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1 我有三重人格！嘿，我装的（56）
“你妈妈？”娇阳听明白了什么，嘴角勾起，“你妈妈那可不叫懦弱，那叫审时度势。而至于你...只会逞能的勇敢，就叫做愚蠢。”
“只是逞能吗？”柯婉宁笑得不怀好意，“如果只是逞能，那你现在告诉我，为什么你会落在我的手上？”
她背后一群小混混齐刷刷笑了起来，表情个个不怀好意。
傅期然眯起了眼睛：“你们敢？你们知道我们是谁吗？”
“就是因为知道你们是谁，所以才召集了这一群一直以来看不惯你们这些富家子弟的人，”柯婉宁满脸得意，眼底尽是傲慢，下巴扬起，“不要以为仰仗着身份，所有人都可以任你们欺凌！”
“明知道我们的身份，还敢动我们，”娇阳无奈地捧着脑袋，“不知道你从哪里叫来的这群人，不过果然，蠢人身边围绕的都会是蠢人，智商堪忧啊...还有...”
她的嘴角扯了扯：“这种被人刻意模仿的感觉，还真是令人不爽。”
“盛大小姐，您就别垂死挣扎了，以往哪怕你再高高在上，今天在这里，任谁都可以动你。”
几个流氓混混嬉皮笑脸地走上前来，看见娇阳面前拦着的傅期然，笑得愈发猖狂。
“还有护花使者呢？不过可惜了，今天哥们儿几个就是专门来对付你的，任谁也护不住！”
“这不是盛家大小姐吗？他们盛家害多少人倾家荡产，今天他们家的大小姐，就让哥们儿几个玩玩儿！”
“不过...估计把人玩儿了也没事吧，据我所知，这个盛大小姐啊...爹不疼，娘不爱，她爸妈只在乎的是盛家大小姐能继承盛家的这个身份，要不然早给她丢出去了...”
“原来还有真回事？真是个可怜虫...对了，还是个没妈的可怜虫，哈哈哈哈...”
满头黄毛的小混混还没收口，突然感觉头发上一道猛烈的力道传来。
娇阳突然出手，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她五指抓着人的头发，拿他的脑袋不断往墙上撞，直到把脑袋砸破，鲜血横流，她的动作也没停下来。
“你说谁是可怜虫呢？”她冷笑着，“爹不疼娘不爱又怎么样，至少我拥有并且掌控着亲情以外的一切，包括...你的命。”
黄毛气得发狠，奈何娇阳手腕看起来很细，禁锢着他的脑袋往墙上砸去，他竟一点也逃脱不了。
“快...还愣着干什么？”
他回过头去冲剩下的人喊道，所有人愣了一会儿，然后一哄而上。
柯婉宁被吓得尖叫，她只是想报复，拍些照片回去报复而已，没想闹这么大的。傅期然刚开始没反应过来，突然手疾眼快地撂倒了三五个人。
场面一度混乱。
有个男生凑到傅期然身边：“傅期然，你身为傅太爷唯一的孙子，为什么要屁颠屁颠地跟在一个女人屁股后面呢？难道...你爷爷已经选择放弃你，要把那个私生子接回家，所以你只好为此讨好一个女人吗？”
他的神色顿了顿，神色瞬间变得危险起来。
嘴角扯了扯：“你说什么？”
那个明知自己戳到了傅期然的痛处，还在为此暗自得意：“我说...你作为傅家的弃子，被迫只能讨好一个女人，在女人手下讨生活，真是...”
“砰！”
这时候，所有人只听见一道巨响，回头望去，只见傅期然手里举着一块钢材，狠狠地往男人的下ti捅去。
那人死状惨绝人寰，身体被从后往前贯穿，鲜血溅了一地，临死前眼球凸起，明显是一副受惊完全来不及反应的样子。
而傅期然的眼神冷漠无比。他的手上还沾着血，一滴滴往地上滴去。
所有人都愣住，停下手里的动作，然后顷刻间发出尖叫。就连娇阳都有些诧异地捂住嘴巴。
出事了。
除了娇阳和傅期然，所有人疯狂地四散逃开。柯婉宁临跑前不忘了拨通一个电话：“喂，是警察局吗？这里有人杀人...”
娇阳看了傅期然一会儿，然后走上前去，与他共同面对眼前的残局。
地上的人身体里插着钢管，依旧瞪大眼睛，死不瞑目地躺在那儿。
死状惨绝人寰。
娇阳忍不住咂舌：“这绝对是我见过最丑的死法之一。”
“怕吗？”他低头望着，嘴唇有些哆嗦，眼神却无比平淡。
“哈？”娇阳扯了扯嘴角，似笑非笑，“要是你觉得我会怕，当初你就不会选择我作为你的合作伙伴了，不是吗？”
“是啊...”傅期然抬头，扬起嘴角，“在这个世界上，只有你和我是特殊的。”
很高兴有你的存在，即使所有人都说你是所有阴暗面的化身。我们都很自私、丑陋、肮脏...我们唯有彼此。
娇阳摊了摊手，不置可否。
警笛声越来越近。
“来得真快。”娇阳把目光转向远处，手却突然被他拉住。
“你先走吧。”傅期然淡淡地说着。
“什么？”娇阳面无表情地歪了歪脑袋。
“你先走。这件事，本来就和你没有关系，”他垂下眼睛，“放心，我再什么说也是傅家的人，我爷爷在局里有关系，没人敢把我怎么样。
可是你不一样，娇阳，你一旦传出这样的事情，到时候你妈的死因就瞒不住了。万一，还把精神分裂症晚期的事情传出去...”
可是如果不是盛娇阳，他也压根不会来到这里。如果不是盛娇阳，他绝对在事情发生后拍拍屁股走人，甚至站在一边搬把凳子看好戏，绝不会被那个男人挑衅激怒，现在闹出这样的事。
“你爷爷...”娇阳勾起嘴角，“他真的会帮你吗？”刚才那个人说的话...
“放心吧。”傅期然冲她露出安慰的笑，拍了拍她的肩膀。
“快走。”
娇阳意味不明地点点头，转身离开这里。
说过要守着我的，违背承诺的是你。
傅期然望着她的背影，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是他说的话，可是看到她真的因此走了，还是感到有些失落。
“真是要疯了...”他低下头，看着地上的那一具尸体，自嘲的笑容遍布眉宇。
－－－－－－题外话－－－－－－
两章合一。
512 我有三重人格！嘿，我装的（57）
傅期然被带到警察局被问话的时候，画风是这样的。
明明是被审讯的犯人，然而他吊儿郎当地横着腿，活像一副大爷的模样。
“什么名字？”
“傅期然。”
“家住哪里，你父母呢？”
“没有家，无父无母。”他身体靠后，双臂环胸，一副拒不配合的大爷模样。
警察看着他，顿时一个头两个大。
他怎么可能会不知道他，傅家的那个混世魔王，从小到大都犯事进局子几十次了，最后都被保出去。
摆明是个活跃在外的危险人物，这次又杀了人，恐怕没那么容易出去了，否则法律还有何公道可言。
警察低头，翻着监控调出来的视频，目光敏锐地捕捉到一个人，眉头紧了起来。
这件事，居然还牵扯到盛家的大小姐吗...这样看来，案件可能就要复杂多了。
他低头，用圆珠笔在盛娇阳和柯婉宁的人头上打了两个圈。
如果是他想的那样，这件事，可能还会牵扯到上一个案件里。不过...盛家可不像傅家，盛家对外一直注重名誉，没那么好讲道理。
如果盛祥林的女儿真的有问题，哪怕查出来了，他不可能把他女儿交出去。别说关个几天，哪怕进局子都不可能。
“我问你...”
昏暗的光线下，警察低沉地出声，一丝不苟的警帽下露出一截苍白孱瘦的下颚：“我问你，案发现场除了那个被钢管插进致命部位导致短时间内死亡的人，还有另一个...是由于额头被蛮力砸破，失血过多而死的。另一个动手的...是谁？”
他把监控视频里调出来的那张女孩的照片推给对面的少年，手指修长，目光审视：“是她吗？”
原本可以定案，对上的只有他们两个人。如果出手的不是傅期然，那肯定就是盛娇阳，只可惜...那一块具体可以拍摄清楚的监控坏了。其实也不能说可惜，既然敢在那里作案，自然就得确保后事做的干净。
傅期然扯着嘴角，目光嘲讽，好像在看一个傻叉：“都说了多少次，杀人的是我，犯罪的都是我，你到底想干什么？”
“根据现场和两个人的死亡时间以及伤口来看，这两个人的死法，不可能是出自同一个人之手。”
蒋铭洛眯了眯漆黑的眼睛，盯着他，十指交叉着放在桌面上：“你...只是在真正的罪犯离开现场后，眼睁睁看着他流血身亡，却见死不救。或者...你还为了防止他说出真相，所以又往他脑袋补了一下。然而就在你动手以前，他已经咽气了。”
傅期然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把身体往后仰去，他笑起来：“不明白你在说什么呢，蒋队。”
就在僵持的时候，突然门口有人传讯：“蒋队，有人找傅少。”
“哦？”正在审讯的警察有些诧异，侧过头去问，“是傅家派来的人吗？”
这倒是件稀罕事，傅家对这个唯一的继承人的态度，旁人不知道，他们这些警察是不可能不知道。每次傅少进局子，最后确实是傅家把他保出来不错，但哪次不是先把他在局子里关几天长长记性，再把人放出去。
这次...却是意外。
就在警察转过头去的瞬间，那边翘着二郎腿，状似浑不在乎的傅期然，身体肉眼可见地微微颤了颤。
“不是。”话音沉沉地落下。
傅期然表情僵了一瞬，然后自嘲地扯了扯嘴角。
他在想什么...
