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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第十个名字     末世鼠辈txt下载     末世鼠辈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573 又一个怪物

    看着两辆车扬长而去,一直在附近街道上玩耍的小男孩扭头钻进了小院,不大会儿就和他妈妈一起提个篮子走向镇外,像是要去捡什么东西,可转了一大圈之后啥也没拿又回来了。

    但这次没进小院,而是穿镇而过沿着公路向北走去。如果此时有人跟踪,已经藏在镇外的洪涛就能从望远镜里发现,来三五个人等于白给。

    “叔,您还认识东亚联盟的大官?”直到母子俩离开公路走进山林洪涛才放弃监控追上来,一把抱起于佳放到肩上。

    “小孩子不该问的别问……怎么了,不高兴啦?”洪涛从怀里掏出鱼肉干递到头上,这孩子也是碎嘴子,唯一能让他少说话的办法就是吃零食。可是本该说话的朱玛却闷着头走路不吱声,得,还得哄。

    “你骗我,你是东亚联盟的大官,根本就不会和我回家乡!”朱玛很委屈,自己好不容易脱离苦海找到了依靠,结果还没过几天好日子又闯进来一个女人要和自己抢。

    “那是曾经,我确实在东亚联盟当过首领,还有个妻子活着,现在她也是东亚联盟的首领。但我肯定要和你一起走的,只是目前还不是时候。”

    关于自己的来历洪涛始终没向朱玛透露太多,不是故意隐瞒是不想说。。那段经历太复杂也太离奇,有可能会让这个姑娘多想。

    “你、你就是洪涛……可他不是死了吗!?”古人说的好啊,人的名儿树的影儿。当洪涛亮出真实身份,朱玛比初次听见佑罗还惊诧,更多了几分惧意,身体都不由自主的向后退了半步。

    “我是不是死人你还不清楚?放心吧,标准的大活人,肯定不是僵尸鬼魂。当年是诈死,为了自然而然的离开联盟、离开所有认识我的人……于佳,自己拿着缰绳去前面走,不许太快哦!”

    但现在不说不成了,自己和周媛做的事儿根本无法解释,还得从头讲起。不过这段历史朱玛能听,于佳就算了,他也不是个能保守秘密的孩子。

    “……你的血真能治疗丧尸病!”尽管洪涛努力言简意赅的讲,这一说依旧讲了二十多分钟。

    没辙,需要阐明的细节太多。然后朱玛就捂着嘴瞪大眼像看怪物一样不太淡定了,故事里的任何情节也没这个大料震撼。

    “现在你的血可能也不太正常了……那些丧尸的反应不是幻觉,应该就是你输血之后的反应。”洪涛之所以不愿意主动和朱玛坦白过去,还有个很复杂的理由,他不想让这个姑娘知道身体的变化。

    自己中毒昏迷之后睡了差不多一天多才苏醒,然后就准备继续向大峡谷里进发。峡谷入口处的售票大厅和员工宿舍虽然坚固厚实,是个不错的临时住所,但比较容易被人发现,万一裁决者追踪过来又是麻烦。

    可就在离开售票大厅时突然发现了一个很诡异的事情,这里居然存在丧尸,还不止一两个,最近的一只就在相隔不到四十米的大厅另一头走廊里游荡。

    当时洪涛就傻眼了,难不成碰上变异的丧尸啦?这些永动机一般的怪物把感觉器官也变异迟钝啦?在几十米范围内也无法发现活人?

    但现实很快就否定了这个猜测,当他打开房门走出去时,附近的丧尸立刻就把注意力转向这边。但它们好像陷入了沉思,始终没想明白到底该不该扑过来咬一口。

    于是洪涛也跟着沉思了起来,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变异了,变得让丧尸以为是同类。理由很简单,让苍蝇咬的次数多了会中毒,让丧尸咬的次数多了没准也会中毒。

    这么多年在疆省四处乱转,有时候为了寻找资源、有时候为了躲避追杀、有时候为了抓捕蓝魔鬼,基本每年都会让丧尸咬几次。当时看着没事,实际上病毒全都积累在身体里,达到一个阈值之后发生了质变!

    自己变成了丧尸,或者说它们的同类,这个打击简直比当初知道自己的血液能抑制病毒还大,直接就让洪涛的大脑处于宕机状态,连怎么离开售票处都不记得了。

    如果说光是血液有特殊功能,可以解释为免疫系统强大,再怎么会被当成唐僧依旧是人。现在干脆不是人了,这要是让人知道,比如朱玛,她还会搭理自己吗?

    这姑娘得有多大心,才会选择和一只长得比较像人、能说话的丧尸生活?洪涛觉得她能不半夜偷偷拿枪把自己爆了头,就是世界上最最最心地善良的人。

    人类和人类之间可以讲爱情、友情、亲情,再不可思议的选择都能理解,可人类在面对其它种族时真没那么优柔寡断,通常的选择基本只有一个……杀无赦!

    这也不是自己的片面判断,旧世界里有很多电影和文学作品都在不同层面探讨过,结论差不多,基本全是悲剧。最次也是天各一方,很少有大团圆结局。

    欧美的人猿泰山、人猿星球、异形、魔戒,国内的聊斋、白蛇传等等,不管是人与妖怪还是人与神仙,只要被人发现是异类,之前的再多好处瞬间就得枉然,马上喊打喊杀。

    哦对,好像有个阿凡达是例外,不过那群精灵般的异类有独立的星球,主角还是个高位截瘫,在地球上已经生无可恋、生不如死。自己好像还没混得那么惨,也找不到其它星球躲藏,只能也必须在地球上混。

    但这种忐忑不安的心情只持续了几个小时就让一件事给打破了,峡谷里也出现了河流,还有发过大水的迹象,好在小屋由于地势比较高依旧存在,且保存的比较完好。

    只是小屋里也有丧尸,应该是在此值守的员工。但这家伙居然自己躲开了,对两个大活人不闻不问,就像没看见一般。

    这时洪涛才突然意识到不对劲儿,如果说是自己变异了,那丧尸也不该放过朱玛,难不成她也因为输入了自己的血液而产生了变异?

    最终洪涛还是选择了询问,然后就发现朱玛的神色有些慌乱。经过不断开导忽悠,这姑娘终于承认她好像能指挥丧尸。大概意思就是脑子里能感觉到某种声音存在,回应了之后,那些丧尸就不再扑过来进攻了。

    她也是在峡谷售票处碰见丧尸时才发现这种变化的,当时没敢确定,更没敢讲,理由居然和洪涛一模一样,也是怕被当做怪物杀掉。

    接下来的事情就简单了,洪涛带着朱玛又返回峡谷入口处拿丧尸试了试。果然,那些丧尸根本就不是把自己当成了同类,如果朱玛离得远一些,感觉不到脑子里的声音,它们马上就翻脸不认人,张牙舞爪的往上扑。

    排除了自己变异的嫌疑,洪涛并没有丝毫高兴。现在朱玛变成了怪物,想想这姑娘的后半生,当初到底是救人还是害人真不好说。如果让朱玛知道了,她会怎么认为呢?

    带着一连串的疑问和不确定,洪涛在返回北疆之后特意到八卦城附近偷袭了一座救赎者兵营,抓了个俘虏回来,又把自己的血输进去一管。这名俘虏在十天后死于BL市,不是变异失败也不是得病,而是被洪涛亲手杀死了。

    经过观察试验,俘虏并没有控制丧尸的能力。也就是说自己的血液里并没有促使人类变异的东西,朱玛的变异还需要别的条件,比如要被丧尸病毒感染,或者是要被动物携带的丧尸病毒感染。

574 暂时安全

    接下来的验证工作洪涛就无能为力了,只能交给东亚联盟的医学专家去做。这件事本来也不想告诉朱玛,她知道以后除了平添烦恼没有任何意义。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谁知道周媛时隔这么多年了还对自己念念不忘。和朱玛比起来她更值得信任,即便因此引来更多麻烦也不欠人情债,这可能就叫性格决定命运吧。

    “……我不怪你,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没有你的血我早就变成怪物了……只要你不嫌弃,我还愿意和你一起回家乡。”

    朱玛是个明事理的好姑娘,经过短暂沉默,没有怨天尤人,也没抱怨命运不公,还理解了洪涛的苦衷,并明白了目前的处境。

    “谁也没法嫌弃谁,到目前为止我所了解到的情况,全世界好像就咱们俩个是怪物,除了相依为命还能有别的选择吗?除了互相信任,我们又能完全相信谁呢?”欣慰归欣慰,更多的还是酸楚。

    以前是一个人四处漂泊,结果不光没逃脱命运的安排,还把队伍给扩大了整整一倍。鉴于以后不再是自己独来独往,所以还是要给这位姑娘打打预防针,丑话先说在前面,不要太乐观。

    “不怕,如果没遇见你我也和怪物没什么区别,不是被派到别人的地盘里当间谍抓住杀死,就是在基地里成为男人的玩物和生育机器。。”

    “这些天是我这十年来过得最快乐的日子,谢谢你比热斯……我能不能不叫你洪涛,赵斌经常会诅咒这个名字,非常恶毒,你曾经得罪过他吗?”这时候的朱玛反倒比洪涛更想得开,或者说是苦难尝的太多了,很多事情更容易想开,更懂得知足。

    “他啊……一只小爬虫而已,蹦跶不了几天了。”关于赵斌很可能是孙大成的事情洪涛已经和周媛说了。

    关于救赎者实际领导人的情况,外交部一直都在研究,但始终没有得出结论。这下好了,所有疑问迎刃而解,怪不得那家伙总是躲在幕后死活不愿意抛头露面,原来是怕被认出来。

    要是没有动物感染丧尸病的事情,洪涛肯定会想办法把这个禽兽不如的败类给做掉,但现在真没心思去琢磨他了。与全人类和自己的生存问题比起来,孙大成就算再把救赎者搞得天怒人怨也都是旁枝末节。

    而且周媛也说了,既然赵斌很可能是孙大成,那她返回东亚联盟之后就会正式向理事会提起议案,建议对救赎者领导人赵斌的身份进行重点甄别。

    只要能证实他就是孙大成,东亚联盟就不用再恪守任何幸存者势力之间约定成俗的规则,可以采用任何手段进行清缴,且永远站在道德制高点上,谁也说不出什么来。

    当初被虐待过的那群幸存者现在很多已经走上了联盟重要领导岗位,肯定也不会忘掉这个名字,会百分百支持提案。只要提案获准,那赵斌和他的救赎者就离末日不远了。

    以前东亚联盟之所以没对救赎者下手,并不是打不过,也不是视之为鸡肋食之无味,而是在顾忌名声的前提下能采取的手段不太多,又不想付出太大代价。

    现在好了,可以把吞并和侵略说成征讨犯下反人类罪的败类,手段激烈些、办法龌龊点、造成的伤亡大一些,都不会有任何负担。这就叫道德制高点,只取大义不看细节!

    “你真不担心她把秘密透露给别人?”听到男人说得这么风轻云淡,朱玛也就不替救赎者操心了,但她还是不太放心周媛。

    “呵呵,你还不太了解她……怎么说呢,我们俩并不能全算情人,更像是知音。没有我帮忙她就无法发挥出全部能量,有些人的心很大,要是总憋着不能施展会比死了还难受。这时候我就是她实现理想的助力,在把我榨干之前她会比我自己还小心。”

    对于周媛的立场洪涛并不怎么担心,那个女人很聪明也很任性,只要她认准的事儿,光靠外部压力很难做出改变。

    当然了,也不能觉得周媛会永远站在自己一方,聪明人更懂得与时俱进,此一时彼一时,现在考虑这个问题有点太早,没必要。

    “……那、那你妻子呢?”朱玛肯定理解不了洪涛对周媛的评价,不过她信了。然后开始咬手指甲,好像勇气在指甲里长着,多咬几下就敢把她觉得很为难的事情提出来。

    “她啊……是个好女人,可我这辈子也只能对不起她了。有时候放手反倒是珍惜,你能理解吗?”

    其实在这件事上洪涛自己并不为难,谁问都可以这么回答。因为就是心里所想,没什么可隐瞒的,更不需要讨论。经过这么多年的验证,自己当初的选择也没有不妥。

    如果强行拉着初秋一起出逃,先不说怎么合理诈死消失,光是疆省这边严苛的自然条件和艰苦的生活方式,就不是一个城市女人能很快适应的,更不见得会喜欢。

    现在不是挺好的嘛,听周媛说初秋在理事长的位子上干的很不错,早就不是当初那个唯唯诺诺还充满了自卑的小女人,在各方势力之间搞起平衡来,比林娜也不遑多让。

    最主要的是初秋这几年过得很快乐,失去了丈夫并没让她颓废,反而更积极主动了。这就应了古人的总结,有些人有些事,和则双损、分则双利。说白了就是不太配套,强行凑在一起不光不会运行顺畅,1+1反倒小于2了。

    在这种情况下自己真没必要为了彰显重情义,就昧着良心非说如何如何想念、怎么怎么悔恨。除了些许抱歉之外,祝福她能过得更好比啥不强啊。

    “人生真的很奇妙,我知道你的时候还是个十多岁的小女孩,只听大人们说在东边很远的地方有个家伙杀丧尸特别厉害。”

    “我和姐姐还偷偷幻想过以后也找个那样的男人,有了他保护就什么都不怕了。谁能想到梦想有一天真会实现,这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实际上朱玛对洪涛的过往并没太多兴趣,只是被周媛刺激到了,总觉得心里不踏实。在得到男人比较靠谱的保证之后就不再追问,开始感叹自身的奇遇。

    至今为止,虽然每天都睡在一个被窝里,可她依旧没法把身边的男人和那个响亮的名字紧密联系到一起,总有种似梦似醒的感觉。

    “你姐姐的事情也安排好了,她应该还活着,很大可能在东亚联盟,还嫁了一位高官。但这件事不能急,她的身份一旦暴露必然会受到逮捕审判,光靠周部长一个人拦不住,得慢慢想办法,既要脱身又不能连累太多人。”

    说起这次和周媛的会面,洪涛怎么琢磨怎么亏。除了满足了女人的身心需求之外,还提供了很多有价值的情报。比如赵斌的身份,再比如朱玛姐姐的大致情况和长相,最终又搭上了两管血,收获的仅仅是口头承诺!

