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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tx程志     大魏霸主txt下载     大魏霸主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763章冉明的中二病犯了

    冉闵淡淡的道:“至少也需要大魏统一全国之后。”

    顿了一顿,冉闵又道:“你想降爵这些事情肯定是没有跟王景略商议吧,朕看到王景略很是着急,只是你没有给他一个解释的机会。你长于军阵,长于地方吏治,不通权术之策,朕不怪你,可是就没有发现吗?除了王景略之外,谁提示你降爵的坏处了?别人朕不太清楚,谢安石与你关系还算亲密吧,以他的才智,若是看不到此事的危害,那就说明此人是浪得虚名。显然,谢安石还是有真才实学的,为何他愿意你出面降爵?你考虑过吗?”

    “这……”冉明真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了。

    冉闵的突然声音提高了八度:“你可知道如今的大魏是那四千余勋贵,是他们或他们的父辈、祖辈,一刀一枪,跟着朕打杀出来的。这个大魏,也有着他们的心血,让他们与我们冉氏一族共享富贵有何不可?可是你看那些士族门阀,他们有几个是真心为大魏的,永兴三年,大魏只剩下邺城一座孤城,大魏三十万甲士,只剩下万余,满朝勋贵,随阵北上拒敌,三千多个候爵,连上亲兵家将都算上还不到万人。那个时候,大魏文臣几乎八成都挂印而去,呵呵,他们就是一帮墙头草,看到大魏如今国力强盛了,朕也没有封给他们爵,他们在赵国石氏朝廷的爵位,朕一概不认,他们都是嫉妒了!”

    冉闵走了,冉明颓废的坐在冰冷的地上,满脑子一乱麻。

    “啪!”冉明狠狠的抽了自己一个嘴巴。冉明反手指着自己的额头道:“冉明啊冉明,你居然是一个大笨蛋,一个超级笨蛋!”

    拿勋贵开刀,确实是冉明的一招昏棋。

    勋贵和门阀并不一样,他们和这个王朝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现在冉明知道了为何冉闵那一万部曲会全部战死,无人投降了。因为这些勋贵都清楚,他们的爵位是拿胡人的脑袋换来的,就算投降,胡人复仇,也不会放过他们。战死不可怕,反正都是刀里来血里滚的铁汉子。

    六百万石米粮的岁俸,你居然害怕了?这不过是三百万亩良田一年的产量,大不了一年去占城国抢上一次就足够了。至于二十多万金的支出,也不过相当于二百万贯钱,仅相当于宋朝财税收入的八分之一,宋朝能做到的事情,冉明感觉自己没有理由达不到。

    冉明感觉,这个专业的事情还是交给专业的人去做,以后,什么事都不要脑袋一热,脱开膀子猛干,朝令夕改,除了减弱自己的威信,于事无补。

    原本以为冉明的提议会在朝堂上掀起腥风血雨,否则若是不杀百几十个人,这个政令根本执行不下去,舍命不舍财的狠人,在这个世界上从来都不缺少。

    身在东宫的冉明,也下定决心,彻底融入封建主义这个大家庭里,谁叫他是太子,将来魏国最大的地主呢

    朝会和对于冉闵布置下来的课业,冉明都是与王猛商议再商议之后,才会做出决定。至于大朝会,冉明也是抱着多说多错,不说不错的原则,只带着一个耳朵去听!

    天山(不是新疆天山,而是蒙古国杭爱山)白雪皑皑的草原,披着黑色铁甲的骑兵,像蝗虫一样从自南而北席卷而来,寒冷的天气再也不是游牧民族的天然屏障了,那种既轻便而又保暖的羽绒服,不仅要给将士御寒,就连马匹也裹上一层羽绒罩,整个马羽绒服不过四斤半重,对于马匹的影响有限,加上蒙着眼睛的细纱布,可以很好的抵挡住风雪,那种羊皮手套,也可以让黑甲骑士牢牢的抓紧兵刃。

    寒冷的天气虽然或多或少的影响魏军的将士的战斗力,但是影响更大的则是身穿皮袍的北汉军队,在寒冷的冬天,即使游牧民族也要躲在帐篷避雪,让他们拿起刀拼命,往往在战斗结束时,会撕下一层手皮,不少军士都出现不同程度的冻伤。

    狼狈奔逃的敌人,让魏军将士热血澎湃,士气高昂。骑都尉杨乐扣动手中的强弓,五石强弓也只有传说中的射雕手才有能力使用,即使是射雕手五石强弓一壶箭也是极限。杨乐手中微微一松,三道淡淡的影子快速一闪,就没入前面三个敌骑背部,三名敌骑先后摔落战马。

    杨乐看也不看战果,直接收起强弓,将弓箭放在背上,然后抽身而退。杨乐紧紧的跟着冉烽身边,冉烽面无表情,下令收兵。

    “将军,今天天色是不是太早了一点?”杨乐不解的道:“敌人新败,咱们还可以追杀数十里,斩杀不少!”

    冉烽道:“把那些俘虏全部砍了,在天下脚下垒起京观,留书:“大魏边境止此,擅自南下者死。”

    杨乐虽然不理解冉烽的做法,不过他还是忠诚的执行了冉烽的军令。冉烽虽然人在北地,心却飞到数千里外的邺城了。

    冉烽不是冉明,他不知道将军三箭定天山的故事,不过他却做了和薛仁贵一样的事情,那就是将俘虏皆斩于此。

    没有办法,冉烽其实也想让俘虏们自己挖坑自己埋,不过天气太冷,几乎呵气成冰,更别说冻得比铁还要硬的冻土了,即使横刀劈上去也只留下浅浅一道白痕。冉烽所部只有一万余人马,看押五六万俘虏,弄不好就会容易出事。

    如果想押解着五六万俘虏返回晋阳,三千多里的路程,充满未知的危险,更何况这些俘虏肯定会吃掉大量粮食和肉食,与其得不偿失不如冒着获罪的风险,将俘虏皆斩与此。

    北汉国军士包括鲜卑拓跋残部、独孤、铁佛、贺兰、高车、丁零、柔然等诸族,这些部落其中大部分都欠着汉人的血债。杨乐看着密密麻麻的俘虏担忧的道:“将军,处决这么多俘虏,弄不好会出现意外啊!”

    冉烽点点头,他当然知道这很危险,毕竟这是五六万凶悍的胡人,而不是牛马,逼急了他们还真会反抗。一旦这些人马反抗,就算他们没有武器,也会给魏军造成不小的损失。随军记事参军封孚则道:“将军,卑职倒有一个主意!”

    冉烽冷冷的看着封孚,他对这个封孚其实并没有多少好感,封孚是渤海郡县(河北景县)人,祖父封悛为慕容俊封的振威将军,父亲封放则为慕容晔的散骑常侍。燕国灭亡之后,封悛则又成了魏国的渤海太守,而封放则成了吏部职方司事。或许是受冉明的影响,冉烽对燕国汉臣多有不满。尽管不满,冉烽也没有表现出来,只是冷冷的道:“处道(封孚的表字)有何妙计!”

    封孚笑道:“卑职的计划是三天之内处死五万七千余战俘,保证他们不会反抗!”

    冉烽道:“你需要什么?”

    封孚则道:“三百士卒,两千斤肉糜,一百石粮!”

    “准!”

    冉烽在白毛风刚刚刮起的时候,就命令部队在背后的山谷中安营扎寨。那些冻得挂着鼻涕虫的俘虏,在魏军士卒的皮鞭下,赶紧搭建帐篷,动作稍慢就会被一阵鞭子抽得皮开肉绽。几名为首想趁机逃跑的俘虏,也被魏军士卒捉了回来,按照封孚的命令,将他们扒了皮之后,吊在杆子上,红红的尸体全身再裹上一层冰,呲牙咧嘴的很有野兽派艺术氛围。

    看到这一幕,这些俘虏都吓破了胆,不管他们如何求饶,如何哭泣,都逃脱不了被奴役的命运。前后这些俘虏忙活了一个多时辰,就在夜色来临的时候,他们才完成扎营的工作。杨乐实在是受不了封孚这个做派,气得他躲回帐篷里睡觉,来一个眼不见为净。可是冉烽却兴致勃勃的看着封孚如何处决这些俘虏。

    这次北征,尽管只是为了阻止北汉国趁魏国内乱南下,规模也不是非常大。不过冉烽所部所携带的补给却非常丰富,北征以来,缴获的牛羊不少,所有的士卒吃肉都吃得反胃了。不过,蔬菜罐头和海带则成了众人眼中的香饽饽。

    当完成工作的俘虏被魏军士卒集中起来,看到那些魏军士卒似乎没有杀他们的心思,只是忙着做饭,他们倒也好静,闻着诱人的香味,他们不时的抽着鼻子。两千斤肉、一百石粮食听上去不少,如果平均分摊在将近六万俘虏身上,连塞牙缝都不够。

    数十上百行军锅一次排开,大块的羊肉、牛肉还有马肉都一股脑的倒进去,也不用放什么作料,抓把盐扔进去就开火烧。至于粮食也是连洗都不洗,直接加上雪开火就煮。

    封孚让人把饭做好之后,直接丢在俘虏营中就不管了。魏军士卒统统撤出俘虏营,而是在营外布置拒马和弩阵。

    “将军,你看好了,这两千斤肉和一百石粮食,虽然不够五六万人吃饱,但是却能够吊着他们的命!如果他们其中有人聪明,采取分食的方式,只让最勇猛的勇士吃饱,如果他有足够的威信,把这些俘虏拧成一股绳,就是这天山这样复杂的地形,总会有机会逃出去的!”封孚指着为了食物已经大打出手的俘虏笑道:“可是他们却没有这么做的,他们都非常凶悍,依仗着自己身强力壮,哄抢其他人的食物。一块一斤多的羊肉,居然死了六七个人。”

    冉烽心里越来越冷,两桃杀三士,这就是所谓的人性。

    一个如同铁塔一样雄壮的巨汉,威风凛凛站在人群,他双手一手提着一个俘虏,像风火轮一样轮开了,清空了周围三四丈方圆的空地,他兴奋的从锅里捞出一块肉,也不管烫嘴不烫嘴,直接往嘴里塞。一个想捡便宜的俘虏从后面想抱这个壮汉的腰,就被一招鸟龙摆尾给踹的贴冰雪地上,滑行十数米远,哼哼唧唧的说不了话。惹得周围的俘虏尖叫着四处奔逃。

    另外一个壮汉怒吼着一拳这个暴熊壮汉脸上砸去,看着这个壮汉身上凸起的肌肉,就知道力量不俗。然而这个暴熊却像没有知觉一般,理都不理会的一拳揍在壮汉的肚子上,被揍的飞了起来。有一个俘虏抱住了这个暴熊的腿,暴熊咆哮一声,抬腿一脚光脚丫子就踹在那名抱腿的俘虏脸上,鲜血飞溅,直挺挺的躺在地上不动弹了。

    一腿踢得鼻血飞溅不出奇,可是为个暴熊的却直接把脑浆踏出来了,这个力量也太恐怖了吧。在不到两刻钟的时间,这个如同暴熊一般的巨汉,赤手空拳,居然干翻了三十多个人,其中十几人被活活打死。场面也越来越混乱,不少肉块都沾满他们的鲜血。

    冉烽指着暴熊道:“好身手,这样的身手就连本将军在他手里也走不过十个回合,肯定跟铁叔或金叔有一拼!”

    “怎么将军有意收服这个莽汉?”封孚问道。

    冉烽道:“这个暴熊还有几分力气,烽准备送给父皇当力奴。”

    封孚显得与他年龄不相符的冷血,他的眼神是冰冷的,就像是一个杀人的机器。这种眼神冉烽在冉明身上见过,难道这个封孚也和冉明一样?

    多么惨烈的战斗,冉烽都经历过。可是他却没有如此处置过俘虏,无论怎么样冉烽都无法压制下仿佛在鼻孔间萦绕的血腥味。但是封孚却没有什么妨碍。

第764章你想报仇吗

    封孚其实也只是强忍着,他脑袋中不时的回想着父亲的教诲:“为政者,宽严相济,才是正道,有菩萨心肠,自然也有霹雳手段,一味的宽,或者一味的严都不对。只有克服心障,你才能走得更远!”

    想到这里,封孚让人拿来一只烤羊腿,这只是烤得四分熟的羊腿肉,肉间甚至隐约可见血迹斑斑,吃一口这样的羊肉其实都需要很大的勇气,果然封孚只能了一口,脸就变成铅灰色了。

    不过他仍顽强的坚持着。

    就在这时,暴熊般的巨汉,仍在持续发威,意图染指他的食物的俘虏,无一例外,非死既伤。

    突然间,暴熊周围已经没有俘虏了,众俘虏发现跟这个暴熊抢食物简直就是找死。他们把目标转向其他人,暴熊得意洋洋。

    封孚则被眼前的血腥场面弄得胃里翻江倒海,他坚持不住就吐得一塌糊涂,可是吐过之后,他仍坚持着吃肉。

    一只羊腿被封孚啃得干干净净,不过恐怕进他肚子里的肉连一成都没有,他的脸也从铅灰色变成了蜡黄色。

    封孚用手绢擦擦嘴,又带着几个甲士向俘虏营走去。

    封孚不顾士卒的阻挠,执意来到那个正在自顾吃羊的暴熊巨汉面前,封孚甚至没有动用舌人,他旁若无人的打开酒囊,酒香立即散发出来。

    浓烈的酒香随风飘散开来,那些俘虏的眼睛立刻直了,暴熊也停止吃肉,一下子就看到了封孚手中的酒囊,这样的酒肯定是好酒。不过他没有敢动,至少十几柄弩机引弦待发,对准了他的要害,只要他敢乱动,肯定会被射成筛子。

    暴熊那异常明亮的眼睛立即暗淡了下来。不过,封孚此时却把酒囊递给了暴熊。

    暴熊拿过酒囊,猛灌一口,刚刚下肚,他脸已经红得像猪肝了。不过整个人却兴奋起来,发出如同狼嚎一样的吼声。

    这个如同暴熊一般的巨汉是铁勒族斛律部的现任首领斛律突达,铁勒族拥有四十余个不同名称的部落,其中比较著名的部落有副伏罗部、斛律部、吐突邻部、袁纥部、敕力犍部、幡豆建部等。

    封孚一连点了几十人刚刚在挣抢食物中表现勇猛异常的猛人,每个人都赏了一酒囊酒,然后又赏了每人一套羽绒服,羊皮靴子,还有全套甲胄和兵刃,封孚带着这几十名俘虏猛士围着俘虏营转了一圈,这时俘虏都明白了,汉军将领要在他们中间挑选勇士,只要表现出色,不仅食物管够,还有保暖的衣物和甲胄。

    其实第一天的俘虏营内的乱斗并不算太严重,不过千余人死亡,数千人受伤,很多俘虏都在观望,期待魏军给他们足够的食物。只是他们注定要落空了。当他们看到在乱斗中,脱颖而出的勇士,都被魏军重赏了,他们也期待样的待遇。

    就在这个夜里,俘虏营中的俘虏们,大部分都失眠了,他们想要争夺那微不足道的机会,第二天没有意识到食物的份量又减少了,他们眼中只有那个暴熊一样的待遇,肉管够,饭管饱,还有酒喝。这一天绝对是最恐惧的一天,俘虏营内上万人死亡,几乎人人带伤,封孚依旧食言,他从俘虏营中带走了一百五十余名猛士,这一百五十余名猛士,每人赏了一壶酒,牛羊肉和大米饭管够,不仅发放了武器,还给他们每人一匹战马。

    到了第三天时,俘虏营的食物只有肉五百斤,米三百斤,封孚更为缺德的是,命人在每块肉上放上一柄匕首。

    魏军没有杀一人,但是整个俘虏营却在三天之后没有一个活人。这时副将杨乐更加厌恶那个白脸的封孚了。

    封孚用这些人头垒成了一个庞大的京观,完成了冉烽的任务。安北军收拾行装,拔营南归。

    安北军刚刚出发南归,才晴朗了不到半天的天空又开始下起了雪,那座京观很快就变成了一座由冰雪覆盖的高塔。“这一次,应该可以让北汉国不敢南下了吧?”冉烽默默的想着。

    “杨副将还看不惯封参军的行为吗?”冉烽看着闷闷不乐的杨乐问道。

    杨乐道:“想到封参军的行为,乐现在都感觉后怕,这可是一个狠人啊!”

    “哈哈!”冉烽笑道:“我倒不这么看,我倒认为,封参军是一个聪明的人!你不明白,心如铁石和枭雄本质这两者有着天壤之别,心如铁石这样的心智后天能够培养出来,而枭雄本质就不同了,那是先天的,后天无法培养,即使培养出来也是假的。不管怎么样,封参军已经不适合在安北军中了!”

    杨乐一听这话,兴奋的道:“将军要开革他吗?”

    “不,我准备向父皇举荐他!”冉烽道:“这是一个肯上进,且又聪明的人,大魏需要这样的人才!

    汉族不是一个依靠血统延续的民族,而只是一个拥有共同向心力和价值观的集体。同化和包容都是这个民族最大的长处。从我们的民族图腾就可以看出来,汉族最早的图腾不过是一条蛇,融合了鹿族之后它就有了角,融合了鱼族它就有了鳞片和尾巴,融合了牛族它就有了牛嘴。融合了狮族它就有了狮子的鬃毛,融合了鹰族。它就有了鹰爪……

    这也是龙的由来。

    现在一支纯粹由铁勒族、柔然族以及鲜卑族等诸部猛士组成的军队出现在安北军的编制中。命名为猛士营。这些俘虏中的强者,非常享受现在的生活,其中最兴奋还要属斛律突达了。俘虏营将近六万人,最终只活下来其中五百余人。这种事情发生的汉人身上,封孚的所为绝对会让人发指。可是身为当事人的斛律突达来说,这一切都很正常。不光是斛律突达,其他猛士营的士卒也都这样理所当然的认为。

    在丛林法则中,强者杀死弱者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强者拥有最多的食物,拥有最好的武器,最高大的战马,也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在斛律突达眼中,铁勒人天生是狼,只要是狼,就要掠夺,就要杀戮,就要吃肉。至于弱者,没有怜悯,也没有仁慈。

    斛律突达是强者,所以他拥有了一套具装铠。具装铠最早出现于东汉末年,当时数量非常少。官渡之战时,曹操只有十具,而袁绍万余骑兵,也不过拥有三百具具装铠(详见曹操的《定军策》)。得到这副重铠让斛律突达欣喜若狂,如果当时他拥有这样的铠甲,也不至于兵败被俘。

    不光是这套具装铠,他同时也拥有了一匹高大的鲜卑黑马,匹黑马同样也披上了马甲。除了马甲之外,斛律突达还拥有了一张重达六石的强弓,古代以三十斤为钧,四钧为石。六石弓即需七百二十斤拉力才能拉开的弓。《南史羊侃传》:“侃所用弓至二十石,马上用六石弓。”

    这些装备如果在以前,斛律突达根本不敢想象。只是他和众猛士营的士卒根本没有看到冉烽和杨乐等魏军将士眼中仍有讥讽之色,特别冉烽居然还低声说道:“土鳖”

    这个词还是冉烽从冉明嘴里听来的,意思是形容一个人没有见识。别看具装铠看着厚重,实际上防御能力并不算太强,铁质的甲胄,怎么样也比不上陌刀军的明光铠甲,至于冉烽身上所穿的这副铠甲只有二十八斤,但是防御能力比四十九斤的具装铠强得不是一点半点。具装甲已经落伍了,魏军士卒已经不喜欢这样既沉又重,防护能力还不高的重甲,只有这些没有见识的胡人才会喜欢。

    斛律突达最喜欢的还是去伙头军帮忙,他喜欢看着那些伙头军把鱼干用刀子切割成几片,然后丢进汤锅里,又往里面加了一大捧炒米,咸鱼为肉汤提供盐分,炒米只要见水就会化作稀粥,这就是大军的军粮,当然也有人喜欢吃炒面,这不是用面粉放在锅里炒熟的面,配上肉干或牛肉,如果有几把野菜下锅,这同样是难得的美味。

    只是非常可惜,蔬菜罐头已经不多了,伙头军士看着望着铁锅口水直流的斛律突达,就知道这个巨汉肯定又饿了。斛律突达不喜欢用碗吃饭,他总感觉魏军的饭碗太小,根本不够吃,他都是用伙头军的面盆吃饭,带着浓着的肉粥,他一口气能喝了满满一盆。

    现在魏军士卒已经不喜欢吃肉了,北征以来,这些缴获的牛羊马肉,已经把这些士卒吃得看到肉都想吐。可是斛律突达却不在乎,没有人喜欢吃的肥羊肉,他却能吃得下去,他总是喜欢端着盆,在士卒中间乱转悠,只要看到那些满脸苦色的士卒,他就笑嘻嘻的端着盆子过去。

    那些士卒都会把肥腻的羊油、牛油以及不喜欢吃的杂碎挑起来,放进盆里。每到这个时候,斛律突达都会不顾忌众人异样的眼光,埋头大吃起来。

    斛律突达有点不理解,汉人居然如此挑剔,在寒冷的冬天,难道不应该抓住任何机会,大吃东西吗?不知道如果不在有食物的猛吃,没有足够的脂肪,如何挨过这个寒冷的冬天。就在这时,警戒号角响起,一只熊瞎子不知道是因为食物的香味,还是将士们的动静,吵醒了他的冬眠。他晃动庞大的身体,咆哮着居然向大营冲来。

    一只熊睚子再怎么厉害,仍威胁不到大军的。就在无数魏军士卒兴奋的朝熊瞎子冲去,什么连枷、长枪、弩箭,投枪一股朝熊瞎子飞去,不一会儿,这头熊瞎子就变成了刺猬。

    熊瞎子的出现,只是为这些士卒增加了一点肉食而已,昂贵的熊皮已经被士卒们破坏了。斛律突达看着这头熊睚子,暗道可惜。如果让他出手,他可以使用弓箭从眼睛中射死这头熊,得到一张完整的熊皮,至少可以卖五六千钱,可以买好几石盐。

    斛律突达得知魏军的军法非常严格,只要触犯了军法,轻则打军棍,重则杀头,没有人情可讲。特别是猛士营被杀掉十几人之后,众人都老实了。虽然他们不服气,不过看到魏军士卒也和他们一样执行军法,他们也习惯了这种拘束的生活。

    斛律突达最喜欢的还是喝酒,可是这种酒不是随便供应的,只有立过功的士卒或是担任巡逻的士卒,才会发上一壶。为了能喝上这种美酒,斛律突达非常喜欢执勤巡逻,每一次担任巡逻,他都会仔细认真,因为只有斩首之功,才能让他喝上这种美酒,只是可惜,这里原本活跃着的铁勒、高车、丁零、铁佛、还有鲜卑诸部,已经消失了,这里的巡逻警戒没有遇到敌人。

    斛律突达非常不满:“你们都跑哪里去了,怎么不出来几个杀我杀杀!”

