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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tx程志     大魏霸主txt下载     大魏霸主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376章冉明的绝户之计(五更)

    作为一个从基层升上来的郡尉,萧诺可是相当了解匠人的作用,这种别有用心的做法,对社稷危险极大。

    一个城失去匠人不算太可怕,一个国家都失去匠人,他们以后恐怕连柴刀都没有,就算鞋袜也没得穿。

    萧诺苦笑道:“有没有听到风声,这些匠户要迁往何处?”

    家丁兵道:“早打听清楚了,他们都是去魏国的,从上到下的官儿,都被买通了,根本没有人会阻拦。”

    萧诺又道:“他们不知道这些匠人迁走的后果吗?”

    “谁会管这个,这些匠人大多都多少有点家资,他们虽然没有多少田地,房产,可是蚊子再小也是肉,这些匠人能带走浮财,他们还能带走房子不成?”

    “可误!”萧诺大叫道:“如此鼠目寸光之辈,真是误国误民!”

    萧诺虽然不准备参与反晋的事情,可是这件事情,造成的严重后果,不比造反轻。

    萧诺道:“快去请钱先生!”

    萧诺是郡尉,他也请了一个钱粮幕僚。

    不一会儿,钱先生来了。

    萧诺深吸一口气,望着幕僚道:“依先生之见,这件事某应该如何处置?”

    钱师爷道:“这事使君可处置不了!”

    “处置不了?”萧诺道:“这是为何?”

    钱先生道:“很简单,能收买东阳郡上下大小官员,不能收买的人全部找机会除掉,若钱某所料不差的话,这后面肯定有一个非常有势力的人。这个人既然有如此实力,可以轻易收买东阳郡上下所有的官员,不是使君可以招惹的,此事没有但不能解决,反而最有可能招来杀身之祸。”

    萧诺当然知道,官要么官官相护,人家分你一口汤喝,若是你违反这个规则,那就是断大家的财路,贪官是不会容忍一个清官在他们中间的。

    难道是留着清官也衬托他们的贪婪,树立他们的反而形象?

    萧诺道:“这岂是为臣之道?”

    钱师爷道:“使君若是实在不愿……可以派心腹秘密进京。把这件上报上去,尽人事,听天命!”

    萧诺点点头道:“自当如此!”

    ……

    建康南城是晋国将作监匠户聚集居,开始灯光大亮,无数背着包袱,提着细软,托儿带女的人,有的赶着推车,装着自己的财物,向南城架着车马的行人,向宣阳门(东吴时所建)陵阳门、广阳门、景阳门行去。

    而东晋守军此时就像看到“空气”一样,不为所动。

    就算有的行人匆忙,摔倒在地上,守军也会主动将摔倒的百姓扶起来。

    就在此时,东晋皇宫显阳殿中,褚蒜子得到一封密信,看毕此信,

    褚蒜子脸色变得铁青的吼道:“来人!”

    一名宫娥躬身而来道:“太后!”

    “速去哀家口喻,命武陵王率五城兵马,即刻封死城门!”

    发出旨意,褚蒜子感觉肺得快气炸了,她不顾太后的威仪,连续摔了几个宫城的昂贵物件。褚太后入来十余年来首次失态,一个宫娥害怕城门失火殃及鱼池,就跑去告诉司马聃。

    时间不长,一声呼声在殿外传来。

    “母后!出了什么事?”

    听到儿子的呼声,褚蒜子这才回过神来。她定眼看着满地狼藉寝宫,气顿时消了。

    褚蒜子深深的吸了口气道:“母后,皇儿不用紧张!”

    自从影子组建,她就有了一股无形的力量,可以默默的观察整个晋朝,朝廷内外的一切动向,她已经习惯掌控一切。

    可是金奴和铁奴却带着人来建康城扫平了影子的总部,就连其他地方的影子分部也遭到了不名势力的袭击损失惨重。

    因为失去了影子,所以她才成了现在的瞎子,聋子。

    特别是这种看不到,摸不着,让人玩弄鼓掌之间的感觉,让褚蒜子非常不舒服。

    褚蒜子很快就冷静了下来,她的影子组可不像明朝的锦衣卫,还有专门的锦衣卫衙门,所有的影子,都是秘密存在的,至于分部,更是隐秘。

    可是冉闵却能远在千里之外,说平就平了,说灭就灭了。

    冉闵表现出来的这种实力,让褚蒜子心惊肉跳,自己还有什么秘密是冉闵不知道的?冉闵既然可以用这种手段铲除影子,就可以铲除其他人,当然也包括自己。要知道褚蒜子虽然不经常出宫,可是以杀死自己。

    要说以前,褚蒜子可以不怕死,儿子是一个病秧子,从出生以来,几乎都是要依靠药物吊着命,随时都有可能死去。

    她那个时候就是一个看不到希望的无助女人,可是现在却不一样了,儿子的身体越来越好,而且非常聪明,比一般人更早熟。

    现在这一切都不太重要了,重要的是自己拿什么跟冉闵斗?

    “母后,母后?”看着褚蒜子又茫然失神的样子,司马聃可算明白了,他无所不能的母后,这个时候遇到难题了。

    “母后,您别吓儿臣,别吓儿臣,出了什么事,不是还有儿臣吗?”

    听到司马聃的话,褚蒜子感觉很是欣慰。

    她温柔的抚摸着司马聃的头,淡淡的道:“皇儿总算长大了,知道疼惜为娘了!”

    想到司马聃总需要面对挫折,只有经历过挫折和坎坷,才能真正成长。

    褚蒜子道:“其实也没有什么,只是不知道魏国采取了什么手段,我们大晋将作监甲坊署、弩坊署、右校署、左校署、中校署、甄官署(管理陶瓷、雕刻)六署三七千百余匠人,将在今夜集体反晋而出!”

    司马聃露出担忧之色,其实他并没有意识到这些事情的危害,可是看到褚蒜子脸色不好,这才故意装出来的样子道:“母后,这应该如何是好?”

    “如果没有这些匠人,原本倒并不可怕!”褚蒜子道:“可是魏国不仅挖走了将作监的匠人,就连民间的匠人,也都被他们网落一空。恐怕从明天起,我们大晋连一砖一瓦、甚至一匹布,衣服,都做不出来了。”

    “居然胆敢如此?”司马聃怒道:“朕这就下旨,将这些叛逆诛其九族!”

    “皇儿不可!”

    不等司马聃说完,褚蒜子就打断道“这样只会让建康更加混乱,冉闵做事喜欢破釜沉舟、背水一战,可是冉明却从来不打没有把握的仗,这父子二人紧密结合,肯定还有后手!”

    司马聃一怔,然后道:“难道就如此放任他们不成?”

    褚蒜子道:“先拦住他们,然后再慢慢想办法。这人嘛,都有软肋,既然他们肯为了钱财而投效魏国,自然都是没有骨气之辈,保不齐先杀几个人,再将他们凉几天,自然就会感到后怕。”

    司马聃听罢,连连点头。

    ……

    武陵王司马是出继武陵王后,太兴元年受封。咸和初,拜散骑常侍。康帝即位,加侍中、特进。这个时候他本身就领着镇军将军的职务。不过,却有名无实。东晋朝廷也被西晋的八王这乱给搞怕了,军权从来不会落在宗室头上。司马身为宗室,自然不能单独领军,无论他早期的左将军也好,后来的镇军将军也罢,都是虚职。

    然而在这个时空,阴差阳错,褚蒜子手中无人可用,就把这个素有武干的宗室王爷,提到了统兵大将上。现在司马不仅掌握建康五城兵马。建康五城则是指中心为宫城(台城)。北面白石垒(白下)、宣武城、南琅邪郡城,西面石头城。

    在编制上,五城兵马,共计四万九千余人。

    可是司马到任以后,气得直骂娘,这些年这些建康将领,吃空饷吃上瘾了,在皇帝眼皮子底子居然敢吃近四成的空饷。

    实际这五城兵马仅实有三万一千七百二十三人。就是这三万一千七百二十三人中,十六岁以下,包括五十岁以上那些连枪都拿不稳的兵居然占了一万三千人。

    剩下的这些青壮也瘦得皮包骨头,而且除了站队形,装样子吓吓人以外,根本不堪大用。司马也暗暗心惊,保护京师重地,这样的兵马,恐怕连五千精锐都打不赢。

    这也难怪,当初王敦之乱也好,苏峻之乱也罢,他们都在初期打得朝廷军队节节败退,若不是王敦病死,还不定会折腾成什么样呢。

    司马昭无奈之下,咬牙剔除了军中老弱,只留下可以使用的八千兵马,加紧时间操练。好在褚蒜子玩了一手嫁衣神功,让江南四大士族门阀为朝廷组建了一支新军。

    新军被褚蒜子一拆为二,其中四万余人马补充到建康五城守军之中,另外六万余新军则移师丹徒。

    经过这一个多月的训练,五城兵马总算有了点样子。

    这也仅仅有点样子而已,看着列阵、行军很有章法,实际上,遇到真正的大仗,连司马都没底。

    作为宗室王爷,司马不敢与将士同食同宿,免得有人说他别有用心。他在城内的王府住宿,天亮就出城训练军队,晚上再回城。

    这边司马累得像狗一样,倒在床上就睡着了。

    半夜接到近侍禀告道:“太后有口喻……”

第377章看天意进洞房(六更)

    司马赶紧起床,接到褚蒜子的口喻,他半晌没有回过神来。枉他自喻皇室军事干才,可是居然发现建康守军被收买,而他这个最高军事主官却不知道的事情。

    这简直是打脸,赤裸裸地打脸。

    就算是打脸,他也得捏着鼻子认了。

    司马算是武痴,有军事理念却不懂人情事故,新五城兵马中低层校尉都是江南士家子弟,这些士家子弟,都有一个爱好,那就是讲排场,花钱大手大脚,说好听点那叫豪爽,不好听的,就是士家子弟大部分都是绔纨。

    大本事没有,喝酒耍横倒门门精通。

    这样的人遍身都是弱点,也好对付,有的送点金钱,有点抓住恐吓一顿,他们就乖乖的照办了。

    司马连夜出府,向军营行去。

    这样的消息,根本瞒不住冉明的天眼,如果天眼连这点小事情都办不好,也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冉明正兴致勃勃的听着城中接连不断的爆竹声。

    可是就在冉明准备回去洞房时,杜聪来到冉明身边,打着手语:“主上,晋国镇军大将军武陵王司马接到褚蒜子的口喻,连夜出城,恐怕这事已经被褚太后发觉了!”

    “发现就发现吧!”冉明云淡风轻的道:“没什么大不了的,事已至此,神仙也难以挽回了!”

    杜聪想了想道:“殿下,恐怕事情有变,如果这些匠人在路上遭遇子阻截,出现死伤,他们会有心浮动,不易安抚!”

    “也是此理!”冉明道:“还好孤早有准备,执行第二预案吧!”

    冉明的第二预案其实就是遇到阻截,采取的应对之法。也多亏晋朝建康城中居住区域是因人而宜的,贫苦百姓有建康城的贫民区,官员显贵有他们贵族区,王谢的乌衣巷,住得都是士族,最不济也会是温、刘这样的大族。

    而晋朝的将作监匠人,则集中居住在东南角,这些人都被冉明动员迁移走了,留下的空宅,正好可以让冉明充分发挥!

    就在司马带着两千余军队,心急火燎的往南城夺去的时候,这时前面的士卒汇报道:“大将军,城中出事了!”

    司马回头一看,整个南城已经陷入一片火海,通红的火焰连他远在七八里外都看得清清楚楚。

    司马这个时候为难了,他接到的命令是阻止匠人逃匿,可是现在赶上南城,或许能来得及,他很是踌躇,现在应该怎么办呢?

    “太后,太后,不好了……”一个宦官惊慌失措的跑进褚蒜子的寝宫之内。

    褚蒜子脸上一寒,她最烦平素下人没有规矩,这样人太丢人了。

    穆郎知道褚蒜子的脾气,暗暗的打量了下这个前来报讯的宦官。

    现在这个人离死不远了!

    小宦官看到褚蒜子脸如寒霜,仿佛整个殿内都下降了十几度,他的冷汗直接就下来了,怯怯道:“太后,奴婢失仪了,罪该万死!”

    褚蒜子冷冷的道:“出了什么事?”

    “南城失火了,火势太大,奴婢害怕波及宫城,还请太后移驾!”

    褚蒜子听到这里,突然冲宫殿之下,这个时候,整个天空都被大火映照得通红。

    这个时候,空气中开始弥漫着一股浓烈的油烟味。

    “太后,这空气中股子猛火油味,看样子有人纵火!”

    “穆郎,你赶紧走一趟,让武陵王带人不惜一切代价把火救下来。否则哀家娘俩可对不起祖宗!”

    穆郎道:“老奴明白”

    这一夜,是注定要疯狂的将近一千多幢宅子同时起火,那火势特别吓人。

    无数百姓和晋军士卒除了救火之外,没有别的办法,自然无法顾忌那些匠人。

    这些匠人毫无阻挡的离开了建康。

    “主上,要不您也离开内城,出城外避避!”

    冉明道:“用不着,这火没事,只是看着吓人而已。孤不会草菅人命,也不是视人命如草芥之辈,建康二十余万人,孤岂能为一已私欲,置他们与不顾?放心吧,孤早就命人清出了防火隔离带,这火蔓延不起来,只是看着吓人而已。好了,你们也都累了,都下去歇息吧!”

    众人离开,冉明脑袋中一片混乱。下面应该干嘛?对应该洞房,可是这两房王妃,该去谁的屋里?条纹?谢道韫,冉明可是头大如斗。

    无奈之下,冉明拿出一币铜钱,冲天空一抛。

    冉明心中默默念叨着:“正面是谢道韫那里,守着大肚婆,背面就去条纹那里!”

    当啷一声铜钱停止转动,冉明定眼一看:“正面?”

    魏国国都邺城,这座经历史最有名的暴名所扩建的都城,从里到外,无一不彰显着巍峨磅礴。此时正值魏国胶东王大婚之时,整个皇城也打扮得喜气洋洋。

    一入侯门深似海,从此萧郎是路人。这句话放在董皇后身上最为合适。今天是次子冉明的成婚的大好日子,董皇后脸上挂喜悦,可是仔细看,眉眼中也带着浓浓的忧郁。

    虽然成为魏国一国之母,按道理作为一个女人,董皇后可以说是成为万众瞩目的楷模。然而,自家事自家冷暖自已知。

    皇帝冉闵已经超过半个月没有来皇后的寝宫了,年初的时候,朝中就有大臣上书冉闵要按周礼分封后宫,就说除了皇后以外,还要再设三个夫人、九嫔、二十七世妇。冉闵后宫此时仅一皇后一夫人,缺口非常大。

    冉闵开始还坚决不受,坚持一后一夫人。可是不知道怎么的,就慢慢传出董皇后善妒的流言,而且流言还有板有眼,说董皇后为了固宠,不肯让冉闵多翻阴氏夫人的牌子。这是典型的妒妇。妒,这顶帽子可是够大的,在古代这可算是七出之一。可以名正言顺的休妻。

    听到这个传言,董皇后心里也泛起酸苦。冉闵并不好女色,寻常王公贵族,哪一个不是妻妾百人,可是冉闵年轻时偏偏沉迷兵事,后来当上了皇帝也勤于政务,对女色兴趣不大。现在已经三十有五,只有三个儿子,如果是普通人家,这倒没有什么,也不算子孙稀少,可是在皇家,这就有点少了。

    最后,董皇后不甘承担妒妇之名,就命人张罗,为冉闵选择了几个朝中六品小官,还有书香门第的年轻女子充填后宫。

    把自己的丈夫,亲手送与其他女人分享,这件事对董皇后的打击,不可谓之不小。

    女人也是奇怪,董皇后感觉自己儿子有三个王妃,两妾,为了繁育后代,董皇后还感觉少了,可是轮到自己身上,她又感觉非常痛苦。

    想起自己的孤独,想想丈夫正与那些狐狸精厮混,董皇后更是觉得委屈,眼睛不知不觉就红了。

    “皇后,这是怎么了,怎么还哭上了?”

    听到这个声音,董皇后吓了一跳,不知道什么时候,冉闵出现在寝宫之内,周围侍奉的宫娥和宦官,早已不见踪影,想来冉闵是故意给自己一个惊喜。董皇后又喜又忧,赶紧施礼道:“陛下驾临,臣妾有失远迎,请陛下恕罪。”

    冉闵轻扶起董皇后道:“菁菁这里又没有外人,我们夫妻何必如此见外!”

    听到冉闵的话,董皇后的脸色白了又白,眼泪再也止不住了。

    “莆菁谁惹你了?难道是王嫔?”

