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1 我有三重人格！嘿，我装的（86）
“女儿...我？”
娇阳指了指自己，忍不住地笑出声来：“拜托，这位大婶，你能不能别恶心人。”
“你...”
“盛娇阳，原本我这次一定要好好教训你，但是既然阿雪替你说话，我就暂不计较。不过这周末我要关你紧闭，你给我在家里好好反省你犯的错。”
盛祥林冲她使眼色，示意娇阳快走。
瞧瞧这说的都是些什么话，可别在这里丢人现眼了。
娇阳冷哼一声，别过头去，装作没看见。
李雪的目光得意地看过来。
果然...祥林还是在意自己。只要她愿意去做，日子一长，一定能让他们父女之间产生嫌隙，动摇他女儿在他心中的地位。
这一切...早晚有一天，她会替自己枉死的女儿夺回来。
车辆很快开走。
娇阳扯了扯嘴角，原本还要跟上去，怎么说也要再骂几句，却在半途被傅期然拦住。
“你相信我吗？”那双漆黑的眸子注视着她。
娇阳歪了歪脑袋，没有回答。
那边看完全程的女人走上来，面容带笑：“娇阳，你没必要理你爸。他就是图个新鲜。”
说实话，她是真的没把那个凭空出现没多久的女人放在眼里。就目前的局势而言，盛娇阳才是真正的黄金人脉，她只需要讨好盛娇阳就行了。
那个李雪该是有多愚蠢，才会觉得就凭她这点小伎俩，就足以动摇他女儿在他心里的地位。
这父女俩之间何止是有裂痕，那完全是有着一道万丈深渊。可即使如此，盛祥林还是没有放弃他女儿，即使他女人做出那样的杀人事件也替她擦屁股，这说明什么？说明盛祥林根本不可能放弃他女儿。
他根本没有第二次的精力，到这个年纪，再重新培养一个新的继承人出来。
就连他女儿犯下那么大的错，盛祥林都能容忍。她李雪凭什么以为，就自己受几道伤就能让盛祥林对他女儿大动干戈？
刚才祥林的反应就是最好的反应。说是让她女儿关禁闭，实则就是叫她回家等他来，这是在给他女儿台阶下。
或许盛祥林确实没有尽到作为一个父亲的责任，可是对这样一个事业型的男人来说，对他的女儿，他已经付出了最多的精力和心神。
所以，李雪和盛娇阳对上，无论她怎么自作聪明，结局都注定是她自己吃亏。
“等这新鲜劲过去了，你爸自然就会把她甩了。到时候她就什么都没有了，你不是想对那个女人怎样就怎样？听阿姨的，正面和你爸爸对上不好。”
娇阳勾了勾嘴角，目光幽深地望着车辆刚才离开的方向，不置可否。
傅期然意味深长地笑起来：“你以为，我们娇阳是想看到那个女人被她爸爸厌弃吗？”
“什么？”女人愣了愣。
然而傅期然与娇阳一同看着那边车子离开的方向，目光晦暗不明。
唯有让那个女人在最得意的时刻坠入地狱，方能解心头之恨。
“交给我。”
傅期然把手放到她的肩膀上，扬起了唇角：“我会送给你，我们认识以来第一份真正的礼物。”
...
第二天早晨，天才刚蒙蒙亮。一名女子走在华庭路上的时候，被一辆黑色跑车撞飞至十几米远，当场死亡。
车祸现象十分血腥残忍，血迹斑斑。
甚至女人在被撞飞后并没有直接死亡，而是挣扎了一会儿。原本这段时间可以把人送去医院抢救，可是对面的跑车就这么停着，仿佛在欣赏女人临死前的模样似的。
就这样约莫过了一分多钟，女人咽气，黑色跑车才开走。
监控录像记录下极端残忍的这一幕，甚至上了央视新闻。
而后那辆黑色的跑车开入死角，后续不知所踪。根据有关部门调查，那辆跑车的车牌号也是仿造的。
...
“别以为我不知道这件事是你和傅家那小子做的！我看你是真的疯了！”
盛祥林气急败坏地把从警方调出来的资料扔到书桌上，“你知道我买断这些，花费了多少金钱和人脉吗？你多大了，还要我给你擦屁股！就算她再有什么招惹了你，你就不能看在爸爸的面子上放她一条命吗？至于杀人？
做事还那么冒失，杀人就算了，还老是让人捏住把柄，你能不能有点脑子？以后还怎么叫我放心把盛家交给你？”
娇阳毫不在意地坐在他对面，手里还涂着指甲。放远去看了看，然后满意地点头。
“你女儿本来就是疯子一个，医院也是你带我去的，药也是你拿给我的，怎么，爸爸你那么快就忘了吗？
至于那个李雪，早在她得罪我的那一天就已经不可饶恕，我一定会让她死不瞑目。你又算什么东西，凭什么让我看你的面子？”
“你...”盛祥林看着她这幅死样子，愈发气不打一处来。
他猛地把书桌上的东西扫到地面上，一阵噼里啪啦的响声。
人一旦撒了一个谎，往后就要用无数个谎言，来掩盖这个谎言。
就如盛娇阳有精神障碍这件事，他当初选择为了公司的稳定而隐瞒，拒绝了住院的观察治疗。那就得做好她犯病捅下一个又一个篓子后擦屁股的准备。
盛祥林烦躁不已。
一世英名，怎么就娶了那么个疯子女人，还生下那么一个没用的女儿。
他这辈子都被这娘俩给毁了，他一定是上辈子欠他们的！
“滚，给我滚！”
娇阳这回倒是十分干脆地从椅子上站起来，慢慢悠悠地往门口走过去，几步一个哈欠，存心的气死人不偿命。
听着门后传来不断砸东西的声音，娇阳唇角逐渐勾起来，拨通一个电话。
她一边玩着头发，一边似笑非笑道：“鱼儿上钩了，之后要怎么做？”
...
这段时间，傅期然几乎是用了各种方法。或绑架，或勒索，或诈骗，或利诱...几乎无所不用其极。
他做到了，在最短的时间里面，达到了最高的效率。
那天，傅期然拿着一整份股份转让书，递到娇阳面前的时候，她还有些回不过神来。
“你...”娇阳愣了半秒，她注意到他手上的血迹，还有藏在口袋里露出一截来的银色钢丝，还在往下滴血。
－－－－－－题外话－－－－－－
两章合一。
542 我有三重人格！嘿，我装的（87）
傅期然扬着嘴角，他拿衣摆缓缓擦去手上的血迹，然后小心翼翼地抱住她，含着笑容与她相拥。
“娇阳，你记住，只要是为你做的，哪怕是错的也是对的。”
我们只有彼此。
不过，幸好。
我们还有彼此...
她愣了半秒，抬头望着他，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
...
当天下午，娇阳去了墓地，祭拜她的母亲。
祭拜那个...人人都觉得，爱她如命的那位伟大的母亲。
娇阳微笑着，来到那座坟墓前，冰凉的手指，温柔地抚上石块。
“妈妈，你的女儿不是废物。”
这是她来到这里，说的第一句话。
“马上，你曾经以为是废物的那位女儿，就要夺到属于她的一切。就差最后一步...这一步，会由我来亲自完成。
那个男人...那个伤害您至深，把你害得早早离去，害我们骨肉分离的男人，很快就会受到惩罚了。你的仇由女儿亲自来报，我想...你在九泉之下，一定是开心坏了。”
娇阳扬着嘴角，面孔扭曲。
“很快...很快...我就会让他来陪你，让你一个人在地底下多等了些日子，你不要生气。”
做完这一切，她扶了扶头上的贝雷帽，坐着专车离开。
娇阳走后不久，一个男人从不远处出现，看着墓碑前被打翻的果盘和踩烂的鲜花，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他半蹲下去，把果盘里的果子一个个捡起来，摆好。
又把花扶起来，尽量理顺里面的花枝。
“死者为大，小孩子性子任性，你们不要与她计较...”
...
“这是公司的权让书，爸爸看着要是没有什么问题，就签了吧。”
娇阳转着手里的笔，腿搁在玻璃桌子上，眉宇满是漫不经心。
盛祥林低下头，看到上面显示两人之间的股份点，不敢置信地抬头：“这不可能！”
他公司那些老顽固，他再了解不过，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放权！
“没有什么不可能的，”娇阳耸了耸肩，一只胳膊肘放在椅子背上，神情嘲讽，缓缓吐出几个字：“爸爸，是您老了。”
盛祥林犹不信邪地开始打电话，却没一个接通。
娇阳没有在意他的动作，顾自说着。
“盛家的未来，盖注入新鲜血液了。反正盛家早晚要交到我的手上，你现在又何必那么抗拒？乖乖签了，还能当个名存实亡的太上皇，也比流放的好。”
“你做了什么...你到底做了什么...”盛祥林猛然瞪向她，“这一切都是我当年与他们辛辛苦苦打拼江山，用命搏下来的！不论你许下什么好处，他们也绝不可能把手里的股份交给你！”
“爸爸，你又天真了。”娇阳勾着嘴角，比起情绪激动的盛祥林，她心绪平静地几乎反常。
“用命搏下来的江山，或许是比命重要。那假如...他们没命了呢。”
她的目光幽深，在说出这一番话时，平静到毫无情绪，冷漠到麻木与残忍。
“什么...”
盛祥林先是愣了一会儿，然后震惊地瞪大了眼睛。
543 我有三重人格！嘿，我装的（88）
“你疯了，你这是在犯罪！”
盛祥林气得浑身发抖。
是他的错吗...
她一次两次的杀人，他没有引起重视，最后演变到现在的程度。
这还如何可以被称为人，这完全就是个杀人魔...