    哦对,还有个算不上收获的收获。周媛走的时候会把张柯和希贝克一起带走,回去之后也尽量让他们少掺合有关疆省的事情,争取把已经有了的某种猜测慢慢淡忘,尤其是小胖子张柯。

    至于说另一个见过自己面容的徐小曼怎么办,按照周媛的意思干脆再安排一次秘密会面,然后由自己把她干掉往大山里一丢。要说起狠毒来,这个女人真是六亲不认,一切碍事的人全都除之而后快。

575 祸从天降

    其实洪涛也不是啥好玩意,他确实这么想过,只是还没那么纯粹,有些假仁假义。最终还是建议周媛利用权力尽量不让徐小曼返回联盟,先放到南疆工作几年,等把救赎者的问题解决之后再考虑如何处理。

    “……”对于洪涛所说的办法,朱玛除了凑过来亲一下表示感谢之外也没有更多能力了。

    救赎者的燕子都是做什么工作的她非常清楚,失败之后的下场更明白,只要能找到姐姐,此生还能见面就足够幸运了,不在乎多等几年。

    大雪连续下了三四天,刚刚放晴,很多小动物就不得不从藏身处跑出来四处挖掘,争取能在雪层下面找到些草籽、坚果充饥。

    和小动物们比起来,凶猛的食肉动物同样饥肠辘辘。顶风冒雪出来狩猎肯定是不可能的,那样不光找不到食物还会把身体里的热量消耗光,最终被冻死。

    而现在正是好机会,趁着天气晴朗、小动物活动频繁,出去抓只回来打牙祭,又能多抗几天。运气好的话,赶上只被冻死的山羊或者狍子,足足吃一顿能顶半个月。

    草原狼三兄弟也是在这种情况下出来狩猎的,它们刚刚抓到一只松鸡,可是这几斤肉对于饥肠辘辘的三兄弟而言,不光没吃饱还勾起了更多食欲。。

    “大哥,绕过这条沟再往东不远有很多美味的小羊,要不咱们过去看看?”三弟舔着嘴唇上的血迹最先发言,它的年纪最小也最贪吃。

    “你他妈想死啊!我还不知道那边有羊,可是还有砰砰响要狼命的东西你知道吗!”大哥的吃相比较绅士,嘴唇上啥也没有。实际上它是连毛带肉一起吞下去的,根本就没咬也没嚼。

    听了这话,向前一扑就把三弟扑倒在雪地上,呲牙咧嘴的训斥开了。虽然说兄弟三个已经饿了好几天,那也不能去找死,这种思想要不得,必须教育!

    “哎大哥、大哥,先别生气,有话好好说……”做为上不着天下不着地的老二,狼二性格更沉稳,凡事都不会第一个出头,见到三弟要被大哥教育赶紧上前挡住规劝。

    “打死也比饿死强!下这么大雪,两条腿的怪物很少出来。我前几天站在山头上看过,那个最高的家伙带着两个怪物出去了,现在山谷里只剩下两个大怪物和一个小怪物,只要能躲开那几条该死的叛徒,肯定能抓到羊!”

    有了二哥的保护,狼三立马就不怕大哥的吓唬了,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大声分辨。也不光是发泄情绪,还有数据支持,显然是蓄谋已久。

    “你确定最高的家伙出去了?”狼老大也不是愚钝之辈,虽然它只有两名手下,但凡是能在狼族里当领导的,除了出身之外,更重要的还是工作经验和头脑。

    它们的群体原本有20多只,从祖辈就在这片山区里讨生活,但一直都被两条腿的妖怪压制,不得不东躲XZ,饥一顿饱一顿活的很辛苦。

    就在十年前,也就是它刚刚出生的那一年,狼族的气云突然迎来了大转变。两条腿的怪物突然间大多变傻了,整天就知道傻呵呵站着晒太阳。虽然还有少数会拿着砰砰砰的大杀器,但和以前比起来真是少之又少。

    也就是从那时起,狼群重新成了这片土地的主人,有吃不完的肉。实在馋了,还能去湖西边的山谷里抢两只肉质细嫩的羊来打打牙祭。

    那里只有一个两条腿的怪物看着,没有砰砰砰的大杀器,至于说还有几条汪汪叫的狼族表亲助纣为虐,只要略施小计就能避开。

    但好景不长,刚过了两年舒服日子,突然有一日从天上掉下来个大家伙,冒着烟摔在了湖岸上,从里面走出个大个子怪物。

    虽然都是两条腿的怪物,可从天上来的和一直在地上走的确实不太一样,这只怪物不光有砰砰砰的大杀器,还特别喜欢钻到山沟子里追着狼打。

    自打哪天之后,自家的狼群就日渐萎缩,几乎每年都有同胞死在大个子怪物手里。最可恨的是,以前养羊的怪物手里也多了砰砰砰的大杀器,时不时两个怪物还会骑着马、带着狼族的败类表亲去树林里转悠。

    这下狼族就真到了末日,想藏藏不住,那些败类表亲鼻子非常灵,能闻着味道追出几十里,带着怪物找到狼族的窝。

    想打还打不过,一个砰砰砰就能要了狼族的小命,两个凑一起简直就是噩梦。有时候还没见到怪物呢,同伴就随着一声巨响永远倒下了。

    煎熬了两年,最终叔叔大爷们只好带着剩余的兄弟姐妹举家西迁,即便那边是别的狼族地盘,但屈服于狼族总比被怪物打死体面的多。

    也有宁可站着死不愿跪着活的狼族留了下来,它们兄弟三没有走,依旧在这片山区里狩猎,还慢慢找到了规律,成功避开了两腿怪物。

    不过今年冬天的雪有点多,把树林、草地都盖住了,让小动物们很难找到食物。小动物一少,狼族的生活就跟着拮据了起来,挨饿成了家常便饭。

    再加上已经有一整年没遭到两腿怪物的祸害,三兄弟有点好了疮疤忘了痛,一听见最凶恶、最会祸害狼的大个子怪物不在,肚子里立马就咕噜了起来,心思也活络了起来。

    “看的真真的,它带着一大一小两个怪物,牵着一匹马走的。这么大雪肯定不会回来,咱们只有今天一个机会,眼下雪停了,再不动手等他回来可就晚了!”狼三又舔了舔嘴唇边的毛发,鲜血的味道真香,眼睛里直冒绿光!

    “老二,你说呢?”狼大深吸一口气,也有点恶向胆边生,不过还是没忘了征求大家的意见。

    “三弟说的道理对是对,但咱们还得仔细合计合计,争取多抓一只羊,然后跑远点。那个大个子怪物心眼很小,发现咱们抢了羊肯定会来报复!”狼二话是不多,可心思挺缜密,不光想到了眼下还考虑到将来,很有点大将风度。

    “成,走,咱去避风的地方仔细合计合计,顺便把鸡毛拉出来腾腾肚子!”听了二弟的发言狼大深以为然,带头向林子里跑去。都是讲究狼,肯定不会在自己地盘里随地大小便,正好附近有公厕。

    狼是讲究狼,可人很不讲究。狼族三兄弟还没跑到公厕呢,山谷里就传来了三声清脆的枪响。狼大和狼三一头栽倒在地,鲜血顿时染红了白雪,还冒着热乎气,分外刺眼。

    狼二运气比较好,枪响时它跑在最后,突然闻到一股子熟悉鱼腥气,身形稍微停顿了下,结果正好避开了死神。然后就撒丫子向着山坡的密林里跑去,瞬间就消失的无影无踪,只有树枝上被震落的雪花缓缓飘洒。

    “哦……打中喽!我打中喽!”二百米开外的另一侧山坡树林里蹦起来一个满头满脸满身都是雪花的身影,踩着厚厚的积雪连滚带爬的往山谷里跑,嘴里高声欢呼着。

    “站住……把枪捡起来,谁允许你去靠近猎物的,来之前是怎么学的!”但没等跑出去十米远,另一声更中气十足的断喝就响彻了山谷。从树下的雪里钻出来个更高大的身影,同样浑身都是雪花。

    “我、我打中了……”最先跑出去的是个小男孩,七八岁样子,听到身后的喊声立马停住脚步,神情有些委屈,嘴里还在为自己辩解。

576 祸从天降2

    “卡米拉,你说说我是怎么吩咐的!”大个子用力抖了抖身体,大部分雪花随之滑落,露出了里面的一层羊皮斗篷。

    “不能离开自己的枪,开枪之后仔细观察,在不确定猎物死活时要补枪才能接近!”这次是个略显稚嫩的女声,来自右边,但看不到人。

    “你来补枪,猎物算你的……闪一边去!”大个子没好气的冲小男孩挥了挥手。

    “砰……”几秒钟之后,旁边三四米远的雪地上突然腾起一股雪末,随之而来的是一声枪响。

    原来那里藏着个人,只不过是埋在厚厚的积雪里,看上去就像块凸起的石头或者树根,即便走到近前也很难发现。

    “那是我打中的……”小男孩憋着嘴走了回来,捡起被白布包裹得严严实实的步枪,小声嘀咕着。

    狼三的情报有误,所以死得不冤。它眼中最凶恶的两脚怪物确实离开了赛里木湖,但在昨晚就冒着大雪回来了。而且一大早就带着两个小怪物跑到山谷里埋伏,拿它们三兄弟当了靶子。

    虽然没全打死,还跑了个狼二,但在如此严酷的环境里光靠一只孤狼是很难活下去的。。估计狼二不想饿死冻死,就只能向西远离这片熟悉的山谷,去找它的叔叔大爷们混了。

    当然了,洪涛并不知道狼族三兄弟的困境,他现在啥想法也没了,一门心思的过起了小日子。只待周媛那边找到朱玛的姐姐就带着克里木夫妇举家北迁,翻过ALT山脉去自己的秘密基地当牧民。

    卡米拉和于佳暂时也不往南疆送了,反抗军正在紧锣密鼓的整顿内部、厉兵秣马,准备应对开春之后救赎者的大规模反攻。到时候战火会在什么地方燃起来还不清楚,这两个孩子就算送过去也没好日子可过,不如先留下。

    但留下归留下,想白吃白喝却是万万不能的。洪涛已经帮他们俩制定了一套严格的作息时间和课程表,除了识字算数之外还要参加打扫围栏、饲养牛羊、给马洗澡、给牧羊犬喂食、收拾鱼鳞内脏、烤鱼干、学习宰杀牛羊、打猎和野外生存等诸多项目。

    今天是打猎日,天不亮三人来到了山谷找好伏击地点,铺上羊毛毡子,盖上羊皮斗篷,静静的缩在雪里等待猎物上门。

    本想打几只野兔或者鹿之类的小动物晚上烤着吃,没想到碰上了三只狼。算起来已经有好几年没在赛里木湖附近碰见狼了,没的说必须打死。今年这里不光有羊群还有两个孩子,总有几只恶狼在附近游荡太危险了。

    说起开枪,七八岁的小孩子能成吗?准确的说有时候能成有时候就不成,得具体情况具体分析。如果光靠自身力量端着枪大体上是打不准的,但要是用卧姿或者有把枪架在稳定的物体上,有些后坐力不是太大的自动步枪就能凑合。

    当然了,在准确性方面肯定没有成年人稳定,但也要看天赋。在这方面姐姐卡米拉就不如弟弟于佳,小男孩很有点焦三的苗头,理解能力一般、学习能力一般、意志力反面也很一般,唯独对射击有天赋。

    按照洪涛的规定,打到猎物的人可以休息,并且享有下一只猎物的优先射击权,没打到猎物的人则要负责宰杀工作。狼肉虽然不太好吃,却可以拿回去喂牧羊犬,狼皮也可以做成褥子御寒,不能浪费。

    “快点干,我这只都快弄完了,你再磨磨蹭蹭以后打猎就在一边看着吧!”但于佳干的并不认真,总是抬头四处张望。

    “有嗡嗡嗡的声音,我听见的!”于佳还是没虚心接受批评,反而放下小刀站起身倔强的把脸抬起来。

    “你知道什么什么叫三天不打……”洪涛有点不耐烦了,这个小男孩不光没有姐姐懂事,还喜欢顶嘴。

    之前好像没发现这个毛病,是从南疆回来之后才感觉出来的。看起来克里木也不是个称职的父亲,就会惯着孩子,尤其喜欢男孩子。

    “艹,你们俩快跑进树林里藏好,马上!”可是刚刚把兜帽摘下,洪涛就停止了吓唬孩子,确实有种低频嗡嗡声传入耳中,听上去很远。

    但几秒钟之后,他突然冲着两个孩子大声喊了起来,然后自己手忙脚乱的捧起积雪往草原狼的尸体和血迹上盖,很快也撒腿跑进了树林。不过没有往雪堆里藏,而是抽出匕首扎进树干,再用双腿夹着树干,一点点爬了上去。

    大概又过了半分多钟,嗡嗡声越来越近,也越来越大,一架蓝白色涂装的直升机从北面的山顶划过,由西向东渐行渐远。

    “他妈的,还是被发现了,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啊……”洪涛趴在树杈上举着望远镜追着直升机的行踪看,很快就开骂了。

    那架直升机并不像他祈祷的那样是无意中路过的,在飞到赛里木湖东端之后又掉头飞了回来,只是路线更加靠南了一些。

    虽然洪涛不清楚这架飞机是因为什么来的,但他敢肯定,用这种路线飞行只有一个目的,扫描赛里木湖以及周边的山区,肯定是在找什么,比如人,很可能就是自己。

    眼下自己和两个孩子都在树林里,还有白色的斗篷和兜帽伪装,稍微注意下就能躲过来自天空的目视扫描,但家里的朱玛和克里木没有这方面的准备,搞不好就会被发现。

    这时候就得提一提古人云了,古人说吃不穷喝不穷算计不到就受穷。这些年所有的警戒思路都是按照地面规划的,没太关注过天空。

    结果麻烦还就从天空来了,也不知道是谁这么奢侈,居然动用直升机搜索。而且这个人肯定知道了自己藏身的大概位置,才会如此不惜血本。

    谁能知道自己的藏身地点呢?洪涛暂时想不出来。除了自己和克里木,这个地方只有四个活人来过,萨仁、卡米拉、于佳、朱玛,且没一个人单独出去过,也不存在使用无线电和外界联络的可能性。

    “出来吧,收拾东西往回走,不许出树林,飞机来了就蹲下别动!”