“来的是盛家的大小姐，盛娇阳。”
“什么？”
审讯的警察还没发出诧异的疑问，傅期然突然倏地一声从椅子上站起来，瞳孔微微放大。
傅期然是盯着娇阳从外面走进来的，就连他自己都没发觉他现在满目期盼，就连睫毛都在颤抖。
门口传来她嬉闹的声音：“你是这里的警察吗，蒋队？那个蒋司成是你的弟弟还是哥哥？他是我的主治医生。你们长得真像...一样的好看。”
傅期然的表情僵了僵，把期盼的神情收了回去。
当在那个似笑非笑的小姑娘隔着一扇玻璃，坐定在他对面时，他的面孔已经彻底发冷。
“是你。”他淡淡地发声。
“干嘛又是这么一副失望的表情？”二号娇阳笑嘻嘻地勾着二郎腿，“比起我，难道你更想看到那个害你进局子的女人吗？”
“都是我自己做的，和她没关系。”他的面孔愈沉。
“怎么，说一句都不成了，她现在和你是什么关系了，怎么说我们现在也是合作盟友呢。”
娇阳瞥了瞥嘴，然后唇角拉了起来，凑近他，面孔发暗：“我说...你们两个，可真会给我惹麻烦。”
傅期然自嘲地笑了一声，抿着嘴唇，不说话。
“我说...你有没有后悔，当初选择了她，而不是我。”
娇阳把身体往后倒去，笑嘻嘻地靠在椅背上，“主人格的性子太懦弱，成不了事，而她呢...又太冲，凡事气头上来了就干，没想过后续能不能做的干净。我明明早就告诉过她，让她把柯婉宁交给我来对付，她呢...偏偏不听。”
娇阳漫不经心地摆弄着自己的指甲：“而且...最重要的一点，我绝不会在当时那样的情况下抛弃同伴，可她呢？说走就走了，那样的情况，把你一个人丢在那儿。你还不明白吗，傅期然。”
她的嘴角意味不明地勾起，阴影打在她脸上：“那个女人，她从始至终，都没把你当做同伴。她不过是在利用你，利用你的身份便携于她办事。她从始至终...都是一个冷血、利益至上的女人，是一个没有感情的怪物。你帮她，得不到任何好处。”
“没有人比我更了解她是什么样的人，”傅期然双目幽暗，“不劳你来提醒。你说她是这样一个女人之前，为什么不先看看你自己？一边说着喜欢薄云礼，一边又去招惹蒋司成，现在又来这里和我说这些话，你又是什么目的？
你说她是感情的怪物，然而事实上，那个怪物不是她，而是你。”
513 我有三重人格！嘿，我装的（58）
娇阳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嘴角依然勾着：“傅期然，我很欣赏你，但是你别太过分。”
“过分的是你。”
傅期然眸底幽深，一动不动地盯着她，暗含警告的意味：“别忘了我们只是合作伙伴，合作之前也有约法三章。二号，你越界了。”
这次的交谈不欢而散。
只是二号在临走前，留下了一句话：“我有办法把你弄出去。不过不是为了你，只是为了我自己。”
“你有什么办法？”
“我就是有办法。”
然后她就离开了。
想到方才的情景，傅期然不置可否地轻笑。只是他却没有想到，她居然真的办成了那件事，而且还那么快。
“傅少爷，你可以出去了。”
三天后，他从警察局走出来的时候，望向蔚蓝明亮的天空，还感觉精神有些恍惚。
她居然...真的，做到了。
与此同时，对面走过来一个男人，穿着警服，身体修长，肤色白皙。只是神色有些憔悴，眼里泛着艳红的血丝。
“出来了。”那个男人手里执着一支烟，望着自己，缓慢地抽着。
傅期然皱了皱眉头，他分明记得，就在前几天他审讯自己的时候，身上分明还没有烟味。
“蒋队。”他道了一声。
蒋铭洛睁着眼睛，用那双泛红的眼睛紧紧地盯了他一会儿，然后自嘲地笑了一声，继续抽烟：“既然出来了，那就去找她吧。”
他抬步愈走，背影看起来有些颓废。
“她？”傅期然拧紧了眉头，心里隐约感觉到哪里不对劲。
而那个沉默了一会儿，转过身去：“你知道的...盛娇阳，那天来看你的那个小姑娘，她很爱你。她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你。你一定要好好珍惜她。”
这个男人，明明还很年轻。对比前几天见到他的时候，现在就像老了十几岁，之前的他神采奕奕，而现在变得颓废，完全就像两个人。
傅期然感到不可思议，与此同时满怀不解：“你误会了，我和她...并不是那种关系。”
那天来看的人...那就是二号。
“是吗？”他突然扯了扯嘴角，脸上透出讥讽的意味，对于他的话明显并不相信。
“你到现在还要隐瞒吗。我告诉你，这几天，我和她...短暂地在一起了一段时间。”
傅期然的双眸瞬间睁大，睫毛都在颤抖：“你说什么？”
“那么大的反应，你还要说你们没有关系？”蒋铭洛突然掐灭手里的烟，发狠地扔在地上，用皮鞋碾灭，然后嘲讽地望着他。
“这段时间她和我在一起，我们拥抱、接吻...做尽一切情人做的事情，可是那天我从她的身边醒来，却从她的衣服口袋里发现了你的照片！我发了疯似的逼问她，把她压在床上逼问，她才哭着告诉我，她爱的人一直是你，为了救你才刻意接近我...”
男人自嘲地笑着，漆黑的眸子翻滚着汹涌的波涛，情绪愈演愈烈。
傅期然已经惊在了原地，手足无措地站着，脑子完全跟不上反应。
“你说可笑不可笑？我弟弟是她的主治医生，我明知她的问题，还是义无反顾地扑上去，和她那么快坠入爱河。”
男人深吸一口冷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没错，是坠下去了...不过坠下去的人，却只有我自己而已。所以现在，我们分手了。”
蒋铭洛抬起头，目光已经恢复平静地望向他：“我把你放出来，如她所愿。我恨她，却做不到诅咒她一辈子过得不好，这是我唯一能为她做的。你走吧，傅期然，好好对她，不过...别再让我看到你。”
男人离开了，他要离开这里。离开这个国家，远离那个令他伤神的女人，离开这片令他伤心的土地。
徒留傅期然一人愣在原地，听了这一切后呆若木鸡。
他想过许多种可能，她会去求她爸爸，动用盛家的势力放出他，或许去说服他爸爸或者爷爷，再不济就去找薄云礼...
可是他没想到，真的没想到...早知道是这种方法，那天她来的时候，他就...
傅期然发了疯地去找她，在马路上横冲直撞地拦下车子，任人谩骂也毫无反应，下车后，他在马路上狂奔。
说不清心底是什么感情，是痛恨，还是恼恨居多。
什么爱他，什么为了他和那个男人在一起，都是骗人的骗人的！他了解那个女人，她就是故意的。
明明有那么多种方式，她偏偏要选择这一种报复他。就因为那天他说的那几句话不如她的意，她就要做下这一切！
她救他是为了她自己，为了防止自己说出真相牵连到她，她不信他。她和那个男人在一起更是为了她自己，因为见到他那张好看的脸临时起意。
他还不知道她什么德性！
一举三得，明明骗了所有人，到头来，她还成了走投无路只能被迫为爱牺牲的可怜人，还这么不留痕迹地摆脱了那个男人。什么口袋里的照片恰好被他看到，那个女人会犯那么低级的错误？从始至终，就是她设下的一场局！
也就那个不了解她的男人会被她骗！
傅期然红着双眼，疯了一般冲进盛家。仆从跑上去拦他，都被他撂倒在地。
他冲进客厅，果不其然，二号正悠哉悠哉地坐在那儿，看到他，眼底满是戏谑的神情，哪有那个男人说的那幅伤神的模样。
傅期然气急败坏地冲上去，一把把她面前的那一套茶具砸碎，双眼气得通红，然后一把抓住她的领子，将人死死地勒紧，扣在墙上。
“谁允许你的？谁允许你用她的身体，和那个男人做那些事？”
仆从们吓地尖叫，一边叫人，一边打电话给盛祥林。
娇阳的神情依旧很悠闲，甚至还举起手里的杯子喝了一口，扬起嘴角，笑容灿烂地望着他：
“你该感谢我，傅期然。如果没有我和那个男人谈的那段感情，你现在怎么能安然无恙地站在这儿？对了，那个男人叫什么来着...”