    听到这话,稍微懂点鲜卑语的斥候问道:“斛律突达你和他们有仇吗?”

    “有啊!”斛律突达道:“怎么会没有仇呢,在同一片天地上生活,还不是你抢我,我抢你的,我的部落原本有三千多人,斛律部也算是这一带较大的部落之一。只是那个汉王带着他的大军打败了我的爹爹,杀了我的叔叔们,他们征服了我们的部落,所以,我们就被他们逼着跟你们打仗。不光是我们部落,黑风部、苍月部还有吐突邻部、棘力部都被他们征服了。”

第765章一锤子买卖买定离手

    “斛律突达你想报仇吗?”

    斥候道:“那个汉国王其实也是我们大魏的仇人,这次我们其实是过来打他的,只是没有想到,你们倒是替他挡了灾,要不然,我们肯定会打得他们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就在安北南归之际时,身为东宫太子的冉明也渐渐进入了他太子的角色。

    不过,冉明并没有进入中枢发表他的政治观点,而是只带耳朵,从不发表自己的意见。用王猛的话说,冉明此时一动不如一静。

    冉明的家眷,只有到了开春之后,天气转暖,他们才能从上返回邺城,所以孤独的生活让冉明感觉索然无味。不过,王猛给了冉明一个意见。

    那就是让冉明每天都早晚向董皇后和冉闵请安,于是就成了一个孝子贤孙。自从冉智政变以来,董皇后的身体越来越差,随着冉闵归来,冉智死亡的消息让悲喜杂加的董皇后病了。其实董皇后只是身体差而已,算不上大病。是药三分毒,冉明感觉还是应该进行食补。

    冬天青菜几乎绝迹,即使有些在温泉旁边种植的反季节蔬菜,价格也非常昂贵。

    有天晚膳时,董皇后看到了莴苣,御厨的手艺不差,把莴苣炒得色香味俱全,董皇后非常喜爱。就随便问了一下近侍:“此菜味道不错,作价几何?”

    近侍答道:“一斤莴苣菜需要千钱!”

    董皇后感慨万千,一千钱可以将近三石大米,三百斤米足够一家人吃上大半年,她一口菜肯定就是几斤米钱。吓得董皇后都不敢下筷了。

    而且董皇后告诉冉闵,皇宫冬天不能吃青菜。冉明得到这个消息后,哑然失笑。反季节蔬菜一直是冉明想要努力的方向,但是在玻璃和塑料布没有做出来之前,冉明也无法生产反季节蔬菜。可是看着董皇后一看到油腻的食物,她没胃口,日渐消瘦的董皇后,也让冉闵担忧不已。

    冉明让人准备一些蔬菜罐头就带着入了皇宫,冉明虽然不是专业大厨,不过在后世也经常动手做饭,来到御膳房之后,冉明就告诉御厨:“本宫只教你一遍,能不能学会,就看你的了!”

    竹笋从罐头里倒出来根本不用再次加工,一盘晶莹剔透的竹笋丝就出来了。再打开几个水果罐头,四个冷菜就出炉了。

    活鱼是冉明拿手主菜,在这个时代虽然也吃鱼,不过通常情况下都是煮鱼,了不起再来一个红烧,像后世的水煮鱼,麻辣鱼冉明没有佐料,也做不出来。不过没有关系,冉明可以做糖醋鱼。

    御厨看样子也是做鱼的行家,杀鱼放血、剥腹去鳞,几乎是眨眼之间就完成了,就这一手基本功,是冉明无论如何也做不出来的。冉明用鸡蛋混合面粉,给鱼挂欠过油,然后重点就是制作糖醋料汁。加适量白糖、香醋、姜末、料酒、食盐等调料,兑入开水,勾入流水芡,用旺火热油烘汁,至油和糖醋汁全部融合,放进炸鱼,泼上芡汁即成。其色泽枣红,软嫩鲜香,甜中透酸,酸中微咸。

    糖醋汁做好之后,冉明又指导御厨做同样排骨,以及回锅肉。

    端菜自然不用冉明,当到了用膳时间,冉闵同董皇后就净手后等待吃饭,这时,看到冉明居然领着几个宦官端着菜上来了。冉闵自然知道冉明为何来到皇宫,反正这已经是冉明的习惯了。

    几名近侍正准备上菜试菜,冉闵大叫道:“滚,朕今天不吃你们的剩菜了!”

    董皇后看着没有一点汤汁的鱼,还有晶莹剔透的竹笋丝、桃子还有急忙拿出筷子,不过冉闵则出手更快,夹了一根竹笋丝放入嘴中,轻轻咀嚼后,眼中一亮,赞道:“香脆可口,味道甜美,不,不。”

    说着又夹起一片回锅肉放入嘴中,一副陶醉的表情,道:“肥而不腻,烂而不散,爽滑可口,想不到如此不起眼的一片猪肉竟然能够做出如此美味来,了不起,了不起啊!”

    董皇后则是夹起一小块鱼肉放入嘴中,咀嚼一番后,还来不及咽下,便已发出阵阵惊叹,赞糖醋鲤鱼,外焦里嫩,酸甜可口,香鲜味美。妙,实在是太妙了!”

    如果冉闵和董皇后吃饭还讲究风度,哪怕老虎一般的冉裕则就像是饿狗抢食了,一盘糖醋排骨没有填饱他的肚子,冉操也吃得满嘴糖醋汁“太子哥哥,还有吗?我还要吃,还要吃!”

    虽然冉裕没有说话,不过看他的样子肯定没有尽兴!

    当冉闵复位,冉明被册立为太子的消息传到上,秦国百姓和士绅敲锣打鼓,全城欢庆。上成了不夜城,几乎所有酒楼、饭庄、客栈都推出让利多销活动。在秦国无论文武官员,还是士绅、商贾百姓,人人都在为秦王冉明贺。

    这座拥有十数万百姓的西北小城,如今成是欢乐的海洋,到处都洋溢着喜气。不仅是秦国,就是秦国七郡以及河西,同样进入了全民欢庆活动。秦国长史李贤成了东宫左庶子,这是一个正五品的官阶,相比秦国长史四品阶,李贤还降官了。但是李贤却没有一丝降官的颓废,反而激情洋溢。

    陇右李氏也为李贤高兴,李贤搭上冉明这条线,如果没有意外,将可以保证陇右李氏未来十数年的富贵。

    同属进邺的属官还是秦国领军将军姜协,张伦为左赞善,赵训则为主薄室主薄。

    随着冉明成为太子,对于魏国商业的影响是非常大的。人亡政息,一朝天子一朝臣这是中国政治的传统,所以当冉明成为太子,这就像是后世股市利好的消息,所以魏国商人都卯足了劲,甩开膀子准备大干一场。各种地坊的开工建设,快速开动起来。各大家族拿起各自储备的资金或者是众秦国银行、华夏钱庄中贷款。

    皇帝复位,冉明成为太子众人都欢欢喜喜的庆祝,只是上的秦王府却显得一片平静。如今的秦王府匾额已经被拆下来了,秦王爵也除去了。天空中下起了小雪,只是雪刚刚落在手心里就不见了踪影,到了入夜时分,小雪已经停止了。谢道韫推开窗户,望着灯火中的秦王府,此时或许是她们最后一次看到这座秦王府了。

    卫将军、司隶校尉张艾。征南将军石越也将同时离开上,去邺城接受皇帝任命。五千越骑军、五千屯骑兵,加上射声军五千人马,连同一万五千军队,全副武装将保护冉明的家眷离开上,前去邺城。

    姜协内心里非常激动,上姜氏充其量只是一般的豪强,上姜氏还能排上号,可是如果放秦国也只是一般豪强,如果放在全天下,也是不入流的小家族。这一次入邺,他姜协将充任东宫左率卫将军,薛陶为右率卫将军。

    虽然现在他只是一个五品小官,但是守着这个从龙之功,他的前程将不可限量。按制姜协这个率卫将军可以拥有六十名家丁兵,姜协不敢违制,他从上姜氏子侄中抽出五十八人,组成自己的班底。

    此时姜协也不避讳,直接全副甲胄,进入秦王府,指挥姜氏子弟帮助秦王府搬家,李贤也动员了李氏的力量,一下子为冉明抽出五千辆马车。秦王府的仆投也有条不紊地忙碌着,已经被册立为东宫太子妃的谢道韫正指挥家人收拾物品搬家,大件的物品不易转运,该送人的送人,该变卖的变卖,只收拾细软和随身物品,他们已经忙碌了三天,收拾出了数百口箱子,搬家就是这样,看似物品不多,但收拾起来却让人意想不到的多仅他们孩子的东西就占了一半。

    这次搬家的重中之重,还是火药作坊以及甲坊、弩坊,李贤准备的五千辆马车,甚至不够三坊的搬家所需,好多东西只得忍痛卖掉或销毁。

    秦王府的护卫连同姜氏子弟充当搬运工,他们将一口口箱子搬到马车上,来来往往,非常忙碌。

    东宫太子侧妃刘搂着儿子冉,三岁多的冉扬起胖乎乎的小脸问道:“娘,咱们这是要搬家吗?要搬到哪里?”

    刘自从刘原故去之后,就心神恍惚,无心理事,在得到仇人王成授首之后,这才脸上见了笑意。刘道:“咱们这是去邺城!邺城东宫你知道吗?”

    “娘,邺城在哪儿?”冉摇摇头道:“东宫是什么吗?”

    刘道:“东宫啊,东宫是一座非常非常大的宫殿有很多房屋和宫殿。”

    冉道:“那东宫有咱们王府大吗?”

    “当然有了,东宫可比我们家大多了!”刘笑道。

    冉道:“娘,小强会不会跟着走啊!”

    刘听小强两字吓得脸色苍白,小强是一只獒犬,刚刚来秦国上时,冉非常喜欢那个如同小猫一般的黑色獒犬,这是一个羌族首领进贡的。谁曾想到,这个獒犬原本只到冉膝盖下面,可是现在就像吹气一样,长得比冉还要高。

    刘想了想道:“小强,还是留在这里吧!”

    冉道:“娘,我就要小强,如果没有我给他喂吃的,他会饿死的。”

    刘看着冉,溺爱的抚摸着他的头。“好吧,但是要给小强戴上笼头,不能让他伤人!”

    刘抱着冉,冉是一个小胖子,三岁多的小孩体重居然快四十斤了,让刘抱着非常费劲。和他同样大的冉昀却只有二十八斤。

    每当想起自己的儿子白白胖胖,刘就非常得意。

    李氏还是那个懒散的性子,直到现在才忙着收拾佛经、佛像,还有一些细软。冉静文十三岁(虚岁)了,眼见成了一个漂亮的大姑娘,这次回到邺城,恐怕陛下该给她指婚了。想到冉静文会嫁人,她眼中一阵阵发酸。

    和李氏的哀伤不同,最兴奋的反而是可足浑氏,别人都在忐忑,一入宫门深似海,谁也不知道自己将来的命运是什么,只有可足浑氏满是期待。平静的秦王府只是一个小池塘,但是东宫就是一个大湖,如果是冉明将来登基称帝,进入后宫,这才她想要的大海。

第766章女儿长大了

    前厅前的空地上,谢道韫以太子妃的身份向众仆役训示:“太子殿下说过,我们汉人不可为奴,无论是何人,无论是身份如何尊贵,都没有资格束缚自由。这里是你们的卖身契,现在本宫还给你们,你们都是自由之身。”

    “若是想跟着府里讨生活,我们再签订一个契约,如果不愿意,那就可以自行离去。不过你们不用担心,秦王府不会苛待任何一人,如果愿意离去,例钱付清,并且多付一年例钱。同时,看在多年主仆的份上,你们谁愿意离开,殿下还会送你们一百亩田,都是秦国的上田,虽然不比关中、中原,但是一百亩田,足够你们生活了。

    “和大家分手我心里也不好受,但是我们必须要分手了,将来大家生活上若有什么困难,可以来找我,只要是合情合理,我会尽力帮助大家,多谢大家这些年对我家人的照顾多谢了!”

    众仆役大多数仍是上周围的百姓,人离乡贱,他们并没有什么太高的愿望,愿意跟着回邺城的其实并不多。愿意回去的,也只是冉明的一些家臣,还有条纹、刘、谢道违三人的陪嫁仆役。

    按排好所有的事情,谢道韫也恋恋不舍的离开了秦王府。天色已经大亮,忙碌了一夜的人们,仍没有丝毫倦意。远处一行健仆抬着豆浆、包子、油条给众人分食。待众人刚刚吃饱之后,一个宦官跑来道:“太子妃,吉时已到,马车也准备就绪了!”

    谢道韫对众女道:“诸位妹妹,咱们也改走了!”

    谢道韫上了一辆宽大的马车,刘、条纹则上了另外两辆规格稍次一点的马车,姜协骑着高头大马,走在队伍的最前面,这五十八名姜氏子弟全部被安排成了斥候。

    冉明的所有妻妾都走了,这次她们都面临着一道转折,或许开始更好的生活。冉明的长子冉昀跟着谢道韫,谢道韫也是一脸忧色。

    冉昀道:“娘,你怎么不开心了啊,我们不是回去找父王吗?”

    在小孩子世界里,既单纯又简单,这次秦王府举家搬迁,对于冉昀来说,只是单纯的可以与父亲在一起。可是谢道韫却考虑了很多,作为藩王妃,她还没有什么危急。可是冉明现在成了太子,如果没有意外,他将来要当皇帝的,自己的儿子也是嫡长子,自己的身份反而是最尴尬的存在。

    后妃之间为争宠、争权势而进行的明争暗斗,构成了统治集团内部矛盾斗争的一部分。后妃一旦得宠,其父母兄弟立即青云直上,这些皇亲新贵往往成为影响王朝政局的重要势力。刘邦死后,诸吕擅权,几乎取代了刘家王朝。这个历史教训司马迁是很重视的。作为熟读经史的谢道韫,自然不会不知道这点,她的身份越尊贵,反而是她成为皇后的最大阻力。

    谢氏的势力有多大,谢道韫很清楚,尽管冉明没有跟他讲过什么,可是谢道韫却非常清楚,冉明不喜欢士族门阀,也不会容忍士族独大。

    将来,或许是现在,冉明与自己的母族将会反目成仇,甚至刀兵相见。

    想到这里,谢道韫就忍不住后怕。

    冉昀看着谢道韫道:“娘,你不高兴吗?”

    “昀儿以后会乖的。”冉昀道:“昀儿每天都会按时写好二十篇大字。”

    冉昀三岁就开始开蒙,现在已经能认几百个字了,谢道韫教导儿子也很严厉,每天写二十篇大字是冉昀最痛苦的事情。

    看到冉昀为了让自己开心,居然痛苦的承诺要写二十篇大字,这在以前可是不能想象的事情。谢道韫笑着摸摸冉昀的脑袋道:“我儿已经长大了,从今后为娘就可以享福了。你父王说过,男子汉要敢想敢干,你想干什么就去干,我不会再阻拦,犯了错不要紧,要勇于承担错误的后果,要努力改正所犯的错误,吃一堑,长一智,这就好了!”

    冉明曾和谢道韫说过,孩子的教育不是溺爱,也不能禁锢。孩子犯错不要紧,再笨的人,吃得亏多了,也会变得聪明起来了。每一个父母都希望孩子是完美的,都想着让孩子过得更好,不让做这,不让干那,反而禁锢了孩子的灵性。父母不能把自己的人生经验强加给孩子身上,要给孩子犯错的机会,只要不断的犯错,不断的改正,这样才能造成孩子坚韧不拔的性子,才能成就一番事业。

    谢道韫对自己将来有点悲观,她越想越感觉不公平。家世好,难道是错吗?也不是任何人都希望成为外戚,对于别人来说,外戚是快速壮大家族的捷径,对于谢氏这个高傲的家族来说,外戚这个身份反而是一种负担。

    谢道韫仔细了想了一下冉明的妻妾,发现东宫后宫情况有点不妙。刘是商贾之女,也会遭到诟病,李静姝、可足浑氏、王宝宝都是胡人,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她们两个可以直接排除。至于王芷蕾、白凤,根本没有成为一国之母的本钱。

    谢道韫突然发现,那个平时吃斋念佛的李氏,反而是一个不可忽视的人。她没有一个庞大的母族,两个弟弟都是不成器的废物,根本就没有成为外戚的因素,如果再有一儿傍身,她都危险了。

    谢道韫率领冉明众家眷一路穿境过城,但是抵达长安时,她不得不停下来。她的儿子冉昀居然病了。这让谢道韫很是担心。

    两年的王府生活,让冉昀闷坏了,他坐在马车上,脑袋伸出窗外,看什么都稀奇。特别是富饶的关中平原,让冉昀看到了和秦国不一样的景致。开春了,关中平原的百姓,都在耕地、播种,就连小孩子也忙着大人用榔头平整田地。冉昀看着其他小孩子拿着木榔头砸地里的土坷垃,冉昀就嚷着要去干活。

    谢道韫寻思,让冉昀熟悉一下农耕之苦也不算是什么坏事,就同意了。这一下,冉昀就像是脱了缰绳的小马朐,一下子在地里玩疯了。不消半个时辰,把自己整成了一个小泥孩。冉昀和冉不一样,他没有冉的身体强壮,受了风寒,高烧不退,这可急坏了谢道韫。

    姜协就和张艾、石越商议,他们二人先行离开,他率领两千兵马护送谢道韫去邺城。由于二人都是身负军职,只好先行离开。

    李氏仍是那副淡泊的样子,为冉昀拜佛祈福,然后和衣而眠。迷迷糊糊中似乎有人解自己的裤子,李氏虽然是二妇,但是却是外柔内刚的性子,这还了得,正欲开口喝骂,睁开眼睛,却发现是冉静文。冉静文受冉明的影响,一直不喜欢自己这个女儿家的身份,她习惯着男装,一身玄色劲装武士服,倒把她衬托得英姿飒爽。

    看着冉静文这个样子,李氏就忍不住担心。冉静文不是冉明的亲生女儿,身份就低得很多。特别是冉静文根本就没有一点女儿家的样子,她不爱女红,倒喜欢跟王芷蕾、王宝宝、白凤三个姨娘混在一起,整天舞刀弄枪。这样下去,恐怕连一个婆家都找不到。

    李氏伸手一摸冉静文,发现她的小手一片冰凉。她拉了一下冉静文:“快躺下,暖和一下。”

    冉静文睁着大眼睛突然说道:“娘,静文不想嫁人,静文想一辈子陪着娘身边!”

    这句话说得语气平淡,不过李氏却听出了浓浓的怨气。

    李氏笑道:“傻孩子,这怎么能成呢!男大当婚,女大当家!你已经十三岁了,为娘当年就已经定婚了,十四岁就嫁为人妇了。”

    “匈奴未灭,何以家为!”冉静文非常正经的说道:“再说了,我是堂堂大魏的郡主,将来成为公主也不是没有可能的事,天下间男儿除了父王以外,都是庸俗之辈,何人可以配得上我?”

    冉明的这个后爸当成有点失败了,他在冉静文面前,根本不像一个老子,反而像一个邻家大哥。冉明不俗的学识,傲然的战绩,几乎点石成金的手段,在任何时候都是对女人的致命诱惑。

    “建功立业,那就男人的事情,女儿家家的,要有女儿家的样子!”李氏指着冉静文手臂着硬硬的东西道:“你看看你,成什么样子了,这是臂弩吧,还戴着飞镖,这又是什么?你还穿着软甲,天啊,你这是要打仗吗?”