“娇阳啊，你给我醒一醒...你做的这些事，早晚有一天会败露。你杀了那些人，没错，你现在是拿到了他们的股份，轻轻松松上位盛氏。可是...然后呢？
坐了几天，就被警方发现，然后从那个位置上拉下来？你毁了盛家，也毁了你自己！娇阳，你这无异于杀鸡取卵，自取灭亡！”
“我都坐上了盛氏的位子，我还有什么好怕的？就像爸爸，你前几次为我遮掩罪行，这么一来二去，你觉得我还没有学会吗？”
娇阳嘴角勾了勾，双手环胸。
盛祥林愣住。
“前人栽树后人乘凉的道理，你还不明白吗，爸爸？”
她把那份协议书推到他面前：“签字吧，爸爸，别到时候闹得不好看。”
盛祥林看着面前的白纸黑字，捏着钢笔，嘴角扯了扯：“闹？真正该怕闹的，该是你吧。别忘了你前几次犯事，都是我替你擦的屁股。你妈妈的死，柯婉宁那件事，还有阿雪的死，证据我都有。
甚至...我还留着上次带你去医院检查出精神疾病的单子。你说，我要是想要鱼死网破，把这一切公之于众，你还能坐稳盛氏的位子吗？”
“爸爸不愧是爸爸，依然还是那么天真。”
娇阳笑道，盛祥林原本得意，听了后半段后脸色僵住。
“杀我妈妈的人是你，害柯婉宁的人是你，杀李阿姨的还是你。爸爸，你与我是亲父女，我与你究竟什么仇什么怨，你要这样陷害我？”
“啊？”盛祥林愣住，一时间有些怀疑人生。
“几个月前，勒令法医不要验尸的人是你。去警察局买通上级不让继续调查我妈妈死因的人还是你。而且，你与妈妈早就已经分居，你们在一起时两天一小吵三天一大吵，且彼此怨恨。
知道妈妈有精神疾病，开车不能分心的人，只有爸爸和我。爸爸，你说说，这样的你，比起与她相依为命、相亲相爱的我，谁更有杀人动机？至于我与我妈妈‘相亲相爱’的证据，你几个月前为了借我博同情，开的那场记者招待会，就是最好的证明。谢谢你为我提供人证物证，爸爸。
你这个时候有杀人动机，但是这些，还不足以让你动手。真正让你起杀心的，就是你的那位老相好，李雪阿姨。
你爱她入骨，但是你知道妈妈一日不除，她就不可能嫁你为妻。于是你陷入癫狂，终于在有一天，你丧心病狂地杀死了唯一与我相依为命的母亲，之后迫于愧疚，你把我接回盛家。
在那之后，你终于可以和李雪阿姨光明正大地在一起了。可是你犹不满足，近乎偏执地想要让她完全属于你，居然丧心病狂到对她年幼的女儿动手。
杀了柯婉宁后，李雪开始对你怨恨，不顾一切地想要离开你的身边。于是在一个夜黑风高的夜晚，你开着你的黑色跑车，将她撞死街头。”
544 我有三重人格！嘿，我装的（89）
“胡说...胡说！”盛祥林快被气疯了，“你以为你编的故事有人会信？”
“这可不是我编的故事，我只是在陈述事实呀，爸爸。”
娇阳眨了眨眼睛，“这就是警方最终的调查结果。哦...你是在好奇我怎么会知道的，对吗？”
盛祥林目光含恨地瞪着她。
他究竟养了个什么怪物女儿出来...
娇阳低下头，从白色小包里面翻翻找找，最终拿出一张男人的名片来：“差点忘了和爸爸介绍了，这一块的治安都由蒋队负责，他是蒋家的大公子，叫蒋铭洛，曾与你的女儿有过一段短暂但还算炙热美好的恋情...”
完了...完了...
盛祥林神情灰败。
事到如今，他已经顾不上计较盛娇阳究竟什么时候和那个男人扯上关系的。与他谈恋爱的是他女儿还是副人格，现在在他面前的，究竟是哪个副人格。
他只知道，一切都完了。
她还在继续，抬起下颚：“我今天做的这一切，只是为了替我死去的那位疼爱我的母亲报仇而已。我盛娇阳，该被这个世道歌功颂扬，而爸爸，只配成为阴沟里讨生活的老鼠。”
盛祥林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在协议上签下自己的名字的。
他放下笔，颓然无力地倒在椅子上。
娇阳拿着签好的协议，嘴角带着得逞意味地勾了勾，转身走出门外。
“做下这一切，你心里真的一点负罪感都没有吗？”
盛祥林看着她的背影，犹有不甘地出声。
是他太小看了这病...以前的她都任由自己揉圆搓扁，这不是他女儿，绝对不是...
“我做什么了？”娇阳步伐微顿，嘴角慢慢勾了起来，“该有负罪感的人是你，不是我呀，亲爱的爸爸。不过你放心，作为你的女儿，即使要揭发你的罪行大义灭亲，还是会念在父女之情，给你留一条活路。”
至于盛氏那些人，只要她坐稳了那个位子，她有的是法子让他们通通闭嘴。
盛祥林皱紧了眉头，突然问道：“你究竟是二号还是三号？真不怕迟早有一天事情败露，连环杀人，就算你有人格分裂症，这后果也不是单任何一个人格承担得起的。”
“这不重要。爸爸有这个闲心，不如好好想想，现在已经一无所有的你，日后要怎么在我手底下讨生活。”
娇阳微翘起了嘴角。
“更何况...就算以后真出了什么意外，也和我没什么关系，因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告诉我爸爸犯罪的人...不是傅期然吗？”
她步履轻松地从门口走了出去。
盛祥林瞪大了眼睛，内心震惊无比。
他现在才猛然间发觉，她用尽一切歪门邪道达成目的。
可是从始至终，她的手都干干净净。
...
电话铃响了几声，然后被接通。
“怎么样，我送你的礼物，喜欢吗？”
傅期然一只手拿着手机，另一只手撑着墙面，唇角微微扬起。
对方戏谑的嗓音从电话里头传出来：“喜欢，当然喜欢，喜欢得不行呢。”
傅期然脸色一僵。
高跟鞋踩在地面上的脚步声传过来，娇阳步态优雅散漫，笑嘻嘻地勾着唇角出现在他面前，手里同样拿着手机。
“早知道你那么有用，我当初一定不会那么轻易地放过你。”
小姑娘来到他身边，用手臂圈着他的手臂，在指尖上落下一吻，然后印在他的嘴唇上。
她暧昧地凑近，笑容灿烂，双眸暗沉：“我可是越来越喜欢你了呢，傅期然。”
傅期然对于她的任何动作没有闪躲，神态却并没有因为她的举动而有任何变化：“没用的，二号。收走你的那一套，用在我身上没有任何意义。”
“啊嘞啊嘞...就算你那么喜欢三号，也不要那么决绝地拒绝我呀，你明知道越是这样，只会让我越对你感兴趣的。”
娇阳笑眯眯地抬起手，勾住他的脖子，想要凑过去直接亲他，却被傅期然微微偏头躲过，红唇堪堪擦过嘴角。
“我说过了，没用。”
傅期然手插进口袋里，面对她神色冷漠，从始至终没有任何变化。
“别再缠着我了。”
他绝情地把人从身上扒下来，不留丝毫余地。
娇阳脸上的笑意变得愈发浓厚：“想要我不缠着你，很简单呀。”
傅期然目光看过来。
“只要我们上个床就可以。”她踮起脚尖，恶劣地扬着唇，轻轻在他耳边说着。
傅期然神情愣了瞬，紧接着看她的目光变得不敢置信。
“不知羞耻。”
他推开她，抬步便走，慌乱之余，气得差点被旁边的椅子绊倒。
傅期然气急败坏地回头，头发炸毛，面孔通红。
娇阳无辜地冲他摊摊手。
这回可不关她事。
她走到他身边来，眼底突然满是好奇地望向他：“我突然想，要是向你提出这个要求的是三号，你会同意吗？”
“这不是你该好奇的问题。”他嘴角讥讽地微扯。
“期然。还有...娇阳？”
超市里面，薄云礼有些诧异地与他们两人碰面。
“嗨，云礼。”娇阳走到傅期然身边来，笑嘻嘻地冲薄云礼摆手，落落大方。
傅期然低头，目光扫过薄云礼手里拿着的酱油、挂面、味精...
嘴角带着嗤笑。
薄云礼啊...从小到大的天之骄子，什么时候都学会做居家好男人了？
“管好你的女人。”
傅期然把娇阳往薄云礼身边推，然后看也没看两人一眼，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有句话，叫话不投机半句多。
傅期然推人的力气很大，薄云礼慌慌张张地用胳膊把人护在怀里，娇阳倒是并不大在意的模样，顺势在他怀里调了个舒服，没心没肺到令人窒息。
她笑嘻嘻地冲他挥手：“三号让我替她向你转告一句话，这次的事情谢谢你。不过她不会让你白帮她的，因为她不喜欢欠人人情。”
傅期然原本有些不成章法的步伐微顿，听了这句话后，原本冷彻的心扉，竟迅速变得温暖起来，重新充满力量。
果然...
他不能没有她。
－－－－－－题外话－－－－－－
两章合一。
545 我有三重人格！嘿，我装的（90）
傅期然再次迈步，步子已经变得无比轻松，每走一步都是释然。
...
娇阳被薄云礼疯狂地扔进车里，车门很快合上。
他将人抵在车内，燥热的掌心掠过她的脖颈、胸口，很快持续往下...
望着眼前那双泛着通红的眼睛，娇阳有些无所适从。
她想要将人用力推开，却被薄云礼使出更大力气地扣住双臂，不容闪躲地按在底下。
“你和傅期然是怎么回事？你之前不是还说喜欢的是我吗？你还是介意对吗？你那么快就要放弃了吗？”
他近乎神经质地把鼻尖抵在她的额头上诉说，一边疯狂地撕扯她的衣服。
“什么傅期然，你疯了吗？”
娇阳再次伸手去推，他这次直接扣住她的手臂，将她的手按在她头顶。
他使出的是蛮力，娇阳还是第一次发现，薄云礼看起来斯斯文文的，力气竟然这么大。
“明明让我背叛了她，也背叛了我自己的人是你，现在你凭什么那么轻易地就抽身而出，凭什么说走就走，你有什么资格...把目光移向别人。
我告诉你二号，我们之间，除非我先玩腻了你，否则，你休想离开我一步。”
话音刚落，一个耳光落在他脸上。
薄云礼的脸偏在一边，脸上留下红印子，动作顿了顿。
“我看你是真的疯了。”娇阳扯了扯嘴角，把被他扒至肩膀的外套移回来。
她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强行狡辩。
“没错，我不过就是和傅期然说了几句话，你这就受不了了？那你想想，你身边一直有一号，她与我还是你死我活的关系，还是你名正言顺的未婚妻，甚至还有那么多次，你和她就在我的眼皮子底下上床。”
薄云礼垂着眼，身体开始颤抖。
“你说...那个时候，我又是什么感觉？我和傅期然之间至少什么也没发生，你又有什么资格指责我？”
“是我的错...是我的错。”
薄云礼抱紧她，陷入深深的内疚和自责：“是我对不起你，今天更不应该对你这样。”
娇阳见此舒了一口气，脸上依旧没有放松下来，嘴角似笑非笑地，透出讥讽：“我问你，要是我非要让你在一号和我之间，做一个选择，没有那么多束缚和条条框框，只是遵从你的心，你选谁？”
薄云礼脸色突然僵住。
“我...”
“我明白了。”
她的脸上流露出失望，“从始至终，你选择她抛弃我，并不是因为受家族约束，也不是你害怕她受伤，而是因为...你本来就，爱她比爱我多一点。”
娇阳推开他，打开车门，就要往车子下面走去：“以前是我执迷不悟了，现在我想通了。薄云礼，我把你还给一号了。现在...也请你把那个自由的我还回来。”
薄云礼望着她的背影，内心突然陷入一阵恐慌。
他将人用力地扯回来，将人禁锢在车位上，对着她眼睛的时候，心底满是颓丧。
“娇阳...你说人有没有可能，会同时爱上两个人。”
“哈？”娇阳挑了挑眉毛。
“对不起，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选不出来...”