－－－－－－题外话－－－－－－
两章合一。
514 我有三重人格！嘿，我装的（59）
她手里拿着杯子，抬起脑袋，嘟着红唇，状似陷入思考。
“盛娇阳！”傅期然愈发怒不可遏，“你别逼我。”
“逼你什么，你能做什么？”娇阳笑得愈发灿烂了，眉眼弯弯，“别忘了，就目前而言，伤了我就等于伤了她。你也就只能在我面前说这些话，除此以外，什么也做不了。”
“对...我确实什么都做不了。”
傅期然深吸一口气，好像突然冷静下来了。他在娇阳的目光注视下，缓缓松开了捏着她领子的手。
“既然我对你而言一点价值也没有，那我现在宣布，我们的同盟结束了。”
他提步离开：“你不该动她。”
在背后，娇阳的脸色变得难看。她追上来：“傅期然你什么意思？我好心帮你...是，我确实有我自己的私心，可我也确确实实帮了你不是吗？是三号害你进的局子，我把你救出来，你凭什么为了她对我说这些话？”
娇阳强硬地拉住他的手，把他的身子拽回来。
“你这是在帮我吗，你这是在帮我吗...”他的眼眶红了起来，望向她，嘴唇发抖。
“你毁了她。”
娇阳愣了几秒，然后又笑起来，笑得意味不明：“怎么回事，不过就是和一个男人上床，这就叫毁了她吗？是她的身体，难道不是我的身体？我想怎么用，就怎么用。不止是和那个男人，还有他弟弟，还有你的发小薄云礼，我都要弄到手，轮不到别人来指手画脚！”
傅期然望着她摇头：“所以我说...你们三个里最疯的，不是她，而是你，二号。你这幅样子，我都怀疑那个杀死你母亲的是她还是你。”
娇阳一愣，然后意味不明地笑起来：“谁杀的，重要吗？反正无论是谁，杀人的都是盛娇阳，是她杀了姚百合，是盛娇阳杀了她的母亲。”
“很重要。”
傅期然垂下眼睫：“...至少对我而言。”
他继续抬步愈走，离开的背影，双腿有些颤抖：“希望我不要再见到你了，二号，自私又贪婪，你真是一个恐怖的女人。”
娇阳的笑容一僵，然后神情变得诡异：“是我自私，还是你？”
“既然你那么轻易就能让那个男人帮你，你还要弄到手蒋铭洛和薄云礼，又为什么非我不可呢？”
他的步伐顿下来，嘴角讥讽地勾起。
“明明你的身边，已经那么多人了...可是她只有我。”
娇阳望向他：“即使我的目标是他们，可是我在你身上付出了最多。”
傅期然自嘲地笑笑：“瞧你，多么理直气壮地说出这样的话。所以我说你是个可怕的女人。什么叫做...即使我想要那么多人，可是我在你身上付出的最多？我该为此感到荣幸？”
“不应该吗？”娇阳歪了歪脑袋。
傅期然被气笑了：世界上怎么会有这种女人。
其实...他可以理解。毕竟只是被分裂出来的一个人格，注定她很多方面，包括情感和思维逻辑都是有缺陷和不完整的。
不能和正常人相提并论，也无法正常沟通。
515 我有三重人格！嘿，我装的（60）
傅期然背对着她，缓缓地闭上眼睛。
“希望我们不要再见面了，二号。要不是做这件事的人是你我拿你没办法，否则...做出这种伤害她的事情，我一定杀了你。”
傅期然不再看她，强自把内心翻涌的情绪压下。
他现在就有这种心...想要把她活活掐死，还有那个碰她的男人。
“你会后悔的。”她的声音冷漠地自背后传来。
不会。“或许吧...”
傅期然自嘲地笑笑，在一众仆人小心翼翼的注视下，抬步离开。
盛祥林也赶来了，一脸莫名地看着傅期然从门口离开，然后看向他女儿，顿时没好气地：“你又闯什么祸了？”
娇阳把目光从傅期然的背影上收回来，然后看向盛祥林，对他翻了个白眼。
“我真是对你失望透顶了，爸爸。”
她跑到门口，赶在傅期然开门前，先行一步一把打开了大门。
傅期然震惊地看着门外站着的薄云礼，他刚才听到了一切。
就在娇阳把身体扑进薄云礼怀里的时候，傅期然就明白，自己又中计了。
这个女人精心算计，一次又一次以他为工具人，来达成她的目的。
她柔弱无依地靠在薄云礼怀里，身体隐隐颤抖，演技堪比一流。
“云礼，他说的是真的吗？我真的那么令人讨厌。”
薄云礼看了眼旁边瞪大眼睛的傅期然。他用眼神回视他：你敢安慰这个女人一下，我们就绝交！一辈子的那种！
可最终他还是于心不忍，伸出手去，抚摸她柔软的头发。即使知道她多半是在演戏。
二号继续演，演得自己都快觉得是真的：“云礼，刚才他说的那些话你都听到了吧？从此以后，我就真的只剩下你了。你...会站在我这一边吗？”
薄云礼抿着嘴唇，不说话。盛父就站在一旁看着，他无法给予任何会应。
而且...就算盛祥林不在，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的话。
可他只是安静地抱着她，永远也不想松开。
他一定是魔怔了。
“不过这件事，你确实做的过分了...你不该和那个男人，和他...”薄云礼皱紧了眉头，不愿再说下去，“还有你说的，想要得到蒋司成...”
“当然是假的，”娇阳睁大了眼睛瞪他，“而且，就算我对他有意思，他也不一定愿意看我一眼，他不是和所有人一样，都向着一号吗？我说的想要得到他，只是想要得到他的认可和支持而已。”
薄云礼点头，也不知道信没信。
傅期然已经被气走。
正如他所言，三号的身边只有他一个，所以他不可能离开她。
可二号呢？所有人都觉得她有人爱，于是就一个又一个地，肆无忌惮地离她而去。是因为觉得她已经得到了太多爱，或者是她得到的爱得到地太容易，所以就理所应当地觉得，她就不会受到伤害吗？
她...也是会受伤的。
薄云礼坐在书房的椅子上，望着眼前亮着的台灯，回忆着那天发生的情景。
那天在门口，他抱了她很久很久...
“云礼。”背后的女人凑过来，拿着习题册，长发披散，温顺安静。
她的面孔有些羞涩，小心翼翼地凑上来，吻住他的嘴角。
薄云礼逐渐被吻得双目有些迷离，他正在回忆的那个小姑娘，和眼前这个小姑娘的面孔，完完全全地重叠在一起。
她与和她...拥有同样的一双迷人的大眼睛。
他突然抱起她，在小姑娘的惊呼声中，带着她逐渐往卧房走去。
薄云礼炙热的吻落在她身上，她轻轻地喘xi。就在他的嘴唇吻上娇阳的嘴唇时，她颤抖地叫了一声，他突然清醒过来，瞳孔紧缩，身体骤然僵住。
他在做什么...
身下的女孩，脸上泛起红晕，衣服已经散开来，露出琼脂般姣好的身体。
“云礼？”进行到一半，她疑惑地抬起脑袋。
薄云礼感觉自己快要疯了，对着面前那张温柔恭顺的面孔，他却不由自主地幻想着，这张面孔在笑着，露出那种极度灿烂又恶劣的神情。
薄云礼开始快速脱下她身上的衣服，身体覆上来，不顾一切地开始。
“怎么了，云礼，怎么了？”她用手臂攀住他，气息滚烫，还在不断地询问。
在他的脑海里，他的身体底下，那双眼睛不再温柔如水，而是弯成一对弯弯的月牙，像不谙世事，又满含戏谑。
他痛苦地浑身颤抖，用力地抱紧她，不断地进初。
“没事，没事...”他的眼泪落在她的身体上，炙热又滚烫。
516 我有三重人格！嘿，我装的（61）
薄云礼手里拿着钢笔，望向摆在面前的习题册，视线一片模糊，久久地无法集中注意力。
这几天，他一直精神恍惚。
突然，前面的座位上坐下一个人，面对着他，笑嘻嘻地问他：“昨晚的感觉怎么样？”
薄云礼的身体一僵，目光不敢置信。他甚至没有第一时间抬头，听到她声音的瞬间，有一种脊梁骨发寒的感觉。
她的笑容灿烂：“我没想过对着那个样子的盛娇阳你都会起反应，为什么...”
二号娇阳徐徐靠近他，笑容暧昧：“是因为...想到了我吗？因为她和我有着同一张脸，还有同一副身体，所以没办法对那样的她不心动。”
他抿紧了嘴唇，低头继续去看习题，声音冷漠：“你想多了。”他受她的影响太大了，他不允许自己变成那样。
然而他的笔尖隐隐颤抖，思绪混乱不堪。他胡乱地列着公式，硬着头皮，自暴自弃地在上面写着好不相干的字符。
“行，我想多了。”
娇阳浑不在意地笑笑，眼底含着戏谑。
“不过，你还没告诉我呢...”她又凑过来，干脆把双手搁在他的桌子上，唇角微勾，“昨晚的感觉怎么样？”
薄云礼干脆忍无可忍地扔掉手里的钢笔，眼神冰冷地望着她：“二号，你别太过分。”
“哎呀哎呀，你这是什么态度？那天你抱着我，安慰我的时候，可不是像现在这样的呀...”
娇阳嘴角扬起，神情明媚如春光：“难道，就因为得到了那个女人，所以你就觉得也相当于得到我了吗？所以无所顾及我的态度？你可真让我难过呀...云礼。”
她说到后面，特别是最后一句话的时候，薄云礼呼吸下意识一顿，抬头却只望见她勾着红唇一副唯恐天下不乱的神情，哪有一点伤心的模样？
薄云礼被气笑了，刻意讥讽地开口：“我的是未婚妻是盛娇阳的主人格，昨晚和我发生关系的也是主人格，和你一点儿关系也没有，二号。我不明白，你为什么那么执着于打听别人的私事。”
他就是故意的，他在刻意刺伤她，让她离自己远一点。要是继续下去，他害怕自己有一天，真的会对她失控。
她们可以说是两个人，他这辈子注定无法两全其美，他不能同时伤了她们两个。
他注定要对不起其中一个...还有自己的心。
“怎么会和我没有一点关系？我和她虽然拥有不同的思想，可是在公用一个身体。”
娇阳脸上的笑意丝毫不变：“既然...你是一个那么有责任心的男人，你能对她负责，为什么不能对我负责？云礼...我和你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说的对你有意思的那些话，不只是说说而已。
你那天对我那么关心，还有你看我的眼睛，我能感觉到你也是在意我的。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还执着于和那个女人在一起？她那么愚蠢，你不可能爱她。”
薄云礼垂下睫毛，掩住眼底的思绪，里头一片令人看不懂的黑：“她是我的未婚妻，二号，你不该那么说她。”
娇阳望着他，望着望着，她嘴角的笑意缓缓收了回来，然后复又意味不明地扬起。
她从前面的座位上站起来，脸上带着令人捉摸不透的神情：“到头来...你和傅期然一样，都是为了别人抛下我。你有什么资格说他，你们都是一样的人。”
薄云礼身体僵住，望着她远去的背影。
就在那一瞬间，他有一种感觉，她好像距离自己越来越远了。
他的内心怅然若失，那种酸涩的感觉压下来，堆积在他的胸口上，令他有些喘不过气来。
薄云礼突然一把抓住她的手，就在她目光看过来的时候，他才猛然清醒。
“对不起。”他沉默了许久。
“哈？这是什么，”娇阳挑了挑眉毛，“你承认自己内心喜欢的是我，但没办法回应对我的感情，所以深表愧疚？”
薄云礼抿紧了嘴唇，并不说话。
这时候不少学生已经围过来，眼冒红星地看着两人，齐刷刷地起哄：“你们两个过分了啊，光明正大在学校里面秀恩爱，要遭雷劈的！”
“雷劈就雷劈！”娇阳气鼓鼓地，顺势拿手臂勾住薄云礼的脖子，在他下意识想要挣开的时候，又凑到他耳边，“想好了，要是不想因为你的原因，让‘盛氏集团大小姐和薄家二少爷感情疑似不睦’的消息传出去，就最好不要动弹。”
薄云礼皱了皱眉头，不再动作。
于是娇阳笑眯眯地对众人继续说着：“要是和云礼就这样死在一块儿，我倒是也愿意。到时候虐哭的还是你们这群单身狗！”
“咦——娇阳真过分。”
学生们齐刷刷望向娇阳，心底好感倍增。娇阳自从谈恋爱以后，真的感觉性格变了不少，更加讨人喜欢了。
当然...也不是说以前不好，只是以前给人的感觉太孤傲，也就是太遥远，就是那种不能轻易令人靠近的感觉，而不是像现在这样，随便说几句话，都能感觉彼此的关系拉近不少。
娇阳依然笑着，望向薄云礼，突然把他的头颅用力拉下来，直接捧着他的头发，吻上了他的嘴唇。
薄云礼大为震惊，瞳孔微缩，对此直接僵在原地，丝毫来不及反应。等他反应过来了，她还没有离开，他不可能推开她，只能任由她在自己的嘴唇上触碰，时而辗转流连，时而浅尝辄止。
他有些缺氧，呼吸变得不再平稳，有些看不清她，感官却清晰地感受到她的手指甚至调皮地在他的手心上不断勾勒。
不知道为什么，薄云礼又回想起昨晚，他那样死紧地抱着她的身体，抱着她到床上，对着她一模一样的脸，和另一个女人...
