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2 步兵与骑兵
“荒木前辈，你难道，一直没发现，这是一件怨物吗？”
山田健吾手指颤抖着指向那个黑色武士铠，对某人发出了撕心裂肺的质问。
哪怕是现在、光天化日之下，也能看到一缕缕怨气，萦绕其上。
“怨、怨物？一个月前，我还是一名只知道春物的普通青年啊！”
荒木宗介有些诧异地将那铠甲拿起，微微揭开了左眼的眼罩。
然后，他眼睁睁地看着那铠甲上好不容易凝聚的怨气，瞬间顺着手腕涌入体内，变得毫无异常可言。
“怨物，也就是物品吸收了隐能量场和死者的灵魂素粒子残渣，结合而成的事物”
闭关修炼时，羽生舞的“科学讲解”浮现在脑海。
虽然大部分怨物同时有着强大的效果和副作用，但根据除灵者协会内部资料数据统计，使用怨物承担的副作用，往往大于获得的收益。
“我尼玛，坑爹呢这是？！”
从眼罩缝隙中再确认了一眼，荒木宗介毫不犹豫地将这副破旧的铠甲，朝着院墙之外丢去。
自己最近之所以这么倒霉，说不定就是因为在房间内放了这种约等于死者遗物、甚至还有不知名副作用的晦气玩意儿……
大喜的乔迁之日，怎么还能让它搬进来触霉头！
“前辈，那可是平将门留下的铠甲，或许是效果很厉害的怨物！”
“荒木君，将这种危险的东西到处乱丢可不行，哪怕不小心砸到花花草草……”
“轰轰轰……”
还不待几人反应，一辆黑白相间的机车自院墙外高高跃起，将那半空中的黑色铠甲稳稳接住……
“战国武士？！”
“呜呜呜……”
然后，墙外响起了，如同电锯般令人牙酸的车轮摩擦声。
待几人走出院门，朝巷子里面看去，只见一辆黑白相间的机车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全身正腾起炙热的白蒸汽，似乎经历了一场大战。
而那古朴的黑色武士铠，如同决斗的败者一般，只剩下了一堆残渣堆积在机车身后。
就连那堆金属残渣，也还在化作丝丝怨气，朝着机车体内涌去。
“这……这是战国武士？！”
白色蒸汽散去，露出了其中改头换面、让原主人几乎认不出来的黑白机车。
原本瘦弱的轻型车体，如同穿上了一副铠甲般，多出了一层厚重的、半透明的黑色包围外壳。
原本纤细的常规尺寸车胎，也化为了黑色的超规格尺寸，表面镌刻着密密麻麻的不知名符文。
一颗颗锋利的黑色倒齿，布满了轮毂、车头和把手的位置，再加上金属部件上若隐若现的细密符文，让整辆车充满了符文科技感，如同恶魔一般狰狞可怖、神秘迷人。
这造型，赫然和当初荒木宗介骑过的鬼面骑士定制款机车“恶鬼喷射”，有几分相似，却更加狂野凶残。
似乎，在某个付丧神心中，对于之前因为“外面的妖艳贱货”而被冷落的事情，依旧耿耿于怀。
“你这家伙，自作主张吃掉奇怪的东西就算了……还未经我允许，擅自把自己改装成了重型机车？！”
看着眼前如同弱鸡化身肌肉猛男、步兵化身重装骑兵的战国武士，荒木宗介只觉下巴都要掉在地上了。
“……虽然，确实比之前看起来拉风很多，但是，重型机车油耗很高的好吗？！”
……
“那么接下来，就让我们祝贺荒木前辈修行归来、暨乔迁新喜！干杯！！！”
榻榻米客厅内，六人略微拥挤地围坐在荒木宗介从藏前公寓“锵”过来、曾经底部贴满符纸的矮桌旁，热闹地举起了手中的易拉罐啤酒和饮料。
桌上，摆满了来自便利店的沙拉、咖喱饭、乌冬面、烤肉等微波加热食物。
由于台东区处于“重建”阶段，附近除了工地食堂外，自然不会有任何的餐馆。
所以，就连桌上这些便利店食物，也是厚海陆斗提前在秋叶原采购好带过来的。
屋檐下的水桶里，一条红白相间的锦鲤，正在因为活动空间过于狭窄而扑腾着。
如果要用一个字来形容荒木宗介的新居的话，那就是……空。
日本的房子，就算是从购买土地开始修建的一户建，建筑公司也是会一并包办土建、装修、绿化等事项，甚至连软装和基本的家具、家电都会帮忙挑选、一并配置，纳入房屋贷款。
虽然第九课在翻新这栋别墅之后，也有配备卫浴、洁具、灯具、灶具等基本事物……
但或许是碍于经费有限，诸如电视、冰箱、沙发等大型家具和电子产品，就只能由某位租户自行解决了。
餐食虽然简单，但是禁不住人多热闹，这栋十多年无人敢入住的凶宅，似乎也在众人的喧嚣中，焕发出了埋藏在时光里的温馨光芒。
“嗯？厚海君，为什么多摆了两副碗筷？”
看到矮桌一脚放着的两副一次性碗筷和一罐啤酒，山田健吾好奇地小声问道。
“别问，吃你的……”
坐在他旁边的厚海陆斗，眼皮微跳，把一份咖喱倒在了对方碗中的米饭上。
“好臭，这是什么咖喱？不过吃起来味道还蛮不错的……”
闻了闻碗里的咖喱，山田健吾好奇地吃了一口。
“诶，这个是最近流行的网红翔味咖喱，据说100%还原了翔的味道，正好看到有卖就拿了一包……据说还有袜子味的……”
“呕……噗！！！”
与此同时，荒木宗介拿着手中的啤酒，无声地和桌上那一罐轻轻碰了一下。
看见他这个动作，桌上其他人都默契地没有说话。
就连最肆无忌惮的羽生舞，也只是低头查看着之前录制的“研究素材”，有一口没一口地吃着食物。
“宗介，你是真的考虑好了，要干除灵者这个危险的行当吗？”
二之前龙马拿着手中的啤酒罐，也和桌上的那一罐碰了一下，打破了场间的沉默。
“我可提醒你，灵感培训时的案例分析里，那些诡异的玩意儿，真的是无处不在、防不胜防，有个倒霉的受害者点个上门硬招都遇到了……”
423 那么回事
“嗯呐，我已经决定了。虽然不是很清楚具体情况，但是我可是欠了一大堆债要还呢，各种意义上的……”
荒木宗介埋头嗦了两口拉面，看向客厅外的庭院，脸上露出了神圣肃穆的表情：“而且，这可是帅气的隐藏职业“除灵者”！比之前的“便利店储备店长”、“COSPLAY送餐员”、“凶宅试睡员”高了N个职阶……SaviingThings，FamilyBusiness！”
随即，他的双眼微眯，嘴角忍不住猥琐地开始上扬：“除了三十万底薪、丰厚的任务奖金之外，或许还能获得委托人额外的各种'感谢'……哦呵呵呵呵。”
他的脑海中，不禁浮现出“啊啦，仓井太太，今天又被恶灵缠身了吗？”、“除灵者荒木君，我……我的身体变得好奇怪，请你替我从头到脚，替我好·好·地检查一下……”、“不用担心，看我用这根珍藏了二十三年未曾出鞘的祖传驱魔棒为你……”等等诸如此类的画面。
“太好了，等到荒木老师拿到免许、成为正职除灵者，我也能有更多机会跟在一旁学习了。”
见到荒木宗介终于下定决心，要中止“非法除灵生涯”、从事合法除灵，一旁的小鸟游真弓，也露出了跃跃欲试的神情。
“为此，我今天特地把以前用过的除灵免许考核笔试的复习资料带过来了……”
“嗯？你说什么，还有笔、笔试？！”
仿佛听见了什么洪水猛兽，荒木宗介的表情突然凝固在了脸上，额头渐渐布满细密的汗珠。
人生过往无数次痛苦的“笔试”经历，如雪花般纷至沓来，涌入脑海，令人遍体生寒。
“健吾！！！你不是说，上去随便露一手、除个灵什么的就行了吗？”
“啊哈哈哈，各位都吃好了吗，我来帮忙收拾、顺便分类垃圾……”
无视了荒木宗介质问的目光，一旁的山田健吾，有些心虚地起身，拿起碗筷走向开放式厨房。
“每月一次的免许考核就在明天了，很可惜考核过程不允许围观，所以没法亲眼见证荒木老师以第一名身份通过的英姿……”
“所以，希望我这几本笔试学习资料和考试遇到过的题目汇总，能帮荒木老师熟悉一下流程！”
