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6 我有三重人格！嘿，我装的（41）
他浑身颤抖，颤颤巍巍地点头。
“她现在在哪儿？”
...
等傅期然过了那个十字路口，看见那两抹身影时，双目微怔。
那个拥有一张他熟悉面孔的小姑娘，正笑嘻嘻地挽着他发小的胳膊，从容应对四周的人群。
她穿着一件白底黑边的长款西服外套，头顶上戴着同色的贝雷帽，纤细笔直的双腿上，套着一双白色的长筒靴。
乌黑柔顺的直发顺着贝雷帽披散下来，面孔白皙精致，气质超群。她整个人，都宛如童话故事里那般耀眼的小公主。
这幅场景，不知道的肯定不会觉得这是哪家的富家大小姐，而会误以为这是哪个大明星。
傅期然愣一会儿，嘴角勾了起来：“看来...盛娇阳无论是在校内还是校外，都很受欢迎呢。”
他抬步走了过去，把插在黑色外衣口袋里的双手伸出来，手臂放在两边张开，声线张扬：“云礼，你和你亲爱的未婚妻约会，怎么都不叫上我？真不够意思。”
薄云礼一听这声音就知道来的是谁，他嘴角略微抽搐一阵。
先别说他们是不是在约会，就算真是在约会，叫上他做什么？捣乱吗？
围在四周的人见他们有熟人来了，于是便也不再自讨没趣地散开。还有的认出傅期然的身份，跑得比谁都快。
傅期然虽然与薄云礼说着话，目光从始至终看着的却一直是娇阳的方向，他毫无顾忌地放肆打量着她，眼底流露出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娇阳站在薄云礼的身边，自然是注意到他的目光。她意味莫名地勾着嘴角，与他对视，眼底灿烂如光。
“傅大少爷，在想什么？”
“我在想...”傅期然的手指抚过下巴，眼底满是戏谑，嘴角的笑容充满兴味，“这位妹妹，可真是我的菜。”
“开玩笑也得有个度，傅期然。”薄云礼皱了皱眉头。
一见面就说这样的话，他确实太失礼。
“是吗？”
听到这样暧昧甚至有些轻浮的话，娇阳含笑的神情丝毫未变，像是已经习惯自己的耳边充溢着这些话，又好像只是单纯了解他的性格，所以无论他说什么她都不足为奇。
“既然这样，那你现在露出的是什么失望的表情？怎么好像...你一点儿也不想看见我。可是除了我，你还以为是谁？”
她扬起嘴角。
“冤枉。”傅期然同样笑嘻嘻，分毫不放地打量着她，眼底却丝毫没有放松警惕，“妹妹确实是我喜欢的类型，但喜欢的类型这个世界上可以有千千万万，契合的灵魂却只能有一个。”
“不试试怎么知道我们契合不契合？”奇怪的是，他这么说，非但没让娇阳有所退缩，反而好像还点燃了她某种兴致。
“你会这么想，那一定是因为你还不了解我。”
娇阳笑着一步步接近，眼睛里仿佛住着两只调皮的精灵，“不过没关系，未来...我们会有很多很多的时间，慢慢了解彼此的。”
她朝他伸出手，缓缓优雅地弯了弯腰：“你好，我是盛娇阳，也会是未来唯一真正的盛娇阳。不过现在...便于区分，你可以叫我...二号小姐。”
“唯一、真正的盛娇阳吗？”
傅期然看着面前的那只手，反复咀嚼着那句话，眼底一片幽深，然后笑着把自己的手也放了上去。
“那可不一定。”
娇阳脸上的笑容越发意味深长了起来，他赶在她说话之前，又坏笑着打断，手还在与她握着。
“不过，不得不承认一点...”
他又从头至尾放肆地打量了她一遍，嘴角翘了起来：“你比她们都要漂亮。”
“我知道。”
娇阳弯着双眼，抬起了下巴。
“傅期然。”薄云礼皱了皱眉头，带着警告地叫了一遍。
无论怎么样，两个副人格是一定要消失的。他们不应该和她们有过多的接触。
然而傅期然没有要搭理他的意思，这家伙素来叛逆，别人叫他往东他偏要往西。
他依然在与现在的盛娇阳对视，然后意味深长地道了一声。
“可惜了...若是换做以前，我一定迫不及待地想要和你玩玩儿。”
可惜，他现在已经答应了她，他会陪她赢到最后。
想到那个倔强的小姑娘，傅期然的嘴角不自觉地勾了勾。
“确实很可惜，”娇阳笑着看向他，“要是你已经做好了选择，那我们就只能当敌人了。”
“谁说一定要做敌人的，只要不排斥，我们也可以成为朋友。”傅期然几乎是想也没想地开口。
“傅期然。”薄云礼提高音量，愈发严肃地叫了他一声，眉头已经夹紧。
然而现在傅期然没空搭理他。
“朋友？”倒是娇阳瞥了他一眼，然后很快就把目光转回傅期然身上，眼底笑意灿烂，“是哪种朋友，不越界不暧昧，那种纯粹的革命友谊？”
傅期然同样笑着，点头：“我就把话敞开了说。虽然我最终是帮三号，可是...据我猜测，你们的计划是在你和她决出胜负以前，你们应该是先联手，共同对付主人格的，对吗？而且...比起我，我记得你感兴趣的是薄云礼，不是吗？”
“傅少爷果然是聪明人，智商和你次次都考年纪倒数的成绩不成正比嘛。”
“二号妹妹真是会挖苦人...”
薄云礼在旁边看着两人，顿时觉得一个头两人大。于是头痛地揉揉太阳穴。
和二号交好不算，他还想帮三号？期然真是疯了...自己是无法脱身没办法，他倒好，连这种事情都要主动掺和一脚。
当心陷入泥潭脱不了身...
娇阳百无聊赖地用手指勾起一缕直发，然后勾起了嘴角，伸出手臂，一手搭着一个，带着薄云礼和傅期然一同过马路。
“你们两个，陪我去一个地方吧。”
薄云礼皱起了眉头，想要躲开她的手：“天色已经不早了，我是时候要回...”
“欸？刚才风好大，薄二少爷说了什么我没听清，傅期然，你听清了吗？”娇阳眨着眼睛，装傻充愣。
“我们云礼说，恭敬不如从命。”傅期然笑嘻嘻地回答。
“那就好，云礼，我代替你的未婚妻感谢你。”
薄云礼：……
－－－－－－题外话－－－－－－
两章合一。
497 我有三重人格！嘿，我装的（42）
到了理发店，娇阳在看发型，最后挑了一款大波浪长卷发。
傅期然到了那儿，立马就一屁股就坐在了软皮沙发上，整个身子陷进里面，双臂张开放在沙发靠背上，手里吊儿郎当地打着响指。
双腿一横，霸道地占了一整张沙发。
薄云礼没空和他计较这些，他的目光望向那边正在烫头发的小姑娘，白皙修长的后颈，一头浓密如海藻的长发倾泻下来时，从背后看，她像极了一个长发公主。
以前，怎么没发现盛娇阳那么漂亮呢？准确来说，在盛娇阳以另外两种状态出现时，他不会觉得她们漂亮，甚至不会去注意她们的长相。
薄云礼的眼神，有那么一刻，变得有些迷茫。但也只是那么一瞬，他很快又恢复他那副贯来的理智模样，深色的眼眸也归于平静，总是带着睿智及神秘的幽光，令人忍不住感叹于他那过人的头脑与惊人的学识。
薄云礼，从小到大，都是那种别人家的孩子，令人叹为观止，奈何生不逢时。
“她要是醒来以后，会奔溃的。”
薄云礼指的是娇阳那头好不容易被打理整齐的直发，现在又要恢复波浪卷。
他不明白她为什么一定要烫个卷发，为了彰显自己与那个女人的不同，为了证明她存在的印记？如果是这样...是不是证明，她也很没有安全感。
奇怪...他想这些做什么。
薄云礼夹紧了眉梢。
“放心吧，说不定她会喜欢的。只不过她承不承认自己喜欢，又是另一回事。”
傅期然头也没抬。他正盯着手里一张张的发型照片，想着既然来都来了，要不也给自己换个发型回去得了。
上次换发型是在什么时候来着？
傅期然不是随便说说，他这么理解的：既然那两个副人格都是由她真实的内心，也就是她的另一面分裂而来的。那她们喜欢的，以及想要做的，都是发自于主人格的灵魂深处。
她们都比那个主人格要诚实。
“不，她不会喜欢。”娇阳是娇阳，她是她。
她们不一样。
薄云礼依旧坚持。
傅期然没忍住挑了挑眉头，把手里的册子合上：“我说，薄云礼，你现在和我犟什么犟？”
想是突然想到什么，他嘴角扬了起来，不怀好意地凑过去：“该不会...你是看上现在这个小妹妹了？好事呀！你说，你帮你的二号，我帮我的三号，我们一起联手干掉现在的主人格，能有多少胜算？”
“你不该动这个心思，”薄云礼皱着眉头，“对一个本不该存在，而且注定会消失的人付出，得不偿失，除非有把握全身而退。”
但是，谁能保证呢？谁能保证一脚踏入火坑还能全身而退？或许傅期然可以，但他无法保证他自己，所以他绝不会去尝试。
“到底是谁动了心思？”傅期然笑得愈发莫名，“薄云礼，你就承认吧。比起那个无趣的主人格，还是二号更能吸引你。她确实是那种...大多数男人都会喜欢的类型。”
498 我有三重人格！嘿，我装的（43）
一号性子太柔给人保护欲，三号性情太刚给人一种征服欲。而这个二号...说不清是一种什么感觉，却偏能打在人的点子上，让人念到她就忍不住心痒痒。
仔细想想，这种感觉还真令人诡异。也没一处病例显示，精神分裂还能导致人格变异的啊？
“而且，你刚才故意表现出一副好像在关心主人格的样子，不就是为了掩饰什么吗？”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我是担心她过不了她爸爸那一关。”薄云礼蹙着眉头，轻瞥了他一眼。
虽然不知道傅期然是怎么知道娇阳的事情的，多半是那个三号告诉他的。但是傅期然不可能会把这件事乱说，他就也懒得管。
傅期然似笑非笑地望着他，点燃了一支烟，继续说着：“薄云礼，你知道我有多羡慕你吗？”
“什么？”
“别人结婚一次最多娶一个，而你的未婚妻...却是一天一个样，一个顶三，今天上这个，明天就换那个，乐此不疲，真是有福。”
说着说着，傅期然手里夹着烟，抬起脑袋，若有所思：“薄云礼，你说...要是她在和你上床的时候突然发病，转换成另外一个人...你还ying得起来吗？还是...”