明明和他发生那一切的不是她，可是现在，恍恍惚惚间，他隐约觉得好像昨晚和自己发生那一切的就是她一样。
是他们唇齿相连，是他们无比契合，没有什么主人格和副人格，从始至终...都只是她。
一直是她...
－－－－－－题外话－－－－－－
两章合一。
517 我有三重人格！嘿，我装的（62）
不知过了多久，娇阳笑嘻嘻地推开薄云礼，然后擦着嘴角，望向四周围观的同学：“我只是想要告诉某个不在的人，我的就是我的，哪怕耍什么心机手段，也谁都抢不走。”
薄云礼垂着目光，嘴唇殷红，睫毛轻颤。
同学们起哄地更加强烈。
他一把抓住娇阳的手，将人往门外拉。
娇阳笑眯眯着，顺从地任由他拉着，来到一片僻静的小树林。这里位置很偏，向来是学校里情侣约会的风水宝地。
不过，娇阳可不会觉得，现在薄云礼是带她来谈情说爱的。
“现在只剩下我们两个了，你想说什么？”娇阳抬起头，目光不咸不淡地望向他。
只是在对上他低头看过来的目光时，两人都微微愣住。
然后娇阳闭上了眼睛，薄云礼的嘴唇颤抖地凑过来，难以克制地，一下又一下落在她的嘴唇上。
娇阳咯咯地笑起来，把脑袋扬起来，把身体靠近薄云礼的怀里，顺从地承受着他的吻：“看吧，我就说你是喜欢我的，瞧我多聪明。”
“确实很聪明。”
薄云礼笑起来，“我都被你蛊惑住了。”
他推开她：“就这样吧，二号。你现在得到你想要的满意的答案了，不错，我确实爱你。我了解你，你现在已经得到我了，我在你心里已经泯然众人了，就像这个世界上任何一个普通男人一样。你不用再想着我，而我也不用为离开你，而感到愧疚。
我们是时候该分道扬镳了，二号。”
“你也太小瞧我了，薄云礼。”
娇阳眨了眨眼睛，用手触摸着他的胸膛，然后慢慢滑下去：“我是一个贪心的女人。我要的，可不止是这一点点而已。”
她低声，压下眉宇，朝他暧昧地说着：“我要的，是你的全部。”
...
娇阳发现，自从云礼和自己发生了关系以后，他对自己变得越来越温柔了。
甚至到了无微不至的地步。
云礼也不像她经常在书里和电视里看到的那种坏男人，一旦与之发生了关系，就开始对女人漫不经心。
他很好，真的很好。优秀、富有责任心，一直都是长辈眼中完美的揩摩，这样的人待在她的身边，完美到令她惶恐。
娇阳觉得，这一定是自己这辈子，过得最幸福的时刻。
因为她和云礼说过她不想住家里，所以两人已经同居。但规定的时候，他们还是分房睡的。
不过，一旦到了晚上，她经常会去找云礼，云礼也会来找她。之后...一切都水到渠成。
曾经十指不沾阳春水的盛家大小姐，也尝试着为自己喜欢的人，做一回贤妻良母。
不过她今天傍晚在做饭的时候，不小心把一整只白切鸡做成了黑鸡，厨房也变得仙气缭绕。
最后还是薄云礼出手，才把厨房危机化解掉。
虽然云礼没有说什么，只是温柔地笑着，摸着她的脑袋，说有他在，叫她不会可以慢慢学，不用着急。
但娇阳还是有些气馁。
她去厨房洗了一盘樱桃，端到二楼正在房间做习题的薄云礼的身边。
他低着眉宇，手里拿着钢笔，眉头思索地蹙起，面孔白皙，露出的面庞侧脸鼻梁挺，无比精致。
娇阳看得有些愣神，不知不觉间，忍不住伸手去触摸。
518 我有三重人格！嘿，我装的（63）
就在她的手即将触碰到薄云礼的时候，他却突然反手将她的手扣住。在娇阳的惊呼声中，将人抱起来带到椅子上。
乌黑柔亮的波浪卷长发披散下来，如水般柔和的大眼睛微微闪动，里面的情绪专注而情深。
两人之间距离极近，面对自己喜欢的少年，娇阳依旧有些羞赧，面孔稍红，眼里微醺。
“云礼...”她低下头，唤了他一声。
不知道为什么，就在这个时候，望着她的面孔，薄云礼的脑海里，又出现那天在小树林，那个眉眼张扬的小姑娘，她眉眼弯弯，拉低他的领子，像只抓不住的蝴蝶一样狡黠。
“我想要的，是你的全部。”
那句话，一遍又一遍徘徊在他的脑海，还有她的神情、她的面孔，关于她的一切，经久不散。
薄云礼望着娇阳的面孔，眼神温柔得可以滴出水来。
他伸出手，不知不觉地抚上她的脸颊，唇角渐渐地勾了起来。
“我给你，全部。”
“什么？”娇阳红着脸，有些疑惑不解地发问。
薄云礼骤然清醒，对着她的脸，猛吸了一口气，然后后退，应激般地撤离那本椅子。
原本他的手是托着她的，这样一来，娇阳险些跌在地上。
“云礼？”她诧异地望着他，手臂撞到了椅子腿，稳住身体后，第一反应是关切。
“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
对上她单纯又疑惑的眼神，薄云礼突然觉得愧疚。
愧疚又羞愧。
他到底都干了什么...
薄云礼稳住自己的心神，强迫自己脸上不露出任何马脚让她看出来。
他重新又来到娇阳身边，像刚才那样地拥抱着她的身体，让她把头微微侧过来，靠在自己的身上。
“没事。”他安慰地抚摸着她的长发。
她没有丝毫起疑心，对他一如既往地信任，奉若此生的依靠和寄托。她就像只小动物般地依偎着他，柔嫩的脸颊蹭着他的胸口，全身心地依赖着他。
要是她知道他刚才望着她的脸时在什么，她一定会疯的。
她不能没有他。
薄云礼突然觉得自己很卑鄙，就像电视里那种脚踏两条船、自私阴险的小人。
他拧紧了眉头，第一次生出自己谴责自己的冲动。这样的自己，令他无法忍受。
我不能对不起她。
薄云礼在心里对自己说。
他低下头去，望着她的面孔，就这么紧紧地盯着，强迫自己去爱她。
薄云礼啊薄云礼，你清醒一下，这才是你的未婚妻，她才是你真正应该爱的女人...
“这么盯着我做什么。”娇阳不好意思地嘟囔了一句，手忙脚乱地从旁边的桌子上拿起刚洗好的樱桃。
“吃吃吧，我给你洗的。虽然刚才做饭失败了，可我亲手去厨房洗水果，那也是第一次。”娇阳鼓了鼓脸，像只小兔子一样，看也不敢看他。
薄云礼失笑，他未婚妻明明很可爱。
“喂我。”
“什么？”娇阳瞬间瞪大了眼睛，对上他递过来含笑的目光时，又瞬间受惊般地把眼睛垂下去。
“你太过分了薄云礼...”她轻轻地抱怨着，却依然乖顺地用拇指和食指拧起一颗来，递到他的嘴边。
“喏，吃吧。”她撇了撇嘴，眼睛依然不敢看他。
他笑着，把嘴唇凑过去，一点点扫过她柔嫩的指腹，直到感受到娇阳的身体开始微颤，他才把樱桃一口吞下去。
“很甜。”他淡淡地微笑，望向她。
娇阳红着脸，更不敢看他了。
如果换做是她...她会是什么反应呢？
吃着嘴里的樱桃，薄云礼忍不住去想。
她大概，会直接一把揽住他的脖子，整个身体骑上来，然后往他的脸上啵一口，然后笑嘻嘻地指向自己殷红的唇，说：“这里会更甜哟。”
薄云礼的嘴角扬了起来。
“你笑什么，还笑！”娇阳气呼呼地打了他一拳，一点也不疼。
“为什么不能笑。”他笑得更加开心，整片眉宇都掩不住的笑意。
望向她含娇带怯的面孔，薄云礼的内心，忍不住对她滋生怜惜与爱意。
他想，他至少在某种程度上，还是爱她的。
“我爱你...娇阳。”薄云礼摸上她的面孔，眼里带着他自己都不懂的迷茫。
娇阳垂着眼睛，所以没有注意到这一切。
轻声细语地说着：“我也是。”
两人互相拥吻着，随着时间缓缓的流逝，薄云礼温柔地缓缓抱起她，将她放到卧室的床上。
他动作轻柔地褪下她的一件又一件衣服，覆上来，在她的耳边，一遍又一遍诉说着，温柔地令人心醉。
“我爱你。”
“我爱你。”
娇阳...
