”安娜被吓了一跳,看到男人没有再靠回来的意思,干脆又把手放到了肩膀上继续揉捏着。

    “真是阴魂不散……告诉7号继续调查制药厂的情况。但咱们目前最棘手的问题不是药方,而是那群该死的反抗军。我们需要知道他们主要首脑的具体位置才能一次性铲除掉,光靠裁决者一点点搜索太慢了,你那边有没有更快的办法?”

    在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之后赵斌马上又恢复了常态,偷药物配方是很重要,但远水解不了近渴,怎么能让反抗军消停一段时间才是目前的重中之重。

    “……是不是可以考虑启用70号,还有那个首领的女儿。70号这些年从来没在基地里暴露过真实身份,那个小丫头我们散布的传言也是当年被人带走了,不知去向。”

    “只要能让她以适当的时机出现,我们再配合一下,获得初步信任应该问题不大。就是怎么把消息传回来会比较麻烦,不过只要她能进入反抗军的核心区域办法还是有的。”

    “这些年我也安排了一些人加入反抗军,只不过职位都比较低,得不到太多信任也接触不到真正的高层,但负责传送情报还是可以的。”

    安娜迟疑了下,还是把想好的计划说了出来。在来之前她就知道主教这么急着召唤自己大概是为了什么事儿,做为情报主管在如何向反抗军渗透的问题上,自己也一直都在搜肠刮肚的想办法。

    实际上手里是有张王牌的,只是由于主教赵斌的阻止才无法拿出来用。这事儿以前提过多次都被否决了,趁着这次机会再提一次吧。

    “……安娜,你始终都是我最亲近也最信任的女人,这一点没有变!”果然,听到了70的代号,赵斌马上像前几次一样沉默不语了。可就在安娜又无奈又失望打算放弃时,突然又开口了。

    “我只是怕被7号知道了此事会得不偿失,她毕竟是目前最成功的燕子,让我们可以大致掌握东亚联盟的动向,如果失去了会更被动的。”

    “这个我明白,也会格外小心的!”听闻此言安娜差点掉下泪来,俯身在赵斌脸颊上亲了一口。

    “那今天就不要走了,留下来再商量商量朱玛的事情……”赵斌也很配合,适时的搂住了女人的腰,顺势把她放到腿上,一只手还撩起宽大的红色外袍伸了进去。

    虽然面前的女人已经有些人老珠黄,远不及此地的各族少女青春靓丽,也不限制自己在红袍修女中挑选佼佼者陪伴,甚至还主动推荐。但赵斌心里清楚,越是这样就越不能太冷落。

    至于说养了好几年,马上就能成为禁脔的那个女孩也只能咬牙舍弃了。她是充满了异族情调,也确实是个尤物,但和事业、权力比起来也只是个女人而已。就目前来讲,依旧没有怀里这个半老徐娘重要。

关于地名的解释

    近来总有章节因为现实地名被审核,不管我如何想不通、如何维护自己叫自己国家城市名称的权利,努力依旧是徒劳的。

    就这样吧,今后的章节里,所有城市名称我会尽量用古称、别称代替,大家看着肯定会有点费劲,还会出戏。理解万岁吧,查一查百度还是能对上的,多多包涵……

489 代表团

    今天注定是个不眠夜,洪涛远行归来,借着喝酒的机会使劲儿从伊斯扎韦、张平贵嘴里挖消息,而后又以借宿的名义跑到方文麟家里继续骚扰。

    张斌、萨宾、安娜这些救赎者高层则是被突如其来又恰到好处的打击给整蒙了,总觉得要大难临头,拼了命的想办法补救。

    而就在救赎者总部的街对面,还有一座楼的四层窗户露出了星星点点的灯光。要知道在这个年代里,能用上电灯的并不多,还敢大半夜不关灯也不会被强制拉闸的更是凤毛麟角。

    这座建筑并不是正南正北,守在十字路口东南角,大部分窗户向着西北,正门则在东南,是个圆弧状。它在旧世界里的名字叫伊犁大酒店,现在则是东亚联盟驻救赎者基地联络处所在。

    亮灯的房间里有三个人,叼着香烟在窗前来回踱步的大个子,长长的马脸和黄乎乎的络腮胡子。当年他跟着舒尔茨驾驶C130在京城降落时,还是个浑身荡漾着冒险精神的荷兰小伙子。

    转眼十年过去了,C130早就因为缺少航空煤油无法起飞,他这个飞行员也退出了空军编制,进入了由周媛领导的外交部,成为了一名外交官。

    但实际上,东亚联盟的外交部并不是个纯粹的对外联络和沟通部门,甚至外交工作只占其中很小的一块。

    本质上讲这是个对外情报部门,核心任务是收集、刺探其他幸存者组织的详情,必要时还要做策反、颠覆和刺杀工作。

    之所以从飞行员转变为特工兼外交官,除了身体里不安份、喜欢冒险的基因作怪之外,还和一男一女两个人息息相关。

    男人叫洪涛,是复兴联盟的缔造者和领导者,也是现在东亚联盟空军的建立者。与其说舒尔茨连同他在内的四名飞行员没有返回欧洲故乡,自愿留在遥远的东方加入复兴联盟是种冒险,不如说是被这个人的人格魅力所感召。

    他有用不完的精力,每天脑子里全是各种各样的奇思妙想,眼光之长远,有时候甚至会让人产生绝望和无奈。但不管怎么讲,和这种人共事,只要真有本事永远都不会觉得枯燥乏味,也很少会被各种权力斗争裹挟。

    他会帮你过滤掉大部分麻烦,在一点一滴中构建出一个严格遵守规则的体系,让每个人仿佛齿轮和螺钉,专心致志去做擅长的事情,并获得与位置相同的待遇与尊重。

    在这点上,原本就生活居住在东方的幸存者们可能并不觉得欣慰,甚至还有些不太适应和纳闷。但对于来自欧洲的他们来讲,是非常难能可贵的大优点。

    要知道即便在讲究人文精神的欧洲,权力斗争和党派倾轧同样不可避免,在很多事情背后都藏着深不见底的黑洞。所有试图接近这个层面的人全都要小心翼翼的迈步,没有过人的能力就要尽量避开,否则立刻粉身碎骨。

    可惜的是,这人只开了个头就不幸在一场空难中去世了。好在他打下的基础很牢固,且有一群人愿意按照差不多的方向走下去,比如说那个女人。

    周媛的出现一开始并不在核心领导层里,甚至很多人都注意不到她的存在。可是当那个男人离开了大家之后,她才很突然也很强势的进入了管理层,并在私下里运用了多种手段成功说服了多数人,让联盟继续按照原本的模式经营下去。

    在这一点上率先支持她的就是来自欧洲、日本、韩国乃至俄罗斯远东地区的幸存者团体,同时还有那个男人的妻子,也就是现在东亚联盟理事长,初秋女士。

    当然了,这里还不得不提到另一位很有手段也很聪明,并懂得知恩图报的女人,也就是目前东亚联盟里最令人谈之色变的内务部部长,林娜。

    在周媛联合初秋高调进入管理层,提出发展纲领和方向的问题上,这个看上去人畜无害娇娇小小的贤妻良母,发挥的作用占了很大比例。受她影响、说服、甚至威逼利诱,为初秋投票的原管理层和理事们也不在少数。

    正是因为看到了把规则延续下去的希望,自己和舒尔茨几个人经过商量才决定不架机返回欧洲,完全把这里当做家园,与那些来自世界各地的幸存者一起,试着去成为引领人类战胜丧尸病毒的先驱和探路者。

    可仅仅当个飞行员离这个目标好像有些远,于是就在周媛的建议下去新成立的外交部任职,这一干就是六年多。

    成绩嘛,可以说有,但并不辉煌。非要找出些亮点,就是通过驻四省联盟的联络处与一批来自俄罗斯远东地区的幸存者达成共识,再通过他们成功策反了一名四省联盟的军方官员,为远程伞兵空降突袭奠定了基础。

    亲自带队远赴疆省也是抱着刺探、调查和确定策反目标的打算。这种事根本就不用隐瞒,东亚联盟不光在国内的东南联盟、西南联盟、救赎者基地驻有代表团,还派人远赴日本、韩国、俄罗斯、菲律宾、苏门答腊和印度幸存者基地进行长期驻扎。

    同时也欢迎对方来东亚联盟里做客,大家都抱着啥心思一清二楚,比的就是谁有能力、有本事、有足够诱惑力,明刀明枪的就把事情给办了!

    当然了,有明的就得有暗的,坐在沙发里专心致志看电文的短发姑娘,玩的就全是藏在阴影里趁人不备捅刀子的活儿。她叫田钰,隶属于外交部财务审计处,在代表团里的职务是医学专家。

    为啥一个搞财务又懂医的女孩子会被说成藏在阴影里背后捅刀子的人呢?因为她只是挂着会计和医生的名号,实际上做的事儿和财会、医学根本沾不上边。

    也不对,财会需要算计,她确实也在天天算计。医生需要用手术刀,她也经常拿刀。只不过一个算计的是数字,刀用来治病救人;一个算计的是人命,刀用来杀人越货。

    明里暗里的人都有了,那第三个人,也就是戴着耳机守在电台前面的小胖子张柯是干嘛的呢,难道说洪涛的徒弟也去当特务了?

    真不是,张柯确实继承了师傅的部分特点,对各种无线电器材和机械产品有着很强的天赋。学啥会啥,也喜欢钻研这些东西,还精通情报分析工作,是武装部青年军官里的一面旗帜。

    这次跟着来疆省是做为技术支持被外交部从武装部借调过来帮忙的,疆省距离太远,很多事情无法得到后方及时支援,需要有个在很多方面都比较精通的人坐镇。

    “至今为止还没监听到有关喜鹊的消息,能确定的是布谷鸟已经牺牲了,还是被西南联盟枪手截杀的,目前尸体正在运送途中,差不多明后天就会抵达这里。”张柯摘下耳机伸了个懒腰,拿下眼镜边擦边说。

    “他妈的,又是那群王八蛋,早晚有一天跟他们算账!”窝在沙发里的田钰虽然是个挺秀气的女孩子,可一张嘴却和牛家兄弟差不多,从口气到用词连带表情无时无刻不传输着一个词,粗鲁!