完全没有注意到荒木宗介略微僵硬的神色，小鸟游真弓眼神亮晶晶地，从一旁的书包里，拿出了几本厚厚的书籍和笔记，放在了桌面上。
“学习资料的话，我自己这边倒是也有不少……等等，你说考试时间，在明、明天？！”
完全不待他拒绝，带着少女芬芳的身体，已经跪坐到荒木宗介身旁，认真地讲解了起来。
“想要成为一名合格的除灵者，必须了解各种怨灵、鬼物的成因和特性，以及各路神灵的典故和忌讳，只有拥有了这些常识，才能最大限度地避免除灵不规范导致的委托人两行泪……”
《日本的祭礼》、《神道教发展综述》、《新编百物语》、《百鬼夜行》……
桌上这些略微破旧的书本里，每一页都有着少女娟秀的新的和笔记，可见当初她为了考取除灵免许，也颇费了一番功夫。
“以荒木老师的实力，抓紧时间研读一下这些书籍和复习资料，一定没问题的……”
“选择题：以下哪一座神社祭祀的是‘乳神’？”
『原来，还有这种神明吗，好想见识一下……』
“填空题：传承男性大根崇拜的‘田县神社’，信仰理念是哪四个字？”
『这种低级的神社，还有脸谈信仰理念？』
“案例题：请详述在海上同时遇到‘白条海怪’和‘水母火球’时的妥善除灵方式……”
『喂喂，这些都是什么鬼？』
在少女温婉的劝导下，荒木宗介颤抖着手、如同拿起烫手山芋一般，满脸苍白地阅读起了那些全是密密麻麻五号字的厚重书籍。
“我尼玛，这些问题……”
“荒木老师……请冷静……书要被你捏坏了……”
看着坐在一起、将其他人逐渐化作了背景板的两人，二之前龙马脸上露出了慎重的神色。
“喂喂，这两个人，什么时候……”
“你不知道吗？从一个月前开始我就注意到了……”
“听老姐说，荒木君突然出现、晕倒在那个天台的时候，小鸟游氏可是哭得稀里哗啦的。”
一旁的厚海陆斗，以手掩嘴，脸上不知为何也覆盖上了一层阴影。
“原来如此，是‘那么回事’吗？！”
“没错，就是‘那么回事’！！”
从地狱之门事件之后，小鸟游真弓和荒木宗介之间，依旧如往日里一般相处着。
但是，身边的人或多或少都能看出，只要这两人在一起，场间就会弥漫着一丝自然而然、却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气息。
最关键的是，这两人似乎自己完全没有察觉到这一点，反而是旁人会立刻尴尬地化身背景板。
能够不被影响、随手击破这微妙氛围的，只有气场足够“胸猛”的羽生舞了。
可惜，她草草吃完饭以后，就以研究“隐能量场物体相互吞噬课题”的名义，去屋外仔细检查改头换面的战国武士去了。
“咳咳，那个，荒木君，麻烦你过来一下……”
不过今天，某位能够击破这微妙氛围的男人，出现在了这里。
二之前龙马站在客厅外的屋檐下，客气而温柔地呼唤了一声，即将被知识的海洋溺死的荒木宗介。
“噢，是二之前君啊，不要打扰我，我正在认真学习呢……什么，有‘重要’的事情要和我商量吗？”
如同抓到救命稻草一般，荒木宗介嘴上嫌弃着，身体却老实而快速地站了起来，逃命一般来到了客厅外。
『不愧是最懂我的死党，关键时刻能将我从名为学习的死亡漩涡中拯救的只有你……』
“啧，我说，你这个令人羡慕的家伙，又是当上除灵者，又是染指女高中生，还乱发狗粮……”
屋檐下，背对着他的二之前龙马，开始细数起某人的“罪状”，身体也因为愤怒而颤抖着。
“……有没有考虑过，被停职调查一个多月，连红灯区都没钱去、只能依靠‘送货’维持生活的我的感受！”
听见他的话，就连后方屋内的小鸟游真弓都有些羞红地别过了脸。
“什么，我没有，虽然我的梦想确实是……”
荒木宗介还没来得及辩解，一抹邪笑已经浮现在了二之前龙马歪着的嘴角上。
那只小鸟游太郎赠送的、半米长的巨型“转运锦鲤”，不知何时被他抱在了怀里，巨大的“O”状鱼嘴、随着挣扎开合着，用尽全力掠夺着氧气。
424 鲤鱼王之威
屋檐之下，邪笑着的二之前龙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快地将荒木宗介的裤腰带往外一拉……
就决定是你了，鲤鱼王！
“在你达成梦想之前，先用锦鲤来，破掉你的第一次！！！”
“哇……”
“荒木老师……”
“不是吧……”
在众人呆滞而惊恐的眼神中，二之前龙马以修炼多年、超越西部牛仔拔枪的手速，将怀中带着残影的巨大锦鲤，头部朝下狠狠塞入了荒木宗介的裤裆内！
“呃啊，白痴啊你，你把我的开运锦鲤往人家哪里放？！”
突兀地遭到丝滑、湿润的巨兽入侵自己的禁地，没反应过来的荒木宗介，下意识地伸手将双腿间那疯狂摆动的鱼尾抓住，用力往外拔……
鲤鱼王发动了技能，水溅跃。
“喂喂喂，怎么拔不出来？”
可是，那条巨大锦鲤的鱼头，已经彻底地没入了荒木宗介的两腿之间……
“糟糕，好像卡住奇怪的地方了！！！噢噢噢噢……”
鲤鱼王进化，暴鲤龙！
随着鱼身越发过激地摆动，荒木宗介一口死死咬住手中的鱼尾，额头上爆出了羞愤、痛苦且愉悦的青筋，双手更加用力地往外扯着。
“好……好痛……不行，这么下去，我会……”
由于“桥接”过于紧密，若是强行使用巨力分离，恐怕会危害到被巨兽无辜吞噬的小宗介，所以某人一身怪力无处施展。
“啊哈哈哈哈哈！”
看着荒木宗介青筋炸裂、胀红了脸、咬紧鱼尾、挂着两行清泪，一脸欲罢不能地与胯下的锦鲤“湿身肉搏”，二之前龙马已经捂着腹部、笑出了眼泪。
“踏马的，老子的【哔……】都快要被吸断了，你居然还笑得那么开心？！”
青筋炸裂、表情五味陈杂，痛并快乐着的荒木宗介，不得不向其他人求救：“陆斗、健吾，别只顾着笑啊，快来帮我！！对了，找点食用油……等等，你们拿手机对着我是要干嘛……”
“小鸟游氏，这条锦鲤可是你家养的，快叫它住口……再不把它弄出来，我那里会……”
可是，山田健吾和厚海陆斗已经躺在地上笑得无力动弹，小鸟游真弓也害羞地背过了身、装聋作哑……
“哇喔，沉睡者，原来你还有这个癖好，亏我还一直在苦恼怎么获取……”
刚刚回到院内的羽生舞，饶有兴致地近距离观看起了他的“表演”，似乎想到了什么有趣的点子。
……
翌日，清晨。
微白的晨曦，从庭院一侧的落地窗洒入，照亮了古朴空荡的客厅。
“可恶的龙马，居然对我做出那种不可饶恕的事情！害得我差点觉醒了什么奇怪的力量……”
喜欢睡懒觉的荒木宗介，难得的起了个大早。
此刻，他头发抓得一丝不苟、穿着那身“面试御用西服”，端端正正地跪坐在矮桌前。
桌面上，是一盘煎得金黄的肉块和一碗热腾腾的味噌汤（速溶）。
他手中，端着一碗颗粒饱满的微波米饭，有滋有味、不紧不慢地吃着。
平日里都用便利店过期食物解决早餐的他，今天居然吃起了奢华典雅（？）的和式早餐。
因为今天，就是一月一度的除灵免许考核日。
“好嫩……听说鲤鱼不但可以‘转运’，还能补充蛋白质、养精蓄锐，恢复我昨天损失的……对于等下的考核，一定大有帮助。”
开放式厨房的案板上，整齐地摆放着巨大的鲤鱼头和尾，中间原本属于身体的位置已经变得空荡荡，还插着一柄老旧的厨刀。
“呼噜噜噜……”
荒木宗介大口大口将面前的食物塞入口中，“啪”地一声将筷子（一次性）拍断在了桌面上。
然后，他露出了无比严肃而认真的眼神：“今天之后，我就是一名正式的（住别墅的）除灵者了！”
“无论多么困难的免许考核、多么胸恶的怨灵，都将在我这强悍的‘共振’体质下臣服！苍井太太，请再忍耐一下……”
……
“叮咚、叮咚、叮咚，大江户线，藏前站到了……下一站是上野御徒町站……”