    既然想不出来那就先别琢磨了,此时最紧要的是通知克里木和朱玛赶紧藏起来。由于自己位于山谷里,对讲机没信号,那就只能靠踏雪板和两条腿了。

    高科技之所以称之为高科技,肯定就是在某些方面比人体强。洪涛紧赶慢赶爬上了山坡,还是没有直升机速度快。它已经不按照网格线来回搜索了,显然是发现了目标,正缓缓的降低了飞行高度,悬停在湖西岸的山口附近。

    那个位置正是克里木的小木屋和围栏,想想也是,上百只羊、十几匹马,再怎么藏也很难躲开空中观察。相比起来自己的飞机小屋反倒很不起眼了,尤其是被积雪盖住之后和湖岸边略有起伏的地形没啥两样。

    但真正引起直升机关注的可能并不是克里木的小屋或者围栏,而是骑着马的萨仁。这个天性勤劳的女人一大早就去湖边打水,正好被直升机发现。

    “萨仁婶婶……快跑!”而她就那么傻乎乎看着天上越来越低的大家伙发愣,可能是被吓坏了,也可能是不知道该怎么躲。急得卡米拉举着望远镜直蹦高,奋不顾身的喊了起来。

    “哒哒哒……”可惜距离太远,再加上直升机的轰鸣声,萨仁根本没听见。就算听见也晚了,一串火光从机身侧面窜出,萨仁和大青马顿时摔倒在一起,而后枪声才悠悠的传来。

577 祸从天降3

    “嘘……先别哭,赶紧叫朱玛姐姐一起去熊洞里等我。记住,一定不要全缩在洞里,至少在洞外不同方向设两个点埋伏,发现人看清楚再射击。”

    萨仁应该是没救了,自己手里除了支自动步枪和两支手枪,也没有任何能与装备了机枪的直升机对抗的武器,还得从长计议。

    从望远镜里已经能看到朱玛了,她好歹接受过正规军事训练,心性也比萨仁坚韧,没有被直升机吓住,已经穿好了衣服拿着武器悄悄溜出飞机小屋,藏在不远处的雪坑里。

    但不知道是她没带对讲机还是信号被金属材质的小屋干扰了,不管怎么叫也没回应。克里木那边就更别想,他选择的小山坳三面都是山,只有冲湖面的一侧比较开阔,离开目视可见角度,无线电也就失效了。

    现在只能趁直升机还在他那边盘旋,让孩子们下去叫朱玛往山里跑。洪涛也没闲着,双手抱头身体尽量蜷缩,顺着山坡一头滚了下来。

    这是下山的最快方式,比穿着滑雪板高山速降还快。当然了,死的也快,一旦撞上石头,就可以去和舒马赫作伴了。。

    这些年洪涛可真没少为飞机小屋的安危操心,就差把赛里木湖弄成军事要塞了。虽然光凭他和克里木弄不了永备工事,但在湖西岸整整挖了六个地窖,里面塞满了武器弹药和生活物资。

    最近的一个就在他滚下去的山脚,最远的一个要深入西边山区两公里左右。按照洪涛的规划,如果来的敌人数量少,就全都引到西岸来歼灭之,一个也不放走。

    要是敌人来的数量多,那就和克里木利用地形优势在山区里玩游击战,只要有足够的武器弹药和食物储备,来个几百人也不怕。

    一个月杀不完就二个月,二个月不成还可以三个月。在这片山区克里木就是土地爷,自己则是大耗子精。一个人负责在前面带着追兵转圈,一个人负责在后面封锁住山口,谁也别想出去。

    可是吧,还就是露了天上。要是早想到敌人会从天上来,不用布置啥太复杂的防空武器系统,更不用雷达,只需在湖西岸的山梁上储藏几挺机枪,现在就不用这么被动了。

    古人说的好,亡羊补牢为时未晚。没有机枪也不怕,洪涛从老毛子的边防营地里找到过单兵防空导弹和单兵火箭筒。

    前者还原封不动的放在原地,因为洪涛不会用。也幸亏没千里迢迢的背回来,就算会用,这么多年过去电池也不灵了,那么高科技的东西没电啥也不是。

    后者洪涛会用,也背回来两具。这东西不需要任何电子设备加持,虽然放了好几年,但全都没开封保存,应该还能用。

    “别去、别去……笨蛋、别过去!”就在洪涛手忙脚乱在积雪上挖地窖门时,直升机也没闲着,又向新目标开火了。洪涛抬头看了看,马上又低下了头,手里的动作更快了。

    克里木骑着马、背着一把霰弹枪、举着一把霰弹枪从山口跑了出来,向直升机发起了决死冲锋。他枪打的很准,边策马边射击也能打死逃跑的野兔。可惜这次面对的是直升机,霰弹枪的射程显然不太够。

    但萨仁的死激怒了这个原本很单纯的牧人,在他心目中媳妇被杀了,老爷们就得冲上去拼命。啥君子报仇十年不晚都是瞎扯,牧人不是君子,你给我一刀我也得捅你一刀,没有当缩头乌龟的道理,生活就这么简单。

    “比热斯、比热斯……那是萨宾的飞机,救赎者大部队来了!”就在这时,对讲机里传来了朱玛的呼叫,她已经认出了飞机的由来,语气有些慌乱。

    “我需要你帮忙,先向飞机开两枪,然后骑上马向北面跑,让孩子们先躲在雪里。”如果没有朱玛呼叫,洪涛会自己开枪射击引起直升机关注,然后等着它飞过来,看看谁先射中谁。

    眼看着陪伴了自己八年的牧人又被机枪扫倒,洪涛一心一意想把这架飞机揍下来。至于说朱玛会不会跟着倒霉,如果自己没射中怎么办,两个孩子的安危……暂时顾不上了,爱咋地咋地吧。

    “……好、好的……”朱玛答应了,踩着小腿深的积雪向飞机小屋后面的围栏跑去,边跑边用自动步枪向几百米外的直升机射击,打光弹匣之后扔了枪上马就跑。

    飞机小屋在赛里木湖西岸偏北,克里木居住的小木屋在西岸中段,两者之间直线距离差不多800米。直升机肯定听见了枪声,很快就发现了策马狂奔的朱玛,没有半点犹豫,头一低从悬停状态进入了低空冲刺,嚎叫着扑了过来。

    洪涛所处的位置在飞机小屋和山口中间偏北些,此时他已经打开了地窖盖子,拿出两具单兵火箭筒用匕首划开外面的塑封包装,抽掉安全销打开保险,整整齐齐摆在面前,跪在雪地上举着望远镜死死盯着越飞越近的直升机。

    “500/400/300,咔哒……嗤……!”当测距系统显示出300米距离时,洪涛扔掉了望远镜,端起一具火箭筒搭在肩膀上,略微调整下提前量就扣动了扳机。

    老毛子的军品质量还是不错的,这具少说也得存放了八年的火箭筒击发顺利,一次性装填的火箭弹顿时喷发出四五米长的尾流,呼啸着冲破封口,一头扎向了天空中的直升机。

    洪涛根本就没看射击结果,扔掉发射完的空筒,快速拿起第二具火箭筒扛上肩,仔细从瞄准具里看着那架正在拼命转向的直升机,瞄了两秒才扣动扳机。

    第一发火箭弹从直升机前面十几米拉着漂亮的白色尾迹掠过,姿势挺漂亮但误差有点大,却着着实实把驾驶员给吓尿了。人都会有本能反应,驾驶员也免不了俗。

    他根本来不及寻找发射火箭弹的人,就下意识的采取了规避动作,向火箭弹来袭的反方向急转同时爬升。动作做的是真不错,反应足够快,判断也没有问题。

    普通火箭弹的射程只有100米到300米,只要脱离这个距离就安全了。对于直升机来讲,也就是几秒钟的事儿。

    但他上当了,洪涛等的就是这个机会。从低飞的直升机正斜侧方打提前量难度有点大,他平时也没训练过,根本不知道直升机飞行速度是多少,更不知道火箭弹飞行速度有多快,该提前多少米。

    所以他压根儿也没指望一发火箭弹就能解决目标,真正的杀手锏是第二发。第一发能打上当然好,打不上也得吓一跳。

    只要敢转向,无论向左还是向右,都会变成头尾正对火箭弹发射方向。这时只要瞄准即可,不存在提前量问题了。

    如果对方敢紧急拉高更好,民用直升机没那么大推重比,爬升的太快就不用打了,会自己掉下来的。如果对方啥反应都没有,那洪涛就只能自认倒霉,等人家飞回来端着步枪互殴呗。

    其实也不是一点获胜的可能性没有,就凭自己这一手瞄胸口打脑袋的飘逸枪法,保不齐就先打中了飞行员呢。这种破飞机也不防弹,谁说步枪就不能打飞机的。

    “咔哒……嗤……轰!”老天爷保佑,洪涛不用发挥飘逸枪法搏命了,第二发火箭弹准确击中了直升机的后半部分,凌空炸成一团橘红色的大火球。

    不过这架直升机的个头挺大,抗打击能力也挺强,愣是没一头栽下来,而是打着转的在空中拼命挣扎,一圈又一圈……咣……扎进了赛里木湖,把厚厚的冰面砸出个大洞,卡住了!

578 大战将至

    “真是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这都能成!”面对如此结局洪涛也无语了,低头看了看火箭筒上的俄文标示,只能摇头叹气。

    РПГ-26“Аглень”,朱玛说翻译过来叫“阿格伦”,能在150米贯穿440毫米匀质装甲、半米厚的砖墙。结果连薄皮大馅的民用直升机都没干爆,只把半截尾巴给打断了,显然就是质量问题!

    “朱玛,去拿急救包看看克里木和萨仁,让孩子们继续藏着,没我命令不许出来!”抱怨归抱怨,危险并没完全解除,救人也迫在眉睫。洪涛选择了双管齐下,让朱玛去救人,自己去杀人。

    实际上并不是冰层太厚卡住了直升机,而是水太浅,直升机头部已经触底了。洪涛特意向南跑了百十米,转到直升机底部的角度才小心翼翼靠了过去,一边留意飞机里的动静一边还得看着脚下,避免踩到冰层碎裂的地方。

    论安全气带的重要性!当洪涛凑到直升机旁边探头向里看了看,心中立刻有了一篇论文的题目。

    机舱里横七竖八的摞着七八具人体,大多骨骼都变形了,还有被杂物穿透或者撞得头破血流的,出气多进气少,看样子活不成了。虽然只是从几十米高度栽下来,可在惯性面前人体还是显得如此脆弱。

    “你、你就是佑罗……”但也有比较顽强的,一个黑眼睛、黑卷发的魁梧中年男人正被安全带吊在摇摇欲坠的座椅上没死,还能说话。。

    但他离死也不太远了,大腿上插着块碎裂的有机玻璃片,鲜血正在不停涌出。腰部好像也出了问题,身体扭曲的角度不正常,两条胳膊无力的耷拉着。

    “幸会……您是哪位?”掏出手枪冲着其他尸体一顿补射,确认没有危险之后洪涛才伸出手,也不管人家乐意不乐意,自顾自的握了下。

    “你、你应该知道我的名字,伊利亚.瓦克尔,苦修会副会长、新任的救赎者武装力量总司令……命运真是顽固,最终我还是死在了你的手里。”

    中年男人确实不能动了,被迫和死敌握了握手。不过他表现的挺大度,没骂人也没诅咒,喘着粗气先做了番自我介绍。

    “你能告诉我是怎么找到这里的吗?做为回报我承诺不让你受太多苦,再在湖边弄个坟墓。这里一年四季的景色都不错,听说你是阿尔泰共和国人,埋在这里应该和埋在家乡差不多。”

    洪涛点燃了一根烟,自己抽两口,塞进了瓦克尔嘴里。真是见面不如闻名,这位让流民和大多数救赎者视为凶神的苦修会副会长、救赎者的五号实权人物,看上去也和个普通牧民没啥区别,甚至长得和克里木有几分眉眼相像。

    他和自己一个追一个逃的纠缠了好几个月,算起来却没有任何个人恩怨,更没深仇大恨,只不过是为了活的更舒服点。最终却在异乡丢了小命,还害了克里木两口子,即可恨又可怜还可悲。

    “……咳咳咳……鱼,你抓的鱼……反抗军里有我们的人,在被清理出来之前最后提供了一个情报,说是东亚联盟的代表没接到你,回去之后却问了个很奇怪的问题,北疆什么地方养殖过高白鲑鱼。”

    “我仔细调查了一番……咳咳咳……才知道只有这里大规模放养过高白鲑鱼……可惜还是没想到你会藏有重武器。能不能让我死个明白,告诉我你到底是谁,来自什么地方?”

    瓦克尔费劲而又贪婪的吸了口烟,然后就开始咳嗽,一边咳一边从口鼻里流血,差点把烟头浇灭。看起来内伤远不止从外部看到的这么点,可他丝毫不在乎,絮絮叨叨的说了一大堆,最终还要满足下好奇心。

    “智者千虑必有一失……我的名字你应该也知道,洪涛,复兴联盟的创始人,也就是现在东亚联盟……喂、喂喂……我艹不是吧,听我的名字就这么恶心吗!”