薄云礼痛苦地撕扯着自己的头发，眼底早已遍布血丝：“我这些天，每一天都在问自己，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可是没有人可以告诉我答案...我对不起你，对不起她，也对不起我自己...”
娇阳望了他一会儿，突然再次推开他，只是被早有防备的薄云礼一把拉回来，按在身下。
他双目通红，再次陷入癫狂。
“我们可以不用去想，每次我和你做这些的时候，我都可以不去想...就像这个世界上只剩下我们两个...”
“砰”地一声巨响，车子被后面的车辆用力撞了一下，薄云礼只感到眩晕了一阵，下一秒脑子被人用坚硬的物体拍了一下，很快失去意识。
...
蒋司成把人搬到听诊室，将他埋在白床单下面，伪装成病人的样子，瞒天过海。
“今天幸好有你，蒋医生，不然我真不知道后面会发生什么事。”娇阳歪着脑袋，笑眯眯地望着他。
“还有盛家的事，也是多亏了你，愿意联系你远在国外的哥哥，帮了我一个大忙。蒋医生，你真是我人生路上的贵人，我要怎么报答你才好呢。”
她缓缓地把自己的外套腿下来，暧昧的笑容足以闪花任何人的眼睛。
蒋司成揽住娇阳的腰，把脸埋在她的头发丝里，目光沉醉。
“刚才不是还怎么都不愿，现在又那么主动？”
娇阳笑了笑：“我自己愿意，和被迫，能一样吗？”
“真令我伤心。我以为，你会说那是薄云礼，能和蒋司成一样吗。”
蒋司成同样勾起薄唇，帮她把挂在手臂上的外套继续脱下来。
这个家伙是因为跟着她身边久了，都学会耍流氓了吗？
娇阳兴奋之余，眨了眨眼睛，卖弄风情，纯媚娇憨：“那我重新说一遍好了。”
“你说，我想听。”
他的声音已经很轻，一顿一顿，不疾不徐地落在她耳边。
蒋司成是故意的。
挑的这个地方，一点也不避讳那边晕着的薄云礼。他就是要彰显自己的地位，在娇阳心里，他比薄云礼要重要...得多。
于是娇阳笑着，一句又一句动人的情话落在他的耳边，无比配合。
“因为你是蒋司成，你和薄云礼不一样。”
“蒋司成在二号的心里，比薄云礼重要多了。”
“蒋司成，我愿意给你...”
蒋司成的双臂紧紧地扣住她，恨不得在这间狭小的房间里，将她彻底融入自己的骨血。
...
娇阳回到家里以后，先去洗了个澡。
她从浴室里面出来，一边擦着湿漉漉的头发，一边拿起手机。一看发现有十几个未接电话，全是傅期然打来的。
娇阳嘴角勾了勾，点开最近的那一条消息记录。
“你说三号会给我回报，是什么？”
他想要知道就直接去问三号，他不是给三号买了单独的手机吗，来她这儿问什么。
娇阳唇角笑意愈发幽深，拿起手机，慢悠悠地打出两个字，贴了钻石贴片的美甲熠熠生辉。
“别急。”
－－－－－－题外话－－－－－－
两章合一。
546 我有三重人格！嘿，我装的（91）
那头，已经盯着手机几小时的傅期然，终于等到她的回复，却发现只有这敷衍的两个字后，脸彻底黑了下去。
“那个杀千刀的二号...”他嘀咕了一句。
重重地把手机扔到边上。
“谁急了。”
...
只是傅期然怎么也没想到，她承诺会给自己的回报，居然是在自己接手了盛氏以后，联合薄家一起，向傅家伸出橄榄枝。
盛氏自从和薄家联姻，现在如日中天，多少人上赶着巴结，这个时候如果傅家能和他们达成长久的合作关系，无异于如虎添翼。
只是，盛氏集团有史以来最年轻的那位掌权人，却亲口提出了她的条件：傅家想要与盛家合作，唯一的条件就是由傅家唯一的儿子傅期然为执行董事。
这句“唯一的儿子”，便是否定了那个私生子的存在，甚至剥夺了他身为傅家的权利。
傅期然知道，她是在为自己出气。为自己这十几年来承受的一切出去。
“叮咚”一声，手机响了一声。
他把手机拿起来，看到上面发来的一行字，嘴角微微勾了起来。
上面写着——
“合作最基本的前提条件，是双赢。”
...
傅家也因此松了口。
傅期然确实是他们明面上唯一合法的继承人。只是这个儿子实在太不成器，堂堂傅家的公子，整天和不三不四的人结交，不学无术，荒唐度日。
留着那个聪明机敏的小儿子在外面，总归有备无患。
傅太爷对他这个孙子下了最后通牒：只要这个学期剩下的时间他可以专注着学习，不犯校纪校规，不抽烟不打架，别又进局子等着傅家的人来捞，期末考试不至于垫底，他们就放权。
这对平常人来说可能是简单的事，对傅期然来说，可真不简单。
傅期然坚持了半天不抽烟不打架，烟瘾上来了浑身难受地紧，这一难受，拳头就跟着更难受了。全身发痒，如万蚁钻心。
他捏紧着拳头，在傍晚的时候靠在校园操场的栏杆上，望着天边的落日、晚霞，双眸仿佛酝酿着霞光。
“你这...究竟是在帮我，还是在坑我呀...”
他的唇角慢慢地勾了起来。
“傅爷，傅爷！”有人气喘吁吁地跑过来，“您还在这儿悠闲呐，刚才我都看到了，盛家大小姐和薄家那位两人又走到一块儿去了，您...”
傅爷都嘱咐过他们了，要是看到盛娇阳和薄云礼单独走在一起，一定要告诉他。这学校里遍布都是他的眼线，方便他随时随地棒打鸳鸯。
这些小跟班小喽啰不知道什么一号二号三号和他们之间复杂纠葛的情感关系，更别说傅期然和二号之间做的交易了，但却是知道傅爷和那对未婚夫妻之间的三角纠葛的。
他们可不管什么三观正不正，反正老大就是天就是地。每天跑东跑西，就当为老大早日摆脱单身做努力了。
话音未落，傅期然已经如一阵风般跑去。
他一点也没觉得不耐烦，不知道为什么，内心甚至有一股难以言喻的期待。
不就是做电灯泡？
这个他最擅长了。
...
安小文是一名穿书者。
他记得，前天晚上还躺在狭小的出租屋里看漫画，一眨眼的功夫，他就莫名其妙来到了这个书中的世界。
对于未知，他十分惶恐。
这个漫画故事，主要讲述的是一位出身平凡却不甘于平凡的小女孩柯婉宁，借用自己的聪明机智，加上巧妙利用的外貌优势，在高校里混得如鱼得水。
她结实了学校里面风度翩翩的学霸男神薄云礼，以及玩世不恭的校霸混混头子傅期然，并俘获了他们的芳心。虽然年少青涩懵懂的恋情终究没有结果，但她却靠他们成功打入上流社会内部，最后功成名就，成为这一带商业女王的故事。
安小文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自己是个男孩，不仅从小男生女相不说，性格也懦弱木讷。
他不喜欢那些男孩子们都很喜欢的足球赛，而是像个怀春的少女一般，喜欢这些少女读物。
他出身不好，唯一的爱好，就是躺在那张狭小的床上，偷偷摸摸看那些校园恋爱漫画，每次都能将他看得脸红心跳。
但是他却不曾想，自己这唯一的兴趣爱好，居然还坑了自己。
穿书过来的家庭条件也不好，衣柜里的衬衫和牛仔裤都是洗旧了的，但是家里人尽全力供他上学，转学至这一带最有名的高校。
安小文看着手上的录取通知书，深吸一口气。
这不是他看的漫画里面，那三位主人公就读的高校吗？
临行前，父母嘱咐他：“小文，你要听老师的话，不要和同学吵架，做一个乖孩子，别让爸妈再操心了。”
安小文回头，看着才刚过四十，就已满脸褶皱，原主看起来十分苍老的父母，就是一对标准的农村夫妇。没见过什么大世面，唯一的优点可能是足够爱自己的孩子。
他脑海里突然涌现仍在异世不知道现在如何的爸爸妈妈，眼睛突然涌上一股酸涩。
他不善言语表达，却在内心默默回答：我会尽我全部的能力，尽到身为一个子女应尽的义务。
安小文哪敢得罪什么同学呀。
他这家庭，他这性格，注定只能在学校里面唯唯诺诺过完剩下的一年，他不善交际，唯有埋头苦读。
至于漫画里面的三个主人公那样遥不可及的人物，更是他想也不敢想的，更没有抱着什么提前知道剧本准备抱大腿的想法。
安小文想要做的，是尽量不要与他们有什么交集。他们有他们轰轰烈烈的人生，他也有自己默默无闻的人生，做好自己就足够。
入学第一天，他提着书包，面对着眼前熙熙攘攘的人群，总感觉好像每一个好奇的眼神都落在身上。
安小文唯唯诺诺地垂着眼，都不敢抬头。
只是，他却没有想到，就是因为自己一直低着头，反而和自己不想有交集的人物，从此有了交集。
前面三个人慢悠悠地走过来，仿佛天生的发光体，人群见到他们自动退散。
唯有他一个，正站在他们对面。
－－－－－－题外话－－－－－－
两章合一。
547 我有三重人格！嘿，我装的（92）
眼前的三道脚步声顿住。
安小文还没反应过来。
这时，不满的嘲讽声却从四面八方传来：“那个小子是怎么回事？故意挡着道，是想引起谁的注意吗？”
“我说你小子，是新来的转学生吧？目的能不能不要那么明显啊？”
“人就在你前面，装瞎也得有个度吧？”
安小文这才回过魂来，连忙后退，连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刚才真的没看见。”
他抬起头，这一抬头，便愣在了原地。
只见两个身形修长的少年，中间夹着一个长得非常漂亮的小姑娘。
其中两人的距离近些，另外一个看起来凶巴巴的少年嘴里还在嘀咕着什么，好像是什么：“要不是二号那个家伙要求，老子才懒得跟在你们两个屁股后面...”
安小文又愣了愣，一时间还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
即使有了这场意外，三人好像都没在意他的存在，一路有说有笑地走远了。
安小文有些怔愣地望着他们的背影。
这样模样、气质的人，除了漫画里面三个主人公，还能是谁？
“原来那里面说的是真的...柯婉宁果然是女神，是个只看一眼就让人忍不住想要谈恋爱的女孩...”