    说到冉静文的身份,李氏就有点不自然了。冉明对冉静文宠爱的过分了,冉明的书房是王府的禁地,即使谢道韫都不会进去,偏偏冉静文喜欢坐在冉明的位置着,模仿着冉明的语气和手势,对着冉明的那些养子养女们发号施令。特别是那个郭靖,简直是冉静文的头号马仔,只要是那些养子养女有人不听话,冉静文就让郭靖揍他们。久而久之,冉静文就成了秦王府里的小霸王。

    因为冉静文既是养女,也受冉明、王芷蕾、王宝宝、白凤的宠爱,即使不小心打碎了谢道韫心爱的玉如意,谢道韫也只是一笑了之。全家所有人的纵容,这让冉静文越来越跋扈。她现在不仅是在王府里称王称霸,即使上城,她同样是一个小霸王。

    看到不平的事情,特别是贵族欺负平民的事情,冉静文总是领着王府里的养子们一涌而上。如果那些贵族敢反抗,冉静文就会命王府侍卫出手。当初在上,冉静文就有一个绰号“鬼不缠”。

    每每想到这些事情,李氏就忍不住头疼。李氏在王府关起门来过日子,除了绣花、就是吃斋念佛,除非牵扯到了冉静文,只要是牵扯到了冉静文,李氏是半点不会让步。

    冉静文轻轻的抚摸着自己的臂弩道:“这个臂弩还是父王让匠师打造的呢,和父王的一样,三十步之内,一发三矢,可破两层皮甲,这是父王给我防身利器。还有飞镖,无一不是百炼精钢打造而成的。只是静文臂力小,甩不了太远。”

    李氏点点头,不在说话了。“富养女穷养儿”这是冉明定下来的规矩,王府里的养子们例钱都不如养女高。冉静文的软甲也不是凡品,据说价值百金之多。

    “

第767章开发岭南

    “众生皆烦恼,烦恼皆苦。烦恼皆不生不灭,不垢不净,不增不减。有形者,生于无形,无能生有,有归于无。境由心生。……”

    李氏只要是生气,通常都是念“净心咒”。

    听到这净心咒,冉静文总是想笑,却又不敢笑,小脸憋得通红。她只好苦着脸,揉着肚子。

    建康城,已经亲政的司马聘看着魏军的内乱就像平静在湖中扔进一颗不小石子,仅仅掀起一丝涟漪。

    这很让司马聃失望。

    不过失望归失望,本来他对冉智也没有抱着什么希望。

    冉智要是能斗过冉明,那才是怪事。

    因为冉明的出现,他改掉了司马聃喜食丹药的恶习,加上长期习练太极拳,司马聃的身体越来越好。

    陆四娘也怀孕了,太后褚蒜子找到有经验的太医,观看了陆四娘肚子,众太医一致确定,此胎健康,有八成机率是男胎。

    褚蒜子大喜,司马聃有后了,这样就不用把皇位传达给其他宗室了。

    司马聃别看年纪小,却是一个非常强势的皇帝。

    岭南一直以来都是司马聃的心病。

    作为一个帝王,命令不能通达九州,这是司马聃绝对无法忍受的,没有办法,晋国如今只剩下半壁江山,更何况听冉明从占城国弄到了大批量的粮食,发现岭南、交州并不是一块鸡肋,而是一块宝地,这让他如何的割舍的下。

    司马聃遇到解决不了事情,还会像往常一样征求褚蒜子的意见。看着司马聃茶饭不思,丝毫没有即将做父亲的喜悦,褚蒜子不解的道:“皇儿,你又遇到了什么难事?”

    司马聃道:“王坦之已经从占城国回来了,他说占城国以南有旧州、乌丽、日丽、乌马、拔弄等国,那里的国家都非常小,不过却非常富有,特别是乌马国,这个国家还没有我们吴郡大,不过却有一种稻米,只需要百天就可以收割,一年三熟,一亩地可以收七石粮食。”

    “世上有这种稻子吗?”

    褚蒜子不仅是政治女强人,其实对农事,她也非常熟悉。稻子的产量虽然比麦子高点,但是两石多已经顶天了。猛然间听到居然有七石的稻子,感觉非常荒诞。

    “怎么没有,王坦之亲眼所见,还带来了一百多石稻种!”司马聃道:“现在稻种就在宫中,如果母后要看,儿臣这就让人送来!”

    “怎么皇儿对占城有了想法?”褚蒜子笑道:“那里虽然富饶,不过却有气疫,我们大晋的人到了那里轻则水土不服,重则丧命,王师很难达到那里!”

    “朕也知道晋国无力对占城国用兵,不过朕倒想把那种三熟的稻子引进过来!”

    司马聃道:“岭南的气候和安南差不多,没有道理在安南可以种植的稻子,在岭南不能种。如果岭南种植了大量的乌马稻米,亩产七石,即使没有七石,能有五石朕就满意了,有了亩产五石的稻米,我们晋国就饥馑之忧,朕就可以大量训练军队,收复旧山河,也指日可待!”

    褚蒜子看到司马聃如此有雄心壮志而欣慰。

    大晋如今的局势也非常不妙,桓温占据了荆州、江州还有益州,虽然没有裂土分疆,但是却成国中之国了,桓温为了得到朝廷的支持,自愿放弃京口(镇江)、姑熟(当涂)等京城要害,甚至出让江州军政大权,目的就是要一个朝廷正式的名义。

    他要当蜀王,褚蒜子没有办法。如果不满足桓温的要求,他肯定会向魏国去求这个蜀王爵,冉闵是非常乐意看到这个情况的。

    褚蒜子也很担心,司马聃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他要是宁折不弯,把桓温逼急,很可能就会让晋国分崩离析。其实不用魏国动手,桓温就有颠覆朝廷的能力。

    晋朝士族不允许桓温改变朝廷格局,但是桓温要当蜀王,却没有人不同意。桓温的军队就在姑熟,一日之内就能抵达建康城下,这是最致命的利刃。

    更让褚蒜子想不到的是,司马聃不仅同意了桓温的蜀王要求,而且给桓温加九赐。

    但是司马聃却在发出这封圣旨之后,坐在金銮殿上嚎嚎大哭。

    主忧臣辱,主辱臣死,司马聃大哭,同时引得朝堂上一片哭声。司马聃垂着头,两个眼目珠子阴沉沉的让人害怕。

    “晋国到了生死存亡的时候,若不求变,社稷将不保,大晋也难存。”司马聃大声道:“魏国在变,他们变得更强,从辽东到西域,从北海到黄淮,尽属魏地。桓温也在变,他成了蜀王,占据了蜀汉旧地,国事如此堪忧,何至如此辱?聃虽然不才,宁死不辱!”

    在一片哭声中,晋中朝堂上制定了一个非常庞大的方略,这就是岭南大开发。司马聃也跟着冉明学会了用利,引导这些士族门阀为他所用。

    开发岭南就是一个庞大的计划,各大家族出多少钱,就占多少股份。其实这就是邓伟人的让一部分人先富起来的富国计划。司马聃领着士族门阀吃肉,贫苦百姓跟着喝汤,富国强兵,润物无声。

    夺人财路,如同杀人父母。士族门阀对土地的渴求无比强烈,他们没有胆子向魏国发难,收复旧地,但是让他们对付那些山越土著,从他们口里夺食,他们是一点压力都没有。

    五胡乱华,衣冠南渡其实晋朝对于经略江南,重心一直在徐扬八郡七十二县,也就是安微南部、江苏南部,浙江、江西北部。但是对于岭南庞大的地区,基本上没有动过心思。如果晋朝像南宋一样大力开发岭南,国家财政收入突破亿惯不是什么难事,南宋那些臃肿的政治机构,还有庞大的厢军体系都没有压跨南宋。比起南宋而言,东晋的政治其实相对要清明的太多了,更重要的晋朝没有厢军体系,没有过多的军事负担,所以能跑得更快,跑得更远。

    提前七百年的岭南开发,在冉明的间接影响开始正式上马。司马聃的野心也彰显无疑,冉明曾告诉司马聃,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滩上。司马聃这个后浪卯足了劲,准备一把把冉明这个前浪拍死在沙滩上。

    “母亲大人,昀弟好点了吗?”冉静文轻声的向谢道韫问道。此时冉静文的语气就像一个知书达理的大家闺秀,丝毫看不出她往常张扬霸道的性子。冉静文将一个黄符纸递给谢道韫,说道:“静文昨天去卧龙寺给昀弟求了一道灵符,卧龙寺高僧说,只要贴身佩戴,就可保百邪不侵!”

    “静文有心了!”谢道韫长叹一声:“昀儿的病虽然见轻,陈太医说了,昀儿的身子骨太弱,根本经不起长途颠簸。”

    冉静文道:“昀弟身体要紧,我们早一天晚一天去邺城也不要紧。”

    冉静文听到谢道韫说冉昀身体原因,仍不能启程,顿时心里乐开了花。她陪着谢道韫又说了一会儿话。安安静静陪着谢道韫吃过饭,乖巧给冉昀擦擦嘴,这才离开。

    冉明收养的十几个养子跟着冉静文,一路张扬的向坊市冲去。一路上冉静文开始了疯狂的大采购,像什么冰糖葫芦,面人,木偶,就连绣花的丝巾也没有放过。长安这座历史古城,自西汉之后,就慢慢衰败了。因为冉明重启丝绸之路,又让长安这座死气沉沉的古城,重新焕发了新的生机。

    各种商品琳踉满目,杭州的苏绣,成都的蜀锦,青州的青盐、罐头、还有高岭的瓷器、东阳的木器,还有锅、碗、瓢、盆,几乎应有尽有。冉明那招七伤拳,把原本垄断的技术开放出来,所造成的后果就是各种工坊遍地开花,市场接近饱和,无奈之下,只能降低价格。

    冉静文的排场很大,所有养子们都是穿上皮质的铠甲,这些在秃发部缴获的战利品,秦军是看不上的,刀剑枪矛可以回炉重造,皮甲也成了改制靴子的最佳选择。这些小巧的皮甲,造型既美观,而且又有一定的防护能力。十几个孩子,人人着甲带刀,自然在长安引人测目。看着孩子后面雄壮的侍卫,行人自觉的为冉静文等让路。就连一些官宦人家的马车,也纷纷停在路边,给这些孩子让路。

    好在,冉静文不会仗势欺人,她们买东西,都会付钱。碰坏了东西也会立即赔钱。这让长安的商户,非常喜欢这些出手大方的孩子们。一行人过街穿巷,居然来到了长安的奴市。

    冉静文虽然刻意改扮的装扮,但是明眼人还是可以看出她是女儿家的身份。几个眼皮活络的掮客就围了上来。

    冉静文等人都是一身甲胄,在这个时代,明目张胆装甲带刀的不是将门子弟,就是权贵,特别是看到后面跟着的雄壮侍卫,就知道冉静文等非富既贵。

    冉静文身边就围上了一位尖嘴猴腮,两眼骨碌碌转的人“尊敬的郎君,可是购买奴隶,要人引路吗?这里的人都叫我猴三,这里我很熟悉,无论你要什么样的奴隶,我都可以地帮您找到合适的,嘻嘻。”

    冉静文可从来没有来到奴市,也只有长安才有这种奴市,在上战俘或奴隶虽然有,不过他们却没有机会进城,往往那些矿山或工坊就把他们瓜分得一干二净。倒是从事皮肉生意的胡女不少,不过冉静文是一个未出阁的女孩,哪里会去那种地方?

    冉静文因为没有去过奴市,她才更加好奇。

    冉静文也知道这种掮客,他们都是依靠客人打赏生活,也算是上下通吃。帮助客人介绍业务,只要店家做成生意,他们还有抽成,这样出力不多,挣钱不少的行业,简直就是后世中介的原型。冉静文从郭靖的褡裢里取出一把铜钱,数也没数就扔给猴三一把铜钱,莫约二三十枚。

    猴三满脸媚笑道:“猴三谢郎君赏赐!”

    “小郎君想要买奴婢还是买奴仆?”猴三道:“郎君如果不怕花钱,还是买新罗或高句丽婢吧,新罗、高句丽的女人温顺,不像那些番奴、或游牧奴,那些人都是野蛮人,不习教化。好吃懒做不说,还容易背叛。别看买的时候省几个钱,但是买了就会后悔!”

    冉静文不解的道:“这是为什么?”

    猴三道:“你不知道,善仁坊的黄员外买了四个番奴,番奴不贵,只需要三万钱,他是做石炭生意的,就买了四个番奴给他送货。结果,这四个番奴老实了没有半年,居然背主犯上,不仅祸害了黄员外的闺女,还踢坏了黄员外的子孙根,就是后来出去了官府的衙役追捕,他们还敢拒捕,伤了好几个捕快呢!”

    冉静文道:“这些番奴太过份了!”

    猴三道:“谁说不是呢,那些番奴,多是没有教化,不是我大魏打仗俘虏过来的,就是他们内部乱斗失败送过来的,特别是草原的那些人,天天打,一打胜就把俘虏押来我们长安来换茶和盐巴,他们又凶悍又嗜酒,一喝多了就不听管教容易闹事。如果不是挖矿,那些吃得又多,力气又大的番奴根本没有什么用处。指望他们看家护院,简直就是引狼入室。小娘子家里若是没有矿山,就不要买番奴,这些番奴,无论怎么教,就是不会种地,也不会做工,只能干点力气活!”

第768章郭靖给我揍他

    冉静文道:“番奴养马吧?我可以买几个让他们给我养马!”

    猴三道:“就怕他们生事,万一伤了贵人,那可不妙了!”

    “我才不怕呢,我有郭靖,他会保护我的对不对?”冉静文

    郭靖一听这话,红着眼睛大吼道:“他们敢不听话,我就揍他!”

    猴三一看郭靖那愣头愣脑的样子,特别是他拎着一柄黑布包裹的棍子,看模样,应该是一把刀。不过看着郭靖年岁不大,成年的番奴力大无比,即使成年男子,单打独斗也不见得是他们的对手。

    就劝道:“小郎君莫大意,那些番奴力气大,也喜欢惹事生非,不要也罢,若是那些贱坯伤了小郎君,那就不好了!”

    猴三不说这话还好,一说这话郭靖就不干了。他嗡声嗡声道:“他们能伤我?看我不把他们撕了!”

    郭靖的脑袋不怎么灵光,不过却认死理。王芷教给他一套枪法,不过郭靖怎么也活不会,后来看郭靖实在是太笨,就让他在裹着皮革的树桩上打桩,起手式也非常简单,就是右直拳,左摆拳,右下勾拳,左上勾拳,同时扫腿提膝。

    就是这么简单的几招,寻常人只要看上一眼就会了,可是郭靖却足足练了七天。慢慢的郭靖这几招练得更加纯熟,他的拳头已经打平了,木桩也被他踢断了几根。功夫说穿了也就是那么回事,只是科学的办法,激发人的潜能。

    郭靖把这几招简单的招势练到了极致,一群孩子就算一起涌上去,也不见得占到便宜。他身大力猛,一只手可以提起五十斤重的木桶,这几招连续打击下来,就连那些麒麟卫好手,如果不痛下杀手,也会被其逼得手忙脚乱。

    冉静文轻轻一笑,不以为然。

    那个猴三也没有较真。

    不过郭靖却是一个较真的人,他看到猴三居然不相信他,他看了看周围,突然发现一个披头散发的昆仑奴,这个昆仑奴身高近两米,体重至少有二百多斤,袒露的胸前露出凸起的肌肉,显得着此人非常强壮。

    郭靖把大横刀往地上一扔“就他上!”郭靖二话没有,上去就是一拳。

    熟不知,那个昆仑奴的主人一看郭靖上来就打,还以为是要不要试试此人是否强壮,那个昆仑奴刚刚还想还手,奴隶主就道:“如果不想再饿三天,就站着不动!”

    昆仑奴一听这话顿时老实了,他一看郭靖只是一个半大的孩子,就算让他打也让不了多痛。不过,昆仑奴显然是失算了。

    郭靖拳来如风,右直拳左勾拳,拳拳到肉,四五拳下去,这个昆仑奴就被打得吐血了。

    猴三暗暗惊讶,想不到这个小爷身上居然蕴藏着如此巨大的力气,较真的郭靖,其实生性并不坏,他看到昆仑奴被打得吐血了,他就停止下来。

    冉静文随手扔给昆仑奴一枚金币,脱口道:“拿去治伤!”

    奴隶主大喜,昆仑奴虽然强壮,但是由于太黑,太吓人了,一般人都不要这种昆仑奴。强壮的昆仑奴还卖不过一个番奴,一万五千钱到一万八千钱就是高价了。

    打上几拳居然赏下来一枚金币,一枚金币可以当一万铜钱使用的。这下发大了,他居然在脑袋里暗暗揣测,是不是弄几个强壮的昆仑奴让有钱人当沙包打着玩。

    昆仑奴隶主一看冉静文出手大方,自然不会放过这个做生意的机会:“尊敬的客人,你这个新罗婢又温顺又可爱,你瞧。”

    那奴主当众就扒开那一脸畏惧、不敢反抗的新罗婢的胸膛,露出一双还算坚挺的淑乳,就像魔鬼一样诱惑对那个冉静文说:“小郎君,你看这小婢白天地上干活,洗衣拖地,做饭绣花,什么活儿都会做,而且勤快,一天不停地做,一个顶二个用,吃得还少。郎君,真的,我胡老九说话对得起天地良心,她可是还没**呢,十三枚金币真的不贵了。”

    冉静文转身过去,突然又被一个掮客围住了:“小郎君买几个草原奴吧,又膘又精壮,干活那可是一等一的好。”

    “这是康奴,会说汉话,会理财,打理家务是一把好手,他们很忠诚,也很听话。五十金币,买了您绝对不亏”

    “波斯婢,波斯婢了,你看这高挑的身材,大大的眼睛,而且还没有臭味,买回去那是大大的长脸!”

    “番奴,买番奴隶吧,买一送一了。三枚金币,物超所值了!”

    奴市上热闹非凡,一个个奴主都甩开膀子叫卖自己的奴隶,这个也是正常的,虽说这物价低廉,不过每天消耗的粮食可是不少的啊,要是收在手里三五个月还卖不出,那光是粮食都不是一个小数了。

    不过,这个时候男奴行情却远超女奴,男奴可以用来挖矿或是进入技术强度不高的工坊做工,哪怕是再桀骜不驯的番奴,皮鞭之下也会让他们老老实实的。

    相对之下,女奴的市场却不怎么样了,花钱买几个当小妾?消息传出去,绝对丢人。在这个时代,可没有后世的崇洋媚外之说,再漂亮的胡人美女,汉人根本就不认可。

    即使三国时代,有了返祖现象的黄月英,还被别人说成丑女呢。

    长期战乱,大量青壮死亡,汉人之中还是男少女多,好男根本不愁娶妻。至于青楼,喜欢去的,也只是喜欢观看胡女的舞蹈,只是陪宿,很少人就顶住胡女的体味。

    奴市是一个肮脏的地方,冉静文到底没有购买奴隶,她怎么玩都没有什么事情,可是要向府里带人,肯定不行。万一混入几个居心叵测之辈,她会愧疚死的。

    猴三到是善谈的人,见多识广,陪着冉静文等在奴市转了一圈,见冉静文无意购买奴隶,也暗暗失望,今天这要少挣不少钱。

    冉静文道:“猴三,你今天带着小爷去长安最好玩的地方玩玩,什么好吃的,好玩的,尽管介绍,少不了你的好处。”

    小郭靖见猴三面露出难色,就知道他是想要钱了。赶紧从褡裢里取出钱给他,不知不觉间,一些零食小吃,小玩意儿就用光了褡裢里的铜钱,没有铜钱,就扔了几枚银币。

    猴三狂喜,就带着冉静文等就是带着冉静文等去醉月轩吃醉月轩的醉虾,买百宝斋的玩具、戴记的水粉,金至尊的金银首饰。

    玩了一天,猴三也跟着冉静文跑了一天,不过这一天他的收获不小,挣得比他一个月还多。夕阳西下,冉静文需要回去了,突然冉静文听到了琴声。

    李氏没少逼着冉静文学琴,可是冉静文却不喜欢弹琴,不过虽然不喜欢,但是她却喜欢听琴。

    顺着声音望去,冉静文找到了地方,这是一幢二层阁楼。阁楼临街而建,侧面就是一家书院,环境清幽而宁静。猴三道:“小郎君这里是伎子卖笑的地方,您去肯定不合适。”

    冉静文恍然大悟:“只是去听琴,不干什么!”

    “你就是想干也干不了啊!”