    冉闵口中的王嫔则是出身魏郡王氏,魏郡王氏和琅琊王氏一样,也算是太原王氏的分枝,可惜的是,魏郡王氏远没有琅琊王氏人才辈出。魏郡王氏家主乃王辞,字思成。此人才智平庸,能力平平,先是出仕后赵,官居礼部考吉司方外郎。

    董皇后当初就是看到魏郡王氏影响力不大,所以才点了王辞之嫡四女入宫。王辞虽然才能不显,可是到底是士族出身,家中多有余财,女氏被封为九嫔之一。王嫔倒有手段,财能通神,这些宫城内的宦官宫娥,被她上下打点,被她混得如鱼得水。

    到底是年轻,王嫔又是内媚之人,哄得冉闵甚是开心。外宿倒十有八九就都王嫔之处。王嫔刚刚怀了身孕,顿时又看了后位,开始编排起董皇后来。

    冉闵多少听到一些风声,就仗毙了几个嚼舌头的宦官,王嫔这才收敛一点。冉闵虽然无暇后宫,到底是开国皇帝,从来没有人敢糊弄他,所以董皇后的不满,冉闵倒也清楚。

    冉闵非是薄情之人,特别是发妻,更是从内心里敬爱。看到董皇后委屈得哭了,冉闵怒了。

    要知道董皇后也是一个坚强的女人,能把她气哭,得受多大委屈?

    冉闵看着董皇后之是默默的哭,心快碎了,怒从心起“来人!”

    看到冉闵身上杀气腾腾,董皇后怕了。皇宫不宁,多少都是她的责任,如果王嫔被冉闵责罚,罪名还会落在她的头上。

    董皇后道:“非是王嫔,臣妾只是担忧明儿?”

    “明儿?”冉闵不解的道:“明儿怎么了?”

    董皇后带着哭腔道:“陛下好狠的心啊,人言道虎毒不食子,明儿无论也是陛下的儿子,陛下为何要厚此薄彼,非要让明儿去晋国,整天寄人篱下。”

第378章所谓的人性(一更)

    “莆莆莫非以为我真是那无情之人?”

    原本冉闵不打算告诉董皇后,可是看到董皇后这个样子,思来想去,反正计划已经实施,即使褚蒜子得到消息,她已经失去了挽回的机会。

    董皇后道:“难道不是?臣妾虽然不过问国事,可是也知道明儿在建康过得不甚如意前段时间险死还生,就连陛下派去阿金和阿铁,也险些死了,明儿在那里还能落得好?”

    冉闵沉默了半晌,悠悠的说道:“明儿见识不凡,远在为夫之上,杀伐决断,刚毅果敢。此子定非池中物!”

    “十二岁统领万军,所战无不胜,所攻无不克,精通诗文、精通格物、直接就是一个无所不能的全才!”冉闵无奈的道:“他是朕的儿子,有功要行赏,朕怎么赏他?封他一个藩王就顶天了,升无可升,赏无可赏,朕也是为难,想想如今他才十六岁,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

    董皇后闻言也是一怔,她只想到了天伦之乐,从来没有想过十五岁已经位及极臣,这就不是恩赏了,而是捧杀。如果有功不赏,未免让功勋将士寒心。

    董皇后道:“臣妾见识短浅,让陛下见笑了!”

    冉闵道:“朕何尝不知这是委屈明儿,可是委屈又能如何?如果让明儿待在魏国,智儿也不会安生,兄弟当情情如手足,你看智儿现在可有半点手中之情?”

    董皇后道:“手心手背都是内臣妾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办了,只是这样就苦了明儿!”

    冉闵道:“莆莆你看这个?”

    说着冉闵将一叠纸交给董皇后。董皇后惊诧道:“组建内务府,皇室婚丧嫁娶,吃穿用度皆出自内务府,不得动用国库银钱,这是什么意思?”

    冉闵道:“民间有俗语道富不过三代,明儿担忧,以后皇室子弟生活会得奢侈,如果无尽占用国库银钱,就会造成国库亏空,与国不利。明儿就未雨绸缪,为皇室单独创建一个内务府,专门从事远洋贸易,利用远洋贸易所得收益,不仅可以弥补皇室开支,还可以为国库节约大笔资金!”

    冉闵其实只说对了一点,还有一点冉明是先知先觉。满清闭关锁国不仅让中国的科技远落后于世界,还造成海禁,从来没有海权意识。

    冉明费尽心思,把皇室收入与远洋贸易与皇室利益,让皇室不参与土地兼并。这样以来,既可以有效迟滞土地过度集中,同时也可以让皇室在民间得到好感。

    有到是针不扎到谁的肉,谁不疼。现在海洋收益直接与皇室挂勾,为了自己的利益,不管以后谁当皇帝,都是顾忌内务府的收入,同时也能很好的保护远洋贸易。

    明代的时候,皇室拥有大量田庄,谁动皇室的土地,明朝那些王爷就会上去拼命,这是同理,只好魏国皇亲国戚把握的海洋这一块,海权就不会消失。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或许这样,可以延长魏国的国祚吧。

    同一个天空下,冉明先进入谢道韫的房间,如今他只是双身之人。

    由于疲惫,谢道韫已经睡熟了,新婚燕尔,新娘不顾新郎,直接睡熟,这估计也是天下第一号。冉明仔细的打量着一身吉服的谢道韫。

    她比以前更加清瘦,小腹的弧度非常明显,脸变得更白,估计也是躲在屋中不敢出屋的原故。通房丫头想叫醒谢道韫,冉明阻止了丫鬟,想了想,还是轻轻的俯下身子,在谢道韫耳边轻轻道:“您永远是我的祝英台,不管什么马文才,还是刘文才,谁也别想把你从孤身边抢走。”

    也不知道谢道韫在做着什么美梦,她的俏脸上露出笑容。

    “别说我霸道,其实我也有点霸道,我会永远爱你!”说着,冉明在谢道韫额头轻轻吻了一下。

    然后冲丫鬟道:“好生侍候,以后好不了你的好处!”

    “是姑……”这个通房丫鬟正是小茹,小茹比谢道韫小一岁,作为谢道韫的心腹,自然跟陪嫁了。小茹想着冉明不是一般人,他还大魏胶东王。本来称呼冉明为姑爷,可是又感觉失礼,就改口道:“是殿下!”

    冉明轻轻带上门,小茹来到谢道韫床前道:“娘子,娘子。”小茹突然看到谢道韫满脸泪水,吓失手足无措道:“娘子,您这是怎么了?”

    谢道韫脸上流着泪,心里却笑开了花,她与冉明一夜荒唐,留下孽债。

    特别是那夜的荒唐,谢道韫总感觉冉明会轻贱自己,认为自己是水性扬花之人。更多的则是,谢道韫不知道怎么去面对冉明。无奈之下,她只好装起了鸵鸟,玩起了假睡。

    现在发现冉明居然没有半点看不起她的意思。

    她更欣喜,特别是听到冉明动人的情话,她差点好像起来,只是自己怀了身子,没办法服侍冉明,只好继续装睡,把冉明让给条纹。

    话说冉明来到条纹那屋,其实冉明不知道怎么面对条纹,条纹是一个好女孩。

    可是想到她才十五周岁,在后世这才是初中生的年纪,冉明就感觉脸上发烫。

    自己两世差不多七十岁了,纳个三十岁的熟女都算是老牛吃嫩草,十五岁的小姑娘,冉明真不好意思上手。冉明不像某岛国的人,有特殊的癖好。

    其实紧张的不光是冉明,还有条纹,条纹非常喜欢冉明,或许就是那种情窦初开小女孩的通病。

    可是真正成为冉明的新娘,条纹却紧张起来,脸上浮起一抹的红晕,攥着衣襟的小手一紧,手心里满是汗,可是这心底啊又隐隐涌出丝丝欢喜。她在想要不要向新郎笑一下,可碍着规矩,又有些怯,终是垂了眼睑,半低下头,嘴角微微上翘。

    对饮合欢酒,新夫新妇坐床,就算完成了整个婚礼环节。

    冉明坐在床边,不敢正眼看条纹,越想起条纹才十五岁的年龄,心里的负罪感越重。

    可是条纹不这么想,条纹虽然年龄小,可是新婚之前,还有受了专门的培训,知道下面就应该做像小人书上画的事情,想到这里条纹脸上更红了,几乎可以渗出血来。

    但是等了半天,条纹没有等到冉明的下一步动作。床单上她早已经放了一条喜帕,可是看到冉明像木头一样一动不动。

    条纹心又开始往下沉,慢慢的忐忑起来:“难道他不喜欢自己?”

    冉明没有看到条纹的脸,现在她脸上已经没有了红晕,取而代之的则是苍白。

    冉明不会明白,作为新婚夫妇,新郎不正眼瞧新娘,这对新娘是何等的伤害。

    终于,条纹忍不住的问道:“殿下不喜纹儿?”

    冉明不禁愣住了,条纹眼中已经蓄满了泪水。“夫君,不喜纹儿?”

    冉明坚硬的心不知不觉软了下来。看着我见犹怜的条纹,冉明的脑袋快克制不住了。自从刘有了身孕,冉明差不多七八个月没有碰过女人了,对于一个男人来说,这日子简直不是人过的。

    冉明突然像疯了一样,不顾一切的扑向条纹,嘴往条纹脸上凑去。

    条纹被冉明的动作吓了一跳,连连后退,可是床就那么大,她能退往哪里?再说她只是上身后仰了半分,这种像小绵羊一样的无助感,更激起了冉明的征服欲望。

    二人倒在床上,衣衫尽出。

    “疼……”条纹眼泪都流出来了。

    冉明这个时候哪里还能停住。

    春意盎然,如泣如歌的萎靡之音在房间内响起(少儿不宜略一万字)

    云消雨散,条纹娇乏无力,渐渐合上了眼睛。冉明侧身躺着,望着小妻子娇美的睡颜,只觉得说不出的爽快与满足。

    冉明是满足了,褚蒜子快要气疯了。

    就在冉明沉醉在温柔里时,褚蒜子和东晋重臣紧张的指挥救火。

    冉明虽然无意伤及无辜,可事实上,当建康南城大火燃烧起来,建康五城兵马和官府捕快衙役,全部投入救火的战争中。

    而建康城则不知不觉陷入了无政府状态。

    无数百数收拾细软,惊慌失措的向城门口分相逃命,而平素的地痞流氓则趁机混水摸鱼。

    几个小混混看上了一个绝色艳妇,故意装成惊慌失措的样子,不知不觉间将艳妇与家人挤散。失去家人依靠,小混混露出本来的面目,艳妇感觉到了危险,急忙大声呼救。

    这个关头大家都争相逃命,又有谁能顾上救她?

    几个小混混邪笑着,一起上下齐手,哭喊声、厮打声,谩骂声,在噼里啪啦的大火燃烧声中根本显不出来什么。

    有人看见前眼开,撬开那些家中无人的房屋,翻箱倒柜,寻找值钱的物什。

    人性的自私,人性的丑陋,在此刻让暴露无遗。哪怕是呼天喊地也没有人应答,因为大家都在逃命,哪怕是亲人撞倒在人群中,也没有人去拉一把,因为大家都在逃命,他们知道拉他一把容易,自己想再起来就太难了。

第379章魏国夏季军演(二更)

    越是拥挤,越没有秩序,出城的速度越慢,可是在这个时候,没有人懂得谦让,无论商贾还是士族,官员还是贫苦百姓,他们心中,只剩下一个念头,赶紧逃出城去。

    这一把火,让建康彻底陷入不眠之夜。

    褚蒜子虽然没有亲临火场,可是却也闻着空气中的油烟味,感受着灼热的热浪,褚蒜子脸上没有一丝感情色彩,穆郎很会识眼色,他感觉到了褚蒜子的愤怒和不满。

    此时褚蒜子心中更是浮想联翩,她暗道自责,现在看来,自己真是小瞧了冉明。

    现在事情没有捂着的必要了,褚蒜子也接到消息,会稽、临海、永嘉、东阳、新安、吴县、吴兴、义兴八郡一百三十四城,无论官匠还有民间匠户,都已集结迁走。

    迁走匠户对晋朝的打击是致命的,褚蒜子无奈的是,偏偏这八郡一百四十六城都是晋朝朝廷最有效管辖的地方。

    像偏远的交州十五郡一国(林邑)一都尉一百零五县,在晋朝版图上只挂着一个名号而已,荆州九郡一百零二县、益州二十一郡一百六十五县,这些地方朝廷的影响力虽然有,却不大。

    不是地方豪强控制,就是蛮夷在地方独大。

    只前自己在晋朝说一不二,无论王谢豪门还是权臣桓温,他们在自己面前都温柔得像小猫。自己刚刚取得这么一点成就就感觉飘飘然了。

    可是冉闵是什么人,他自十二岁丧父,没有父辈余荫,一切都是依靠自己的努力,一步一步打下这块基业。

    在军事斗争上,冉闵向来没有败绩。

    赛武候李农反冉闵事败身死,全家被诛。

    万人敌后赵龙镶将军孙伏都,三千甲士杀不死冉闵主仆三人。

    对于这么一个对手,自己拿什么跟人家去斗?自己有什么资格去轻视人家?

    军事上不同动作,仅仅一招就挖光了所有工匠,虽然不至于让晋朝一无所出,至少短短时间内,晋朝没有任何生产能力。

    对于一个国家来说,如果没有任何生产能力,就好比咽喉被人家捏着。

    想到这里,褚蒜子的阴毒之色淡了下去,她现在则更好奇,魏国还有什么后手。

    不知不觉,天已大亮。

    建康城中的大火终于扑灭了。

    灰头土脸的武陵王司马跪在褚蒜子面前,头也不敢抬。

    时间过了好久,就在司马快要昏厥之时,褚蒜子终于出声了。

    “建康城损失如何?”

    对于昨夜的大火,到现在褚蒜子仍心有余悸。她有点不敢面对,但是可以想象,昨夜损失一定惊人。

    司马怯生生的道:“回禀太后,昨夜的大火造成一万零两千五百余间房屋被焚毁。”

    褚蒜子松了口气,这个结果倒还可以接受。

    褚蒜子又问道:“百姓伤亡几何?”

    司马有点难以启齿,思考了半晌他喃喃的道:“倒有有三百余百姓因为昨天的大火,相互踩踏致命伤,一千余人受伤。火场中仅找到三十余具小大不等的尸体!”

    褚蒜子道:“情况真是如此?”

    也难怪褚蒜子会怀疑,房屋烧了一两千家,万万没有烧不死人的道理,再说大火几乎是瞬间烧起来的,那一两千户人口,至少大半跑不出来。永宁县在永和四年发生一场大火,烧了七千余间屋子,结果死了三千多人。仅烧死三十多人,这也太不可思议了。

    司马道:“昨夜的大火烧得都是迁走的匠户旧房空屋,因为将士用命,救火及时,倒也没有波及其他百姓的房屋。”

    听到这里,褚蒜子心中更是复杂,半响无语。

    她的脸从开始的苍白,慢慢变成赤红,褚蒜子感觉喉咙里有一股子腥味,她的胃里也感觉翻江倒海,终于她再也忍受不住,晕倒了。

    就在北迁大军浩浩荡荡的北上时,沉寂半年之久的魏军终于又有了新的动作。

    魏国永兴五年四月二十六日,大魏皇帝下旨于兵部,着兵部谋划大魏夏季军演。

    冉闵旨意的意思是,这次军演是在魏国豫州、洛州受到攻击的背景下,魏军战备机动部队苍狼营、疾风营、背嵬军、陌刀军、虎愤军、讨贼军以最快的速度从驻地支援梁国、沛国、谯郡一带,魏国京师驻军冉闵的嫡系部队步营、射声营、越骑、屯骑、中垒六军则在接到战报时,立即筹备,准备全线反击。

    这个军演圣旨,让魏军上下都兴奋异常。

    魏国军人或许没有太高的觉悟,他们只剩下一个共同的目标,统一天下,结束这数十年的战乱,给天下百姓一个万世太平。魏军将士心中都明白,当魏军消灭氐秦,进入关中之后,北方燕国和代国已经无法撼动大魏的根基,唯一的当前敌人就剩下流着同样血液的晋国。

    多少年来,他们在胡人的铁蹄下苦苦挣扎,他们对晋朝王师北上收复失地,是望眼欲穿,从祖逖北伐,殷浩北伐一次次毫无保留的挺身而出,一次一次晋军功败垂成,他们也一次一次遭受着胡人的报复性屠杀。

    赤地千里,白骨成堆,十室九空,岂是一个惨字了得?