他低下目光，似笑非笑地垂直眼，神情恶劣：“你巴不得她在那个时候，变成你想要的样子？”
换来的，是薄云礼一把挥落面前桌子上的所有东西！
他的胸脯起伏，眼冒寒芒，眉宇染上薄怒：“傅期然，你特么有病？我知道你现在烦，找我撒什么气？”
傅期然不说话，只是搭着腿，一口一口地抽着烟。
服务员很快听到声音走过来，看到地上滚了一地的东西吓了一跳，又看见傅期然手里的烟，上前去道：“先生，我们这里不允许抽烟。”
傅期然依然低头，顾着抽烟，不说话。
“先生...”服务员又上前几步。
“滚！”
他一拳砸了上去。
...
天色已经彻底暗下来了，三人从理发店里面走出来，刮着凉风，看起来还有些可怜兮兮的。
娇阳回过头，嘴角抽搐地看着身后神情冷峻的两人。
“你们刚才吵架了？好好的，在理发店发什么神经。”
幸好她头发烫好了，不然要是中途被赶出来，毁了她的头发，她一定饶不了他们两个。
“你不懂。”傅期然低低地叹了一声。
不过...或许，懂了她也不在乎。
她们苦恼的是怎么占据这具身体，什么保住自己，让对方消失。而他们现在同样苦恼，任谁都不会愿意让自己在意的那个她消失。
可偏偏...可供驱使的身体只有一具。
“我们注定会成为的敌人的，二号。”傅期然目光幽然地望向她。
薄云礼低头沉默着，没有说话。
娇阳却笑了：“你不是早就知道？而且就是因为如此，所以才要更珍惜好现在。反正...我和三号对上的时间，应该距离现在，还很远。”
“走吧——”娇阳笑嘻嘻地，像丝毫没有受到影响，再次拉着两人。
左手带着薄云礼，右手带着傅期然。
然而转身的那一瞬，视线里触及到了什么，娇阳的目光顿住，嘴角的笑意忽然凝滞。
499 我有三重人格！嘿，我装的（44）
然而转身的那一瞬，视线里触及到了什么，娇阳的目光顿住，嘴角的笑意忽然凝滞。
“阿雪，你喜欢这个吗？我记得你最喜欢吃这家的凤梨酥了...”
“谢谢你，祥林。”
眼前相依相伴的一男一女，男人正是娇阳的父亲盛祥林，而女人...
娇阳的瞳孔微微颤抖，这不是她的感觉，而是主人格传递而来的感觉。
“该死的...”她捧着脑袋，情不自禁咒骂一声。
不止是她，就连薄云礼和傅期然，看见这一幕都略微愣住。
“雪嫂？”耳畔传来的声音有些诧异。
“你认识她？”娇阳眉梢挑了挑，眉心拧着，左手敲了敲脑袋。
明显，是眼前发现的这一幕太具有冲击性，刺激到了主人格。于是她现在很有可能会再次夺走身体的支配权，因为主人格到底是拥有优先权。
“你怎么了？”傅期然愣了瞬，伸手扶住她。
“嗯。”薄云礼点了点头，目光往两人的方向暼了一眼，随即收回目光。
“你倒是说呀，慢悠悠地，要急死人吗？”傅期然扶着娇阳，瞪他一眼，忍不住催促。
薄云礼抿了抿唇，犹豫了一阵，然后道：“这是雪姨，我们家做了二十几年的佣人。她是...柯婉宁的妈妈。”
“柯婉宁...又是柯婉宁...”娇阳讥讽地扯了扯嘴角，眼神刹那间晦暗，“真是阴魂不散。”
早知如此，她那天就不该听二号的话，那么轻易地放过她。
这种人，还是不要一直放在她面前，碍自己的眼了。
“娇阳？”她身边的傅期然意识到什么，惊讶地喊了她一声。
只是还没等他做出什么神情，眼前的少女神态又是一转，一滴泪水毫无征兆地落在傅期然的手指上，炙热又滚烫。
傅期然低头一愣，望着娇阳的脸，缓缓把手收了回来。
“爸爸...为什么，为什么...”娇阳脸上已满是泪水，长发在狂风中漫舞，脆弱又带着动人的破碎。
傅期然感到头痛地捧着脑袋，把这个麻烦的女人往薄云礼身边一推：“你的人。”
薄云礼蹙着眉心，手指缓缓拭去娇阳面孔上的泪水，动作轻柔而又珍惜：“没事的...没事的...”
他把她抱进怀里，轻声拍着她的后背安慰。
而娇阳浑身颤抖，身形在少年的怀里，娇弱地过分。
脑海里，父亲抛弃她和妈妈，然后留下她一个人面对生病发狂的母亲的一幕幕，再结合眼前所看见的场景，现在无时无刻不在刺激她的脑海。
“云礼、云礼...爸爸不要我了吗？他会为了那个女人不要我了吗...他会把柯婉宁接到家里来，抢走我的一切，还有你...你也会离开我吗？就像小时候爸爸离开我一样，离开我...”
她的脸上泪光点点，像水晶，又像琉璃，晶莹又破碎。
“我永远也不会离开你。”这一刻，薄云礼将她守护在自己怀里，郑重地承诺。
傅期然走到一边，靠在一棵树上，手里点燃了一支烟。
“真的吗？”娇阳的眼里还是怀疑，她真的大受打击，特别那个女人还是柯婉宁那个小贱人的母亲。
她简直难以忍受，浑身都要发抖的程度。
那个女人是故意的吗？就是因为云礼当众拒绝了她，所以她不甘心，出于报复就让她的妈妈去勾引她爸爸吗？
爸爸会娶那个女人吗？不可能...不会的...一个女佣，凭什么顶替身为音乐家的妈妈，坐上家里当家女主人的那个位置，不是让所有人耻笑！那她在学校里还做不做人？
还有柯婉宁，还想进盛家，麻雀枝头变凤凰，她不配！一日平民，终生下贱！
盛家是她的，她也注定是唯一的盛家大小姐，谁也不能和她抢，谁也不能...