人流涌动的地铁车厢内，荒木宗介手持着免费领取的《地铁换乘手册》，正挤在人群中艰难地查看着换乘路线。
“好险，差点忘记了台东区的地铁线路故障，害我走了三个站的路过来挤地铁……”
由于台东区中心地带的地铁线路都还没有恢复运营、此刻又是上班高峰期的关系，铁路公司甚至特地安雇佣了工作人员来当“地铁推手”，将拥挤的人流用力地推入车厢。
“挤死了，等拿了除灵免许，得抓紧时间去把机车驾驶免许考回来……”
车厢内部，被快节奏生活所压迫，迟到等于扣工资、额外加班、增加妻子和猪肉佬幽会时间、提升被谋取身故保险概率的上班族们，挤地铁的时候可不会和任何人客气。
这种时候，哪怕你是戴着独眼眼罩、一脸凶悍、偶尔袖口和领口中还露出纹身的金发极道男也一视同仁。
“下一个站换乘银座线吗？不过，除灵者协会总部竟然在秋叶原那种地方，之前完全没有注意到过呢。”
因为附近基站受损、手机信号差的缘故，荒木宗介好不容易才通过手上的手册，确认了换乘路线。
毕竟，东京拥有着全世界最复杂的地铁系统，整个地下已经被彻底挖空、打造出了多层的立体结构，不光连通各条路线，还通往附近的商圈和写字楼，稍不注意就会迷路。
例如最复杂的新宿站，总共有178个地铁出口，哪怕通过手机导航，也往往会因为平面地图无法匹配复杂的立体结构而迷失其中。
而对于极少搭乘地铁的荒木宗介来说，面对的问题不仅仅是复杂的地铁线路……
东京都的地铁，有很多家公司在各自经营，相互之间地铁票也不能通用，换乘不当还会造成不必要的花费，所以必须选取最经济实惠的换乘路线。
“叮咚、叮咚、叮咚，大江户线-上野御徒町站到了，请换乘银座线的乘客从右侧下车……”
地铁到站，荒木宗介根本不需要自己迈开脚步，便随着人流涌动被推了下去。
“恩？”
过了一会，好不容易挤入了银座线的车厢，荒木宗介的目光瞬间被人群中、离自己不远的一名女子“强制吸引”。
不止是因为，那名背对着他的年轻女孩，身材修长苗条、凹凸有致。
最引人注目的是，她那根本遮不住任何部位的齐根超短裙下方，露出了圆润挺翘的半截轮廓，以及一对白腻晃眼的大长腿……
425 绅士战斧肘击I
“哎呀，地铁手册怎么掉了，到哪里去了……”
因为女子过于美好的背部曲线而遭受了强烈的视觉冲击，荒木宗介手中的地铁手册“一不小心”滑落在地。
他鼻孔扩张、面带红晕地高速蹲下了身，锐利的眼神却不由自主地从下往上，朝着某处裙底一撇……
“喂喂喂，这犯规了啊……”
蹲在地上，荒木宗介熟练地用手指堵住鼻孔内即将流出的鼻血，无比诧异而愉悦地将人中极限拉长。
“真空就算了，还是白……”
难道说，这就是传说中的地铁暴露狂，实在是太……
“咳咳……”
依依不舍地捡起地铁手册、握拳掩嘴轻咳，荒木宗介整个人的画风陡然一变，充满了硬朗的线条和深邃的阴影。
他身上的肌肉块块鼓胀、就连那身合体的西装都快压不住了，凝聚着毕生咏春修为精髓的强大暗劲，以暗合北辰一刀流·星眼的的规律，疯狂地在全身上下涌动。
随着荒木宗介踏步前进，那如海啸般的暗劲悄无声息地扩散开来，不着痕迹地将数名和他擦身而过的上班族挤开、甚至撞晕在扶手上之后……
他终于，来到了那名女子的身后。
看着那近在咫尺的超短裙和下方白嫩耀眼的存在，假装在查看地铁手册、只露出眼睛的荒木宗介，陷入了人生的十字路口。
脑海中，仿佛有来自天使和魔鬼的不同声音，在天人交战着。
“故意在地铁里穿着这么短的裙子、还真空上阵，一定是在期待着发生点什么，我荒木宗介（男，23岁）向来乐于助人，怎么可以让她失望呢……”
“不行，荒木宗介，你可是即将成为除灵者的男人，怎么能被这种区区……”
“呲……”
与此同时，随着地铁到站，眼前的挺翘、圆润、白嫩的存在，在车厢急刹之下，如同果冻一般微微晃动，彻底撕碎了某人仅存的理智。
“哈……”
荒木宗介用地铁手册遮住自己激动潮红的面色，面带红晕地在左手上开始疯狂喷吐热气，升温的同时也在酝酿着勇气。
不管了，就让我用这只磨炼多年、足以自行生火的温暖大手，来回应你寂寞的邀约！
“嗡嗡嗡……”
与此同时，一阵意义不明的震动声，在嘈杂的地铁中悄然响起。
“嗯？”
五感敏锐的荒木宗介微微低眼一撇，顿时石化当场……
一根扭动着的、有着凹凸不平颗粒的紫色半透明水晶棒状物体，正从后方朝着眼前的超短裙下方递去。
遭到不明物体侵入，那名女性全身微微颤抖了起来，却始终压抑着没有发出声音。
由于地铁过于拥挤，一旁的乘客似乎都没有注意到这一幕，只是专注地盯着窗外或自己的手机。
“这……等等……我的手，明明还在这里……”
“不对，我身上根本没有携带这种昂贵而毫无诚意的道具！！”
看着眼前这突兀而香艳的一幕，荒木宗介满头细汗，呆滞的眼神顺着那根“昂贵道具”移动，随即变得无比凶恶。
因为，暗中向那名女性递出那根“毫无诚意”道具的，正是他身旁，一名手持报纸掩护、戴着眼镜、木然表情下暗藏红晕和愉悦的中年油腻地中海大叔！
居然在地铁这种神圣的公共场所，做出这种不可饶恕的事情，女性专用车厢就是被你这种人催生出来的！
是可忍，孰不可忍！
“啪。”
还来不及反应，大叔那持着震动道具的手，已经被铁钳似的灼热大手箍住。
“砰！！！”
愉悦的红晕还残留在脸上，那名地中海大叔的鼻血和半颗门牙，已经在荒木宗介故作不经意地挥动之下，随着强健胳膊肘的轰击随风飞舞……
秘技·绅士战斧肘击。
“你……你干嘛……我的鼻梁、我的牙齿……”
惨叫之后，那名地中海大叔捂着嘴，扶正变形的眼镜，有些惊惶地看向他。
本就安静的车厢里，周围的乘客在看到荒木宗介这一副“极道兄弟”的尊容后，全都默不作声，投来了恐惧而好奇的眼神。
“我说，地中海，你好歹是几十岁的人了，居然不要脸到在地铁上做出这种痴汉行为……”
感受到周围“崇敬”的眼神，荒木宗介昂起下巴，一脸正气凌然，将那大叔依旧手持不规律震动透明按摩器材的手举了起来。
安静的车厢中，顿时只剩下众人倒吸一口凉气的声音，和“嗡嗡嗡”的器材震动声。
“你在说些什么呢，莫名其妙，这是我自己按摩颈椎用的道具而已，上班族都会有这种职业病、在电车上按一按很正常……对、对了，我要控告你蓄意伤人……”
『而且，还对我用地中海这种无礼的称呼……』
『你家的颈椎按摩器材是这这种形状、还是紫色透明带颗粒的？！』
被他“公开处刑”，却又被勒住领带无法离去的大叔，苍白地辩驳了起来。
“控告？！”
荒木宗介瞥了一眼那名依旧背对着自己的女性，故作帅气地将地中海大叔扯到了身前，用那只凶悍的右眼向对方施展着“眼神威压”，一字一句地说道：“我，荒木宗介，男（23岁），前涩经大剑道部主将，绝对不会纵容你这个地中海大叔，公然对女生果冻般白嫩的那里使用这种毫无诚意的道具……”
“女孩子？哪里有什么女孩子？这是什么新流行的自称吗？”
“该不会是那个大叔用对他做了‘按摩’之类奇怪的事情吧？”
“世风日下，现在男孩子出门坐地铁也不能安心了吗？”
听见他的宣言，周围的乘客都议论纷纷，向两人投来了不可描述的视线。
“嗯？就是我们旁边这名女孩子……喂喂，你也说两句啊……”
听见周围的议论，荒木宗介面色苍白地撇了一眼身旁不远处的那名女性。
由始至终，那名“当事人”都没有转过身来，反倒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站在那里。
日本女性在遭遇这种事情时，常常碍于“公之于众更羞耻”的传统观念，一般会选择默不作声。