...
放学后，娇阳和薄云礼十指相扣地从学校门口走出来，两人之间这几天愈发密不可分。外界什么只是为了利益商业联姻的谣言，通通不攻自破。
就在两人要登上专车时，傅期然突然抱着双臂出现，拦在两人面前，望着底下两人十指相扣的手，他露出嗤笑。
“真是令人恼火。”
他们是未婚夫妻，于理于情，做什么都是应该的，他还能说什么？
可薄云礼和盛娇阳这样，又算什么？他又成了什么？
傅期然的内心有些怅然若失，他不高兴，所以谁也别想高兴。
于是他脸上带着恶意地扫向两人，先是看了旁边对他明显露出害怕情绪的盛娇阳，感到无趣地掠过，最后落定到薄云礼脸上。
“听说你最近...一拥二女，春风得意？”
他的手抄着兜，挑着眉宇，吊儿郎当地冲两人走过来。
“什么？”娇阳愣了愣，“什么意思？”
难道云礼还有别的女人？可是不可能啊...这几天他空余的时间都和她待在一块儿，哪有什么可能和别人在一起。
可是她又忍不住敏感多想，或者这一点，和她身上感伤的音乐细胞一样，都遗传了她的母亲。
娇阳内心思绪万千。
学校门口的人很多，不知不觉很多人围观。
薄云礼、盛娇阳和傅期然，三个人莫名形成的一段三角恋，前两人是名正言顺的未婚夫妻，可听说傅期然前段时间还为盛娇阳闯了大祸，以他的身份都关了好几天局子。
－－－－－－题外话－－－－－－
两章合一。
519 我有三重人格！嘿，我装的（64）
再加上之前薄云礼和盛娇阳订婚宴上傅期然抢亲的事，合起来，分分钟脑补一出豪门狗血恋的戏码来好吗！
薄云礼皱了皱眉头，表情淡淡：“你知道你在胡说些什么吗？”
“我当然知道我在说什么，倒是你...”傅期然讥讽地扯了扯嘴角，“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明明心里知道自己喜欢的是那个女人，却拿这个女人当她的替身，还自己骗自己，让自己相信自己爱的是她。我说的对不对？”
薄云礼的眼神冰冷了下来：“谁给你的权利这样自以为是。”
“就凭老子比你亲爹都要了解你！”薄云礼对他冷脸，傅期然火气也一下子冲上来了。
他们两个，到底是谁对不起谁！
他走上来，一把拖住薄云礼的领子，凑过去低声说着，眉眼通红：“你敢说，你亲她的时候想的不是二号的脸？哦...差点忘了，她们本来就长得一模一样。难怪你下得去嘴，还一副丢了魂离不开她的模样，因为你完全就是在对着她的脸意淫。
你敢说，你在上她的时候，没有在心里安慰自己，骗自己她们都是一样的...和她发生关系同时也是在和她发生关系，对不对？”
薄云礼冷漠地望着他，面无表情。
“薄云礼，我去你妈的大爷！你要怎么样都和老子都没关系，可你他妈都把老子的女人上了！”
傅期然一拳砸在他脸上，一下子就见了血。
“云礼！”娇阳吓坏了，冲上去，瞬间把薄云礼护在自己身后。
薄云礼随意地用拳头擦过自己的嘴角，嘴角扯了扯。
娇阳看到云礼嘴角溢出的血迹，气得浑身发抖。
她转过身去，几乎用尽自己全身的力气推了傅期然一把，即使如此，由于两人之间的力量相差太过于悬殊，少年只是堪堪后退了几步。
“嗯？”傅期然挑了挑眉头，有些诧异地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小姑娘。
就因为自己伤了她的宝贝未婚夫，就把她气成这幅前所未有的样子。
她娇弱的身躯微微发抖，即使以往对他害怕，此刻为了薄云礼，也能克服自己心底的恐惧，义无反顾地冲到他的前面。
嘴角早已习惯略微上扬的弧度甚至也有些挂不住，导致她仿佛带着微笑的面孔，此时显得有些扭曲和狼狈。
傅期然饶有兴致地拿指腹刮过下颚，这才正眼看她，嘴角坏笑着勾起：“原来是真的...兔子急了也会咬人。”那...有没有可能杀人？
“是你太过分了！”
娇阳横开双手，把薄云礼护在身后，眼底蔓延出怒意：“你怎么可以打他？还说这些胡言乱语的话。我告诉你，云礼他爱我，他的身边只有我一个女人，我可以确信这一点。你不要再继续说这些话挑拨离间！”
“娇阳，”薄云礼动作温柔地拉过她，将人带到后面，“他就是个无赖，从小到大我还不了解他，你越是纠缠他越来劲。我们不用理会他。”
520 我有三重人格！嘿，我装的（65）
“可...”娇阳神情犹豫。
怎么能就这样算了，她怎么咽下这口气。这个男人三番两次打扰她和云礼的生活，肯定是不怀好意。她要去找爸爸，让爸爸去找傅爷爷，一定得让傅期然吃不了兜着走。
听到薄云礼这样说，傅期然被气笑了，从小到大算他看走眼！
他一把又从薄云礼的手里拉回她。
“盛娇阳，你能不能用你的脑子好好想一想，我干嘛要在这件事上骗你？难道我还能对你能有什么企图？还是对薄云礼有什么企图？你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长什么样，我能看上你？”
话说得太快，傅期然自己都来不及反应。
他嘴角抽了抽，但愿她这个时候正在这个女人身体里打瞌睡，没有听到他刚才胡言乱语的话。
阿门。
傅期然点了点胸口。
不过他这番话显然是惹恼了娇阳，她强自压下自己的恼羞成怒，心底里已经对这个男人厌恶至极：
“我当然不会觉得，我这样平庸的姿色，像傅少爷你这种见惯狂蜂浪蝶的男人当然看不上。但你看不上我，你敢说你看不上盛家？我们的家族都不是一般的家族，里面的利益纠葛说个几天几夜也说不完，谁知道你现在怀着什么目的。”
“我刚才说错话了，盛大小姐怎么可能会是平庸的姿色。”见有机会，傅期然连忙见势补救，换来娇阳一眼怒瞪，他也不在意。
反正他又不在乎这个麻烦的主人格怎么想。
“不过...你觉得我会因为看上你背后的盛家蓄意接近你？”傅期然扯了扯嘴角，脸上挂着恶意的笑容，“告诉你，我根本不屑于耍这些阴谋诡计的花招。我傅期然想要得到什么，没那么困难。”
“倒是他薄云礼，他就是有别的女人，却为了得到盛家的帮助，所以还是选择和你在一起。你倒是仔细想想，不然他为什么之前还对你态度不冷不热，现在会突然接受你，还对你无微不至？两个人相互磨合，感情都是循序渐进，哪有什么突然想开的事？”
“你胡说！”娇阳的脸色变得有些苍白。
仔细想想，好像真的...
可是傅期然说薄云礼上了他的女人，难道他和薄云礼的女人喜欢的是同一个人？她怎么从来都没有听说...
越来越乱了。
头痛...
好痛。
娇阳拧着眉头，恍惚一阵，使劲用手拍了拍自己的脑袋。
“傅期然！”
薄云礼看到娇阳的动作，那一瞬间开始心慌，心脏骤停。他再次把娇阳从傅期然那里朝自己扯过来。
他会担心她，他会为她担惊受怕，会为她的病情加重反复而感到内疚和心痛。
他好难受...他变得自己都看不懂自己了。
难道真如傅期然说的那样，他就是把她当做二号的替身，然后自己欺骗自己爱她，然后现在又不知不觉间真的对她付出感情了吗？
娇阳缓下一口气，都顾不上其他，就急于证明地道：“要是云礼真的喜欢的是别人而不是我，一开始就只是为了盛家而决定和我联姻，背地里和那个女人藕断丝连，那他早该想通了，为什么现在态度才突然转变？”
说到这里，她像终于找到了理由可以说服自己，脸上露出些许得意的神情。
“没错，就是这么个道理。所以...你说的那些话，根本不可信。”
娇阳这么说着，心里已经开始盘算回去以后要查清楚那个女人的身份，管她到底和云礼现在有没有纠葛，那也是个潜在的威胁，一定不能留。
一号最显著的特点就是：故作清高，实际上喜欢听别人夸奖自己，背地里却爱动坏心眼，还总是叫明白人一眼就看出来。
521 我有三重人格！嘿，我装的（66）
“你真的这样想？”傅期然似笑非笑地望着她，“其实那个人是谁，你要是想知道，我可以告诉...”
“傅期然。”薄云礼声音平静，突然拦在他的面前，面含警告，眼眸如淬寒冰。
他的脸色难看了不止一个度，就连一贯维持的仪态都有些挂不住。
就在这一瞬间，傅期然发现，他薄云礼还真和盛娇阳的主人格是一类人。
不过两人相识已久，他自然知道这代表已经踩到了薄云礼的底线。
看着薄云礼失态的模样，傅期然眯了眯眼，把目光往周围扫了一圈。不知道为什么，他的脑海里突然想起三号曾经和自己说过的话...