    但千万别这么想,这个从十六岁就被周媛选中送到特训班里接受各种刺杀、审讯、追踪、勾引、破坏训练的女孩子,和她的部长一样是个装啥像啥的千面娇娃。

    出了屋门马上变成少言寡语的医学专家,换上作战服拿着枪和刀子立刻就是个冷酷无情的杀手。可是在刚来第一天的接风宴上,她穿着长裙和高跟鞋跳舞时的妩媚妖娆,一点都不比救赎者负责接待工作的红袍修女差。

490 蛛丝马迹

    “这么说伏击裁决者的很可能是喜鹊了?”希贝克停止了踱步,透过窗帘缝隙注视着街对面那座被树木遮挡住的小楼。

    这次跟随代表团前来的还有两名外交部司机,别误会啊,外交部里所谓的车队实则是行动队,司机就是行动队管辖的外勤人员。

    公开派驻各方势力的大使、代表好歹得要点脸,不能干太龌龊的事情,也不能被主人挑出太多问题。可光靠正常手段很多东西是得不到的,这时候就得司机去办了。

    这两名司机在进入巴伦台检查站之后就脱离了代表团,按照事先约定好的地点与反抗军前来接应的人员汇合,然后一起深入南疆,与反抗军管理层进行第一次正式接触。

    但不知道是什么地方出了问题,他们的身份被泄露,两名司机遭到了救赎者的追杀。代号布谷鸟的男性司机与代号喜鹊的女性司机不得不在梨城分手,一个按照计划走南线一个临时决定走西线。

    这是大半个月前最后一次通讯时布谷鸟用随身携带的电台汇报发回来的最后一份电文,到今天为止两个人没有任何消息,倒是通过监听从救赎者基地的日常通讯中获得了不少有用消息。

    几天前,田钰还收到了救赎者方面提出的请求,问能否借用医学实验室的设备帮忙解剖几具尸体并做出死因分析。

    这个实验室虽然是救赎者帮忙建造的,但大部分精密医疗设备都来自东亚联盟,专门用来从蓝魔鬼尸体上提取制药原料,未经田钰允许任何人都不能进入。

    在得到代表团团长希贝克的同意后,田钰欣然答应了救赎者的请求,同时做为实验室负责人也必须在场监督和操作设备。

    然后就得知了一个很令人吃惊的消息,有一到两个不明身份的人在梨城以西100多公里伏击了救赎者武装人员,并造成了很大死伤。

    运回来的尸体总共有31具,除了一个年纪很大的老者之外剩下的全是青壮年,死因也非常一致,致命枪伤和割喉刀伤。

    这本来是个好消息,说明喜鹊很可能逃过了救赎者拦截。但经过这么多天的等待,无论设立在哈密的据点还是代表团携带的电台都没接到她的任何消息。

    而今天接到的总部电文显示,反抗军那边反馈过来的信息更令人迷惑。他们负责接应的人除了在若羌战死的和被截杀在梨城以南的三人,还有一个人,也就是和喜鹊选择西行的带队高层至今也是音信皆无。

    现在无论救赎者还是反抗军,加上东亚联盟和西南联盟秘密派遣到若羌的枪手都在四处寻找这两个人。他们到底是在半路出意外死了呢,还是藏在了什么地方,谁也无从而知。

    总部来电里明确指出,必须搞清楚这件事的始末,无论布谷鸟和喜鹊的生死如何,也得从中汲取教训和经验,争取在下一次的派遣行动中不再犯同样错误。

    可代表团里没有一个人去过南疆,更无法到现场勘察,更没有完整的消息来源,仅凭各种联想和猜测去还原当时的场景,简直就和骑着自行车登月球的难度差不多了,还容易出现很大偏差。

    好在救赎者不知道出于何种目的邀请了田钰参加尸体解剖工作,否则代表团和东亚联盟外交部至今恐怕还不知道这件事呢。

    “不可能,喜鹊的能力我很清楚,这里不是她熟悉的地形,就算放到天津训练基地里也没能力在一夜间就杀死30多名训练有素的裁决者。”做为和喜鹊、布谷鸟一起参加过特种作战训练的田钰,马上出言否定了希贝克的假设。谷

    她很清楚每名司机的作战能力,这些人只是去执行特殊任务的特工,并不是职业杀手和特种兵。武力值是比一般人强不少,却也达不到百人敌的程度,尤其是在陌生环境中战斗力还得打折扣。

    “会不会是反抗军里的高手,他们能在南疆地区坚持这么多年肯定对地形特别熟悉。在天时利地的帮助下,以一敌多并不是不可能的。”张柯按照逻辑推理随口说了句,然后戴上眼镜拿起桌上的资料翻了起来。

    情报分析是他的专长,只是这些天一直都在用单兵通讯终端监听救赎者的通话,更想不到喜鹊居然会生不见人死不见尸,没怎么关注过这些资料。

    “如果反抗军有这种能力,也不至于把若羌和龟兹都丢掉。按照部里得到的情报,在若羌的西南联盟武装人员不会超过150人,龟兹的裁决者可能会多一些,但也超不过200。这已经是补给上限了,再多就会饿肚子。”

    可是这个推理又被田钰否定了,理由很简单,这半年来反抗军被救赎者和西南联盟打得节节败退,并没展现出哪怕一次出神入化的胜利。

    难不成真有人整天挨揍,就是忍着不放大招,专门等无关紧要时来个一鸣惊人?根据反抗军总部反馈的消息看,他们派出去的人也不是百人敌,冲破若羌封锁线就差点团灭,这时候聊绝地反击也太戏剧化了。

    “会不会是反抗军总部并没了解到实际情况,他们的组织很松散,实际上分成了三大块,互相之间虽然有协作,但因为器材和手段限制有时候也不是很统一。”

    希贝克平时干的都是笑里藏刀的活儿,玩的是嘴皮子的利落和脸皮子的厚度,本身也没怎么接受过太严格的军事训练,严格上讲算文职官员。对如何作战、渗透之类的技术活儿不太明白,只能从大面上分析。

    “不是没可能……但我觉得很难做到。别说他们,就算把于司令的空军伞兵特勤队派来两个人,也达不到这种程度。”

    “你们没见到尸体,可能感觉不到那种诡异的状态。他们大部分都是被从侧面或者后面击中的要害,也就是说有很大可能是在不知不觉中被杀掉的。”

    “试想一下,30多个已经和敌人交过火的裁决者,还在高速路一侧建立了拦截阵地,结果居然被人无声无息的一个个弄死了,奇怪不?哦对,这些人还装备了夜视仪,就算是民用的也不会啥都看不见。”

    “他们还有通用机枪,火力很强。我看过几张现场的照片,那地方只有一条废弃的高速公路,南边是茂密的芦苇荡和湿地,北边不到一公里就是山脚。”

    “只要藏在公路北侧的路基下,从芦苇荡里根本无法射击,除非子弹能拐弯。就算是焦司令那样的神枪手,还看不见枪口火光、听不见枪声,也得从正面击中,可这些人的致命伤大部分都在侧面和背后!”

    对于这个解释田钰无法完全否认,反抗军确实不是个完整的组织,而是一大堆小团体的集合体,很可能出现联络不畅的情况。

    可她做为一名特种作战高手,又是受过严格训练的军医,仅凭尸体上的枪伤和现场照片基本就可以推翻这种假设了。不合理的地方太多,除非反抗军里突然出现了一名天才,能在黑夜里来无影去无踪杀人于无形。

    “等等!你在尸检报告里写尸体上的枪伤并不是一种子弹造成的,有步枪子弹和手枪子弹,现场还发现了北约标准弹和.45口径手枪弹?”

    张柯一直都在研读手里的资料,听到这里突然抬起头,指着其中的一份验尸报告,看着田钰像是发现了什么重大疏漏。

491 小胖子发威

    “对啊,.45手枪弹最多,5.56北约标准弹其次。”

    田钰不太明白张柯为啥要质疑自己的尸检水平,但还是按照记忆把数据背了一遍。这些东西根本不用看草稿,全在脑子里装着呢。

    “疆省有北约制式武器吗?”希贝克也听出了一些端倪,转过头询问张柯。

    “救赎者使用的武器大部分是国产和俄制,有很少一部分柯尔特17手枪是当年本地警察部门配发的。北约制式枪械可能会有,但几率非常小。”

    “和5.56北约标准弹比起来,点45口径手枪更值得注意。国内和俄制武器里根本没有这种口径,我们从日韩美军基地里倒是找到过这种口径的手枪,可子弹非常少,全部用于外交部和内务部训练使用,早就消耗光了,不可能外流。”

    对于这个问题张柯回答的非常肯定,他在武装部有一部分工作就是研究其他势力正在使用的武器优劣性,不敢说对全球了如指掌,至少在国内可以做到明察秋毫。

    “……张参谋,你这话说的有点武断了吧!”希贝克点点头又陷入了沉思,田钰却不太信服,用挑衅的眼神盯着张柯。

    “打架我打不过你,枪法可能也不如你,但论对枪械的了解你差远了。别不服气,就像汽车工程师和赛车手一样。工程师开车肯定没赛车手利落,但在对车辆的整体构造方面,赛车手当徒弟都不够格!”

    张柯不光用同样的眼神瞪了回去,还举了个听上去没啥问题,但非常不好听的例子。在专业问题上他坚决不允许别人质疑,除非能说出道理,否则谁来了都是这态度。

    “我明明见过周部长有一支.45口径手枪,每次参加实弹打靶训练时她都会用那把枪!”田钰也不是闲的非要和张柯磨牙,她确实有理有据。

    “……对啊,我怎么给忘了!希贝克,你是不是也有一把徳制的HK45?”听闻此言,张柯的胖脸突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涨红了,摘下眼镜用力擦着本来不存在的污渍,转头问了个没头没脑的问题。

    “抱歉,我对枪械并不热衷,甚至分不清它们的口径和型号。不过在当飞行员时,洪确实给我们发过配枪,还说是我祖国的产品。上帝啊,我是荷兰人不是德国人……那把枪我好像从来就没真正使用过,打靶的时候都是用靶场的枪……”

    希贝克摸着长长的下巴使劲儿想了想,还是不能完全确定早年配枪的型号,倒是回想起不少当年的生活情景,说着说着都把自己说笑了。

    “我们还装备过德国手枪……是舒尔茨先生从德国带来的吗?”