    多年的期盼,慢慢的变成了冰冷的绝望。

    就在他们几乎陷入绝望的时候,冉闵站出来了,他高举民族复兴大旗,号召汉人反抗胡人暴政。无数不甘压迫的血性汉子前仆后继,死而后已,经过无数次血战,他们打败了羯人,匈奴人、鲜卑人,他们想携胜利驱逐胡人的北方六州之地投入晋朝的怀抱,可是晋朝却没有接纳他们的勇气。

    面对随之而来的胡人报复,晋朝不但袖手旁观,还在推波助澜,这已经不是失望了,而是满腔的愤怒。身为皇帝,却没有庇护自己子民的能力,也没有纳百川的胸怀。

    司马氏失德,不配享受天下国柞,天下应该轮到有德之人居之。这是北方士族儒门学者最终得出的结论。

    因为现在晋朝无法保证他们的利益,而冉闵能够代表他们的利益。

    士族在暗中造势,魏国为统一天下造势。

    或许,百姓不懂得什么大道理,将士也不知道什么有德,什么是失德。可是他们却知道,谁是真正对他们好的人,魏国给他们土地,让他们可以有足够的粮食可食,有衣可御寒。有了吃和穿,对于原本要求并不太多的百姓来说,这样的日子就是天堂。

    百姓们得到了满足,可是将士希望战争能带给他们功勋,他们可以封妻荫子,造福子孙。在这个背景下,冉闵发起以晋朝北伐为假象敌的军演,不能不让全军将士浮想联翩。将领想得比士卒多,他们感觉自己升官发财的机会来了。士卒也感觉,他们家里可以多几亩田,多一点钱,生活更有盼头了。

    正是集民之所想,给军之所需,魏国上下士气高昂。

    大将军董润为军演总指挥,这次军演和以往不同,以往时候,任何朝代的军队军演,都差不多,既排几个阵形,或者是挑选一些勇士比武,比骑射之术。说穿了和后世的军演一样,几百门大炮排在一起冲一片空地开炮,看着地动山摇,其实就是儿戏。

    这次确设立的红蓝两方,先期是蓝方进攻,红方阻击,然后伺机反攻。

    军演不设预案,蓝方部队主要和红方兵力都差不多,也是骑步混编而成。步兵主要是豫州郡国兵、洛州郡国兵、青州郡国兵七万余人组成。

    魏国军队主要分为三种,既战略机动部队,主要是指冉明先后组建的骑兵部队,没有固定的驻地,主要是职责就是在魏国受到攻击时,及时支援。

    第二种就是冉闵的嫡系部队,效仿汉武帝设立的八校尉。而冉闵取消了长水和胡骑,只剩下六校尉。

    这些军队都驻守的邺城周围,是魏国最后的防线。也可以称为大魏军禁军。

    第三种则是由各郡国兵组成,郡国兵也就是城池守军,下县一屯,一屯为两队,既一百人,都伯一名、中县则为两都或三都不等。

    上县(既超过户的县)一曲,既五屯,五百人,军候一名。郡设一营,郡国军的营,所辖兵力不固定,下郡有可能一千人马,郡尉等同别部司马,享受正六品待遇。中郡则为六曲三千人马,郡尉正五品。而上郡则是五部五千人马,郡尉正四品。

    以梁郡为例,梁郡有十一县,其中上县三个,中县四个,下县四个。所有郡国兵则为,两千七百余人。

    军演蓝方总指挥为车骑将军张温、下辖抚军将军蒋干,折冲将军曹伏朐、虎啸校尉冉烽。除了三州郡国兵,还从越骑、屯骑、苍狼营等军抽出五万骑兵,加上南征军总兵力将近十五万兵力。

    主要红蓝以真实对抗以外,军演还有另外一个看点,那就是进攻型武器全部采取演习武器。既涂了白漆的软为刃。原本冉明曾设想过采取红色染料,结果发现红色染料在涂在黑色铠甲上并不明显,而白色则不一样,更加醒目。

第380章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三更)

    这次军演直接列入全军将士的考评中,要知道魏国普通士卒分为九级,每一级别待遇和军饷各不相同,最高级别的士卒,待遇可以堪比百人将,而最低级的士卒则吃仅勉强糊口。

    冉明曾考虑过这个问题,向冉闵建议全军士卒要一视同仁,效仿华军干部和士卒一样吃住一样的军饷。

    可是冉闵却没有采纳这个建议,而是告诉冉明:“这个想法太天真。全军士卒需要激励和鞭策,只有分成不同待遇,才能激发他们积极向上进取之心还有荣誉感。”

    冉明也醒悟过来,如果当官真的一点好处都没有,任劳任怨,谁还当官?

    所以,冉明又帮助冉闵完善九级士卒待遇和考评制度。

    这次军演,也可以称为魏国对外武力的威慑,所以冉闵并没有让“天聋地哑”驱逐或隔离敌方细作,而认他们详细观摩。

    冉闵甚至还大度的邀请燕国慕容恪、慕容垂,晋朝桓温、司马以及凉国张柞、谢艾、代国拓拔孤、拓拔杲来魏国观摩军演。

    魏国军演的消失出来,简直就是四方震动。

    同时也牵挂着无数人的心。无数细作,化装成各种身份,向魏国蜂拥而来。

    沛郡治所相山,蓝方总指挥车骑将军张温站在城头,看着城下一队一队的魏国各郡国兵列阵,这些郡国兵的士气非常高,他们都知道这次军演,大魏皇帝冉闵将全程观摩,而且从七万余郡国兵中挑选出一千名勇士,这一千名勇士提拔他们为大魏步营横刀。

    并御赐横刀。

    在古代什么东西只要沾“御”字,都身价倍增。特别是大魏的国都,对于这些普通士卒来说,更是神圣之地,这次军演,他们可是攒足了劲,准备好好表现,争取进入皇帝的法眼。

    魏国的郡国兵,战斗力可不算太差,廉台之战中苏威可是带了一千中山郡国兵参战,中山郡国兵在廉台之战中的表现也可圈可点。

    张温看着冉烽仿佛欲言又止的样子,心中甚是好奇的道:“恒侦(冉烽的表字)你有什么事?”

    “将军,烽有一事相求!”

    “哦!”张温好奇的道:“恒侦但说无妨!”

    虽然冉烽只是冉闵的养子,可是这个养子在冉闵面前甚为得宠,也不好太过得罪。

    冉烽道:“将军,你看这次军演,我们蓝方军的实力,总体不如红方,不出奇兵,绝无取胜的可能.。”

    “你的意思?”

    冉烽深吸一口气道:“我欲率本部人马,袭击背嵬军与苍狼营的结合部,给他们来一个下马威!”

    张温想了想,还没有答应。蒋干却道:“这不合规矩吧,按照情报,明天午时,苍狼营将在梁郡渡可南下,冉将军此时出击,未免触犯军演规矩!”

    冉烽道:“军演规矩是什么?”

    “不得践踏良田,不得故意伤人性命,不得在判定阵亡的情况下,再次出战!”

    “某这是犯了哪一条?”

    蒋干无语。

    “请将军成全!”

    张温虽然与董润私下关系不错,不错归不错,可是不代表他们两个就可以亲密无间。

    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同样,没有一个将军不心动军中第一人的大将军之位。要说起来大将军董润是和原车骑将军胡逵才是四十八劝晋之臣,有从龙之功。胡逵战死后,张温才得以晋升。现在张温却非常不服气,他不想永远站在董润的光环之后。

    这次军演,与其说是检验魏军的应对突发事件的能力,不如说是为了将来统一天下而进行的预演。要知道魏军从组建以来,向来都是战斗在抗胡第一线,他们的野战战斗力,早已经过匈奴、羯、鲜卑的检验。可是对于攻城掠地还非常陌生。

    像冉明陆续组建的骑兵部队,几乎没有攻城的战斗经验。

    张温沉吟道:“这样做会不会引起陛下的不快。”

    冉烽道:“父帅向来教导烽,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但凡战斗,过程并不重要,结果才重要。有什么手段,都可以使出来,我们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战胜敌人,保境安民。”

    张温寻思着,冉烽是冉闵的养子,苏觉是冉闵的家将,他们都是冉闵嫡系中的嫡系,嫡系也分亲疏远近,苏觉和冉烽都是冉闵看重的人,他们怎么做,就算失礼,冉闵应该不会太过责备。

    张温把所有的关系考虑了一圈,冲冉烽道:“安全为上.。”

    永兴五年五月十一日,虎啸营冉烽部离开相山,一天之内强行军建平、祁乡、来到下邑。下邑也就是后来的夏邑,因地处低洼,取其低下之意。下邑县到了金朝时候,才更名为夏邑。

    下邑也算是沛郡西北的边境,过了下邑就属于梁郡的辖区虞城。

    冉烽所部在下邑以南三十余里的邱亭宿营。

    冉烽冲身边的牙门将呼噜古是冉明原来的亲卫,这是一个语言上的天才,不仅会说流利的汉话,同样精通鲜卑语和匈奴语,呼噜古还有一项擅长的东西,他极擅长侦察。

    冉烽道:“现在苏觉所部抵达哪里了?”

    呼噜古道:“昨天得到了消息已经从白马出发,算算路程,他们应该抵达了黄河北岸的封丘。”冉烽又道:“苏觉他们有没有什么动静?”

    呼噜古道:“不出意外,他们应该在寻找渡船,如果顺利,明天应该会在黄墟附近过河!”

    “那呼延群的苍狼营呢?”冉明又问道:“他们的驻地长垣,会在什么时间渡河?”

    呼噜古道:“非常奇怪,苍狼营并没有任何动静,而且甚至没有任何开拔的迹象!”

    “什么,没有任何动静?”冉烽道:“不可能啊,呼延群这是在搞什么鬼?”

    呼噜古道:“不太清楚,长垣那里末将在五天前就留了一屯斥候,他们会每隔三个时辰向这边传达一次消息,两个半时辰刚刚传达的消息,长垣一切正常!”

    “再探!”

    冉烽心里暗道:“如果正常才有鬼。苍狼营整体战斗力或许不如背崽军,因为背崽军的装备要更好,背嵬军属于轻骑和重骑的混编,整体移动速度不如苍狼营的全部轻装骑兵。虽然这是演习,可是他们绝对不会犯轻敌冒进的错误。

    就在呼噜古走后,冉烽露出沉思之色。

    突然他看向帐内的一员年轻的将军。这个将领是虎啸营的副将,冉明一百弟子中排名六十三的乔颖。

    乔颖在冉明众弟子中,性子冷,不善交际,沉默寡言,这个不擅言辞的子弟,平素也没有什么出彩的表现。如果因为他平时不出彩,而轻视他,就一会定品尝到难咽的苦果,因为这可是一个扮猪吃老虎的主。

    “辅弼,你说呼延群为耍什么花招?”

    乔颖道:“呼延群身为匈奴人,平素自卑,求功心切,好行险招,他逢战争先,以激励士气。”、如今大战再既,呼延群所部没有动作,这太不合常理了,事出反常必有妖,弄不好呼延群抱着将军同样的想法!”

    冉烽沉默不语,要说呼延群不一定会猜测出自己兵行险招,可是作为看着自己长大的苏觉,他当然熟悉自己的性情,根本自己的平时行事风格,他就不难猜出自己的用意,说不定背崽军外表松懈,就是给自己下一个套子,专门等着自己去钻呢。

    “兵有常势,水无常形!”乔颖道:“苏将军熟悉将军的作战风格,肯定会对症下药,专挑将军弱点下手,将军何不避虚就实。在梁郡北兰陵北渡黄河,把战火烧进兖州境内,见机行事,若有机会,可以趁步营六校离开邺都时,威胁邺都。到时候无论苍狼营也好,背崽军也罢,他们自然不能坐视将军威胁邺都!他们肯定会回援,只要打乱他们设计的进攻节奏,将军的机会就来了!”

    冉烽点点头。

    燕国国都龙城,此时八岁的小皇帝看着魏国发来的国书,问道:“诸位臣工,如何看待此事?”

    慕容垂道:“不过是魏主炫耀武力罢了,让他们观摩他们的军演,无非是让他们看清他们的实力,在将来魏晋之战时,不给他们拖后腿。”

    慕容恪点点头,由于廉台之战,他占据绝对优势兵力,功败垂成。现在对上冉闵,他总是心有余悸。

    “虚则实之,实则虚之。”慕容垂道:“他们越是如此,越是显示他们心虚!就算不能趁机啃他们一块肉下来,也要恶心一下冉闵!”

    慕容恪一听这话,更心惊肉跳。去年的时候,冉闵的一招乾坤大挪移,可是让慕容恪记忆犹新。当时包括他自己在内,都认为燕国绝对没有幸免的可能。可是结果却让人大跌眼镜。

    冉闵真正算计的却不是燕国,而是氐秦,顺带的收拾了代国一把。如果去年冬天的那场四国大战,魏国是第一赢家,燕国就是第二受益人、

    “六弟,千万不要试图激怒魏主!”慕容恪道:“晋朝太后就是太自以为是,连番招惹魏主,现在谁也不敢保证,魏国不会提前发动攻晋之战。”

第381章略施小计以雪前耻(四更)

    慕容恪接着道:“冉闵绝对会留下后手,如果我们以为燕国可以占便宜,那就我们就会轮为魏国算计的肥羊!”

    “四哥不会是杞人忧天了吧!”慕容垂沉吟道:“晋朝不比我们燕国,他们人多势众,就算军不如魏国,但是战争的潜力,比我们燕国强太多了,况且他们不会后顾之忧。”

    慕容恪说出了心中的担忧:“六弟,你敢保证,这不是魏主设好的套吗?”

    前车之鉴,后事之师。

    慕容垂也不敢拿燕国的前途去赌一个虚无飘渺的机会。

    慕容恪继续道:“燕国要发展,只能循环渐进,缓缓图之。能保持与魏国的和平,就尽量保持和平,汉人有句话叫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我们燕国民不过四五十万人,兵不过十万余,况且缺少铠甲和兵刃,几乎没有战胜魏国的可能。哪怕魏主将其精锐部队调离北线,可是他们超过十万的精锐骑兵,就可以在一个月内从南线调回北线,这一个月的时间,我们就算微弱的抵抗,能占领多少城池,能有多少收获?”

    慕容垂道:“唇亡齿寒,我们燕国和晋朝,就是辅车相依。如果坐看晋朝灭亡,等魏国统一天下,我们燕国也没有什么好下场!”

    “那又如何?就算集我们燕国、代国、凉国、晋国四国之力,恐怕也难以战胜魏国,到时候非但吃不到羊肉,恐怕也会被魏国吞得骨头渣都不剩!”慕容恪摇摇头道:“我们鲜卑人还有一个优势,那就是我们可以忍耐在北方的苦寒,无论中原王朝如何变迁,幽州塞外的苦寒,是汉人无法忍受的,他们中原王朝也需要一个屏障,为他们守牧塞外。我们到时候最多去掉帝号,向魏国称臣,就可以获得生存下去的机会!”

    说到这里,朝堂上没有人说话了。匈奴人为祸北塞,汉人一怒讨之,他们匈奴就再也没有复兴的机会了,刘渊虽然称帝于平阳,可是现在匈奴人混得连东胡都不如。盛极必衰,衰弱必有兴盛之时,这个交替变换,才是社会发展的永恒主题。

    慕容垂道:“那魏国的邀请呢?四哥如何看?”

    “雄鹰总要翱翔蓝天,狮虎总要面对挑战。”慕容恪道:“孤老了,我们慕容家的虎崽儿们,很快就可以长大了。楷儿今天二十一岁,令儿也十四岁了,他们可以代替我们去魏国见识一下!”

    慕容垂点点头,必竟他们慕容家族就有少儿从军的传统。他自己就是十三岁成名,所以冉明在战场的表现,虽然让人意外,但也没有多少惊奇之处。

    必竟十二岁和十三岁差不了多少。况且论起武勇,冉明还真不是慕容垂的对手,慕容德要不是马失前蹄,他也不可能死在冉明手中。

    慕容恪冲慕容楷和慕容令道:“你们这一次去魏国,代表的是大燕的脸面,万万不可失了大燕的威仪,少说多看。”

    “孩儿,侄儿明白!”

    慕容令和慕容楷到了卢龙寨。卢龙寨算是燕魏的边境城池,在这里,慕容令差点暴发了。原因无他,他感觉自己受到了侮辱。

    因为魏军守军做出了一个决定,除了正使慕容楷、副使慕容令,以及十几名慕容家族的旁系子侄以外,五百护送军队,所有箭匣和兵器,全部贴了封条。

    并且规定,他们在魏国境内将受到魏军的全程保护,这个兵器,虽然不会收缴,但是不允许他们在魏境内使用。

    他们在出魏境时,封条若损坏,将会被处死。

    慕容令眼中射出赤红的凶光“真是欺人太甚!”

    卢龙寨守军的一个百人将道:“就是欺负你了,怎么滴,你们往日欺负我们的还少了。你可以选择永远不进入魏境,要进入我们大魏,必须按照我们的规矩来!”

    慕容令愤怒的道:“你这是挑衅,为了维护我们大燕国的光荣,我要和你决斗!”

    百人将冷笑道:“和我决斗!好啊!兄弟们,燕人要和我们决斗,你们说怎么办?”

    卢龙寨是边境军镇,城池内没有普通百姓,全部都是军人、驻军并不太多,三千边军而已。周围的士卒听到百人将的话,顿时剑拔弩张。

    不一会儿,关城下聚集了至少两千魏国边军。

    “要决斗吗?奉陪到底!”两千边军同时大喊,声势直冲云霄。

    慕容楷脸色当时就变了。

    慕容令指着百人将道:“你无耻!卑鄙,下流!”

    慕容令正准备再说什么时,突然一阵寒光闪过,他的马头一飞冲天,随即倒毙的战马,将慕容令压在地上。

    百人将用滴血的横刀指着慕容令道:“两国交兵,不斩来使,你是使者,我可以不杀你,但是不要以为你就可以在魏国放肆。魏国不是晋朝,可让任由你们胡来,你想要胡作非为也很容易。就是把我们全部杀光”

    两千余魏国边军一千余弩机,引箭待发,马公弩、八牛弩三棱弩箭发出骇人的寒光,投石机石弹、猛火油燃烧弹,全部处于准备发射状态。

    长枪、拒马枪、斩马刀、环首刀、横刀,刀刀出鞘。

    大战一触既发。

    慕容楷看到这个情况,吓得脸当时就变了。这可不是在野外,作为正在等待检查,准备通过军镇使团,他们并不是在城下,大不了一言不合扭头就走。

    事实上但凡要通过军镇的人,就像后世轮船通过大坝一样。先在守军的监视下进入内瓮城,这个时候内城门是关闭的。他们就在瓮城内接受全面检查,有没有藏匿人口,有无违禁物品,检查无误后,再可以确认放行。先关上瓮城门,再打开内城门。眼下他们虽然不至于退路断绝,可是一道三丈余宽仅两辆马车并行的瓮城门,一次性又能通过几个?