就在那天，他们教训完柯婉宁之后。
“我已经向你证明了，我会一直站在你这边的。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吗，怎么样才能帮到你？”
“这个太简单了，”她笑得阴冷又诡异，嘴角微微上翘，却不带一丝笑意，所见只觉得后背发寒，“想要对付她，只要让那个蠢女人感觉到痛苦，让她觉得生活处处不如意，她就会心甘情愿地把身体让出来，供我与二号驱使。”
那天过后，傅期然一直把这句话记在心里。
只是他思考了很久，都没有想出一个办法，既能对付主人格，又不影响到三号的利益的。
可是现在...
起了那个念头，傅期然就连自己都微微一愣，然后嘴角勾勒出恶劣的笑容。
如果她知道，自己心爱的男人一直以来都只是把她当做别人的替身，甚至那个女人拥有她的身体，和她顶着同样一张脸。薄云礼没有爱过她，却情不自禁地爱上那个女人，会不会是她人生中，最大的一个打击？
话说，在未婚夫的眼里，主人格还比不过一个突然出现没多久的副人格，她这个女人做的是有多失败？
他希望，这个打击，足以让她一蹶不振。
傅期然双眸幽深，十指略微蜷紧。
“你干什么，话别说到一半呀。”娇阳睁大了眼睛，满脸不解。
见傅期然不再说话，薄云礼松了一口气。就连他自己也没想到，就在以为傅期然要说出一切的时候，他会那么害怕，那么患得患失。
害怕会失去她，害怕到令他心脏骤停。
就连那天，知道二号和别人在一起过的时候，仿若晴天霹雳，但他都没有产生这种感觉。
薄云礼暗自心惊自己在不知不觉间对一号的在意。
或许，他真正爱的其实是一号。只是因为她一直待在他的身边，就像空气一样，无形般存在，没有人会时时刻刻注意到她有多么重要，却不能失去，无可替代。
至于...他对于二号的感觉，应该只是一时的新奇与迷茫，以及男人天生对于追逐女人的渴望，因而产生错觉，误以为那是爱情吧？
一定是这样。
薄云礼紧紧拉住娇阳的手，后怕到颤抖。就连娇阳都有些诧异地叫了声他的名字。
薄云礼没有回应，只是更加用力地拉紧她，绝不允许她离开。
幸好...幸好，他及时看透了自己的心，在一切铸成大错后及时止步，才不至于追悔莫及。
想通了这些，薄云礼望着娇阳那张纯稚又茫然的脸，心底产生无比愧疚的情绪。
他拉起她的手，嘴唇虔诚地落在她的手背上：“我们以后好好过，一定好好过，谁也不准背叛。”
换来她娇羞的神情，做贼似的望像四周：“干嘛呢，那么多人...”
薄云礼忍俊不禁地笑了。
是啊，有妻如此，夫复何求？
傅期然嗤笑一声离开了，他临走前那样意味深长的眼神，莫名令他有些不安。
可他还是抱着某种侥幸：傅期然不至于那么做，他再怎么荒唐，再怎么无耻，也不至于对一个无辜的女孩做下那么恶毒的事。
可事实证明...所有侥幸的可能，都是他自己的猜想而已。当一切就这么发生在他眼前，薄云礼感到手足无措。
他自嘲地笑笑：或许，那句话是真的，人犯的任何错，终有一天会有报应的。
他那天，不应该冲动之下吻了二号。
这就是他犯的错，特别还是在这种情况下，无异于雪上加霜，罪无可恕。
那天，她身上还穿着薄薄的一件睡衣，刚从浴室里面走出来，身上还挂着水珠。
她拿着手机，手指颤抖，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他没办法面对那样的她。
“真的吗，他说的是真的吗？我的身体里住着三个人，你从来没爱过我，为了一个要夺走我身体的女人，和我在一起...每次你望着我的时候，想的却都是她...难怪，难怪...”
她弯下腰，浑身颤抖地哭起来。
难怪每次他望着她的时候，都像在看着另一个女人。
“砰”地一声，她把手机扔在他面前。
薄云礼拿眼角睨了一眼。
奇怪的事，当他接受了这一切后，心底里却十分平静，平静到他自己都诧异的程度，甚至还在某种程度上松了一口气。
“是傅期然说的吗？”
在这个时候，他居然还有心情问这些，也是可笑。除了傅期然还能有谁，问了也是多问。却不得不承认，他在心底暗自心惊，傅期然能为三号做到这种程度，他这无异于与世俗观念还有道德约束对着来。
不过想想，傅期然本来就是一是离经叛道的人，在某种程度上而言，他与三号确实是一类。
薄云礼伸出手，想帮她把滑落的睡衣带子拉好，被她一把甩开。
她含着泪，眼神厌恶：“滚。不过是个没有盛家，就登不上台面的庶子。”
薄云礼心惊在这个时候，他居然还有勇气对上她的眼睛。
他苦笑了一阵，目光掠过卧室凌乱的床单。刚才他们还彼此相亲，可是翻脸也那么快，不到半个小时，他们仿佛已经变成毕生死敌。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给足了彼此时间冷静。
她一直没有说话，拉不下面子，又像在等待他主动说些什么。
薄云礼也觉得自己该些说什么。
一分钟...
两分钟...
他沉默了足足有三分钟之久，然后说出令他自己都震惊的话。
“那...要解除婚约吗？”
－－－－－－题外话－－－－－－
两章合一。
522 我有三重人格！嘿，我装的（67）
“那...要解除婚约吗？”
他小心翼翼斟酌着开口，令他自己震惊的不是自己说话的内容，而是自己在说的时候，居然不是一时冲动，而是确实经过反复的深思熟虑。
说完这句话，他甚至感觉浑身有种破罐子破摔般的轻松。
薄云礼自嘲地苦笑。
原来，真的就如傅期然说的：一直以来，他都在自欺欺人。
话音落下，娇阳震惊地睁大了眼睛，对上他看过来的目光，最后像是心有不甘地继续盯着，却绝望地发现，他的眼里甚至有期待。
她痛苦地倒在沙发上，用手捂着脸：“你就那么爱那个女人...”
“从某种意义上来讲，她也是属于你的一部分，但是...你们却完全不一样。”薄云礼动作温柔地把她扶起来，微微勾着嘴角，已经毫不避讳地在她面前，眼里露出怅惘。
一号自嘲地笑笑：“你们...是怎么认识的？在一起过吗，在我不知道的时候。”
“我和她的故事不多，但却每一件、每一幕，都足以令我刻骨铭心。”他的眼神愈发温柔，这个冷漠到一度让她怀疑没有感情的男人，此刻一号不得不承认，她曾经自以为是他对自己露出的温柔，其实...都只是对着那个女人而已。
“我...想听。”一号的嘴唇发抖。
夜已深了，她穿着单薄的睡衣。
好冷...
冷得令她通体发寒。
“可以。”薄云礼淡淡地回答。
他把一号扶到沙发上，让她靠着垫子，然后又体贴地为她披上一件大衣。
这个男人，真的很细心。
到了这个地步，一号才终于明白，他的体贴、礼貌、修养、绅士...可以属于任何一个人。可是他的所有温柔，都是属于二号的。
她自嘲地笑笑，在大衣下的五指不知不觉攥紧。
可是...这本来就应该是她的男人，就这么放手，她怎么甘心。更何况，成全他们两个，无异于要自己的命。
对不起，她做不到那么伟大。
“讲吧，我准备好了。”她浑身打哆嗦。
“让我想想...应该从哪里开始讲起。我和她第一次见面，应该是在学校的篮球场旁边，你应该记得，就是你原本拿着信，要递给我的那次。”他陷入回忆，提到那个女人，他的眉宇都酝酿着温柔。
一号忍下醋意：“嗯...我记得。”
“可是你并不记得后来发生了什么。那天...她突然出现，笑着说要追求我，睫毛和眼睛都在闪着光，像蝴蝶一样。那个时候，她就站在阳光下，浑身都好像在发着光。
那时候我虽然诧异，却明显感觉到她和你不同。那个小姑娘...她好像天生就是为阳光而生的。
就那么一次，我记住了她。准确来说，是记住了那双眼睛。所以...后来，当有人找我，说要与盛家政治联姻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我的脑海里莫名就闪过那双眼睛...我就这么鬼使神差地答应下来了。”
薄云礼低头，状似抱怨地说着，可眼底却止不住的笑意。
一号心底愈发发酸，手指陷进沙发里：“然后...然后呢？”
难怪她当时觉得一切那么顺利，原来都是因为她...
她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若无其事。感情上她已经输了，她绝不允许自己再失了风度。
“可是...答应了那桩婚约以后，在订婚宴上，我一点也不开心。但是我明白，就在我开口答应的那一瞬间，这句话，就已经从一个选择，变成了责任。
可我还是太在意那双眼睛了。所以我去找了盛伯父...也就是，你的父亲，他告知了我一切。也就是在那一刻起，我决定放弃那双眼睛里。因为我明白，或许...那样漂亮又迷人的眼睛，本来就不能被允许存在吧。你是你，她是她。
直到那一天，我又见到她了。”
薄云礼陷入回忆里，嘴角的笑意分外醉人：“我记得，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觉得她是为阳光而生的。可是第二次见面，她就在马路的另一边，站在黄昏之后，长发被吹散进十月的风。
我又觉得，那个小姑娘，仿佛是为风而生的。”
“也是在那一天，我突然发现，我好像有点望不到她了。”
薄云礼笑着，一桩桩、一件件，每一句话，露出的每一个温柔的神情，都宛如尖刀，深深扎进一号的心里。
她还在强撑着，嘴角保持着微笑：“听你这样说，你们好像也没认识多久嘛。你会厌烦她的，迟早有一天。而且...你们没有结果。”
“一号，”薄云礼皱了皱眉头，对她说的话下意识有些排斥，他望向她，“对不起。”
可她却站起来，眼底只余固执，甚至有些偏执：“薄云礼，我不管你在意的是谁，你这辈子只属于我。至于那些不该存在的人，我会让她们消失。想悔婚，然后学傅期然，帮你的二号一起对付我？”
娇阳莞尔一笑，眼神依然温柔：“休想。”
露出真面目了，现在就连名字都不愿意叫她了吗...