但是，都闹到这个地步了，好歹也要帮忙指证一下吧。
等等……
一个可怕的猜想，涌入了荒木宗介的脑海。
难、难道，这两人其实是一起的，故意在地铁上玩这种刺激而邪恶的游戏，被自己意外揭破……
“能看到她……嘿，原来你小子，也不是普通人……”
见到荒木宗介的反应，身前如同弱鸡一般，被他用领带勒得青筋炸裂、欲仙欲死的地中海大叔，却露出了一丝狞笑。
426 枪手一号
“既然……你能看到她……”
银座线地铁车厢内，随着领带越发勒紧，地中海大叔的气息也越发虚弱。
他瞥了一眼身旁的那名女性，狼狈而吃力地低声对荒木宗介说道：“那不如，试着再看仔细一点？”
“哼，看仔细一点？还想胡搅蛮缠地狡辩吗，你这个油腻地中海大叔，我之前捡手册的时候已经‘看’得足够仔细了……”
完全不接受对方的“诡辩”，荒木宗介正义凌然地反驳着。
“况且，穿成什么样是别人的自由，你凭什么用这种低级的道具……”
『混蛋，一再叫我‘地中海’就算了，还擅自额外加了‘油腻’两个字，我明明每天出门都有认真洗头！』
“叮咚、叮咚、叮咚，银座线-末广町站到了……”
与此同时，地铁到站的声音响起。
“等等……”
在荒木宗介呆滞的目光中，两人身旁几名如蒙大赦的乘客，直接从那依旧背对着两人、亭亭玉立的女子身上穿透而过，匆匆朝着车门外走去……
“她……你……”
看着眼前这一幕，再迟钝如荒木宗介，目光在女子和手中的地中海大叔身上来回确认了两眼之后，也意识到了什么。
他僵硬地松开对方的手腕，伸手将自己的眼罩掀起，再次看向了那如果冻般挺翘白腻的……
可恶，我早该料到，从一开始，地铁暴露play这种好事就没可能让我遇到……
眼前，只有一名全身腐烂、衣着灰白破旧的“女性”。
她被某种利器割裂的裙摆下方，露着满是血污、只剩下骨头的双腿……
“嘿，你们这种因为盂兰盆节觉醒了一点时灵时不灵的灵感，就自以为‘天命之子’的家伙，我最近见的多了……”
看到荒木宗介变得惊恐而呆滞的表情，他手中满脸血污的大叔露出了阴恻恻的笑容。
“身为一名‘灵感觉醒者’，接受辅导培训的时候，应该学习过‘除灵者’这个神秘的职业吧……”
“现在要后悔，已经来不及了……”
“噗呲。”
或许是越说越气、气急攻心，那名大叔本已凝固的鼻血，竟然比之前更加汹涌地流淌而出……
“破坏了本除灵者一期一会……用“一秒九十九震”限定版慰灵棒……进行电车除灵的愉悦时光……绝对不会轻易饶……”
话未说完，只见他双眼缓缓翻白、身体往后软倒，一副气急攻心的模样。
“就是那小子吗……”
“住手，立即停止在电车上实施暴力的行为！！”
“好、好多血！难道出人命了？”
“站住，别跑！！”
与此同时，几名接到举报的地铁警察，冲入了车厢，在人流中艰难地朝着两人靠拢。
“可恶，今天可是老子成为除灵者的大好日子，绝对不能，因为区区警署辅导而毁掉！”
将手中的领带一松、看也不看往地面倒去的地中海大叔一眼，荒木宗介凭着一身蛮力挤开人流，狼狈地从车厢另外一侧冲了出去……
要是被这些警察抓住，等去警署说明完毕，恐怕考试早就结束了。
……
“喂喂，明明都到了约好的时间，荒木君怎么还没到，错过考试入场时间我可不管……”
人来人往的秋叶原大道上，一名梳着金黑油头、穿着廉价西服、领口和袖口内侧露着满满纹身的男子，正站在路边低头看着手机。
基于“不守时的人不可信”的固有观念，在日本人与人相约见面，提前个几分钟到是基本礼仪。
“真是的，特地让我通宵复习那么多莫名其妙的民俗资料，到底是什么奇怪的考试啊？”
“纹身贴纸和假发粘得人难受死了，一点也不透气，赶快考完下班吧。”
这名从发型到打扮都与荒木宗介如出一辙、只是五官和体型略微不同，口中还在不断抱怨着的男子，正是当初助力荒木宗介考上涩谷经济大学，又一路过关斩将拿到毕业证的灰色产业链“专业人士”，“枪手一号”。
就在“枪手一号”东张西望之时，一名男子从不远处的人行道上现身，挤开人群朝着他急奔而来。
“啊啦，荒木君，傻兮不你……”
看见那名仿佛在燃烧生命、冲刺向终点线般，以极为专业的短跑姿势、高频抬脚舞臂奔向自己的“委托人”，“枪手一号”不禁有些感动……
“不用跑那么急，我理解的，最近从台东区过来秋叶原的地铁很挤，迟到一点很正常，考试时间也还来得及……”
他面带和煦而职业的微笑，抬手向对方挥了挥，示意自己在这里。
“嗯？”
可是，那名从地铁口窜出，与“枪手一号”相约打扮得如出一辙的金发男子，并没有回应他的动作、也没有丝毫减速的迹象……
反而是一个跨步加速与他错身而过，消失在了后方的人群之中。
“站住！在地铁猥亵中年男子、实施暴力，还敢袭警的臭小子！”
“我郑重警告你，再跑我就开……”
“开个屁啊，这么多人，想要回去写报告吗，赶快呼叫总部增援……”
就在“枪手一号”看着自己的委托人消失的背影发愣的时候，几名气喘吁吁的警察从转角处冲了出来。
“？”
等到“枪手一号”感受到阳光被遮蔽、回过头来时，那几名膀大腰圆、几乎喘不过气的警察，已经直接将他团团围住。
“等等……你们干嘛，有事吗？”
话未说完，冰冷的手铐，瞬间锁住了他的手腕。
“小子，刚刚在地铁里，不是跑得挺快嘛，下手也够狠的，现在不跑了？”
“哈？你们是不是认错人了……”
“出手袭击了公职人员，现在才想起装蒜是不是太迟了点？”
不由分说，一名不知为何鼻青脸肿的警察，直接用膝盖将“枪手一号”按倒在地。
“就你小子这个发型、打扮、还有这些纹身，化成灰我都认识！”
“开什么玩笑，我可是东大毕业的高材生，怎么可能会袭警，而且我明明是骑共享单车来的……”
满身大汉的“枪手一号”，在路人惊恐的目光中，在地上无力地挣扎着。
“就你这副模样，还东大毕业，骗鬼去吧！每次地铁里便衣临检，抓到的痴汉都是你这种家伙……”
“够了，有什么话，跟我们回警署再说吧……”
“现在怀疑你在地铁上实施暴力行为、妨碍公务、袭警等多项罪名，你有权保持沉默，但你所说的一切都将成为呈堂证供。”
不容分说，几名警察将“枪手一号”直接塞入了一旁驶来的警车。
427 神棍の世界
“真的假的，除灵者协会……竟然就在这栋楼上？！”
站在秋叶原大道路边，荒木宗介神情暧昧地抬头仰望着身前的高楼，反复确认着手机上的地址。
“来这里挑战过这么多次，完全没有发现呢，这或许就是传说中的大隐隐于市？”
『糟糕，以后要是经常过来的话，岂不是还没上楼薪水就会忍不住花光』
将手中的烟狠狠吸完、丢入垃圾桶，他理了理因为奔跑而有些凌乱的西装，脸上露出了迷之自信的神情。
“虽然出了点意外，提前在奇怪的地方牺牲了‘枪手一号’……但是，本人的信条向来是，人生总是要有一个PLANB！”
“而且，论到考免许和面试的经验，我可是不会输给任何人的！”
这么说着，他面带红晕、熟门熟路地按了一下面前的自动门开关，大步流星地走了进去。
“……立志成为全日本最强除灵者的男人，荒木宗介，见参！”
那自动门上方的招牌上，赫然写着“MS百货商店”、“大人の世界”等字样……
“呼，差点没经受住诱惑，在前面两层下电梯了……”
“参加除灵免许考核的应试者，请先在那边排队进行资格审查……”
待荒木宗介一路搭乘电梯上到MS百货商店大楼最顶层，一名工作人员正站在走廊上引导着前来参加考核的人。
除灵免许考核虽然不需要提前报名，却极为细致地分为了资格预审、笔试、面试、实践操作等四个阶段。
“这就是除灵者协会？看起来和一般公司的写字楼没啥区别嘛……”