    田钰看着张柯和希贝克一唱一和的德性很是纳闷。东亚联盟的武器系统特别复杂,国产、俄制、美制都有,甚至还有一部分从日本偷回来的89式步枪,但从来没见过成批的德国武器。

    “舒尔茨?哦不,我们的飞行是为了运送科学家,并不是军火商……张,还是你和她说吧,很多事太久远了,我不知道该怎么表达。”

    希贝克不太明白舒尔茨和德国武器有啥必然联系,而且他对那些德国武器的情况也不清楚,只是见过而已。真正的知情者不是他,而是坐在那里拿着眼镜神游太虚一般发愣的小胖子。

    “抱歉,我也不能随便谈论这件事,想知道就去问你们的周部长。好了,咱们还是回归主题吧,你能不能根据照片把现场情况大概画下来?”张柯终于把眼镜戴上了,但并不打算给田钰解惑,甚至搬出周媛来当挡箭牌。

    “好吧……我并没看到全部照片,扫了几眼就被大修女拿走了,只能估计,不见得完全准确。现场大致是这样的,高速路这边是裁决者的阵地,另一边是芦苇荡和湿地……很难想象,原本干旱的沙漠边缘地带,现在居然有了这么多的水。”

    “瓦克尔说他们的营地是在夜里12点之前遭到突然袭击的,人数不超过2个。经过短暂交火,敌人被逼进了公路南侧的湿地。”

    “虽然裁决者在火力和人数上占据了绝对优势,但由于不熟悉地形,且湿地里的蚊虫很厉害,他就下令封锁了近两公里宽的公路,想等待天亮呼叫龟兹那边比较熟悉湿地作战的援军过来再进行围捕。”

    “可是到了后半夜3点多,他突然发现有一个小队失去了联络,然后另一个小队也没有了回应。等他意识到情况不妙时,最后那个小队的防守区域传来了几声枪响。”谷

    “接下来有个男人用对讲机说了句口音很奇怪的汉话,然后用裁决者的通用机枪向他射击。趁着对方换弹链的间歇,他迅速向山脚撤离,最终脱离了接触……”

    “机枪应该在这个位置,一共两挺,那里还有几名伤员,事后发现都被对方用割喉的方式杀死了。哦对,瓦克尔还说他们在白天进行追踪时遭到了俄制蝴蝶雷和诡雷伏击,数量并不多,显然不是为了杀伤,而是起到延缓和警报的作用。”

    “所以他怀疑这个人有很大可能来自哈萨克或者吉尔吉斯斯坦甚至俄罗斯军方,不光口音怪,还有蝴蝶雷。疆省是不可能有这种武器的,除非有人在境外找到了存放前苏联武器的军火库。”

    田钰撇了撇嘴没有再继续追问,做为从事特殊工作的人,她很清楚保密级别的重要性。只好拿起标记笔,就在房间里的镜子上描绘起记忆中的现场轮廓。

    别看她从来都没去过现场,但画起来还是挺靠谱的,记忆力也非常好,根本不用看任何资料就能把照片里的场景还原个大概出来。

    “瓦克尔的猜测不是没有道理,反抗军中确实有来自哈萨克和吉尔吉斯的幸存者,甚至还有阿富汗人。”希贝克凑到了镜子前面仔细查看了现场摸样,但并没从中看到什么值得讨论的重点,倒是对亲历者瓦克尔的推论比较认同。

    “……300米……100米……你们看,在瓦克尔的描述中枪手好像只有一个人,否则他根本无法从机枪火力覆盖下逃脱。”

    “如果这样的话事情就简单了,从晚上11点多营地遇袭、枪手退入沼泽地开始算,到他发现小队失联中间应该有3个多小时非接触时间。”

    “枪手利用这段时间顺着湿地向东移动,最少也能走1公里到2公里远。田钰,你们在茶淀沿海的沼泽区里训练过,我估算的应该没错吧?”

    同样一副简易地形图和双方交战人员初始位置示意图,在不同人眼中会有不同的理解。希贝克是啥也没看出来,因为他并不擅长分析这种类型的数据。

    但看在张柯眼里几乎就是个模拟仿真游戏,只需测量几个长度数据,再把东亚联盟空军伞兵特勤队的训练数据带入进去,根据情况稍加增减,就能把当时枪手的行动路线规划出来。

    “如果是伞兵特勤队应该能走3公里以上,那些家伙成天都在做这种训练,全是牲口!”田钰又撇了撇嘴,她对一切比她厉害的人都没太正面的评价。

    “那好,这个假设成立话,下面就非常容易了。枪手从这里上岸悄悄爬过公路,小心向最东边的裁决者靠近,然后在近距离用装了消音器的手枪解决掉。”

    “以此类推,直到解决完最西边的裁决者,一条直线都不用拐弯。在这里瓦克尔犯了轻敌的错误,对裁决者的作战能力太自负,以为对方只有一个人,为了增加封锁宽度,就把所有人都排成了一字长蛇阵,缺乏互相之间的保护。”

    “他们向来以优势兵力和武器碾压反抗军武装,没有太多和更高级对手抗衡的经验,形成了惯性思维,这一点是很致命的。”

    “不过那位神秘杀手的动作也不太迅速,在完成逐一击杀之前还是被发现了。但为时已晚,瓦克尔听到的那几声枪响,应该是枪手见势不妙,用步枪正面击杀了西边最后几名裁决者。”

    “然后枪手返回中间的火力支援阵地,打算用机枪射杀瓦克尔。至于说为什么没有成功……原因很多,比如说机枪卡壳,再比如说子弹不够。”

    “由此可见,这个神秘杀手非常善于利用武器优势,且思维缜密,把每一步都计算好了。但执行力并不是很强,还不愿意过于冒险。如果换成特勤队员,瓦克尔绝对跑不掉。”

    “但话又说回来了,我们的特勤队员除非换上潜水服,并把手脸完全保护住,否则很难在沼泽地里潜伏好几个小时。根据武装部得到的情报,南疆的蚊虫可不是一般的厉害,隔着两三层衣服照样能咬人,毒性还很强。”

    得到了田钰的准确数据之后,张柯用笔当教鞭指着镜子上的线条开始推演当时的场景,不光有枪手的行经路线和武器使用方式,甚至还有心理分析和对比。

    “只有一个人!?”希贝克听懂了,可不太相信。他虽然不是军事人员,可好歹每周都要参加军事训练,七八年下来也不能说是军事小白。如果让他来做这件事,怕是打不死几个敌人就得完蛋。

492 小胖子发威2

    “从结果上推只能是一个人,如果有两个人或者以上,瓦克尔连早上的太阳都见不到。”

    张柯扔下笔给自己点了根烟,继续盯着镜子,在大脑里又过了一遍刚刚的推论,试图从中找到不合理的地方,可惜没发现。

    “我有个问题……他是怎么发现裁决者在公路南侧布下了这种阵型的呢?从其中一张照片的背景上看,公路路基要高于两侧的沙砾和湿地,枪手如果退到湿地里去就不可能看到公路南侧的情景。”

    “别忘了,那可是在云层很厚的深夜,即便有军用夜视仪,在那么远距离也是无法观测的。一旦靠近很难不被裁决者发现,芦苇可是挡不住子弹的。”

    可田钰也不是吃素的。她虽然理论知识没有张柯丰富,受过的军事训练和执行任务的次数却要比张柯多的多。从实战角度出发,觉得张柯的推论从一开始就不合理。

    “你知道热成像瞄准镜吗?”张柯微微点了点头,确实,田钰提出的问题看上去很不合理,但心里却更加坚定了自己推论。越是在常人看来不合理之处,才越能被高手利用起来当成杀手锏,否则凭什么一个人击败了三十多人呢。

    “热成像瞄准镜能看到300米以外?”做为一名杀手,田钰肯定用过此类装备,但对其性能并不敢高估。

    “美军装备的大口径物镜热成像瞄准镜可以,甚至一公里。”张柯用力点了点头。

    “靠,你干脆说贝雷帽来了吧,我们在美军驻日基地里都没找到这种装备,反抗军能有!俄制的军用热瞄我不光用过还带来了,要不你试试能不能从这里把那位主教一枪崩了!”对于这个答案田钰立刻嗤之以鼻。

    我和你聊现实你和我玩理论,谁不知道旧世界里有很多先进装备,问题现在距离旧世界已经十年之久了,就算到美国的这个堡那个堡里,也不见得能搞到那么专业的器材,找到了也是报废的。

    “不用试,我们确实有过……别问我,去问周部长,这也是绝密!”看着田钰气急败坏的样子张柯嘴角露出了一丝笑容。

    随着年岁越来越大,他好像对某个人在小时候灌输给自己的理论越来越认可了。用知识碾压人确实美妙极了,我知道但你不知道,我还不说,急死你、气死你!

    “希贝克团长,这样下去我无法再参加情况分析了,给总部的结论让他写吧!”田钰也不是软柿子,不会被这种屁话一而再而三的噎回去。你不说是吧,成,那我不干了!

    “呃……张参谋,我觉得这些武器装备不应该值得如此保密,如果你坚持的话我可以马上向周部长请示!”不光田钰对张柯有意见,希贝克也不想说着说着就来个绝密啥的。

    他比田钰拥有的保密级别高一些,也知道张柯所谓的绝密指的是谁。这些年在联盟里确实没人再提起洪涛的名字了,但并不是说不能提,联盟内部没有这个规定。

    “……好吧,但仅限于我们三人知道!”张柯摸着下巴想了想,觉得自己的推论太过于天马行空,即便周媛在场也不会信的。

    那说说也就无妨了,只是勾勒一下枪手的特征嘛。不过这种推论不能从自己这里散播出去,尤其是不能让无关的人知道。

    现在的东亚联盟已经不是当年的复兴联盟和救援队了,内部斗争同样很激烈,一旦被人抓住小辫子影响的不光是自己,还有很多人会跟着吃瓜落。

    “我同意,而且会负责!”对于这一点希贝克答应的非常干脆,也非常严肃。

    “田钰,刚刚所说的武器装备在东亚联盟里确实存在过。你肯定记得洪理事长,就是他带着我们从美国大使馆里找到的这批武器装备。其中包括HK416自动步枪、HK45手枪、夜视仪、人体雷达等等一大批。”

    “驾船去美军驻日、驻韩基地里偷武器装备也是他起的头,那段时间着实搞回来不好好东西,其中就包括两支大物镜热瞄。”

    “为此还引来日本和韩国幸存者团体的口头抗议,但他当时名声太响亮,又太会装圣人,三言两句就把去人家家里偷东西说成了实地考察生存环境、测量放射值云云,搞得像是为了人家身体健康好似的。”

    “当时他每次出任务都习惯在身上带两把手枪、两把匕首,再在胸前挂上两颗美制手雷,还起了个名字叫光荣弹。目前空军伞兵特勤队出任务时依旧会挂两枚手榴弹,这个习惯就是从他那时遗传下来的。”

    “那两支热瞄蓝迪秘书长和焦部长都用过,洪理事长倒是没用,他那个烂枪法能不用步枪就不用,更不会去用狙击枪,可后来到了什么人手里就不清楚了。”

    有了希贝克的保证张柯就不再有顾虑了,哪怕只是口头的。于是转身坐在床上,还盘着腿,开始讲述那些所谓的绝密。

    “洪理事长……那时候我还长安分基地,只是听说过并没见过真人!”田钰都听傻眼了,这一猛子怎么扎到自己小时候去了。

    “没见到真人是你的幸运……尤其是女孩子!”希贝克突然插话了,大长脸上浮现出一股子似笑非笑的表情。

    “……他很可怕?难不成还会强抢民女!”田钰有点糊涂了,关于那位创始人的故事她听过一些,但都很模糊。这些年随着管理层的新老交替,很少有人再提起往事,就算想了解也没地方问去。

    “他很烦人……能轻易看透你的内心,再不厌其烦的打击你的弱点。谁愿意被人天天这么看着,有事没事再捅两下软肋呢!”