“一号...”薄云礼愣了愣，还想说什么，娇阳已经“砰”地一声甩开房门，往楼下走去。
他后面还想说什么，娇阳对此一概不想听。
薄云礼平静地望着她离去的背影，然后坐下来，捧着脑袋，头痛欲裂。
冷静了片刻，他打开手机，给傅期然发送了一行短信：你太过分了。
对方很快回复，是一串吊儿郎当的语音，隔着屏幕薄云礼都能感觉到对方有多么嬉皮笑脸多么欠扁：怎么？闹崩没有？别告诉我兄弟这么帮你，结果你到现在还没摆脱她。
薄云礼继续输进去：你这是帮我？你知不知道，你这样是可能会出人命的。她是病人，受不得剧烈刺激，万一真出了什么意外，只怕你自己都要后悔。傅期然，你这次真的太过了。哪怕你不喜欢她，也不该用这种方式。
对方这回顿了一会儿，紧接着又发了一串语音过来：这不没事不是？而且...哪有那么容易出事，就算她真要想不开，二号和三号也不会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身体出事。
523 我有三重人格！嘿，我装的（68）
薄云礼皱了皱眉头：总之，不要再有下次。
手机里接连传过来好几条语音，薄云礼点开，里面传来傅期然的嗤笑声：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和我说这些话？如果你没有问题，现在能被我抓住把柄去刺激那个女人吗？
真可笑，你真是冷静啊薄云礼...要是换做现在出事的二号而不是一号，你还能这么淡定地和我聊天？恐怕早就疯了一样追出去了吧...
明明心里喜欢二号，却不敢承认，装作一副多么在意一号的样子，你真让我看不起。
薄云礼拧紧了眉头，刚才混乱的思绪还没有平复下来。
真的就如傅期然所说，他一直以来都在拿一号当替身，借此回避对二号的感情吗？
他不知道...他真的不知道。
他真的对一号完全没有感情吗？其实不尽然。他和她在一起的时候，虽然经常想到二号，但真真实实的有一部分经历，是与一号一起发生的。他清楚地知道与自己经历了那些的是一号，产生的感情也是对她。
这样算来，他与一号之间的感情，应该是最牢不可破的才对。但他依然放不下二号。
二号那个小姑娘，就是个需要人伺候的主。她带给他的感觉，就是令他牵肠挂肚。他对她的感情很强烈，一旦触碰，就如火山喷发，轰轰烈烈，一发不可收拾。
他现在就是在一时冲动，他甚至想要不顾一切地跟她走。不过之后会不会后悔，再念及一号的温柔体贴，还有现在平静生活的好，他不知道。
薄云礼头疼地捧着额头，第一次无法正视自己的感情。
他现在甚至有些后怕。
傅期然见久久收不到回音，有些做不住了：薄云礼，你死了吗？
不会真出什么事了吧...
傅期然拧着眉心，单手拿着手机，另一只手叉着腰。
不会吧不会吧...那个女人不会心理那么脆弱吧...他只是想要打击一下那个女人，她不会真想不开去送死吧？死也就死了，万一连累他的三号...
傅期然等不及，直接给薄云礼拨去电话，铃声响了好一阵，对方才接通，还没等他说什么，电话里传来对方的声音，掩不住的慌乱和焦急。
“快来，她出事了，刚才发现她拿玻璃割腕...”
傅期然瞪大了眼睛，那一瞬间，耳朵里传来轰鸣声。
“哪、哪家医院？”
等他赶到的时候，娇阳已经被送进手术室急救，薄云礼满脸颓丧地等在外面，坐在椅子上，面孔发白。
他真的没想到，她会用这样决绝的方式...
薄云礼忘不了刚才看见的那一幕，鲜红的血在地上写下一行字，无比刺目：薄云礼，我绝不答应取消婚约，我的骄傲不允许将你拱手他人，所以我自己走，把你还给她。
我自己走...
这几个字，深深地刺伤了他。
是他对不起她...他已经对不起她一次了，不能再对不起她第二次。
这是他欠她的。欠了她对自己牵挂七年的感情，他辜负了她对自己牵挂七年的感情。他用一生去弥补，该！
他不该去想什么二号...什么离开她去找二号，人不应该那么贪心，他现在拥有的一切还不够满足吗？为什么还要自己去给自己找麻烦...
“到底怎么回事？”
傅期嵩慌慌张张的赶到，里面薄薄一件短袖，外面只匆忙地披了件外衣。
他来不及喘气，一把拽住薄云礼的领口，眼眶通红：“人就在你那边还能出事，薄云礼，你是干什么吃的？”
主人格就是主人格，除非她自己愿意，关键时刻，就连二号和三号都拿她的举动没办法吗...
薄云礼现在没心情与他争论，只是抬头，眼神极淡地瞥他一眼。
“你与其有时间说这些没有意义的话，还不如安静下来好好等着，别惹我心烦。发现及时，不至于有生命危险，不过你继续在手术室门口吵下去，可就不一定了。”
听到没有生命危险，傅期然松了一口气。
紧接着，他察觉到薄云礼眼里的担忧和害怕，嗤笑一声，逐渐松开他的领子。
“真奇怪，都说了没有生命危险了，你还在怕什么？”
傅期然扬着唇角，凑过去，神情恶劣：“你在为谁担惊受怕？一号还是二号？”
薄云礼不说话。
“不是吧不是吧，不是我想象的那样吧？”
傅期然捂住嘴，故意做出一副惊讶夸张的神态，然后咧开嘴，“我原本以为你喜欢的是二号，只不过因为需要盛家的帮助所以不敢面对自己的感情，然后不知不觉把一号当做替身了。现在看来...情况，好像还要更复杂一点吗？”
薄云礼依然不说话，照傅期然对他的了解，薄云礼只是表面上好说话，实际上骨子里和自己一样，浑身都是刺。
换做以往，他早该反唇相讥了。
那他现在的反应，只能说明一个原因：他甚至自己都搞不清自己对她们两个的感情，所以不知道该怎么说。
“不会吧薄云礼，你可不是那么犹犹豫豫的男人。”
他的唇角饶有兴致地勾了起来：“难道就像我现在想的那样...你同时，爱上了一号和二号？”
傅期然望着薄云礼抿紧的嘴唇，发出嗤笑：“亏我以为，你是属于那种一旦喜欢了就是喜欢一辈子的。你不会是那种三心二意的男人呢。要知道...一号和二号，虽然她们可以拥有同一个名字，但她们可是完完全全不同的两个人。
你可真是贪心，薄云礼。有了一号，又放不下二号。现在终于下定决心要和二号在一起，又舍不得对一号的牵绊。那你现在算什么？你想怎么样，真打算直接娶了盛娇阳，然后让一号和二号同时侍奉你？”
他笑得一脸不怀好意，眼底却在逐渐变冷。
说这些的时候，傅期然的心里并不好受。无异于伤人一千自损八百。
“我还从来...没有认真思考过这些。”
薄云礼两眼放空地望着手术室的门，沉默了许久，才终于缓缓道。
“这还是第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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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章合一。
524 我有三重人格！嘿，我装的（69）
傅期然面无表情：“说说看。”
“我爱二号。那种感情我可以感觉到，她就在我的心底，一旦碰到，那股感情就会变得无法克制，无比强烈。”
薄云礼淡淡地开口，目光怅惘：“我就像疯了一样，想要爱她，想要用尽我全身的力气去爱她，爱到我们都疯掉为止。”
薄云礼很冷静地说，傅期然就插着口袋，站在一边，低着头，很冷静地听。
“可是...即使是这么炙热和强烈的爱，我却发现，在我的心里，还有一个安静的角落，是留给一号的。我与她在一起，经历的点点滴滴，就像细水长流，令我无法释怀。每次看到她哭，我都会忍不住想要帮她擦眼泪，想要让她开心起来。
我发自心底地心疼她，怜惜她，不是因为愧疚。
但是...我想，要是有一天，我明白自己永远地失去二号了，我会绝望，会痛苦地恨不得死去，甚至有可能真的会死。可是如果失去一号，那我一定会后悔一生。”
“后悔一生，也就是说你并不会死，”傅期然冷漠地回答，“或许你对一号是另一种感情，但那并不是纯粹的爱。”
“或许是吧。”
薄云礼苦笑着开口，“不过，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什么意思？”
“因为我可以对不起我自己的心，但我不能对不起一号，不能因为我的原因再让她受到伤害。这不是选择，而是责任，还有做人基本的良知。”
薄云礼抬起头，望着门板，目光怅惘。
“或许...书里说的是真的吧。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娶到爱情，但即使你的另一半不是爱情，她也一定在你的生命里弥足珍贵。
我该好好对她...”
傅期然眯着眼睛，听得心烦意乱。
他伸出手，从口袋里拿出一包烟，拿出一支来夹在手里，用打火机点燃，顺便还拿出另一支来：“要么？我觉得你现在需要来一支。”
薄云礼瞥了一眼，摇头：“你去外面，医院里不允许抽烟。”
傅期然当然不可能听，他笑了笑：“薄云礼啊薄云礼，你有时候，就是太死脑筋。”
“那么，你呢？”薄云礼蹙着眉头，瞥向他。
“我，什么？”他挑眉。
“你对二号...”
“我和她能有什么。”
傅期然声音激动地放大，然后把目光转向一边，看着窗户外面的芭蕉树：“早闹掰了。”
“可你们上次不还相见恨晚，一副惺惺相惜的架势？”薄云礼疑惑，“怎么说掰就掰了。”
“那个女人...你又不是不知道...”