    这话猴三可不敢说出来。反正冉静文乐意,为了钱他倒是愿意陪着。怜月阁是长安非常高贵的青楼之一,寻常一杯酒水,在这里也高出高价百倍,这里才是一掷千金的地方。反正有钱,绝对能花出去。

    这里怜月阁是仿效了冉明在邺城木兰阁的创意,将近两千平方的阁楼,中间是一个四五百平方的舞台,一楼是大众坐位,二楼则是贵宾雅间。

    猴三给老鸨介绍了冉静文等人,就领着众人去了二楼的一个大包房。

    最好的位置自然留给了冉静文。

    冉静文安静的听着琴。此时台下表演的是瑶琴,瑶琴这种乐器,弹奏起来的乐曲大都是优雅、隽永,但是比起打击乐器来,不免少了几分激昂。

    这种乐器,其实也是南北朝士族子弟在闲暇时候,当作玩赏的乐趣。

    瑶琴一般都是造价不菲,那些品质高的瑶琴,都是价值连城,就算在富足的士族,瑶琴也不是谁都可以弹的。

    舞台的烛火摇曳着,远远的看去,昏黄的光线,包裹着一个俏丽的女子,朦胧得如同梦幻一般,哪怕冉静文是一个女子之身,哪怕她还情窦未开,却也不免让她遐思连连。

    冉静文弹琴虽然不行,不过却能听出这个弹琴的女子,琴技非常高,从那乐声中,她听出女子正倾情的投入一种忘我的境界,对于周遭的事物,已经没有了往日的敏感。

    那乐声仿佛带着一股魔力,冉静文突然道:“猴三,你去找那个老鸨,这个琴师,我要了。多少钱,让他开价!”

    “你要她干嘛?”

    郭靖不解的问道:“父王作了一首曲子,叫《雁南飞》,还有那个《化蝶》。,王府里的琴师根本弹奏不出那个意境,这个琴师不错,或许可以把父王的意境弹奏出来。”

    正在下楼的猴三听到王府、父王这几个零碎的词语,脸色大变。

    在长安可没有魏国的藩王,也没有听说哪个藩王来到长安。不过要说王府,肯定是已经册立为太子秦王冉明,现在太子的家眷就是长安,听说世子能了病,暂时停留。

    那么这几个小孩子的身份,就呼之欲出了,他们居然是东宫的人。这个女娃儿弄不好就是郡主,将来册封为公主也不是没有可能。

    猴三暗暗兴奋,他这样的人居然替公主跑了一天的腿,以后说出来也有几分面子。

    然而,这个时候,冉静文却非常愤怒。

    这个抱着瑶琴的琴师正被一群无赖子纠缠着,几个下流的坯子居然肮脏的手伸手琴师的胸前,琴师高声尖叫,面纱都被扯下来了。

    露出了那张如梦如幻的俏脸,弹指可破的肌肤,如雪脂一样白洁、细腻、柔滑。

    舞台上突然出现一群男男女女,她们莫约三四十人,他们没有与那些无赖子们争斗,只是用身体把琴师隔离开来。

    老鸨子出现了,这些爷是你们这些贱人可以得罪的吗?

    几个壮汉手持皮鞭,劈头盖脸的向那些男女打去。那些外围的男女,都用身体为琴师挡皮鞭,哪怕是被抽得皮开肉绽,这些人也不让开,更不躲避。

    冉静文也发现了,这个琴师的身份肯定不一般,至少在这些人里,她的身份应该非常尊贵。冉静文大吼道:“住手!”

    可是没有人理她,那些无赖子仍在冲着琴师说着各种淫词滥调。

    冉静文很生气,后果也很严重。

    “郭靖,揍他!”

    郭靖道:“打死吗?”

    “不用打死了,腿打断就好了!”

    郭靖突的一拳,把雅间的窗户砸烂,然后双手交叉,挡在脸前,直接从二楼上跳了下来。

    其他那些养子们也蠢蠢欲动,冉静文喝道:“还愣着干什么?上啊!”

第769章冒犯世子万死莫辞

    当郭靖从二楼雅间里跳出来的时候,一个瘦高男子踉跄着醉步站了出来。他看得出郭靖并不是主,充其量也只是一个受宠爱的小厮。

    不过这个小厮,从上到下穿着都不是凡品,小巧精致的皮甲,精钢打造的的钢胄,还泛着幽幽蓝光,这不是普通的铁胄,而是百炼精钢打造的精品,同样是精钢打造的护项护肩,胸前还用钢片打造了护心镜,别看这副用牛皮和精钢打造的甲胄,放在市面上至少也要二十万钱上下。

    用蜀锦制作的锦袍,缚、小羊皮高帮靴子,显然这还不是一个平民小厮,居然还是士族身份。

    瘦高男子看到这里,心里有了计较。

    不少网络小说都有那种狗血桥段,不少纨绔,就是一个根筋,通常是充当那个被人踩的那块石头。

    事实上在古代,士族子弟表现都非常好,他们举止文雅,谈吐不俗,又年少多金,想要女人,什么样的找不到?犯得着抢吗?

    再说他们爱惜名声,至于强抢民女,那绝对下面管事或是旁系子弟的作为。

    “兄台,凡事讲个先来后到!这个小娘子韦某已经看上了,大家都是贵族,各退一步如何?今天的酒水帐单,韦某请客!”

    可是郭靖的偏偏就是脑袋一根筋,冉静文让他打断腿,如果不打断,那就证明他失职了。郭靖无法接受这个结果。

    看着这个公子哥一阵白活,什么还要请客,什么时候秦王府要吃白食了?如果这事传到父王耳中,他们少不了一顿家法。

    虽然郭靖不怕挨打,却怕秦王府的小黑屋。

    如果被关上三天,他会疯的。

    郭靖嘴笨,他知道玩嘴皮子不是那人的对手,也懒得动嘴。

    郭靖一脚就踢了出去,正中高瘦公子的小腿,千层底的羊皮靴子,无论如何都不算轻,高瘦公子哀嚎一声,就摔倒在地,他哪里受过这个罪,痛得他哇哇大叫,嘴里还叫道:“我的腿断了,我的腿断了!”

    韦氏公子被郭靖一脚踢倒,这还了得。

    立刻有十几个黑衣劲装汉子从角落里冲出来,郭靖先发制人,一拳把一个黑衣大汉打得头昏眼花。这时,十几个冉明养子们也冲了上去,两波人打得不亦乐呼。

    虽然人数相差不大,可是冉明的养子们毕竟只是一群半大的孩子,无论是对阵经验,还是力气都比较吃亏。

    郭靖还好点,他能勉强自保,至于其他人,都挂彩了。

    冉静文一看这帮小子们吃亏,二话不说,掏出飞镖就加入了战斗。

    不过她到底是女孩子,心肠软,这些黑衣大汉不过替人卖命的苦哈哈,罪不致死。十二把小飞镖,命中六七个黑衣大汉,不过都是肩膀或大腿,等非要害位置。

    黑衣大汉倒下将近一半,这时冉明的养子们开始发威了,以多打少,他们不一会儿就干翻了这些黑衣人。特别是领头的汉子,刚刚没少揍郭靖,郭靖被几拳打得鼻血横流,左眼也睁不开了。

    冉静文一看这个样子,顿时大怒,她还没有来得及出手。

    郭靖却一把拉起那个为首的汉子,几个提膝上去,膝膝到肉,这个黑衣大汉就变成一团软泥。

    不过,这名为首的汉子倒也硬气,他受伤不轻,大腿上被冉静文射中一只袖箭,一柄飞镖,脑袋又挨了几下,却咬牙道:“是好汉就留下个名号吧,在长安你们惹了不该惹的人,若是一走了之,恐怕会牵扯无辜!”

    冉静文大大咧咧的上前,一脚踩中那个黑衣大汉的手指,并且在地上转了一圈。“告诉你也无妨,想要找回场子,那也容易,大丈夫站不改名,坐不改姓,秦王府冉静文。”

    场面稳住了,那个猴三也不知道从哪里钻了出来。那个老鸨也出来哭天喊地。

    那个抱着瑶琴的琴师轻轻哽咽着,泪水已经湿透了面纱。那些护在琴师周围的年轻男女都一股脑的跪在冉静文面前,说着一大串听不懂的话,他们还亲吻着冉静文的靴子。

    冉静文指着老鸨道:“他们说了什么?”

    老鸨面露难色,猴三在老鸨的耳边轻声低语起来,不知道猴三跟老鸨说了什么,反正是老鸨面色大变,她怯怯的道:“这些胡女说,她们吃得少,会制作美味的奶酪,还会编制羊毛毯子,一定会努力干活,绝不偷懒,求贵人不要再卖掉他们!”

    几个男奴把头磕在地上砰砰直响,不一会儿,都磕得血流满面,冉静文从来没有见过这种卑谦的语气,冉静文很不习惯。

    冉静文受不了这种恭维方式,就冲抱着琴的女子道:“漂亮姐姐,我叫静文,我想跟你学琴,你教我弹琴好不好?”

    琴师摇摇头道:“奴家不能跟你走,否则他们都会没命!”

    让冉静文非常惊讶的人是,这个女子居然说得一口地道的官话,甚至比她说得还好。在这个时代,所谓的官话,其实是和皇帝出身有关,宋太祖祖籍河北却迁居洛阳,他称帝后,洛阳话方言,其实就成了宋朝的官话。

    明朝开国皇帝朱元彰是凤阳人,所以明朝的官话就是凤阳方言。至于清朝入关,北平城里那些满人蹩脚的汉语,反而成了后世的普通话。冉闵是内黄人,在这个时代魏郡方言反而成了魏国官话,至于晋朝官话,则是吴郡方言为主。

    不过,冉静文却没有问琴师为何会官话,摆摆手道:“我们秦王府也不缺这几个人的吃食,都是一群可怜的人,以后在秦王府,没有人敢欺负你们!”

    “猴三,你过来一下,这些人,我要替他们赎身,你问老鸨子,需要多少钱,让他把卖身契拿来,跟着我回去取钱,要想耍花招,你的生意就不准备干了!”

    老鸨子叫起了天屈,发着誓赌咒道:“这位郎君,你们闯了大祸了知道了,你们知不知道刚刚打得那是什么人啊,那是雍州刺史府长史韦使君的族侄,京兆韦氏子弟,在长安,你可以得罪长安尹慕容使君,也不能得罪韦氏族人啊!”

    “韦氏,很厉害吗?”

    冉静文不以为然的道:“我姓冉,他们韦氏比我们冉氏还厉害吗?”

    小孩子的话就是这么不经大脑。

    可是却把老鸨吓得半死,这话谁敢说?冉氏是当朝皇族,九品官人法,已经把魏郡冉氏排在了超品,那是无论哪一品士族都要高三分的。

    琴师见老鸨让人取来了她们的卖身契,琴师一把夺过来,又小心翼翼的交给冉静文,冉静文道:“秦王府没有奴婢,都是自由之身,你们也是一样,如果有更好的出处,自然可以痛痛快快的离开。没有人会阻拦你们!”

    琴师这时道:“把我的玉佩还给我!”

    老鸨恋恋不舍的把怀里一块玉佩递给琴师,这枚玉佩就是金丝玉系壁,采取“游丝毛雕”,游丝毛雕指的是玉器上出现的一种阴刻线,其线条形若游丝,细如毫发。

    这是一枚羊首为形状的玉系壁,“宜子孙”三个阳雕字体。

    虽然冉静文不懂玉,不过却知道这个古朴的玉佩应该价值不菲。

    琴师带着五十六名仆从跟着冉静文回到了行营。冉静文吩咐管事把这些下人安排下去,就迫不及待的让琴师教她弹琴。

    冉静文喜欢看着这个名叫桐棠的琴师,这个女子身上,似乎散发着和弹奏乐曲一样的魔力,令人不由得陷了进去,甚至忘乎所以。

    事实上桐棠的模样当然极美,用沉鱼落雁,闭月羞花来形容也丝毫不为过。

    不过,冉静文是一个女孩,而且秦王府里也不缺乏美女。

    无论英姿飒爽的王芷,还是我见犹怜的李静姝,那都是万里挑一的极品美女,对于桐棠,比起与冉静文朝夕相处的李氏,刘还有谢道韫还差点,不过却和王宝宝不相上下,比白凤强上不少。

    偏偏不是最美的桐棠,却让冉静文心中生出一种难以用语言形容的感觉。

    伴随着琴声,桐棠轻轻的唱道:“月出皎兮,佼人僚兮。舒窈纠兮,劳心悄兮。月出皓兮,佼人兮。舒受兮,劳心兮。月出照兮,佼人燎兮。舒夭绍兮,劳心惨兮………”

    桐棠所唱的是《诗经.陈风》的名篇月出,这是一首描写爱情的诗歌,诗人在月下遇到了一个美丽的女子,因为爱她,所以心忧了。

    桐棠的声音很是好听,特别是她把爱情中的缠绵幽怨,用声音若断若续、似实还虚来形容出来。

    冉静文正是情窦初开的年龄,对于这种未知的爱情,也有一种迷离的向往。就连冉静文的心神也为之倾夺。

    “娘,娘,大姐买了几十人奴隶,你让她送我一个玩玩好不好?”

    冉虽然病了,可是听到府里的动静,就跑去看了。一下子涌进这么多陌生人,冉昀也非常好奇。就在这时,刘也向谢道韫抱怨:“大姐,你也不管管,你知道静文今天花掉了多少钱?”

    “小孩子吗?看到喜欢的东西总是忍不住。”谢道韫笑道:“她能花掉多少?你又不是不知道,咱们的这个夫君可不是寻常人啊,别人家都是男贵女贱,咱们倒好,正好和别人家反过来,府里的女孩都比男孩金贵。例钱都是男孩的两倍。”

    “那也太多了吧!”刘道:“今天一天,她和这帮小子一块出去,花光了例钱不说,还让帐房支出一千四百万钱。这可不是小数目了,更过分的是她还买回来五十七个人。”

    “买人了?”谢道韫道:“是不是她去奴市看到那些胡商虐待奴隶,善心泛滥了,就买了回来,这个事情,不能太过纵容了。天下间可怜的人多了,救得过来吗?”

    刘妒嫉的道:“谁说不是呢,可是这个冉静文我是管不了,除了夫君的话,谁也不听。早先因为性子太拧,就让李氏断了她的例钱,只是想她认个错,收敛一点。可是谁曾想,她居然在李氏的花园子里毁了花圃,自己种了一块地,要自食其力。这是一个宁折不弯的主儿。这样下去,早晚要出事,不知道将来要祸祸谁家!”

    谢道韫道:“这事先别管了,传扬出去,又是我们的不是了,再说静文拉着李氏,千里寻父已经天下孝女的典范,如果真出了什么事,我们身上就是长一百张嘴也说不清。钱家里也不缺,花就花了。”

    “太子妃,刘侧妃也在!”一个阴沉沉的宦官道:“外面出事了!”

    “怎么回事?”

    “韦宁特向太子妃请罪。”

    “请什么罪!”谢道韫更加迷惑了?

    宦官道:“门外来了四十多人,抬着二十多个四肢皆断的人,说是冒犯了世子,请世子降罪!”

第770章谢道韫杀鸡儆猴

    刘学着冉明的样子,背着手来回踱步。走了两趟突然狐疑的道:“这个韦家子肯定没安好心,要说冉静文胡闹,这我相信,可是她却心眼不坏,打伤人或许会有,但是绝对不会废人四肢,这可不杀人更歹毒!。”

    “你真以为他们这是来请罪的?”

    刘却听谢道韫咬牙切齿道:“他们这是来逼宫了,还真以为长安是他们韦氏的了?这个天下还轮不到他们嚣张。”

    刘很狗腿的点点头,她认为谢道韫说得很有道理。

    谢道韫道:“让杜管事来一趟!”

    谢道韫是一个刚烈的女子,在历史上孙恩之乱时,她已年迈之躯,在乱兵进城还能率领家丁执刀抵抗。再加上儿子体弱,长久未好,这让谢道韫心里窝着一股火。

    冉明做事有一个原则,那就是不惹事,但是事临头却也不会怕事。一直以来,像这种事情,冉明都能很好的解决。

    谢道韫知道冉明初封太子,肯定有人不舒服。挑衅冉明,他们倒是不敢,不过恶心他一下,还是有这个胆量的。如果这事不能妥善解决,东宫世子欺负良民的恶名算是扣在头上,冉明少不了会被御史弹劾。

    秦王府内院一直是她的天下,尽管她没有争宠的意思,不过却喜欢这种主宰一切的感觉。秦王府里有近千护卫,仆从和丫鬟、宫娥、宦官加上起就有三千多号人。

    虽然谢道韫头上还有一个婆婆,不过这个婆婆从来不过问府里的事情,说到底这个家里,还是她说了算。

    刘管理财货,人员安排,例钱发放,以及赏罚,人情礼节往来,都是谢道韫打理。家国天下,一家其实也是一个缩小的国家。

    谢道韫虽然只是一个王妃,管理的人员也只有三千多号,不过相比之下,西域那些十城之城,百里之国,谢道韫似乎比那些国王更强一些。

    谢道韫看着家里的家业一点一点的变大,孩子也在一天一天长高,就连最小的女儿也会叫娘了,这让谢道韫非常满足,冉明从来不会过问后院的事情,后院都是由着自己折腾,想到这些,谢道韫心里就舒坦,嫁这样一个夫君,上辈子不知道积了什么德,最好这样的日子永远没个尽头。

    杜聪是王府的管事,不过寻常事情却不怎么过问。他只是负责天眼这一块,谢道韫知道杜聪每个月都从王府支出四五千金巨款,有时还会超过万金,冉明也没有管这些资金的去向,谢道韫隐隐约约知道一点。

    杜聪恭恭敬敬向谢道韫见礼,他从来不会称呼自己王妃或太子妃,而是主母。

    谢道韫不会手语,只得用笔在纸上写道:“门外的事情你得知了吗?”

    杜聪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谢道韫又写道:“以往如果遇到这种事情,夫君都是如何处理的?”

    杜聪寻思一下,写道:“先正名,占住理,以礼服人,再诛其心,以正其身。”

    谢道韫写道:“我一个妇道人家,处理这事不方便出面,你去处理一下吧!”

    杜聪转身而去。谢道韫沉思了一下,又写了一个便笺,让人拿着冉明的名刺,去寻找雍州大中正。

    在南北九品官人法盛行时候,每州均设大中正,大中正的职责就是识别人才,职责和后世组织部长几乎等同。雍州大中正杨泰,是扶风郡人。出身于扶风官宦世家,曾祖、祖父均任西晋官吏,父杨超曾任后赵太学博士,散骑侍郎。

    杨泰在冉闵初建魏国时为校书郎,后任典校秘书,累迁雍州大中正。

    杨泰永兴元年出使东晋,期间与谢安、孙盛等人经辩,他以丰富的常识,独特人视野,曾辩得孙盛等人都哑口无言。

    杨泰整理修编出了《赵书》世家列传,当然这个人才学也非常不俗。他还善长书法,他的狂草大气磅礴,作诗赋也文辞华丽。东山居谢安那里还留有杨泰的手书《东山台赋》。

    谢安和杨泰有这段香火之情,谢道韫是谢安的侄女,这个杨泰多少会给一点面子。官场中有句金科玉律,那就是说你行你就行,不行也行。

    说你不行,你就不行,行也不行。只要杨泰稍微紧一个手,韦氏子弟要想混一个出身,绝对会非常难。

    慕容恪是长安尹,看到韦氏居然采取这种激烈的办法,暗呼不妙。别人他或许不清楚,但是却知道冉明绝对是一个吃软不吃硬的人,或是逼他,只会遭到越猛烈的打击。

    当慕容恪得知消息,急急赶到行营时,发现行营大门已经打开了。

    韦宁坐在一张木板上,大声高呼:“小民无知,冲撞了世子,请太子妃降罪!”

    慕容恪发现这个时候,正主并不没有出来。只是出来一个紫面童子,这个紫面童子围着韦宁转了一圈,他嘴里啧啧的叹道:“有意思,敢跟小爷玩手段,真是好胆!”

    慕容恪一看这个架势,倒也不急着出面了。

    官场规则,多做多错,不做不错。

    慕容恪向左右随从问道:“此乃何人?”

    一个幕僚道:“回禀慕容使君,此人乃刘牢之,自从永兴二年被太子殿下收为书童,虽然名为书童,却实为师徒。那个黑面小子就是另外一个书童,名叫胡彬。”

    慕容恪点点头,不再言语,他倒是要看看冉明的徒弟如何处理这件事。

    刘牢之道:“韦氏,难得你还知道冲撞了世子,我以为来到长安,来到这个韦氏的地头,是虎得给你们卧着,是龙得给你们盘着,眼睛都长到屁股上了,怎么就凭你,就想来讨这个公道?”

    刘牢之的两句话说的堪称字字诛心,韦宁脸上的汗水汇集在下巴上,呐呐的不知到说什么好,只能不断地叩头。

    “王八蛋,你就这点胆子。敢上门问罪,我刘牢之倒高看了你一眼,我生平最看不起的是磕头虫。想你们韦氏也是京兆豪族,万万没有吃亏的道理。”

    刘牢之道:“我们是将门,就用将门的规矩来解决这事吧!”