娇阳擦去脸上的泪水，突然一把薄云礼，疯了般朝着马路跑去，拦下了一辆出租车。
薄云礼被吓得不轻，一开始以为她想不开要寻短见，见她最终上了出租车以后，才缓缓地松了口气。
他的肩上搭了一只手。
傅期然左手捏着烟，一脸吊儿郎当地靠近过来：“放心吧，她盛娇阳惜命着呢。把全世界的人都杀光了，她也不见得会寻短见。”
“你什么意思。”
薄云礼眯着双眼，回过头，“杀人的是你的那位三号，和主人格没有关系。离那位三号远一点，她是个危险人物，别搞不好哪天你怎么被她杀了都不知道。这是我对你的忠告。”
傅期然好无所谓地耸了耸肩，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与其担心我，你还是想想你自己吧，薄云礼。你刚才那么担心，是真的在担心盛娇阳，还是在担心你自己？”
薄云礼目光逐渐转冷。
他笑嘻嘻地继续说着，只是把搭在他肩膀上的手收回来，倒退几步：“还说什么无论发生什么也不会离开...真是好感动哦。身为发小，我为你们感天动地的爱情而感到发自肺腑的震惊。”
“傅期然，”薄云礼警告地叫了他一声，“你别太过分。娇阳是我的未婚妻，我关心她，是理所当然的事。”
“所以啊...我就是好奇，你关心的，到底是盛娇阳，还是你的未婚妻？”傅期然目光幽深地望向他，嘴角翘了起来。
“有区别吗？”
“这区别可大了。”
傅期然掸了掸烟灰，抽了一口，眯着眼睛继续说着，“盛娇阳是一个人，而你的未婚妻，是盛家大小姐，不止是一个人，还有她背后掺杂着利益的许多东西。
现在你既然是她的未婚夫，自然就代表你们之间已经利益捆绑。要是今天我们看到的事情，真的会影响到你未婚妻在盛家的地位，那你的地位势必也会受到动摇。毕竟...她现在，是盛家的独女。”
傅期然意味深长地望着他。
“无论她是不是，既然我已经与她有了婚约，那我就会陪她走到最后。那是我慎重之下做出的选择，婚姻不是儿戏，没有反悔这一说。棋子已落，我们任何人，都必须要承担它已经带来的责任。
我不可能悔婚，更不可能就因为觉得未来，她或许不能为我提供更多，就选择抛弃或者背叛她。更何况，她还是一个病人，她没办法再承受一次打击。”
－－－－－－题外话－－－－－－
两章合一。
500 我有三重人格！嘿，我装的（45）
“可是你已经背叛她了。”傅期然望向他，脸上的神情变得似笑非笑起来。
“有吗。”
“没有吗？”他扯了扯嘴角，突然一语道破，“你爱上了二号。”
“你在开什么玩笑。”薄云礼被气笑了，反应冷淡地反唇相讥。
“没错，你薄云礼是心思埋得深。可是...你别忘了，我们都认识那么多年了。你打的什么心思，我一眼就能看出来。”
傅期然眼里闪烁着幽光，“或许，就连你自己都没发现。你看二号的眼神，和看别人的眼神都不一样。每次二号一出现，你恨不得每时每刻都把目光黏在她身上。”
薄云礼愣了一瞬，想要说什么，却又被傅期然打断。
他不怀好意地笑着：“所以我说，我很羡慕你，薄云礼。你只要娶了盛娇阳，你喜欢的财力、物力、权势，还有那个你喜欢的女人，全都跟着你回家了。
从始至终，你想娶的都不是主人格，而是那个副人格。你就是表面上冠冕堂皇，背地里却打着阴暗卑鄙的心思。我和你都认识二十几年了，别以为我不知道。”
“不要一副很了解我的模样，更不要以己度人。”
薄云礼冷冷地看着他：“我说了，后面无论发生什么，既然我与主人格定下婚约，那就必须负责到底。不做损人利己的事，这是做人最基本的底线。”
“哪怕她不再是盛家的大小姐？”
“是。”
傅期然拧了拧眉头：“哪怕你不爱她？”
“我爱她，她是我的妻子，是我一辈子唯一要珍惜的人。”薄云礼淡然以对。
“那如果说...主人格最后消失了，变成副人格占领这具身体，你就会和盛娇阳接除婚约喽？”
薄云礼眼神麻木地抬头，对上傅期然笑嘻嘻的神情。
原来这才是他的目的。
“是...不过没这个可能。我劝你最好也别动那个心思，当心引火烧身。”
“谢谢薄二少爷的忠告。”傅期然心情不错地远走，不以为然。
“不过，我也给你一个忠告。三个人格必有一战，你既然已经选定了一号，就不要再去招惹二号，更不能对她动什么心思。就像我一样，早早得表明态度。否则...到时候受到的伤害可是双倍的。而且...”
傅期然扯了扯嘴角：“我看你的那个未婚妻，小肚鸡肠得很，心眼子小，也是个麻烦的主。”
“这些话不用你告诉我。而且...既然你在意的是三号，二号的事情，又关你什么事？”薄云礼目光幽冷地望着他。
“谁说不关我事了？她可是我妹妹。”傅期然转过头，嘴角拉开，回以一笑。
“你什么时候认的妹妹？”薄云礼皱紧眉头，他一直在旁边，他怎么不知道。
“你没发现，我从刚才开始一直叫她娇阳妹妹，而她没有反驳我吗？”他耍无赖般地笑嘻嘻道。
“既然叫了妹妹，那就妹妹。”
薄云礼：……
“可我记得，你说的明明是和她交朋友。”
“交朋友...又不是交女朋友，那不就是交妹妹吗？”他摊了摊手。
薄云礼：……
501 我有三重人格！嘿，我装的（46）
盛祥林回到盛家，里面黑漆漆地一片。他连喊了好几遍人，却没人传来回应。
他皱了皱眉头，于是走过去开灯。在灯光昼亮的一瞬间，眼睛由于无法适应强光，于是短暂失明了一瞬。
待再次恢复视力，沙发上十分突兀地出现了一个少女的轮廓，披散着乌黑的长发，还穿着白色的睡裙。
“啊——”
盛祥林被吓了一跳，惊叫一声，往后倒退数步。
小姑娘偏过头来，那张熟悉的面孔露出来，叠着双腿，意味不明地望着他。
乌黑浓密的长发倾泻下来，也衬得羊脂玉肤色的面孔愈显柔弱。
她偏了偏脑袋，微笑着：“你回来了，爸爸。看见我那么害怕，是做了什么亏心事吗？”
见是自己女儿，盛祥林逐渐缓下神来。只是胸口还由于受惊在不断起伏，也有些恼羞成怒的意味在里面。
他叱责道：“既然在客厅，怎么不开灯？还有我叫了你那么多遍，怎么刚才都不吱一声。”
“因为啊...”娇阳伸出手指，水晶灯光散射在她的手指上，染出一层淡淡的光晕。
一边抬头，一边嘴角还带着微笑。
“我在家里的时候，一直都是不喜欢开灯的。你知道为什么吗？爸爸。”
盛祥林皱了皱眉头，她接着说下去，神情晦暗。
“是因为...不想让妈妈知道我在家里。你知道为什么，我为什么那么喜欢一个人在黑暗的环境里待着吗？因为每次妈妈打我，我就会躲进三楼一个小仓库里。那个仓库没有钥匙，一旦人从里面锁住门，外面的人就奈何不了里面躲藏的人。
但是那个小仓库，没有装灯。我每次躲在那里...都感觉很有安全感。久而久之，就会发现，好像一直待在黑暗的地方，好像也不错。”
盛祥林皱着眉头，他没有空，也没有心情听她在这里诉苦和发牢骚。而且...事情都过去那么久了，她一直提它干嘛，现在不是好好活着吗？那么矫情的性子，未来要怎么继承盛家，他都替她着急。
“父亲，你记住了吗？”娇阳说话的声音突然停下来，微笑着问他。
“记住什么？”盛祥林愣了一会儿，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他换好拖鞋，走到沙发那边坐下。
“记住我为什么怕黑。”
娇阳还在微笑着，眼神乍一看温柔无比，再仔细看下去，却会发现里面只有平静。
没有情绪，没有思想，宛如一个只会微笑的假人。
“爸爸总是那么忙，忘记那么多事情。我只让你记住这一件，不过分吧？”
“娇阳...”盛祥林揉了揉太阳穴。
“那么...父亲，你现在记住了吗？我为什么会怕黑。”
娇阳微笑在，又问了他一遍。
眼神依旧很平静，平静到配上她重复的话语，显得有几分诡异。
“娇阳。”
盛祥林皱紧了眉头，突然变得正色起来：“我有些事情要告诉你。”
告诉...也就是说，不是商量，而是通知呢。
娇阳嘴角的笑意淡了淡。
“正好，我也有一些话，想要问爸爸。”
502 我有三重人格！嘿，我装的（47）
您说...这能不能称之为父女连心？
娇阳嘴角的笑意深了深。
“哦？”盛祥林皱了皱眉头，正欲询问，就见到娇阳把手机拿出来，手指滑动，一张又一张的照片就出现在他的眼前。
“爸爸，你可不可以向我解释一下，这是怎么一回事？”
娇阳伤心地抬起头，对上他的目光：“你这样做，对得起刚走没多久的妈妈吗？”
盛祥林愣了一瞬，瞳孔微缩，不会他很快缓下神情，恢复一家之主的威严：“对不起你母亲？可笑，你没资格说这些话。”
“什么？”娇阳愣住。
“你妈是为什么死的，你真忘得一干二净了？”盛祥林肚子里有火气，干脆一股子都发泄出来，管她什么精神脆弱，如果真那么矫情，那她就不配做他女儿。
“你做的那些事情，是谁替你擦屁股的，你都忘了？”
“不可能...这不可能...”娇阳抓着头发，内心痛苦地揪成一团，“不可能...”