    说起那些往事希贝克有些矛盾,他很愿意和洪涛共事,但也仅仅是共事,坚决不能成为朋友。从价值观到对世界的认知,再到对人的态度和生活习惯,都有很多冲突,甚至矛盾。

    “他难道比周部长和林部长还厉害?”光凭几句话田钰并不觉得那位传说中的联盟创始人有多可怕,在她眼中周媛和林娜才是高高在上、对联盟做出极大贡献并需要顶礼膜拜的偶像,其他人嘛……好像都不太够格。

    “……”希贝克与张柯对视了一眼,很有默契的停止了在这个问题上继续讨论。夏虫不可语于冰,笃于时也;井蛙不可语于海,拘于虚也。田钰不识洪扒皮的厉害,见识太少也!

    “张参谋,如果真是那批武器外流了,只要让总部翻一翻档案肯定能追查到嫌疑人。就算找不到这个枪手,也能确定他的大致来历。”

    田钰也没再继续追问,把话题重新拉了回来。今天必须得出一个合理的结论,然后详细上报给总部,周媛还等着看呢。

    “我觉得可以,让总部派人追查这件事,我们可以提供手头的疑点,配合调查。”希贝克巴不得把这件事赶紧推出去,也出言附和。

    “不用上报了,这批武器在武装部的档案里没有详细出入库记录,我想其它部门也不应该有。”张柯摇了摇头,一脸的苦涩,如果这么简单早就不用和他们俩浪费嘴皮子,自己一份电报就全解决了。

    “什么?这怎么可能!”田钰和希贝克同时发出了惊呼,一脸的不可置信。

    从复兴联盟到东亚联盟,不管名字怎么换,内部管理规则都是一样的,且越来越完善。无论大事小情全有条条框框管着,不可能出现追责不到具体执行人的情况。牵涉到武器弹药问题更不可能有从上到下的集体疏漏,开玩笑呢!

    “没什么不可能,这套规则也不是一蹴而就的,最初的管理框架并不严谨。这批武器获得的时间很早,至今差不多得有八九年了,当时联盟还叫救援队呢,根本没有武装部,所有物资都归后勤部管理。”

    “后来又经过了几次改组和大型作战行动,武器消耗和补充都非常快。有时候头一天刚找到的弹药库,还没来得急登记入库就直接被送上了前线,顶多事后补张单据。数量、种类基本都是估算,没个准谱儿。”

    “大概四年多以前,由于搜找到的弹药数量越来越少,武器弹药补充越来越困难,清理丧尸的大型战役也随之减少,才有了现在这套武器弹药管理办法,严格出入库签字到人。”

    “我记得后勤部和武装部在武器装备管理权交接时,就曾经发现过这批武器装备不见了。当时蓝迪秘书长还是武装部长,由他牵头做了一次全面清理,但最终还是毫无头绪,只能以消耗为由签字核销了。”

    别看张柯岁数不大,可架不住加入组织年头长。在东亚联盟里随便找,除了初秋之外就属他资格最老,百分之一千的元老级人物。

    所以很多事情对他而言并不是冷冰冰的账目和数据,而是一件件曾经发生在眼前的鲜活事例。平时有可能想不起来,但只要这段尘封的记忆被唤醒,会比任何人都清楚细节。

493 不是秘密的秘密

    “……你是说从那时候起就有人偷盗联盟的武器!”

    可是吧,有些话说者是一个意思,听者又是另一个意思。既不是说的人没表达清楚,也不是听的人理解能力太低,差的就是对前因后果的统一认知。

    比如此时的田钰,她训练再有素、脑子再聪明、理解能力再强,也不可能对当年的往事了解的那么清楚,只能按照现在的逻辑去推理。

    “远不止六年前,蓝部长调查这批武器去向时,到了内务部就调查不下去了。第一次京城保卫战之前,在后勤部的记录中这批武器是交由内务部保管使用的。”

    “但林部长说在京城保卫战准备期间,这批武器全被调往前线了,有当时的理事长兼秘书长签字,手续齐备。可是这批武器交由谁使用了、用完没用完、战后如何处理都没有任何证明文件。”

    “无装备也就这件事展开过全面核查,有些当事人说用了,有些当事人说根本没见到,更多人则说完全没印象。想想也对,当时大家初次面对百万级别的丧尸大军来袭,全都非常紧张惊恐,谁还顾得上去看武器的种类和型号。”

    “就算看了,时隔两三年再问,期间又经历过十多次大大小小的战役,确实没人能记清楚。所以这件事只能不了了之,最终由蓝部长签字核销。”

    为了避免误会,张柯不得不再把时间点推前一些,从蓝迪调查过程开始讲。当时他刚刚加入空军,正好被蓝迪借调到武装部,全程参与了此事。

    “……可是周部长的手枪和子弹不也是那批武器里的吗?”田钰真是个眼睛里不揉沙子的主儿,还想打破砂锅问到底。

    和她相比希贝克早就回到窗前抽烟去了,一听到林娜和蓝迪的名字他就啥也不想问了,甚至后悔让张柯讲述这个秘密。

    一个是联盟秘书长,一个是内务部部长,顶尖的实权人物,自己带着两个年轻军官,偷偷在私下里调查大脑袋的历史遗留问题,这不是吃饱了撑的嘛。但现在再想阻止又显得自己心虚,只能是当耳旁风了。

    “在联盟里应该不止周部长一个人有H45手枪,很多救援队的老人,包括蓝迪秘书长说不定也收藏了一支狙击枪。在他们眼里那些不只是武器,还是对一段难忘经历的见证和对一个人的怀念。”

    “对了,还有希贝克大使的C130,它们都算私产,并不属于联盟财产。”对于这个问题张柯更有发言权了,还把希贝克也拉进来当佐证。

    “呵呵呵,那架飞机并不属于我一个人,是舒尔茨、穆勒、安德烈和我的共同财产,每年9月3日我们都会去西山机场看看。”

    “九年的这一天,就是它带着我们四人在西山机场安全降落。可惜前年安德烈病故了,只剩下我们3个了……睹物思人啊!”

    对于这段历史希贝克倒没什么可顾忌的,说起来还挺向往。而且他的中文很好,不仅字正腔圆,还能在恰当的地方用上很恰当的成语。谷

    “……张参谋,你也是联盟的元老,没有收藏一些私产吗?”听了希贝克的解释,田钰终于算是完全明白了,然后八卦之心开始燃烧,把矛头转向了张柯。

    “我那时候还小,没有固定的配枪……不过我收藏了一整套防弹衣、战术背心、夜视仪和人体雷达。潘参谋长下手晚了啥也没捞到,每次去我家都和做贼一样小眼睛四处踅摸。”

    张柯摊了摊手,做出个无奈的表情。等田钰刚把八卦的火焰熄灭又突然放出来一个大料,顺便恶心了恶心他的顶头上司潘文祥。

    “哈哈哈哈……”房间里顿时传来了三个人的大笑,好像都看到了潘文祥那副死宅男流口水的模样。

    “……可是我们总不能和周部长汇报说是有人偷了她的配枪,然后跑到这里来行侠仗义吧!”但笑着笑着田钰又苦了脸。

    她才是直接向周媛负责的人,希贝克身为大使在秘密调查工作中只起到辅助作用,张柯更不用提了,人家是借调来帮忙的,就算需要承担责任也是向武装部负责。

    “这件事怕是没那么简单,说不定内务部也插手了。咱们最好什么结论都不要下,只把手里现有的证据和基于证据做出的合理推论呈报上去,让周部长去和林部长交涉。”

    在这方面张柯就比田钰成熟多了,他从小就是个能察言观色、见风使舵的小滑头,跟在洪涛身边耳濡目染了一段时间,又早早进入联盟管理层。什么事儿该管、什么事儿该推,分寸把握的非常准确。很有点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风采。

    “言之有理……田医生,你我各自起草一份电文,就以尸检、弹壳和这张草图为准。至于说喜鹊的下落,目前没有进展,还需观察!”

    希贝克不光中文学的快、学的好,连东方文化也融入的非常彻底。所以他才会进入外交部,而舒尔茨、穆勒和安德烈只能待在军方和机电部门当技术人员,这就叫天赋决定了命运。

    “你们先去睡吧,我还得接着听……”虽然没得出什么明确的结果,但这场讨论还是挺有收获的,张柯摘下眼镜揉了揉鼻梁,坐回电台前戴上了耳机。

    “1号查收:经初步勘探,穿山甲计划条件暂不成熟,鸟群计划受阻,将继续关注!”