    韦宁的汗更流更急了。

    将门的规矩那就是比拳头,打输了就要服。技不如人,也怨不得别人。刘牢之道“你也是二十多几的人了,居然还打不过一个孩子,居然还有脸来讨公道。如果我是你,我们自己撒泡尿,淹死自己。世子今年才四岁,郭靖才十二岁(虚岁),连一个十二岁的孩子都得打伤你,你活着还干嘛?怎么不去死?”

    这时,围在周围看笑话的人这才恍然大悟。这本来就是跟人家太子家眷泼脏水吗?四岁的孩子抢奶吃还差不多,跟他抢女人,说出去谁信?

    就在这时,一群动手的孩子都出来了。恢复了女儿身的冉静文,一脸天真的冉昀,胖呼呼惹人怜爱的冉,憨厚的郭靖眼睛还青黑一片,其他孩子也都多少带着伤。刘牢之指着韦宁道:“我们有两个世子,你看是哪一个打了你?王府里就我们这些人,动手的人都在这,你们吃了亏,我们也没有占便宜。怎么,感觉不满意,让你们韦氏的人都出来吧,今天咱们就拼一个你死我活。”

    慕容恪放在车帘,冲幕僚道:“走吧,这次韦氏丢脸丢大了,恐怕以后韦氏在京兆再也抬不起头了。”

    杜聪开始让秦王府里的工匠紧急加印一些小报。不仅用了活字印刷,同样还用蜡印图画,把韦氏近年来所做的恶事,都印刷了出来。天眼就是管理情报的,要想给一个人安插罪名很容易,可是韦氏确实不用安插罪名,因为一桩桩一件件都是确实发现的事情,不仅有事主,还有详细的证据。某某日,韦氏谁谁,在哪里杀了人,某某日,韦氏谁谁,在哪里收债,逼死了人。什么拿人家女儿抵债,什么以五万钱的价格,强买一名胡商的西极宝马。当然重点就是在怜月阁韦氏的事情,他是如何强抢一个卖艺不卖身的艺妓,艺妓不从,他就要强暴这个艺妓。

    遇到老鸨阻拦,还打伤老鸨,毁了怜月阁。实在是看不过去的郭靖出现了,图画上郭靖仗义执意,被韦宁一拳打了一个黑眼圈,一脚踢了一个倒栽葱。

    其实韦氏作为京兆大族,多年以来的联姻,拥有无数亲眷,这些人掌握着这个时代的舆论喉舌,韦氏也急忙串联,恐怕明天会有不少御史言官弹劾冉明家眷不法。

    不过,韦氏的动作虽然不慢,不过比起杜聪,那个速度就太慢了。关于韦氏的专刊加印了三万余份,这些成本却不低,特别是用了上好的宣纸,一份报纸三十余页,价格就多达两百多钱。六百多万钱撒下去,效果也是显而易见的。

    早在天还没有亮时,一群人就提着一桶浆糊,用排笔蘸上浆糊,在墙上刷了两下,又从马背上的竹筒里抽出一张纸,贴在坊墙上,三十多页一次排开,图文并茂的报纸,绝对会吸引人们的注意。骑士上下看一眼发现贴的不错,就跨上马,奔向下一个目标。

    这些骑士可不是一两个,而是无数个。整个长安城,几乎所有的角落都贴上了报纸。这就新鲜了,长安城除了官府在城门口贴过告示。再就是有两张江洋大盗的画影图形,谁见过有人把金贵的纸贴的满城都是。上面还写着字,一个都不认识,这不是急死人吗。

    有好事的立刻就把杂货店的老板被叫了出来,街坊里就数他学问好,谁家办个红白喜事,那一次缺的了他。都找到他来帮忙。其实就算不识字也没有关系,可以看图啊,图画很简单的线条,却把当时的情景,几乎完整的描述了下来。

    天刚刚放亮时长安城的小孩子们都接受了一个工作,送出去一份报纸,一文钱,一文钱可以买一个大饼,或许是买一碗面。

    这些孩子乐坏了,一天之内不要钱的报纸,他们每个人怎么也能送出去五六十份,五十六文钱,可顶得上一个成年壮劳力两天的工钱,这个诱惑确实不少。他们也干得起劲。

    一群一看就知道是贫困百姓的人,拿着一叠报纸急头一是汗,正本巧一个文士打扮的人过恶了。年纪大的老人就上前抱拳问好,年青士子倒也好说话,二话不说就来拿起报纸读了起来,对周围的街坊说:“长安出了为富不仁的人家,大夜年长安县蓝岭镇的黄老头欠了韦氏一千六百钱,韦氏上门逼债,黄老头没钱还债,韦氏就把黄老头的闺女给抢走了。”

    如果冉明在这里一定会痛骂这群王八蛋,一点新意都没有。居然把《白毛女》换个名字就登上去了。文士道:“一个二八年华的黄花闺女,只顶一千六百钱,一头黄牛,只顶三千钱,这心真黑啊,以后你们还敢向韦氏借债吗?”

    文士又道:“自永兴元年以来,八年之中,韦氏总共逼死四十六人,强抢民女二十七人,强占良田三千六百余亩,什么叫为富不仁,这韦氏就是典型。”

    一个三十多岁的妇人嚎嚎大哭,边哭边嚎:“活不成了,活不成了。他们家里还欠下韦氏放出的贷款六百钱,买了种子,这下闺女也保不住,地也保不住了。”

    关中女子非常彪悍,一个妇人突然伸手扭住了一个男子的耳朵:“都是你,都是你,让你去银行贷款你不去,偏偏去找韦氏借,这下好了,咱家家里没有闺女,就三个小子,你看是把儿子卖了,还是把我卖了?”

    一时间,长安城韦氏可以名声臭了,简直就是顶臭十里。

    无数百姓变卖家产,或是再向银行借钱,抓紧时间还债。

    至于在韦氏做工的丫鬟或仆从,他们都第一时间要求辞职。

    韦氏此时非常热闹,有上门逼债的,也有还债的,当然还有过来和他们解除子女婚约的,韦氏家族这下算是完了。一个家族最重要的是名声,如果连名声都没有了,他们也不剩下什么了。

    这个时候长安百姓对韦氏的人都充满敌视。

    就连收夜香的都不去收韦氏的了,至于买卖人,也不跟韦氏做生意了。

第771章笈多帝国也敢虎口夺食

    一个世家傲立于世千年不败,依靠的不仅仅是人才和财富,与邻为善是老祖宗传下来的规矩,尽管这个规矩已经没有多少人遵守了。

    其实每一个世家大族,都比较注重名声。即使乡下的土财主,他们也会时而拿出修修桥,铺铺路,也会偶尔接济孤寡,做做善事。

    像韦氏这样的大族,在这方面做得非常好。天眼能挖出来的韦氏罪名不少,但是却没有一个可以牵扯到他们直系、嫡系子弟。

    即使韦宁也只是算韦氏旁支,韦宁的父亲韦殊也是上房庶子,虽然没有什么官职,依靠打理韦氏田产,算是一个外院管事,所以有些实权。

    四十五岁老来得子的韦殊太过溺爱韦宁了,所以才就养成了韦宁嚣张跋扈,欺善怕恶的性子。

    可是不管韦宁是不是嫡系子弟,已经不重要了,只要韦宁姓韦,这事就和韦氏脱不了关系。

    三人成虎,更何况是铺天盖地的小报纸?

    韦氏的名声完了,一个家族数十上百年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名声,要毁起来确实非常容易。只需要六百多万钱的投资,就把一个韦氏声名毁了。

    这件事,谁都知道这是谢道韫出的手,可是人家谢道韫却没有使用下作的手段,也没有利用冉氏的身份,更没有强横的给长安官府下令,给韦氏捏造罪名。

    长安府尹自然不能无动于衷,这些被天眼找到的苦主,拿着天眼准备的状纸,状告韦氏。

    自古以来,是有一个鸿沟,那就是民不告官。

    但是牵扯到上层斗争,这就不属于民告官的范畴了。慕容恪非常无奈,他本是魏国降臣,又是鲜卑人,不属于汉族士族。

    认真审理这些案子,肯定得罪韦氏以及韦氏构建起来的关系网络,以后他在任上肯定会受到捉衬。不过,如果不审理,肯定将有无数言官弹劾他,他的仕途之路也当到头了。

    作为一个降臣,一个燕国宗室,慕容恪没有被闲养起来,而是委以实权官职,这已经是冉闵莫大的恩赐了,如果他不识抬举,将来肯定很难。

    谢道韫没有等慕容恪处理韦氏的结果,也没有给慕容恪施加压力,因为她也明白这个压力施加越重,她距离死亡越近。

    后宫干涉政治,这是自吕后以来的大忌讳。

    邺城皇宫,董皇后很享受太子冉明给她带来的孝心,冉明给董皇后做后世精美的点心或小吃,冉明以身作则算是把“君子远庖厨”这话句扔进犄角旮旯里了。

    王祥的卧冰求鲤,在现代看来那简直蠢不可及。可是古代人却不这么看,他们会认为这是至孝。那么冉明为了董皇后,亲自下厨,变着法子给董皇后做美味食物,自然不会被人攻击,反而让人们津津乐谈。

    不知不觉,冉明也在邺城引领了一股男子下厨的风尚,这些士大夫们自然不会为了自己的口腹之欲,而亲身下厨,当然都是打着孝的名义。

    玄武水(遗址已经漳水冲毁)是曹操在位期间,挖出的一个庞大的人工湖,与漳水相连,据说当时曹操就是打算在这里训练水军,准备攻打荆州,两万八千亩地虽然不小,冉明对此非常疑惑,如果曹操真以为这个小湖里能训练出什么强大的水军吗?

    不过,曹操这么干过,石虎也干过,石虎比曹操更猛,曹操不过动员三万多百姓,挖了一个不到三万亩的水池子,可是石虎一下子强征四十万百姓,挖了一将近三万倾的人工湖,就是现在玄武湖了。不过此时与漳水相连的玄武只能驻扎一些小型舰船,长水军的规模也仅有千余人。没有办法,这里实在是太小了。

    董皇后和冉闵躺在一艘小船上,二人都懒洋洋的看着湖面上升起的朝阳。这艘长度仅有三、四丈,宽约一丈二尺的小船,冉明正吃力的摇动着船桨。

    冉明哪里干过这个,动作不仅笨拙,而且船速非常慢。金奴和铁奴想要帮助冉明摇船,可是霸道的冉裕却不让,他在冉明后面大喊大叫,偏偏让冉明速度更快一点。

    冉明已经累得满头大汗了,船桨一丢,一把抓住冉裕,把冉裕摁倒在船弦上,吓得冉裕惊恐的大叫。冉裕也是旱鸭子,尽管他不至于晕船,但是却怕水。不过冉裕也是一个叛逆期的孩子,虽然他有点怕水,却喜欢玩水。

    冉闵看着冉明和冉裕嬉戏,感觉脸上微风吹来,心里好一阵惬意,差点让冉闵舒服得叫出声音。

    几名护驾的长水军士卒,急着在冉闵面前表现水性,他们脱掉外衣,钻进春水里捉鱼。玩了半天,尚没有尽兴的董皇后看着冉明在岸边摆弄着炉子。

    董皇后的小腹又慢慢鼓起来了,冉闵回到邺城最大的成就,就是弄大了董皇后的肚子,听说除了董皇后之外,冉明在年底之前又可能多出三四个弟弟或者妹妹。

    怀孕的人似乎会变得娇气,董皇后闻不了烟气,冉闵大手一揽董皇后的胳膊,二人就离开的下风位。

    冉明看着董皇后离开后,也松了口气,炉子周围跪着一地内侍和宫娥,让冉明无论如何都不自然。

    “太子哥哥,你怎么没有做那个包裹着泥巴的鸡?”冉裕是肉食动物,还迷恋着冉明所做的叫化鸡的味道。

    “裕弟,你也不看看这是什么时候,没有荷叶,怎么做叫化鸡啊!”冉明把一条烤好的鲫鱼递给冉裕道:“想吃叫化鸡,至少要等两个月以后!”

    冉裕嘟囔着小嘴,伸出舌头舔了一下烤鱼,其实烤鱼的味道并不算好,因为没有辣椒。不过初次吃到烤鱼的冉裕倒是非常喜欢。

    不一会儿,一条小烤鱼就被冉裕吃得干净。

    在内侍的帮助下,冉明的菜很快就做好了,黄豆焖猪手,莲藕烧牛肉,鸡胸炒木耳,还特意做了一道红油耳丝,那是冉明的最爱,嚼起来又韧又有脆劲,是冉明喝酒时不可或缺的一道菜。

    当然,鱼是少不了的。

    冉明做了清蒸、红烧、当然还有糖醋,三种风味的鱼,如果算上鱼头豆腐汤,就是四种风味。

    董皇后看着满桌子菜,满面欢喜,毫无羞恼之意,似乎还要鼓掌欢呼,她原本就长得极美,这一刻居然做小女儿的媚态,害的冉明差点把手里的黄豆焖猪手扣在冉裕头上。

    冉裕不顾冉闵那凌厉的目光,抱着一个猪手啃了起来,吃得满嘴是油。董皇后看着冉裕吃得开心,笑得出了声音。

    现在董皇后感觉非常幸福,儿子孝顺,丈夫权倾天下,生活如意,如果不开心,那就对不起自己了。

    一整天冉明都陪着董皇后、冉闵游玩,上午玩水泛舟,下午骑马奔驰。冉闵特别用冉明给他制造的机械弩机,射中了一百五十步的箭靶。

    玩了尽兴以后,冉明又陪着冉闵回宫,等晚上回到东宫时,冉明都快散了架。

    冉明副慵懒的样子,躺在床上连动都不想动。

    冉明感觉自己就是一个悲剧,人家当王爷天天吃香的喝辣的,左拥右抱,享尽齐人之乐,但是自己呢,偏偏东征西讨,天天累得跟狗一样。

    现在当了太子,又是众人的眼中的靶子。皇帝壮年,太子就是引祸之源。

    野心是根草,只要露头谁都可以看得见,更不要说自己威凌天下的父亲,和心细如发的母亲,自己要想有作为,想瞒过满朝文武,这就根本不可能。除非他也像冉智那样,杀掉冉闵,成功登上皇位,这才有机会施展自己的政治抱负。然而,冉闵是冉明心中难以逾越的鸿沟。

    冉闵是什么样的人,冉明在这个时代已经深入了解了。

    冉闵固执吗?冉明从来没有感觉,只要是冉闵没有把握的事情,他从来不会轻易下那个决定,就是再三考虑,分析得失。

    如果冉闵利益熏心,那么他现在肯定会准备攻打北汉国,或是东晋。但是恰恰,冉闵并没有这么做,而是积极恢复魏国实力。

    历史就是一本成人童话,也是由胜利者书写的英雄演义。

    冉明总结,冉闵是一个英雄。他没有那狠心,对这么一个英雄下手。再说,自己的先进理念,真的适应这个时代吗?搞民主?这个时代最不缺少的就是自以为是的人,扯后腿的人。中国历史上有成就时代,依靠的恰恰就不是民主,而是专政。秦始皇专权,他能统一六国,汉武帝专权,他才打得匈奴转攻为守。太祖专权,所以才会寸步不让。

    想了半天,冉明才把内心里纷乱的念头排出脑外。

    冉明正准备洗一个木桶浴,缓解一下疲乏。正巧内侍过来禀告道:“太子殿下,王洗马求见!”

    “快请!”

    “参见太子殿下!”

    “免礼!”

    冉明道:“不知道告诉先生多少次了,这里没有外人何必如此见外?”

    王猛道:“礼不可废!”

    冉明道:“不知先生今天有什么事?”

    王猛拿出一封信道:“殿下,这里有您一封信,是从胶东不其转过来的!”

    “本宫的信!”冉明奇怪的望着这封带着脂粉气,一看娟秀的字迹,就是出自女子之手的信。

    王猛露出一个男人都懂的表情。很是玩味。

    冉明看清了落款,这才明白。

    居然是金氏给他的信。冉明暗叹道:“该来的终究会来!”

    中南开发公司首席大掌柜冉金氏,是冉明的小妾。也是冉明在中南开发公司以及南洋开发公司的话事人。

    这封信非常长,冉明也看得非常仔细。冉金氏的字迹非常娟秀,非常漂亮的蝇头小楷,带着一股迷人的香味。

    开篇就是一堆羞涩的思念之情,表达了冉金氏对冉明的思念。不过,话锋一转,冉金氏就提到了中南开发公司的业务发展情况,此时中南开发公司发展迅速,旗下拥有一千四百余艘大型海船,配属四万余精锐精良的马步军护卫,即使不用魏国出动一兵一卒,中南公司就成了中南半岛最大的一股势力之一。

    单以海战实力而论,中南公司的护卫可以完虐中南半岛诸国之和。

    同时冉金氏也向冉明抱怨,中南半岛的发展进入了瓶颈。在未来的时间内,中南公司只能维持目前水平,甚至有可能缩水。

    不过南洋开发公司发展更为惊人。实力已经不弱于中南开发公司了,在未来两到五年内,很可能超过中南开发公司。

    果然如冉明所料,无事献殷勤,非奸既盗。这个冉金氏也不是全部为了表达相思之情,而是提到了他们遇到的困难。南洋开发公司以极快的速度向南洋开拓市场,特别是吕宋、马来马半岛瓜哇以及苏门答腊等建造了六十多个贸易港口和定居点。

    不过在苏门答腊,南洋公司却受到了笈多王朝的疯狂进攻。

第772章桐棠的真正身份

    南洋公司的护卫力量虽然不弱,可是毕竟不是正规军部队,让他们欺负一下弱国小民,他们还可以对付。

    可是这个笈多王朝却恰恰正处于沙摩陀罗笈多一作三慕达罗笈多、三谟陀罗笈多,即“海护王”,是古印度笈多王朝第二位君主(335年-375年在位)。

    沙摩陀罗在位期间大力扩张领土,首先征服了恒河上游地区和印度河流域东部地区;然后回师东进,征服恒河下游直至三角洲的大部分;后又挥师南下,进抵奥里萨和德干高原东部。势力远及马来半岛和印度人侨居的爪哇和苏门答腊等地。

    此外沙摩陀罗笈多还兼容婆罗门教和佛教,奖励文学艺术,他本人也谙熟文艺,有“诗人国王”之称。

    正处于上升时期的笈多王朝自然不会坐视南洋公司把触手伸向印度洋,所以战争暴发了。

    在古代印度历史上黄金时期的笈多王朝,在古印度历史上的奴隶制度终于走上和尽头,笈多王朝则是采取了封建制度,生产力的发展,加上****的国度,让笈多王朝变得狂热起来。大乘佛教是笈多王朝的国教,笈多王朝中时也是中央集权的国家。

    最高统治者是王,然后是皇族贵族以及婆罗门的高僧组成的顾问,全国分为若干行省,省下设县。同时,笈多王朝的海洋贸易非常发达,他们控制着孟加拉和西印度沿海港口,同当时的拜占庭帝国、希腊、埃及和阿拉伯世界进行广泛的贸易。对东南亚及中国的贸易主要是通过恒河三角洲以及羯陵伽港口,即沿“海上丝绸之路”进行的。印度商人经马六甲海峡到达过中国的广州进行贸易。

    其实如果是正常的贸易,笈多海商自然不是南洋开发公司的对手,毕竟笈多王朝无法制造出精致的丝绸,美丽的瓷器,更何况像海盐、高度酒、以及白糖是笈多商人无法制造出来的。笈多王朝看着大量的细布,甚至粗劣得连汉人的粗麻都比不上,而且价格又高离谱。

    至于挂毯、首饰、象牙、香料这些传统高利润的领域,又无法打入中国市场,大量的金银都被南洋商人赚走了。自然引起了笈多王朝的不满。

    这个时期古印度的科技也非常发达,他们的冶金也非常先进,他们制造出了软钢,并用软钢制作出笈多长弓,这种笈多长弓弓臂展开长达一米余,以犀牛筋制作的弓弦有着极强的穿透力,这种长弓的最远射程多达三百步远。

    就连魏国制造的马公弩在笈多长弓面前也不占任何优势,至于海船上面装备的投石器,也没有笈多人多罗马人那里得到的弩炮威力大。再说武装商船只是拥有一定的自卫能力,自然比不过笈多海军的战舰。

    初次交手的南洋开发公司损失惨重,超过三百艘的大型海船被笈多海军击沉或是俘虏,人员损失也达到一万多人。

    面对笈多海军的逼人攻势,南洋开发公司只得暂避锋芒。

    然而,得理不让人的笈多海军顺势占领了苏门答腊,也控制了马六甲海峡。并且向中南半岛侵略,现在中南半岛南部地区,已经倒向笈多王朝。

    冉明并不是历史学家,对于中国古代历史多少还算有点了解,但是至于世界历史就完全迷茫了,他甚至没有听说古印度的笈多王朝。

    事实上冉明并不知道,就是因为他这个异世蝴蝶的效应,才让原本在历史上有超日王(375至415)年在位期间,笈多王朝才正式向中南半岛、瓜哇、马来半岛扩张。但是现在他们却提前二十多年向这些地区扩张。

    看着冉明脸色阴沉,王猛不解的道:“殿下,出了什么事?”