安小文说着，不知道为什么，内心突然涌现一股自卑感。
他心里想的话，不知不觉就说了出去。
有人听到了，忍不住多嘴反驳一句，顺带用异样的目光看他一眼。
“什么柯婉宁，那个小贱人早就死了，也算老天开眼。刚才你看到的，是我们学校现在公认的女神，盛娇阳学姐。”
女生说着，抬起下巴，露出与有荣焉的表情。
却没注意到安小文脸上顷刻间露出惊恐的表情。
“什...什么？柯婉宁学死、死了？刚才的那个女生，是盛娇阳？”
他绝对不会记错，盛娇阳，是在原剧情里面开局没多久就已经死掉的角色。甚至...还是推动剧情发展重要的一环。
可是现在...这个人却告诉他，原本应该是女主角的柯婉宁已经死了？甚至...那个早该死了的角色，却在这个时候无比荣光地出现，掠夺走了所有原本该属于女主角的光环。
然而，这一切都不足以成为安小文如此惊恐的理由。
真正令他细思极恐的，是他看过漫画，虽然没有看到结尾，但还是知道，盛娇阳是一个从小生活在极度压抑窒息的环境下，导致精神极度扭曲，性格残忍的刽子手。
一个人该是扭曲到何种程度，才能做出杀死自己母亲的事情来？
反正他想到自己的父母，心里只有心疼，恨不得立马飞奔到他们身边去，是无法理解盛娇阳的做法。
所以她最后的结局，即使令人唏嘘，但他认为，也死不足惜。
他是更欣赏柯婉宁的，那种身处逆境仍然坚韧不拔的心情，面对所有人的不理解和白眼，还能做到不变初心。
这比从小含着金钥匙出生，还不知满足，走上恶魔道路的盛娇阳要好太多了。
或许是因为...身处在同样的环境里，所以更能柯婉宁的心情吧。
安小文想到方才她走过来时脸上露出的优雅微笑，再联系起她残忍杀害自己亲生母亲的那一幕，只觉得不寒而栗。
难道...这个漫画的世界，因为自己的到来，而导致崩塌了？还是说...这从始至终，就不是他以为的漫画世界，而是一个衍生出来的同人书？
安小文害怕极了。
唯一想的，就是要彻底离那三个人远远的。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刚才他们迎着太阳灿烂的光，缓缓向自己走来的模样，少年桀骜不驯的笑容，还有少年自信淡然的笑容，就这么悄无声息地落在了他的心底。
扑通...扑通...
不知是谁的心跳，缓缓落入校园的早晨。
...
不过，安小文很快发现，自己心底想的，要与那三个人排离关系的想法，恐怕是要泡汤了。
老师是个势利眼，他进教室的时候，他的眼角就这么扫过他的全身，然后随手指了一个位置，头也不抬：“你的座位那儿。”
他的座位在垃圾桶旁边，最靠后的位置。
安小文叹了一口气，认命地走过去，把书包放下，告诉自己尽量忽视同学看过来异样的目光。
他能怎么办？
是和老师据理力争？还是打电话和父母诉苦？
先不说能不能有机会说赢，再说了，哪有入学第一天就得罪班主任的？特别像他们这种家庭的出身的，就更得罪不起老师了。
原主的爸妈都是农村的，那儿的人都朴实，哪儿能想那么多复杂的事情，反正在他们眼里，娃儿上学，就是天大地大老师最大，老师说什么都是对的。
安小文安慰自己，只要自己努力，在哪儿学都是一样的。
他从书包里翻出卷子，跟上讲台老师讲解的进度。
只是安小文很快发现，靠近垃圾桶另外一边的座位，一直都是空着的。
他在心中暗暗猜测那位的身份。
他是谁？是和自己一样的吗？如果是那样...他们有没有可能，成为朋友呢？
安小文从来都没有朋友，一直独来独往。可是就莫名地，他这次，对那边空着的座位，产生了无限遐想。
不过，他没想到自己平生第一次的幻想那么快就破灭了。
课上到一半，教室的门“砰”地一声被撞开，一位大爷骂骂咧咧地走进来。
“妈的，一出来就急着把老子踹开，操！”
安小文认出了他就是早上看到的那位傅期然。
他用余光眼睁睁那个看起来玩世不恭的少年来到旁边那个空着的位置上，许是看出这位爷心情不好，他这一路走来，周围的人大气也不敢喘一下，包括讲台上那位势利眼老师。
然后他一屁股坐下。
安小文的心死了，身体僵了一下，埋头奋笔疾书。
他已经决定今天这一天都不抬头。
然后安小文听到耳边，那位翻了很久才找出试卷，嘴里还在骂骂咧咧。
明明很不甘愿，为什么还乖乖坐着呢？
安小文破天荒地觉得这个校霸还挺可爱。
只是这种情绪还没持续多久，他再次受到了惊吓。
他感觉，自己的小腿，好像被人从旁边轻轻地踹了一下。
安小文抬头，就看见那张放大版的漂亮面孔，笑嘻嘻地横在自己面前。
“那个，你的卷子借我抄一下。”
－－－－－－题外话－－－－－－
两章合一。
548 我有三重人格！嘿，我装的（93）
安小文愣住了。
下一秒，触电般猛然跳了起来。
“你、你...”
安小文表现出来是一副被吓到了的样子。
傅期然的身子抖了抖，明显也是被吓到了，还讪讪地摸了摸鼻子：“老子有那么可怕吗？我最近都立志做一名良家妇男了的说...我说，你可别对外面说我欺负了你。不然，我可能会被家暴的。”
他勾起嘴角，陷入回忆。
然后下意识做出掏向口袋，做出一个夹烟的动作，却突然想起什么，表情一僵。
瞬间苦恼地抓了抓脑袋上的一头乱毛。
所以他并没有发现，眼前的少年埋头的眼神，以及泛红的耳根。
“给、给你！”
安小文把卷子递给他，抑制住自己疯狂的心跳。
傅期然两眼放光地接过，点点头，立马开始奋笔疾书...
安小文忍不住拿余光瞄向他。
却发现他的袖口下，隐隐藏着很多道细密的伤口。不像是不小心划伤的，倒像是经过打斗之后留下的。
校霸...所以爱打架吗？
他抿紧了嘴唇。
...
两人和睦的相处模式持续了一段时间。
安小文的心些许安定。
这几天的观察下来，这位传言中的校霸，好像也没漫画书里写的那样脾气差，暴躁、易怒，好恃强凌弱。
模拟考期间，他偷偷拿眼角观察他。
那个男孩子，正低着头，一只手转着笔，另一只手烦躁地抓着头发，对着底下的那张卷子一筹莫展。
破天荒的，安小文居然觉得他很可爱。
这个时候，一只手熟练地从底下向他伸出来：“试卷。”
说的话简明扼要。
安小文觉得受宠若惊，内心溢满了满足感。自己这种人，也可以帮像到他那样可望而不可即的人。
可能是这段时间，傅期然问他要卷子、要作业，早已经习以为常，所以他说这话的时候头也没回。
可能是觉得自己位子附近有这样一个随时可提供“便利”的人很不错，所以傅期然对他还算照顾。至少位子周围的人或多或少都被他心情不好的时候发过火气，唯独他从来没有。
安小文红着脸，又简单地在卷子上检查了一遍，趁着老师不注意，才慢慢把卷子递过去。
傅期然一把夺过，还瞪他一眼，仿佛在控诉他动作磨磨唧唧。然后很快开始奋笔疾书起来。
安小文用手托着下巴，默默注视着身边那个少年，唇角渐渐上扬。
...
只是，他自以为可以平静过下去的生活，终被打破。
这天，傅期然回到家里，傅太爷听了学校里安插里的人的禀告，不断满意地点头，摸了把下巴上的白胡子。
看到孙子走过来，头一次不是严肃地皱着眉头，而是满目可亲。
傅太爷冲他招手：“期然啊，最近在学校里怎么样？”
正在玄关换鞋的傅期然顿了顿，然后抬头，眼神充溢讥讽地嗤笑一声：“我怎么样，不是一直在您的严密监视下吗？现在又来问我，虚伪。”
他头也不回地往楼上走去。
傅太爷愣了愣，老脸瞬间气得通红，拐杖不断砸着地上。
“你站住！怎么说话的，真当自己现在已经掌握傅家了是不是？”
“你随意。”傅期然头也不回，耸了耸肩。
心里嘀咕：要不是为了她，他才不稀罕什么劳什子的傅家...
“你！”傅太爷气得差点犯脑溢血。
这不成器的东西！
他拄着拐杖冲上去，想要把他从楼梯上拉下来，谁知用力太猛，傅期然的袖子被扯破了一截。
“你干嘛？”傅期然咒骂了一句，连忙伸手去拉袖子，然而为时已晚，傅太爷虽然年事已高，但这眼神可没那么不好使。
他皱紧了眉头，确认自己刚才看到的他手臂上的伤口不是看错。
那是很多道细小的伤口，一看就是被尖锐的物体所伤，例如剪刀尖端，例如针，或者铁丝。
因为伤口很密，所以排除是不小心划伤的，那就只有和人打架搏斗的时候留下的。
“怎么回事？”傅太爷的神色严肃起来，眼眸如鹰，身上充溢着一家之主的威严肃穆。
和人打架？谁敢这么伤他傅家的孙子。
这怎么看都不简单啊...
“什么怎么回事。”
傅期然皱了皱眉，继续往楼上走。
“我记得你承诺过我，在期末结束前不会犯戒，我就把傅家交给你。我观察过，你这段时间确实改了很多，可是你手臂上的伤口，怎么解释？”
傅太爷走过来，目光如炬：“我记得，盛家前段时间大洗牌，所谓的多名高层畏罪自杀事件，其中...有几个人的脖子上，就有被铁丝勒过的痕迹...”
“你在编故事吗？爷爷。”
傅期然回过头来，唇角带着嗤笑，双目幽深，毫不闪退。
“你以为我是为什么要这么帮别人的未婚妻？你不会真以为我在盛娇阳和薄云礼的订婚宴上闹了一场，就是真的喜欢盛娇阳了吧？我是什么样的人，您是知道的。像盛娇阳那种无趣的女人，根本入不了我的眼。”
傅太爷皱紧了眉头，这他确实知道。
自家这个孙子，玩世不恭，冷情冷肺地很。成天结交一些不三不四的人，他这幅死样子要是能喜欢良家女子，那才是有鬼了。
况且...他的人也不止一次禀告说，期然对盛家那位小姑娘恶言相向。
他一度还担心傅家与盛家之间的关系，会因为这一代的矛盾而降至冰点，谁知道那位最近掌权的小姑娘居然主动抛出橄榄枝。他才不想错过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傅太爷看不出傅期然神色的破绽，突然面色一变，和蔼地笑着：“好孩子，那你和爷爷说说，你手臂上的伤口是怎么回事。你告诉爷爷，爷爷才能帮你出气。”
傅期然在心底嗤笑，这个就连骨肉至亲之间都要互相算计，充满了尔虞我诈的“家”，他真是彻底厌倦了。
他闭了闭眼，走着楼梯，不说话。
傅太爷拄着拐杖继续跟，一路跟一路问，问到了他房间门口。
傅期然被问得不耐烦了，在门后面脱口而出：“就那个转学生，全是他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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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章合一。
549 我有三重人格！嘿，我装的（94）
转学生？
傅太爷愣住，第一时间先摸了摸下巴，陷入沉思。
“什么来头？”
“我知道个鬼！反正好像是乡下来的，凶地很，同学不少都被他欺负过。”
傅期然说完，“砰”地一声，甩上了门。
乡下人？
傅太爷皱紧了眉，满是褶皱的面孔显得狰狞无比。
...