她的瞳孔逐渐涣散，然后逐渐被另一种神情所取代。
“至于这些...没什么好解释的，”盛祥林没有注意，他还在说着，“就是如你看到的那样。既然你已经知道了，那也节省了我向你说明的必要。我现在把那对母女接近了我给她们安排的别墅里，我原本想要告诉你的就是——”
“我不同意。”低着头颅的娇阳扯了扯嘴角，突然抬起头，神情似笑非笑。
“什么？”盛祥林一愣，听到声音后下意识望向她，对上她眼睛的时候怔住。
“我说，我不同意。”
她交叠着手臂，嘴角一点点上扬，目光阴冷又诡异：“那么一个生了垃圾女儿的垃圾女人，我绝不会让她进我盛家的门，污染盛家的门槛，也是拉低我的档次。”
“盛娇阳！”盛祥林瞪大眼睛，手狠狠地拍着桌面，“反了天不成！有你这么说话的吗，你就不能积点口德？！”
李雪是他的女人，她说她是垃圾，不就是拐弯抹角地说他看人眼光档次低？
“我不过是实事求是。”她歪头，嘴角扯出一抹笑容，耀眼至极。
盛祥林揉了揉太阳穴，他不和病人计较：“我不管你什么看法，反正这件事，你同意也得同意，不同意也得同意。这件事我原本就可以不告诉你，告诉你也是对你的尊重。作为还要依靠盛家生活的你，你没有权利，干预我的决定。”
“你真令我失望透顶了，我亲爱又愚蠢的父亲。”娇阳压低眉宇，神情讥讽，似笑非笑起来。
“你不要太过分了！”盛祥林被她这样的眼神，看得心底一激灵，下意识就要伸手甩她耳光，却被娇阳一把拽住手腕。
“你...”他愣住。
“这个世界上任何人都没有资格打我，那个女人不行，你也不行。上一个打我的人已经死透了，你要试试吗？父亲。”
她的嘴角越咧越大，眼底阴暗，神情诡异至极。
盛祥林被吓了一跳，心脏乱跳，然而他依旧稳住呼吸：“你是哪一重人格？第二重还是第三重？”
“重要吗？无论是哪个，不都是你宝贝女儿吗。别人也就算了，父亲怎么能厚此薄彼。”
她的笑容重新变得灿烂起来。
盛祥林惊愕地站在原地，早已咂舌地说不出话来：“你...”
“父亲如果玩玩的话倒是可以，啊不...就是连玩玩，我都觉得这个家里好像染上什么脏东西什么，心底膈应地很。要是父亲你要娶她...”
娇阳笑得人蓄无害：“我一定会要盛家，从此以后，鸡犬不宁。”
她一把甩开他的手，盛祥林往后退了数步才堪堪停下来，不敢置信地看着娇阳走向门口。
她背着双手，步子迈到门口时突然顿住，嘴角扯了扯：“父亲要是不信，尽可以试试。我绝不会让那母女好过，我会一直折磨她们的，死也不会放过。除非你为了她们...不要我这个女儿。”
娇阳的背影逐渐消失在门口。
得罪了她，这就是她们这辈子犯的最大的罪。
盛祥林站在背后，头痛不已。
不是说那些药物可以克制住病情吗？怎么非但没有好转，反而还越来越严重了？
现在还敢对他动手，简直反了天了！
他气急败坏地拨通了一个电话：“喂，是蒋医生吗？”
蒋司成冷静地听完，待安静后，放下手里的手机。结合桌面案上的笔录，眉心深深地陷了进去。
盛祥林，不该在这个时候，再刺激她的。
手指上的钢笔转了一圈，眉宇间是化不开的思绪。
自从接手这件事，他几乎就没一晚上睡好过。
他开始有些后悔了...
...
第二天，娇阳坐在座位上，她的四周围了一圈女生。她们围在一起聊天，娇阳突然变得善于言辞，她们待在一起好不融洽。
聊着聊着，突然其中一个女生的脸色变了变，拿胳膊肘撞了撞娇阳：“娇阳，柯婉宁来了。”
娇阳脸上的笑意淡了一点，嘴角上扬的弧度收回来。
她转过头，交叠着双腿，望向那个站在门口的人。
她几乎是焕然一新，戴着崭新的发卡和穿着限量款跑鞋的柯婉宁，笑容愈发甜美，嘴角的梨涡越发迷人，只是眼底带着藏不住的得意。
娇阳打量着她，神情变得意味深远了起来。
这是盛家的钱...
所有女生的目光，跟随着娇阳，齐刷刷地投向了门口的柯婉宁。
那个女生笑着，热情洋溢，目光始终看着那个坐在中间，就像一个天生的发光体，宛如众星捧月的盛娇阳。
她来到娇阳跟前，伸出双臂，抱了抱她，然后凑到娇阳耳边，低声道：“你好啊，娇阳姐姐。现在...我们真的是姐妹了。”
“一直没有告诉你，我在学校里面，最喜欢的就是你了，娇阳姐姐。想与你做朋友，却一直做不成。你那么高高在上，却连看也不愿意看我一眼。没想到，现在却能和你成为亲姐妹，太荣幸了，这真是我以前怎么都不敢想的事情。”
－－－－－－题外话－－－－－－
两章合一。
503 我有三重人格！嘿，我装的（48）
明明是性格傲慢，自命不凡，却能被女生们夸到天上去，说她盛娇阳是孤傲高洁的女神，还频频拿她与自己对比。
长此以往，她怎么可能会心理平衡。
柯婉宁的面孔扭曲一瞬。
或许吧...女生往往是不会妒忌那些和自身差距太大的女生的。因为盛娇阳拥有的一切她们不敢想，所以她们不会去妒忌。
可是柯婉宁不一样。她们身世相差无几，甚至有的还远胜于她，可是那些男生的目光却只停留在柯婉宁身上，久而久之，她们当然会妒忌。
那些女生就会觉得，男生们都应该喜欢盛娇阳那种高高在上的天之骄女，她们才能心服口服，因为那是她们企及不了的高度。
如果那些男生都喜欢柯婉宁，那她们就会想：为什么他们喜欢柯婉宁，就不能喜欢差不多的她们？
可惜这样的道理，盛娇阳懂，柯婉宁却不懂。
所以她找不到那个支点，那个在男生和女生之间游刃有余的平衡。
娇阳笑着，对此没有任何动作上的反应：“婉宁学妹不要开玩笑了，谁和你是姐妹。”
“马上就会是了。”柯婉宁势在必得。
“你真觉得爸爸会娶你那个佣人妈做盛家的主母吗？孩子，你是不是太天真了。我爸是个什么样的人，你们好像一点也不了解。我劝你，还是别痴心妄想了。”
娇阳凑在她耳边，同样压低声音。
“真的不会娶吗？那你那么紧张做什么，”柯婉宁笑着，继续低声说，“姐姐，你气急败坏的样子，真可爱。”
“我只是不想让你们母女低贱的血染脏了盛家。你们两母女哪怕经手盛家的一分财产，我都感觉膈应地很，”娇阳上下打量着柯婉宁，又想到那天傍晚看见的女人，嘴角勾了起来，“爸爸看人的眼光，还真是越来越差了。”
她的母亲，虽然是个疯子，可好歹还是个艺术家。可那个李雪呢？这算什么，校园白月光？
“无论怎么样，能让原本站在底层...令你看也不愿意正眼看一眼的我，今天能够膈应到姐姐，已经是我这辈子莫大的荣幸。”
柯婉宁那张满是得意的脸，一直放大在娇阳的脑海里。
“砰！”
回想起刚才上午发生的那一幕，娇阳一气之下摔碎了手里的杯子。
傅期然待在她身边，身子挂在篮球架上，原本正在思索的神情缓过神来，偏头望向她。
“怎么了？”
娇阳嘴角扯了扯，眼神晦暗：“没事。”
她转过身，望见那边正看向自己，眉头紧锁的少年，嘴角突然意味深远地勾起：“对了，倒是你...听说你遇见二号了？感觉如何。”
“放心吧。”
他的神情放松下来，嬉皮笑脸地朝她走过来，把手搭在她肩上：“为夫对你的心赤诚不变。”
“滚。”娇阳嘴角抽了抽，一把甩下他的手。
还为夫...这也太老土了，她浑身都快起鸡皮疙瘩了。傅期然不应该是情场高手吗？怎么总是做出这些令她啼笑皆非的事。
“既然...你说对我的心赤诚不变，那么为了证明你的衷心，你帮我处理一件事情吧。”
仿佛突然想到什么，娇阳嘴角勾了勾，抬头望向他，眼底一片晦暗莫测，“怎么样，你愿意吗？”
“什么事？”他的眉头挑了挑。
“准确来说...是帮我处理一个人。”
“什么人？”
“柯婉宁。”她勾着嘴角，一字一字地吐出这个名字，眼底暗沉，没有一丝笑意。
傅期然眯了眯眼。
...