    这可不比野战,五百多骑兵虽然不一定能打败魏军两千余边军,可是他们作为骑兵,就算不敌,也可撒腿就跑。魏军想追也追不上。现在倒好,他们瓮城里,这就等于是瓮中捉鳖。燕军别说只有五百多人,就是五千人马,进入瓮城之内就会成为待宰割的绵羊。

    慕容令呢在历史上评价不错,称他是多谋略,骁勇刚毅,被誉为鲜卑慕容氏这一代最杰出的人才,可比慕容恪。不过这个人却命运坎坷,被王猛一招金刀计害死。到死的时候也不知道是谁害他。反正《晋书》也是鲜卑人自己吹嘘其祖宗的,当不得真。如果有才干,也不会被王猛小小的离间之计害死。

    在这个时候,慕容令尚没有历史上成熟,不过他也不傻,知道眼下他们讨到不便宜。只要魏军放箭,他们将在一刻钟内被射杀一空。

    “令弟,不得鲁莽!”慕容楷赶紧按住慕容令,连忙向百人将陪礼道:“舍弟少不更事,还望将军不要给他一般见识!”

    说着还让人弄了一包金银替上去,连连陪笑道:“小意思不成敬意,请将军以及众兵爷吃酒!”

    这个魏国边军百人将也接到了命令,他们将负责燕国使团从卢龙到令支这一段路上的安全,作为使节,也不能轻易怠慢。必竟中华乃礼仪之邦。如果他们触犯魏军法律,则可以严惩。现在慕容令倒也罪不致死。想了想百人将还借坡下台。

    百人将道:“爷可不管你在燕国怎么着,反正来到我们魏国,是虎你得卧着,是龙你得盘着,这里可不是你嚣张的地方。大爷我可是大人不计小人过,往后注意点!”

    一场冲突,最终高高拿起,轻轻放下。

    燕军使团当晚在卢龙寨短暂休整,当晚在驿站,慕容令非常平静,这让熟悉慕容令脾气的慕容楷非常担忧。次日又燕军使团又开始上路。

    卢龙寨边军将五百余人的燕国使团护送到令支,在令支由北平郡国兵接替卢龙边军的护送任务。

    北平郡的郡国兵论战斗力,远不如仅次于战略机动部队、也不如冉闵的嫡系部队,论战斗力在魏军仅能算二流。慕容令瞧着这些部队军容不如边严整,看上去也没有魏军边军杀气腾腾。就产生了戏耍他们的心思。

    慕容令有一心腹马奴名叫赫那,驭马技术出神入化。是夜在驻地。慕容令招来赫那道:“赫那,吾吩咐你去办一件事,成功了吾有重赏!”

    “请主人示下!”

    慕容令道:“晚上你寻个机会,在郡国兵的坐骑上动点手脚,让他们的战马,在途中发疯吾不报那一箭之仇,难解心头之恨!”

    在慕容令眼中,魏军不分彼此,报复右北平郡国兵和卢龙边军都是一样的效果。赫那点头应允。

    次日,就在北平郡国兵护送着燕国使团进入北平郡治所徐无城时,正巧城中有有人办喜事,结果北平郡国兵不知道怎么疯了三十几匹战马,将士们收不住战马,在城门口引起骚乱,还伤了上百名百姓,十余死亡。

    北平郡骑都尉得知此事勃然大怒道:“下令严惩肇事者。”

第382章大魏律法面前人人平等(五更)

    三十余名骑兵低着头跪在城门前。

    骑都尉道:“陛下早有严令,大军出行不得扰民,无故踩踏良田者杖八十,开除军藉。如今尔等明知军纪而故触犯,罪加一等!吾身为主将,负有失察之责。罚军饷一年,杖一百。开始行刑”

    在城门口,当着无数百姓的面,骑都尉除衣甲,光着上身趴在地上。军中的杖刑,和明朝的庭杖不是一回事,所谓的杖,就是白蜡杆,韧性十足,却不易伤到骨头,但是却疼痛难忍。

    仅仅几杖打下去,骑都尉背上和大腿上就体无完肤,这个骑都尉倒是硬汉,咬牙坚持了八十多棍这才昏迷不醒。

    慕容楷原以为昏迷了就是停止施刑,可是眼见骑都尉刚刚昏迷,就有士卒用冷水泼在其头上,将其弄醒,然后接着打。

    打完一百棍,就连向来心硬的慕容楷,也不忍心看那触目惊心的伤口。

    三十余名骑着惊马的士卒则冲十几个死者连磕三个头,然后抽刀引刀自刎。

    三十余名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自刎的士卒让整个徐无城的百姓惊骇异常,他们原来还非常愤怒,对大魏军队也有强烈的不满,这一刻他们的不满全消失了。

    肇事者死了,人死为大,还能怎么着。

    这个时候有一名军中文书出来冲众百姓道:“我军扰乱百姓,论罪当诛。现首恶以除,念其是无心之失,以阵亡抚恤。伤者官府将给予医治,汤药费每人包赔一千百当钱,死者五千百当钱。

    百当钱也是冉明铸造的魏国新钱,以一枚铜钱当抵原来的五株钱一百钱。一千百当钱,就相当于十万旧钱。

    慕容令原本就想让魏军丢个面子,可是他也没有想到魏军的处理办法居然如此果断。

    然而事情并没有完。慕容令以为他做得滴水不漏,可是他却不知道魏军此时不缺少战马,他们的战马都经过训练,哪怕是在其耳边用铜锣敲击,他们都会不动如山。

    可是偏偏在进城时惊人,让人不奇怪都难。

    很自然的,调查起来发现战马都中毒了,接着就查到了马奴赫那。

    别看赫那拥有使团成员的身份,可是牵扯到几十条人命,自然被魏军选择性的瞧着忽略了。抓起来赫那,一番严刑拷打,赫那乖乖交底了。

    据赫那供词,他是受慕容令指使,可是魏军却为难了,必竟他是他是慕容垂的嫡长子,也是将来的世子,他的身体对于下层官员来说,有点太敏感了。

    在封建时代,王子犯法于庶民同罪本来就是一个理想的境界,根本就没有实现的可能。

    层层上报,报达冉闵处,冉闵给予的批复:“以法严惩!”

    这个消息可让慕容垂急了,他央求慕容恪与魏国商谈。按照魏国律法,慕容令所犯的罪行不是一桩简单的投毒案。经过魏国大理寺勘察和多方侦察,最终形成决议,以“阴谋造反罪”处置慕容令。

    燕国使臣急急求见冉闵,希望以赎买的方式,免除慕容令之罪。

    看着魏国并不松口,燕国使臣皇甫真甚至把赎金的价格提高到了良马一千匹,黄金五百金,可是,魏国却不接受燕国的赎买之议。

    冉闵批示:“大魏将军以及臣民之命无价,大魏律法面前,人人平等!”

    魏国拒不接受燕国的交涉,在三个月后,邺城午门外,正式以阴谋造反罪腰斩处决慕容令。

    ……

    慕容垂得知这个消息,咆哮着要找冉闵报仇,可是,慕容恪非常清楚,魏国正是求之不得。

    冉闵邀请的燕、代、凉、晋四国八人观摩魏国军演,然而真正前来的仅谢艾一人。

    魏国的这次军演尚正式开始,可是斥候部队之间的战斗,已经打出了真火。冉明重视斥候,冉明组建的任何一支部队,最有战斗力的往往就是这支部队的斥候。必竟后世之人,没有不喜爱特种兵的,冉明也有过这样的梦想,在后世他没有办法,在这个时候他却有能力做这些事情。哪怕只有一伍,也要有一个尖兵。

    每屯必须最低限度的设立一什为斥候。每曲必须有一队,一营差不多都是有一曲甚至更多。

    冉明在后世不是特种兵,对特种作战也一知半解,不过他却知道特种作战的含义。有冉闵“天聋地哑”的样板,冉明组建的斥候部队也非常专业。虽然比不起后世的职业特种兵,至于在侦察和反侦察、小规模部队渗透,实施斩首行动。

    让张温无比意外的是,因为蓝方军队都是抽签抽出来的,他的运气比较,抽六曲三千人的斥候部队。

    张温也不懂特种作战,只是指示探查敌情,把斥候的自由作战权利下方的都伯一级。这下好了,由于张温的无意之举,反而放开了斥候的手脚。

    这个时代冉明训练出来的斥候,其实和冉闵的“天聋地哑”,谢艾的“死士”一样,都是这个时代的特种部队。

    蓝方斥候有机会时,下红方士卒下泄药,给战马喂巴豆。

    按照演习规定,泄药就等于毒药,巴豆也等于毒药,无论人或马拉稀,都会被判定为阵亡。有机会下黑手,放冷箭,下套子,设陷井,短短十余日,红方数万甚至没有离开黄河,就损失了超过三千匹战马。

    牙门将以上将领三百多人遇刺身亡,红方遇刺级别最高的将领则是红方的左前锋将军石宁,右前锋张遇。

    红方没有注意,就被蓝方下了先手,损失惨重,士气也受挫严重。

    红方指挥还没有出京城就出这档子事,董润脸上挂不住了。董润向冉闵去告状“陛下,如此军演岂能儿戏?大军尚未出发,末将的左右前锋折了一对,这仗根本没办法打!”

    原本董润是想给冉闵诉诉苦,谁曾想冉闵听了这话,对董润就是劈头盖脸一顿臭骂“如果这不是演习,如果蓝军就是敌人,你想过后果吗?居然还有脸来告状,说出这话朕都替你丢人。你的大营是纸糊的?朕的动员令下了三天,你的右前锋将军在哪里?”

    董润的脸这下快变成关公了,也不怪张遇,张遇有一房小妾,刚刚产下一名庶子。张遇的正妻刘氏多年不出,没有嫡子,这个庶子,倒算是庶长子,如果以后真的没有嫡子,这个庶子就让刘氏养育,叫刘氏为母,生母为姨娘。对于这个儿子,张遇非常喜爱。然而,在这个时候张遇的儿子却得了重病,在这个时代婴幼儿夭折率非常惊人,别说是张遇的儿子,就是皇帝的儿子也挡不住夭折。

    张遇向董润告假,董润感觉这是演习,不是真正的战争,就准了假。

    张遇的儿子请了多个郎中都没有治愈,结果偏偏一名蓝方斥候化装成江湖神医,入府为张遇的儿子治病,张遇没有防备,瞬间被斥候成功刺杀。

    董润吱吱唔唔半天也说不出来,这个张遇你惨他吗?身为主将更有责任,如果他当时狠心,张遇也不会因为在家疏于防备而被刺杀。至于石宁则是因为在全军渡河时,根本没有像真正战争时那样安排警戒哨,被河渡口一只马公弩在一百五十步的范围内射中胸部。

    如果是真正的战争,以石宁的铠甲防御能力,马公弩根本不可能在这个距离穿透明光铠甲。可是演习却依旧判定了他阵亡。

    冉闵看着董润满脸通红,很不服气的样子,更是来气“如果是真正的战争来临,如果真正出了这些事,朕就以军法处置你!”

    “末将知罪!”董润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误。

    冉闵道:“知罪就好,朕就是希望在这次军演中找出自己的不足,你这个大将军红方大都督都没有把这次演习放在心上,你还指望着将士们会用心吗?”

    董润这下是彻底没有脾气。“臣知罪,请陛下处罚!”

    “朕若是姑息,就是对尔等纵容,不处理你不足以正军纪。”冉闵想了想道:“朕夺你八百户食邑,罚俸禄一年,你可服从!”

    董润“谢陛下恩典!”

    冉闵上前轻擂了一拳董润,道:“亏你还跟了朕这么久,朕常用的战法你居然不知道吗?”

    董润瞪大眼睛,这才想起,原本冉闵数次以少胜多的真正原因。不是他勇武过人,不是魏军个个都是万人敌。而是冉闵在每一次战斗中,都会让“天聋地哑”躲在普通士卒中,趁乱对敌人的将领进行战场斩首。

    敌人兵找不到将,将死了无法指挥部队,军令无法传出,敌军自然是乱成一团,十成的战斗力,根本发挥不出来三成,人数虽多,不仅发挥不出来人数优势,反而处处被已方军队捉衬。不败才叫怪事。

    董润道:“陛下,您的天聋地哑借臣用用!”

    “滚!”冉闵怒道:“蓝军的斥候大部分都是那个叫荆展的人训练的,这个荆展,只跟张平学习了半年多。你好意思让张平出手对付他的徒子徒孙?朕若是你,就会先想想如何处置那些失去将领的部队。”

第383章商贾参政(六更)

    翌日五更时分,董润在邺城东大营升帐聚将,红方机动战略部队已经奉命开赴“前线”,在留下邺城的反击部队,几乎都是冉闵的嫡系精锐部队。

    无论部队的装备,还是战斗作风,六营精锐都无愧王者之称。

    董润痛斥诸将:“再有轻视军演者斩!”众将见因为军演之事,董大将军被夺食邑,罚俸一年,他们也不敢再轻视军演。

    精锐部队到底是精锐部队,红军如临大敌,小心戒备,倒让蓝方军斥候无机可趁。

    就是魏国军演吸引了天下重要注意力时。

    冉明和魏国商盟的众商贾,开始闷声发大财。

    当褚蒜子惊闻徐扬八郡大量匠户举家迁移时,也曾想过要派兵围追堵截,可是司马谏言道:“太后,此时万万不可挑衅魏国,此时魏军十数万军队陈兵徐荆沿线,动向不明,若此时激怒魏国,难保他们不会趁机发难。此时我大晋,无抗衡魏国之力,只有徐徐图之!”

    褚蒜子暗叹,原本魏国雄兵悍将,天下最强,若是这些匠人都去了魏国,不用多长时间也将会使魏国成为天下殷福之首。

    褚蒜子在心中感慨,如今晋朝的殷福将会渐渐成为历史,可是晋朝如今,还有何优势?

    大江之险么?滔滔江水,倒是可保晋朝数年无虞。

    可是这大江之险,会永远保护晋朝吗?

    褚蒜子摇摇头,且不说现在魏国的那些游戈在长江里庞然大物,就是五牙战舰也可以轻易战胜晋朝的斗舰,论质量,魏国的战船已不弱于晋朝,所差者不过数量而已。

    褚蒜子查看了一下相关情报,无私官私,船工和熟练的水手,都是这次魏国招募的重点对象,恐怕晋朝的水上优势也将不复存在。

    褚蒜子暗暗的问自己,晋朝应该何去何从?如今再伐魏国,已成痴人说梦,魏国变化,日新月异,怕是如今便是褚蒜子有桓温的暗中支持,攻伐魏国,亦难大获全胜了。

    “覆水难收”褚蒜子脑袋中突然冒出这个念头。

    如今的天下的大势,更是明朗,魏国强势崛起,已经不可逆转了。原来魏国还有财货上的短板,现在魏国的粮食生产,已经几乎可以自足。

    可是让褚蒜子咽下这口气,显然是不可能的,有仇不报非君子,褚蒜子虽然是君子,而是女子,可是不代表她不会报复。

    很快褚蒜子就想到了一条妙计,魏国冉明以财帛诱导晋朝匠户集体迁移魏国,她也来了相似的一计。

    褚蒜子召来伊川美奈子问道:“先前曾有情报提到,魏主苛待士人?”

    伊川美奈子想了想道:“回禀太后,魏国各大士族只掌政务,军务全部被魏国勋贵把持着,军政分治,水泼不进。魏国采取法制,无论士人还是庶民,只要犯法,就依法严惩,相对而言,魏国国主也算苛待士人。”

    褚蒜子道:“这么说来,魏国士人也算是魏国国主多有怨言?”

    “不错!”伊川美奈子道:“魏国的农税极低,而且没有徭役,百姓大多手中都有自己的土地,士族名下的佃户极少,大部分士族的土地要么荒芜,要么就是以更低的田租租给佃户。这样以来,士人的收入大量减少,所以他们的不满,也是理所当然!”

    褚蒜子闻言,心里一动,打天下需要雄兵悍将,可是治理天下,则离不开士人。

    如果魏国士族大量逃亡,再来一次衣冠南渡,那么魏国将不战自乱。

    想到这里,褚蒜子更加得意,冲伊川美奈子道:“美奈子,现在你就一个任务,不惜一切代价,策反魏国士人。”

    “奴婢遵命!”