    这个好奇心洪涛可以满足,也愿意满足,让人家死个明白嘛。但结局让他有点抓狂,瓦克尔刚听了一半就又吐出一股鲜血,头一歪不动了。

    鉴于瓦克尔临死还要侮辱自己,洪涛决定不遵守诺言为他下葬,就拿直升机当棺材吧!实际上洪涛没这么小心眼,他是真没功夫去顾及死人了,得赶紧想办法让活人能继续活下去。

    无论瓦克尔是苦修会的副会长还是救赎者的新任总司令,他肯定不会只带着七八名裁决者就打算把自己剿灭在山区里。俗话讲吃一堑长一智,经历过两次正面交手,要是再不长记性也太笨了,根本不合逻辑。

    之所以到目前为止只发现了一架直升机,肯定是有客观原因的。洪涛坚信赛里木湖已经暴露了,也坚信有大批裁决者甚至救赎者士兵就在附近。现在不光没法掩埋瓦克尔的尸体,连克里木和萨仁的尸体也只能先放着。

    没错,牧人夫妇都死了,他们谁都没有电影角色的生命力,挨了好几枪还能坚挺着不咽气,非等着和自己聊几句煽煽情,朱玛连急救的机会都没有。

    “快,带着孩子们去熊洞,除了衣服和食物什么都不要拿!”对于泪流满面的朱玛,洪涛也没时间安慰了。

    刚草草画好一张路线图,湖面上就有两个小黑点飞快的向这边靠近。那是克里木的牧羊犬,它们本该在湖区东面的入口处待着,现在跑回来只能说明一件事,发现异常了。

    “……那你呢?”朱玛也没有电影女主角那么情意绵绵,越是到了关键时刻废话越多,但她也不是机器,刚抖了抖缰绳又拉住了马匹。

    “放心吧,只要没有飞机大炮坦克,在这里还没人能留下我。”洪涛说的是挺轻松,可脚下一点没敢耽误,又向山脚下的地窖跑去。

    这次拿出来的还是个圆筒状的东西,但不是火箭筒了,多了个支架和锅盖般的金属物体。不到五分钟时间就被组装到一起,锅盖坐在挖开的积雪中紧紧挨着地面,支架箍在前端,让圆筒下面顶着锅盖、上端斜指天空。

    对于自己的熟练度速洪涛还是挺满意的,刚把这玩意拿回来时,哪次组装也没低于五分钟,今天算超水平发挥了。看起来人确实是需要压力的,尤其在生死关头,有些人往往能突破自我,比如自己。

    但他也没太得意忘形,只是点了根烟做为奖励,马上又投入了准备工作。这次从地窖里拿出来的是两个木头箱子,看样子挺沉,撬开之后露出厚厚的油纸,下面盖着四枚黑色涂装、带着大尾巴的炮弹和几个类似面包圈的东西。

    迫击炮,准确的说是国产PP93式60毫米迫击炮,是他几年前从阿拉山口附近的边防军驻地里找到的。

    当时有两门炮和十五箱炮弹,一门留在驻地,另一门连同五箱炮弹被带了回来,大部分炮弹都被他拿来练手了,只剩下最后的八枚。

    自打丧尸病爆发,洪涛见过的武器里火炮的比重并不低,从救援队时期就有发现,但他从来没重视过,更很少使用。主要因为炮兵的技术要求比较高,炮弹的存储又比较危险,没有专业人员操作指导普通人很难上手。

    但这种迫击炮和他之前见过的模样都不太一样,最大的特点就是长,炮管特别长,几乎快和80多毫米口径的炮管一样长了。

    这么小口径的迫击炮弄这么长炮管干嘛用呢,好奇心一上来他就走不动路了,仔仔细细看完了说明书,立马就有了占有欲。

    它的射程居然有5公里多!为了验证是不是说明书写错了,在驻地里就特意试射了一箱炮弹,事实证明确实靠谱。

579 压力有点大

    总共才20多公斤重,连同五箱炮弹正好一匹马就能驮动。到底干啥用当时也没想好,反正就是捎带手带回来放着,这一闲就是三四年,从来也没遇上需要用炮解决的麻烦。

    但古人说得好,闲了置忙了用,吃不穷喝不穷算计不到就受穷,这不今天就用上了。

    现在要给迫击炮找个阵地,比如飞机小屋上面。那里有专用的三角架,配上带测距功能的哨所观察镜,不光看得远、看的清楚,还能校正弹着点。

    “哎,你们怎么还没走?”但刚钻进小屋洪涛就把眉毛立了起来,朱玛、卡米粒和于佳都在,正从床底下的箱子里拿子弹呢,床上还摆着好几个弹匣。

    “……”朱玛低着头没吱声,两个孩子则齐刷刷的抬起头,冻得红彤彤的脸蛋上印着泪痕。

    在湖边生活的这段日子是姐弟俩有生以来过得最幸福的时光,除了能吃上肉、喝上奶,不用每天为食物奔命,还能享受到家庭的温暖。

    克里木两口子就像对待亲生孩子,细致入微的照顾着她们,光是新皮袄就缝了不止一套,现在萨仁的床头还摆着一套半成品呢。

    她们俩肯定听朱玛说了,戴着皮帽子、穿着脏兮兮羊皮袄、总是骑着马跑过来要酒喝的大叔和少言寡语、能做一手好吃抓饭和烤肉的大婶,从此以后再也见不到了。。

    “大叔要和坏人打仗,你们在这里不光不能帮忙还会添麻烦。听话,跟着朱玛姐姐去熊洞里等着,别让我发火!”

    洪涛尽量心平气和的让孩子们明白为什么要离开,但也知道光靠说恐怕效果不太好,随手拿起一罐子汽油倒在了床上。

    这架载着自己飞跃几千公里,又陪了自己八年的飞机今天也将寿终正寝了。不管多不舍、无奈,也得亲手烧了它,还有这间屋子里的所有东西,已经八年来的点点滴滴。

    “我们也能开枪打死狼!”还是于佳但子大,带头要挑战着大人的命令。

    “闭嘴,朱玛,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十分钟之内收拾好东西带着她们离开……”洪涛真没时间也没心情再和女人孩子们讲事实摆道理了,三角眼一瞪比说啥都好用。

    “萨仁姐姐和我说她怀孕了……可能还没来得急告诉克里木大哥……让孩子们自己去熊洞,我留下帮你!”但这次的威胁好像不太好用,朱玛抹了一把眼泪也开始明目张胆的顶嘴了。

    “别以为我不敢连屋子带你们一起点喽……再多说一个字咱俩就谁也不认识谁,滚蛋!”洪涛真是服了,不明白这个女人到底是和谁一头的。

    克里木两口子惨遭横祸难道自己就不伤心吗,可面对敌人需要的不是感情,而是冷静和理智,你怎么还要告诉我这么容易引起情绪波动的事情呢。

    而且还确实奏效了,自己心里愈发憋闷,甚至想一个大嘴巴抽过去让所有人都闭嘴。萨仁怀孕克里木肯定不知道,以自己对那个家伙的了解,他如果知道了一定会跑过来嚷嚷着要酒喝,还得来个篝火晚会,不醉不归。

    “你、你一定要活着……”这次管用了,朱玛和孩子们可能没见过如此气急败坏的表情,不敢再提留下的事儿,纷纷拿起背包收拾着随身物品。但还就是有不怕死的,朱玛不光说了,还不止一个字。

    “……带上所有电池和电台,保持通讯正常。”洪涛根本就没听完,拿起装哨所镜和瞄准镜的箱子头也不回的出了小屋。

    赛里木湖的东西宽度有20多公里,即便有哨所观察镜在湖西岸也看不到湖东岸的细节。但东边肯定有动静,那群把游客中心当成了家,时不常就过来偷东西,比狼还烦人的乌鸦已经被惊扰了,正在湖面上飞来飞去。

    洪涛没守着观察镜傻呵呵寻找,布置好迫击炮之后又跑到小屋后面不远的地窖,从里面把武器弹药都绑到马背上,骑着一匹牵着一匹,踩着朱玛她们刚刚留下的脚印向山谷里走去。

    在山谷入口的右侧半山腰有两棵挨着长的大樟子松,全都不止两人合抱粗,那里就是第二个狙击阵地。现在洪涛要做的就是踩着以前钉好的木头条,把武器弹药送上去。

    在离地十多米高的地方有个树洞,人站在里面不光能看到山谷入口,还能看到山梁另一边的飞机小屋。且前面有另一颗树的枝杈横亘是天然掩体,弯弯腰缩缩脑袋就能避开大部分正面攻击。

    “这下麻烦大了……”来来回回运了两趟,洪涛才在哨所镜里看到动静,然后就是一脸生无可恋的表情。

    六七辆雪地摩托正顺着冰面从东向西行驶,发现直升机残骸后停了几分钟,估计是在向后方指挥官请示,然后两辆车奔向了残骸,其余的继续向湖边靠,车上的人全都举起了枪。

    这个结果并不意外,从见到直升机扫射萨仁那一刻起,洪涛就知道自己的小窝暴露了。就算不是瓦克尔亲自率队,救赎者们也不会单单只派一架直升机前来搜索,后面肯定还跟着大部队。

    如果放在别的地方,洪涛肯定早带着朱玛和孩子们仓皇逃窜了,一个人无论能力多强也没法和军队正面硬抗。这次没跑除了心里憋着一股火气,想要替克里木讨回点公道之外,还因为占据了地形优势。

    按照朱玛的介绍,救赎者只有一架可用的飞机,也就是瓦克尔乘坐的那架直升飞机。它原本属于萨宾,飞行员也来自俄罗斯边防军。现在飞机没了,洪涛不用再担心来自空中的威胁。

    另外他还知道来自地面的进攻也不会有诸如坦克、装甲车或者自行高炮一类的重武器,甚至连摩托车都不太可能出现。

    从伊宁到赛里木湖,裁决者或者救赎者武装力量不管谁来,都只能走果子沟大桥下面的山沟。那段山路除了马匹和人,任何现代化交通工具都难以通行。

    由此洪涛判断,对方除了机枪、火箭筒之类的武器,顶多和自己一样装备了小口径迫击炮,有没有能打5公里远的型号还得另说。

    这样一来,就有了在自己的地盘上和敌人硬拼一番的底气了。这些年除了时不时打着佑罗的旗号小小的惩戒一下那些太过分的败类之外,洪涛基本都处于隐忍状态。

    可惜不管怎么忍始终也不是能心平气和、与世无争、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的性格。弹簧压的越紧反弹力就越大,克里木和萨仁的死就是临界点,让他终于要回归本性,不想继续当缩头乌龟了。

    “再往前点,让你们尝尝国产炮弹的滋味儿!”不过这几辆雪地摩托的出现,大大超出了之前的预期。但此时再想改变战术已经太晚了,硬着头皮也得顶住。

    “嗵……嗖……轰……”一枚装好了引信的炮弹被塞进了炮管,随即炮身一震,周围的积雪被弹起老高,距离直升机残骸几十米远的冰面上突然爆开一团火光。

    第一炮打远了,按说他已经把标尺调整的很准确了,距离也测算的挺仔细,不知道是什么地方出了问题。而且根本就没有炮弹的啸叫声,那玩意是他嘴里自己加的。

    没辙,从小到大电影电视里都是这么演的,炮弹落下之前会发出尖利的叫声,缺少了这一步直接落地爆炸,好像有些突兀。就像是刚开始用装了消声器的手枪射击,没有枪声总是掌握不好节奏。

580 麻杆打狼

    “咚……咚……咚……咔嚓……”别看只是枚60毫米口径的小炮弹,比起刚刚发射过的火箭弹,效果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这才叫爆炸,肉眼可见的冲击波直接刮飞了两名救赎者士兵的帽子,被炸碎的冰碴子像天女散花一样覆盖了周围几十米范围。

    冰面随即也发出了呻吟,那种仿佛来自大地深处的呢喃,连距离四五百米之外的洪涛都能听得真切,然后就是更刺耳的摩擦声。

    冰层开裂了,两块篮球场大小的冰层被下面的水浪托着骑上了周围的冰面,又被自身重力压断,再次裂开,分成了四五块落回水中。

    “咚……嗖……咣……”洪涛没心情去欣赏冰层是如何释放应力的,轻轻拧了两圈炮架,略微调低炮口角度又塞进去一发。

    这次打得挺准,爆炸点距离直升机残骸也就三四米,正好落在两辆雪地摩托中间。一辆被冲击波推出十多米远,转着圈的在冰面上滑行,又被断裂的冰层拌了下,倒伏着出溜进水中。

    另一辆干脆被引燃了油箱,冒着火苗和黑烟撞在直升机残骸上。好像还有个人形的物体被崩飞了,顺着冰面滑向岸边,沿途留下一道深色的痕迹。

    “请叫我……炮王!”是不是血迹洪涛看不太清,也没功夫看,他正调整炮口瞄准剩下的五辆雪地摩托,嘴里还大言不惭的吹着牛。。

    “我艹……还能不能成啦,跑个毛,是男人就冲锋啊!”可惜调整炮口角度和方向的手法真不咋熟练,赶不上雪地摩托全速行驶的速度。

    主要还是失算了,本以为敌人会冲向湖边,越近不是才越能避开火炮射击嘛。不承想敌人预判了洪涛的预判,反其道而行之,掉头就跑,一时间让他有点手忙脚乱

    “咚……嗖……咣……”半分多钟之后第三发炮弹才发射出去,目标是几百米外正在高速奔跑的雪地摩托。效果嘛……连打固定靶都两发未命中,打运动目标可想而知,自然是相差甚远。

    但也不是没有效果,冰面又被炸裂了一大片,有辆雪地摩托为了避开前方的裂缝转向有点急侧翻了,然后顺着冰面一直滑行,居然卡在了裂缝中。

    驾驶员和后座上的乘员拉了两下没拉动,只好丢下车辆撒腿跑,一溜连滚带爬,虽然没受伤,但看上去很狼狈。

    没有第四发炮弹了,洪涛马上就意识到再这么下去把炮弹全打光也不见得能有收获。相对于开炮而言,自己打枪的本领好像要更胜一筹,于是拿起装了两脚架的M40A3,趴在屋顶上开始射击。

    “砰……哗啦……砰……哗啦……”但连开两枪也没击中任何一个目标,反倒让那两个人有了警惕,在冰面上玩起了蛇形走位。

    说实话,对于狙击枪洪涛是既没天赋又没训练,每年除了拿出来校两次瞄准镜之外基本是不碰的。低于300米的目标用HK416配原装的4倍折叠瞄准镜也能有不错的命中率。

    大于这个距离,用M40A3的10倍瞄准镜倒是能瞄得清清楚楚,可稍微有点晃动子弹就不知道飞哪儿去了。打一枪拉一下枪栓,后坐力顶得肩膀生疼,耳朵被震的也嗡嗡响,太受罪。

    “我就是要让你在冰面上受罪,故意引诱人来救,围点打援嘛!”弹匣空了,五发子弹才勉勉强强打伤了一个敌人。洪涛还嘴硬呢,硬生生把枪法烂说成了足智多谋。

    不过换上新弹匣之后他就不打了,跑到哨所镜后面看完北面看南边。刚刚这顿炮击和狙击,按道理讲应该没暴露位置,那就还得保持低调,万一敌人也有炮兵咋办呢。

    “比热斯……比热斯……”敌人暂时撤退了,洪涛也偃旗息鼓了,耳机里没消停,朱玛的声音紧接着响了起来。

    “我还活的挺好的,别再提留下的事情了,那会让我分心的。听话,赶紧到熊洞里藏起来,我估计过了今晚就能见分晓。”