    “出了大事!”冉明道:“南洋开发公司遇到了强大的敌人,损失惨重。中南开发公司与南洋开发公司联手,勉强可以自保。未来从海上带来的财富,将会大量减少。笈多王朝你听说过吗?”

    王猛茫然的摇摇头。

    “就是这个笈多王朝,他们开始向我们这里开始扩张了!”冉明指着冉金氏的信道:“这个笈多王朝拥有差不多两个大魏大的版图,拥有我们七倍多的人口,他们拥有三千多万人口,全国拥有一流战兵十四个阿克绍希尼。这个阿克绍希尼是他们的军事编制,就像我们大魏的军,不过却比我们每个军的人数更多。阿克绍希尼是其最大单位,其兵员总数为6561头战象,6561辆战车,19683名骑兵,32805名步兵。”

    王猛惊讶的道:“情报可靠吗?我们大魏养活一兵步兵平时需要三十亩地的税收,如果是骑兵则需要一百五十亩地,按照殿下所言,这个笈多国拥有一百多万军队,其中的近十万辆战车,五十多万步兵,三十多万骑兵,光养活这些军队就需要非常庞大的粮草,笈多国有这么多地,有这么多粮食吗?”

    冉明想了想,却苦笑道:“本宫倒很想说没有,可是事实上笈多国就像我们历史上的秦国,这个国家刚刚从奴隶制转成封建制度,这些刚刚从奴隶变成自由民的农民,负担非常重,收入将近七成都要交税,但是他们却毫无怨言,非但如此,笈多国的泥罗河两岸非常富饶,他们那里都是一年两熟,甚至一些地区都是三熟。田地亩产远比我们大魏高,我们需要三十亩地的税收养活一名步兵,在笈多国根本不需要三十亩地,即使十亩地养活一名骑兵都绰绰有余。”

    “这………”王猛迟疑了一下,然后才苦笑道:“如果真是这样,恐怕就麻烦了,好在他们距离我们太远,否则一量笈多大军大举攻来,那才是致命危险!”

    冉明道:“千万不要这么乐观。怕就怕笈多人会打代理人战争,把我们大魏拖在战争的泥泥潭中,让我们不能自拔,他们就在一旁寻找战机,给我们致命一击!”

    “代理人战争?”王猛道:“殿下的意思是?”

    “笈多国距离我们大魏非常远,有万里之遥。但是!”冉明顿了一下道:“可是他们却与吐蕃接壤,吐蕃一直没有形成巨大威胁的原因,就是因为他们没有一个强而有力的领导。如果吐蕃有了一个强大的领导,统一吐蕃诸部,那么他们就有实力与我们一较高下了。再说,他们还有一个特别的优势。战事顺利,自然可以大举进攻,一旦受挫,完全可以退守高原。我们汉人没有经过训练,很难适应高原的气候,在高原上十成战力,发挥不出三成!”

    冉明其实很头疼,历史上强大的李唐面对吐蕃都不得不采取和亲之策,即使名将薛仁贵也遭遇了大非川之败,尽管有友军拖累,吐谷浑牵扯,但是吐蕃人凶悍的性格,强大的战斗力也是让唐军失败的主要原因。如果要细论历史上各朝各代的战斗力,唐军的战斗力确实是最大的。

    很不幸,事实正被冉明的乌鸦嘴命中。一位不亚于松赞干布的苻坚,成为了吐蕃新的领导人。在配合桓温消灭张祚的苻坚,被桓温一招明升暗降给架空了。喜欢四处挖人墙角的桓温,挖了苻坚麾下大将邓羌、吕光统领西府军,而苻坚也成了蜀王府的长史、西府军的参军。

    无论邓羌还是吕光,根本指挥不动西府军的一兵一卒,不甘心失败,恼怒桓温坑了一把的苻坚,连夜出逃,率领心腹将士,逃向了高原。

    苻坚麾下诸将,包括羌族、氐族精锐抵达了康延川。康延川其实就是后世的昌都地区,这里是东女国的领地,东女国其实也是西部羌人的一支。在苻坚挟姚苌以令诸羌的政策下,苻坚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就把东女羌打服了。

    苻坚在康延川东女羌康巴平原筑城,命名为康城。正式扯旗树立秦国大旗。苻坚自称秦王,正式册立百官,建立官衙,并且传令各部首领前往康城朝见。

    ……

    天还没有亮,桐棠就俏俏起床。不光是她,就连桐棠的那五十多名奴婢,也都轻手轻脚的起床,他们害怕惊醒行在中的人。

    匆匆洗漱过后,桐棠蹑手蹑脚来到行在的外面,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

    就在这时,行在不远处的空地上,五十多个男女早已虔诚的跪拜着。

    最东面的空地上,铺着一张古朴的波斯毯子,毯子上还放着一樽一尺多高,油光发亮的明尊神像。原来这个桐棠和众奴婢,都是摩尼教教徒。

    似乎和金庸大大所写的明教不同,这个摩尼教并没有教主,桐棠是圣女,地位最尊,其次则五名长老,遇到教中大事,通常都是由教中长老讨论后决定。

    一旦意见分歧,则由圣女进行仲裁。不过圣女虽然地位尊贵,却从不管理教中事务。

    如今跟在桐棠身边的摩尼教长老名叫玛赫塔布,在波斯语里的意思就是指月光。玛赫塔布五十多岁,是众人中最为年长的人。

    他不光是一个摩尼教五大长老之一,同时也一个学识非常渊博的人,他通晓十五种语言,其中就包括汉语。熟悉西域各国风士人情,简直就是一个活地图。

    天色慢慢的亮了,桐棠也完成了摩尼教的朝拜。

    这个时候,五大长老之一的玛赫塔布道:“圣女,我已经打听清楚了,这些人都是魏国太子的家眷,因为这个太子在之前,曾是秦国国王,所以他们都居住在秦国国都上。现在秦王改任太子,成了这个帝国的继承人,所以他们要到魏国的国都邺城去。”

    桐棠淡淡的用波斯语道:“这么说了,她没有骗我了?他们真是一群尊贵的人!”

    “不错,他们确实是一群尊贵的人。”

    玛赫塔布又道:“太子夫人,就是将来的皇后,太子的子女,也是未来这个帝国的继承人。魏国已经打败了氐人、石国人(羯人)、匈奴人,建立了一个地跨万里的庞大帝国。虽然石国人已经败亡了,不过这对我们摩尼教教徒来说,或许是一个机会!”

    桐棠深思片刻,道:“奈尔沙希长老、阿布勒长老在萨珊国也受到了压制,异常艰难,袄教徒弟亡我之心不死,内鲁法尔长老、福吉鲁长老等五万教众都已经殉教。如今我摩尼教处境艰难,而我们则身负传播圣火的神圣责任,一旦我们暴露,恐怕圣火在东土的传播希望也会断绝。”

    “我们没有选择了!”玛赫塔布道:“今天我去探探这个太子夫人的口风!”

    桐棠想了想道:“玛赫塔布长老,探口风的事情你就不必去了,要去也应该是我去。摩尼教可以没有浅圣,却不能没有玛赫塔布长老!”

第773章朕绝不姑息养奸

    这一次玛赫塔布倒是没有阻止,而是密令几个矫健的男仆,这是摩尼教护教武者,他们将保护着一个名叫兹芭(意为美丽的)女孩,这个女孩身上有前安息皇族的血统,是桐棠亲定的下一任摩尼教圣女。

    行在的仆人也大都起来了,他们快速的忙活着,有的准备早餐,有的开始喂马,更多的人则是开始收拾行礼。由于桐棠的地位尊贵,众摩尼教教徒都是把最好的食物留给她。

    摩尼教起于巴比伦,盛行于波斯。但是却和袄教因为宗教信仰矛盾,却偏偏敌不过对方,在失去安息国家支持之后,就被迫流亡。

    虽然摩尼教大不如前,不过摩尼教的信徒却不少,特别是他们在下层拥有不小的号召力。

    吃过早饭,众人就在开始上路了。谢道韫与刘坐在一辆马车上,此时他们已经穿过了函谷关,马上就要抵达洛阳了,距离邺城也没有多远了。

    刘道:“邺城的日子,不比上,那么多眼睛盯着,这府里一定要好好管管了!”

    “管?”谢道韫道:“你说的是静文吧,你也不知道夫君把她宠成了什么样?要不是知根知底,我还以为冉静文就是他的亲生女儿呢。”

    要说谢道韫对冉明没有一点意见,那是不可能的。冉明对于冉静文的宠爱,都超过了自己的亲生子女,如果不是冉静文是女儿身,弄不好都会危及儿子的地位。

    刘笑道:“你不知道,当初冉静文可不这个样,都是贯出来的毛病。邺城御史言官太多,保不齐就会被弹劾,以后这麻烦肯定不会少!”

    “麻烦不会少?”就在这时,谢道韫突然想到了一种可能,脸上露出震撼之色。

    自从冉明被册立为太子之后,整个魏国的商贾都兴奋异常。随着冉明地位的升高,魏国商业的生态链也渐渐形成。

    在魏国没有成立时,在后赵国境内的商贾,简直就如同老鼠。由于在政治上的歧视、打压,政治制度的落后,商业活动异常艰难。在后赵国汉人的地位非常卑微,别说是向来卑贱的商贾,就连汉人出身的官员都时常受到羯人的抢劫。一些后赵汉官,经常被抢得只剩下裤衩了,他们光着身子去参加朝会,如果遇到皇帝心情好,会赏给他们一身衣服,可是一旦皇帝心情不好,那些汉官就会被以无礼、蔑视朝廷之罪处死。更何况是那些毫无政治保障的商贾了。在这个时代出商,简直和冒险没有什么区别。

    魏国建立以来,特别是冉明成立胶东王之后,以不其为中心,商业得到大力的扶持。冉闵虽然没有冉明那么扶持商业,不过冉闵是承继汉制,从政治体制来说,后赵石氏统治时期,他们仍采取奴隶制度,尽管冠以封建制度名号,事实上这是一种野蛮战胜文明,这是一种发展上的倒退。冉闵建立的魏国,虽然是按照那个历史时期的制度,却远远比后赵的政治制度更先进。冉闵和冉明父子,都是从心里崇尚法家,在魏国建立以来,法律日渐完善。

    冉明的政治观点,已经超前这个时代了,在冉明的影响下,冉闵也多多少少的受到了影响。对于私有财产的保护性法律,正渐渐完善。像古代那种抄家县令,灭门府尹的时代已经一去不复返了。

    以前商人们若被权势者盯上,就只有靠收买、走后门等手段来寻求免祸,现在却已经可以通过法曹来解决民事问题,在魏国境内已经发生过不止一起的权势者与商人的纠纷,而所有的这些纠纷都在冉闵、冉明的关注下得到依法解决,并在一步步地形成习惯力量。在税收方面,冉闵和冉明也和历代统治者不同。

    在冉闵渡过了最艰难最困难的三年时期,刘群曾建议冉闵“魏国刚刚立国,对于燕国鲜卑、以及刚刚归附的异族采取较为宽松的羁縻政策。”

    当时,冉闵也有点心动,不过冉闵稍稍一想,就拒绝了。

    “大魏立国,依靠的就是众多汉家英雄,舍生忘死,奋不顾身,浴血抗战。这个国家,每一寸土地上,都流了他们的血。他们才是魏国的最大功臣。汉人才是我们这个国家的基石,凭什么要对汉民族严格要求,而对异族中的败类姑息养奸呢?”冉闵当时就说道:“我知道刘爱卿的意思是想作为一个过渡政策,可是一开始放松后来渐变严厉,非但不能收买人心,还会让这些人觉得自己的处境每况愈下,会为将来埋下极大的后患,反而不如一开始就严厉公正更能实现长治久安。”

    “这样就怕这些异族会反复!”刘群曾担忧的道。

    “胡人的习性,这些年朕看得已经透了!”冉闵道:“胡人欺软怕硬,对付他们道德信义没有用,有用的只有金戈铁马。”

    哪怕再最困难的时刻,冉闵仍没有对异胡姑息。显然,冉智想到了利用胡人无忠义的性子,来成就大事。非常可惜,冉闵对于魏国境内的异胡来说,简直是就是威慑核武器。除了脑袋进水的慕容厉,其他诸部皆不敢妄动。魏国异胡都自觉遵守了魏国的法律,久而久之,也不觉得有什么不方便了。

    特别是三种等级的民族政策,这和古印度的四种种姓制度不同,古印度的四种种姓制度是不变的,可是魏国的三种等级的民族政策却是会变的。不论是什么出身,一旦触犯了法律,出卖国家利益,他们就会受到惩罚,红头发,绿眼睛的胡人也可以拥有汉籍,同样,那些正经从血缘上是汉人的人,反而有可能被处以归化籍或夷籍。

    当然,魏国的政策也不是全部对商业的扶持,同样也有打压。像粮食贩运、加工、丝绸、瓷器、服装加工、以及家具、制式工具以及农具等有益于民生的行业则予一定上的政策优惠,但是对于酿酒、香料以及奢侈品像什么黄金、象牙、珊瑚、玉石、宝石等消费品则重点施以重税。

    特别是铜器,金器,魏国不禁民间使用,但是除了征收数十上百倍的奢侈品税之外,还会征收使用税,而且这种税不是一次性征收,而是从购买之日起,月收一价格的一分。不过,尽管限制比较多,相对而言,魏国的商业环境却是这个时代最好的。

    任何产品从出厂征税。销售征收税以后,则不再征收过境税、进城税等杂税。只要进入魏国,任何商品,只要有完税证明,就可以依法交易,而且私有财产,不会被没收。

    涉及家财充公的条款也只有区区十条,也就是所谓的十恶不赦大罪。

    在开元二年的一年,尽管魏国发生了冉智的政变,但是魏国的农业却得到了最大的恢复,虽然没有达到最高水平,但是人均收入却已经超过了晋朝刚刚统一天下,黄金发展的泰始年间。手工业,以及民俗艺术品也复苏性的发展。

    但是魏国的经济发展却有很大的因素,那是因为有了中南开发公司、南洋开发公司以及中亚开发公司的境外掠夺式的发展。不过,在这个时候,南洋公司和中南公司受到了笈多帝国的打压,特别是南洋公司的销售和原料来源地几乎缩水了三分之二。

    冉明清楚的知道,在这个时候南洋公司的影响还没有传达到国内,一旦销售网络被破坏,这个影响肯定是不小的。

    冉明拿着冉金氏的信,急急的去了皇宫。如果魏国政府不给这些商贾撑腰,这些商贾肯定斗不过一个几乎领土包括近千万平方公里,拥有三千多万人口的庞大帝国。

    冉明来到皇帝,看到了中常侍尤义。

    尤义赶紧去禀告冉闵:“陛下,太子殿下来了!”

    冉闵道:“让太子在外面等等!”

    冉明的这一等可不短,从次日的早朝结束,等到了黄昏时分,将近六个小时的等待,冉明都快崩溃了。冉闵在这个时候才处理完政务。到时了晚膳时间,宦官和宫娥早已将冉闵的晚膳准备好了。

    冉明笑道:“父皇啊,处理政务要劳逸结合,怎么能这么不爱惜身体呢!”

    冉闵微笑道“天下尚未一统,父皇想在有生之年,把一个完整的天下交给你,咱们大魏要想完成这个目标,总得保证钱粮,无叛无乱,这才能后顾无忧,安心发展。去岁黄河大水,河洛受灾严重,不过今年倒是风调雨顺,看样子国库可以有不少钱粮了。”

    “无叛无乱”冉明皱起眉头道:“难道哪里又发生了乱子不成?儿臣不才,愿为父皇分忧!”

    “叛乱不能一味的光依靠武力去平!这只是治标,而非治本!”冉闵语重心长的道:“所有的叛乱无非遭遇不公,要么因为活不下去,要解决不公问题就要保证律政的公正,要让他们不铤而走险就要给他们一条活路,这样自然就能将叛乱消灭于无形,若等到有人起来造反再去平叛便已经迟了。所以,一切危险消灭的萌芽之中,这样才能给我们大魏带来快速的发展。”

    “多谢父皇教诲!”冉明道:“儿臣知道了,日后定让有才能的有可以施展发挥的舞台,也给天下百姓生存的希望。”

    “嗯!”冉闵点点头道:“其实还有一点你要明白,虽然公平公正是治正道。不过总有一些人不知好歹,不是给他们公平公正就能让他们满足的,他们不会老实,朕要免河洛地区一年的税收,一亩地区区三斗粮,即使一年拥有千亩之地中产之家,也不过免掉三十石粮食,可是有些人却宁愿冒着触犯王法的危险,居然私下扣下朕所发的恩旨,让百姓继续缴纳税负。”

    得民者得天下,所谓的民,不是指那些劳苦大众,而是遍地的士绅豪强,他们是朝廷的代言人,代替朝廷守牧一方,收取税负,护境安民。

    而真正的黎民百姓,因为不懂时政,也不识字,更没有发出自己声音的渠道,皇帝的喜好,善恶,他们也不能知道,即使知道也是从他们头上的士绅豪强嘴里听来的。

第774章宁愿江山变色绝不卑微妥协

    只要那些豪强、士绅为朝廷、皇帝歌功颂德,下层黎民百姓也自然知道这个皇帝是好人。同样,如果士绅宣扬皇帝不仁,即使是好皇帝也同样是坏皇帝。

    在隋朝大业皇帝杨广是唐朝订下昏君,历史大大有名。但是这个昏君曾下令先后三次下旨兴洛仓开仓赈济灾民。圣旨中先后三次就要放掉一百三十万石粮食。然而这个圣旨,直接被豪强士绅无视了,粮食从粮仓里倒是拉出来了,可是他们却用来谋私利。结果灾民袭卷河洛,也就让杨氏江山风雨飘摇了。但是历史上李密攻占洛口仓时,开仓赈灾,却只开放了六千石粮食,却募集了四十万军队。

    即使再好的政策,碰和歪和尚,也会给念歪了。历史的皇帝其实都是无辜,如果把江山当成一个家业,没有人愿意当亡国之君,也没有人愿意毁掉这个家业。即使弱智的晋惠帝听到百姓无粮可食,也会说道:“没有粮食何不食肉粥?”杨广只是他失去了对豪强、门阀的控制,官逼民反,事实上并不是皇帝逼民反。而是豪强和士族。

    冉闵颁布免除河洛地区税负的圣旨,天下弹冠相庆,高呼冉闵是旷古圣君。

    但是从“天聋地哑”反馈的消息,却让冉闵勃然大怒。这些河洛豪强士绅有的把冉闵恩免的这道圣旨扣了下来,仍然像以前一样收税,不过国库不需要河洛地区的税,但是这些税都进了这些豪强和士绅的腰包。

    冉闵是苦出身,也是乞活军帅,对于这种事情,他的态度就是零容忍。可是,崔悦却劝冉闵借坡下台。崔悦的理由也非常充分:“魏国朝廷经过震荡,人心不稳,若派出御史深入地方,巡查举证,则会惊扰地方,不要破坏了河洛百姓的祥和之气。”

    谢安也劝冉闵息事宁人。“万事以社稷为重,以苍生为念。和平统一,不可而取江东!”

    魏国统一天下的目标和方向已经定下来的,下面就是努力完成这个既定目标了。

    “不战而取江东?”听到这个话,冉闵也忍不住心头一阵狂跳,在今日之前他都不敢想象有这么好的事情呢!要知道江南晋国的统治疆域虽较魏国为小,但无论地理位置、人口基数和可发展的潜力都要较魏国重要得多也大得多。如果魏国想要重振、复兴华夏,魏国与晋国的统一将是势在必行之举,与北汉国、燕国、代国、氐秦这些不同,冉闵此刻面对的晋国乃是一个汉人所主导的政权,而且向来以正朔而称著。如果有可能他真的不想打仗,因为那是自己人杀自己人,但真想一统天下而不打仗却又是一件极难想象的事。

    “谢爱卿,若是不战而取天下,这,这可能吗?”

    谢安却道:“这要看陛下的选择了!”

    冉闵不解的道:“朕的选择?”