“柯婉宁，薄云礼叫你放学后先别走，去那片小树林，他有话要单独和你说。”
一个男生小跑过来。
“谢谢你。”柯婉宁把卡片收下，看见卡片上的内容，内心的狂喜几乎抑制不住。
云礼现在说想要见她？难道是妈妈和盛伯父的事情，云礼那么快就知情了？可是...明明她还没有把这件事告诉他。
她的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不过她完全没有在意。柯婉宁此刻满心喜悦，一下午的课都没听进去，等到了约定时间，她跑去厕所整理了一下发型，几乎是迫不及待朝约定的地点赶去。
只是才刚到了那儿，都还没站稳脚跟，后一步头顶上被套了麻袋，很快就被人打晕了过去。
等她再次睁开眼，四周一片黑暗，还没等她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眼前突然一阵强光照射下来。
手电筒打着光，直照在她脸上。
等柯婉宁的瞳孔适应过来，她就看见面前四面八方围满了人，都是小混混，皆带着不怀好意神情望着自己。
而在不远处，有一张软皮沙发。一个少年坐在那里，双腿叠着，手里点着烟，缭绕在白烟遮掩住他精致的眉宇。
“你们...你们是谁？”柯婉宁彻底慌了，她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的处境。
四周的环境，阴暗、湿冷，甚至时不时传来水滴声。一滴又一滴落下去，叫她寒毛直竖、浑身颤抖。
她被五花大绑在椅子上，手臂还被死死地捆绑在背后。
“你们...你们要干什么...”
柯婉宁害怕极了，瞳孔紧紧缩着，浑身发抖。她看向那边坐在沙发上，开着领口穿黑衬衫的傅期然，心底顿时了然。
“是盛娇阳...是盛娇阳对不对？她怂恿你把我带到这个地方来，她人呢？！明明是她打的主意，现在却不敢露面了吗？
盛娇阳，你给我出来！别给我装神弄鬼！”
柯婉宁把头朝四周望去，眼底甚至溢出血丝。
凭什么...她为什么总能有人帮她，那个的女人有哪一点比自己好...明明和自己一样自私又恶毒，凭什么她遭人唾骂，而她依旧备受赞誉...凭什么...
“急什么。”
熟悉的声音自头顶上传来，由于四周的环境，使她传出来的声音有些空灵。
柯婉宁愣了愣，抬头望去，这才注意到这里有二楼。
由于里面漏雨，所以那个小姑娘手里打着一把伞，没有让一丝雨滴落到自己身上。
她穿着及膝的白色长筒靴，勾着唇角，一步步地从楼梯上走下来。
504 我有三重人格！嘿，我装的（49）
“你...”柯婉宁眼神惊愕，看见娇阳的瞬间身体下意识退后，却忘了自己正被五花大绑在椅子上。
她往后趔趄了一下，差点跌倒在地。
“怎么回事，刚才明明是你叫我出来的，现在干嘛做出一副那么惊讶的表情？”
娇阳似笑非笑地望着她，一路朝她走过来，一只手环在胸前，另一只手拨落无数废旧的器材钢铁。
“叫你妈妈去勾引我爸爸之前，你怎么就没想过会有现在？”
噼里啪啦的巨响砸在地面上，柯婉宁吓地尖叫出声，闭上眼睛。
“我没有我没有！我没有让你妈妈去勾引你爸...是她，是她自己...我什么都不知道，你爸把我和我妈接近别墅的时候我们还大吵了一架...”
柯婉宁一口气说完了这些，眼泪早已流了满面。
自己是不甘心做一个佣人的女儿没错，可...谁又愿意做一个小三的女儿呢？
她的妈妈是小三，而且对方还是盛娇阳的爸爸，这件事，她比任何人都要感到耻辱。
妈妈怎么可以那么自私！她在做这一切的时候，有没有想过自己？妈妈从来没为她考虑过。
她那天，对盛娇阳说的那些挑衅的话，实则伤敌八百自损一千。
“是吗？”娇阳嘴角的弧度收了回来，眼底一片幽深莫测，“你那天冲我耀武扬威的时候，可不是现在这幅模样。”
娇阳走到柯婉宁面前，把伞递给傅期然，他几乎是下意识地接过，替娇阳撑着伞。
周围的人见了满脸诧异，皆是一脸兴味地盯着两人：傅爷什么时候变那么狗腿子了？
去你的。
傅期然眼神带给他们三个字。
或许是知道自己今天不会有什么好下场，也是，落到盛娇阳手里了，她就不指望自己还能怎么样。
刚才还吓得发抖的柯婉宁突然胆大包天地笑了起来，只是身子还在克制不住地抖：“你说，堂堂盛家大小姐，学校里备受好评、温柔解意的盛娇阳，背地里居然是这个样子的，要是今天这件事传出去，会怎么样？”
“哈？”娇阳拧了拧眉头，瞥向她。
“那么，你会死。”
傅期然上前几步，手平平稳稳地撑着伞，双目幽然，嘴角扯出一抹冷笑：“你会死在我的手上。”
“一命换一命，就像你们这种人经常说的，像我这种贱命，换她盛娇阳一条命，再换盛家倒台，值了。”
柯婉宁看向娇阳，笑道：“你知道吗，娇阳学姐，你真是我这辈子看见过最虚伪的人。明明那么恶毒，却戴着一副伪善的面具十几年之久，而且还不得不继续戴下去。你真是可怜、可恨，又可悲！”
“啪！”
她话音刚落，一个耳光径直甩在她脸上，火辣辣地疼。
背后一群小混混像身体有什么被点燃了似的，一时间点烟的点烟，欢呼的欢呼，气氛瞬间热切起来。
柯婉宁脸偏在一边，感受着脸上的疼痛，在原位愣了好一会儿，然后转头，不敢置信地盯着娇阳。
505 我有三重人格！嘿，我装的（50）
“你打我？”
不怪柯婉宁如此惊讶，实在是娇阳平日里就举止斯斯文文，别说张牙舞爪了，就是大声说几句话都从来没有过。
她以为，把她绑来这里，顶多关个几天，已经极限了。
“我不仅敢打你，我还敢杀你，只是你的命太廉价，”娇阳的嘴角扯了扯，“不值得我动手杀你。不过...让我打你的资格还是有的。”
傅期然手里撑着伞，望向她，目光平静又纵容。
话音一落，柯婉宁还没反应过来，另一个耳光又甩在她脸上，落在她脸颊的另一边。
柯婉宁被打懵了，眼冒金星，几乎看不清眼前是什么，这时候又是一巴掌，她直接连人带椅子被打在地上，嘴角溢出血迹。
“刚才那一巴掌，是你冒犯我的罪，现在这两巴掌，是你和你妈冒犯盛家的罪。你妈不在，你这个做女儿的，当然应该代为受过。”
娇阳嘴角扯了起来，双臂环胸，满目尽是恶劣。
背后一群燃着眼印着纹身的青年们高声雀跃。
“有没有罪，凭什么你来定...”柯婉宁用仅剩的力气说下这句话，嘴角溢出血，脸色发白。
“因为这个社会的法则，本来就是由强者制定的。现在在你面前的我，就是强者。”
娇阳抬起一条腿，套着白色靴子的鞋跟狠狠地碾在她手指上，眉眼森然又张狂：“所以现在这个把你踩在脚下的我，有资格裁决你。”
“听说你还为了模仿我，比过我，还去学过三年的钢琴？”
傅期然听了，把手里的烟头掐灭，忍不住嗤笑道：“你配吗？”
身后的一众青年也忍不住了，笑嘻嘻地一哄而上。
“对呀对呀，不是说这个女的是女佣的女儿吗？学什么钢琴，还想模仿我们娇阳，简直是痴心妄想。她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什么样子，还和我们天之骄女的娇阳比...”