第二天，安小文又是早早地来到教室，他第一时间看着旁边的那个座位。
果不其然，还是空着的。
那位大爷，几乎每次都是掐着点来的。
想到这里，安小文忍不住笑起来，拿出课本，准备早读。
只是屁股还没坐热，他就被人叫去了办公室。
“安小文，老师叫你过去一趟。”
“好。”
他放下课本。
来到办公室，老师皱着眉头，盯着他，一脸严肃。
安小文满是疑惑，内心隐隐有不安在慢慢放大。
“安小文，我听说，你在班里面老是打人？而且还打了傅家那位公子？”
他的眼睛震惊地睁大：“怎么可能，我没有！”
安小文嘴笨，误会突然出现在眼前，不知道该怎么辩解，又重复了一遍：“我没有！”
好在老师虽然势利眼，但还不至于是非不分。他继续皱着眉头，对他挥挥手：“好了，老师知道了。你先回去吧。”
安小文点点头，从办公室离开，一路走一路觉得莫名其妙。
他回到座位上，早读已经开始，那位大爷也已经到了，旁边还站着一个很漂亮的女孩子。
他认出来了，是那天惊鸿一瞥的那个女孩子，叫盛娇阳。
安小文仔细打量着她，突然觉得她和漫画书里面的那种感觉很不一样。
具体到底哪里不一样，他说不上来。
傅期然从书包里面拿出一盒意大利面，还有一个奶油面包，脸红扑扑地：“老子特地为她做的，今天就吃这个吧。”
“好。”那个女孩子笑着伸手接过，笑容甜美。
不知道为什么，安小文觉得，盛娇阳比起那天见到的，好像又换了一副样子。
他甩了甩脑袋：什么乱七八糟的。
真好呀。
安小文感叹着，他们才是一个世界的吧。
等盛娇阳走后，傅期然就懒洋洋地拿着课本，把脸藏在后面，趴下睡觉。
安小文盯了他许久，刚才老师把他叫去办公室问话的疑惑还是散不了。
他绝对问问他。
安小文还是第一次主动向傅期然问话。
拿课本悄悄地戳了戳他的腿。
没动静，又戳了戳。
“干嘛？”那位大爷气呼呼地抬头，睡眼惺忪。
“那个...”安小文犹豫了一下，试探着问，“我有打过你吗？”
“你他妈说什么逼...”他的声音顿住。
他坐起来，那双幽黑的眸子眨了眨：“没有呀。”
安小文愈发疑惑：“真的没有吗？”
“没有啊。”他翘着腿，目光疑惑又坦诚。
“哦。”
安小文应了一声，摊开课本起来，收回目光。
...
就在他以为事情已经告一段落，有一天，又有人来转告他：“安小文，老师叫你去办公室一趟。”
那个人的神色古怪，他的心里隐隐涌上不好的预感。
在临走前，安小文特地又问了傅期然一遍：“我打你了吗？”
他那个时候清醒着，目光看往窗外，不知道在看什么。
听到安小文说话，他把目光慢悠悠地转过来，歪着头：“没有呀。”
“好。”
安小文抿着嘴唇，强装镇定地来到办公室里。
只是眼前这一幕，却让他彻底傻眼了。
办公桌上闪闪发亮璀璨的礼品盒子格外引人注目。里面坐着的不止有老师，还有一位老人，看起来七八十的年纪，依然神采奕奕。
他手里拄着木制拐杖，老态龙钟，目光看过来，面对一个孩子，身上毫不收敛的威严。
那审视的目光，不像在看一个人，就如在看一件物品。那种感觉很不舒服，让他感觉自己仿佛是板上的鱼肉。
安小文被吓得不轻。
他知道这位是谁。
是把傅期嵩从小到大吃得死死的那位傅家长辈，傅太爷。
安小文还来不及说什么，之前那位还算理智的老师，突然大变了一副模样。
老师伸出食指，对着他的笔尖，目光充满鄙夷：“你一个乡下来的转学生，这几年要不是学校通融，哪有你进这里读书的份？你不知道感恩也就算了，居然还欺负同学！而且还打了傅家的孙子！”
安小文愣住，面对突然情况，脑子转不过弯来，登时愣在原地。
“我没有！”他连忙辩解，却被阻断。
“你还狡辩！期然都把这些事通过他爷爷告诉老师了，他一直是个好孩子，从来不撒谎！”
傅家那位大爷，从来不撒谎？
安小文傻眼了，张了张嘴，一时间竟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用余光看向那位傅太爷，精明锐利的目光隐隐闪现得意。
安小文都不知道自己哪儿来的勇气说道：“我没有！你们把傅期然叫过来，让我们当面对质！”
“你...”老师想要说什么，被傅太爷伸手阻止了，老师冲他谄媚地笑。
那个老人的眼里带着嘲讽：“既然期然的这位同学说要叫期然过来，那就叫过来。”
然后傅期然就来了，在办公室门口好像还和一个女生告了个别。
路过的人挡住了，那个女生是谁，安小文具体没有看清。
傅期然走过来，一边走一边不耐烦。
“找我干嘛？”他抬手，玩了玩耳朵上的耳钉。
傅太爷不说话，老师赔着笑脸：“这位同学硬要说他没打你，期然，请问他打你了吗？”
他的手插着外套口袋，目光慢悠悠地扫过来，看向身边那位瘦弱的少年。
然后他唇角勾了勾，露出的那抹带着恶意的笑容。安小文想，他大概一辈子也忘不了。
“他打我了。”
简单的四个字，轻易地让他从此堕入地狱。
安小文不记得之后自己怎么样，见利忘义的老师又是用怎样刻薄的言辞羞辱他。
安小文咬紧了牙关，从未有一刻像现在这样，感觉自己仿佛被逼急了。
“你们不信，可以叫前桌过来，或者旁边的那些人！你们问问他们，我究竟有没有打过人！”
可是事实再一次让他傻眼。
那些人被叫进办公室里，看看愤怒着急的安小文，又看向一边嬉皮笑脸靠着桌子的傅期然，答案如出一辙。
“老师，安小文他就是打人了！可凶了，我们全都被他欺负过！”
安小文彻底呆在原地。
那些同学被叫出办公室。
之后目光所及，只有傅太爷暗带得意的神色，还有傅期然那张毫不掩饰张狂的笑脸。
班主任的谩骂声还在耳边，然后他开始拨电话：“太可耻了！学校里怎么会有你这种学生存在，我要叫你家长！”
－－－－－－题外话－－－－－－
两章合一。
550 我有三重人格！嘿，我装的（95）
安小文现在很愤怒，委屈充溢着他的所有情绪，好想哭。
可是等父母赶到，他自以为会为他撑腰，会理解他的父母，来到这里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恶狠狠地在他脸上扇了一个耳光。
安小文直接被打懵了过去。
“你这个逆子，居然在外面学坏成这幅样子，你对得起你妈，对得起你爸吗？！”父母气得浑身发抖。
安小文捂着脸，把即将出来的泪水憋回去：“我没有！”
“还敢狡辩？”安爸又往他脸上扇了个巴掌，安小文直接被带出去飞几米远。
“我没有！”他固执着，被打得头晕眼花，声音委屈地颤抖。
“你...”安爸被气得差点昏过去，安妈连忙扶住他，夫妻两个殷切地来到老师面前，握住老师的手，几乎都要跪下来。
“对不起老师，娃儿不懂事，犯了那么大的错，您看看，能不能再给他一次机会...”
安小文余光看到那边坐着的傅太爷，表情貌似对他父母的表现很满意。
他看着那边吊儿郎当的傅期然，还有自己卑躬屈膝的父母，从未感到如此屈辱。
老师抬着下巴，不吃这一套：“我发话没用，你们该向受害者还有受害者的家属道歉，他们说了原谅你们儿子，才有用...”
安爸安妈于是又去求傅太爷，低三下四的语气，求了许久，他才勉强松口，不和小辈计较。
傅期然呢？这段时间，他早就闲得无聊，跑出去溜达了。
安小文攥紧了拳头，突然感觉之前还觉得他好说话的自己，如此可笑。
最终判决下来，他受了处分，要回家休学半个月。学校碍于傅家的情面，决定再给了一次机会。
安小文收拾书包，看向那边那个空着的座位，内心觉得嘲讽无比。
一路还伴随着同学间的风言风语，还有父母的拳打脚踢，迎着所有人的面，走出班级。
“傅家可宽宏大量，不和他计较，不然他能有几条命在？”
“这位转学生，还真是不要脸的，据说他入学第一天就故意拦路，想要吸引娇阳的注意了...”
“就凭他？也不看看自己长什么样子。”
“表面上真的一点儿也看不出来...”
安小文提着书包，在走廊上往下望，心里想着，是不是只有他从这里跳下去，才能证明自己的清白。
他低头，嘲讽地笑笑。
一路走过去，他又看到了那个很漂亮的女孩子，待在一个穿着学生服文质彬彬的少年身边。
她嘴里有说有笑，而那位少年微微皱着眉头，盯着他，最终却也没说什么。
安小文苦笑。
他居然已经觉得，这个世界上，只要有人愿意相信他就可以。
安小文离校前，记住了那个少年。
他的名字，叫做薄云礼。
...
但是安小文知道，他算是彻底毁了。
回到家里，免不了又要受一顿皮肉之苦。
父亲拿着鞭子：“我怎么教你的，怎么教你的！你在学校里惹出那么大的篓子来，你叫你妈还怎么活！”
“我没有！”他一面躲，一面护着头，没有掉一滴眼泪。
“你还说你没有！”父亲从另一边冲出来，拿鞭子打他头。
“老师都说了，那些同学还有家长也都说了，你还要狡辩！你到底是什么时候学会了撒谎！”
安小文从父亲眼里看到了深深的失望。
他笑了。
父母不相信他。
宁可相信那些冰冷的陌生人，相信那些撒谎的骗子，也不愿意相信他，不愿意相信他们的亲儿子。
...