    褚蒜子并不知道,她自以为得意之举,其实是在为魏国背负包袱。

    让冉明意外的是,褚蒜子居然对迁移大军无动于衷。

    虽然冉明弄出了一个虚张声势的火,成功拖延了晋军的截击,可是他们仍处在晋朝的控制范围之内,大量百姓,举家迁移,除了水路的速度稍快一点,特别是经陆路,距离长江沿线纵深较大的地方,迁移百姓仅能以每天四五十里的速度前进。

    可是冉明万万没有想到,褚蒜子会忍下口气。

    早在冉明的计划之初,就开始布置密集产业生产方向。

    冉府议事大厅,此时外围已被麒麟卫秘密控制,周围根本不能近人,此时冉明负责召开一场意义重大的会议!

    “自古以来,历朝历代无不以农为本,为何?”冉明反问道?

    在场的众人虽然都识字,见识也不算不广,可是真正有见识的还是豪强出身的薛陶。薛陶有意在冉明面前好好表现,就出声道:“国以农为本,固因为粮食关系着国家的稳定和长治久安。为百姓图富教,为国家谋久长非重农兴农不可!”

    冉明道:“诸位皆是富可敌国之人,为何在社会地位上不如一老农?”

    士农工商是古代所谓四民,指读书的、种田的、做工的、经商的。即读书为先,农次之,工再次之,商人最后。由此可见,在封建时期,商人是最没有地位的。

    陈应不解的道:“应不才,请殿下示下!”

    冉明道:“很简单,不外乎两字贡献!”

    “贡献!”

    众人私下议论起来。

    冉明道:“以往农税几何?商税几何?”

    “汉高祖创立大汉皇朝,定下什五税一的税制,而商税则是三什税一。”

    既农民税收是十五分之一,商税是三十分之一,农民实际上要承担负担往往除了农税以外,还要有徭役和外加百分之几十不等的强征购。

    整个封建时代,农民的负担基本超过六七成,甚至更多。而士族名下的田地则不需要征税,所以很多自耕农,往往不堪重负,愿意把自己的土地送到士族名下,用来逃税。

    冉明道:“商贾地位不低,倍受歧视,根子就是这上面,孤王曾向陛下谏言魏国农税以三什税一,商税则征以什税二。诸位还多有抱怨,难道诸位不想自己从今往后,不再受世人歧视,可以和士人、农一样,位列朝堂?征税,并非是要逼迫大家破产,所以这税制,必须在所有人的接受范围之内,可是又不能太低,导致朝廷无钱可用,无粮可调。此外,征取税赋,只怕并不容易,就会有两个问题,其一,瞒报,想来诸位也不是省油的灯,那些兴办工坊的商贾若是让你们自己包每年的盈余,朝廷再在这上头征税,想来诸位,所报多有不实。”

    可以说,在这个时代收税不但不专业,不光是商税,就是农税完全是胡搞,全凭地方官的心意。

    另一方面,大户人家地方官不敢碰,这些世家大族在本地根深蒂固,动了一个,就有几十数百个人跳出来制造舆论或者和上头的亲朋好友打招呼,就算不能弄死你,至少也能搞臭你。

    冉明继续道:“这个税赋,其实并不是死的,孤可以根本各位的实际情况,酌情处理。可是以后呢?孤王总会有老的那一天,到时候怎么办?所以孤有就留下制度的想法。这个制度要怎么订?当然,也不仅依靠那些官员,指望他们,还不如指望母猪会上树!税赋制定,必须依靠各位,而各位必须有参政议政的权力!”

    冉明这是给他们画了一个更大的画饼。

    商贾的政治地位极低,除了商贾出身的吕不韦,以大秦丞的身份参于政治以外,其他商贾根本无政治无缘。

    冉明极力推动商人参政,主要还有一个原因。

    这个牵扯有点广,在中国整个封建时代,可是说对外关系都是以安抚为主,特别是对外战争,宁愿割地赔款,也不愿自卫反击。这是中国人民苦不堪言的血泪史。冉明仔细的查阅各种资料,最终发现,国人厌战,根本不是什么所谓的儒家仁义,也不是没有血性,而是利益问题。

    为什么呢?就是因为士人是中国封建时代的政治中坚力量集团,他们把持朝政,自然是为自己谋取最大的利益。要知道士人的利益,主要就是田地和赋税。

    只要发动战争,就需要征召粮食、农夫、没有农民,这些士族、大地主损失是巨量的,这些都是无偿的,这就等于在士族身上割肉。有道是针不扎谁的肉,谁不疼。战争让士族是感觉肉疼,他们自然就会尽量选择免战,以减少损失。他们的损失虽然小了,可是国家的利益损失,却大了。

    冉明找到了国人厌战、缺少血性的根源,很自然的就找到了应对之法。那就是让商人参政,如果商人当政,或者在朝堂上有一定的话语权,他们就会像后世美国那样,为了军火倾销找市场,或者是为了积压商品找倾销市场,就会一次一次发动战争。

    战争说穿了,打的就是打经济。打的就是国力,国家资源都掌握在保守的地主手中,这是国家的悲剧,他们为了自己的利益,置国家利益于不顾,实在让人痛心。

    冉明就感觉,魏国要想发殿,要想长治久安,必须换一种思路。商贾政协,是唯一可行的办法。

第384章陈留张半城(一更)

    如今美国就是一个张牙舞爪的老虎,谁也不敢惹他。

    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眼下购房金额就是这样,国虽然大,对外软弱,却连猴子、棒子、小矮子都敢隔三差五没事找事。

    如果天朝是商人当政,宝贵的稀土资源也不会当成大白菜卖掉,更不会一软再软,因为他们也需要利益,开拓更大的商品倾销市场。

    张询听到冉明的话,顿时激动起来。

    人就是这样,没有钱的时候,想着弄钱,有了钱就想弄权,现在张询虽然不敢说是富可敌国,至少在魏国。

    在整个天下,他的财富是数得着的,他封了侯爵,可是一个空侯爵有什么用?只得唬一下没有见识的小民,真正的士族高门子弟,根本不会正眼看他,这种被人无视的感觉,张询非常无奈。

    陈应兴奋的道:“殿下,您是说,我等商贾亦有参政议政的权力?”

    陈应的话代表了在场的众商贾的心声,他们都是大富之人,虽然有万贯家财,在像锦衣夜行一样,在自己家里穷乐和。

    冉明道:“虽然这个想法有点石破天惊,不过也绝非不能实现,重要的是各位如何操作了。士人通过其徒子徒孙,影响官场,把他们的意志代代传承,可是各位呢?你们有没有自己想法?如果有这个想法,那就需要努力去做。让陛下见识到你们的力量,你们的实力。慢慢的,就不会再有人敢轻视尔等!”

    这一次大魏商盟史无前例的集体发力,不仅几乎搬空晋朝的仓储,还一股脑的将晋朝匠人给挖走了,这一下他们就直接动摇了晋朝的国基。

    他们早已见识到了冉明垄断行业的暴利,现在冉明的这个提议更让他们心动过速。

    冉明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孤王近时会上书陛下,在门下省组建政事堂。这个政事堂,全部由天下商贾,派出代表,组织协商的会堂。这就是政治协商会议,届时政协不仅有协助朝廷制定税赋制度,还有就是制度其他一些与商业有关的政策、法律和法规!政协会议形成决议以后,可以直达陛下,若有必要大政策法律实施,可以召开廷议!”

    “廷议?”这可是丞相才有的权力,张询到底是见多识广。

    张询道:“殿下,这个政协,到底是哪一种方法才能加入?”

    “首先要有德,无良商贾、还有奸商是万万不能加入政协的”冉明道:“这个德行的行为标准范围有点广,像平时修桥铺路、助学济困,乐善好施等等!当然,最重要的还是,必须忠君爱国,把大魏的利益,放在首位。”

    ……

    大魏永兴五年的夏季军演,牵挂着无数人的心,哪怕是以身体有恙为错口,无法赴约的桓温,还是军务繁忙无暇分身的司马,他们都派出了最强干的细作。当然,最重视这次军演的还是凉国的谢艾,他不仅拖着病体,不远三千里亲到邺城,还带来了他的压箱底后手,死士。

    无数“催眠”令让隐藏在中原各地的间谍开始苏醒。这些死间并不是谢艾布置的,而是西凉国的前任国主张骏秘密安插的。

    公元324年5月,张茂病死,因膝下无子,便将凉州牧之职又交回到张骏手中。张骏善于用人,又勤于政事,在他的治理下,河西地区民富兵强,成为战火纷飞的中国北方少有的繁荣地区,远近的百姓渐渐地把他当成一位贤明国君,称他为“积贤王”。

    凉国在张骏执政期间,国力强盛,境内新置凉、沙、河三州,设西域长史于海头,在今吐鲁番地区设置高昌郡,其疆域“南逾河、湟,东至秦、陇,西包葱岭,北暨居延。实力强悍,雄心勃勃的张重华也产生了问鼎中原的念头,然而天妒英才,张骏三十六岁早逝,他的愿望根本没有机会实现。

    张骏死后,次子张重华继任凉王,十六岁的少年挑起了凉国重任,可是后赵国石虎却发兵十二万兵马攻凉,张重华重用谢艾,大败后赵军,暂时保住了凉国的国柞。然后张重华和他老爹一样,都是不长寿之人,他在位仅八年(历史上确实是八年,本书中为了情节需要,让他早死了两年,是六年)。

    如今凉国虽然成功交到了张重华之子张耀灵的手中,可是年仅十岁的孩子,无法有效控制众臣,王权旁落。在原本的历史上,谢艾对张重华愚忠,张祚利用马太后通奸的便利,让马太后假借监国太后的名义,封张祚凉州牧。

    身为臣子,谢艾自然无法否定张重华嫡亲祖母的决定,就这样憋屈而死。

    在这个时代,由于冉明的出现,魏国强势崛起,阴差阳错,张重华留下了谢艾辅政的遗命,并且把手中的“青眼”情报组织交给谢艾,谢艾为了保护恩公明主的江山,暗中布置了一系列的应对之法,恰恰拥有了青眼,让谢艾洞察了张祚的阴谋。

    阴谋只所以是阴谋,看穿了就一文不值。论实力谢艾远不如张祚,可是一郡太守兼卫将军,也是朝中重臣,不是这么容易拿下来的。谢艾为了稳定凉国局势,并没有铲除张祚,不是代表谢艾会容忍一个与自己主公祖母私通,无法无天的权臣,这次谢艾虽然有临近观察魏军军演的心思,更多的则是利用自己在凉国的时机,诱使张祚发动政变,他就可以有名正言顺的杀掉张祚。

    魏国的军演尚没有正式展开,围绕着这次军演,各国之间则率先展开了更激烈的间谍战。

    谢艾为了得到军演的详细情报,运用了青眼。

    褚蒜子当然不可避免的加大了对影子的扶持力度。

    慕容恪也以运用了高开当初埋藏在中原的棋子。

    作为四国之中唯一一个接受冉闵邀请前来观摩魏国军演的将军。冉闵也对谢艾施以礼遇。然而当冉闵以军演不力,懈怠军务为由严罚大将军董润之后,谢艾急于想知道冉闵的军演到底是如何个特殊,如何不同。

    谢艾这次是有备而来,自然有他的消息渠道,谢艾当然是取消青眼的冬眠,开始苏醒。谢艾自以为隐秘,他身边不显眼四个婢女,悄悄离开礼宾院。前往邺城的古玩市场。

    然而看着弱不经风的四个婢女,进入市场中却如鱼儿入大海,马入草原。四个婢女在回来的时候,已经成功调包了。

    谢艾上房中,一个婢女进入谢艾房中,这个婢女看背影就会让人想入非非,可是如果看到她的脸,就会做噩梦。这个婢女不是别人,正是就是谢艾死士死士队的直接指挥官虎娘。虎娘恭敬的道:“主上,青儿已经成功甩掉眼线,他们应该不会发现!”

    谢艾点点头道:“这里是冉闵的地盘,万万不可大意,他的“天聋地哑”可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特别是那个张平,别看他是聪士,可厉害着呢!”

    虎娘道:“青儿如紫儿是是双生女,就算是熟人也不一定能分不出她们谁是谁,那些眼些更难分清了。任张平再狡猾,他也不会想到,我们会用这种方法鱼目混珠!”

    谢艾苦笑道:“魏主虽然说所战罕见败绩,可是吾并不惧他,同等实力,吾也不是胜不了他,可是这个张平吾一直没有看透。”

    虎娘道:“有这么神奇吗?”

    谢艾点点头道:“非常神奇,他作为一个聪士,创造了魏军的旗语,以及战斗手语,死士实力虽然不俗,可是人数太少,你知道“天聋地哑”有多少人马吗?”

    虎娘道:“大体应该可以推算出来,魏国每年支出的军费,其中隐秘军费每年都维持在两万五千金左右(两亿五千万钱)以耗费最大的骑兵来计算,这支部队应该在两千左右!”

    谢艾摇摇头道:“其实上不止两万五千金,为了掩人耳目,冉闵的皇宫开支也其中抽出一部分,加入在这支军队开支中。哪怕是冉闵的家丁兵,也远不如“天聋地哑”精锐!”

    虎娘知道一支部队要想战斗力强,装备精良是必须的,要维持士气高昂,战斗力强悍,钱粮开支是必不可少的。这么一支连开支都掩人耳目的军队,到底有多少秘密呢?

    “或许对我们来说,“天聋地哑”太过神秘,可是对于天眼来说,应该有蛛丝马迹可寻!”谢艾目光灼灼地道:“冉闵肯定想不到,我们在他们身边,还有一双眼睛,正悄悄的看着他!”

    然而,谢艾绝对想不到他的鱼目混珠,金蝉脱壳之计并没有成功,那个叫青儿的婢女,始终没有离开“天聋地哑”的视线,“天聋地哑”本来就是以各种职业各种身份进行掩护,他们的本色演出,早已让人无法分辨真假。

    “天聋地哑”的眼线跟着青儿,离开邺城,然后直接南下,经新乐然后再转西,封丘渡可南下,进入陈留郡治所陈留城。

    陈留郡治所陈留(不是现在的开封陈留镇)城,提起陈留城,不得不得一个人陈留张半城。

第385章门下政事堂协商会议(二更)

    整个陈留郡十七城,城城都有张牧之的产业,从生药铺、当铺、钱庄,盐铺、青楼、酒肆、客栈,至少是赚钱的行当,都离不开张牧之的身影。

    由于家大业大,张牧之在陈留郡的影响力极大。

    后赵末年到冉魏初年,中原战乱,陈留郡可以说战火肆虐,可是人家倾半城任意,虽然也损失一些家财,可是根本没有伤筋动骨。

    无论是趁冉闵战线收缩,无暇他顾强占陈留郡时被鲜卑段部首领段龛强占,还是后来被冉魏收复,张牧之依然如故。

    在战乱时期,屹立不倒,本身就能够说明问题。张氏虽然是陈留大族,族中有数百口人,可是从来没有出现过显赫一时的人物。哪怕是陈留郡土生土长的人,对于张牧之的这些家财是怎么来的,没有人能够说清楚。

    张牧之颇有武力,曾加入过后赵国的军队,当过末流军官,二十年前开始发迹,慢慢的积累了如此庞大的家业。

    陈留城张牧之名下最大的生药铺福寿堂,这也是张牧之早间开了第一间药铺,二十年来,铺面从来没有变迁过。

    这天上午来了一名普通丫鬟打扮的人。

    可是药方非常奇怪,字体曲曲折折、怎么看都不像汉字,倒像是西域文字,坐堂郎中看了半晌,不解其意,问道:“姑娘,这药方老朽实在是看不懂,药自然无法抓了,还请姑娘另请高明吧!”

    丫鬟道:“贵东主莫是纳了一名康国小妾,这方子是专门治她的病的。”

    来生药铺不买药,而是来献药方这件事本身就透着诡异之处。

    坐堂郎中是张牧之十多年的供奉坐堂,他当然记得张牧之的专门教待,如果有人问起康国小妾。就直接回道:“姑娘说笑了,我们东主一妻三妾,可没有一个是康国人!”

    丫鬟笑道:“贵东主难道不是出生在康国?”

    “东主出生在康国?”坐堂郎中正想讽刺这个丫鬟,在陈留郡谁不知道张牧之是陈留郡人,祖祖辈辈都生活在陈留城西南的阮家堡。

    不过这个时候,坐堂郎中眼睛里露出一丝骇然之色。他终于回过神了。“你怎么知道东主出生在康国?”

    康国是西域诸国之一,自从组建西域都护府,康国名义上就属于汉朝的领域。康国位于锡尔河至阿姆河之间(即河中地区),位置就在今乌兹别克斯坦的撒马尔罕一带。

    在这个时候,康国则属于凉国西域长史府管辖之下。凉国灭亡之后,中国对康国的影响消失了两百多年,直到唐朝贞观年间,昭武九姓归附,这才属于唐朝。

    丫鬟道:“贵东主在康国沙,门前还有一颗大槐树。”

    “原来您是东主故人!”坐堂郎中起身伸手道:“姑娘,里面请,在下马上派人去请东主!”

    丫鬟被领在位于二楼的书房内,然后有侍从端茶,然后就是漫长的等待。

    丫鬟就是死士中的青儿,她打量着这个书房,书房的面积不算太大,约莫百十平方,满满一架子都是线装本的医书,许多书的页边都翻起毛了,看得出来主人应该非常喜欢医学。里面的陈设也非常简单,和一般落魄的士族的书房差不多。

    时间大约过了半个多时辰,终于书房的门再次打开。

    “让姑娘久等了!”一个身材微胖的中年人进入书房内,微笑着道:“听说您是老家的来人?”