“天哪，难以想象，这双手摆在钢琴上简直污染了那些黑白键还有音符！既然是女佣的女儿，女承母业，你就不要异想天开了嘛，你就埋头好好擦地不就行了...”
“一个女佣的女儿，是怎么成为你们学校的女神的？傅爷，你说说，这是怎么一回事？这个姿色平庸还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的女人是怎么和我们娇阳比的？”
傅期然怂了怂肩：“不关我事，那次投票，就我和薄云礼没投她，要问问其他人去。可能...那些人间歇性眼瞎？”
娇阳垂眸听他们说着，仿佛被取悦般地勾了勾嘴角。
“顿时不想学音乐了，我家里人还逼着我学一门乐器，说可以陶冶情操。现在看这个女佣的女儿都能学，这样看来门框也不是很高吗。我就不学了，免得以后被人说和女佣的女儿有一门同样的才艺。”
另一人夸张地大笑：“你就吹吧老李，就你那性子还能学成一门乐器，这下被你找到借口了吧。”
“还真别说，这件事要是我和我爸说，他绝对打消让我学音乐的这个念头。”
一群人嘻嘻哈哈着，打打闹闹，毫无波澜地拿另一人的痛楚取悦于自己，甚至拿另一人的痛楚讨好于人。
一字一句，如针刺般扎入柯婉宁的心里。
506 我有三重人格！嘿，我装的（51）
她缩在角落里，默默地流泪，望着眼前一派歌舞升平。
娇阳又往她脸上恶狠狠地连打了四个巴掌，嘴角勾起：“这前两巴掌，是你和你妈妈对不起我死去母亲的罪。这后面两巴掌，是你们母女侮辱了艺术的罪。”
柯婉宁早已脸庞红肿，眼冒金星。
可她心底一直有一道声音：她没有错，她从始至终都没有错，错的是他们...
像盛娇阳那种人，从一出生就拥有了一切，哪怕没有薄云礼她也能过得很好，为什么还要和她争？
为什么...
在柯婉宁彻底失去意识前，看见的是一群人嘻嘻哈哈地朝自己围拢过来，他们拿烟头、木指一下又一下地滑在自己身上，她的皮肤灼烫无比...
...
柯婉宁失踪这件事，在学校里面传得沸沸扬扬。
“柯婉宁那件事你们听说了没有？据说，她失踪了整整一天一夜，她妈妈都快急疯了，最后她被发现的时候是在学校后面一个废弃的男厕所里。
被发现的时候，她双目无神，活着就像死了一样，上衣都破破烂烂得挂在身上，里面露出的皮肤千疮百孔。”
那个女生露出一脸嫌恶的表情，坐在桌子上，为柯婉宁大肆宣传。
“一个十几岁的漂亮女生，失踪一天一夜，大半夜被发现在废弃男厕所里面，还那个样子，浑身上下还衣衫，你们猜，其中会发生什么？”
底下几个知情的在如火如荼地讨论，另外几个则满目惊恐：“还有这样的事？太可怕了，是谁干的？”
“管她是谁干的呢，谁叫她柯婉宁平日里作风不检点，已经多少人看不惯她了，万一里面得罪了谁，想要报复，那也是她活该！”其中一个女生气愤地发言，当初她被抢了男朋友的时候，就暗自诅咒柯婉宁以后一定会有报应。
这下终于出了心底的恶气，诅咒总算是灵验了！
“就是就是，我们该支持那个暗地里出手的人，那叫为民除害！”女生们联手起哄。
“你们别蠢了，”其中一个男生站出来说，满目严肃，“这件事首要严重的问题，是那个在暗地里的人身上可能存在的危险性。他今天有可能对柯婉宁出手，明天就有可能加害任何一个人，那人可不一定是什么正义使者，对柯婉宁看不惯就出手，万一那人就爱加害无辜，只不过这回碰巧就遇上柯婉宁倒霉呢？”
“对啊，仔细想想，真的好可怕...在学校附近失踪的，警察都出动了，就连监控都调不出来...”有胆小的女生战战兢兢。
“怕什么，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反正柯婉宁出事了，我就是高兴！你们这些害怕的，难道背地里都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心里有鬼不成？”
女生高傲地扬起头颅，众人一片唏嘘声。
“反正，这次事情过后，对柯婉宁的打击不小。她现在在医院，据说还神志不清着呢，你那么讨厌她，估计等毕业结束也见不到她了。”
“那我真是太荣幸了，省得天天对着那个女生来恶心我。”高莫冷哼一声，突然目光触及到正拿着一叠书路过的娇阳。
她眼底闪过惊喜，瞬间抛下这群人，转头朝那里小跑过去。
“娇阳学姐，柯婉宁的那件事你听说了吗？”
高莫喜欢娇阳。
那些女生，总是背地嘴里七嘴八舌地说讨厌这个人讨厌那个人，却从不明面上表现出来。即使她们不喜欢柯婉宁，可也不会真的对她做出什么事来，看的她真的心累。
柯婉宁都快成全校女生的公敌了。她就不相信，让全校的女生联合起来，对付她一个还不容易吗？
而娇阳学姐，平时里那么温柔的一个人，她一旦讨厌了，就会以比别人更加迅速、猛烈的方式给予回击。这是换做任何人都没有的。
不过高莫之所以喜欢娇阳，不止是因为她当众给柯婉宁难堪，解了自己积压已久的心头之恨，而且她还对自己说过一句话——
“我这个人讨厌的东西不多，可一旦被我讨厌了，不来惹我便好，如果非要到我面前找存在感，那我一定会用我自己的方式，不惜动用任何手段来让它消失。
讨厌的东西嘛，让它消失就好了。”
让她消失就好了...
或许是娇阳无意间说的一句话，可是...说来也是神奇，高莫竟一直把这句话奉为神旨般铭记在心。
“什么，柯婉宁出事了？”
娇阳步伐停下来，她表现地有些惊讶。阳光穿过细碎的发丝打在她脸上，使面孔散射出阵阵光晕。
由于思考，所以她的睫毛垂下来，眼底染上疑惑的情绪。小姑娘身穿黑白校服，身形纤细，乌黑浓密的长发微卷着散在身后，整个人看起来娇弱又圣洁。
高莫心底一喜，心想娇阳果然不知道。那她就可以趁着与她讲话的这段时间，和她多待一会儿。
她走上去，接过娇阳手里捧着的一叠书，帮她拿着。
旁边的一群女生见此拼命冲她摆手。这事情，和娇阳说干嘛呢？她人那么好，万一娇阳听了以后开始同情柯婉宁了怎么办，岂不是反而助了那个女人一臂之力？
高莫反过头去瞪她们一眼：娇阳才没你们想的那么蠢。
“那个柯婉宁，她放假的时候失踪了，后面发现被绑架了，人现在躺医院里。我明天就去拜拜佛，让天上的那些什么神仙啊，保佑她一辈子也好不起来。”
“什么？”娇阳的脸色有些发白，“在学校里，居然还会出这种事。作案的人还没被揪出来，说明很可能还在附近。你们以后独自一人走在学校里的时候，千万要小心。”
“娇阳学姐，你还是老样子，遇到事情的第一反应就是关心别人。”众人围聚过来，对着娇阳一阵又一阵无奈地叹息。
到底还是个心软的小姑娘啊...
高楚嘀咕了一句：“不过，有谁会独自一人去学校里那么荒凉的地方，还鬼鬼祟祟的，难道是去会见什么男人？活该她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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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章合一。
507 我有三重人格！嘿，我装的（52）
“据说这件事，暂时是学校压下来了，不然的话，应该还是要上新闻的呢...”
后面的那些话，娇阳一句也没有听进去，手里拿着薄薄的一叠书，垂落的眼底逐渐晦暗不明，一派幽深莫测。
...
娇阳找上傅期然的时候，他正坐在学校操场的篮球架上，手里点着一支烟，眯着眼睛的样子像是有心事。
然后一个篮球突然就砸在了他面前的地上。
傅期然继续淡定地坐着抽，没有躲，看着后面走出来的那个小姑娘。
她的背后正好是太阳，光线有些刺眼，于是他望向她，眼睛眯地更紧。
“什么事？”他淡淡地发问，一条腿从篮球架上挂下来，很是漫不经心。
“你和三号那天，到底都干了些什么？事情闹的那么大，你是非要把盛娇阳有人格分裂症的事情宣告全世界嘛？”
娇阳抱着双臂，笑嘻嘻地朝他一步步走过来。
“她拉着你作死我管不着，可如果有一天妨碍到我了，坏了我的好事，那我就一定会出手了哟。”
“哦？我怎么不知道，娇阳妹妹最近在酝酿什么计划吗？”
傅期然扬起了嘴角，往后瞥向她，“况且，你和三号之间记忆不是互通吗？你来这里找我，问我这些做什么。”
娇阳笑了笑，抬步上来，与他一同并排坐在篮球架上。
傅期然往旁边挪了几步，给她腾出一个位子。
“托你的福，也不知道你和她说了些什么，自从我与你见面那次开始，我和三号的记忆就已经不再互通了。”她的声音同样平淡，只是不乏能从里面听出戏谑的意味。
“是吗...”