打量着周围的环境，荒木宗介沿着走廊上的指引，来到了一间大型会议室内。
会议室里，已经聚集了不少看起来像是参加免许考核的人，正排成两队进行着资格审查。
大大咧咧推门而入、站在队伍最后方的荒木宗介，立刻吸引了房间内的视线。
就算是忽略掉他凶狠的单眼眼罩、若隐若现的纹身和身上自动发散的犯罪气息，光凭这身“面试御用西服”，在场间也算是另类了。
因为，在这房间里等待资格审核的大部分人，无论是穿着打扮、还是个人气质，都带着一股浓郁的“宗教”气息。
『所以，‘大人の世界’楼上，是‘神棍の世界’吗？』
害得荒木宗介以为自己误入了某种奇怪的无差别宗教传销大会。
素色僧袍的和尚、白衣红绯的巫女、金白宽袍的神官，这一类常见的神职人员，倒也就算了……
“呵！我一眼就看出阁下体内封印着一只绝世恶鬼，若是不想办法解除的话，恐怕厄运不断！”
闻声转过头去，荒木宗介才发现，向自己搭话的是一名长发飘逸、全身素雅白袍、满脸胡渣的男子。
“？”
明明是一名日本人，这身打扮，看起来却像是电视上那些印度苦行僧。
最为诡异的是，只不过单手握着一根拐杖，这名苦行僧模样的男子，竟然呈现出悬浮半空、盘膝而坐的姿态，长发和一身白袍无风自动，看起来修为高深、诡秘莫测。
“……只需要喝下这瓶，凝聚了我阿贾尔耶大师修为精华的‘恶灵退散水’，包你诸邪不侵、百鬼辟易！”
完全没有反应时间，一瓶透明矿泉水被递到了荒木宗介面前，上面贴着的便签，用简陋的马克笔写着“恶灵退散水、全国统一零售价500日元、赏味期三十天”等字样。
『喂喂，你这已经是三无产品了吧，难道是回收塑料瓶自己灌装的？听起来好像还加入了奇怪的东西啊……』
“等等，你……你这是……”
随即，荒木宗介的注意力，便被对方这淡定的“悬浮坐姿”所吸引。
“哇噢，这是传说中的悬浮术吗？之前只在电视上看过，第一次隔这么近观看呢！”
他好奇地伸手在对方臀部下面扫了扫，确认是“真空地带”之后，又顺着这名“阿贾尔耶大师”手中粗长的拐杖一路摸索而上……
“等等……阁下妄自触碰了我这不可名状的魔杖，我可不保证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还是先购买一瓶‘恶灵退散水’护身的比较……”
“诶，果然和视频里说的原理一样，是铝合金材质的吗？”
无视了对方再次递来的“恶灵退散水”，荒木宗介兴致勃勃地继续在阿贾尔耶大师粗长的拐杖上一路抚弄、寻找着传说中的“机关”。
“……收起来的机关是在这边吗？”
“喂喂，别这样弄那里，它会……呃啊……”
或许是经受不住荒木宗介过于激烈的抚摸，那苦行僧的原本“悬浮”在空中的身体，连同手中的“魔杖”一起，开始往后方折叠、弯曲、变形……
“扑通。”
似乎不堪身前男子的侵扰，阿贾尔耶大师连同手中的“魔杖”一起软倒在地，手中的“恶灵退散水”也喷涌得满地都是。
“恶魔……你这个满身黑气的恶魔……”
随之呈现在众人眼前的，是他宽大的衣袍遮掩之下，一把由那把“魔杖”连接上下两块钢板制成的、造型奇特的“折叠椅”。
在衣袍遮挡下，他整个人盘腿坐在这特制的椅子上，视觉上看起来才会像是悬浮在半空之间。
“啊，抱歉抱歉，应该没弄坏吧……”
荒木宗介正准备伸手扶起那名衣袍被椅子缠住、在地上无法动弹的阿贾尔耶大师，一名吉普赛打扮、手持水晶球、有着立体五官的老婆婆，已经笑眯眯地拦在了他的身前。
“少年，我早已看出你印堂发黑、命犯天煞孤星，看在同场考核的情分上，让老身免费送你一卦如何……”
『喂喂，你这是窜了龙国算卦的词了吧，这身打扮不是应该说‘在无形的脉络中，感受命运的摇摆’之类的吗？』
“放心好了，第一次害羞、生涩是很正常的，尝到甜头后慢慢就熟练了，只要跟着我把手放上来……”
还不待荒木宗介拒绝，那吉普赛老婆婆已经故作不经意地，将他的手朝着那水晶球拉去。
428 四张嘴的修女
就在荒木宗介的手，触碰到那水晶球的瞬间，一旁的吉卜赛老婆婆，眼眶突然被浓郁的黑色所包裹……
“我看到……无边的黑暗……这是……不，这根本不是什么黑暗……是无数逝去的生命……是无尽的邪恶……”
随着口中喃喃自语，她布满皱纹的脸如同发羊癫疯一般止不住地抽动，看得荒木宗介心惊肉跳。
『喂喂，该不会下一步就要晕倒在我身上碰瓷吧，来参加除灵免许考核的不至于是这种货色吧！』
“在这无尽邪恶的深处……似乎，还有着什么在沉睡……呃啊……”
“咔嚓……”
那吉卜赛老婆婆话未说完，两人手中那颗看起来像是地摊上买回来的破旧水晶球，突然从顶部开始，往下延伸出一条狭长的裂缝，朝两侧裂开……
吓得荒木宗介赶紧缩回了手。
“喂喂，是你自己让我放上去的，该不会一开始就打算拿这个假装古董碰瓷我吧？要是我手被割伤了，可是要赔医药费的啊……”
“什么假装古董，这可是……我祖传二十三代的秘法水晶球……”
那吉普赛老婆婆回过神来，欲哭无泪地捧着手中裂成两半的水晶球残渣。
自己这传承数代的秘法水晶球，刚才似乎是为了保护自己，才会通过自毁的方式，断开和自己的心灵连接……
“这可是真正的无价之……”
想到这里，她后怕地看了一眼表情凶悍、满口弹舌音的荒木宗介，如同看到了恶魔再世一样，将后面的话噎了回去。
“哼，这些靠着宗教诈骗混了大半辈子的家伙，运气好因为地狱之门而觉醒了灵感，就妄想着成为真正的除灵者……”
看着这一幕，一旁的角落里，传来了女子的娇哼。
“却不知，劣质的小雨伞，哪怕套上再多层，面对真正的黑色洪流时，依旧是一戳即破……”
经统计，原本就从事宗教职业的人，因为地狱之门事件而觉醒灵感的概率，远高于普通人。
所以，在盂兰盆节那天之后，除了东京都各大神社、寺庙的从业者之外，许多旁门左道、自诩“宗教人士”的人，也陆续开始觉醒灵感。
“那个，修女，也来考除灵免许？！同属日本稀有宗教范畴，你有资格这么说别人吗……”
顺着声音看去，一名看起来二十岁左右、有着欧洲人立体五官、雪白肌肤、棕发绿瞳，穿着修女服的少女，出现在荒木宗介眼前。
『还有，你刚刚那糟糕的日文比喻，是不是用错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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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和在座的各位不一样，我在梵蒂冈教廷早就考取了“猎魔免许”。要不是你们日本政府不认可，我才不会为了能够正常活动，来参与这种低级的考核……”
虽然身高和羽生舞相仿，但这名修女身材更加匀称矫健，特别是某些大小盈盈一握、恰到好处的曲线，并不会给人以过度的视觉冲击，反倒洋溢着满满的运动活力。
不说话的话，她的外形搭配上这身白色头纱、黑色短裙的修女打扮，给人一种充满了圣洁、希望和美好的感觉。
但是她只要一开口，整个人不知为何发散着某种微妙的气息。
“哼，反倒是阁下，先是玩断了那位苦行僧赖以为生的粗长事物、弄了别人一身，然后又蹂坏了吉卜赛女巫珍藏多年的那颗丰满存在，说明你比这些劣等货们更能干一点呢……”
这名修女饶有兴致地打量着荒木宗介，用腔调古怪、却不知为何完全词不达意的日语说道。
“喂喂，你这这满满的外国腔、却意外流利且充满下流梗的日语，日语究竟是在哪家培训机构学的？”