    “如果我没有在明晚抵达熊洞,马上呼叫那个频道,把这里发生的事情讲清楚,她会替我照顾你们的。好啦,省点电吧,不要再随便用对讲机联系,需要的时候我会呼叫你的。”

    洪涛根本没给朱玛说话的机会,自顾自说完想说的就把对讲机关了。雪地上留下的脚印只要不是瞎子就能看见,自己至少要守到晚上才能撤退,必须经过一夜风吹才会被掩盖住。

    至于说能不能和敌人周旋到晚上,刚刚还有点把握,但几辆雪地摩托的出现又成了不确定因素。果子沟肯定没法通行车辆,包括雪地摩托,这样想的话,敌人的来历就成了迷,会不会还有重型武器也是个谜,只能等着瞧。

    俗话说的好,麻杆打狼-两头怕。洪涛这边对敌人的装备、人数惴惴不安,救赎者指挥官对刚刚的交火也有点懵圈,立刻叫停了正在湖北岸、南岸齐头并进的队伍。

    湖东岸的游客中心里,面对面坐着赵斌和安娜。他们俩今天都换了军装,不过安娜还裹着头巾,只露出一双眼睛。

    “瓦克尔司令应该是凶多吉少了……”摆在她面前的是两架电台,虽然从湖面搜索的小队还没回来,但前线的战况应该是传回来了。

    “看起来我们的情报工作一直都有个大漏洞,没想到他会藏在这里,距离我们那么近……还有火炮和防空武器……”

    赵斌并没关注瓦克尔的死活,如果说萨宾是滩扶不上墙的烂泥,那瓦克尔就属于喝凉水都塞牙的倒霉蛋,全不是啥继续合作下去的好选择。

    眼下救赎者内部也不再需要更多强力领导者了,就算没有龟兹、梨城、楼兰的相继失守,萨宾也是要被撤换掉的。瓦克尔如果意外战死,不光不算损失还是个利好消息,省了以后自己动手,也让那些俄罗斯幸存者无话可说。

    但他对藏在赛里木湖的武装分子非常不安,按照万克尔的分析,本该是疑似佑罗的藏身处,可对方的火力明显不是一个独行侠该拥有的。通过直升机驾驶员的汇报,也明显不是一个人,更像是一伙人,还是一伙拥有重武器的人。

    这里距离伊宁城仅仅百十公里,就算果子沟大桥断了,还有天山阻隔,这个距离也属于睡榻旁边,怎么能允许有这种人群存在呢!

    “萨宾一直都在隧道口设有岗哨,这么多年从没发现有人活动的迹象……可能是我们过于关注南边了,反而忽略了身后。”

    安娜不想单独承担失察的责任,这也不是情报部门的主要工作。可是最该负责的瓦克尔生死不明,那就只能往第二责任人脑袋上扣屎盆子了。

    “要是瓦克尔也战死了,那么该由谁来指挥我们的军队呢?”赵斌倒是没继续追究责任,而是把话题又拉了回来。

    “……我觉得目前由你亲自指挥最合适,眼下军队的士气有些低落,正需要一位声望比较高的领导人,才能让他们重新振奋起来。这里只是小麻烦,开春之后的大行动更关键,别人怕是没有这个能力。”

    安娜仔细想了想,发现居然没人能接替这个职务。有数几位在军事上展现过才能的人基本都战死了,总不能把萨宾再放出来吧。

    刚想说不知道,心底突然一动。这些情况赵斌也知道的一清二楚,此时明知故问肯定有更深层次含义,到底是啥拿不准,那就先来套最保险的吧。

581 麻杆打狼2

    “嗯,我也该动一动了……等那个姓周的离开再宣布吧,另外也得在你肩上多压点担子,裁决者必须重建。”

    赵斌满意的点了点头,军政一把抓的事他早就想干了,可惜有萨宾和瓦克尔这么两名战功卓著的军人挡着,一直也没找到合适的机会。

    现在好了,萨宾因为作战不力、贪腐严重得罪了太多人,连那群俄罗斯幸存者也怨声载道,顺利成章的被赶下台。

    刚说让瓦克尔上台当个过渡,结果又很可能死于战场。真是天赐良机,此时不能有半点谦虚推诿,必须知难而上,再次揽狂澜于既倒。

    当然了,任何时候也不能当孤家寡人,摆脱了以萨宾、瓦克尔为首的俄罗斯幸存者群体的辖制,下一步就该琢磨如何防备二把手江洋了,在这时安娜的态度极其重要,也必须拉拢住。

    让这个女人掌管修女和裁决者,就等于把情报和秘密警察整合,完全可以和江洋的苦修会对抗。让他们俩先斗着,自己依旧在旁边当裁判,等时机一到,大权独揽的日子就不远了。

    “……那东亚联盟的谈判?”想不想拿到裁决者的指挥权呢,当然想,实打实的武装力量谁不想掌控。

    但一想起周媛那张皮笑肉不笑的脸蛋,还有南疆扑朔迷离的战事,大权在握的喜悦感立刻被冲淡了很多,倒是被这副重担压得有点窒息了。。

    “哼,和狼谈少吃点肉永远是不可能的!”听到谈判这个词,赵斌的眼神立刻变得凌厉了起来,斜着看向了大厅的另一头。

    “……这次我们在南疆的力量基本都损失了,肯定是他们搞的鬼!”靠门的桌子边坐着一男一女,军服和救赎者士兵明显不同,也守着一部电台在忙碌。

    对于这些来自东亚联盟的军事观察团安娜是深恶痛绝,她安插在反抗军高层身边的最后一枚旗子不久前刚失去了联络,算起来正是反抗军发起反攻的时间点。

    想来想去,唯一值得怀疑的对象就是东亚联盟,可惜没有一点证据,连质疑都无法做出,只能眼睁睁看着这些人以盟友的嘴脸一边看热闹一边暗中挑事儿。

    “不光在南疆,这里恐怕也是他们布下的棋子。要不是瓦克尔查到了蛛丝马迹,现在我们恐怕还蒙在鼓里呢!”对于这个推测赵斌百分百同意,要是没有外援,反抗军的战斗力怎么可能突然成倍增长。

    想到这里不禁又惋惜起身先士卒不幸罹难的瓦克尔,要说手下谁还能有点军事才能非这位俄军中尉莫属。要是能早一些把救赎者的兵权交给他,而不是让萨宾那个蠢货尸位素餐,说不定还不至于糜烂如此。

    “佑罗也是东亚联盟的人?”安娜对这个说法着实有点吃惊,按照她和瓦克尔调查的结果看,佑罗在疆省的活动与东亚联盟好像并没必然联系,这么想是不是有点一厢情愿了。

    如果真和东亚联盟有关的话,那目前的情况会更麻烦,难不成人家从四年多以前就已经开始对疆省布局啦?那时候四省联盟可还存在呢!

    “若不是他们在背后支持,谁还能拥有这么多先进武器,且甘于在此地不声不响的蛰伏四五年之久。”

    赵斌之所以这么想是有理由的,他虽然不是军人出身,也没什么军事技能,但直觉挺准的,之前的几次死里逃生也印证了这方面的能力。

    “啤酒城的增援部队差不多还要4个小时才能抵达,现在是不是继续保持攻势,防止对方脱离接触逃入山区。要是可以抓到活口,或者找到证明这些人来历的证据,我们在谈判桌上就主动多了!”

    安娜进入角色挺快,还没接到正式任命呢就已经在用情报主管和裁决者指挥官的双重身份思考问题了。针对敌人可能与东亚联盟有关的猜测,提出了一个建议。

    “……嗯,这倒是个办法,也该向他们证明证明救赎者不好惹了。这次就由你来指挥,放开手脚去做,我会给予你全部支持的。”别看赵斌的直觉挺敏锐,但他还真没有指挥作战的才能,甚至不知道此时该进攻还是该等待。

    安娜的这番表示让他终于找到了台阶下,干脆把指挥权暂时交了出去,继续在幕后掌控全局。成功了当然算自己运筹帷幄,失败了也不会影响主教的光环。

    实际上他这次随着军队来赛里木湖本就是个无奈之举,东亚联盟的外交部长在谈判过程中提过两次要见自己,都被江洋找借口敷衍了过去。但总不能次次这么干,那样一来就算周媛不认识自己也会产生怀疑的。

    正好瓦克尔汇报说有可能找到了佑罗的藏身地,打算动员一个营的正规军和剩余的几个小队裁决者前往探查,并申请使用直升机进行大范围搜索。

    于是赵斌就借着这个机会来了个率兵亲征,自己外出清缴盗匪,不能参加谈判就是理所应当。还别指望等自己回去,江洋那边已经汇报过了,周媛下周就要率领代表团返回联盟,什么时候那个女人走了什么时候剿匪行动才会结束。

    下次的谈判肯定不会安排在伊宁基地,东亚联盟也不可能次次派个高官过来,还是按照惯例去哈密谈比较合适,有急事的话通过代表团转达也就够了。

    如果真如安娜设计的那样,可以抓到活口或者找到证据,那就太好不过了。只要能把这次谈判糊弄过去,短时间内也就不会再有什么大变化。

    待到一开春,救赎者会调集兵力进行反攻,即便把库房里的老本都拼光也要一次性解决反抗军的问题,不能再让他们总在关键时刻跳出来捣乱了。

    只要动作足够快,即便东亚联盟不愿意看到反抗军被消灭,远水也解不了近渴。更不能明目张胆的拉偏手,毕竟东亚联盟平时总以造福全人类、幸存者的指路明灯自居。名声是把双刃剑,有时候是助力有时候就成了拖累。

    “哼,那就让我们看看他们到底有多少弹药!传令,放弃湖面进攻,转为从南北两侧攻击前进。告诉前线指挥官,务必要保持一定的压力,但不能伤亡过大!”

    得到了赵斌的许诺,安娜顿时像战神附体,伸手招来待命的裁决者指挥官,斩钉截铁的下达了作战命令。只不过前半截是大声喊出来的,后面是小声叮嘱的。

    “……为什么不等援兵抵达之后一鼓作气?”赵斌对安娜的状态很满意,可是对这个命令不是很理解。

    目前己方明明处于劣势,又没有重武器可以反击,为什么还要发起进攻呢。如果说想用人海战术的话,那就该不惜代价用尽全力才对,像这样犹犹豫豫、瞻前顾后,岂不是更吃亏了。

    “既然他们不止一个人,又有重武器,地形还对咱们不利,强攻怕是很难奏效。又不能让他们太容易转移到山区里去,只好用人命拖时间了。待咱们的装甲部队一到,他们再想跑就没那么容易了。”

    安娜不光详细解释了自己的用意,还转头看了看后面。刚刚的命令也是故意说给那两名东亚联盟军事观察员听的,自己没权利阻止人家使用电台通风报信,那就来个将计就计吧。

    随着一声令下,两个连的救赎者士兵重新展开了进攻,从南北两个方向搜索前进。不过他们的队形拉开的很散,行进速度也不快,用小心翼翼形容非常贴切。

582 战斗才刚刚开始

    “唉……辛辛苦苦七八年,一朝回到解放前啦……”洪涛没有转移阵地,依旧趴在屋顶上用哨所镜转圈观察,见到这种情景就知道了结果。

    跟随直升机而来的绝不仅仅是几辆雪地摩托,后面还有大部队。这次不管自己如何发挥飞机小屋也保不住了,一想到生活了八年的世外桃源即将被摧毁,除了仰天长叹也是束手无策。

    趁着敌人还在两三公里之外慢慢磨蹭,洪涛抽空进屋布置了一套简单的诡雷。把汽油桶和手雷绑到一起,再连到门口的捕兽夹上。

    “兄弟,凑合凑合吧,记住我的长相,但凡下辈子再见到赶紧躲远远的千万别靠近,准没好事儿!”接下来又骑着马跑到南边把克里木两口子的尸体驮到了牧场小屋里,同样也装上了诡雷和油桶。

    柯尔克孜族人有没有火葬的风俗不清楚,现在只能事急从权了。自己真没时间仔细掩埋,哪怕做个简单的尼玛堆都来不及。

    “噗……噗……噗……”同时被打死在木屋里的还有三只牧羊犬,它们是克里木从小养大的,太过于习惯人类的生活,就算饿死也不会去伤害羊圈里的羊,更不肯跟着自己走。留在这里最终也得被人发现打死,不如让自己动手。。

    “放心,你们不会白死,让这些家伙陪葬……知足吧,能享受活人殉葬的怎么也是王侯级别了。”

    离开小屋前,洪涛从鞍包里掏出两个装羽毛球的圆筒,倒出来一大堆草绿色东西,双手掰一下扔出去一个,再掰一下又扔出去一个,漫无目标,扔的屋前屋后哪儿都是才步行离开。

    这匹以克里木儿子命名的马也别跟着自己回去受罪了,物归原主,最终到底是回归山林成为野马还是被敌人抓走或者死于战乱,真顾不上了。

    救赎者士兵的行动速度很慢,走了足足2个多小时北边的部队才进入射程,南边由于要绕远,此时刚刚能在哨所镜里看清楚穿着打扮。

    洪涛也没多等,先用狙击枪向顺着北岸摸过来的敌人开了火。射击效果就不必说了,超过300米准度减半,500开外根本就是瞎蒙,枪管都打冒烟了一个目标也没击中。

    但这种射击让原本就没啥战斗欲望的救赎者士兵更加踌躇不前,纷纷找个雪坑、大石头藏身,等半天才肯再露头。

    “嗵……嗵……嗵……嗵……”就这么一方瞎打一方不冲的又耗了近两个小时,南岸的士兵也绕了过来,顺着西岸慢慢向飞机小屋靠近。

    结果他们比较倒霉,遭到的不是子弹射击而是炮弹轰炸。连续四颗60毫米高爆弹落在散兵队伍里,还真造成了不小的伤害。

    这让洪涛有些欣慰的同时也比较郁闷,如果早知道自己有炮兵的天赋,那就不该大老远的带这么多枪械子弹,多弄点炮弹才是真格的。

    但抱怨不解决问题,炮弹打完了只能继续用狙击枪挨个点名。可敌人只要听到枪声就全藏起来不露头,半天才动一动,就这么拖到下午6点多,终于靠近到400距离。

    “我一枪打死你……再一枪打死你……还敢架机枪,我让你露头!”在这个距离上狙击枪终于算是有点准头了,不过洪涛也遭到了零星反击,比如被机枪火力压制。

    不过对方的机枪手很快就被一枪干翻了,此后再没有贸然从掩体后面出来对射,只是零星用步枪向这边打几下,基本没有太大威胁。

    别看占据了战场的主动权,可洪涛心里一直很不踏实。救赎者士兵会这么弱吗?指挥官会这么白痴吗?显然不会,那他们为啥明知道敌人有重武器却非要凑过来被动挨打而不利用人数优势展开冲锋呢?