等安小文回到学校，教学的进度已经和半个月前完全不一样。
他毁了，真的。
同学间异样的目光，远不及他成绩一落千丈的痛苦。
安小文从书包里面拿出卷子，第一次尝到了一筹莫展的痛苦。
而另一边那位大爷，还在呼呼大睡。他不在的这段时间，傅期然已经找到了可以提供给他答案的别人。
安小文自嘲地笑。
没办法，还能怎么样，学呗。
那些富二代富三代从出生起就是人上人，可是穷人想要改变命运，唯有好好学学。
最新的一次模拟考出来，他傻眼了。
垫底，年段倒数后五十名。
这个名次，高考能不能到本科线都是问题。
而傅期然，作弊出来的分数，年段前五十。
他拿着试卷，在教室里面大肆炫耀，身边一群小跟班鞍前马后。
那天晚上，抑郁的情绪笼罩了他。
经受了一整夜，安小文看着窗外飘进来的第一缕晨光，感受到了死里逃生。
他毁了，毁得彻底。
不仅是他的学习生涯，还有他的人生。
安小文独自一人走在路上，捏着手里只有四十五分的数学卷子，双目黯淡。
他还是不甘心，于是敲响了班主任办公室的门。
安小文甚至不敢看他，低着头，颤颤巍巍地进去，伸手拿起卷子：“老、老师...我这次回来，落下的课太多了，你能教教我吗？”
老师目光鄙夷地看着他：“这么点分，就这点资质，你还要我怎么给你补？省点力气，跟着你爸妈回家种地去吧。”
这么点分？
他为什么只有这么点分，从近乎满分的成绩到现在的不及格，为什么会这样，你还有脸提？
安小文自嘲地离开。
一路上遭受的谩骂，他早已麻木，并且不在意。
解释？
有用吗。
就像他那天，看到在班主任办公桌上放的那个明晃晃的礼物盒。
他看到了，又能怎么样呢？
安小文不明白自己来到这个世界上的意义。
照理说，穿书者，不是都应该有优待的吗？
他这样，又算什么。
凭什么他要承受这些苦难。
死了算了...
不知道是谁在他耳边飘了一句：“你要是在学校里遇到什么困难的事，就去学生会找薄云礼，他是会长，他会帮你的。”
薄云礼？
安小文怔了怔，脑海里突然想起了那天看见的那个少年，孤洁如天山白雪，清凉如四月微风。
想有魔力指引着他，让他来到学生会的门口。
安小文推开门，目光却愕住。
那个小姑娘正坐在面对面中间那把椅子上，扬着唇角，抵着下巴望向他。
娇阳勾着殷红的唇，歪着脑袋，张开双臂：“欢迎你，有什么问题或困难，学生会为你答惑解疑。”
－－－－－－题外话－－－－－－
两章合一。
551 我有三重人格！嘿，我装的（96）
安小文不记得自己是怎么硬着头皮，干脆把一切都告诉了盛娇阳。
就当死马作活马医。
可是那位代理会长，听完他诉说的一切，表情却变得意味不明起来：“你是说，傅期然吗？”
安小文有些莫名，这件事在学校里不是应该人尽皆知了吗？为什么她表现地一副好像才刚刚知道的样子。
他回道：“是的。”
“不好意思。”
她抬起下巴，表情变得有些傲慢，以及不近人情，嘴角带着嗤笑：“这件事，学生会可能帮不了你。”
“为什么？”安小文有些激动，一个濒临死亡的人最后的希望破灭，任谁都会激动的。
“就因为他是傅期然，是傅家傅太爷的孙子，所以任谁也得罪不起？你们个个都是富家子弟，位高权重，可是你们却都德不配位！你们在做这一切的时候，有没有问过自己的良心！”
娇阳慢悠悠地扫了他一眼，居高临下的眼神。
“所以呢，你现在又是以什么立场，和我说这些话。”
“以一个受害者的立场，这样还不够吗！”安小文义愤填膺，凭什么、凭什么...世道不公！
“别以为你这幅高高在上的模样，背地里做过什么阴暗龌龊的事情我不知道。你自私狭隘、扭曲自负，做出杀死自己亲妈那样残忍的事情...”
“哈？”娇阳从椅子上走下来，挑了挑眉。
安小文彻底崩溃，没有注意到娇阳脸上神色微顿，霎时间变得晦暗莫测的目光。
“还有那个傅期然...亏我之前觉得他是好人，至少没那么坏...可是我看见他手臂上的伤口，天知道是怎么来的，还把这些污蔑给我...”
安小文还在顾自说着：“你不管，没事。我要报警，我要报警...”
他拿出手机，才拨了一个键，就被娇阳一把夺过，在他的目光中，慢悠悠地松手，让手机跌下了窗户。
“你！”安小文满眼震惊。
娇阳步步紧逼，唇角带着恶劣的嗤笑：“你要报警？你以为在学校解决不了的事，步入社会，在警察局就能解决？别天真了。
你真以为我们这些表面上看起来风光无限的富家子弟，背后经历的就和我们表面上看起来一样？
我告诉你，我和傅期然，还有薄云礼，我们祖先往上数三代，哪个不是富人，哪个不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是你那种田三代的爸妈不能比的。
你觉得，就凭你，在警察局寥寥数语，就能动摇我们这一代，动摇我们两家任意一家的根基？
孩子，该醒醒了，这是二十一世纪，多少代打下来的江山，不是供你可以随便造反起义的做梦年代。”
安小文呆在原地。
娇阳扬起嘴角，继续接近，在他耳边：“要是你觉得，这个世界的一切，你不能接受的话...那就离开这个世界吧。反正没有人在意你，也没有任何人...会为你的离开，而感到痛苦或者遗憾。”
他怔怔地望着她，那一瞬间，安小文好像看到她笑了，笑容灿烂，笑颜如花。
可是再一回魂，她还是环着双臂，睨着自己，一副似笑非笑的样子。
安小文失魂落魄地离开学生会。
脑海里不断回响着临走前，她说的那句话。
“没有任何人会为你的离开，而感到痛苦或者遗憾。”
没有人在意他...
离开吧...
死了算了。
安小文不知不觉走到学校的后山。
他步伐顿住，听到假山的另一边，傅期然正拿着手机，和电话另一头的人交谈。
他开的免提，安小文听出来了，另一个人是那天来的那个老人，傅太爷。
“你捅的那个篓子我替你处理好了，这次可以让那个乡下小子背锅，以后呢？你能不能让我省点心。”
“好了好了爷爷，我就知道你最好了。”傅期然手里拿着手机，一脸笑嘻嘻。
“既然事情已经做了，那就将错就错，我也只能顺势往下走，把利益最大化。现在你和盛家那位已经穿一条裤子的人了，你就紧紧靠着她那棵大树，我这次可以放你一马，要是下次再犯，你这辈子都别想再和傅家的未来沾边！”
“好的，爷爷。”傅期然心花怒放，他求之不得。
安小文身体刹那间冰凉。
...
娇阳回到教学楼的路上，隐隐听到路上有人喊着。
“完了完了，好像有人要跳楼了！”
“什么？跳楼？在哪里？！”
她抬头望去，在楼顶上，看见一个瘦弱的少年身影。
下面簇拥着满满的人，学生们笑着、闹着、叫着。
“你跳啊，你倒是跳啊！都多久了，怎么还不跳！”
“你要是个男人，就给我跳！”
“这不是那个‘鼎鼎大名’的安小文吗？敢打傅家的少爷。该不会是前阵子被休学不服气，所以来学校闹这一出吧？”
“你要是想让我们相信你，想自证清白，有本事就跳下来！”
“虚伪，恶心，呸！”
“跳！快跳！”
“跳！”
“跳...”
少年从楼顶上一跃而下，如破碎的风筝，“砰”地一声砸在地上，血肉模糊。
刹那间，万籁俱寂。
...
傅期然手里拿着手机，关了免提，嘴里咒骂了几句。
“怎么回事？”电话那头的老人问，“什么声音。”
“那个该死的家伙好像跳楼了，妈的，又是个麻烦...”傅期然往那里走过去。
“放心，没多大事，交给家里。”
“好的好的，我知道，就是觉得麻烦。”
傅期然揉了揉眉心，往四周寻找着什么，没看见那个人后，松了一口气。
“好了，先不说了，我先去凑个热闹。”
他挂了电话。
娇阳远远地望着，身体砸在地面的一刹那，她的表情僵了僵，眼底闪过复杂的情绪。
那是一号仅剩的一丝良知，属于三号的冷漠，以及二号的幸灾乐祸。
她弯下腰去，唇角上扬，喜悦几乎侵占脑海。
娇阳一只手扶住墙，另一只手死死地捂住嘴，让笑声不至于从嘴里溢出来。
“现在，你该消失了吧？三号。”
有道声音，缓慢地呢喃道。
－－－－－－题外话－－－－－－
两章合一。
552 我有三重人格！嘿，我装的（97）
有些人的离开，往往轰轰烈烈，恨不得举国上下为他悲哀叹息。
而有些人的离开，就如尘埃，就如雨滴，没有一丝声响，不留一丝痕迹，比那无人问津的风，还要悄无声息。
...
“傅氏集团代表，傅期然。”
“盛氏集团代表，盛娇阳。”
傅期然和盛娇阳两人，款款来到新闻发布会的话筒前。
一个似笑非笑地勾着嘴角，一个神情傲慢冷淡。
“正式宣布，从即日起，开始合作。”
话音落下，台下响起雷鸣般的掌声。
两家促成合作，表面只有盛家和傅家，事实上，与盛家联姻的薄家也有利益关系。这意味商业圈，又要变天了。
...
发布会过后，两家举办宴会，宾客无数，觥筹交错。
三号身穿着一袭银色贴片的鱼尾裙，穿着银白色高跟，乌黑浓密的大波浪卷散在身后，衬得气质愈发高贵傲慢，肌肤如羊脂玉。
薄云礼和盛娇阳作为名义上的未婚夫妻，自然需要一同与宾客来往。
她手里捏着高脚杯，懒洋洋地靠在桌子旁不愿再走，满脸不情愿。
薄云礼一边冲着来往问候的人扯出淡笑，一边来到她身边，压低声音：“我知道你不甘愿，我也同样。可是你也该做做样子，至少别给他人添麻烦。”
给谁添麻烦？他的那位未婚妻，还是二号？
娇阳扯了扯嘴角，发出一阵嗤笑，拒不合作：“凭什么？”
薄云礼头痛地盯了这尊大佛一会儿，四周的人已经有察觉异常的，频频往这边回头。
为避免第二天报纸上出现“盛娇阳与薄云礼感情不和”的负面新闻，他决定还是把三号交给傅期然处理。
到底是认识了那么多年，薄云礼冲他递了个眼神，傅期然立马知道了什么意思，端着红酒，屁颠屁颠就来了。
在他赶到以前，三号一句话慢悠悠飘到他耳边：“一直那么假，那么虚伪...不累吗？”
薄云礼愣了愣，然后莞尔。
假吗？或许吧。
但他并不认同这是虚伪。
这些年，如果他不是一直维持着这幅样子，只怕他早就不存在了。
就算是一张假面皮，一直挂在脸上十几年，也早就牢牢贴紧了皮肤，生出血肉，变成了真的。
要是一张假面皮，你能做到一直戴着，一辈子不摘下来，所谓真的假的，又有什么关系呢？
三号不理解他，这很正常。就如他同样无法理解三号。
这个世界上，并不是所有人都能互相理解的。他有理解自己的那个女孩，三号同样有理解她的傅期然，这就够了。
人与人之间的不同，大概就是如此。
薄云礼笑了笑，慢慢走开。
傅期然瞥了眼薄云礼的背影，然后笑眯眯地来到娇阳跟前。
“很烦吧。”他问。
她点头：“从小到大最讨厌这种场合。”
傅期然得意地抬起下巴：“我就说，我们就是一生一对，都不喜欢这种啰里吧嗦的场合。不像那个烦人精二号，她到了这种场合，一定混得那叫一个如鱼得水，像只花蝴蝶一样飞来飞去，好像恨不得让所有人都...”