傅期然嘀咕一句，突然没了抽烟的心思，把烟掐灭，然后扔在地上，拿脚用力踩啊踩。
“莫名其妙，阴晴不定，脾气还不好...原本以为她是融合了一号和三号的升级版，结果发现，升级是升级了，她愣是一号和三号的缺点全都继承了个遍。
更何况...我要帮三号，和她闹掰，也只是早晚的事吧？”
“也是。”薄云礼皱着眉头。
傅期然看向他，然后忍不住又嗤笑起来：“别告诉我，你现在还在担心二号，觉得一号有你，还有她背后的家族，三号有我，就剩她一个人孤苦伶仃地很可怜吧？薄云礼啊薄云礼，你还真是伟大。”
薄云礼夹紧眉心，不说话。
“放心吧。”
傅期然把身子往后，靠在墙上，双手环胸：“她难缠地很，可没那么容易就输。她的身边...从来不可能会缺人。只要她愿意，勾勾手指，有得是傻瓜男人前扑后拥，围着她团团转。”
他的双眸幽深。
不记得过了多久，手术室的“手术中”的字终于变样，医生走出来，告知病人已经脱离危险，预计很快就会醒来。
两人同时松了一口气。
“盛祥林还真是冷漠，一听说没有生命危险，就连看也不来看他的女儿一眼。”
傅期然扬着嘴角：“这真叫我更疼惜我的三号了呢。”
他往里面望了一眼，目光触及的是一片洁白的床单，嘴角的笑意缓缓收了回去。
“我先走了，薄云礼，别告诉她我来过。”
“那么快。”薄云礼刚刚签完字。
“毕竟...要是看到那个被我守了一夜的女人，等她醒过来，看到的是却不是我想要看到的那一双眼睛，我想，我一定会生气得在这里大发脾气。”
傅期然搓了搓手指，转回头，然后笑嘻嘻地拿手拍在薄云礼的肩上。
“所以说，这个艰巨的任务还是交给你好了，赶紧在那个被你伤透了的未婚妻面前好好表现吧，薄云礼。”
傅期然离开了，消失在茫茫夜色。
薄云礼眯着眼睛，望着他的背影，过了一会儿，突然说道：“我们...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成这样了呢。”
是从发现盛娇阳突然性情大变开始，还是从盛娇阳那次返校开始，或者是从那次订婚宴开始...
他们分别爱上了一个...同时，都可以被叫做是盛娇阳的女孩。
他们依然可以是朋友，却不可能再回到从前。
傅期然的身形没停。
不知是没有听到，还是不想回答。
...
娇阳苏醒地很快，第二天天还没亮，他守在她床边，亲眼见证她的睫毛微微颤了几下，然后睁开来。
他满目欢喜，几欲落泪，而她双目无神。
“你在这里做什么。”她的声音没有一丝情绪。
薄云礼的神情一僵，然后低下头，沉默了一会儿，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拉紧她的。
“我是你的未婚夫，我不守着你谁守着你啊。”
她脸色白得令他心痛。
娇阳看了他一眼，然后把目光收回去，眼底依然无神。
“你走吧，我不想看到你。不过...如果你留在这里，只是想确保二号没事的话，你请便。”
“娇阳...”薄云礼眼神无奈，但这确实是他的错。
伤害已经造成，他没办法挽回，唯一能做的只有尽全力弥补。
“娇阳，我错了，以前是我不对。但是昨晚，我在外面想了很久很久...对不起，我到现在为止，依然看不透我自己的心。但是我可以保证，我一定会用我全部的力量保护你、爱惜你，以一个丈夫的身份。”
娇阳愣了愣，望向他，眼眸含泪：“你说什么？你的意思是，不找二号了？”
薄云礼身体克制不住地一僵，脸上尽力扯出令她安心的微笑：“嗯，不找了。”
她哭着扑进他的怀里，那么脆弱，就像一遇到危险就很可能会死掉的小生物。
薄云礼用手一下又一下，拍着她瘦小的背，极尽耐心与温柔。
“我不会再离开你了，绝对不会...”那样的伤害，他绝不会、也不能，再让她承受第二次。
“好。”
娇阳笑着，眼底满是泪水。
都是骗人的...
云礼，是不是...只要二号一天不消失，你就一天无法把落在她身上的心，收回到我身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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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章合一。
525 我有三重人格！嘿，我装的（70）
我知道我该怎么做了。
云礼，谢谢你给我勇气，作为你的未婚妻，我也会给你，让你可以一辈子爱我勇气。
...
“蒋医生，请你务必尽快治好我的病，无论用任何方法，哪怕付出再多的代价，我也愿意。”
蒋司成有些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看向坐在自己对面的小姑娘，微眯起双眼。
他的手里捏着钢笔，看了她一会儿，低下头去，在病历本上记录。
一边写着，一边状似不经意地发问：“上次我记得你好像还对治疗一事并不是很上心，现在是怎么了？突然改变态度，发生了什么事？”
“也没什么事。”
对面的少女仪态完美，嘴角挂着优雅的笑容。
她当然不可能把未婚夫爱上了副人格的事情说出去。明明和他订婚的是她，结果他宁可喜欢一个冒牌货也不喜欢自己，这简直是奇耻大辱。
“只不过，我的病一直得不到一个有效的方法治疗，现在又马上毕业在即，无论是学习还是生活，哪怕是未来在事业上，总是一个潜在的隐患。”
蒋司成淡淡地点头，也不知是听没听进去。
“我目前给你采取的方式，是一边观察，一边吃药控制病情的保守治疗，毕竟你还年轻，太年轻了。哪怕要采取彻底根治的方法，恐怕还得再过几年...”
“可我等不了这几年了。”
娇阳的语速徒然加快，就连蒋司成都微微诧异地抬起了脑袋。
她放在桌面下的拳头捏紧，神情也有些扭曲。
她和云礼毕业后就会结婚...只有不到一年的时间。她绝对不能容忍，不能容忍云礼和她结婚的时候，掀开她的头纱的时候，想象的是另一个女人。
她和云礼的婚礼，对她来说很重要很重要。和他结婚的只能是自己，干干净净、完完整整的自己，不容其他女人染指。
别说等到结婚后了，哪怕就是现在...一想到那个女人在自己身体里每多待一天、一刻...她都觉得自己快要疯了。
想要得到云礼完整的爱，那个女人必须消失！
娇阳的眼神温柔且凌厉起来，她缓缓从椅子上站起：“我不需要保守治疗，我只需要一套最有效、最快，最好能够立竿见影的治疗方案。那个药我吃了，根本没有任何作用。
我的两个副人格还是可以畅通无阻地利用我的身体，我完全无法察觉，更是阻止不了。我必须改变这样的状况，立刻、马上...否则我怕我自己会在彻底痊愈之前，就已经彻底疯掉了。”
娇阳把手撑在桌子上面，有些歇斯底里。
蒋司成手支在桌面上，毫无情绪波动地看着她。
他的治疗方案是没有问题的，之所以在她那里不起作用，甚至越来越严重，很可能就是她这段时间经常受刺激，还有就是自身也学不会控制情绪。
你说，有一个不听话的病人，那个病人还有着不听话的家属，她的病怎么可能会好？
心理素质不行，再加上环境影响，这样的病人，哪怕这次费尽心思加侥幸救回来了，保不齐以后又要出问题。
蒋司成扯了扯嘴角，脑海里出现了傅期然上次来他这里，大言不惭地说什么优胜劣汰，适者生存。
现在看来，倒是有几分道理。
不过他是个医生，治病救人才是本职，不负责替社会筛选谁生谁死。
“倒是有一套方案，对于精神治疗作用非常大，也是能最快起效的。”他平静地回答。
“什么？”娇阳愣了几秒。
“电击治疗法。”
蒋司成淡淡地望向她，“以人体相对安全的电流通入人的大脑，杀死精神分裂的其他人格，以达成治疗效果。”
“电流...通入大脑？”娇阳犹豫一阵，“有什么副作用吗？”
“当然会有。高效率，当然也就意味着高风险。”
蒋司成在电脑上按了几下，出来好几个临床病例，然后示意娇阳凑过来看。
“这种治疗因为副作用非常大，所以并不被推荐，更是被列为最后一道治疗方案，在病人已经对社会造成无法挽回的损失，且前几道方案都治疗失败的情况下才会使用。
在国外，甚至还有过几例死亡的病例。不过国内这项电疗的水平远超于国外，加上由我进行手术，完全可以避免死亡的风险，不过伤害却是无法避免的。我现在给你看这些，是为了告诉你这项疗法会带来多大的伤害性。”
“多大？”
“会造成一部分脑细胞的死亡，更有严重的，会影响你的脑神经中枢，可能会有提早老年痴呆的风险，还有就是思维迟钝，甚至会影响你的日常生活。”
蒋司成缓缓地说着，双手交叉着扣在下巴下边，目光犀利而审视。
“我的临床经验是不建议，现在的你远没有严重到这样的程度。但是伤害一旦造成就无法挽回，要想清楚了，再决定。”
娇阳抿紧了嘴唇，垂着睫毛的时候，总是给人一种柔弱又楚楚可怜的感觉。
她思考了很久很久。
“再怎么影响我的生活，也没有现在的影响那么大。我可以容忍我蠢笨，但我绝不允许属于我的名字不完整。所以，我答应。”
“你真的考虑好了吗？”就连蒋司成都蹙起了眉头，“这可不是玩笑话，也不是一时之气就能决定的。”
“我考虑好了，蒋医生，我很清楚我要什么，”这次，娇阳斩钉截铁地回答，“请马上为我手术，我要摘除掉我那两个烦人的副人格。”
蒋司成皱着眉头，看了她一会儿，然后又盯着病历单，低下头。
“看来你是铁了心要做这个手术了。不过...毕竟这个手术不是闹着玩儿的，你请你家属过来签字。”
他把病历单推给她。
请家属过来，她还有得做手术吗？盛祥林愿意让他的唯一继承人冒着痴傻的风险做手术？
“我已经满十八周岁了，蒋医生。”
娇阳严肃地开口，唇角挂着优雅得体的笑容：“有能力，替自己做下的选择负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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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章合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