    等田钰和希贝克离开房间,张柯马上摘下耳机开始起草电文,而后从行礼中拿出本疆省旅游手册,翻来翻去把电文变成了毫不相关的密码。

    此次赴疆省参与调查工作,他除了为外交部提供必须的技术支持,还肩负着另一个使命,评估救赎者的战斗力,并做出初步判断。这个任务是秘密的,武装部里大部分人都不知道,直向参谋长潘文祥汇报。

    之所以搞得如此保密,并不是武装部要干涉外交部的工作,也不是发现了外交部有什么违规行为,而是这两个部门在如何处置救赎者的问题上意见一直都对立。

494 今夜无人入睡

    按照武装部的意思,根本不用搞那么麻烦,还像当年吞并西北联盟和四省联盟时一样,先派外交人员过去摸摸情况,选择几个能降落运5的野外机场,然后就神兵天降直接斩首了。

    这几年虽然航空煤油彻底断了,高标号的汽油和柴油也没了,但依靠津门炼油厂起步早、技术人员多、设备保存相对完整的优势,还是能提炼出来适合航空活塞发动机使用的汽油。即便量不多,也够一次大规模空降用的。

    可外交部和内务部对这种粗狂豪放的作战方式一直持反对态度,认为能不战而屈人之兵最好,犯不着拼死拼活的去抢一块远离控制范围、民族成分复杂、不容易完全掌控的地区,那样做不仅得不到好处,还会给联盟增加不必要的负担。

    现在东亚联盟不缺煤不缺石油,也不缺人手,唯一缺的就是时间,想从无到有的发展重化工业只能一点点爬。光点亮科技树没用,缺少周边产业配合,很多东西和机械都是空中楼阁。

    仅就恢复武器弹药自给自足的项目来讲,图纸、配方都是现成的,技术人员也是现成的,可原材料呢?造枪造炮总得先把无缝钢管搞出来吧,要有机加工设备和化工原料吧,光靠收集到的旧世界成品坚持不了多久。

    缺了这些东西,能不能造枪造炮呢?也成,凑合呗。弄个燧发枪甚至后装针式步枪,再来个滑膛炮啥加上纸壳定装子弹肯定也能打死人。但从长远角度看,除了浪费人力物力真没啥大用。

    现在东亚联盟占据的地盘和资源已经够了,需要的是和平发展,没必要再急吼吼的去追求高速扩张。搞一些渗透、分裂、颠覆行动,给其他势力捣捣乱足矣。有机会就咬一口,没机会就慢慢等。

    可军方不乐意,他们天天训练士兵积攒武器弹药,摩拳擦掌的一顿准备,然后您和我说以后五年没有大规模军事行动,咋和手下人交代啊?谁不想上战场立功获得升迁,谁不想开疆拓土光宗耀祖?

    按照那些青年军官的意思,不光要把救赎者的地盘和人口拿到手,还得把西南联盟、东南联盟全推掉,然后收集船只海陆并进一口气杀到东南亚去,这时候才能喘口气休息休息。

    但也不能大松心,北面的西伯利亚他们想要、南边的印度半岛也想要。反正吧,谁不趁着丧尸病的机会横扫全亚洲,谁就是千古罪人!

    还好,他们没张罗着去韩国和日本,不是不想去,是那两个地方核泄漏太严重,几乎没什么安全区域,也没啥幸存者了。能联系上的都跑过来了,不能联系上的谁知道在哪儿躲着呢。

    最麻烦的是这两种意见在理事会里都有支持者,还谁也说服不了谁。结果就是在明面上摆不平的事,全拿到私下暗中较上劲儿了。

    内务部和外交部搞了一套名为鸟群的渗透方案,武装部也随之搞了一套叫做穿山甲的武装吞并方案。两边是既互相协作又相互提防,都想抢先一步完善计划,然后在理事会上获得更多支持。

    张柯本人实际上并不支持穿山甲行动,他的思维模式受洪涛影响比较严重,不愿意在彻底清除丧尸之前在幸存者之间引发大规模内斗。必要的吞并当然需要,那是为了发展,如果已经具备发展条件了就不应该再盲目扩张。

    光图占了多少地盘、统治了多少人口,说出去是好听,但打仗总是要死人的,并不是次次都能像前两次行动一样顺利。一旦失误,那就是不死不休的苦战。

    可他只是武装部下属参谋司的作战参谋,资格老没用,职务并不很高,人微言轻,根本说服不了潘文祥和张涛那样的狂热主战派。所以该做的工作还得做,并且得做好。

    “铃铃铃……铃铃铃……”今夜无法入睡的还远不止救赎者基地里的某些人,3000公里以外的京城也有人被电话铃声惊扰了美梦。

    “喂,是我……”周媛伸出胳膊拿起床头柜上的电话,闭着眼放到了耳边。

    七年过去了,她的容貌还是那么妖娆,只是眼角出现了几条细微的皱纹。掩在毛巾被下的腰身也不再像以前那么纤细,但一举一动反而更具女人魅力,像是熟透的蜜桃,让人总想咬上一口。

    “马上送到我房间来!”静静的听了十几秒钟,周媛放下话筒睁开眼,做了一会儿思想斗争还是起身离开了凉席,披上真丝睡衣刚要走出卧室,就在穿衣镜里看到了自己的脸。

    “唉……人老珠黄啦……”凑近了摸一摸并不明显的眼袋,把头发抓成乱蓬蓬的样子,努力做了几个比较可爱的表情。结果很不满意,长叹一声走了出去。

    做为手握大权的外交部长,又身兼常务理事,整天与手下人、同僚、其它部门、理事会斗心眼,原本是她最爱的工作,也确实激起了强烈的好胜心,可总是觉得缺少些什么。

    男人,没错,她身边什么都有,唯独不见半个男人敢靠近。并不是主动拒人于千里之外,而是谁见到她都不敢造次,恨不得戴上十层面具,能少说一句就少说一句,实在不成了也得低着头看着脚尖说话。

    身在高处不胜寒!原本她很喜欢这种万人过独木桥,把别人都推下去,唯独自己安然通过的游戏。可是过的独木桥越多,前面的桥就越少,乐趣也就越少。很多时候已经找不到乐趣了,完全就是在应付。

    为啥会这样她心里明白,缺少压力。大家全都按部就班的工作、生活,就算有争斗也非常低级、非常普通。像以前在平难军、在生存联盟时那种稍不留意就会粉身碎骨的感觉再也找不到了。

    尤其是没人从各方面限制自己了,自打那个男人死了之后,她先自我放飞了两年,把浑身解数都使出来,真的与人斗其乐无穷。

    但很快就发现对手都那么平凡,玩的全是老一套,半点花样也没有。能理解自己的人一个少之又少,部分了解的寥寥无几。找不到知音,甚至没有合格的对手,自然也就没了动力。

    “咚咚咚……周部长,我是孙秘书……”半根烟还没抽完门外响起了轻轻的敲门声,音调一致、间隔一致,然后是个男人的嗓音,平稳中透着拘谨。

    “进来……”周媛有些烦躁,这些年轻人怎么就没人敢来撩拨撩拨自己呢。为了创造机会,连秘书都换成了一水的年轻小伙子,凭白背上个老牛吃嫩草的骂名,结果却啥也没得到。

    “……这是25分钟之前刚刚收到的紧急绝密电文,一共两份,是希贝克大使和画眉鸟分别拍发的!”房门被轻轻推开,轻的连气流都没带起。

    一双乌黑锃亮的三接头皮鞋、一条裤线能切豆腐的深绿色军裤、一位身材修长面容俊朗的年轻人,用丈量好的步伐毫无声响的走了进来。

    在距离茶几一米远的地方立正站好,双目平视墙上的油画,用电视播音员般的标准男中音汇报着工作。同时打开随时携带的皮包拿出黑色文件夹,端端正正放在茶几的右上角,两边和茶几严重吻合。

    “……打开吧!”周媛掐灭烟又靠回沙发背,翘起二郎腿,借机让睡袍下摆分开一道缝隙,露出了白花花的内涵。

    “是……”孙秘书再次立正,从皮包里拿出拆信刀,躬身用非常熟练且快速的手法把文件夹上封的火漆挑开,收刀、起身、立正……继续欣赏墙上那副描绘了第一次京城保卫战的油画,目不斜视。

495 今夜无人入睡2

    “滚!”周媛再次失望了,男秘书的表现让她深深感觉到自己已经失去了女人最基本的天赋,诱惑力,否则人家为啥一眼都没往自己大腿上看呢!

    哪怕只是街边路过的陌生女孩子,如果穿得比较清凉总得瞟一眼吧。可是没有,是尊重吗?狗屁!这是懦弱和无能,是对女人的严重侮辱!

    当年有个男人曾经穿着泳裤和自己面对面站在城楼上聊了很久,眼神和反应都正常极了,唯独脑子里要多清醒有多清醒。

    可无论自己怎么表现、如何勾引,他却总是能在关键问题上寸步不让。那才叫尊重,对一个漂亮、充满诱惑力女人的尊重和理解。

    “进来……”可惜的是那个男人被自己逼死了,一想到这里周媛就无比烦躁,干脆脱掉睡衣坐在沙发上拿起文件夹。

    同时还得让男秘书进来,你不是不敢看吗?成,你小子要是敢看一眼,明天就可以去训练队回炉了,不累出屎来不算完!

    可是自打开始看电文,周媛折磨男秘书撒气的计划就没执行下去。不是男秘书真能比拟柳下惠,而是电文内容太吓人,看得小心肝扑通扑通乱跳,鼻尖冒汗双手不由自主的颤抖。

    “咔嚓、咔嚓、咔嚓……备车,马上!等等,明天让人把这幅画摘走!”来来回回看了四遍,双手还无法避免轻微颤抖,拿起烟打算平静平静,可打火机死活打不着。

    这时男秘书适时送上了点燃的打火机,可周媛把烟扔了,气呼呼的盯着小秘书的眼睛,而后顺着目光转头看到了墙上的油画,立马咆哮了起来!