傅期嵩垂下睫毛，反应了几秒，然后道：“二号，三号对你而言，是什么？姐姐、妹妹...或许是朋友，还是誓不罢休的仇敌...”
“是虚伪的朋友。”
娇阳坦率地回答，眼底含笑，“是就目前的情况而言，不得不暂时结成的同盟。但是我们都心知肚明，等消灭了那个蠢女人，在未来的某一时刻，我们一定会成为誓不罢休的仇敌。
不可能心软，也不可能手软。因为心软就意味着那个消失的人是自己，而不手软...则是棋逢对手的尊重。”
“这样吗...”傅期略带自嘲地笑了笑，“你还真是坦诚，真话都说得那么漂亮。这样的性格，倒确实能与她惺惺相惜。”
娇阳闻言，挑了挑眉毛，从篮球架上站起来：“你想说什么？”
“从你的语气上来看，你应该也很欣赏三号不是吗？而且根据我对她的语气判断，她同样也不讨厌你的存在。既然如此...有没有可能，你们可以一直待在一个身体里，互相商量一下，并存着生活下去。”
“没有这个可能。”
娇阳毫不犹豫地否定，嘴角上扬：“而且我还觉得这个说法十分可笑。在战场上，你会觉得对手值得尊重就放她一马吗？而且...就算我放她一马，我与她待在一个身体里，那我们成了什么？是一个怪物，还是两个怪物？”
508 我有三重人格！嘿，我装的（53）
“我们都只是想做个正常人而已。可这一点，就在和薄云礼结婚这件事上就说不通。我们都觉得自己是个独立存在的个体，可这样一来，我们成了什么，二女共侍一夫？”
“别说他薄云礼介不介意了，就算他不介意我们还介意呢。长此以往发生下去，你觉得我们之间能和睦相处下去吗？没仇的也给整成有仇的了。”
娇阳撇了撇嘴，哼唧一声。
“薄云礼想坐拥齐人之福，想得美，能给他留一个就不错了。”
傅期然愣了一会儿，然后笑着，随意把手里的烟掐灭扔进一旁的花坛里，吊儿郎当地把手抄进裤带：“你这么一番说辞，倒好像是你做那些，之所以那么想要身体的主动权，都是为了薄云礼。”
“就目前的状况而言，当然有他的原因在，不过也不排除别的，”她笑眯眯地回答，“好东西，谁不想一个人独享，更何况这个世界上有些东西，本来就是谁也不能够分享的。所以...谁不想做这个世界上，独一无二的盛娇阳？”
“我明白了，”规劝无果，傅期然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对她笑的别有深意，“既然如此，那来日就只好兵戎相见了，娇阳妹妹。”
“是不是后悔没有先遇见我？”她笑嘻嘻地冲他回复，倒是豁达。
“那不一定...”傅期然陷入沉思。
“三号的魅力这么大？”二号眨了眨眼睛，“她那么偏激，我明明记得，最讨人喜欢的应该是我才对。”
傅期然不说话，只是笑。
有时候人与人之间产生感情，并不意味着那个人或许性格讨巧，甚至是值不值得喜欢。
而是一种来自灵魂的共鸣感，这是当事人才能感觉到的。
“你不懂，看见她就像看见我自己，所以心疼她的时候，我也是在心疼我自己。娇阳妹妹，实在抱歉，我没办法看着那样的她不管。”他认真地回答。
“是吗，你这幅样子，倒让我开始对你的故事好奇起来了。”
娇阳歪了歪脑袋，非但没有受到影响，脸上的笑容依旧灿烂无比。
平日里嬉皮笑脸的少年一旦严肃起来，魅力值指数直线上升。
娇阳笑着一点点凑近傅期然，他没有闪躲，她对上他同样含笑的眼睛：“我刚才对你产生了一种感觉...直白一点来说，那种感觉和曾经我对薄云礼产生过的感觉一模一样。”
“哦？”少年笑着歪了歪脑袋。
“不过...倒是我有些后悔没有早点遇见你了。要是那天我没有消极怠工所以放三号出来，要是先遇见你的是我而不是三号，而你的态度又不是那么坚定的话，那么你，我一定不会放过。”
如果三号那个女人，再加上傅期然的话，确实是个值得尊重的对手呢。
娇阳笑眯眯地凑过来，与他之间距离很近，睫毛几乎就要扫在他的脸上，眼底闪烁着的光泽意味不明。
傅期然怔愣一瞬，她笑着，望向他的神情专注：“我是说真的。”
509 我有三重人格！嘿，我装的（54）
傅期然望向她，睫毛轻颤了颤，他们互相对视着，安静了一会儿，然后他突然移开目光，像个活宝似得抱怨起来，摊了摊手：“可惜呀，我们这辈子注定要错过了呢，娇阳妹妹。”
“这倒也不必那么悲观，”娇阳笑嘻嘻地朝他伸出一个拳头，“至少在主人格还没有消失以前，我们依旧可以是合作伙伴。希望我们，合作愉快？”
傅期然愣了瞬，望向自己面前的小拳头，忍不住笑了。
抬手与她碰了碰。
“会的。”
...
薄云礼独自一人待在学校的天台上，安静思考了很久很久。
他一直认为，无论爱情还是婚姻，最重要的就是信任和坦诚。所以，有些话他还是要对娇阳说清楚。
他很抱歉，现在并没有喜欢上她，但是他可以做的就是向她保证，终有一天，他一定会爱上她。
娇阳是在放学的路上被薄云礼叫住的，被叫住的途中，还受到周围不少人羡慕的目光。
在所有人看来，这是十分令人艳羡的一对。而事实...也确实如此。
“娇阳。”薄云礼出现在她背后，叫住她的名字。
娇阳望向他，嘴角上扬起来，眼底满是意味不明的笑意。
“我有些话想要对你...”薄云礼轻蹙着眉心走上来，在看清她的面孔后透出诧异的情绪，“你是二号？”
“对我不称呼为娇阳，而是直呼几号几号的，为了把我和你的未婚夫区分的那么清楚吗，你真令我难过呀，云礼。”
娇阳笑嘻嘻地说道，说着伤心的话，眼底却不含一丝表露遗憾的情绪。
二号的特征之一就是鬼话连篇，薄云礼算是见识到了。
他嘴角微抽：分明是她自己在上次见面时说要把她和主人格区分开来，现在又说这样的话。她真是多变。
“怎么回事，站这儿不动做什么？”娇阳歪着脑袋，冲他眨了眨眼睛，“见我是二号，所以一下子就又没话说了吗？”
似乎是想到什么，她突然一下子又笑了起来，眉眼弯弯：“自从宣布订婚以后，我与你单独见面的次数寥寥无几。云礼，我知道你不是故意避着我，而是真的没有时间。
既然你那么忙，现在好不容易抽出空来见我，所以有什么事，你就直接告诉我吧。说不定...我能帮忙向那个女人转告呢？”
“如果你真能代我转告她，那可真不是一个好现象。”
薄云礼轻笑着回应。
如果二号真能做到这样，只能代表主人格的状况愈发恶化。
娇阳依然在笑着，可是眼底却逐渐冒着寒星：“就那么不想我赢？站在那个女人那边意味着什么，上次我和傅期然说话的时候你已经很清楚。”
“我不是不想让你赢，只不过...我也不能眼睁睁看着她输。”
薄云礼与她久久对望，她笑得愈发莫名了起来。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望着她的眼睛，内心居然隐隐有一丝悸动。
他深吸了一口气。
“你究竟要和她说什么，就那么不能让我知道？”娇阳歪了歪脑袋，勾起嘴角，“这让我更加好奇了。告诉她我们的存在？还是...”