说着说着，他望见三号似笑非笑的目光，声音逐渐减轻。
“看样子，你好像很了解二号嘛。”娇阳双眸幽深晦暗，扯着嘴角，意味不明。
“我...”傅期然顿时急眼，刚想解释，她却噗嗤一笑。
“我开玩笑的。”三号睨着他，歪了歪脑袋。
他悬着的心顿时放下，夸张地拍着胸口：“吓死老子了。”
她挑了挑眉毛，二话不说转过身。
傅期然被吓了一跳，连忙像跟屁虫一样跟上，漂亮脸蛋皱成了小苦瓜。
“果然还是生气了对不对？我道歉行不行？我发誓，以后在你面前再也不提她了，省得再惹你不高兴。”
见三号还是不理他，傅期然哭丧着脸：“我错了，你就原谅我这一次吧。我就是看那个二号实在太讨人厌，忍不住多说了几句，你千万别误会...”
娇阳忍不住被逗笑，背对着他，嘴角勾了勾。
上一秒还说在她面前永远不提二号，下一秒就又提了她。这家伙怎么这么憨。
“是你误会了。”
她回过头，把嘴角的弧度拉下来，忍住笑意，下颚微微抬起：“你不是说，我们都不喜欢这样的场合么。”
“啊...”傅期然维持着姿势，愣愣地眨了眨眼睛。
“所以，一起去我们都会喜欢的地方喽。”
娇阳扬起嘴角，收回目光，再次往前方走去。
傅期然愣在原地，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差点喜极而泣，顿时笑逐颜开。
他快步跟上去，把外套脱下来，披在了她身上。
他们一同来到阳台上，娇阳直接就过去，一跨坐在了阳台的护栏上。
傅期然吓得心惊肉跳：“危险。”
娇阳不听。
他无奈，来到她身边，长腿一跨，与她一同坐在护栏上。
娇阳看向他，意味不明地笑着：“我以为你会在我旁边护着我呢。你这样，只会和我一起掉下去。”
“那就掉。”
傅期然浑不在意，耸了耸肩，然后那张漂亮面孔笑嘻嘻地凑至她面前。
“保护你不掉下去，那应该是薄云礼会做的事情。至于我...你想怎么闹，就怎么闹。大不了闹翻天，我便与你一同捅破了这天。只要能和你在一起，我不介意是在人间，还是阴曹地府。”
娇阳扬起唇角：“你这么说话，真不知道该说你执着地可怕，还是夸你足够油腔滑调。”
“怎么说都行。”
傅期然翘起了二郎腿，身子往后仰去，抬头看天：“反正...对你，我只说真话。”
“是吗。”
娇阳笑了笑，望向他。
所以，你更喜欢三号还是二号，你有答案了吗？
“好可惜啊。”
傅期然伸出手，眯着一只眼睛。指缝里的星星屈指可数，而且都黯淡无光。
“小时候那些漂亮的星星，应该再也看不到了。”
娇阳把身子侧过来，调了一个稍微舒服点的姿势，抱着膝盖。
“做人就是要往前看的。”
－－－－－－题外话－－－－－－
两章合一。
553 我有三重人格！嘿，我装的（98）
“是吗...”
他的目光有些茫然。
“那你有没有，什么无法忘却的往事。”
“没有。”她回答地斩钉截铁。
“过去一些没有必要再记得的事，我的脑海会自动删除。事到如今，过去的很多记忆还有人的名字，都在我脑海里面逐渐模糊了，只留下一个大致的轮廓。”
娇阳抬起眼，支着脑袋，望向有些黯淡的星空：“或许...是并没有什么特别，或者是值得被记住的人或事吧。”
“那你以后，也会忘了我吗？”
破天荒地，傅期然就这么脱口而出，看着她的眼睛，他的内心突然涌现莫名的恐慌。
对于一个人来说，最残忍的事，无非是你这辈子爱得刻骨铭心，却在她的生命里了无痕迹。
娇阳勾了勾嘴角，然后伸出手，摸了摸他的脑袋，就像在摸一只委屈的小狗：“傅期然，你听好了。哪怕未来，你在盛娇阳的生命里无足轻重，但是对于现在这个，在你面前的三号来说，一定意义非凡。”
傅期然怔了怔，然后脸红扑扑地低下头，揉了揉鼻子：“你最近怎么老是笑...都不像你了。我都吓了一跳，刚才差点以为不是你。”
娇阳手撤走，立马将脸上的笑意收地一干二净，瞪他一眼：“滚，不然你还想是谁。”
傅期然被瞪得心花怒放，还是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口：“这感觉就对了。”
娇阳环着手臂，冲他翻白眼。搞半天，这家伙其实就是个受虐狂。
阳台是半封闭式的，所以旁边房间里的人看不见他们在这里透气。
方才几个见过面的人，现在躲在那里面窃窃私语。
“盛家那位的事情，你都听说了吗？”
“那个盛娇阳，不知道用了手段爬上这个位置，把她爹都搞下台了。虽然年纪轻，但是不容小觑啊...”
“什么不容小觑，不就是仗着那副好皮囊卖身。你们还没听说吗？盛娇阳一女侍二夫，原本她是薄云礼和傅期然共同的玩物，结果她把他们都吃得死死的，哄得他们帮她争夺盛氏！”
“什么，还有这样的事？可她不是和薄云礼是未婚夫妻吗，有哪个丈夫能容忍自己妻子和别的男人乱搞？”
“这你就不懂了吧，这些豪门的水，可深着呢。夫妻之间各玩各的，婚姻关系名存实亡的多了去了，共夫共妻又有什么奇怪？不过就是玩儿。”
“可...”那人说话更小声，“我看薄云礼是个正人君子，不像是那种...”
“那都是表面。有人亲眼所见，傅期然和盛娇阳当着薄云礼的面卿卿我我，薄云礼这个做未婚夫的在一边看见了一点反应也没有。
还有傅期然大闹订婚宴的事情整个上流圈的人都知道的吧？你以为在出了那件事以后，为什么薄云礼还能和傅期然之间像没事发生过一样，而且不出几个月的时间，三人分别掌控了薄家、傅家和盛家。
说不定就是在背地里达成了什么见不得光的协议，现在有了这个三赢的局面。这些小辈比他们父辈的人更狠更绝，不容小觑啊。”
“这样一说，我想起来...刚才薄云礼还和盛娇阳走在一起，后面不知怎么回事，盛娇阳就和傅期然在一起了，现在两个人都不见了，只有薄云礼一个人在外面应酬。难道就是三个人之间达成了什么暗号？
他们明明都还那么小，真是细思极恐...”
“我就说啊，”那个人侃侃而谈，“两个人走着走着就不见了，又是这样的场合，去做什么了就不用我再暗示了吧。还是在薄云礼眼皮子底下...啧啧，不得不说还是年轻人会...”玩。
最后一个“玩”字还没落下，窗帘突然“唰”地一下被拉开，里面的几人吓了一跳。
玻璃外面，傅期然正抱着胸，唇角挂着恶劣的笑容：“我们去做什么了，我好像并没有怎么听懂，不知道李叔愿不愿意再‘暗示’给我听听？”
“我、我...”李叔汗颜，连连后退，“这是误会，这都是误会。”
“是谁呀...同时成为薄云礼和傅期然的玩物，这个是在说我吗？”
娇阳从他们背后的门里走出来，冷笑着扯了扯嘴角，眉宇间带着股痞气。
李叔吓得一激灵，回过头，苦笑着对她摆手，后背已经被冷汗湿透！
众人连忙跟着慌张地解释。
“误会一场啊，天大的误会...”
“我误会什么了？”
娇阳嗤笑一声，“有胆子在背地里说，没胆量当面说吗？”
在座的人鸦雀无声。
“没错，豪门的水是深，还不是有你们这群人嚼舌根。”
她环着双臂，目光睨过四周，眸子逐渐晦暗诡谲：“看来...这个圈子，是该整顿整顿了。”
众人愣了一下，还没反应过来，等明白过来她的意思以后立马哭爹喊娘地求饶，就差跪地磕头求饶了。
傅期然从另一边绕过来，跟在她身后，神情嘲讽。
活了妈该！
这一片的动静很快引来更多的人，听说了这件事的薄云礼皱着眉头，缓缓走上三楼。
娇阳望着眼前那一排人，扬着唇角，下巴抬起来。
“让我放过你们...很简单。”
他们目光颤颤巍巍地看过来。
“只要你们每个人，都戴上项圈，然后跪在地上学狗叫。每叫十声，就说一句自己是低贱的玩物，记住每个人都要说哦，漏下一个人都不可以。叫的次数...”
她的目光暗沉下来。
“直到我满意为止。”
所有人僵着原地。
娇阳和傅期然有恃无恐。
双方就这么对峙着。
“娇阳。”
薄云礼蹙着眉心，赶到这里，伸手去阻止，却被娇阳头也不回地一把挥开。
她可不是一号，不吃他婆婆妈妈这一套。
薄云礼眉心夹得更紧。
如果只是三号一个人的事，那他根本懒得管。可是三号一个人树敌太多，她没有资格让一号和二号跟着承担风险。
他望向傅期然，那货明显一副妇唱夫随，大有添油加醋之势，反正没有丝毫要阻止的意思。
－－－－－－题外话－－－－－－
两章合一。
554 我有三重人格！嘿，我装的（99）
这两人继续这么张扬下去，迟早要出事。
一个人学坏容易，学好却难。因为做好人处处限制，而做坏人却可以肆无忌惮。可她造成的后果，没道理让别人来承担。
薄云礼瞄到她旁边那个一脸笑得乐呵呵的傅期然，默默收紧了拳头。
笑得像个二百五。
...