    最终的结论就是耽误时间,洪涛认为这些士兵根本就不是来打仗的,而是在用生命拖住自己。他们在等待什么呢?显然不是天黑,到了夜里自己在此种地形的优势更大。那答案就呼之欲出了,他们在等援兵,带着重武器的援兵。

    “拜拜了您呐……”既然这样自己也不能在原地傻等着挨揍,三十六计走为上计,风紧扯呼吧。放弃飞机小屋撤到山谷树林里去,利用地形优势部分抵消掉敌人的装备优势。

    果然,刚刚跑到山口附近,敌人就发现了他的踪影,随即采取了行动,不再一味躲藏,已经有人影在雪地里奔跑,枪声也越来越密集。

    “天灵灵地灵灵,子弹一律请绕行!”面对这种情况洪涛除了尽量压低身体保持蛇形走位之外,也只剩下在内心不停祈祷。好在山口附近有两条被水冲出的沟,顺着它走能避开大部分子弹。

    一旦进入山口就不用躲躲藏藏了,洪涛手脚并用的爬上大树,连呼吸都没调整就架好狙击枪。

    从这个位置正好能看到飞机小屋,距离不足400米。下面的人隔着山坡和茂密的树林,只能大概知道子弹来自什么方位,却很难找到准确目标。

    “我让你追……咣……还有你,前面有孝帽子啊跑那么快……咣……”

    在没有什么威胁又距离近的条件下,洪涛的枪法还算能看,分别打倒了两名跑在最前面的救赎者士兵,还是一南一北,马上遏制了追赶势头,双方再次进入对射阶段。

    大概在晚上8点左右,洪涛放下狙击枪,活动了活动被枪托震得酸痛的胳膊和肩膀,点上根烟打算休息会。战斗进行了整整一下午,除了被炮弹炸死炸伤,自己射中的敌人不足一巴掌,效率低的令人发指。

    真不是枪法不灵,而是对方全藏起来了,隔几分钟才会探头向这边打几枪。一旦自己还击,他们就继续当缩头乌龟,丝毫没有一鼓作气冲上来的想法。

    “我艹……不是吧!”深吸了一口烟雾再吐出去,回头看了看树林里越来越暗的光线,估计着距离天黑还有多少时间,随后拿起望远镜向湖区看去,然后嘴就闭不上了,刚刚只抽了两口的香烟直接掉了下去。

    湖北岸出现了两个黑影,好像还在动。由于没有哨所镜,光靠望远镜的放大倍数不足以看清楚细节,但它们肯定不是大自然的产物,更像是两辆坦克。

    “咔咔咔……噼里啪啦……嗖嗖嗖……噗噗噗……”大概看了五六分钟,洪涛突然来了个深蹲,连狙击枪也没拿,把全身缩进了树洞。

    几乎就在同时,附近的树杈仿佛被一把风刃扫过,纷纷断裂。破碎的木头和被震落的积雪漫天飞舞,其间夹杂着重物敲击木头和石头的声音,还有物体高速突破空气的尖叫。

    洪涛刚刚并没看明白那两个物体到底是啥,不过看到它们其中一个停了下来,还发出了一抹亮光。也就是本能的要低头躲避,还真猜对了。

    这种射击的感觉很熟悉,比大口径炮弹密集,又比重机枪威力大,和当初在复兴联盟里最喜欢使用的高射炮一模一样。

    “尼玛啊,想不到我还有享受高射炮的机会……”洪涛是又害怕又感慨。现在距离丧尸病爆发已经十年出头了,自行高炮的弹药肯定很紧俏,这不是一般人有权享受的,哪怕挨揍。

    面对此种武器,有办法对抗吗?答案是有,且唯一。他马上背起背包,一把抓起狙击枪,戴上夜视仪,又在胸前挂了几颗手雷,沿着树干爬下,飞快的穿上踏雪板,头也不回向山坡跑去。

583 谁是猎人谁是猎物

    对抗?别扯了,除非自己有一门无后坐力炮,否则拿啥和高射炮对抗。那玩意是啥威力自己又不是没试过,沾着死挨着残。刚刚也就是反应快,否则不用被炮弹直接命中,光是那些被打碎的木头碎渣就能要了自己小命。

    想不被活虐只能跑,往山里跑,不管对方的高射炮是固定在卡车上还是真正的自行高炮,肯定都没法爬山,只要避开直射视野就安全了。

    眼看再过一个小时天就黑了,如果救赎者还死追不放,那就在山林里玩谁是猎人谁是猎物的游戏呗。

    这里可是自己的主场,只要确保朱玛她们的行走痕迹不被发现,自己随时都能溜走。仅靠几百人扔到这一大片山区里,就和在大海里撒把糖差不多。

    “嗖……轰……轰……轰……”可洪涛还是把问题想简单了,这次救赎者确实下了血本,不光调来了高射炮,还有高空中尖利的啸声和巨大的爆炸。

    炮弹!不管是迫击炮还是别的什么火炮,此时洪涛再也不觉得自己有炮兵天赋,除了跑还是跑,且一边跑一边从身上摘东西扔。

    手雷、狙击枪弹匣、单兵通讯终端都被扔进了厚厚的积雪,最后连狙击枪都扔了,只恨爹妈少生几条腿,恨不得变成草原狼。。

    “呼……呼……”好在炮弹并不是很密集,落点也大多集中在山口那几颗大树附近,并没延伸射击。狂奔了十多分钟,洪涛终于找到块大石头,躲到后面喘口气。

    高射炮扫射和炮弹轰炸并没持续多久,在察觉到没有抵抗之后就停了,但很快又传来了一种不像枪声又不像炮弹爆炸的清脆响声。

    “该,炸死你们狗操的!”听到这种声音,舌头还没缩回去的洪涛又笑了。

    手雷炸了,肯定有人发现了被积雪盖住的飞机小屋,打算进去看看,结果触到了门口的捕兽夹。

    只要一想起某个倒霉蛋小腿被夹住撕心裂肺的疼,但还没法跑,眼睁睁看着自己被火焰吞没,他就由衷的畅快,连刚刚的狼狈德性也忘了。

    如果能看到飞机小屋和牧场小屋此时的样子,还能更高兴一些。救赎者士兵确实不如瓦克尔的裁决者训练有素,可能很多人都没接受过正规的军事训练,仅仅还停留在能听懂且执行大部分命令,会开枪的水平。

    当己方的自行高炮和迫击炮相继开火,把山坡后面那个可恶家伙的藏身处打得枝杈乱飞、火光浓烟冲天时,救赎者士兵们就向山口一窝蜂的发起了冲锋。

    结果自然是有人不幸踩到了蝴蝶雷,这种缺德玩意扔在地面上仔细点的话还有可能提前发现,扔到积雪里根本就不存在发现的可能性,谁踩到就是一声脆响,仿佛积雪下面被藏了颗大鞭炮,只是效果比较震撼,附近的积雪马上会被鲜血染红。

    这下就算士兵们再没经过训练也不敢再冲锋了,只好在附近转悠,很快发现了飞机小屋和牧场小屋。啥叫记吃不记打?他们就是。

    看到屋子门前有被踩出来的小路,就觉得不会再有危险,有胆大的冲着屋门打几枪就想进去看看。可惜迎接他们的不是意外之财,也不是束手待擒的俘虏,而是更猛烈的爆炸和熊熊烈火。

    “看来以前真的错怪瓦克尔了,他面对的敌人远远比我们想象的更棘手。”前线进攻受挫的消息传到了湖东岸的游客中心,赵斌听完之后重重的锤了下桌子。

    这个结果很出乎他的预料,300名士兵加上两辆自行火炮和三门迫击炮,仅仅压制住了敌人的火力,还是让人跑了。

    要知道这些重武器可是属于精锐的边防军拥有,他们是特意从哈密前线撤回来准备春季作战用的,刚刚抵达啤酒城还没来得及休整就被紧急调了过来。可是刚刚照面就损失了两辆雪地摩托,现在又有十多人被炸伤。

    “马上天就要黑了,是原地扎营还是继续进山?”安娜虽然被委任为全权指挥,但赵斌在场她的全权必须打很大折扣,在重要问题上依旧得先请示才能做决定。

    “……你觉得呢?”赵斌本想发火的,转头看了看女人的脸又忍住了,心里突然有了种无力感。

    按照前线指挥官的判断,对方应该只有一个人,或者叫只剩一个人。可就是这么一个人,居然让自己损兵折将还束手无策,身边这群人里更没有能与之抗衡的。

    “我认为该连夜进山搜捕,为了防止出现意外,每队不少于20名士兵。另外再派雪地摩托绕过这边的几座山,把更多人送到前面堵截,说不定还有机会把他围住。”安娜虽然没真正指挥过军队作战,但操作起来倒是有模有样。

    下午这段时间她也没闲着,特意找了几名熟悉这片地区的本地士兵问了问,又在地图上做了详细标注,然后脑子里就有了几套方案,分别应对不同的局面。

    对于安娜的表现赵斌再次吃惊了,不由得仔细看了几眼。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不管这番安排能不能奏效,至少条理清晰,细节也比较周密,一点不比当初的萨宾差。

    可欣喜刚刚浮上心头,又被一股凉丝丝的感觉压了下去。手下人能力强,可以独当一面是不是好事呢?在不同人的眼睛里结论可能是完全相反的。

    就赵斌本人来讲,他非常不喜欢有这种人出现。因为那就意味着有人的能力比自己强,就算眼下没有别的想法,谁能肯定以后也不会有呢。

    “嗯……很好,继续吧!”但此时此刻又不能再把安娜的权利拿走,更不能露出太多警惕,只能故作欣慰的笑着鼓励。

    不得不说安娜的安排看似简单,实际上却很奏效。雪地摩托并不能在山区里随意活动,但沿着比较平缓的山谷大范围穿插还是没问题的。

    它们虽然不能进入山坡树林直接参加追捕,却可以利用速度优势把一波又一波的士兵运送到西边,组成一个个监控点,再由几个点连成一线,最大化压缩了对方的活动范围,从而把人数优势充分发挥出来。

    刚开始洪涛还没觉出异常,也不知道已经有雪地摩托把追兵送到了两三公里之外,依旧在按照预先设定的节奏和路线,带着追兵在山区里向西蛇形前进。

    虽然都属于天山山脉,但赛里木湖所处的北天山西段实际上已经接近边缘了,与洪涛翻越的夏特古道比起来,附近的山势并不太高,也不怎么险峻。

    只是面积很大,向西上百公里直至进入哈萨克斯坦境内依旧是群山连绵,向北也差不多,要过了阿拉山口海拔才会整体降低。

    只有东面和南面的山地最少,但东边有高速路,追兵就是来自那边,肯定不能自投罗网。南边则是往常去伊宁的山路,这时候应该也被人发现并控制了,更不能去。

    实际上向西边逃最合适,直到出了国境线,上百公里之内没有任何公路和村落,用人迹罕至形容毫不过分,不是特别熟悉的人深入之后很大可能就是悲剧。就算有雪地摩托,在沟壑纵横的密林地带也是有心无力,根本没法通行。

    但有个问题洪涛无法克服,那就是一条发源于高山冰川的河流。它距离赛里木湖西岸7公里左右,从南到北贯穿了几十公里,水流不光湍急,两岸还很险峻,即便在冬季依旧难以横渡。

584 乐极生悲

    再看看北面,应该也是群山连绵,直到20多公里之外的WQ县才有公路,战略纵深足够宽广。可惜洪涛西边和北面都不能选。

    前者是不愿意冒那么大风险渡河,后者是因为朱玛她们藏身的熊洞就在北边几公里处。如果自己向北逃会把追兵也引过去,保不齐就会发现那个洞,

    于是他选择了看上去最不可能也最不好走的西南方向,这里是座雪山,海拔有4000多米高,山上有终年不化的厚厚积雪和冰盖,非常难以翻越。

    啥叫出其不意?洪涛就喜欢玩这个调调。别人咋想的他就偏不顺着干,别人认为不成的他反倒很愿意试试。这次也一样,他要爬上悬崖,再翻越近4000米的达坂。

    如果敌人还在追,他就沿着山脊向西越过国境线进入哈萨克斯坦境内。如果敌人不追了,他就回到3000米以下,找机会回到熊洞汇合朱玛她们继续向北。

    前一种假设基本不可能,除非救赎者士兵个个都是登山运动员,还装备了整套的登山设备,否则根本没法攀登悬崖。。

    退一万步讲,就算他们上去了,结局可能会更悲惨。在海拔4000米以上的冰川、冰盖地形里徒步追捕一个人……难度堪比大海捞针,危险度则直追火中取栗。

    后一种假设倒是非常容易实现,救赎者士兵们除了无法追上雪山,也很难在这片山区长期驻扎下去,补给必须是个大问题。

    自己可以依靠携带的干粮和抓捕小动物凑合活几十天,士兵们就很难做到了。人数越多补给越难,人数少了等于没有,用不了几天搜山行动就得停止,大部队也得撤离。

    所以不管追兵有没有迂回向西洪涛都不太关注,他在伸手不见五指的树林中绕来绕去,实际上最终目标是西南方的峭壁。

    那里和湖边的直线距离大概6公里,但徒步行走却需要同样6个小时甚至更多,这些都是洪涛实地勘探过的准确数据。

    再加上途中的一些伏击战、故意绕圈的消耗,抵达时天色应该刚蒙蒙亮,正好可以进行攀登。只要和追兵保持差不多一个小时的路程,他们不管拿着多牛的武器也只能望崖兴叹。

    计划执行的非常顺利,堪称完美,利用对地形的熟悉,洪涛带着一屁股的追兵连续翻过三道山梁,在东边天空刚刚出现一点鱼肚白时顺利爬上了西南方的最后一条山梁。

    “但愿你们几个听话,千万别出来乱转!”看着几百米外黑乎乎的峭壁,洪涛再次爬上大树,居高临下用热瞄扫视了几圈,确认周围一公里之内没有追兵之后才稍稍出了口气。

    只要朱玛和两个孩子老老实实待在熊洞里,危险就会离她们越来越远。想必救赎者追兵们在发现自己上了峭壁向南而行之后,就算再心有不甘也不会在这片山区里漫无目的的乱转,很快就会鸣金收兵。