    “更年期、更年期……侥幸、万幸……”孙秘书依旧是迈着丈量好的步伐轻轻拉上门出去了,直到走下两层楼才长舒了一口气。

    在外交部里最难做的工作就是给部长当秘书,越是机要秘书就越难。倒不是这位女部长为人太刻薄,正相反,她的官架子比下面的处长、科长小多了。

    即便出现了工作失误,哪怕开门的时候不小心撞到了她的额头,都撞破了,顶多也就是笑骂一句,什么后果也不会有。

    但是这位女部长有时候又像是吃了小蓝片,浑身向外散发着致命诱惑,甚至故意挑逗。这谁敢接招啊,她可是和内务部林部长并称两大毒蜘蛛的存在,鬼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是不是在考验属下的定力。

    由于人口逐年增长,东亚联盟总部虽然还设立在地坛公园里,但大部分部门都已经单独出去寻找合适的办公场所了。

    外交部选择了北海西墙外的原国X部大楼,守着公园绿树成荫、碧波荡漾的心情好嘛。这里距离接待其他势力代表团的X山后街很近,更方便工作。

    “臭娘们,处处和我作对!”可是看着路边的一汪湖水,周媛忍不住又开骂了。自己要去的地方在后海北岸,联盟内务部驻地,同时也是林娜和焦樵的家。

    当初在选择驻地时自己也想选这里的,有个小院可以睹物思人。但林娜棋高一着,她让焦樵出面以洪涛哥们的身份,顺理成章的把小院保护了起来,还说要建成纪念馆。

    别看这里静悄悄的好像没什么人,可只要靠近前海和后海沿岸居住区的任何人,包括比老鼠大的动物,都会被藏在暗处的人眼和摄像头牢牢盯死。

    “林部长已经休息了……”车子刚刚驶到银锭桥头,那个梳着标志性短发的女孩子就不知道从什么地方钻了出来,站在桥上挡住了去路。

    “她今天晚上要是还能睡着我跟你的姓儿!赶紧闪一边去,否则我把苟晨志派到西南联盟执行长期潜伏任务。按照联盟规定,一年内没有固定男朋友的适龄女性都必须参加择偶活动!”

    周媛怎么可能让一个小屁孩拦住去路,即便这个小屁孩是武装部长和内务部长的干女儿,还是元老级别的人物,距离和自己斗智斗勇也差得太远,和林娜再学十年吧。

    “……嘻嘻嘻,我和您开玩笑呢,就算干妈来了也不敢拦着您不让进啊……可干爹今天在家,要不我去叫一声!”

    当年还是个小孩子的蓝玉儿这时已经出落成个大姑娘了,圆溜溜的眼睛、长长的睫毛、齐耳短发,看上去和动画片里的人物似的。说起话来也充满了天真可爱,笑声如同银铃。

    “小小年纪不学好,都会拿你干爹吓唬人啦!我要是乐意,坐在他床上聊天你干妈也得忍着!告诉那位英雄母亲,麻利的到办公室去,我就等五分钟,过时不候……开车!”

    听到焦樵在家,周媛不得不压住心中的无名火,但嘴上依旧不能服软,放了两句狠话才命令司机开车,向内务部的办公楼驶去。

    “呸,老巫婆!”看着火红色的轿车缓缓离开,蓝玉儿轻声啐了一口,也骑上电动车追在后面。

    她现在是内务部长的第一秘书,男朋友苟晨志则是外交部财务司司长。虽然有干爹和干妈护着,但要说一点不顾忌外交部长的手段,肯定是假的。

    洪涛的小院已经被修复了,至少从外面看和以前没什么区别。但在小院隔壁却住着一个很特别的家庭,男主人是联盟武装部部长,女主人是联盟内务部部长。

    要问如此高官为啥不选择更好的地方居住,比如旧世界遗留下来的各大饭店和高级公寓,焦樵有话说。他说这块地方风水好,还有个老王八蛋的幽灵庇佑,人鬼都不怕,比较安全。

    夫唱妇随,既然丈夫一门心思的要搬过来居住,林娜索性也把内务部的办公地点选择在了后海边,洪涛家小院东侧的四层楼里。

    当然了,为了安全起见,周边除了五六套院落和这座办公楼,已经被拆出了一片百米宽的隔离带,连湖对岸的民居也被推平了好大一片,空荡荡的。

    附近的每个路口、胡同口都有内务部警察设岗巡查,周媛的车子刚进入前海,值班电话就打到了秘书办公室,今天值班的正好是蓝玉儿。

    “……我知道了,你先去安排下,别让任何人靠近办公室!”听了蓝玉儿的汇报林娜也是一头雾水,但还是起身披了件睡衣,准备去听听周媛有什么紧要事情非得大半夜说。

    “我说干爹今天回来了,才拦住她没闯进来。”蓝玉儿没有马上离开,而是又补了一句。

    “……下次别拿你干爹吓唬她,没用!”林娜闻言笑了笑,对蓝玉儿的小心思了如指掌,但不赞成。

    吓唬人是个很巧妙的心理活动,玩好了能事半功倍,玩不好反倒会被人看穿底牌。想和周媛过招,这个小丫头还差很多火候呢。

    “哦,知道啦……那她也不能随便就闯进来,拿内务部当成什么了!”蓝玉儿应了一声向院外走去,可心里依旧不服气,还在嘟嘟囔囔。

    “唉……好像又长肉了,这可怎么是好啊!”出门前,林娜路过穿衣镜时无意扫到了自己的影子,立刻停下脚步慢慢旋转着身体,脸色越来越难看,最终发出了一声叹息。

    这些年她又给焦樵生了三个女儿,现在已经是四个孩子的母亲了,还因此荣获了第一批英雄母亲勋章。有了这个荣誉,就算啥也不干,光靠联盟发给孩子的补贴也能过上很好的生活。

    但愈发鼓胀的身材却是女人心中永远的痛,任何补偿都挽不回来。也不全是因为生孩子,让自己胖起来,大部分是无奈的选择。

    怎么说呢,女人年轻的时候保持容貌漂亮、身材诱人是必须的,也是很必要的。可一旦进入某个阶段,过于漂亮动人反倒会成为负担,比如目前。

    堂堂内务部长,还是武装部长夫人,要是总被人记住脸蛋和腰身就没啥意义了。她现在缺的不是仰慕者,而是上位者的威严,让身体胖一些、显得年纪比较大一些更合适。

    但有些事并不会以人的意志为转移,胖起来很容易,再想刹住车就不太容易了。脂肪比最顽强的间谍还难对付,死死挂在身上就是不下去,还有越来越多的趋势。

    出院门左转,林娜忍不住向外绕开几步,更贴近湖边行走。左侧的院子平时都是大门紧闭,还有专人站岗,不允许外人随意进入。

    实际上也没人乐意进去,只有丈夫在工作上遇到麻烦,焦头烂额回来之后才会进去坐在石榴树下念念有词,用此种方式舒缓情绪。效果嘛,出奇的好,不管有多烦多恼怒,坐一会出来之后立刻就云淡风轻了。

    有两次林娜也忍不住进去试了试,结果发现不光没解决情绪问题,反倒增加了思想负担,老觉得耳边有那种诡异的笑声。

    真可谓彼之良药、吾之砒霜。这座院子的主人生前就不太喜欢自己,总说是自己压迫了焦樵,估计死后也不会对自己有任何帮助,还是算了吧!

496 今夜无人入睡3

    那座院落依旧很古怪,它虽然被修复过看不出任何破败,但由于常年没人居住,到处都显得阴森森的。老鼠还特别多,大白天的就敢站在院子中间和人对视。

    有段时间自己在丈夫出差不在时,甚至不敢回家睡觉,抱着孩子就在内务部办公室里凑合几晚,这几年才慢慢适应过来。可是在晚上也绝不敢一个人进去,更不会让孩子进去。

    绕过那座门口站着两座老鼠雕像的院落,往前走几十米就是内务部的铁栅栏门了,有灯光有哨兵,让林娜觉得心情舒畅了不少。

    实际上刨去这座院子的烦恼,林娜觉得丈夫的选择确实挺明智的。这里独门独院,不用和其他人天天照面虚情假意打招呼,很符合自己的工作性质。

    到了夏天,门口一汪湖水既能成为儿女们玩乐嬉戏的好去处,也能在夜里送来阵阵小风,在炎热的三伏天里让人能睡的舒服点。

    最主要的是隔绝了很多窥探的视线,周围一公里的范围内没有任何住宅和办公机构,只要有人往这边凑那就抓起来准没毛病,挨个甄别都省了。

    部长办公室并不在楼上的任何一个房间里,而是在地下室。还没走到门口就听见嘎达、嘎达的鞋跟与地面撞击声。很显然,周媛的情绪非常非常焦虑,这可不是啥好消息。

    自己和她一直就不是朋友,更谈不上知音,只能算利益共同体,还不见得是永久的。但外交部和内务部此时正紧密合作,能让她如此焦虑的事情肯定不是内分泌失调,百分百会影响到内务部。

    “你不和秘书度春宵,大半夜的跑我这里来耍威风是不是又没满足呀……咱可先说好,别指望从这里得到什么补偿,我可是相夫教子的正经人家,给你出不了这方面的馊主意!”

    但话不能这么说,能当面损一损这个眼睛长在头顶,除了那个死鬼老王八蛋谁也看不上的女人,总是很令人愉快的。

    “自己看,半个多小时以前刚从疆省发来的……啧啧啧,真是越活越抽抽了,我很为你猪一样的生活状态悲哀啊!”

    原本还握着手满屋子踱步的周媛听见林娜的声音,立马也没有任何焦虑不安的表情了,先把张纸拍在桌子上,然后开始反唇相讥,矛头直指女人的身材,尖酸刻薄无所不用其极。

    “哼,那也比整天没人爱,夜夜孤枕难眠强多……希贝克怎么会知道那批武器的事情!”

    林娜怎么可能忍受此种程度的污蔑,也准备出言反击,可是刚说了一半就被电报内容吸引了全部注意力,十几秒钟之后圆乎乎的脸蛋上再也看不到任何笑模样,连冷笑都没了,全是阴霾。

    “肯定是张柯说的呗,那个小王八蛋越来越像他了,什么事儿都掺和还什么话都敢说。但这不并不是重点,我想知道为什么在疆省会出现北约标准弹和.45口径的手枪弹,你不应该给个合理的解释吗?”

    虽然外交部和内务部在对疆省的意见上完全一致,但外交部的具体工作安排并不会请示林娜,也没必要特意通知内务部。周媛对当地的情况更了解,在来的路上就想明白这两封电报背后的消息来源了。

    但这并不是她大半夜来找林娜原因,当年那批武器就是从内务部脱离众人视线的,现在突然出现在疆省谁敢说就不是内务部做了手脚,比如暗中派遣特工人员潜伏到救赎者或者反抗军里去。

    如果是这样的话,就必须把话讲明白了。内务部不该也不能插手对外情报活动,最好赶紧把人交给外交部,否则一旦让政敌抓住小辫子就会非常被动。

    要是这位女内务部长倒台了,光凭外交部很难顶住武装部那群战争狂人的压力。最麻烦的是张柯做为武装部人员也参加了这次分析会,现在武装部那边应给也收到了差不多内容的电报。

    “你怀疑是我的人!哈哈哈……周媛啊周媛,你的脑子是不是让欲火烧废了,我会干这种毫不利己专门利人的事情吗?内务部自己的工作还忙不过呢,哪儿有功夫去插手外部调查!”