回味着眼前貌似纯洁、却“开口跪”的修女，荒木宗介只觉有万千槽梗在喉中，却一时不知从何说起。
『这家伙，与其说是因为不熟悉日语而比喻错误，反而更像是在某些梗方面运用得比日本人还要灵活啊！绝对，是故意的……』
“还有，你为什能够面无表情地把寻常的事情描述得那么露骨，修女不是都应该纯洁而高贵的吗？”
“啧，纯洁？高贵？主有那么说过吗……抱歉，我在教廷关于‘道德’的考试可是一次都没合格过。”
听见这两个词，那名修女微微挑眉、嘴角露出不屑。
“在被称为‘上帝禁区’的日本，我可不是什么修女，只是一个有着‘四张嘴’的普通女性，当然是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说起这个话题，她不知为何一脸沉溺在禁断中的快乐。
“反正，无论我用日语说什么，教廷里那些老古板们听不见、也听不懂……能够在公共场所自由地说小X鸡、阴O这种词，真的是太爽了，不愧是亚洲最开放的国度，哦呵呵呵！”
『道德？完全突破梗的限度、直接把屏蔽词直白地说出来，你这已经是恶德的程度了好吗！』
『而且，究竟是什么样的日语学习资料，让你对日本这个国家产生这样可怕的误解的？！』
听见这名“恶德”修女双手叉腰，用外国腔日语，不断发射的劲爆词汇，前方排队的应试者都朝两人投来了惊恐且鄙夷的目光。
“喂喂，你小声一点，别人会连我一起鄙视进去的……”
荒木宗介话说到一半，突然察觉到哪里不对，有些茫然地低下头，掰起了手指。
“等等，你之前说……一、二、三……哪里有四？”
“啧，问出这样低段位的问题，你应该还是个万年老处男吧。”
听见这个问题，那名外国修女眼神中露出了“居然连这种常识都不知道”的鄙夷。
“虽然是个处男，但是我好歹有常年坚持学习，段位应该不至于……一定是你自己数错了！”
与此同时，队伍前方的工作人员，打断了两人越发不知廉耻的对话:“后面的两位，该你们了，还要参加资格审查吗？”
“啊，抱歉，麻烦你了，资料在这里……”
荒木宗介连忙礼貌地将自己准备好的简历、灵感培训结业证明等资料递了过去。
429 传说中的那个男人
被工作人员打断谈话，那名修女也不再理会荒木宗介，上前将资料递给了另一名工作人员审核。
“姓名，尼雅·圣·凯瑟琳娜……归属宗教:梵蒂冈教廷正职修女……年龄，16？！”
眼角不小心瞥到那修女递交的简历最前排的信息，荒木宗介不禁惊悚地打量了一眼这位名为尼雅的修女。
“同样是16岁，人和人之间，差距怎么可以这么大的……”
若是某位同为16岁、却看起来像13岁的第九课课长见到这一位，恐怕会从病床上被活生生气醒。
先把以未成年之身，连续喷射那四十岁熟女也难以匹敌的下流梗的事情放在一边……
就这发育程度，说她是20岁以下根本没人信啊！
欧洲人，果然是各种意义上的早熟……
“这份是……川崎大师寺出具的结业证明？！”
与此同时，审查着荒木宗介递交的资料，那名工作人员忍不住惊呼着抬头看了他一眼。
想要参与除灵免许考核，必须先觉醒灵感、通过《民众保密条例》及相常识和心理辅导培训。
通常的灵感觉醒者，都是参加除灵者协会统一组织的培训辅导会之后，获得相关证明。
而川崎大师寺，虽然理论上有资格对普通民众开展培训、出具证明，实际上却从未有过先例。
川崎大师寺的培训证明，向来只为通过寺内考验、有资格入世除灵的弟子开具，无论是身份和实力缺一不可，条件可谓相当的苛刻。
眼前这名男子，无论是穿着打扮、还是简历上的过往经历，怎么看也不像是川崎大师寺的“高僧”。
难道，是寺内某位高僧的“私生子”？
或者是运气好碰巧被收入寺内培训的民众？
“荒木君是吧……这边已经为您登记完毕了，请拿这个准考号，去对面的房间准备参加笔试……”
再次确认了一眼手中的资料，这名工作人员纵然心中有着无数猜想，表面上却涵养极好地完成了资格审查。
“诶……宗介？”
就在荒木宗介刚刚接过号牌时，走廊上经过的一名男子，用无精打采的语调叫出了他的名字。
“你这家伙，在这里干嘛，在乡下的‘闭关修炼’结束了吗？”
“拓海？！我前两天才出关，今天是来考免许的，难道你也是……”
看见门口那张面无表情、无精打采的脸，荒木宗介顿时露出了会心的微笑。
这名中分头、一脸冷漠、全身上下充斥着“贵族气息”的男子，正是许久未见、却时常与他“在线联机”的藤原拓海。
盂兰盆节之后，两人也有保持联系，所以他对于荒木宗介“觉醒灵感”和在某处深山“修炼”的事情也略知一二。
在诧异地得知藤原拓海出生在明治神宫之后，荒木宗介对于这位好友拥有“灵感”和“灵力”的事情，反而没有过多的惊讶。
毕竟，就连和这类事情最不相干的二之前龙马，都觉醒了“灵感”。
“你这脖子，难道是看VR小电影的时候太投入、左顾右盼转动过猛导致的？”
上前打量了对方一圈，荒木宗介好奇地问道。
此刻，藤原拓海一如平常地穿着印有鬼灵宝可梦图案的T恤……
但是，他脖子上却不知为何，戴着一个大大的颈部固定器，整个人看起来异常地滑稽。
“谁说我这是……”
藤原拓海瘪了瘪嘴，似乎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可以倾诉的人，却一时间不知道从何说起。
“哎，算了，说来话长，改天你来我家再……”
藤原拓海这一出现，左右两侧原本喧嚣的房间，不知何时彻底安静了下来，只能听见众人交头接耳的小声议论。
“喂喂，不是吧，运气这么好，真的遇到传说中的‘那个男人’了吗？”
“错不了，我去年在明治神宫参加交流论坛时、远远看见过侧面，这绝对是‘四千年一遇的神眷者’藤原拓海本人。”
“……听说盂兰盆节那天，他发动神降、直接浮空飞入台东区，引借神力加固了东京三大阵，鏖战恶鬼无数，这还是人类吗？！”
“你看他脖子上的伤，好像是和一只等级【伍】的存在，大战到凌晨导致的。”
“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难道，是协会为了那几件难缠的委托，特地请过来的吗？是在任务列表上挂了一年多的“深夜电台”、“婆婆”还是“死亡快递”呢……”
“你看那个不要脸的家伙，丝毫没有除灵者的尊严，竟然立刻就上去抱大腿……好想要个签名或者合影啊！”
不光是工作人员，就连那些原本表情清冷的僧人、巫女和神官，都向藤原拓海投去了崇拜、敬畏、嫉妒的目光。
“咳咳，拓海啊，你我同时出现在这里，还真是命中注定的缘分啊。”
荒木宗介握拳掩嘴轻咳，凑到藤原拓海耳旁轻声说道：“你既然是来参加“除灵免许”考核的，应该有好好复习吧？我现在目力很好噢，一会笔试的你只需要露出一点点……”
“免许考核？我可没打算参加那种无聊的东西……”
藤原拓海好奇地瞥了他一眼，毫不在意地将手中一张印刷物递给荒木宗介。
“你说的除灵免许，是这张破纸吗？”
“除灵者协会，真是又穷又麻烦还古板，居然规定必须本人亲自过来领取新免许，完全没有为打算让家仆过来领的广大会员考虑过嘛！”
“要不是看在升级以后，那三十万的微薄补助会翻倍的份上，我才不会戴着这玩意儿专程从涩谷那么远跑过来呢……我说得对吧，宗介？”
由于藤原拓海在“地狱之门”事件中的“惊人表现”，除灵者协会破格提升了他和弘法主持的免许等级。
没错，他目前和空海、弘法以及时本一郎一样，是同为等级【叁】的除灵者。
“除灵免许……藤原拓海……等级……叁……”