    下了树,洪涛没急着赶路,而是把背包里的东西都倒了出来,找到水和干粮一边吃一边收拾了起来。鉴于后面的路程海拔都挺高,除了登山工具、露营装备、防寒衣物、食物药物之外,一切不是必须的东西都可以舍弃。

    就连武器弹药也被减少到了最低限度,自动步枪和弹匣扔掉、手枪留一把、主武器换成霰弹枪。如果不是怕沿途再碰到凶猛野兽连长枪都懒得带。

    待摆脱了追兵,可以在熊洞里获得新的补给,就算追兵没撤退,自己还可以向北抵达阿拉山口,那里还有备用基地,什么武器弹药都不缺。

    “得,也别带着压分量了,马上要到新年了,我这个当长辈的好歹也得掏点红包……别嫌少,就是个意思!”看着从背包夹层里翻出来的最后几枚蝴蝶雷,洪涛又露出了狞笑。

    他把步枪弹匣里的子弹都退了出来,刨开积雪埋进去。再把蝴蝶雷排成一串塞进积雪中,最近的一枚和子弹埋在一起,最远的一枚在半米外。

    如果追兵也从这里搜索前进的话,很可能会发现这个明显被翻动过的雪堆,保不齐就会踩到远处地雷,引发一连串爆炸。

    最终能不能把子弹堆引爆洪涛还真不太清楚,试试看呗,捎带手的事儿又不麻烦。坑人运动就是要留意平时的点点滴滴,养成不放过任何机会的习惯。古人不是说过嘛,不以善小而不为。

    但古人也不是洪涛亲爹,他们还说了,乐极生悲!人往往在得意的时候就容易倒霉,因为此时眼看大功告成,一切尽在把握中,警惕性最低。

    就在洪涛撅着屁股布置陷阱,脑子里幻想着别人如何上当的情景,身心全都美滋滋的时候,突然浑身的汗毛都竖立了起来,一种的危险气息出现在身后,而且还很近,几乎贴在后背上!

    这时候平时的谨慎小心又救了他一命,连步枪都扔了,始终也没舍得扔的两把匕首,正好有一把插在右侧小腿,手不用做出太大动作就能抽出。

    “……嗨……”身体在毫无征兆的情况下突然向前扑倒,同时拧腰抬左臂护住脖颈,右臂从左侧腋下向后猛捅。

    “呀……噗……嗷呜……”匕首遇到了不小阻力,但锋利的刃口瞬间突破了进去,有东西被刺中了。洪涛同时也感觉到左小臂一阵剧痛,随即又传来一阵野兽的哀嚎。

    狼二自打早上眼睁睁看着大哥和三弟被两腿怪物打翻在地,就一口气往西奔逃而去,过了几道山梁才敢喘口气休息。

    刚好有只不长眼的野兔出来瞎溜达,被它当成了午餐。虽然说没吃饱,好歹也算是有了点食物垫底,暂时摆脱了饥寒交迫的窘境。

    动物也好,人也罢,只要肚子里有食物了,脑子就会多想。它在峭壁下面找了个背风的小洞,趴在里面一边恢复体力一边琢磨以后该咋办。

    原本打算一口气向西跑去找叔叔大爷们回归群体,哪怕还要按资排辈当小弟,整天活儿不少干、肉吃不上多少,也能保住小命。

    但独吞了两只野兔,又让它觉得自己有能力在这片山区里继续活下去,有些危险,可收益也大。捕获到的猎物全是自己的,谁的脸色也不用看。

    只要能熬过冬天,这里的食物还是很丰富的,养活三兄弟都绰绰有余,现在就剩下自己一个了,那还不得吃得满嘴流油啊。

    想着想着就迷迷糊糊睡了,不知道睡了多久突然被惊醒。那种声音虽然很小,却非常刺耳,是两腿怪物们手中的大杀器!

    狼二当时就吓得差点尿了裤子,缩在洞里屏息凝神久久不敢露头。它此时又开始后悔了,悔不该贪图享受,如果此地真的那么好过活,经验丰富的叔叔大爷们为啥还要西迁呢,肯定是活不下去嘛。

    但等了很久,远处传来的声音越来越稀疏,渐渐恢复了平静。狼二大着胆子钻出来探头闻了闻,不对,还是有两腿怪物的味道。四下搜索一圈,终于发现有个怪物正在吭哧吭哧的往峭壁这边爬。

    狼族的夜间视力虽然称不上优秀,也是不错的,狼二很快就从气味和外形上判断出这个两腿怪物的来历。不就是每年都在山谷中埋设缺德铁夹子,逼得叔叔大爷们举家迁徙,又用大杀器把大哥和三弟打死的家伙嘛!

    “……老子和你拼了!”此时到底该如何抉择呢,狼二又等了半个小时,看清楚怪物的装束之后终于下定了决心。

585 绝地求生

    它打算豁出去搏一把,只要把这个怪物反倒,不光能吃好几天饱饭,还能铲除一个大祸害,为自己将来能独霸此地创造良好的开端。

    输了嘛……输了就是死呗,不过这个怪物身上好像没带着大杀器。要论近身肉搏,狼二并不太怕这些两腿怪物,它们的战斗力并不是很强。

    靠近目标的过程既专业又幸运,怪物正在低头挖着什么注意力很集中,根本没留意到身后的危险。

    但在经验方面狼二有所欠缺,它自打出生就没见识过狼族和怪物作战的场面,又很早离开了群体,只学会了如何对付林中的野兽,没接收过这方面的传授。

    就在运足力气发动最后一击时怪物突然动了,如果是有经验的老狼此时肯定不会把招式用老,怎么也得留几分力气以便应对意外。尤其是面对两腿怪物时更要提起万分小心,这种玩意是最坏的。

    狼二的选择要了它自己的小命,与其说是匕首扎中了脖子,不如说是前冲力量太大,自己用脖子去攻击匕首。这一刀不仅准还深,直接插进了颈椎骨才被迫停止。中途遇到的血管、气管、肌肉、神经全都被锋利的刃口切断。。

    实际上狼二此时已经死了,但它的肌肉记忆并没完全停止,锋利的牙齿还是狠狠咬中了目标的脖子……不对,脖子被怪物的前肢挡住了,狼二如果知道两腿怪物这么狡猾肯定不会恶向胆边生,为了吃口饱饭就铤而走险的。

    但此时说什么都晚了,狼族三兄弟仅剩的血脉,正处于青壮年的狼二也走完了它憋屈的一生,倒在了追求自由、理想的道路上,至死也没闭上眼。

    “我就艹你个大爷的……专门欺负老实人是吧!嘶……这又是何苦呢,好好活着不好吗!”不光狼二憋屈,被突袭的洪涛更憋屈。

    他肯定不认识狼二,实际上在他眼里山区的草原狼都长得差不多,更没想过自己的出现会毁了整整一个狼群的幸福生活,还把人家搞得家破人亡。

    在看清楚地上躺着一只野狼之后洪涛托着被咬伤的左臂,满脸全是不解和无奈。倒不是为了一只狼的死活而内疚,而是为自己的小命操心,并感叹命运之坎坷。

    好端端的金蝉脱壳之计,筹划得不可谓不周密,执行的也不可谓不给力,眼看就要逃出生天,结果却因为个小小的意外,变成了一句成语,功亏一篑!

    左臂的伤口并不太大,骨头也没事,但有一处小臂肌肉被狼的犬齿撕裂,好像还伤到了筋脉,普通挥舞握拳可以凑合完成,但无法吃力。

    这样一来再想利用登山设备爬上峭壁就成了幻想,也就是说原本非常光明的前路,由于一只饥饿的野狼突袭变成了绝路。

    对,就是绝路,自己设计的时候就是打算再玩一次让人预料不到的绝路逢生,没想到绝路有了,逢生没了。

    如果不是见过很多野狼,能分辨出它们的状态,洪涛甚至怀疑这只狼是被救赎者驯养,专门来坏自己的好事。怎么就那么巧呢!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自己走到绝路时,稳准狠的破坏了最后一丝希望。

    洪涛不是个喜欢怨天尤人的性格,此时也没颓废得一屁股坐在地上拍着大腿咒骂,而是默默的找出急救包,先把胳膊上的伤口简单处理包扎好,再去仔细琢磨还有没有其它选择。

    “杀回去……”自作孽不可活,古人说的太对了。

    狙击枪子弹在一个小时之前打光,已经卸掉撞针扔进了山沟。步枪子弹倒是还有,可惜撞针也扔进了山谷。这大黑天的还有厚厚积雪覆盖,上哪儿找去啊。

    想靠射程比较近,子弹也不是很充裕的霰弹枪和手枪和几十倍数量的追兵硬碰硬,杀出条血路,显然和电影导演一个水平,缺脑子!

    “找个地方藏起来……”环顾一下四周,这个念头也仅仅是个念头了。如果老天爷不发威,把附近弄出个绵延几公里的地下溶洞,自己是没地方藏身的。

    总不能找个雪坑钻进去吧,那样不用等追兵和猎狗搜捕,一个小时都扛不住就得冻挺,这可是夜晚气温在零下近二十度的高原冬天!

    “投降……”最后洪涛还想到了一个念头,比如主动投降,再亮明身份,赌一赌救赎者不敢弄死自己。他们顶多是抓住自己,押回去和周媛求证,然后通过利益互换把自己还回去。虽然有点丢人,也比丢命强。

    可是一想到救赎者的领导人很可能是孙大成,这个念头立马就熄灭了。那家伙在听到自己的名号之后不太可能会通知周媛,反倒是很可能先把自己折磨一番再秘密处死,往山沟子里一扔。

    转眼半个多小时又过去了,通过热瞄已经能看到东边和北边的山谷里出现了隐隐约约的热源,如果不是成群的动物接到天神的指令赶来营救,那肯定是救赎者追上来了。

    说起这次的追兵,洪涛始终挺纳闷。他们居然比号称精锐的裁决者还善于山地作战,大晚上的居然始终缀在后面不离不弃。

    追踪技术可以交给猎狗和雪地,这个不太稀奇,可远超常人的山地行走能力和体力就不太一般了。当初瓦克尔如果带着这些人上阵,自己和朱玛、方文麟很可能都到不了夏特古道。

    “该死屌朝上吧!”眼看前有峭壁后有追兵,洪涛也不瞎琢磨了,收拾好背包,又冲着死狼狠狠踢了两脚,迈开大步向西走下了山梁。

    只要再走一公里多就是那条发源于雪山且终年川流不息的冰河了,如果说还有万分之一活的希望也只能是它,到底是不是希望得去试试。

    横渡就别想了,就算有无人机牵引绳索,此时也看不清对岸情况,在树林里盲飞无人机的本事真不会。所谓万分之一的希望指的是顺流而下,只要中途不撞在大石头上,飘出去几公里远就能突破包围圈。

    当然了,在上岸之前还不能被冻僵,且意识清晰,才有机会换上背包里的干衣服。否则就算冲出包围圈,也只是具冷冰冰的尸体。

    人这个玩意一旦到了性命攸关的关头往往就会忘了累、忘了饿、忘了疼,平时跑一百米都喘,现在能跑四百米不拉胯。

    “就是你了!”洪涛只用了不到十五分钟就下到谷底,连口气也没顾上喘,顺着河边走了百十米,找到了他想要的东西,一颗自然倒伏的枯树。

    二话不说,掏出钢丝锯就是一顿锯,把比腰还粗的树干锯成两段。实际上河边倒伏的树木很多,枯树倒是很少,这也算运气吧。

    有句话说的好,老天爷对你关上一扇门就会打开一扇窗。如果一时半会找不到枯树,想靠两根钢丝锯把树干锯断纯属做梦。那样洪涛就只能抱着一堆树杈子往河里跳,让原本就不怎么高的生存几率再次打个一折。

    大概半个小时之后,一段三米多长的树干终于脱离了整体。找个还不算陡峭的斜坡,拿登山绳绑住一头当缰绳,再把腰和树干捆在一起。

    “孙大成,你等着,咱俩没完!但凡让爷爷活下来,就算两条腿都截了肢,坐着轮椅我也得找你小子好好聊聊!”

    听着越来越近的犬吠,洪涛眼一闭向前一趴拽紧绳子,冲着东南方向狠狠骂了两句,和树干一起向翻滚的河水中冲去。

586 冲出包围圈

    “汪汪汪……”不到十分钟,两只大狗带着满身雪花扑到了洪涛埋藏子弹的地方,转着圈子嗅来嗅去,兴奋的摇动着尾巴告诉主人它们发现了目标。

    “咚咚咚……啪啪啪……嗷嗷嗷……哎呀……卧倒……哒哒哒……增援、增援……第11连遭到伏击,敌人数量不明、火力凶猛,请求增援!”