    青儿没有说话,而是从怀中掏出一枚玉佩。

    这是一枚河田青玉,青玉的玉质非常坚硬,玉质细腻温润、玉色深重且纯正一致,青玉也是河田玉里产量最大的玉。

    这枚玉佩上面只有一个孔洞,这个孔洞正椭圆形,仿佛像人的眼睛。

    张牧之也掏出一个珠,这也是和田玉,不过却是和田墨玉。

    张牧之用他的墨玉放进青儿手中的玉佩孔洞内,严丝合缝。

    “青眼正式苏醒,不知芳驾有何贵干!”这些年来,张牧之一直没敢忘记自己的身份,他一直盼望着凉国不会让人来寻自己,自己可以安心当一个富家翁。

    可惜应该来的,终究会来。张牧之没敢忘记自己的职责,这个姑娘虽然是一副丫鬟打扮,可是她却代表着凉国的那个主上!

    邺城,皇宫冉闵次日早上就得到了消息,谢艾派人去了陈留与张牧之见面。

    冉闵露出了会心的笑容冲张平道:“暂时不要打草惊蛇,把近年来关于陈留张氏的情报汇总一下,晚上朕可看!”

    “是,陛下!”张平打着手语回答道。

    冉闵又问道:“除了这个,还有什么其他消息!”

    张平指了指书案上的信笺,打着手语道:“陛下,胶东王的奏折到了!”

    冉闵挑了挑,找出冉明的奏折,这封奏折厚度可观,看样子写东西非常多。

    冉闵无奈的叹了口气,这个儿子什么都好,就是不喜欢用文言文,每次奏折,都是大白话,不是扬扬洒洒万字长篇,就是数千字。

    “政治协商会议。”冉闵看着这封密信,惊奇之色在脸上显露了出来“门下省拟建政事议堂,下设政正堂纳言一人,正三品。左、右侍郎各一人,正四品。外郎四人、员外郎八人……”

    冉闵看得很细,魏国建立以来,他和冉明一样,都在寻找一种让国家长治久安的办法。

    自从汉亡以来,先是三国鼎立,然后就是晋朝统一天下,然而西晋真正和平的日子仅仅二十四年,从公元三零四年,八王之乱暴发,长达十六年的动乱,民不聊生,再接下来就是诸胡反晋。从最初的氐族首领李雄叛晋自立成都王开始,接下刘渊、石勒、慕容等等你唱罢来我登场。

    热闹是热闹了,可是最苦的仍是百姓。

    曹魏四十年,司马氏西晋五十四年,刘渊的匈奴汉国二十四年,石勒的石赵二十六年,一家一姓王朝短短几十年,冉闵实在不想看到国家陷入长期动乱。

    冉闵无数次在反问自己:“大魏又能存在多少年?”

    冉闵不知道要不是他的便宜儿子冉明的存在,他的冉魏只存在了三年,属于众多汉人割据势力之一。

    经过冉明的开解,他也知道了动乱的根源,其实不是皇帝失德,也不是胡人势强,真正的根源就士族。

    晋朝的司马氏出身于河内士族,士族崇尚奢侈,从皇室到权贵,生活都异常奢侈。他们的奢侈不是自己创造的财物,而是依靠祖辈的余荫,从贫苦百姓手中强夺豪夺而来的。

    他的越是贪婪无度,百姓越是遭殃。

    若想让百姓稳定,天下太平,必须尽量消除士族的权柄。

    可是在科举制度没有盛行之前,士族控着文化传承,控制着舆论,掌握着春秋史笔,死的能被他们说成活的,黑的可以说成白的。天下九成的人才出自士族,无论采取什么方法,都不可能短时间内消灭士族。

    唯一的办法就是以寒门对抗士族,可惜的是,寒门对抗士族并不是一时之功,需要长时间的积累。魏国现在的寒门子弟,出仕的最官员就是胶东相王猛。胶东相等于上郡太守,属于两千石大员。可是其他寒门则寒酸了不少。

    个别寒士可以做到县令,或者是郡长史或佐官,可是进入中央的,连一个也没有。寒士官员,别说勤于政事了,那些士族子弟光出的阴招,下绊子,就够他们忙活的了。

    冉明弄出的科举取士,取了一百名官员,大部分都干不下去了。

    说来也是,你一个寒门出身,没有接触过权谋的寒士,玩心机和手段哪里玩得过士族子弟?就算是以寒士称名的诸葛亮,其实也是官宦世家,只是祖上落魄而已。

    要想消除士族的影响,光依靠办学,和科举制度,至少数十年内不行。仍无法撼动士族的根基。目前唯一能与士族抗衡的,也只有商贾之流了。

    商贾出身卑贱,他们却有文化传承,大多都识字,特别精通算学。更重要的是,他们有无数财力,甚至比士族更有财力。麋竺给麋夫人的陪嫁嫁妆就是僮客万人,两亿多钱。要知道那个时期的钱,远比晋朝时期的购买力要强。像苏双,陈、陈登、曹豹,荆州的蒯良、蒯越、蔡瑁,扬州的陆氏、全氏等等都是巨商,手中资源非常庞大。

    这些商贾其实都有野心,他们在战乱时期支持割据势力,就是想在政治上获得一席之地。而现在冉明用政协的方式,吸引他们效力朝廷,就是引他们与士族斗。

    一个刘原,可以让冉明财力上扶起青州,整个魏国大部分的商贾齐力,一举动摇晋朝的根基,可见他们的势力是何等的惊人。

    冉明把这次的金融战争详细情况,从挖晋朝的墙角,买空晋朝的资源,用旧钱制造东晋市场的通货膨胀等等这些事情都告诉了冉闵。

    冉闵眼睛里闪出了惊人的亮光。

    若若思索,毫无头绪的难题,终于找到了解决的办法,这如何能不让冉闵欣喜?

    冉闵眉飞色舞的冲宦官曹纯道:“速传尚书令刘群、司空条攸、太傅崔悦以及六部尚书、侍郎去立政殿候命”

第386章闻香追踪(三更)

    陈留城福寿堂二楼书房内,张牧之再三核对切口和信物后。

    走到书柜左边,左边的墙上安着一柄青铜鹤的烛台,张牧之将烛台向右旋转三圈,就在这时,咔咔起响起,不一会儿,书柜从中间裂开,露出里面藏着的暗室。

    “青姑娘请!”张牧之拿着一盏灯笼,引着青儿走进暗室。

    暗室并非向墙壁里侧延伸,而是直接向下。

    陈留城紧挨着黄河,而黄河又是有名的地上河,所以陈留的地下水位非常浅,寻常地方向下挖三米多,保证出水。

    在陈留郡城,很少有人建地下密室,因为防水防潮是一个大难题。

    让青儿姑娘非常的意外的,这间密室斜着向下走了一柱香的时间,仿佛仍没有近头似的。青儿借着微弱的灯光,看清了暗室的墙壁,全部都是条形青石,青石与青石之间的缝隙,全部是用糯米汤混合粘土灌实的。这是寻常修建墓室采取的防水处理办法。

    青儿想到陈留附近并没有大山,也没有可以开采青石的地方,显然这些青石是从外地运来的。

    修建这么一座暗室,付出的财力,恐怕不比修建一座型城堡要低。

    终于,密道走到了近头。

    青儿暗暗算了一下,这里恐怕距离地面至少也有百丈。暗室不止一个石门,至少有九个大小样式全部一样的石门。

    张牧之没有避开青儿,直接走到暗室的第三个石门前,抓起门上的铜环然后用力的三百六十度旋转,然后又转到左边第二门前,同样把铜环向反方向旋转。最后张牧之来到九门中间的那个门前,张牧之将手中的灯笼递给青儿,然后双手同时抓起上面的铜环,用力向里猛推。铜环陷进门里,随着一阵让人牙齿发酸的声音响起,石门慢慢向上升起。

    张牧之看着青儿目瞪口呆的模样,解释道:“这里是主上派出人在二十年前建造的,除非按照正确的方式开启,否则将会触动里面的机关,这里虽然没有毒箭,却可以连通地下河的河流,瞬间就会让河水淹没这里!”

    张牧之用火折陆续点燃墙壁上的火把,将石室点亮。

    青儿随着张牧之进入石室,顿时发觉这里面积不小,暗室长约二十几丈,宽约十几丈,整个暗室内密密麻麻码放着无数个黑色的实木大箱子。

    张牧之来到其中一个箱子面前,然后猛的打开箱子。

    青儿不备,差点被晃到了眼睛。哪怕她心智坚韧,这一刻也失态了。

    “这里是?”青儿简直难以相信,结结巴巴的道:“这里都是黄金?”

    张牧之淡淡的道:“也不全是,这里黄金只有四千两百两,银子一万一千两,铜钱不多,只有四十多万!”

    四千两百两黄金,就相当于四万四千两银子,一万一千两银子和铜钱,相当可观。

    青儿几乎感觉到了自己的心脏在加速跳动。

    张牧之脸上仍没有什么表情,突然他的脸上的表情凝重了起来,鼻子使劲的嗅了嗅,又三步并作两步,来到青儿面前。

    不顾形象的在青儿面前嗅了起来。

    青儿脸色涨红,不好意思起来“你想干嘛!”

    “你被别人盯上了!”张牧之邹起眉头道:“身上带着一股泥土的味道,这个味道非常淡,一般也不会被人注意。刚刚开始吾还以为,你是因为长途跋涉,所沾染的尘地气息,也没有太过注意。”

    张牧之说得没有错,冉闵的“天聋地哑”在监视目标时,并不是看外表。因为易容术也好,改变装扮也罢,对于情报人员来说,这都是一件最普通不过的事情了。

    人的外貌可以骗人,但是人的气味却不异骗人。

    不过,人的鼻子不像狗,嗅觉远远无法分辨太多近似的气味。

    可是后来,“天聋地哑”在无数次的尝试以后,慢慢发现,哪怕人体的气味再淡,可以使用药物来弥补这个缺陷。

    像青儿身上这种类于泥土味的味道,这种气味非常淡,也不易被人察觉。谢艾一行人进入魏国境内,就被暗中的天聋地哑利用职业身份,暗中布下了气味密码。这就像是后世的追踪器,而“天聋地哑”暗中养了不少善于追踪气味的白鼠。

    经过训练,对于闻特殊药味气味习惯的白鼠来说,失去他们习惯的味道,他们就会情绪不安。虽然这种简单的讯息传达方式,会出现失误,可是却让“天聋地哑”的监视目标,无处遁形。

    这种气味追踪虽然隐秘,可是在一个依靠中医生药起家的张牧之面前,就有点班门弄斧了。

    青儿非常紧张问道:“现在应该怎么办?”

    “不用紧张,吾有办法对付他们!”张牧之道:“这种气味追踪虽然隐秘,可是只要发现了,应对也很简单,等一会儿,青儿姑娘去洗一个热水澡,让身上的气味就会慢慢消失,没有气味源头,他们也会失去目标!”

    青儿紧张的情绪这才平复下来。

    张牧之又道:“青儿姑娘,主上这次启动青眼,恐怕已经被“天聋地哑”知道了,这个暗桩应该不能用了。”

    “不,不用这么麻烦!”青儿道:“主上这次的命令就是为了这笔钱。主上想与魏国作一次交易,暗中购买他们一批武器。另外让张先生回国掌握青眼!”

    张牧之内心里苦极了,近年来为了保护这笔财富,他与多方势力虚与委蛇,为的就是吞下这笔财富,然而这一次他失算了。

    谢艾真正的目的不仅是要收回青眼,同时也借魏国的手,毁掉自己的根基。

    张牧之在陈留郡还算一方豪强,无论官府还是士兵绅,多少要给他的面子,可是一旦离开。他什么也不是!

    不错,张牧之是起了私心,毕竟有人都是会变的。

    张骏安插在他身边的心腹,都被张牧之不动声色,慢慢除掉了。现在青眼已经成了张牧之自己的私人财富,从上到下,都是自己心腹。

    张牧之在短短的时间内,脑袋急转,终于想到了一个办法道:“一切按主上的意思办。”

    说着张牧之走到石室内一个不起眼的角落,抱出一个小箱子,小箱子看着非常厚实,应该是非常坚固。“这里是青眼各郡县的据点和负责人名单以及联络方式。请主上直接执掌青眼。现在请青姑娘先去沐浴。某自会安排引开眼线!”

    魏国皇宫德政殿,冉闵高坐在主坐上,下方是以刘群为首的朝中重臣。

    冉闵道:“召诸位臣工觐见,朕是有一件要事。想必诸位也听说了,华夏商盟忠君为国,说降了晋国四万余匠户,将近三十万人投奔我们大魏。”

    在场的朝臣自然不傻,他们虽然鄙视商贾,轻待工匠,可是他们也明白,没有工匠,他们的衣食住行将受到极大的影响。

    什么也不说,就说他的经常使用的纸、所喝的茶、仙人醉醇香白酒、还有糖,以及大量物美价廉的衣服。当然更少不了系列的仿宋明式的家具用品。

    礼部侍郎董帧大拍冉闵马屁,又是引经据典,又是歌功颂德,这一番马屁拍下来,简直把冉闵说成了三皇五帝以来,天下最贤明的圣明,这才让天下太平,风调雨顺,百姓富足,晋人羡慕魏人殷实,自然争相投效。

    这一番马屁下来,连冉闵都有点不好意思。

    御史大夫可是专门挑刺的,可是冉闵实在让他们挑不出错来,每顿饭只吃四个菜,两荤两素,从不浪费。衣着也尽量简朴。而魏国近年来的变化,也是有目共睹的。可是皇帝没错,岂不是证明他们没事可干?所以他们挑着挑着居然挑到后宫里去了。

    说冉闵子酮少,与国不利,皇帝就应该繁育血脉,好巩固社稷。

    结果让冉闵一阵狠批,这些御史才安稳一些。

    可一些蠢蠢欲动大拍冉闵马屁的官员不同,刘群和谢安、崔悦等人则是暗暗揣测冉闵的用意。

    歌功颂德声持续了半个时辰,看着冉闵脸色不喜不怒,一脸严肃,他们才明白过来。皇帝是让他们做事的,不是让他们拍马屁的。

    刘群作为百官之首,自然看出了冉闵的用意,他示意重臣止声。他才小心翼翼的道:“陛下有何要事,请吩咐臣下!”

    冉闵点点头,会心的一笑道:“朕自高举义旗以来,百官用心,将士用命,无数将士前赴后继,这才打下大魏的天下。朕向来不会亏待功臣。有过就罚,有功就赏。赏罚分明,才能诸位臣工勤于王事,甘心效命!所以朕拟定重赏此次于大魏的功臣,诸位以为如何?”

    “赏罚不明,则让功臣寒心,见恶辄取,时时越法纵舍,不足大者国政不清。”刘群道:“赏罚分明才是治国正途!”

    崔悦道:“臣附议!”

    “附议!”

    面对一片附议声,冉闵道:“朕拟定此次功臣晋匠投诚我大魏,出力者不乏身份低贱的商贾、也有匠人、还有寒门士子,他们虽然忠心为国,德行俱佳,然而实力不足以充斥六部或各郡县为官。”

第387章仁义道德都是夜壶(四更)

    冉闵的话引得众大臣的赞许,毕竟在古代赏赐有功之臣,无非是加官进爵。可是当官也是大有学问,不是每个人都可以当官的。

    有的人学问非常好,让他搞学问研究,绝对是一把好手,可是当官,天知道他会搞出什么事情来。

    况且在这个时候,当官是士族的专利,他们自然不愿意让泥腿子出身的农民或是满身铜臭味的商贾,还有那些匠人,和他们一样,位列朝堂。

    “陛下所言极是!”

    “陛下圣明!”

    冉闵又接着道:“所以朕打算在门下省组建听政监,听政监首官为门下侍郎秩比二千石。”

    门下省其实是从西晋创建的,门下省原为皇帝的侍从机构,就连侍中这个职位原来也是宦官担任的。后来慢慢变成和丞相一样职能的职位。谢安是门下省侍中,名义上是和尚书省的尚书令平级的,可是尚书省毕竟是三省六部之首。

    冉闵的话引起重臣轻声议论起来。

    门下省侍中谢安在魏国这两个多月以来,就好比徐庶进曹营,不献一策。

    除了魏国多了一个侍中,其实并没有影响到什么。

    只要不争他们的权,不从他们嘴里分肉吃,皇帝想怎么改,就怎么改。

    没有人反对的情况下,魏国的政协,不听政监这样风平浪静的成立了。

    毫无意外,首任听政监门下左侍郎就是刘之父刘原担任,右侍郎则为陈应,而张询则成为了员外郎。王成等众人也或成为给事中,或成为谏议大夫。

    原本在魏国只挂个名,没有实权和属官的门下省架子也算搭起来了。

    等张询、王成等人接到自己任命文书时,激动之情胜于言表。

    他们纷纷对冉明献上谢仪。

    冉明坦然的接纳了。因为他也知道,不接纳这些人的谢仪,他们反而不会安心。

    冉明趁着众人都到来的机会道:“这个政协是我们自己内部的称呼,也是对自己的定位。政协,协政,当然这个协政要如何协呢?”