    这时林娜才算完全明白周媛此行目的,腰一叉眼睛一瞪原地爆发了。不能说胖全是害处,底盘沉重心稳,站在周媛面前虽然矮了点,可气势足,中气更足。

    “……那会是谁的人?谁会在疆省使用北约子弹和这种很稀少的手枪弹,难道说有人想把脏水故意泼在咱们脑袋上?……不对不对,这件事知道的没几个,都过去那么多年了再搞这种小把戏没有意义!”

    见到林娜这副反应周媛也开始怀疑自己的判断了,没错,内务部搞这种事确实没啥好处,坏处倒是一大堆。林娜是出了名的斤斤计较,对她没好处、或者对她家没好处的事情任谁说出大天来也不会干的。

    “会不会是西南联盟搞的障眼法,他们那边有从缅甸、老挝和越南过来的幸存者,武器型号很杂。”澄清了误会,林娜也就不着急了,坐下来翘着二郎腿开始冷静分析多种可能性。

    “喂,给我接秘书处!”但周媛仍旧不依不饶,拿起电话就拨号,还是给外交部值班人员打的。

    “马上查找西南联盟的武器型号,看看其中有没有使用北约5.56口径和.45口径手枪弹的……不,连东南联盟一起查,我就在这里等着!”

    “东南联盟和西南联盟都有使用5.56口径北约标准弹武器,其中很大一部分还是咱们国产武器的外贸型。不过.45口径手枪弹目前还没有资料证实……我们先假设是西南联盟搞事情,可他们为何要一边帮救赎者截杀反抗军,又一边帮我们的人摆脱救赎者追杀呢,难道仅仅是个误会?”

    要说外交部的工作效率真是高,不到十分钟调查结果就反馈了回来,林娜的猜测得到了部分证实。可问题也随之而来,动机是什么?西南联盟为什么要这么干?在这个问题没搞清楚之前周媛还是睡不着觉。

    “……不应该是误会!喂,帮我找一副疆省地图送到办公室,对,马上!”周媛好不容易部分采纳了自己的意见,可林娜反倒不依不饶起来。她也拿起电话吩咐手下加班,好像是要和外交部比一比谁的工作效率更高。

    “小蓝啊,女孩子熬夜最伤皮肤了。这里有什么好待的,干脆还是来外交部吧。我可以安排你和苟晨志到一个司工作,上下班都在一起是不是很好?”

    内务部的工作效率也不慢,几分钟之后蓝玉儿拿着两个纸卷走进了办公室。不等任何人吩咐,就把两副地图固定在白板上,动作很麻利,自主工作能力很强。

    林娜只说找一副疆省地图,她却多拿了一副全国地图用来对比。像这样有独立思考能力,还愿意在工作中多动脑子超额完成的工作人员谁会不喜欢呢。所以周媛当着林娜就要挖墙脚了,给出的条件不可谓不优厚。

    “如果您没有其它吩咐我就回值班室了……周部长,需要咖啡还是茶水?”可惜蓝玉儿对周媛的话毫无反应,连情绪都没有波动,规规矩矩的退到门口礼貌的请示。

    “都什么年月了还这么奢侈,省省吧,我自己带了!”

    见到小姑娘不为所动,周媛举起手里的不锈钢杯子晃了晃。像她这样的人是从来不喝别人水、吃别人给的东西、抽别人递的烟,哪怕是林娜的手下也一样。

    “沏壶茶吧,俨一些,今晚恐怕是没时间睡觉了!”对于周媛的话林娜权当没听见,冲蓝玉儿摆了摆手示意没有别的事情了。

    “看看,我猜对了吧,发生枪战的地方距离若腔很远,那里是裁决者的地盘。如果西南联盟不想引起盟友之间的火并,就不会派人深入那么远。他们已经做了该做的,守住若腔切断疆省和外界连通的南线,没必要去冒这么大风险。”

    待蓝玉儿把门关上,林娜一手拿电报一手拿铅笔走到了地图前,很快就找到了心里所想的几个位置画上圆圈。又仔细看了遍电报,才招呼周媛过去看图识字,听听她的分析。

    “难道是军方的人?”周媛从兜里摸出副近视镜戴上,仔细的看了看地图上的标记,认可了林娜的分析,继而又想出另一个可能性。

    “也不太可能,首先他们并不知道外交部安排的人选,更不清楚你们和反抗军之间约定的地点,除非也越权建立了情报部门并派出了卧底。这一点我就得为焦樵澄清,武装部除了特勤队没有此种机构,他也不会允许有人私下建立此种机构。”

    在工作问题上林娜还是分的很清楚的,武装部是武装部内务部是内务部,从来不因为两位部长是夫妻就往一起掺合。

    但对于焦樵的行事风格她同样很了解,要不是常年驻守在西北地区怕人说出拥兵自重的屁话,也不用回来当这个屁事很多还遭人恨的武装部长。独镇一方比啥不舒服,天高皇帝远的,只要不违反纪律那就是土皇帝。

497 今夜无人入睡4

    “哼,以前我也觉得外交部是铁板一块,但这次不敢夸口了。反抗军的接应人员刚到梨城,西南联盟和裁决者就已经严阵以待了。”

    当所有可能性都被一一排除之后,周媛也无能为力了。但两名特使并不是白白损失的,通过他们的死至少证明了一件事,泄密来源很可能在东亚联盟内部,甚至就在外交部里!

    “应该是反抗军那边透露的吧,他们和救赎者之间经过常年渗透、反渗透,很难保证内部纯洁。”

    对于这个猜测林娜必须否认,如果消息是从东亚联盟这边泄露的,那责任就要落到她肩上了。反渗透和抓间谍,百分百是内务部的职责,没有之一。

    “和反抗军约定好的接头地点有三个,他们并不知道哪个是真的,全要派人过去等候。可裁决者却在第一时间赶到了正确的那个,是不是很奇特?”

    但周媛并不这么想,她是个天生多疑的人,在重要问题上为了确保安全往往会不厌其烦、不择手段、不计成本的设置各种障碍和陷阱,这种性格和洪涛非常非常像。

    俗话讲小心无大错,这次周媛的多疑就奏效了。虽然依旧没阻止外交部特使遭到追杀,但却证明了一个更吓人且棘手的猜测,东亚联盟里不光有间谍层次还很高。

    “……这件事内务部会接手,如果能给我一张嫌疑人名单可能进展会更快的。”得,林娜最不想发生的事情来了,她真佩服自己的先见之明,今晚确实不太容易睡着,那就放心大胆的喝俨茶吧!

    “如果有这种名单也就用不到劳烦你的大驾了!外交部所有人……不,再加上所有和外交部有关联的人都要查!”周媛也离开地图坐在沙发上喝了口自己带的水,对林娜的魄力提出了小小的批评。

    “那太好了,我就先从你查起!”林娜在乎多查几个人吗?太不可能了,趁着周媛说话不严谨赶紧顺杆爬,也算是恶心恶心这个眼高于顶的女人。

    “我总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你还记得谁最喜欢用.45口径手枪吗?”对于林娜的威胁周媛根本不往心里去,自己不提就不会遭到调查吗?爱查就查呗,内务部就是干这个工作的。

    但她对另一种可能性却总是无法割舍,自打看到这封电报起,脑子里就总是浮现出一个总喜欢在身上藏两把以上手枪、揣着十多个弹夹,一点不嫌沉的身影。

    当年从大使馆找到的那批武器里,9毫米的伯莱塔M92F数量最多,用的人也最多。好像只有洪涛才喜欢用口径更大、个头更大、后坐力也更大,装弹量还少的HK45。

    理由很简单,那家伙枪法本来就不咋地,即便用M92F也提高不了多少。所以干脆换口径更大的,不靠准头靠威力,打上一发算一发。

    而这种.45口径手枪并不是世界主流,它源自于美国,绝大多数国家的军警都不会装备,甚至在美军中大部分也都改用9毫米口径手枪了,只有海军陆战队里的一部分人才乐意选用这种大口径手枪。

    那么问题来了,它怎么会突然出现在遥远且比较封闭的疆省呢?要知道当一个人面对数量很多的敌人时,肯定不会选用自己不熟悉的枪械去作战。

    也就是说这个夜袭了裁决者的神秘枪手应该非常习惯使用.45口径手枪,所以才会在关键时刻选用。从他的战果上来看也证明了这一点,大部分裁决者都是被从近距离击中要害的。

    可是话又说回来了,一个人想非常熟悉某种武器,只有长期使用并坚持练习这么一种途径。.45手枪弹在国内非常稀少,是谁能具备这种条件呢?反正转来转去都只有那个死去了的洪涛嫌疑最大。

    “唉……都这么多年了你还忘不掉他!”林娜自然知道周媛指的是谁,长叹一声也不知道该怎么劝。按说周媛肯定不是纯情女,但在痴情这条路上却越走越远,总是对那个死鬼念念不忘。

    “你发现有别人比他强吗?包括焦部长!”周媛好像并不觉得自己值得同情,干脆利落的反问了回去。

    “别挑衅啊,大晚上的我不想和你拌嘴……可他已经死了,骨灰就埋在旁边的院子里,难不成没了他你还一辈子不嫁了?再说了,就算他活着也不会娶你,这又是何必呢!”