    “不错!”谢安道:“陛下若要追其完美,容不下瑕疵,那么魏国与晋国一战就再所难免了。若是陛下采取安抚豪强和士绅,那么不战而取江东,则有可能!南渡的东晋朝廷实际是北方南迁士族与江东本土士族妥协下的产物。皇帝乃至皇族都难以掌握实权。士族间的权力争夺与权力平衡成为东晋政治生活的主题。陛下若是争取到了天下士族归心,那么不战而取则有可能。”

    冉闵皱起眉头,他已明白了谢安的意思。朝廷和士族就是树和藤的关系,没有朝廷的保护,藤难以生长,同样,如果没有藤的挡风避雨,树也难以万全。不过,冉闵却非常反感这么做。他是苦出身,也知道天下黎民百姓的困苦,冉闵不光希望要带领汉族人民站起来,而是要带领天下汉民富裕起来。

    在冉闵看来,司马氏的晋朝,不配主导天下。永嘉丧乱以来,侵入中原的胡族甚多,特别是匈奴刘聪攻破洛阳之后,司马睿就跑到了建康,建立了东晋朝廷。这个东晋朝廷为了避免激怒胡人,害怕胡族怒而兴兵南下,就在法令上,对汉民行以严令峻法,对胡人则以安抚为主。汉人多交税,胡人少交税甚至不用交税。

    除了税收之外,于司法上也有倾斜。胡人不怎么受律法管辖,只是听之任之,汉人管得就比较严些。若遇到胡汉争执斗殴,若汉人杀了胡人,一般都会严厉惩治,若汉人杀了胡人,除非是闹得特别大,否则能从宽处理便从宽处理,或者是关几个月,等事态平息下来就放他们走了,如果被杀汉人没有苦主,有时候就连审都不审,只当是那汉民白死了。

    由于胡人造反失掉了半壁江山,东晋朝廷对于胡人造反这事上特别慎重,如果胡人被汉人殴打,马上便成百上千人地聚集起来闹事。且不管案件审理得如何,只要是激起胡人聚众闹事者,事后辖地官长、刑吏一定会受到朝廷的责处,认为他们治民无方。久而久之,官长、刑吏便都怕了,凡有胡汉争执,不管谁有理,谁没理,一切先以维持稳定为先,怕的就是胡人起闹牵连了自己。

    胡人性子狡猾,知道官长、刑吏怕他们聚众,因此一旦犯案便以聚众相威胁,而晋国的官长、刑吏果然害怕,若是汉人犯胡则必严加处置,胡人犯汉要么就从宽处理,要么就和稀泥了事。故而数十年日积月累下来,乃使晋朝之律法对胡人形同虚设,胡人不知法之可畏,因此越发地肆无忌惮,而汉民眼看若起争执自己一定吃亏,所以便忍气吞声。

    听谢安的意思,让自己也要纵容这些士族官员,让他们同样享受荣华富贵和权力。冉闵的眼中闪过一丝闪电般的血色,瞳孔之外的白色忽然变红了!

    “东晋真的是一个以汉民为主体建立起来的政权么?”冉闵突然又想起了祖逖,这个汉人的民族大英雄,历史上他依靠司马睿空许的奋威将军,豫州刺史的官职,仅给千人的口粮,三千匹绢,不给一兵一卒,也不提供兵器。司马睿就是害怕占据了中原的赵国怒而兴兵南下。

    祖逖收复了豫州大部分领地,在意图收复河北时,司马睿听说祖逖在中原礼贤下士,深得民心,所以就委任戴渊领六州大都督,牵扯祖逖。而祖逖这个民族大英雄在权力被夺,北伐无望抑郁而死。

    想到这里,冉闵本来还想若能与东晋和平,就尽量和平。不过当冉闵想到祖逖的遭遇,还有自己的遭遇,这时胸腹之间却猛地冒出一股烈火来,寻思:“朕怎么能忍受这种事态继续下去!再这么下去,不出数十年,此地就算不受外来攻击也必逐渐胡化!先烈抛头颅撒热血争来的土地,汉人节衣缩食积攒下来的财富也都将拱手让人!”

    冉闵朗声道:“朕今生之志愿,乃望扫平胡虏,为国家一统以尽绵薄之力,若死则愿马革裹尸,洒血于疆场之上,若生则当挂冠封印,甘老于林泉之中,百年之后若得百姓们谈论起我来时,将我附班超、陈汤之后,那便是对我最大的褒扬了。”

    谢安一怔,显然不理解冉闵会说出这句话。冉闵道:“朕并不眷恋权势贵富,即使起兵抗胡,也是为众汉家子弟拼一条活路。朕原本自甘为大晋前驱,替大晋戍卫边塞,然而,天不尽人意,图叹奈何!”

    所以,冉闵果断的拒绝了谢安意图和平统一,不战而取江东的建议。王简等众臣也赞同让冉闵息事宁人。结果又被冉闵一顿怒斥。

    可是满朝都建议冉闵息事宁人,偏偏没有人理解自己的苦衷,所以,冉闵忍不住向冉明发了一通牢骚。

    冉明想了想道:“父皇苦是要一个面子工程,就应该息事宁人,这事不用查,也不好查。说到控制地方,这些豪强都是经过数代人数十上百年的经营,从县令、主薄、仓曹事、司仓事以及衙役,几乎都是他们的人,别说查这种案子,就算是空降上去一个县令,没有半年几个月也休想掌握县衙的实权,只要能力稍次,就会被直接架空。更何况是那些御史,能查出什么来?”

    “想不到你也是这种态度。真让朕失望!”冉闵脸色一冷“朕可不要这狗屁不通的面子,朕要的是农户受到实惠。那些继续盘剥百姓的豪强士绅,就是在坑我们这个国家,在挖我们的墙角。一旦被他们动摇魏国的基石,大魏也国将不国了!”

    冉明羞红了脸,实际上,那些豪强、士绅也不是贪图那一点税负,而是在试探冉闵的底线,你要名,我们给你,我们只要利,大家各取所需,也皆大欢喜。虽然他们满口仁义道德,却不翻改他们针对各项漏洞钻空子。

    如果冉闵严厉打击,他们肯定会有所收敛,但是不可避免,将来统一天下时,魏国将遇到非常大的阻力。说到底这个时代的百姓,其实非常软弱,也会逆来顺受,除非他们活不下去,否则绝对不会铤而走险。

    冉闵决定严格处理这件事情。

    冉明道:“父皇,若是严格处理,要解决一个问题。就是查案的人员问题,河洛地区九十三县,涉案人员非常庞大,首先如果要查得实证,这些查案人员要素质过硬,要能经得起这些豪强士绅的威逼利诱。”

    冉闵脸色缓和了一些,淡淡的道:“河洛九十三县,其中涉案人员一千八百六十二人,牵扯豪强士绅五十七家!这些证据“天聋地哑”已经拿到了。”

    冉明一听这话,脑袋有了一些担忧。“天聋地哑”其实也是一个特务组织,这个并不是冉闵的初创,事实上汉武帝时期的卫尉,李世民的“百骑”武则天的梅花内卫,赵氏皇朝的“皇城司”明朝锦衣卫都是特别组织。不过,显然冉闵还保持着理智,并没有给“天聋地哑”缉拿、审讯的权力,一旦这些权力下放,“天聋地哑”也就是了没有名号的锦衣卫。

    不过,这个“天聋地哑”和历史上的锦衣卫并不一样,“天聋地哑”在成立之初,既是冉闵的眼睛和耳朵,同样也是冉闵的钱袋子。“天聋地哑”不仅不需要冉闵的财政扶持,反而会给冉闵输送大量的钱财。冉闵的私人产业,百分之九十以上,都是由“天聋地哑”在暗中经营。

    经济上的自立,人员的自行招募和培训,这让“天聋地哑”很容易会产生失控。

    冉明道:“父皇,“天聋地哑”建立的意义并不是巡查贪腐,如果把精力用在这个方面,“天聋地哑”的精力是有限的,如果把所有的问题都交给“天聋地哑”,有时难免兼顾其他方面。”

    冉闵点点头,冉明说得不错,魏国不像当初的魏国了,当初“天聋地哑”只需要兼顾邺城一城,魏郡一郡,自然可以保证万无一失,可是现在魏国太大了,如果让“天聋地哑”持续扩张,也容易失控。

    冉闵凝重的道:“难道任由这些贪官为所欲为?”

    冉明想了想道:“自然不是坐视他们违法乱纪。父皇可以在朱雀大街上设立一个铜柜,这个铜柜上面只留一个小口,不管是谁,不论是弹劾任何人,都可以往铜柜里放弹劾奏折,这个弹劾奏折,既可以署名,也可以匿名。这样以来,人人都是御史,父皇就可以不费钱粮,无时无刻都可以监视天下文武百官的行为!”

第775章谁敢欺师灭祖

    其实,这并不是冉明发明的,历史上武就这么干过,也造就了无数酷吏,也在朝堂上掀起一片腥风血雨,但是武却将权力牢牢集中在了自己手中。哪怕在李世民面前都敢阴奉阳违的士族门阀在武面前,不得不老老实实。不少官员或许是会畏惧士族门阀的威势,不敢弹劾他们。可是如果匿名弹劾,这事谁都敢干。

    冉闵听到这话,兴奋的道:“光在朱雀大街立一铜柜哪里够用,朕要在天下各郡县皆设铜柜,旬日打开一次,收集弹劾奏折,然后委派官员审理不法案件,这样以来,人人都是御史,天下自然无人敢冒犯王法,天下也会太平了!”

    “父皇,纵然天下人人都是御史,这事也不易啊!”冉明道“这些豪强都拥有私兵家兵,也有自己坞堡,自固勇士,涉案的五十七家豪强士绅,差不多就是五十七座小城堡。光依靠当地驻军,切不说驻军与豪强、士绅早有勾结,恐怕他们会听到消息,或是挟众造反,或者向晋国出逃。况且这些豪强多方联姻,一损俱损,一荣俱荣,一旦局势恶化,弄不好河洛地区,就连大魏各州郡都会动荡不安!”

    冉闵怒道:“朕要的是轻徭薄赋,百姓受到实惠,这些地方豪强士绅,朕不惜乱世施以重典。农民吃不上饭、席卷天下的动乱朕倒是怕!那些没一点心肝的士绅们起来作乱,越早越好!朕有十数万精锐将士,怕他们不成?”

    冉明道:“父皇若是需要严惩,请父皇再颁布一道圣旨,许各地豪强自守,若是坦白认罪,需要缴纳十倍钱粮,归于被蒙蔽的农户,若是到巡查御史上门,清查出来者抄没浮财产,保留不动产,废除士绅品阶,家中嫡系子弟流放西域,武力抗发者,查抄家产,全家流放!”

    冉闵点点头。

    随即命明发圣旨,昭告天下,随着这封圣旨,天下哗然!

    “禀告太子妃,琴师桐棠求见!”

    谢道韫一行抵抗洛阳,但是却没有进城,而是宿营在北邙山。北邙山不仅是军事重地,同样也是风景秀丽景区,四山夹围而成的蜗形河道,滔天黄浪至此便成了黄色旋风,水之风越旋越高,高出堤岸与天拥连却滴水不漫,一种奇妙的共鸣乐声代替了本来的狂嘶滥嚣,足以销魂化骨,飞来石上俯视云雾中迷离群山的幻觉,身心已在仙境,生死化为一体。不是立于地面而是飘在其中,谢道韫和刘沉醉在黄风潭景区的美景中时,突然被人惊扰到了。

    谢道韫皱起俏眉道:“这里瀑布声隆隆,绝非修身养性之地,她来这里干什么?”

    刘道:“姐姐,我感觉这个桐棠很奇怪!”

    “奇怪!”谢道韫道:“有什么好奇怪的?”

    刘道:“她虽然和一群胡人厮混的一起,不过却是处子之身?”

    谢道韫笑道:“这你都能看出来?”

    刘道:“姐姐你也不是不晓得,我们刘氏生意庞杂,其中一项就是经营青楼,什么样的女子,值什么价钱,可是一眼就能看出来!”

    谢道韫道:“虽然青楼是一个藏污纳诟之地,不过也有一些伎女卖艺不卖身,这没有什么奇怪的!”

    刘道:“这自然不奇怪,可是奇怪的是那些同样买过来的男女,他们异常尊敬这个桐棠。这种尊敬不像是普通的主仆关系,更像…总之我形容不出来!”

    谢道韫道:“不管怎么说,见见她不就可以了吗?我倒要看看她有什么好奇怪的!”

    不一会儿,桐棠也平时一样,裹着面纱,怀抱瑶琴,轻轻的走来。谢道韫盯着桐棠,这时她也发现桐棠的与众不同,她身上流露出一种气质,这种气质超凡脱俗,好像冉明讲的盛故事里的仙子,不沾染一丝人间烟火。桐棠的眼睛和汉人并没有什么不同,黑黑的眼眸,就像一汪清澈见底的潭水。

    这一刻,谢道韫的心神都差点失守。

    “尊贵的太子夫人,桐棠愿太子夫人常得欢乐没有烦恼,愿小王子永处在清净光明之中!”

    这一番貌似普通的问候,可是却暗藏着摩尼教的教义,等于在谢道韫面前自报家门。可是在这个时代,摩尼教并没有传到中土,谢道韫还以为这个桐棠很会说话,就拿出几个银币赏给了桐棠。

    桐棠接过谢道韫赏赐的银币有点哭笑不得,不过她也猜测谢道韫等人可能没有听过摩尼教,就试着问道:“尊敬的太子夫人,自桐棠被郡主救离苦海以来,每天都像活在梦中。桐棠见太子夫人多施仁义之事,世人万不可及,却不知太子夫人尊的是哪一派圣贤教诲?”

    谢道韫道:“如今我们大魏以道教为国教,自然尊的是三清始祖!”

    桐棠对这个道教也有一点了解,知道这是东方的宗教,好像就在这里,道教圣贤老子在这里筑八卦炼丹炉,炼化金丹,羽化飞升。桐棠又问道:“却不知三清圣贤如何看待其他教派的教义?”

    道教和***教、基督教、佛教不同,在世界三大宗教传播之初,无论***教还是佛教,还是基督教都是一手持刀一手持圣经,不信者死。即使我们熟悉的佛教,同样也是在笈多王朝时期,充当了扩张的急先锋,东南亚各国佛教,其实就是在那个时候杀出来的。相较之下,这个道教却没有这种魄力了,道教即使在唐宋时期被立为国教,但是仍然没有发展起来,主要是内部派系太多,而且主张庞杂,别说普通信徒,就算是道教学者,也分不清道教的宗旨是什么,尊的是什么神。

    谢道韫道:“三清始祖引人向善,崇尚正义,但凡是引人向善、崇尚正义的宗教,就是好教,反之则是邪教、恶教了!”

    桐棠轻轻扯下面纱,然后道:“桐棠正是摩尼教圣女,不知太子夫人如何看待桐棠?”

    刘看到桐棠的模样忍不住惊呼起来,谢道韫却表面不动声色,“你是教人行善,还是使人为恶?”

    桐棠道“自然是向善!”

    谢道韫道:“我们大魏素来主张诸教平等,儒教主政,佛、道以及萨满教等教,只要不违反国法,都可以自行发展。”

    “太子夫人信道、理儒,却又容纳我摩尼教,这可是了不得的胸襟啊!”桐棠道:“这是太子夫人的承诺吗?”

    “不,这是我们大魏的国法!”

    桐棠满意的走了,刘道:“姐姐,你有没有发现,这个桐棠很像一个人?”

    “像谁?”

    “夫君啊!”刘道。

    谢道韫道:“哪里像了,夫君是国字脸,桐棠是长脸,怎么会像呢!”

    刘道:“我是说眼睛,你仔细想想!”

    谢道韫露出所有所思的表情。

    随着冉闵的那道自首圣旨下发下来,满朝哗然,不过哗然之后,就是一阵沉默。如今魏国对诸胡战争,取得了一系列的胜利,即使冉智发动政变,但是那些豪强都不敢靠向冉智,就是因为恐惧冉闵麾下魏军的战斗力。

    河洛地区不仅驻扎着张温所部将近四万步骑,东面还有石越的征南军,关中还有谢艾的镇西军,这十数万大军,完全可以在旬日之内抵达河洛各郡县,特别是邺城之内,冉闵直属部队,三天之内就能抵达河洛。在这种形势下,谁敢反?谁敢反,那是谁自寻死路。

    不错,每一个豪强都有一个或数个坞堡,这种专门的军事防御性建筑,易守难攻,即使是石虎最强大的时候,中原地区仍存在着一百多个大小坞堡,因为胡人虽然野战善长,却不会攻坚,只要内部没有叛徒,想攻破这种坞堡,必须拿人命去填。

    整个羯族也不过二十多万人口,石虎怎么舍得去埴这个无底洞,所以也对这些豪强听之任之。虽然不敢明面的造冉闵的反,不过这些豪强却以沉默应对。除了少数胆小怕事的,除了极少数良心发现的,大部分隐瞒免税令的士绅都在硬扛着。

    圣旨的最后期限到了,最终认罚的只有区区十几家豪强。仍有四十多个豪强士绅在硬撑着。

    其实这些豪强不怕冉闵的原因,就是因为古代一条,法不责众。涉及四十家士绅豪强,六十多个县,这六十多个县的实际控制权都在这些士绅豪强手中,即使那些下来的御史听到了什么,也很难在地头蛇的干扰下拿到确实的证据!拿不到证据,如果冉闵还要抄家,那就不是仁君,而是暴君了!

    从古到今,哪个君主不得依靠士绅作为中间阶层来统治天下的?就算冉闵想要彻查,他有执行的人吗?哪一个官员不是士族豪强出身?过江龙怎么能斗得过地头蛇?士绅们对上软磨着冉闵,对下震慑着农户,他们感觉最终这种事情,会慢慢回归原来的轨道上。冉闵落得一个圣君的名号,他们士绅豪强,落到实惠。

    事情到了这个层面,冉闵还能如何?如果把“天聋地哑”拿到报情报摆到明面上,那么“天聋地哑”收买埋下的暗桩就会浮出水面。难道“天聋地哑”的暗桩就这么不值钱?

    冉闵不愿意服输,无奈之下,冉明这个当儿子的自然就出马了。所以冉明自告奋勇,要彻查侵税一案!

    王猛一听这个消息顿时大急“殿下,何必做这个出头鸟啊,这案没法查,也查不出什么来,查不好没功不说,还会让人误以为殿下没有能力,可是若是要查出什么来,就要得罪了那些士绅豪强!”

    “待在太子这个位置上,就是一个箭靶子,就是不知道这一回是谁不断地朝我射箭呢。现在裕弟还小,过不了起年,肯定会被父皇拉出来,跟我打擂。都是自家的兄弟,我出手狠了,人家会说我不知孝悌,如果不出手又会认为我软弱可欺,也不能向父皇母后倾诉,因为这样的做了的话,人家又会认为冉明没有担当,没有魄力,这点小事情都处理不了。总之很为难。”

    王猛也感觉为难,冉闵正值壮年,肯定还有很长时间要活,这个皇帝冉闵会当很久。王猛突然莞尔一笑,他突然明白了冉明的真正用意,降爵密议也好,处理侵税一案也罢,都是冉明选择自污其名的做法,只要不引起冉闵的忌惮,任何人弹劾冉明都是无效的。只要冉明简在帝心,冉明的地位就稳固如山。

    王猛道:“别人若是查这个案子,或许会头疼不已,不过太子殿下若查,肯定可能查一个水落石出!”

    “哦!”冉明反问道:“景略先生何以对本宫有如此信心?”

    王猛道:“殿下手里有人啊!”

    “有人?”

    “对啊!”王猛笑道:“难道殿下忘记了书院里的那些学生?”

    冉明在这个时代先后办了三座书院,不过随着冉明北上,位于建康幕府山的启明书院,以及胶东国书院都把师次资力量都转移到了丰乐镇的书院。那座占地超过三千亩的庞大书院,如今拥有四五千名学生,其中以算学院生员最多。

    冉明根本没有想到这一点,丰乐书院是冉明建立的第一座书院,平时冉明几乎没有怎么问过。不过,在这个时代尽管冉明没有管理过书院,但是他还挂着一个书院山长的身份,这些学生都是他的学生。

第776章不死小强苻坚

    王猛道:“殿下不知道,现在丰乐书院首届学生已经学习了四年,特别是精通算学的学生,基本上都可以出师了!特别是书院三杰,才学都非常了得,不在猛之下。”

    “哦!”冉明道:“丰乐书院还有三杰,到底是哪三杰啊!”

    王猛道:“书院三杰之首姓崔名宏,乃当朝司徒崔悦的孙子,出身名门号冀州神童,有过目不忘的本领,尤其在算学上,成就不凡。”

    “三杰次者姓张名衮,上谷沮阳人也是出身官宦世家,祖父张翼做过辽东太守,父亲张卓曾任燕国昌黎郡太守,燕国降魏,随父卓来邺定居。张衮是一个全才,字写得非常漂亮,口才不凡,书院内谈玄,无人能辩过他。而且他是辽东汉人,骑、射功夫不俗,书院每次考核,他都是六甲。”

    “只是在算学上弱于崔宏,若非出身没有崔宏高,恐怕书院三杰之首就是他的了。三杰之卫健,出身河东卫氏,沉敏多智,雅尚人伦!”

    可惜,冉明的历史知识并不是太好,王猛提到的三杰,都是历史上大大有名的人物,张衮和崔宏都是北魏重臣,崔宏是天部尚书,掌机要,封白马公,而张衮也是北魏尚书令,追封太保,谥号文康公。

    就连卫健也是历史北魏的广陵公,并州刺史。

    冉明道:“抽个时间,带那个三杰让本宫见见吧!”

    随着冉明亲自领衔主持侵税一案的消息传出,河洛地区各郡县大为震动。

    首先得到这个消息的还是郑议。郑议并不是荥阳郑氏,事实上他出身于堵阳郑氏也是荥阳郑氏的分支之一。

    郑议急忙召集各大家豪强密议。

    其中像宜阳甘绰、偃师邬穆之、巩县程琨、孟津方桓等。

    堵阳郑府,待所有四十余家大小豪强士绅皆抵达后,郑议便道:“诸位,这次陛下派太子要进河洛的事情,诸位可曾听说了!”