    张询道:“还请殿下指教!”

    “呵呵,指教不敢当!”冉明道:“首先我们第一要务就是完善商业税法,这个商税要如何收,怎么收,收多少。这不仅牵扯到在座诸位自身的利益,同时也关系着国家的利益。税收少了,诸位的利益是保证了,可是国家呢?那些士大夫原本就反对重商兴商,而是提出重农兴农,这是为什么呢?归根结底,还是税收问题。农税是国家财政收入的八成以上,官员的俸禄、将士们的粮饷,城池、道路、水利的兴修,都是建立在农税的基础上的。”

    冉明起身在人群中转了一下,看着众人多少有点不自然的表情,微微一笑道:“在我们大魏极西的数万里遥,有一个国家叫英吉利国,该国所有的农民都不用缴纳农税,所有的税收基本上都是商人缴纳的,这样以来,商人不仅在地位上取替了传统的士大夫,英吉利国的商人的地位是最高的,所有的国策都是商人来制定的。因为他们的商贾真正的做到了利益与国一致,国既是商,商既是国!商兴则国盛、商衰则国弱!”

    冉明其实也明白,中国的士族家长制度,就是制约国家发展的根本因素。

    士族的利益仅仅局限于中原为之不多的土地上,根本没有广阔的视野,好听点是格局太小,不好听的就是目光如鼠。

    美国的政策基本掌握在各大财阀的手中,他们拥有商家的贪婪,他们有赌徒的疯狂,才会不择手段,全世界掠夺资源。

    另外要说唯一缺陷的制度就是嫡长继承制,要知道并非嫡长才有才能,龙生九子、子子不同。这是中国富不过三代的根本原因。再好的企业教给猪的手里,也会快速败光。再好的国家底子,也会快速灭亡。

    只有良性的竟争机制,任人唯贤,而不是认人唯亲。

    不过要想在根本改变这种传统思想,冉明需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不过,冉明已经成功勾起了商人们的欲望。

    冉明的话在众商贾心中引起了滔天骇浪。

    接着冉明又道:“英吉利国的爵位和我们大魏一样,也是公、候、伯、子、男五级,可是他们那些大商贾,基本上都有爵位,有的还位列公爵。商贾之女,尊贵不亚于王室贵女。”

    冉明这个时候让人送上来一个小册子,小册子也是印刷品,仿宋体看着很是美观。小册里有不少,封面上印着“内部资料,严禁外传”八个隶书大字。冉明道:“废话孤也不多说,孤的初步意见都在这里,大家可以先看看!然后,才发表各自的意见!”

    张询率先接过一册内部资料,上面第一部分写的是就商税的重要性,和税制。上面明确写着,商贾有缴纳税务的责任和也有享受国家庇护的福利。上面还写着,大魏各商队,离开大魏国境,就代表着大魏的尊严,必须以诚信为本,诚信经商。当然,作为商队,是魏国移动的国土,不容侵犯的。采取不正当恶性竟争的方式打压大魏商队,或任何攻击大魏商队的行为,将视为对大魏的挑衅,大魏有追究权。

    张询看到这一点,心里非常满意、他最初加入华夏商盟的真正目的,就是寻找一个靠山。要知道古代商贾,朝廷所征收的税虽然低,可是各地官府、各个关卡的盘剥和各种名目的苛政杂税却是从没有少过,而且某些权贵,还打着土匪强盗的名义,使用官军化装成土匪抢劫。特别是在这个乱世,他们的损失更是惊人。

    现在魏国境内已经没有敢打商队主意的人了,可是在魏国之外,还有不少见财眼红的人。他们每一次都需要缴纳好大一笔“保护费”。有了这个政策,往后既不用担心官府盘剥,也不用担心受怕。

    现在的魏国军事实力,在天下间最强,无论燕、代、凉、晋、都不敢明目张胆的得罪魏国。他们所带来的利益将大量增加。

    这个保护政策,让众商贾非常兴奋,激动之情非常明显。王成冲张询道:“这下好了,看谁还敢眼红我的商队,娘的,这下不用再多付万金的抚恤金了!”

    以王成为例,每年他的商队将数十到上百次的抢劫,光死伤的伙计就超过千人。损失的货物更是惊人。张询更惨,他的经营重心在皮货和马匹方面,因为需要进入燕国、代国和胡区,遭受的损失比王成严重多了。

    当初他们出资为冉明组建讨逆军,为的就是保护他们的商队。讨逆军的编制为六千人,别说他们养活六千兵马,如果能免除抢劫和生命财产的威胁,让他们养活六万军队,他们也心甘情愿。

    张询道:“这个政策是我等商贾有益无害,绝对支持!”

    以青州造船起家的吴川非常激动,这个政策出来,商业可以预见,绝对会蓬勃发展,陆路上的生意,早已经被各大商贾占据,要想挤进去不太容易,可是海洋贸易在这个时代,刚刚有一个苗头,加入海洋贸易绝对会以最快最简单方式回本。

    这个小册子不像用毛笔抄写的书籍,这上面的信息量简直惊人。特别是征税、从桑麻、铁矿、煤矿、木料、以及蔬菜、海产品等等,将规结为原料资料,征税数额以开采量乘以价格的两成。接着又从裸布、铁、钢、油、盐、染料、铜、等半成品以产出数量征以一成半的税收。然而,金、银、珍珠、璞玉、古玩、字画、还有其他奢侈品则以征以市价的一半加以征收。

    众人开始疑惑不解,为何这些东西要征如此重的税?

    冉明看着下面的神色各异的商贾道:“现在诸位若有什么疑问,孤会尽可能的为诸位解惑。现在大家有什么问题,可以一个一个来!”

    冉明的话音刚刚落,张询就道:“殿下,这个税制非常好。商税取之于商,用之于民。商以税富国、国以税惠民,民以丰足兴商,这是一个良性循环。可是询有一个问题,这商税应该如何缴纳,交给谁?难道要就近交割给各地官府?如果缴纳给官府,可是问题就出现了,那些官,基本上没有手干净的,经他们的手过一层,这税还能剩下多少?”

    张询的问题非常犀利,也很直接,指出了问题的核心。

    那就是贪污问题,自私是人类的秉性。无论寒门、还是士族,他们为官的目的,先为已,再为国。

    张载有一句名言,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这句话可以说是儒家学者的共同理想。这么崇高的目标,恐怕不容易达成。事实上这句话和儒家的仁义道德一样,都是夜壶。需要的时候,他们就拿来用,不需要就扔掉。

    古往今来,那些身居高位,手握重权的政客们,都有两套行事准则。要求别人,那是恨不得别人都成为圣人,可是要求自己却选择性的忽视了。

第388章城管在手天下我有(五更)

    贪污,是一个非常难以治理的问题。

    其实很好理解,为何贪污难治。用换位思考的方式,如果你是一个官,遇到亲戚来找你办事,你怎么办?

    按原则办?那就会被亲戚和朋友唾弃、孤立,甚至会冠上:“刻薄、寡恩、冷默、无情,假仁假义”的大帽子。

    冉明其实也头疼这个问题,也没有好的解决办法。

    唯一的处理方式,就是效仿雍正皇帝,不怕你贪,使用粘杆处特务组织,查清证据,然后抄家杀头,家产充公。

    像割韭菜一样,长一茬割一茬。

    冉明想了想道:“这个问题,孤考虑过,当地官员,他们没有接触过商务,以外行领导内行,这是行业大忌,往往也会好心办坏事。所以孤准备上书陛下在户部名下设立商务司,负责管理商税税收、处理商务纠纷、以及制定商业政策、统筹的安排商业规划!”

    其实,冉明的提议有点后世商务部和经贸委、发展办的缩影。

    毕竟在古代并没有重视商业,以南宋为例,南宋其实商业发展非常繁荣,以江南半壁江山,养活庞大的官僚机构还有大量军队。

    冉明的话和商人的提问,都有专门的书记员进行记录。冉明又接着道:“要组建商务司就少不了税丁、书吏、帮办、还有杂役。这都需要耗费大量的钱粮,不过,这样才能保证诸位的切实利益!”

    王成看着下面没有人举手,就第二个举手,问道:“殿下,这听政监,有何具体的权力、责任的义务?”

    “孤拟建听政监的有意,其实说穿了也是为了诸位!”冉明解释道:“诸位也知道,天下官员九成以上皆出身士族,这些士族出身的官员,根本就不会为国家谋利,他们所谋者无非是一家之私利矣!士族有贤才出现,不过更多的则是无非依靠祖辈余荫,混吃等死的庸碌无能之辈。但是诸位则不一样,诸位的财富和地位,都是依靠自己的努力,双脚不嫌路远、双手不怕劳累,一点一滴打拼出来的。受之则无愧于天!”

    “门下省的职能就是辅助陛下治理国家的谏议机构,由于出身不同,诸位对自己的定位也肯定不一样。士族官员绝对会选择性的看不到他们欺压良善、疯狂压榨百姓。也同样看不到,被他们逼得妻离子散,衣食无着苦苦挣扎的贫困百姓!”冉明接着道:“人非圣贤,都有自己的追求。我想大家应该有自己的目标!”

    冉明非常隐讳的告诉在场的众人,当官都有自己的私念。

    他们都是大商贾,所拥有的财富,就算后代子孙一千年也用不完。

    钱财在他们心中不过一个数字,没有实际意义。即使财富变得没有太多意义,为何为求名,为自己子孙后代留下一个圣贤先祖?

    冉明提出以商贾参议国政,其实也是看上他们这一点。

    商人是贪婪的,他们因为有钱,反而对财富不怎么热衷。都说有钱能鬼推磨,这是因人而宜的。你能用钱逼比尔盖次和李超人改变原则吗?即使可以,代价也不是任何人可以付出的。

    就像刘原,他的财富至少有数十万金,足以轻易买下十数万倾良田。

    这样的人,你可以用钱收买他吗?就算能,代价也非常大。

    还有张询,最大的目标就是进入士兵绅阶层,扬眉吐气。

    他的财富不比刘原少多少,因为封了官,就想大干一把。

    商贾转而变身官员,他们的利益就变了,他们也是求利,却不是金钱财富之利,而是名利!冉明就诱导他们,为民请命,在执政时,与士族抗衡。

    这个时候商贾的力量会弱小,可是他们一旦成长起来,就会将士族的影响压缩下来。

    商贾有足够的资源,他们有自己办的私学,教授的东西虽然不是儒家的高谈阔论,可是却是最务实的算学、统筹学、以及各种技术科学。这些人才,大多没有殷实的背景,也属于寒门之流,寒士对立,他们将会和寒门联合在一起,对抗士族。

    冉明是要消灭儒学,而是要改良儒学,至少要废黜立嫡以长,以嫡长为尊的恶习。要改变他们家国天下的观念。以国为尊,以国为重,以国之利为先。

    第一届听政会在建康举行,冉明计划举行七天,在这七天内完成《商税法》草案,以及《知识产权保护法》、《专利技术法》、和商务司的框架。时间非常紧,短暂的午休之后,冉明就开始了下午的议案。

    这项议案就是王成提出来的,就是商务人才的培养。冉明决定在启明书院开设经济管理、金融管理、市场营销、财政学、产业经济学等六个专业的新专业开设。以各商贾举荐共计六百余名以基础理论知识的学生,将进入启明书院学习。

    接着北海郡商贾徐禄提出了自己的提案。

    徐禄是北海郡落魄士族,其先祖就是建安七子之一的徐干。然而,到了徐禄这一代,连普通富民都不如了,北海徐氏也不被人看重。徐禄是借着冉明的东风富起来的。

    当初冉明提出以少就食,徐禄就率先变卖家产,弄出了鱼船打鱼。当看到冉明弄出系列罐头时,徐禄看出了其中的商机,就趁众人都想在大海里捞财富时,又变卖了渔船和渔具、利用这些钱,徐禄则趁机收购了一家快要破产的瓷窑。徐禄就以质优价廉的优势,入选冉明的罐头关系瓷窑。

    随着这几年罐头的大量发展,徐禄的财富也以数十倍的疯狂速度增加着。

    现在徐禄名下有七家瓷窑,每年可以产出瓷罐三十万只以上。徐禄提出的问题非常平凡,却让人无语。

    徐禄道:“殿下,在不其城和其他商贸区存在着很多问题,如占道经营、卫生脏乱,还有无良商贩采取欺行霸市、强买强卖的恶性现象!”

    冉明听到这话第一反应就是自己忽略了什么问题,到现在徐禄提出。

    冉明才想起这个问题。“城管,城管,怎么把这么有强悍战斗力的城管给忘记了呢?”

    ……

    邺城,虽然桓温。慕容恪、司马等人没有接受冉闵的邀请,亲自来魏国观摩军演,可是他们却都派出了自己的代表。

    这天正在邺城游逛的谢艾,突然看到自己的随从满头大汗的跑来找他。

    “怎么回事?”

    随从道:“将军,魏皇陛下派出来了请柬,让将军日末三刻(下午三点)去西城大营观摩军演?”

    谢艾看了看天色,道:“现在是什么时分?”

    “现在快日三刻了,时间马上就要到了!”

    谢艾道:“某现在身穿便服,去观摩军演有点不妥吧!”

    “将军,那边有马车,卑职早已为将军准备的正装。将军就将就一下,在马车里换了吧!”

    谢艾点点头。在马车里谢艾换上了他习惯的白色儒衫。

    等谢艾出门时,遇到了正在出门的慕容楷。慕容楷此时脸上非常无奈,他的堂弟慕容令被抓进大牢了,他多次求情,却没有得到解决,无奈之下,他只要派人给父亲和叔父传讯。

    出城不久,谢艾就遇到了全副武装的司隶校尉籍罴。

    谢艾拥有自己的情报,他知道籍罴是冉闵的心腹大将,在军中素有威信。

    身上不仅挂着司隶校尉的职务,还有卫将军的职务。整个京师大营在常备状态,都是他统领。籍罴和苏觉一样,都是冉闵的家丁兵出身。籍罴祖孙三代都效忠冉氏。

    另外籍罴和冉闵私交非常好,冉闵和他虽然没有师徒之名,却有师徒之实。

    他的功夫和冉闵一样,都是走刚猛的路子,大开大合,以力降十会。

    谢艾默默的嘀咕了一下道:“光以武力而言,整个凉国根本就没有与其匹敌之人。”

    历史上,籍罴也是对冉闵忠心耿耿。

    长水校尉马顾向燕军乞降,打开城门。当时籍罴本部人马率部赶到皇宫,此时皇宫已被燕军攻陷,太子冉智、董皇后已经被燕军俘虏。

    而籍罴身边士卒不足百人,根本无法从燕军手中抢回太子冉智和董皇后。在乱军中,籍罴发现俘虏中并没有冉闵的幼子冉裕。

    他就冲进皇宫寻找。找到冉裕时,籍罴身边只剩下三个亲兵了。可是籍罴仍带着冉裕杀出重围。

    “谢大将军,在下等你好久了!”籍罴热情的与谢艾打着招呼。

    “有劳籍将军远迎,艾受之有愧啊!”谢艾笑道:“不是军演还有十天才会开始吗,今天这是?”