那边，娇阳慢悠悠地坐到椅子上面，叠着双腿，手臂放在两边舒展开，心情还算不错。
慢悠悠地道：“怎么，你们是叫还是不叫呀？”
众人见就连薄云礼都帮不上什么忙，心瞬间凉了一大截。而刚才就被传关系匪浅的两个人，傅期然和盛娇阳就当着众人的面你一言我一语，还真不畏惧风言风语。
一个人跪下了，又一个人跟着跪下了，一个人又一个人纷纷跪下照做，“汪汪汪”的声音，不断响起来。
于是这场豪门盛宴，变成了盛娇阳玩弄豪门、傅家为虎作伥的宴会。多少年后，他们提及那一天都脸色顿变，那是他们一辈子都无法磨灭的耻辱，耗尽一生都无法洗刷干净的阴影。
那天，对于那个坐在沙发上神色晦暗，笑容张狂的小姑娘，他们对她的感觉就是年纪轻轻，不知分寸。对事对人不留余地，玩弄权势，仗势欺人。
殊不知她要的是杀鸡儆猴。
薄云礼看着场面一度失控，眉心夹紧，不知之后又要如何收场。
他将目光移向傅期然，与他对上视线：你们疯了？生意场上瞬息万变，万一以后他们找到了崛起的机会，对这一天发生的事情蓄意报复怎么办？
那就让他们没有这个机会。
傅期然扯了扯嘴角：我办事你还不放心？
薄云礼：你们不是答应了这样照做就放过他们？
傅期然：照做，只是让他们可以健全地走出这道门。
他冷笑一声：薄云礼，你该不会真天真的以为，我们会就这么放过那些人吧？说出去的话就如泼出去的水，梁子一旦结下，那就该斩草除根，不除掉留着过年？
傅期然翻了个白眼：不是吧薄云礼，才短短几个月，你智商就已经退化到这个地步了？事实证明，要和聪明人待在一起，反之，只会越来越笨。你看看你现在，被那个蠢女人带成什么样了，我劝你啊，早点分手来得好。
不关你事。
薄云礼眉头不曾松开，目光望向那个坐在沙发上眉宇恣意的小姑娘，恍惚间，他透过她，望到了两张与她一模一样的脸，神情却全然不同的少女面孔。
一个温柔如水，神情优雅矜持；令一个脾气古怪，笑容灿烂。
他愣了愣。
傅期然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嘴角意味不明地勾了勾，然后拿出手机，缓缓打出一句：就算真的有什么意外，到时候，不是还有你帮忙吗？你就算不管三号，可是事关一号和二号，你也不能不出手。
“叮咚”一声，薄云礼拿出手机，笑了笑。
他们这是把自己也算进去了。
也是...盛家的小公主，现在成了盛家名副其实的掌权人，再加上还有傅家和薄家保驾护航，不被宠坏就怪了。
她傲慢一点，有些小脾气，也是应该的。
这本来就已经是个不需要巴结任何人的角色。
...
过了几天，警察接到群众举报，找到盛娇阳，问她调查前阵子盛家高层相继出现意外的事。
“盛小姐，据说您继承盛家那段时间，盛家高层相继出现意外，被绑架数余人，甚至还有意外身亡数余人，我接到上级命令，向您询问情况。”
面对眼前的一排警察，娇阳乐呵呵地，目光坦然，毫无畏惧。
“都说了是据说，那就代表着空穴来风。既然是空穴来风的事情为什么要相信？不好意思，我还有一大堆文件要处理，时间很宝贵，不是你们任何一人或者加起来就能承担得起的。”
娇阳出于礼节性，冲他们优雅淡然地笑了笑，转身的瞬间笑容立马收回。
她抬起手：“王妈，送客——”
“盛小姐，你可别太过分了，我们都是受的上级指示前来调查的，你这样可以被视作拒不配合！”
一群穿着深蓝制服的小伙子义愤填膺。
“好呀，我可以配合。”
娇阳回过头，话锋一转，突然笑嘻嘻地在他们面前坐下。
他们将信将疑。
“但是...你们前入我家，后果可能会导致的盛家股市的一系列问题，包括给盛家带来的损失，我自证清白后，同样有资格要求你们予以赔偿。”娇阳弯着眼睛继续道。
几人脸色骤变。
之后，娇阳就勾着唇角，慢悠悠地接近他们，一边一个地把手臂搭在他们肩上，睫毛垂下来，目光阴沉晦暗：“所以我说...”
“之后，什么该看到，什么不该看到，该有个教训。有些事情呢，差不多装个样子就行了，没必要死脑筋。到头来...倒霉的还是你们，我说的对不对？”
娇阳笑着把人推开，无比轻松地往二楼走去，手扶在扶栏上。
“王妈，送客。”
“是。”
一群警察，穿着制服拿着证件的大老爷们，怎么来的怎么走。
有人不甘心：“李队，你说这该怎么办？”
“不能就这么算了。”李队皱紧了眉头。
“那我们要汇报给上面的蒋队吗，盛家我们直接动动不了啊。”
“不用...”李队陷入沉思，“之前盛家那么多案子都是由他负责，你们看盛娇阳那副嚣张的样子，明显就是惯犯，却到如今一点儿事情都没有，这里面一定有鬼。”
“那该怎么办？”
“直接跨过蒋铭洛那里，去联系中央，我就不信了...”中年男人“呸”地一声，吐掉嘴里的槟榔。
“这都21世纪了，还是财阀控制的天下。就算是，那也不是她盛娇阳一人的天下！”
“是！”
...
夜深了，薄云礼躺在被子里，望向身边的那个陷入沉睡的小姑娘。
她是背对着他睡的，目光所及是一片乌黑浓密的长发。
他的手指轻轻刮过她的脸，分外珍视这片独属于他们的宁静。
她嘴里嘟嘟囔囔了一阵，没醒。
－－－－－－题外话－－－－－－
两章合一。
555 我有三重人格！嘿，我装的（100）
薄云礼轻笑一阵：真像个孩子似的。
她睡着的模样，真像极了孩子，睫毛卷而翘，皮肤白白嫩嫩地，他都怀疑可以直接掐出奶来。
薄云礼忍不住凑过去，嘴唇轻轻地触碰她的颈窝，从后面环住她。
隐隐约约间，他好像听见她嘴里在说着什么，薄云礼凑过去听，却发现她眉心其实是有些微微蹙着，神情透着一股不安。
“云礼，多陪陪我好不好...不要去找那个女人了。
你能不能...多爱我一点。
不要再把我当成是她了，明明...我才是你的妻子呀。”
薄云礼神情一僵，转瞬间，神情变得复杂。
他的内心又溢满了愧疚。
他真的...不知不觉间，忽略了她太多太多，是他对不起她。
可是那天分别前，那个小姑娘对他说的那些话又历历在目，字字珠玑。
她问自己，一号和她，他更在意谁。
他没有给她答案。
她说她要走，他又不愿。
那种痛苦、悲哀又无力的感觉，到现在想起来，还是那么刻骨铭心。
薄云礼没有办法告诉自己，他对她的感情是错的。
二号真的太能折腾，导致他把太多的精力和心神都分给了她而不自知。往往这样造成的后果，就是让他忽略了一直待在他身边静默无声的一号。
虽然无声，却像白水，无可替代。
都说男人，这辈子都会有一朵白玫瑰，和一朵红玫瑰。她们各有各自的美，同样都在你的生命里绽放过，且无可替代。
以前在书里看的时候，他还不信。他那时候觉得人这辈子，纵有鲜花万千，采一朵足矣。宁可孤独一生，也绝不将就。
可是现在，他却不得不信了。
薄云礼并不觉得这是一件幸事，而是每天都活在纠葛与痛苦中，游存于幻想和现实之间。
他也羡慕过傅期然，可以认准一个人，从此义无反顾的爱情。
他也曾怀疑过自己，迷茫过，到现在一度沉迷。
他做不到和一号亲密时忍住不去想二号，甚至她的每一个动作，说的每一句话，做出来的每个眼神，他都会在内心想象，假如这个时候出现在他面前的是二号，她会怎么样。
却在与二号独处时，内心忍不住放大的慌乱与不安，灵魂仿佛没有归处，他怀念一号让他可以落叶归根。
薄云礼自嘲地苦笑。
第一次发现，自己能和某些影视剧中遭人批判的男主角对上号时，是一件多么令人难堪的事。
他不敢继续再想。
因为那个真实的自己，很可能丑陋到他无法接受。
薄云礼伸出手，细心地为她掖好被角。
“我会多在意你一点的...给我一点时间。”
...
“哈？”
娇阳环着双臂，狠狠地挑了挑眉毛，环顾了一圈四周，确定没有人听到。
“你在开玩笑嘛，你说，要和我断绝来往？”
薄云礼神色纠结了一会儿，内心痛苦地纠葛，然后强装镇定地点头：“我们一开始就是错误。我承认...我确实，经常对你失控。可是上次的事情，你也知道。一号她自杀了，她不能没有我。
可是你不一样，你在哪儿都能活得很耀眼。你上次说要离开我，我不允许，现在我放你走。”
娇阳神色顿了顿，眨了眨眼睛，然后突然笑嘻嘻地：“所以，你的意思是，你要在得到了我的身体以后，再把我一脚踹开，是吗？”
薄云礼神色惊慌：“不是...是你上次说的，说要离开。我回去思考了很久，现在给你答案。”
“薄云礼，请你搞清楚。”
娇阳勾着嘴角，一步步朝他走过来：“有些话，虽然谁说，结果都是一样的。但是从谁的嘴里说出来，过程可截然不同，有些话只能我说，你休想。”
“可不是你自己...”
薄云礼话音顿住，神情无奈地揉了揉鼻尖。
得，她脾气古怪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那你想怎么样？”
“当然是等我玩腻了你为止，”她笑容灿烂，“想走，那就等我再甩你一次吧，薄云礼。”
“可是...”薄云礼皱紧眉头，现在一号出现的时间越来越短，说明她的病情越来越严重了，他担心她等不起。
娇阳不再与他说话，转头就走。
想到自己在他心里居然不如那个蠢女人，再联系他刚才说的话，内心隐隐有些难堪，掩藏住怒火。
“娇阳...”薄云礼伸手去拉她，还想要说什么。
娇阳瞬间炸毛，挥开他的手：“干嘛？”
薄云礼愣了瞬，感受被她挥开手的动作，隐隐回想起那天被三号挥开手的场景，竟莫名有些相似。
他没有多想，拦在她面前，神情乞求。
“别闹了好不好，她真的等不起了。再这样下去...我害怕。我害怕她要是真的因为我出事，我会自责一辈子。”
“你的一辈子，和我有关系吗？”娇阳脸上笑容灿烂，眼底布满幽深诡谲。
“要是那个女人真的因为你死了，那对我来说该是皆大欢喜，我恨不得锣鼓升天地去庆祝。你还拿这个让我理解你，你说你可笑不可笑？”
“你...”薄云礼表情顿了顿，神色变得有些难看，“你不该说这些话的，二号。”
毕竟...他就是为了你，才一次又一次地伤害了她啊...
娇阳咬紧了下嘴唇，手指逐渐收紧，内心的恼火更甚。
这不是在意，而是胜负心与占有欲。
她到底哪里输给了那个蠢女人？
“我们家小二号的嘴不够甜吗，你干嘛动那么大肝火，薄云礼？”
这个时候，不知道在暗处偷听了多久的傅期然笑嘻嘻地走出来，一把将娇阳扯过来，夹在胳膊底下。
薄云礼看到他后目光顿了瞬，嘴角抽搐。
他大动肝火？
他动的肝火有她十分之一重吗？？
“你可终于舍得出来了。”娇阳冲他翻白眼，扬起了嘴角。
“哇哦，小二号居然知道我在？”傅期然故作夸张地捂住下半张脸。
“废话。”
娇阳踢了他一脚，眯着双眼：“你那么大烟味，走哪儿闻不到。”
傅期然笑嘻嘻地回以笑脸，两人都皮笑肉不笑。
－－－－－－题外话－－－－－－
两章合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