    焦樵确实没洪涛能力强,但做为妻子必然不能允许别人如此比较。林娜的反击方式挺鸡贼的,听着像是规劝,实际上全是挤兑。

    “用一样的手枪,还同样喜欢用刀划人脖子……你说真会这么巧吗?”周媛也不想拌嘴,自动忽略了这段话,继续纠结神秘枪手的身份问题。

    “……要不这样,我去和焦樵谈谈,让他给张柯下令秘密调查这件事。小家伙和死鬼很熟,脑子聪明,如果真如你猜的那样肯定会找到蛛丝马迹的。”

    林娜是个很理性的人,虽然不相信鬼神,也不相信人死还能复生,可周媛提出的疑点确实存在,不查一查好像也说不过去。于是提出了个非常合适的人选,正好这个人就在疆省执行任务,可以不动声色的调查。

    “不、我不相信焦樵……别误会,我不是不相信他的人品……当初就是我们俩私下调查才造成了后面一系列变故,他的死我要负很大责任。现在我们不能再重蹈覆辙了,这件事必须更加谨慎,哪怕真的是他也不能让第三个人知道,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

    但周媛非常干脆的拒绝了这个提议,她比林娜想得更长远,而且这么多年来一直背负着思想包袱,总觉得当初是自己害死了洪涛。

    林娜揉了揉太阳穴默认了周媛的决定,同时也陷入了沉默。这么多年了自己一直避免再提及此事,就是不愿意让其他人知道当年洪涛的死很可能与某项秘密调查有关。

    那个秘密现在已经成了个大炸弹,一旦泄露就会引起轩然大波,不知道会牵连多少人。如果洪涛真死了还不算最坏,要是他还活着,那自己和周媛就等于又落井下石逼着他还得再死一次,很可能就是真死了。

    可是不让张柯去调查又能让谁去执行呢?希贝克肯定不成,他是联盟派驻救赎者的大使,一举一动太显眼,没事也不能四处乱跑。

    “……你说我要是离开一段时间,对内务部的调查会不会是个利好消息?”沉默了好一会儿,沙发上的周媛突然幽幽的提出个不太沾边的问题。

    “……难不成你要亲自去伊宁!?”离开一段时间?做为部长级别的官员,联盟怎么可能允许随便乱转呢,要离开肯定是公事。林娜突然放下了茶杯,抬起头吃惊的望着沙发上那个正有点神游天外的女人。

    “做为鸟群计划的主要执行者,我觉得很有必要去做一次实地考察,光在办公室里听汇报有些情况是永远也不可能知道的。”

    “由外交部主导的铁路入疆项目进展的比较顺利,最多到明年开春双方就该坐下来具体谈条件了,此时由联盟高层做一次友好访问,并带去实打实的善意,对下一步工作肯定有所帮助……我就这么和秘书长提你觉得怎么样?”

    周媛笑了,用手捋捋耳边的长发站起来,好像要当着理事会发表演讲似的,每字每句都要斟酌,还不能太迟缓,小幅度的在办公桌前踱了两圈,冠冕堂皇的发言稿就凑齐了。

    “疯子……你就不怕被人打了黑枪!要问东亚联盟里谁的恶名在外,你说第二就没人敢说第一!”林娜又开始揉太阳穴了,她并不反对调查神秘枪手身份,可不愿意让周媛去冒太大风险。

    在东亚联盟里内务部和外交部向来共进退,两个人的政治理念也趋同。如果周媛出了意外会是非常大的损失,不仅对自己而言,对联盟也是。

    “联盟部长出访,由空军伞兵特勤队陪同应该不算过份吧?焦樵总是吹嘘特勤队如何如何厉害,现在有机会表现了。”

    “你帮我给他带句话,如果这次肯帮忙将来需要武力介入疆省时我就投空军一票!好啦,你可以回去和他继续为第五个孩子奋斗了,明天理事会见!”

    但此时的周媛好像刚嚼过半斤茶叶,情绪十分亢奋,脑子也转的非常快,根本没把林娜提出的风险当回事,捎带手还把焦樵给算计上了。

    联盟武装部里也是分派别的,有崇尚坦克大炮步兵横扫的,也有喜欢远距离空降突袭的。在保持一致对外的大前提下,两派人在内部同样斗的不可开交。

    焦樵大部分秉承了洪涛的军事理念,总结起来就是两个字:鸡贼!能偷鸡摸狗坚决不硬闯,本能的支持空军更多一点。

    而张涛和潘文祥所代表的新生代军官更喜欢摆开架势从地面上用实力碾压。空军当然也需要,但只能是辅助,当不了主力。

498 夏特古道

    “哎,你先别忙着走呢,我这儿还有调查的事情要和你商量商量……看什么看啊,焦樵不在家,他去视察沈阳基地了,下午刚走的。”

    见到周媛要走林娜赶紧起身追到门边,眼看就要半夜三点了,您说痛快了抬腿就走,我喝了半壶俨茶回去咋睡啊。来吧,谁也别走了,熬到天亮见!

    “嗨,蓝玉儿是不是皮肉紧了,居然敢骗我!把她叫进来,我懒的写字,让她帮我记录!”

    周媛不听还好,听到焦樵不在家立马就想起了蓝玉儿话。有恃无恐是吧,不知道马王爷三只眼是吧,那就让你尝尝熬夜做会议记录的滋味,差一个字都不成!

    “叮叮当、叮叮当、铃儿响叮当……”

    就在裁决者翻箱倒柜在控制区范围内搜索可疑者、代表团苦等喜鹊音讯、周媛紧锣密鼓计划着访问行程时,一切混乱的根源、正义佑罗的化身、牧民比热斯、流民阿凡提、死鬼洪涛也溜溜达达的牵着马走出了伊宁检查站,嘴里哼哼着小曲向南缓缓而行。

    昨晚在方文麟家凑合了一宿,着重打听了打听裁决者的情况,结果很不令人满意。方文麟只是听说过这个秘密组织,但并不清楚内幕。他当年在基地里时根本就没有苦修会,更不会有裁决者。

    不过洪涛还是挺高兴的,俗话讲东边不亮西边亮,自己虽然没问到裁决者的情报却得到了一个意外惊喜。原来从伊宁去南疆可以不绕行龟兹或者梨城,还有条小路可以直达天山南麓的WS县。

    方文麟也不是刻意指路,他只是听说洪涛去梨城淘金了,路途遥远一来一去要小一个月,就随口透露了当年在基地听人说起的往事。

    在伊宁基地刚刚建立起来的时候,他们也像救援队一样对周边城镇进行了逐步清理,一边寻找更多幸存者一边收集生活物资。

    那时候带队出去四处搜索的是个哈萨克族幸存者,也就是卡米拉的老爹。他出生在伊宁,上学、工作、生活也在这里,对伊犁河谷附近的地貌环境非常熟悉。

    同时他还是个地质工作者,由于工作的缘故,常年累月跟随勘探队四处乱转,知道了很多连牧人都很少涉及的小路。

    为了和南疆幸存者取得联络,他带着三个人翻山越岭,通过这条小路成功抵达了WS县。并在半年后又带着从白水城、昆岗、温宿、龟兹集合起来的几百名幸存者,沿着独库公路南段再次翻越天山返回了伊宁。

    也正是因为这次壮举,卡米拉的父亲在伊宁基地里声望很高。方文麟和他是棋友,都爱下国际象棋,很快就成了朋友。

    在一次下棋闲聊时,方文麟问过卡米拉的父亲是什么样的路会那么艰险,去了四个人,结果三个人都死在了路上。

    卡米拉的父亲说这条路叫夏特古道,从ZS县的夏特牧场翻越天山之后可以抵达WS县的破城子。之所以叫古道,说明这条路不是新开辟的,应该是古而有之。

    没错,它的历史很久远,据说是丝绸之路上最难走的一段古隘道。这个难体现在几个方面:首先就是高,翻越天山嘛,海拔接近4000米,对高山反应太敏感的直接就被刷下去了。

    其次是气候多变,天山的高海拔地区终年覆盖着厚厚的积雪,晚上气温很低。从山脚开始,刚爬山的时候是夏天,到了山腰就是春秋天,抵达山顶会飘雪花,穿着羊皮袄都不暖和。身体不是太好,动不动就感冒的也可以退出了。

    最后就是地形特别复杂,一路上既有草甸、树林、峡谷、急流、戈壁,还有雪盖、冰川、冰河,尤其是遍布裂隙的冰川最为凶险。当时跟着卡米拉父亲一起穿越的三个同伴,其中有两个失足掉进了深不见底的冰缝尸骨无存。

    但最最最麻烦的还不是以上三点,由于这条路上有很多峡谷、急流和冰川,所以除了用两条腿走,任何交通工具都帮不上忙,包括马匹。

    也就是说在近百公里的翻山越岭过程中,所有食物、衣物、装备都得自己背着。想想看,光在海拔4000多米左右上上下下,还得负重走好几天,难度可想而知。

    说了这么多艰难险阻,那有没有一些好处呢?肯定有,否则洪涛干嘛偷着乐呢。这条古道的好处只有一个,那就是距离近!

    开车从伊宁去WS县,夏秋两季赶上独库公路开放,大概距离900公里;冬春两季就得绕行梨城了,距离会增加到1200多公里。但走夏特古道呢,从伊宁算只有300公里,其中小200公里还是有公路的。

    如果放在丧尸病爆发之前,距离再近,除了探险者之外肯定也没人走这条古道。谁乐意背着辎重徒步跋涉上百公里,还要冒极大风险渡过湍急的冰河、爬过崎岖的冰缝,就为了省那点油钱和高速费呢。

    但此一时彼一时也,现在除了大型幸存者团体还能有车辆和摩托,谁想去南疆也得腿儿着,顶多弄辆自行车或者弄匹马代步。但中途不光要经过检查站,还要承担被流民抢劫甚至杀死的风险。

    这么一比较的话,徒步古道在某些人,比如洪涛这样愿意冒险也有冒险本钱的人眼中就不再是废物了,很有点利用价值嘛。

    还有个问题,既然是历史悠久的古道,肯定不止卡米拉父亲一个人知道,伊宁基地里有不少本地人甚至ZS县来的幸存者,他们会不知道吗?如果知道了,救赎者难道不会在路上设卡,防止反抗军从此偷偷溜过来搞破坏吗?

    实际上洪涛也提出了这个很关键的疑问,要是救赎者已经控制或者封锁了夏特古道,那对自己还就真没啥实际意义了。冒那么大风险九死一生的,还是逃不出人家的监控,何必呢。

    但方文麟的回答又让洪涛重新燃起了去探一探的心思,救赎者愣是没封锁这条古道!不是他们傻,也不是孤陋寡闻,而是根本不用操心,夏特古道早就已经被大自然给封锁了。

    地震,几年前那场大地震的震中就在天山南麓,然后这条古道就被山体崩塌给堵死了。事实上这么多年了,反抗军一次也没从夏特古道方向渗透过来,救赎者只在伊宁通往昭苏和八卦城的山路上设立了两个检查站。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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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世鼠辈介绍:
末日、丧尸、个人、群体……
我也看过一些末日题材的小说,咋说呢,总是觉得不太合情理,不太合乎逻辑。
有人说科幻就别要逻辑了,太较真就不好看了。确实,包括很多好莱坞大片不是一样没啥逻辑嘛。
但我就是看不惯啊,总觉得在合乎常识、贴近逻辑的前提下,应该也能构建出精彩的情节。
到底能不能呢?这本书就是答案,拭目以待。末世鼠辈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末世鼠辈,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末世鼠辈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