薄云礼当然不可能回答她。不可能回答她说，自己打算把自己目前并不爱主人格的事情告诉她。
薄云礼也不知道为什么，反正就是不想让她知道。
况且...以这个女人的个性，一定会嘲笑他的，绝对。
正在这个时候，一辆摩托车开过来，少年摘下头上的头盔，露出来的那张面孔俨然是傅期然。
“娇阳，和这个无趣的家伙有什么好聊的。走，和你的蓝颜知己去一起，这一块还没好好玩过吧？和我一起，我带你去附近找好玩儿的。”
盛娇阳当然不可能没有好好玩过一场，不过作为二号来讲，这样的机会确实不可多得。
于是娇阳瞬间抛弃了薄云礼，笑嘻嘻地迈着一蹦一跳的步子，接过傅期然手里的头盔。
“好呀。”
傅期然十分绅士地伸出手，把娇阳扶上后座位。
薄云礼看着娇阳接过头盔坐到傅期然的身后，眉头轻轻蹙了起来。
“你干什么？”
他这样做，万一让“薄云礼的未婚妻盛娇阳与傅家长孙共同游玩，举止亲密”的消息传出去，成了什么样？
更何况在这之前，期然大闹订婚宴那件事情还没过去。
傅期然开动摩托车，望向薄云礼一眼，眼底暗含得意。而娇阳坐在他的车后面，从始至终没有看他一眼。
车子很快发动，扬长而去。
薄云礼站在两人的背后，眸中闪过危险的幽光。
...
另一边，傅期然载着娇阳，脸上止不住的笑意：“想先去哪儿？”
“都可以。”
背后传来一道极为平静的声线，小姑娘的语气与神态都发生了相对应的转变。
娇阳从背后似笑非笑地望着他。
听到声音的一瞬间，傅期然浑身吓得一激灵，感觉背后那双盯着自己的眼睛变得阴恻恻的，他活像个被捉奸的小媳妇。
“你...你什么时候...”
“怎么，发现背后的人从好端端的二号变成了我，你很失望？”娇阳嘴角勾了勾。
“哪里哪里，我开心还来不及，就是怕你误会。”他忍不住汗颜，内心为自己抹了一把冷汗。
“误会？我误会什么。”
她的面孔变得愈发意味不明起来，“误会你和二号的关系过于好了，一会儿从小到大，一会儿红颜知己，就连哥哥妹妹那一套都用上了。下一步，是不是就该改变盟友，从站在我这一边变成走到她那里去了。
傅期然，你要明白，你已经做出选择了，就不要犹犹豫豫、左右摇摆。既然你向着二号，那你就离我远一点。我警告你，可以做我盟友的人多得是，不差你那么一个。选错了盟友，亏的人是你不是我。”
傅期然开着摩托车，听了这话不急反笑。
“你笑什么？”娇阳瞪大了眼睛，从后面恶狠狠地揣了他一脚。
“给我好好开车。”
“遵命。”
傅期然笑嘻嘻地，加快驶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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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章合一。
510 我有三重人格！嘿，我装的（55）
然而在路上，他们被一群人团团围住。为首的人正是原本应该躺在医院里的柯婉宁，眼里迸发出恨意与怒火。
“所有犯下的错，都是要报的。”
“哦，是吗。”娇阳似笑非笑地走上前去，围着他们的人很多，傅期然下意识地想要拉住她，没有成功。
“不过是替这个社会收拾了个垃圾，我不明白我做错了什么呢。倒是你，原本听到你躺在医院半死不活，可让我高兴了半天。现在...我真是失望。”
“娇阳...”傅期然皱了皱眉头，眼底略带警惕地环顾四周。如果是以往，他大可不必这么小心。
可是现在...
他走上前去，隐隐把娇阳护在身后。
“你说我是垃圾，盛娇阳，你也不看看，我们两个究竟谁更过分！”
柯婉宁怒火攻心，直冲上来抓住娇阳的领子：“我就是再有私心，我有过主动损害你的利益吗？我只不过是想活的好一点而已，可你呢？煽动傅期然，让他们对我做那些事...你这是犯罪！你知不知道我当时...我当时...”
回忆起那天发生的点点滴滴，她仿佛陷入什么阴影里，痛苦地抓着自己的头发。
傅期然冲上来，一把将柯婉宁甩开，把娇阳护在身后，眼睛泛红：“想死吗？”
柯婉宁后退几步，差点跌倒在地。可她并不在意，又或许是觉得今日自己占于上风，所以并不急着一时的报复。
“你做下那些事情，然而盛家权势只手遮天，你爸把这件事推到别人头上，就没有人敢细查这件事。即使我妈妈不甘心，却也只能草草了了此案...”
想到这里，柯婉宁目光顿住，回想起那天发生的情景。
她躺在医院里，浑身上下都是伤口，她痛...比起身上的痛苦，更难以磨灭的是她心底的创口。
“妈，给我杀了盛娇阳！她毁了我，我也要毁了她...你去报案，就说实情不是那些人说的那样，不是什么人贩子，那个对我出手的人是盛娇阳...是盛娇阳啊...”
她被锁在床上，浑身都无法动弹。别人都说她精神出了问题，来往医生护士众多，没有一个搭理她说的话。
不知是不信，还是不能信。凭什么那个人对自己做了这些还能逍遥法外，那个时候她有多么痛苦和无助，谁能懂她心底的恨！
于是她只能望着妈妈，那个可能是世界上唯一在意她的人。
可是妈妈哭着，哭得双眼红肿，说出了她一辈子都难以置信的话：“婉宁，婉宁...你听妈妈的，你不要闹了，就这样结束吧...乖乖的，把病和伤养好...”
“病？我没病！就是盛娇阳干的，为什么谁也不相信我，就连你都不相信！”她震惊了一会儿，然后歇斯底里地吼道。
而妈妈明显受到惊吓的模样，一把捂住她的嘴，往门外看了一眼，然后才望向她，眼底含着愧疚，一边流泪一边说着：
“婉宁，妈妈知道你没有病，妈妈也知道事情的真相是怎么样。可...女儿，她是盛娇阳，是祥林唯一的女儿。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任何人惹了盛家的大小姐，都讨不了好。现在你出了事，再闹下去，最后吃亏的也只能是我们。
而且...要不是你是妈妈的孩子，妈妈和他又有几分交情哭着求他，可能出了这件事后，我们母女能不能继续留在市里生活都不一定...”
后面的话，她都没有听进去，柯婉宁只记得当初自己满目震撼，一切都被颠覆般地浑身颤抖。
凭什么？
是盛娇阳犯了错，凭什么一切后果都要她来承担！
她一怒之下掀翻了果盘，歇斯底里地砸着头，另一只手使劲拍床，妈妈被她吓了一跳，连忙捂住她的头，眼泪落在她的脸上。
不过是懦弱的眼泪，充满了愚昧和不堪，令她心底无比憎恶。
“别这样...别这样婉宁，是妈妈对不起你...都是妈妈的错...”
“是你的错，都是你...”她用尽自己的全身力气砸向妈妈的后背，妈妈哭着抱住她，一切都默默地承受。
她...已经不记得是第几次痛恨自己的出身，痛恨权贵人家不讲道理，更是怨恨无能的母亲。
对于盛娇阳，她又厌恶，又羡慕。
这个世界，糟糕透顶...
“既然盛祥林只在意她女儿，一点也没把妈妈和我放在眼里，那妈妈你就离开他，让他痛苦一辈子！”
妈妈怔愣了一瞬，然后苦笑着：“婉宁，既然你也说了，那个男人只在意她的女儿，那我离开或者不离开，对他而言又算得了什么...”
准确一点来说，那个男人谁也不在乎，他唯一在乎的只有他自己。在这个世界上，另外一个让他在意的，就是他那个唯一与他的利益沾边的女儿了吧...
李雪的脸上露出苦涩的情绪。
明明早就知道，一切只是为了让女儿得到便利而已，为什么她还是那么难过...
或许那句话是真的吧，在一段感情里，那个比较容易付出感情的永远都是女人。
而她彻底呆住。
怎么会这样...也就是说，她想要报复，一点办法也没有了吗...
无论是对盛家，对盛祥林，还是对盛娇阳。
“也就是说，妈妈你打算就这么牺牲你的女儿，对此毫无作为，甚至打算继续跟着那个男人吗？”
李雪愣住，然后慌乱地解释：“婉宁，婉宁你别误会，妈妈不是为了和盛叔叔在一起牺牲你，而是为了你，为了你以后的安全不继续被他女儿侵扰，也为了让盛叔叔对这件事不再追究，所以妈妈没办法现在就离开盛叔叔。
而且这件事确实我们做错在先，虽然他女儿使出了手段报复，妈妈我比所有人都要痛苦和恨，但我们也现在也不能...”
做情人这件事，闹出去也不光彩，她不是为了自己的自尊，而是为了女儿日后的立足之地。
柯婉宁被气笑了：“果然啊...所以说，你是一个懦弱又无能的母亲。”
她面对着眼前的盛娇阳和傅期然，身后同样围聚着一群人，与那日所发生的情景一般无二。
“有没有觉得，现在的场景很眼熟？以多欺少，那天，你们就是这么对我的。”
柯婉宁冷冷地笑着：“我绝不会像我的妈妈一样懦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