    听到好消息的士兵们也跑着赶了上来,用手电稍微向四周巡视了一番,没做任何预防措施就傻呵呵去拉拽猎狗,顺理成章的踩响了蝴蝶雷。

    这一炸就是一串,最终还引爆了埋在雪里的部分子弹,弹头四下飞射,现场顿时乱作一团。后面跟上来的士兵们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还以为遭到伏击了呢。

    有立刻喊叫着趴在雪地里躲避的,有举着报话机拼命呼叫援军的,还有端着枪向黑漆漆的树林里扫射的,好半天才消停下来。

    再一看,得,真正被地雷炸伤的只有一条狗和两个人,但被己方流弹击中的却有三个,半点敌人的影子也没有,唯一的罪魁祸首就是还冒着烟的小雪坑。

    洪涛如果能看到这幅场面,肯定不会抱着树干跳入冰河,哪怕只有霰弹枪也会选择掉头杀回去。与和这群训练度很一般,野外作战经验更一般的救赎者士兵相比,冰冷刺骨的冰河显然更具威胁。

    可惜没有如果,他这次又失算了,被安娜布设的疑阵迷惑了判断力,以为追兵是依靠自身能力死咬着不放。殊不知他们都是被雪地摩托一批批运上来的,要是光靠两条腿早就掉队了。。

    “什么?先原地待命……那家伙跳入冰河了,指挥追踪的连长亲自到河边看过,确实找到了痕迹。”当安娜听到前线指挥官的汇报之后,一直悬着的心终于落下来大半。

    虽然还没有抓到人,可是在这种温度下跳进冰河其实和自杀差不多。也就是说自己指挥的抓捕行动从一定程度上讲已经成功了,但到底成功了多少还得由赵斌定义。

    “……搜,活要见人死要见尸!除了警卫部队把所有人都派过去,顺着河岸搜!”赵斌并没露出一丁点喜悦,略微迟疑了几秒钟就做出了果断决定。

    既然耗费大量人力物力,连新任的总司令都战死了,就必须做到万无一失,不能再想以前一样模棱两可的来句很可能。

    “是……”安娜没有任何迟疑就把命令转达了下去,她心里也不算完全踏实,只要赵斌不嫌麻烦,再耽误两天时间也不算什么。

    “跳河的地点在什么地方?”不过赵斌并没完全把希望寄托在救赎者士兵身上,低头注视着地图。

    “嗯……这里!”安娜大概找了找,从被分割成几十个网格的地图上找到了大致区域。

    “我们也别在这里干等了,去这里堵截!”赵斌眯起眼睛仔细看了看地图,拿起铅笔在赛里木湖北侧画了个圈。

    “……据瓦克尔调查,这边的山路已经被积雪堵住了。”安娜很快就明白了赵斌的意思,主教大人是想去WQ县以南地区,那里正是冰河的下游。

    这样一来,就算佑罗侥幸不被冻死,顺着冰河冲出包围圈,依旧会陷入后有追兵、前有堵截的被动局面。在这种情况下,还能逃走就真只能用超人来解释了。

    可问题是计划挺好,条件却不具备。赛里木湖北侧是有条山路可以直通WQ县,但瓦克尔用直升机观察过,确认已经不能通行了,所以赵斌的设想无法执行。

    “不过可以派雪地摩托搭载小分队去试试……”但安娜深谙做下属的诀窍,此时最好别直接反对领导的建议。

    正确的做法是提出一个切实可行的新建议,但必须和领导的办法尽可能高度重合,能不能成功不重要,态度才是关键。

    “嗯,就按你的建议执行……另外再加上咱们的盟友!瓦克尔不是说过那位日本人是山地作战专家吗,就让他们亲眼看看反叛者的下场吧!”

    赵斌果然没再坚持绕路去WQ县,很大度的又把指挥权交给了安娜。不过还有个建议,这次是暗示可以让东亚联盟的军事观察员参与追捕行动。

    现在佑罗已经属于砧板上的肉了,生死并不重要,他关心的是如何把这块肉发挥出更大作用,比如借此向东亚联盟施压,以期在谈判桌上获得更多利益,缓解反抗军带来的压力。

    实际上他这么做等于救了洪涛一条命,从游客中心抵达湖北岸的山路有20多公里远,乘坐雪地摩托怎么也得半小时才能赶到。在战场上别说半个小时,几分钟时间就能决定胜负。

    这就是政客和军人的区别,政客考虑问题往往比较复杂,喜欢让利益最大化。如果是由瓦克尔指挥,他肯定不会让追踪部队的机动力量傻等着所谓的盟友观察团,大不了留下一辆车带路。

    反过来再说洪涛,他此时已经顾不上想别的了,或者说身体正在被低温吞噬,绝大部分血液不得不拼命循环,大脑严重缺血缺氧,能不昏迷已经算强大。

    从落入冰河那一刻算起,不到十分钟衣服就被一层层浸透,然后体温被水迅速带走。半个小时之后双手双脚开始冻麻,逐渐失去了知觉。

    好在他事先把身体绑在了树干上,否则不用等冻死,在时速接近4、50公里的急流中很快就会被甩下去,然后像破麻袋一般撞在岸边的石头上粉身碎骨。

    可即便有这根树干承载他也好受不到哪儿去,刚开始一段时间还能依靠自身力量让身体保持平衡,可是随着四肢逐渐冻僵,大脑越来越迷糊,就开始跟着树干一起乱转了。有时候还得被埋在水里泡一会儿,靠着水性不错,在被憋死之前翻过来。

    四十多分钟过去了,水流逐渐变缓,看看手表,海拔已经降到了2300米左右。凭借着最后一点清明,洪涛用左手划拉着水,把树干缓缓靠向了左侧的一片缓滩。

    好消息是这里的河滩地相对要柔软很多,不再是遍地的石头,说明已经离开了山区,但他耗费了好几分钟才勉强抽出匕首把绳子隔断。

    “咳咳咳……嘚嘚嘚嘚……”手脚已经快感觉不到了,那张不死不休的破嘴也处于失灵边缘。本想感谢老天爷不杀之恩,可嘴唇和舌头总是不听指挥,牙齿还不由自主的往一块儿碰。

    “你、你你你……也不不不不……是啥……好好好好东西……”短短几十米距离,足足爬了五六分钟,嘴唇稍微缓过来点又开始骂街了。

    咒骂的对象就是刚刚要感谢的老天爷!命虽然暂时保住了,可他发现浑身上下除了湿漉漉之外还有血迹渗出,到底哪儿伤了目前感觉不到,但肯定不少。

    哆哆嗦嗦用尽最后一点力气,在全身被冷风冻僵之前终于从背包里找出汽油和镁棒,成功点燃了身边的一丛荆棘。

    此时哪怕是一点点热量也是救命稻草,哪怕火星被风吹在脸上,手拔在还未燃尽的灰烬中,洪涛也全然不顾,用力在地上爬行,跟着火头一点点向前拱。

    “嘶……啊……”当面前已经有更大片的荆棘被引燃,洪涛才感觉到脸和手有些疼,嘴也好使多了,准确的发出了呻吟声。

    “天灵灵地灵灵,王母娘娘保佑……”接下来的第一件事就是脱衣服,赶紧把湿透的衣服扒光。一边脱一边查看身上的伤势,这一看不禁又让他想起了天上的神仙。

587 受伤的野兽

    伤痕无数,应该全是在冰河里蹭到了石头撞的、划的。还好大多都是皮外伤,虽然看着血忽淋拉,实际上伤害并不大。

    但左侧大腿上不知道啥时候插了一截树杈,这就有点麻烦了,不知道是否伤到了大血管,拔出来很可能要了小命,不拔更麻烦。

    “啊……”说到底还是要拔,准备好急救盒和止血棉,洪涛咬着背包带一咬牙一闭眼……万幸,树杈拔出来了,没有血液飙出。惨叫着把止血粉和止血棉按上去,赶紧用绷带绑住。

    用尽了携带的两个急救盒和四个急救包,洪涛也没把全身的伤口处理完。没办法,太多了,尤其是肩膀和屁股上的,一只手根本处理不了。好在它们不是太重,凑合撒点止血粉,赶紧把干衣服穿上。

    现在还不是休息的时候,小命也只抢回来半条,如果不能马上离开这片遍布荆棘的河滩地,很可能等不到追兵循着火光找到,就得被浓烟熏死。

    没错,刚刚情急之下引燃的小火堆现在已经成片了,照这个趋势发展下去附近的树林恐怕又要遭殃。。但这次不是阻挡追兵,而是连自己一起困住。

    “哎呦……嘶……我要从南……哎呦……嗯嗯嗯……走到北啊……”

    随手找了根小树杈用匕首修理修理当做手杖,连刚刚治疗伤口的地面也没收拾,只把换下来的衣服扔进河水,就一瘸一拐的踏上了新的征程,一边走一边哼哼一边唱一边往嘴里塞食物,手里还拿着地图,忙的不亦乐乎。

    现在就算周媛站在面前也保证认不出他是谁,眉毛都被火焰燎光了,头发还剩一半,额头有一片青紫,还鼓着个大包。

    一只耳朵血忽淋拉,一侧腮帮子被蹭掉了皮,倒是没流血,但已经肿了起来,嘴唇上有个大口子,张开嘴还能发现门牙掉了半颗。

    为什么说被赵斌一念之差耽误的半个小时算是救了洪涛一命呢,因为就在他离开之后半个小时,河对岸的公路上就驶来了六辆雪地摩托。

    负责指挥这个小分队的灰袍裁决者略微观察了下桥梁的状况,很快就做出了选择,所有人弃车踩着坍塌的桥梁过河继续追击。

    此时积雪就成了洪涛无法去除的踪迹,根本不用猎狗追踪,在这种没有大片树林遮蔽的丘陵地区,只需沿着雪地上的脚印就能找到正确目标。

    在这支由12人组成的小分队中,有两个人既不是救赎者士兵也不是裁决者,而是穿着土黄色迷彩服的川早一雄和田钰。

    “他受伤不轻,恐怕跑不远了……”刚刚简单搜查完河边的痕迹,田钰就和川早小声交流了起来。

    和上次与瓦克尔追踪被劫持的红衣修女不同,这次他们的任务不再是配合,仅仅就是观察,甚至连提出正确建议都不允许。这是周媛的死命令,虽然两人都不太理解,却也没有过多怀疑。

    这段时间东亚联盟与救赎者的关系很微妙,双方都明白对方想要做什么,但又不愿意率先撕破脸。而南疆的战事也因为反抗军的重组和集结暂时停止,在此种情况下,不去过份刺激对方也算是很明智的选择。

    “他可能还有办法脱身……你看,俄军的急救盒、美军的急救包,再加上徳制武器……太不可思议了。如果不是在此种情况下我倒是非常想认识这位自始至终套着神秘面纱的独行侠,和他比起来我引以为傲的山地追踪和生存能力好像有些不够用。”

    川早一雄还是那副严肃的扑克牌表情,嘴里回答着问题,眼神却透过浓烟向东北方望去。同伴基于医学常识的分析他很认可,河滩上的一切痕迹都毫无保留的显示着那个人受了伤,严重到已经没能力清理现场。

    但从搜集到的物品分析,这家伙的物资储备很丰富,甚至比号称东亚联盟尖兵的空军特特勤团的装备还精良。这就说明了一个问题,逃跑的猎物不光善于野外生存,还有充足的准备。

    在没有抓到之前最好别忙着下结论,到底谁是猎物谁是猎人很难讲。一个月前要不是运气好,自己很可能已经被烧死在荒山里了,那么惨痛的教训一时半会肯定不会忘。

    “你说周部长为什么不允许咱们插手相助呢?你我处理这几块料肯定不难,到时候就说是被佑罗打死的谁也没辙。有这个人活着救赎者高层肯定会夜夜睡不好觉,将来一旦两边开战他的作用还会更大。”

    田钰想问的并不是佑罗能不能逃出生天,她对上司的命令和自己的工作更感兴趣。这次周媛下达的命令有明显的不合理,违反了一个基本原则,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而这位朋友的能力是有目共睹的强。

    “……呼,走吧,他们找到正确方向了……上面肯定有更多考量,我从来不想那么多为什么,只想怎么做。”

    可惜川早一雄对这个问题也没有答案,他并不是冷冰冰的机器,也会思考,但有些事真不是能靠个人脑子想清楚的,那就只能把军人的做派拿出来掩饰了。

    “切……”田钰碰了个软钉子,撇了撇嘴,不打算再和这种顽固不化的军人聊天,加快脚步向前走,打算追上裁决者指挥官,试试能不能从他嘴里套出点情报。

    “嗨,慢点走,不要距离他们太近。”但还没等她跨出第二步胳膊就被死死拉住了,川早一雄非常严肃的发出了警告。

    “什么意思?你觉得这里还有他的同伙?”田钰大概能明白川早队长的用意,但不太理解这份谨慎的理由。以她很专业的医学知识看,那个人受到的伤比较重,又在冰河里漂了半个多小时,眼下还能自主走动已经很不容易了。

    “我不想成为狙击枪的靶子,更不想背着你的尸体回去!”川早队长没有多解释,也没放手。

    “呦,连大名鼎鼎的川早队长都怕啦?这件事要是传回去,让你手下那些傻大兵知道,以后是不是就不会见到谁都挺胸抬头不可一世了?”

    田钰的反应很矛盾,嘴里说着不屑一顾的废话,腿却坚决的收了回来,和川早一雄并排慢慢脱离了队伍,缀在后面百十米的距离,眼神还不住向两边的荒野踅摸。

    其实川早一雄真是多虑了,或者说他有点风声鹤唳。此时的洪涛别说没拿狙击枪,浑身上下除了两把伞兵刀和一只手枪啥武器都没了,霰弹枪和另一只手枪已经在漂流途中丢失。

    鼓鼓囊囊的背包里除了一套露营装备和够吃一周的干粮,为了减轻负重连备用弹匣和夜视仪都扔了,只有热成像瞄准镜还保留着。

    现在他每走一步都要咬着牙坚持,第一要务不是设伏杀戮而是逃命。所有能补充的身外物全被视为累赘,就算再给他一把狙击枪也拿不稳。

    但有一件事他还能搞明白,自己并没脱离危险,所以只要还有一口气在就得咬着牙向目标前进,每多迈出一步就距离死亡远一点。死可以,但不能死在孙大成手里,那样太憋屈。

    另外克里木和萨仁的仇也等着自己去报呢,还有漂亮姑娘朱玛也等着自己带她回家乡呢。一想起那个据说比她还漂亮的姐姐,更不能轻易死了。

    一位身体不太虚的牧羊人带着两个年轻漂亮的牧羊女,共同生活在人迹罕至的荒山密林里……这小日子得多带劲儿啊!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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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世鼠辈介绍:
末日、丧尸、个人、群体……
我也看过一些末日题材的小说,咋说呢,总是觉得不太合情理,不太合乎逻辑。
有人说科幻就别要逻辑了,太较真就不好看了。确实,包括很多好莱坞大片不是一样没啥逻辑嘛。
但我就是看不惯啊,总觉得在合乎常识、贴近逻辑的前提下,应该也能构建出精彩的情节。
到底能不能呢?这本书就是答案,拭目以待。末世鼠辈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末世鼠辈,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末世鼠辈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