就在藤原拓海满怀怨念地碎碎念的时候，荒木宗介已经满脸微汗地查看完了手中的免许，露出了嫉妒的眼神：“我知道了，你这个富家子弟，一定是花钱买的吧！哼，今天之后，我会凭自己的实力，成为和你同一级别的除灵者！”
430 神子の颤栗
“等一下，这、这个免许！”
打量着手中属于藤原拓海的免许，荒木宗介脸色一凝，似乎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如此简陋的纸张和印刷工艺，似乎也没有做防伪标识，看起来很好伪造嘛，如果把名字这里稍微涂掉，改成荒……”
一边说着，荒木宗介已经用无比湿润的手指，轻轻按在了免许的“藤”字上面……
“混蛋，你在往哪里抹口水啊！”
“真是的，我早就研究过了，免许不但有防伪灵力波动，而且是要配合协会的APP账号、绑定住民基本台账和银行账户使用的，你要能花精力伪造这一套东西，还不如认认真真准备考试！”
藤原拓海一把将免许夺回，转身朝着电梯口走去：“就酱，我先回去肝缩水朋克2088了，刚刚下载好，只来得及捏了个超长的小X鸡、还没来得及用用看就出门了……”
『等等，‘藤’字好像真的被那家伙弄糊掉了……防伪灵力的波动，怎么好像也感应不到了？』
“请留步……”
就在藤原拓海欲哭无泪地收起免许离去时，一道苗条的身影，拖着残影拦在了他身前。
“四千年一遇的神眷者……藤原拓海……据说，你就是日本年轻一辈最强大、最持久的除灵者？”
毫不客气地挡住藤原拓海去路的，正是那名满口下流梗的外国修女，尼雅。
“……你，是不是搞错了什么？”
看着眼前身高和自己差不多的外国女子，从未认为自己和“强大”、“持久”这种词沾边，一心只想回家肝游戏的藤原拓海，面无表情地凝视着对方，眼角有些不爽地抽了抽。
“正式认识一下，在下尼雅·圣·凯瑟琳娜，梵蒂冈教廷异端审判所正职猎魔修女。”
“噢，教廷的人吗，很少见呢。幸会幸会，麻烦借过一下……”
藤原拓海用冷漠的语调、熟练地敷衍了一下，便想要和对方错身而过。
完全没有要“正式认识”的意思。
“铮。”
面对他“高傲”的举动，只见尼雅将手伸入超短裙下方，动作极快地从绝对领域内带出了一道刀光……
“在女士自我介绍的时候，请阁下至少保持基本的风度！”
一柄文具店常见的廉价塑料美工刀，静静地悬停在了藤原拓海的脖子上。
“罢了，今天只是提前‘润滑’一下……等拿到除灵免许，我会正式上门挑战、与阁下一较长短。看看你们这些只会对付灵体、手无缚鸡之力的日本除灵者的本钱……”
“润……润滑？你想说的是‘认识’吧……”
藤原拓海僵硬地低头、后知后觉地注意到，自己脖子上不知何时多出的那件冰冷事物。
面对脖子上的利刃，他脸上的表情还没来得及变化，身体已经诚实地颤抖了起来。
以他高频抖动的小腿为中心，大片大片的“十六瓣八重表菊纹”灵力，如同开闸泄洪一般奔涌而出，覆盖了整个走廊。
“这……这就是，明治神宫的菊纹神力？”
“出现了，藤原拓海的成名技，“神子の战栗”！以每秒一百次的高频搓动身体，在瞬间达到巅峰、喷涌出体内的神力……”
场间的灵力者，无不赞叹地欣赏着眼前这一幕绚丽的“遍地菊花朵朵开”。
盂兰盆节当夜，得益于明治天皇的宠幸、被深度拓宽了某个原本生涩狭窄的“通道”之后，这无用的菊纹，在藤原拓海体内的流动速率比之前高了数倍。
连同修女尼雅在内，几名停留在走廊上的除灵者，沾染上那菊纹灵力，被其中蕴含的可怕境界威压所侵蚀，瞬间失去站立的力量，软倒在地。
这看起来，就像是藤原拓海跺了跺脚，便让视线内的人全都跪倒在了的脚下！
“神子之威，可怖如斯！”
“好强，只是余波，就让人完全无法抵挡……”
“据说，寻常的怨灵只需要触碰到，就会化为灰烬……”
强如梵蒂冈的正职修女尼雅，也只能扶着墙壁，在菊纹之中艰难地摇摆着。
“咳，今天就这样，我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忙……”
见到面前这名一言不合就拔刀的可怕修女，深陷菊花丛中、无暇顾及自己，松了口气的藤原拓海，趁机拖动着发软的小腿缓缓朝着电梯离去。
“等……等等……”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尼雅眼中闪过不甘的神色，全身涌现出浓郁的圣光，艰难地隔绝着菊纹灵力，勉强离开墙面、恢复了站姿。
“……不愧是‘四千年一遇’的神眷者，只是凭借灵力威压，就能让我的身体变得如同战斗了几十个回合一般软烂无力。”
“哼，想要挑战我……”
嘴角露出一抹奸笑，藤原拓海回过身来，伸手指向了走廊上的某人，故作冷漠地开口说道:“……先胜过他吧！”
顺着他的手指，尼雅的视线缓缓看向了走廊中间，一名双手插袋、满脸茫然的金发男子。
没有揭开眼罩的荒木宗介，完全没有发现两人之间发生的异常，还在好奇地当着“吃瓜群众”。
“故意用这个一看就只会闷在屋里打XX的家伙敷衍我，是看不起教廷的实力吗？不对，这家伙……”
话说到一半，尼雅才注意到，这个小混混一般的男子，竟然是走廊上唯一在藤原拓海的菊纹灵力冲击之下，依旧保持着站姿的人。
不可能，难道，他比自己还强吗？
“我知道了，记得是叫荒木宗介对吧……”
回忆了一下对方的名字，尼雅似乎找到了合理的答案。
“能够面不改色地应对这可怕的神明气息，你应该是和藤原拓海订立了“男奴契约”之类玩意儿吧！从外表完全看不出来，你们两人之间居然……”
在欧洲，有的强大神眷者会和手下缔结“契约”，获取对方性仰之力的同时，也会增强手下对自己力量的适应性。
“既然如此，那就先战胜你，让你的主人无法克说……”
431 荒木のPLAN
“等等，为什么突然间盯上我了？我的外表怎么了，为什么如此肤浅，只凭外表就能一语道破人家的性趣？！”
看着面前不知为何用打量猎物的眼神盯着自己的修女，还有走廊后方、在即将关闭的电梯内，向自己挥手道别的藤原拓海，荒木宗介只觉如梗在喉、不吐不快。
“而且，谁和那家伙签订男奴契约了？就算签了，再怎么看他才该是‘奴’的那一个吧！”
“各位应试者，笔试还有五分钟开始，请尽快按照领取的号牌入场就座”
与此同时，走廊上的扩音器内，响起了关于笔试入场的通知。
“笔试……好……好的，立刻就去……对，入座……”
一提到“笔试”两个字，荒木宗介似乎被唤醒了过往无数的痛苦回忆，再也无心与这名修女闲扯。
他额头微汗、全身僵硬地随着人流朝考室缓缓走去。
“嘿，你这家伙，该不会和口径1.8的水管一样外强中空，面对过激的习题，几秒钟就缴枪投降了吧？”
似乎发现了某人的弱点，身后传来那名恶德修女一如既往下流的揶揄。
“可……可恶……我就是再差，也不至于在这种全日文的考试里，输给你一个外国人……”
……
安静的考场内，只能听见铅笔“刷刷刷”的声音。
“可恶，虽然运气不错获得了‘黄金位置’，可左右两边的人看起来都不太靠谱，不像是能结盟的样子。”
坐在最后一排的位置，荒木宗介僵硬地着看着面前试卷上那密密麻麻、完全看不懂的题目。
他的左边，那名印度苦行僧正坐在自带的“悬浮道具椅”上，手握魔杖保持着“悬空”状态，摇头晃脑地做着题，时不时还喝上一口自产自销的“恶灵退散水”。
这家伙，根本就是在胡乱涂鸦吧，连卷子都放反了。
他的右边，那名吉卜赛老婆婆正紧闭双目，一手摸着裂开的半颗水晶球，一手拿着铅笔在试卷上胡乱画着。
喂喂，就算闭着眼睛写ABCD，也请好歹把答案往框里填啊。
他的视线，缓缓移动到了右上方不远处……