    在魏国礼部安排的日程中,七天后他们将离开邺城,前去梁郡观摩军演,可是今天却突然接到军演,这不仅让谢艾疑惑不解,就连籍罴也是一头雾水。

    今天隅中(上午十一点到下午一点)籍罴接到冉闵的口喻,命他打开京城武备仓库的十三,十四、十五号仓库,调步营三千人马换装后在西大营参加军演。

    籍罴虽然不明白冉闵的用意,可是他却是一个非常忠实的执行者。

第389章一女嫁三夫(六更)

    接到命令,籍罴就安排人打开这三个武备仓库。

    来到军演的观摩台,慕容楷的脸变得苍白。他的拳头攥得死死的,指甲都插进肉里,鲜血淋漓,他都没有感觉。

    慕容楷非常痛苦,其实只有他才明白,这三千魏军的装备,对于他来说意义不同。

    慕容楷非常熟悉,这些装备曾经是燕国最强的甲骑具装的装备。

    具装铠甲,包括人甲和马甲,整套铠甲重达四十至五十斤,防御能力惊人,即使魏军最新装备的陌刀军对上他们,也占不到太大的优势。最多是半斤八两的消耗战。

    在冉闵原来的部队中,只有射声营使用破甲锥,在三十步内能够穿透甲骑具装的铠甲。在燕国最强盛的时候,这支重装骑兵,最多多达三万余骑。

    然而,现在燕国却只剩下数百套甲骑具装。

    这些甲骑具装,毫无意外,都是魏军的战利品。现在冉明的出现,让魏军采取了灌钢法炼钢,钢的质量和产量都大量增加,早已满足武器装备的需要了。而且与甲骑具装相比,明光铠甲的优势相当明显,明光铠甲不仅在重量上比具装甲要轻,防御能力要强。

    有这两点优势,魏军自然没有必要装备这种落后的铠甲。

    可是现在,这些铠甲就有点多余了。回炉的话,比那些从铁矿石中提炼的钢铁虽然要便宜些,不过却有点可惜。如果要卖掉,则是最经济、最实惠的处置办法。

    国与国之间只有永远的利益,没有永远的朋友。虽然慕容恪和冉闵心照不宣,合作坑了拓拔什翼犍一次。这并不代表燕国和魏国就捐弃了前嫌。燕国和魏国的仇恨和矛盾,说穿了也是利益之争,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方,只有一方完全打跨另外一方,根本没有全作共存的可能。

    冉闵也明白,如果再给慕容恪一个机会,慕容恪绝对会率领燕国铁骑继续南下。在这个前提下,冉闵还是这些过剩的军需装备卖出去。其实担很大的风险。这个时代,并没有军备竞赛与国民经济的专门学说,也没有依靠军备来拖垮敌国的说法。不过咱中国折文化博大精深啊,虽然没有军备竞赛拖垮敌国经济,可是有两桃杀三士啊。冉闵目的也非常简单,就是挑起代国和燕国的矛盾。

    拓拔什翼犍被冉闵和慕容恪联手坑了,要说他最恨谁。冉闵是一个,但是绝对不是最恨的那个。拓拔什翼犍最恨的人应该慕容恪。这是因为,慕容恪作为代国的盟友,居然背信弃义,在后面冲他们捅刀子。

    冉闵的想法是,如果把这多余武器卖给代国一部分,绝对会引起燕国的极度不安。原因也很简单,这叫做贼心虚,燕国算计了代国一把,让代国损失惨重,他们就是睡觉,也要提防着代国的报复。

    冉闵就是需要这种效果。

    冉明会支持冉闵的这种作法,必竟这样的事情,在后世屡见不鲜。可是冉明不知道,冉闵并没有后世知识影响,而以是纯粹古代人智慧得出的正确谋略。冉闵甚至还知道,把武器推销出去,

    谢艾、慕容楷、以及晋国、代国各代表进入西大营校场的观礼台。

    一名校尉手扶横刀刀柄,这名校尉的佩刀是冉明发明的魏国“中正式佩剑”,每一柄都有自己独一无二的铭文的横刀“荣耀既某命”。校尉来到籍罴面前,抱拳道:“禀告将军,军演准备完毕请将军示下下。”

    籍罴道:“开始吧!”

    “遵命!”

    “军演开始!”

    “军演开始!”

    霎那间的寂静,突然。

    “咚咚咚咚”数十上百面牛皮大鼓以雄壮威武的节奏,响彻云霄。落日如血,邺城西大营更是一片肃穆。

    黑色的海洋,开始缓缓移动,如惊涛拍岸,如烈火蔓延。

    整个黑色方阵俨如一体,每一名魏军士卒,身上都散发着一股特别气势。这种气势不是杀气,却胜似杀气,甚至比杀气更让人恐惧不安。

    每一名魏军军演士卒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雄壮的身躯,披挂着厚实的铠甲,他们迈着豪迈的步伐。他们的眼神异常犀利,眼神漠然而且骄傲。似乎有一种气吞山河的架势。

    谢艾疑惑的打量着这支军队,魏军他不是没有见过,不仅见过,而且还交过手。魏军悍不畏死的样子让他记忆犹新,可是那个时候的魏军绝对不是这样的气势,如果说那时他们身上拥有一种视死如归,一如既往的气势,而现在这种气势则变成了,舍我其谁,为我独尊,俯视万物,藐视一切的霸气。

    “霸气!”谢艾仿佛有了明悟。

    其实早期魏军与异胡血战,这只是逼到了绝境,最无奈的反击。诸胡肆虐,视汉人是猪狗,想杀既杀,想打既打,他们的生存受到了最根本的危胁。反正横竖都是死,杀死一个够本,杀死两个赚一个。这就是魏军早期克敌制胜的根本原因。也可以说是哀兵之胜。

    但是随着魏军打败强燕国,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横扫天下,打败匈奴人、羯人、氐人、鲜卑人,连续胜利,让他们拥有了强大的自信。魏军不可战胜。这成了魏军士卒所有的人的信念。

    其实这也算是历朝历代开国第一代军队的特点。

    就是这种第一代开国军队,他们都战线赫赫,所向睥睨。就连历史上以“文弱”称名的北宋,事实上在北宋初期,也是北宋对辽采取攻势,只是连续的失败,才变成守势,后来就慢慢成了畏辽如虎。明成祖朱棣五出漠北,三犁虏庭”,像犁地一样把蒙古人的地盘连根翻了个底朝天。依靠的是他靖难起兵,以少胜多,战斗经验丰富的军队。正是这个原因太祖时期,才敢在国朝初创之机,与美帝掰手腕,敢在苏军挑衅时,寸步不让。

    因为这是他们在建国过程中,屡战屡胜培养出来的那种唯我独尊,舍我其谁的自信和霸气。

    “嘭嘭”沉重的脚步声像巨锤敲在四国使节的心上。

    魏军军演军队依然前进,前面这里出现了一堵堵高约与人齐胸,厚达六尺的夯实土墙,土墙前也有木质拒马。

    如果慕容恪在这时一定会惊奇发现,这和军演土墙和拒马组成的防御工事,居然和廉台之战,魏军的防御工事有八分相似。唯一的区别就是少壕沟底部的陷井这一项。壕沟虽然够宽够深,可是底部平平,没有竖起的木枪。

    燕国使节团中有一个低阶官员曾是廉台之战燕军的幸存者,对于这种让燕军损失惨重的防御工事,他一辈子也忘不了!他脸色变得苍白,他语无伦次的向慕容楷介绍魏军的演习工事。

    慕容楷也是一脸惊奇交加。他惊的是魏军现在装备的就是燕军的具装甲,奇的是魏军会用何种方法破阵。

    不仅慕容楷是如此想法,谢艾也一脸期待。

    魏军是不会让任何人失望的,尤其是魏国的敌人失望。

    鼓声阵阵,魏军前进步伐不停。就在这时,演习场中让人惊呼起来。就见信号旗挥动,矮墙后出现密密麻麻的弓箭手。

    但接下来发生的事情,真的很匪夷所思。

    矮墙后面的弓箭手在众人匪夷所思的目光,松开手中的弓弦,箭矢破空而出,如同蝗虫,遮天蔽日。

    “叮叮铛铛”箭矢与铠甲亲密接触,火星四射。

    校场内外再次陷入绝对的死寂。

    具装铠甲全身覆甲,只有眼睛露在外面,而且这种铠甲属于重甲的范畴之内,除非是强弩破甲锥,否则普通箭矢、普通绝对不会有战绩。除非走狗屎运,射中甲士的眼睛,才会造成伤亡。

    三千魏军甲士没有停下脚步,别说停下来,就是连慢半分都没有。其疾如风,其徐如林,侵略如火,不动如山。

    籍罴让几个士卒去校场上随意捡来数十箭落在地上的箭矢,这些箭矢装在托盘里,被送到各观众台上。让四国使节认真观看。

    谢艾拿起一只箭矢,仔细的打量起来,这只箭矢的箭杆有点裂纹,特别是箭头,上面变形严重,三寸长的铁箭头,现在就像仅余两寸,其中莫约一寸直接倒了过来。谢艾知道弓箭的劲道非常大,至少是军中的一石强弓。

    代国使者也知道魏军的装备是从燕军那里缴获的。在去年那场战争中,燕国为了避免魏军的打击,将燕国历年来俘虏的汉人,全部移交给了魏国。在这个时候,燕国并没有熟练的汉人工匠,他们已经失去了制造具装甲的能力。

    具装铠甲威名在外,大部分并没有见过其真正面目。必竟甲骑具装是燕国的杀手锏,就像宝剑,只好出鞘,必饮血才归。

    “嘶嘶”阵阵大吸冷气的声音在观众席上响起。

    谢艾此时恍然大悟。魏国这次军演扬威只是其次,最重要的目的就是把手中的具装甲卖掉。

    而且是一女嫁三夫,分别向燕国、代国、凉国三国提出了合作意向。

第390章酒杯一端限制就宽(一更)

    慕容楷脸上一阵发烫,眼中有一种兴奋的光芒。他的拳头攥得死死的,在内心里兴奋的欢呼道:“这是我们大燕的骄傲!”

    谢艾若有所思他看向籍罴,他的目光变得更加深邃。

    谢艾招了招身边的侍从道:“邺城最好的酒楼是哪里?”

    侍从想了想道:“应该是木兰阁,传言这是魏国胶东王的产业,就连里面待客的茶,都是宫里出来的御茶。至于里面的服务非常到位。一场不怎么显眼的花酒,就需要耗费千金。”

    谢艾道:“不错,就选木兰阁了,以某的名义,给籍将军下一个贴子,就说晚上我在木兰阁宴请他,请他赏光!”

    侍从缓缓退下。

    军演仍在继续。

    三千甲士像一股黑色的洪流,向防御工事冲去。前面的重甲兵与矮墙不足三十步,在这个距离内,即使普通箭矢,也有可能穿具装甲。

    更加严峻的是,在这三十步距离紧密的布着矩马、壕沟和矮墙。这三种防御工事相辅相成,三者叠加起来,绝对不是一加一加一这么简单。

    前排的重甲步兵举起了手中的巨木盾牌防箭。

    “破”

    “破!”

    三千甲士齐声大吼,气势磅礴。

    木质拒马虽然成功迟滞了他们的前进速度,可是这种迟滞并没有持续多久,仅仅半柱香的时间,横七竖八的拒马像是纸糊的一样,被巨斧、横刀砍成烂木头。

    拒马之后,就是连绵不绝的壕沟。无数甲士跳进壕沟内,他们把盾牌当成了桥面,组成简易的战桥。让后面的甲士平安渡过。

    魏军就像一个机械,机械的完成砍碎拒马、渡过壕沟。谢艾没有意外,这种重甲步兵,在破阵方面,确实有比较强的优势,除非使用投石机或火墙阻挡,否则几乎可以无视弓箭重甲兵是可以以轻微的代价,攻破敌人的阵地。

    那个经历过廉台之战的燕军幸存者难以置信的道:“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怎么会这样,不可能啊!”

    这知道当时就是这么简单的拒马、壕沟加矮墙,可以成功阻挡住了十数万燕军的进攻。他们尝试了很多方法,轻骑突击、重骑推进,能试的办法都试了,可是却没有消灭他们十分之一的敌人。

    可是事实就在眼前,不得不让他们相信。

    他们的败,并非是甲不如人,而是技不如人。

    有人幸灾乐祸的想道:“这下矮墙总算可以难住他们了吧!”

    然而,魏军注定会让某些人失望。因为矮墙是死的,一刀砍不倒,那就两万,一斧劈不断,那就两斧。刀斧如飞,土下如雨,时间不长,一堵堵矮墙就这样消失在众人面前。

    “原来可是这样!”

    慕容楷道:“具装甲,名不虚传!”

    军演并不算特别完美,不过众人都记住了魏国的那种铠甲太厉害了。

    晚上的时候,慕容楷在住所,就得到了代国使者拓拔光派出与籍罴接触的消息。

    要说慕容楷怎么会有这么详细的消息呢?这也是不魏国有意放水,实际上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冉闵从燕国解救下来的二十五万余汉人,就有不少是燕国的死忠分子,他们以各种身份,为燕国探查情报。

    慕容楷道:“看来,我们也必须有所行动!”

    “怎么行动?”

    “代国肯定是奔着批具装甲去的,他们看了了具装装的防御能力,而且这些具装甲是魏国装备剩下的,肯定不会要价太高。”慕容楷愤怒的道:“代国不敢敌视魏国,却视我们同宗同源的慕容部如仇寇。代国若装备甲骑具装,我们燕国将没有可以抗衡的办法,平衡一旦打破,我们燕就危险了。”

    以酒为载体所表现的各种中国文化,很好的诠释了中国人的秉性。因为酒这种载体,可以让彼此仇恨的人变成朋友,也可以让彼此陌生的人成为朋友,也可以让友好的断绝往来。和世界所有的人相比,中国人对酒有了一种偏执的热爱。

    在中国喝酒是拉近人际距离的一种手段和符号。

    正所谓“酒杯一端,政策就宽!”

    久而久之,酒桌上就形成了官场、商场公关的重要手段,,在中国,“关系”是一个迷宫般的网络,外人很难窥得其中的奥秘,维护这个迷宫需要昂贵的成本,而酒是其中一项。虽然酒是很好的载体,不过对于彼此的人,第一次喝酒,绝对不会是家里。

    对于酒,中国人有着特殊的含义。

    正所谓不求最美味,但求最贵。是其中一项要求。在消费昂贵的地方请客,对于宴请双方都是一件非常有面子的事。

    而冉明开创的木兰阁,则成为邺城的时尚亮点。

    在木兰阁,不仅可以享受到至尊级的招待。

    主要清倌儿都是冉魏皇宫里出来的宫娥,她们身上既没有青楼女子所拥有的风尘气息,反而有一种雍容华贵的气质,哪怕再有背景,实力再雄厚的青楼,也不可能在拥有皇宫的文化底蕴,自然无法培养出这种气质的美女。

    正是物以稀为贵,正是这天下独一号的生意,才让冉明拥有绝对的底气。

    木兰阁不仅拥有最至尊级的服务,当然还拥有绝对美味可口的菜肴。

    冉明把两宋之间发明的炒菜烹饪方式,剽窃在这个时代,并且弄出了私房菜的经营模式。当然在宴会进行时,客人不仅可以像其他酒楼一样,听曲观舞,而且还有带着叙事性的舞台剧可以欣赏,当然作为青楼性质的营业志气,这里的姑娘,全部都是卖艺不卖身的,就是所谓的能看不能吃,哪怕你有再多钱,再大权,作为整个魏国唯一一个宗室王爷,还没有人敢到冉明这里找岔。

    这么多经营方面的创举。

    让木兰阁成为了整个天下消费最贵的场所。

    谢艾为了能在木兰阁得到一个位子,花了足足一百金才从木兰阁买到一个包间。

    没有办法,木兰阁的经营方式三年之开张,开张吃三年。

    木兰阁,每天招待的客人是有限,不多不少,只承接六桌包宴。所谓的六桌包宴,最少消费至少需要二百金以上。

    这二百金,如果购买大米,就可以买到两千石多石,相当于一百多吨。

    即使在后世,这种消费也可以称为天价!

    一顿饭就需要吃掉一万亩良田一年的田租,可是在木兰阁吃饭的人有实力这样吃饭的人,却大有人在。

    魏国初创,特别是以军功起家的新兴勋贵,大多都是草根出身,他们虽然有权,也得到了大量的赏赐。暴发户,始终不如士族大族有底蕴。

    哪怕籍罴作为冉闵的心腹,身为司隶校尉,卫将军。这相当于后世的北京军警备区司马员,一个可以执掌禁军和宫卫的将军,哪怕是当朝尚书也要礼遇三分。就是这么一个掌握实权的人物,硬是一次没有来过木兰阁吃饭。

    让籍罴也比较难受,同样是当官,他的命怎么这么苦呢?

    籍罴也是比较郁闷,没有办法谁他叫身份比较敏感呢?

    籍罴掌握着京城驻军和禁军,如果大臣和其相交,会让皇帝怎么想?哪怕有意与籍罴交好,也有太多忌惮。除了一帮穷亲戚三五不时的上门打秋风,士族门阀却与籍罴划清界线。

    谢艾也是寒族出身,为了招待籍罴,花掉了差不多相当于一千五百金,这笔钱让谢艾心都快碎了。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籍罴是吃得满头大汗,喝得满脸通红。要不是冉闵私下给他授意,他也不敢接受谢艾的邀请。

    这要多亏是谢艾,作为张重华生前倚重的心腹,谢艾和籍罴身份也相等,都是卫将军。看着籍罴有三分醉意,谢艾可不敢再装矜持了。你再装下去,恐怕籍罴真的醉,他的这一次出血大宴,算是白请了。

    谢艾不动声色挥退侍女,清空了包间。这时谢安亲请为籍罴倒了一杯酒,谢艾恭敬的笑道:“籍将军,说来谢某今天是有要事相求!”

    籍罴虽然外表粗鲁,实则心细如发,不然卫将军这么位高权重的职位,也轮不到他。要知道京城之地,可是牵一发而动全身,容不得半点大意和马虎,不是光靠忠心就够的。除是要有忠心,还要有足够的能力。籍罴当了五年司隶校尉,官封蓝田候,就足以证明其的不凡。

    “汝与某一见如故,相比如此见外?”籍罴看似漫不经心的道:“谢兄的事就是吾的事,但凡罴力所能及,定不让谢兄失望!”

    谢艾道:“籍兄说得不错,你也知道我们凉国可是向来以和为贵,热爱和平,素来对大魏敬仰。然而近来西域都护府却不太平,出现了一些马匪,这些马匪头目名叫马沙萨尔,手下拥有不下近万悍匪。这些马匪干得都是杀人越祸的勾当,经常抢劫过往商商旅。时不时的还侵犯兄弟辖下的城镇。这不,吾主知道此事大为震惊,严令艾保增安民,消灭这股匪徒!可是这个马沙萨尔却是一人兵事奇才而且部众皆是悍凶残之徒。艾派部队清剿数次,不但无功,反而损兵折将。”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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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国永兴三年正月,燕国倾国之兵二十万步骑南下,连克幽、蓟,略地于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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