    甘绰点点头,他不像其他人那样一脸惶急,而是平静的道:“是听说了,这事都传遍了,想不知道都难!”

    “甘兄倒是看得很开啊!”郑议冷笑道。

    甘绰道:“看不开又能怎么样,不发生的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们现在还有回头路吗?其实这个结局,早在郑公的意料之中吧!”

    方恒比较胆小,听到这话就一脸不可思议的道:“郑公,你早就料到会有今日?”

    方桓因为胆小,三儿子媳妇又是郑议的侄女,因为有姻亲之故,所以他不得不与郑议同进共退,可是现在他已经后悔死了,如果能给他一个机会,别说就二十倍的隐匿税粮,他也毫不在乎。

    方氏只算是一个小地方,不过拥有田地三千多亩。折算钱粮下来,其实也没有多少钱。

    “确实是在我的意料之中!”郑议淡淡的道:“只是议当初只是猜测有这种可能,然而这个可能性极小的可能,却变成了现实,这也出乎了议的意料。咱们的陛下,比议对他的最高评价还要高啊!”

    “最高评价?”邬穆之是一个笑面狐狸,满脸堆笑道:“郑兄对陛下的最高评价是什么?”

    “人道老而不死为贼。”郑议道:“老夫今年已经活了六十岁,光皇帝就见过不下六个。匈奴的刘渊、刘聪也罢,羯人的石勒、石弘、石虎也罢,但是他们都比不上陛下啊。陛下其猛如虎,其智若妖,其贪如狼,自起兵以来,所向无敌。如今把目光落在这河洛地区,注定要多事了!”

    甘绰道:“自从陛下打败了慕容俊,收复了河洛,这个天下已经姓冉了,可现在的问题是,我们的这个陛下,对我们来说是一件好事,还是一件坏事!”

    郑议直视甘绰“甘兄,你说遇到这样强势的皇帝是我们的不幸呢,还是我们的幸运呢?”

    程琨道:“郑公以为如何?”

    郑议道:“天下苍生遇到这样英明神武的皇帝是大幸,对于我们士绅豪强来说,未必是好事!”

    甘绰道:“不,我不赞同程兄的意见,恰恰相反,绰倒以为,这反而是一件好事!”

    “好事!”郑议冷笑道:“你真以为当今太子是好相与的角色?难道你曾忘记了,此子自出道以来,哪一次不是杀得人头滚滚,哪一次不是血流成河?这个小的,未必不如大的狠毒!”

    “郑兄所言差矣!”甘绰道:“太子殿下虽然够狠,也够毒,但是却也不是不讲道理,相反,他凡事都是用道理开路,尤其是对我华夏一脉,尚未见他作出见利忘义之事。这应该是陛下和太子,都是尽一切可能团结我汉人的力量,同时也就是他们的缺陷所在。他既然高举汉人大旗,那么我们也就可以用这面大旗来限制他,他既然处处向我们示好,那我们就接受他的美意,只要不留下可以让他作文章的口实,我们却可以借他的威势拓展势力。”

    “可是如今陛下的限期早已过了,我们恐怕已经把陛下和太子得罪透了!”郑议道。

    其实他又何尝不知道这个太子和陛下不一样,荥阳因为跟着冉明经商,不仅第一年就回了本,第二年就大赚特赚,特别是那个钱庄,简直就是会下金鸡蛋的母鸡。

    “得罪了又得如何?”甘绰满不在乎的道:“我们在做的诸位,哪一个不是家大业大,哪一个不是子孙满堂,家中出现几个不肖子孙,被这些不肖子孙一时蒙蔽,也不是不可能的……”

    虽然甘绰的话没有说话,可是里面的意思已经明白了。为了家族利益,抛弃一两个重要子弟也不是不可以的。说一千道一万,还是为了保全家族。当官的可以一时失察,就算是出了天下的事,也只是连带责任,也不用负全责。只要家族可以延续,可以发展,儿子没有了,可以再生,媳妇死了可以再娶。

    冉明和王猛决定去丰乐书院去看看三杰到底是何许人也!

    不过,冉明看着王猛满脸忧虑,就笑道:“先生,何必担心,侵税一案,其实很好解决,脸我们给了,是他们不要,就不要怪我们翻脸无情!”

    王猛担忧的道:“可是士绅是国之柱石啊!”

    “柱石?”冉明冷笑道:“我看是蛀虫还差不多,这些士绅豪强只会依附在社稷上敲骨吸髓,当国家遇到危险,他们在哪里,当国家和人民需要他们的时候,他们在哪里呢?匈奴人占领了中原,他们就转身一变,成了匈奴汉国的臣子,替匈奴人欺压我族同胞,匈奴人被羯人打败了,他们在转身一变,又成了石赵国的臣子,即使石虎那个残暴不仁的狗皇帝,可是他们还不是一样充当帮凶、走狗?父皇建立大魏,他们一看风向变了,也转而成了我大魏之臣,可是当我们大魏遇到生死存亡的关头,他们是怎么做的?我们又转投了东晋。说他们是三姓家奴,那是抬举他们了,说他们是变色龙,那还差不多!”

    王猛虽然不喜士绅,但是知道国家治理,还需要他们。王猛还没有来得及说话,就听冉明继续道:“首先我们要确定一件事,我们在侵税一案调查方面,是不是孤军奋斗。我们现在要与地主这个庞大的势力集团战斗,是谁会支持我们呢?还是谁会反对我呢?”

    冉明自然知道,古代的封建王朝改朝换代,其实就是一个经济成分划分的过程,依附在前朝的士绅阶级在建国后,要有很大一部分被打倒的,因为这个新生的国家需要从这些士绅身上吸血。用这些血液,也滋养新的士绅阶级。

    就像宋朝大力扶持文官,那是因为被五代十国那些藩镇割据势力弄怕了,只要选择了文官这个阶级,以文制武。并不是宋朝皇帝认为读书人比武人忠心,而是他们知道文人注定百事无成,就算造反,也没有武将危害大。可是明朝呢?明朝是的政治体制,自成祖以后就是弱藩,特别是土木堡事变之后,明朝皇帝既没有藩王宗室可以依赖,又失去了他们的勋贵集团,作为孤家寡人,皇帝没有力量抗衡文官集团。

    在这个时代的豪强和士绅土地和税就是他们身上的肉,朝廷想从他们身上割肉,其实很难。不过开国之初,当勋贵还不是真正的士绅阶级时,他们这些勋贵还会帮着皇帝,从士绅身上割肉,可是到了后期,早期的勋贵,为了这个国家建立了不朽勋劳的勋贵们,也成长为了士绅阶级,这时,让他们自己从自己身上割肉,谁会愿意?这也是历史上,为何越是王朝后期,国家财税流失越大,以致破产。

    冉明自从穿越后,这才发现很多东西太理想化了。汉族人民是一个伟大的民族,给他们刀剑,他们可以成为优秀的战士,一汉抵五胡也是现实中存在的。成祖带领汉家步骑,也照样五征蒙古,让不可一世的蒙古铁骑狼狈逃窜。给他们工具,他们就是世界上最优秀的工匠,让他们做学问,他们也能成为举世无比的贤者,给他们锄头,他们就是世界上最优秀的农民。即使做生意,也可以富可敌国。但是这样一个民族,却恰恰不能当官,一旦当官,就会迅速成为败类。

    在中国不缺孝子贤孙,恰恰最缺少为国为民的公仆。人无完人,冉明也无可奈何,可以拥有千年不朽的世家,却容不下千年屹立的王朝。

    张衮是辽东汉人,和中原汉人有一定的区别,燕赵男儿,自古多豪情,他是一个降臣之后,所以注定要比任何人更努力一点。张衮进入丰乐书院,进入冉明的书院,其实未免没有分散投资的意思。正是因为张衮被家族放在一个藩王举力的书院里,充当家族未来的希望之一。在冉明地位不明,前程莫名的时候,进入书院,张衮有了一种被抛弃的感觉。

    可是柳暗花明,冉明居然成了太子,未来的国家继承人。他张衮也从一个一文不名的学生,成了太子门生。每次月底休假回家,张母都会像众星扮月一般,围着张衮团团转。张衮非常喜欢这种感觉。可是他知道,他如何努力,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快速进入冉明的视线。

    机会向来是给有准备的人,张衮就是这么一个人。在冉明成为侵税案的主官之后,张衮就知道他的机会来了!

    张衮找来一些河洛地区豪强子弟,每日花钱请他们吃酒,从他们嘴里得出了一些可贵的资料,比如,每家有多少田产,每年有多少产出,有多少收益。他们家中都是什么时候卖粮,有什么营生等,张衮利用这些蛛丝马迹,从中找出了他需要的东西。

    张衮非常认真的把这个自己用了数天时间,废寝忘食整理出来的报告,这个报告他已经反复看了三遍,几乎每一个字,每一个词用反复推敲后,才定稿的。张衮还知道,冉明喜欢白话文,他又第一次用这种白话文体写了这份报告。

    苻坚在康延川建筑国都康城,其眼光显示非常独到。这里是川、青、滇三省进藏的重要门户,既有横断山脉之险,也有三江环绕,这里既是桓温控制巴蜀的力量薄弱处,也是吐蕃较早接受汉文化同化的工区,关键有一点,这里盛产食盐,苻坚控制着康延川,也是控制着吐蕃赖以生存的生命线。

第777章不灭桓温誓不为人

    有可以不吃肉,但是却不能不吃盐。只要苻坚卡断任何一个部族的食盐供应,吐蕃各部就完全失去生存的机会,根本不用打。

    再说,苻坚麾下吐蕃六部已经归顺,这六部恰恰是吐蕃势力较大的部落,再加上羌族和氐族,苻坚的实力完全强于吐蕃。

    苻坚的政治势力团体虽然算不上强大,就连桓温也可以完虐苻坚,不过相对而言,一个藏区大大小小的部落总共有几十家,这时吐蕃还没有形成国家,甚至连一个松散的部落联盟都算不上,面对苻坚这样的政治团体,无论在凝集力还是总体实力上,都完全落在下风。

    苻坚以邓羌、吕光分别征伐,其中吕光所率领的军队则北上,从康城北上,远征苏毗王国。

    这个苏毗王国其实康延川的东女羌几乎是相同的政治体制,还处于原始社会母系社会制度时期。苏毗女王达甲吾居于辗噶尔旧堡,而小女王墀蚌苏则居于悉补尔瓦之宇那(今拉萨北)。

    战争打得就是综合国力,苻坚以吐蕃六部为远征基本力量,辅以羌、氐强兵,这样的军队不存在气候不能适应的问题,以绝对的实力自然很快把南到雅隆、达波,东到达布、娘波,西到藏地、朱孤,北到苏毗纳入苻坚的治下。

    在苻坚吞并藏区和青海的同时,桓温也没有闲着。桓温是把荆益当作自己的根基经营的,但是在这个时候,益州从广义上的范围包括四川、贵州、云南及陕西汉中盆地,然而在这个时候,汉人势力主要是集中在成都以北,只要出了成都平原,基本上都是属于獠人的活跃范围,像云南贵州,仍处于蛮荒地带。

    历史上诸葛亮北伐,那是先把孟获打服了。

    在这个时候,南蛮人的势力却以獠人为主。

    獠人的起源历史学界也没有准确的定论,有一种观点是说他们起源于老挝,在秦汉之际向南中(云南、贵州及四川凉山州)地区扩散。”

    公元338年,南北朝十六国时期,割据巴蜀的李寿称帝,改大成国为大汉国。獠人从羊柯(云贵)入蜀,“所在诸郡,布满山谷”,入居临溪河谷。獠人“铸铜为大鼓”(《隋书》),“击铜鼓以祈祷”,“着斑布,击铜鼓”,“疾病,击铜鼓、沙罗以祀鬼神”。

    “推髻跣足”(《太平寰宇记》)。“无氏族之别,又无名字,所生男女,惟以长幼次第呼之。其丈夫,称阿谟、阿段。妇人阿夷、阿等之类。皆语之次第称谓也。”“依树积木,以居其上,名曰干栏。干栏大小,随其家口之数。往往推一长者为王,亦不能远相统摄,父死则子继,若中国之贵族也”。

    “惟执刀持矛,不识弓矢,用竹为簧,群聚鼓之,以为音节,能为细布,色至鲜净”(《魏书.獠传》)。

    桓温也是一个有能力的人,现在我们所认识的南方,在古代都是蛮人的势力范围。像长江中下游地区,则属于山越或百越,山越主要居住于古代扬州(现安徽、江西、浙江、福建一带)的山岳地带,尤其大多分布于丹阳、会稽、豫章、鄱阳等郡。

    他们平日耕植于谷地,并懂得以铜铁制作武器与农具。这些山越人事实上处于半独立状态。

    东汉末年,孙氏入吴地,大小山越就成了孙氏政权的心腹之患。在这个时候,孙策以强横的态度对付山越,以俘虏的强者为兵,赢者为民,数得士兵数万。那些居住在山区的山越人,自然没有平原地带上过得舒服。

    他们慢慢就习惯了汉人的生活模式,也慢慢成了汉人。如果没有孙氏的数代经营,东晋南渡恐怕也没有立足之地。从此之后,这也成了后世统治者最常见的方式。

    桓温也是采取这种驯化的方式,桓温也是麾下精铁全出,以邓遐征犍为郡、江阳郡、周抚征巴郡、涪陵郡,长子桓熙征汉嘉郡。

    桓温自己亲征汶山郡。

    獠人虽然生性悍勇,能吃苦,更善战,但是他们的装备太差了,以竹弓、木矛为主,佐以少量劣质刀剑,这样的装备,根本没有办法和桓温麾下的西府军抗衡。

    况且獠人没有民族,通常以宗族为战,各不相帮,反而易被桓温各个击破。在这个时候,桓温西府军的装备恰恰是这个时代最精良的,大量不逊色于魏国的精钢兵刃、甲胄,甚至还有火药。

    每一支铁军雄师都是用胜利喂养出来的怪兽,桓温就是用这些装备低劣,而且悍勇无双的獠人来练军。

    桓温决定武力征讨獠人,其实还是因为他已经有了前车之鉴。晋元帝南渡建康,所率北方士族与江南士族妥协,分治晋国。

    但是晋朝朝廷很快稳定了南方,但是桓温却知道晋元帝却给东晋朝廷从此埋下了祸根。

    东晋朝廷就是一个北方士族与南方士族妥协的产物,无论皇帝还是宗室,都没有实权。皇帝想做什么事,根本无法统一南北意见。南迁北方士族倒是有不少人想着回归故里,但是南方士族却不干了。

    花着我的钱粮,去收复你的老家,名、利什么都让你们占了,我们反而出力不讨好。一旦收复故土,朝廷肯定要还都洛阳,这样以来,朝廷的中枢就会从南方迁到北方。

    偿到了执掌中枢权柄的南方士族肯定不想被边缘化。

    自从被封为蜀王,益州就成了桓温自己的封地。在自己的封地内,桓温可不想自己像东晋皇帝那样,只成为一个外来势力与本地势力的提线木偶。益州自李特在西晋末年建立成汉国以来,李氏为了维持统治,就采取了两手准备,既拉拢巴蜀汉人豪强和士绅,像青城范长生、成都阎式、华阳杨褒等都效忠了成汉。

    范长生多谋,阎式则好直谏而杨褒则德才兼备。成汉成立之初,事实上就是以范长生、阎式、杨褒为三驾马车,管理着成汉这个国家。

    当然,在成汉这三大家族之后,也有数量众多的既得利益的豪强,除了拥护氐族李氏的汉人豪强之外,当然还有众多的獠人。

    汉嘉(地名)的獠人(少数民族)王冲、涪陵朱提雷、建宁爨投降成汉,都受到了李雄的重用,这些獠人,皆示李雄为天人。

    此时,成汉虽亡,但是獠人的势力非但没有减弱,反而持续扩大。

    当然也和晋朝当局的政治策略有关,晋朝的政治策略就是避免矛盾激化,为了避免胡人闹事,所以就对汉人施酷法,而同属胡人的獠人则施宽松之法。汉人需要缴纳重税,则獠人不需要或少交税,这样以来,蜀地汉人一看税务太重,根本承受不住了。

    这些汉人宗族族老们一合计,得了,咱们也不当汉人了,直接收起祖宗灵位,披头散发,以颜料涂抹面部,直接涌进山年,他们和獠人一样,开山田,畜养家畜,自产自给。

    无论真獠还是假獠,反正整个益州除了大小城池之外,汉人已无立足之地。这些獠人生性悍勇,跋山涉水如走平地,穿林过涧如同猛虎,汉官怕事不敢惹,汉人自然更加惹不起了。除了实力较大的豪强和士绅,只数獠人的实力最大。

    除了獠人的势力,就是士绅豪强了,可是士绅豪强都是更根深蒂固的本地势力,他们在益州都经过了数代或十数代人的经营,势力早已深入到了各个领域。如果动士绅豪强,这就是牵一发而动全身。

    动本地豪强和士绅,桓温不敢,也没有那个实力。若动益州士绅,不仅会将以前结下来的香火之情断送掉,还会置身于万劫不复之地。

    思来想去,桓温还是决定动獠人势力。不动没有办法啊,如果不动獠人势力,桓温拿什么收买人心?如果分封西府众将帅?

    桓温可没有冉明那种点石成金的本事,柿子捡软的捏,只要选择了獠人部落。

    桓温就开始大刀阔斧的进行从正而治益州。古代作战讲究师出有名,所以桓温就让郄超写一篇檄文。这篇檄文文辞不算华丽,但是却霸气外露。

    “大晋蜀王、太尉、安西大将军桓温告益州父老、诸藩将帅:日月所照、江河所至皆属我华夏之臣妾,此非汉家之霸道,乃万古之常理。自八王之乱以来,华夏分崩离析,诸胡作乱,毁我社稷宗庙,南蛮诸族亦朝贡不至,此使我辈子孙愧对列祖列宗与九泉之下。至匈奴刘渊羯族石勒、鲜卑慕容俊、氐族李雄、苻健杂胡窃篡我华夏万里河山,此乃汉家奇耻大辱。是可忍熟不可忍,氐族李氏已平,鲜卑慕容也灭,复我河山,就在当下。温虽不才,亦有卫霍之志,驱逐胡虏,匡扶华夏,北伐复土一战再所难免,有道是攘外必先安内,獠不臣之心昭昭,不服者当诛之。一屋不扫何以扫平天下,温在当前,先平獠,肃净益州,而后北伐。凡我汉家子孙,尚存一丝血性者俱当响应北伐,无力响应者亦当为我军祷告,若有冥顽不灵者,敢阻我为国除污秽者,是为国贼,国贼当道,温必诛之。”

    此檄文传缴各地,然后桓温三路大军齐出,征讨獠。不过当冉闵看到这封檄文之时,已经是一个多月以后的事情了,这个时候桓温先头部队已经跟獠干上了。

    冉闵拿这封檄文时,手不仅微微一颤抖,叹道:“想不到桓温也是一个英雄,传朕旨意,我大魏但凡与荆益两州边境之线,沿途息兵止戈,不得越境半步。”

    冉闵不是第一个看到檄文的人,当然也不是最后一个。这件事情,到了东晋朝堂,立即引起了轩然大波。特别是东晋徐扬八郡,就连妇孺百姓也都知道了,至于读书人,那更加是人人必谈。

    晋朝的读书人不是没有血性,相反他们非常有血性,只是遇到了一个没有血性的朝廷。特别是桓温檄文里的那句日月所照、江河所至皆属我华夏之臣妾,此非汉家之霸道,乃万古之常理。这句话都已持在了每一个人嘴上。至于桓温那句,温虽不才,亦卫霍之志。卫霍是谁,不说那还是千古大英雄卫青、霍去病了。

    这篇檄文在百姓和士绅看来,特别提气,不过在年少的司马聃看来,这简直就诛心之极。特别是八王之乱那句话,简直就是赤裸裸的打脸啊。司马聃破口大骂:“竖子,竖子”

    这也不怪司马聃,只是教授司马聃的都是大儒和大家,学问非常好,出口不带脏字,所以这个环境里成长起来的司马聃,却不能像泼妇一样骂街。嘴里反过来倒过去就是竖子,匹夫之类的话。

    盛怒之极的司马聃不仅咆哮着,甚至把皇宫里的贵重陈设都砸了。占城国进贡的那个他最喜欢的三尺高的珊瑚,如今变成了几十块碎片,就连冉明送给他的一柄百炼精钢打造的横刀,如今也砍在石柱上火星四射。

    司马聃把檄文撕得粉碎,扔得遍地都是,他指着成都方向,愤恨道:“桓温这个老匹夫如此嚣张,朕若不灭他,就不配为武帝的子孙!”

    就在这时,周围的宦官和宫娥都悄悄离去,四下里都静了下来。陆皇后挺着大肚子进来道:“陛下这火急可不小啊,臣妾来得不是时候,看样子,臣妾要等陛下火消了再来!”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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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国永兴三年正月,燕国倾国之兵二十万步骑南下,连克幽、蓟,略地于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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