那里，名为尼雅的修女，正小心翼翼地掀起超短裙、将小手探入其中……
“喔？”
看到这一幕，荒木宗介面带红晕地眯起了眼，似乎在期待着对方的裙摆进一步扩大幅度。
只见，尼雅以熟练的手速，毫无痕迹地从裙下掏出了一张又一张小纸条，认认真真地抄了起来。
原来如此，小抄吗……
看见这一幕，荒木宗介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还真是，原始而有效的作弊手段呢。
之前那把美工刀，似乎也是从那里掏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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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回来，那超短裙下面，这么多东西到底是放在哪里？
随着修女某一下略大的动作幅度，那裙摆猛地腾起，露出了下方……
一条有着数个口袋的安全裤。
“啧，四角的吗，还真是意外的没品呢。”
他眼神还没来得及从修女那晃眼的长腿上挪开，只见对方轻轻前拉衣领，露出了那饱满圆润、深不见底的沟壑内侧，贴着的一张满是小抄的纸条。
原来，那里也有吗？
“是时候，收网了……”
说时迟那时快，荒木宗介看准时机，一把将眼罩往上掀起。
他那琥珀般剔透的金瞳，如同调整焦距的相机一般开始反复缩小、放大。
不远处，修女衣襟内侧的小抄瞬间放大，在他眼中变得纤毫毕现。
PlanB，秘技，虚空之眼。
没错，这就是荒木宗介的PLANB。
之前在走廊上，他向藤原拓海炫耀自己目力很好，并非信口开河。
地狱之门事件后，他的左眼立体视觉能力，堪比某些40倍变焦的大屏手机摄像头。
连对面高楼空调外机上方站着一名未着片缕的男子都瞧得一清二楚。
可谓，人在做，荒木宗介PRO在看。
随着虚空之眼久违地展开，流水一般的信息涌入荒木宗介脑海。
“167……84……58……83……等等……我要的不是这些奇奇怪怪的数字……答案呢？！”
待荒木宗介摒除杂念，将注意力集中到修女胸口内的小抄上，顿时如坠冰窟……
“不！！！！这小抄是意大利文就算了，为什么，连她的试卷也是意大利文版的？！”
强行从修女那白嫩的领口内挪开视线、收束思绪，荒木宗介低头狞笑起来。
“哼，早就知道你们这些弱鸡靠不住……本人向来的信条是，人生总是要有一个PLANC！”
只见他从略长的袖口中，缓缓伸出了双手……
“要论考（作）试（弊）经验，退出极道、靠自（作）学（弊）考上大学的我，无人能敌！”
快速地确认了一眼监考人员的视线，他用余光瞥向了双手十个指甲盖上，密密麻麻地写满的小字。
『你以为，就你有准备小抄吗？』
PLANC，神级小抄！
“可恶，提前写在指甲盖上的‘真题’，居然一道也没蒙中……不过还好我还有……”
然后，他故作调整眼罩，看向了眼罩内侧缩印满了“考点”的一张白纸。
“该死，眼罩上的‘要点摘录’也没中，除灵者协会的家伙，难道每个月都在更新题库吗？”
可惜，这一次的笔试题目似乎意外的刁钻，连一个相似的知识点都没有命中。
“哼，被那个该死的地中海害得失去了枪手一号、除灵者协会又更新了题库，还真是绝境呢……”
接连遭遇挫折，荒木宗介也丝毫不气馁，故作自然地伸手系上了领口第一颗扣子，拉紧了领带。
“不过，你们以为我荒木宗介，是轻易放弃的男人吗？”
『莫西莫西，陆斗，看得清楚吗？』
压低声音，荒木宗介对着脖子上的领带夹轻声说道。
『滋滋……如此专业的设备，加上我办公室就在你楼下一层，看不清楚可以切腹了……等等，太近了纽扣摄像头没法对焦，你再往后坐一点……咔擦咔擦……』
他耳朵后侧粘着的一小块假发下方，暗藏着的骨震动耳机中，传来了厚海陆斗咀嚼着薯片的声音。
PLAND，场外援助！
432 PLAN E
喉头的微型领带夹麦克风、假发内侧的骨震动耳机、衬衣上的纽扣摄像头……
这套价值不菲的专业级作弊装备，是荒木宗介昨天见识了“笔试难度”之后，献祭了几本去年I上抢购到的【哔……】村乳业限量签名本子、使出“土下座”拜托厚海陆斗这位“超级黑客”准备的。
『好，这个位置可以了，我看看……第一题，以下哪种行动更容易导致灵体‘怨灵化’……看资料应该是选A.帮助回忆死亡经过……』
『噢，好，帮大忙了，下一题也请……』
『第二题选……滋滋滋……荒木君，能听见吗……滋滋滋……』
就在荒木宗介如有神助、面色激动地开始答题的时候，厚海陆斗的声音，却被杂乱的电流声逐渐淹没。
『滋滋滋……噼里啪啦……呜……哔……』
“呃啊，好吵，我的耳朵……”
突然出现的强大刺耳电流声，如同草丛中高喊着跳出的三名壮汉、毫无征兆地强x了荒木宗介的听觉。
将耳机一把扯下，他微微抬头，只见一名协会监考人员，不知何时在考室最前方，启动了一台黑色的、如同路由器一样有着八根天线的设备。
“可恶，居然使用了信号干扰器吗？”
与厚海陆斗彻底断了联系，荒木宗介整个人仿佛被逼到悬崖边的野兽，全身散发出悲壮的气息。
“嘿嘿嘿嘿……以为这样，我就会止步在这里吗？”
癫狂地笑着，他双眼微眯，一把握住手中的铅笔，青筋爆裂地开始直接答起了题。
“抱歉，我可是，要成为全日本最强除灵者的男人，怎么可能没有做好最坏的打算！”
随着铅笔在手中高速写划，荒木宗介锐利的目光逐渐变得无神、脸上的神情也越发淡漠，仿佛回到了闭关修炼时，在川崎大师寺跟随弘法诵念佛经的悲惨时光……
“三长一短选最短，三短一长选最长，两长两短就选B……”
如同诵念佛经般虔诚地低声吟唱着意义不明的话语，他毫无违和感地融入了左右同样在喃喃自语着答题的两名应试者。
“……同长同短就选A，长短不一选择D，参差不齐C无敌。”
PLAHEFINAL，秘技·七字真言。
……
“笔试考试时间到，请各位应试者停止答题，将答题卡交给工作人员”
“完……完蛋了……”
一个小时后，工作人员从化作黑白、泪流满面的荒木宗介手中，强行收走了写得歪七八扭的答题卡。
“不要气馁，除灵者荒木宗介，还没到绝望的时候，接下来还有机会……”
厕所里，荒木宗介擦掉脸上的泪水，用水龙头狠狠地冲刷着面部。
“毕竟，笔试只占了考核30%的分数，哪怕得0分，理论上也是有机会合格的！”
缓缓抬起头，他对着镜子里的自己，认真地说着。
“想必，这也是主办方针对我这种实际操作比较强的除灵者，故意留下的空间。”
“啪。”
随即，他双手用力地拍打在脸颊两侧，留下了两道红色的五指印：“……接下来，无论是面试，还是除灵实践，都是我擅长的领域!”
自信的微笑，渐渐回到了他的脸上。
“只要面试表现完美，分数就足够我进入最后阶段的‘实践测试’！到了那个时候，凭借我强悍的体质，啊哈哈哈哈……”
“下一位面试的应试者，荒木宗介，请到三零二室来参加面试……”
走廊上的音箱内，传来了通知面试的声音，打断了霸占厕所洗漱台、令其他应试者都不敢上前洗手的某人的仰天狂笑。
用水将焉巴巴的油头重新抓得笔直、把领带紧紧系在领口，荒木宗介大步流星地从厕所内走出、带着浓郁而不可描述的气息，来到了三零二室门前。
“倒霉，居然遇到了号称‘恶魔面试官’的常田副会长，实在是太为难小僧了……”
与此同时，一名僧人正惨白着脸、前身无力地从那间面试室内走出，看起来似乎遭遇了什么心灵暴击。
“又完蛋一个……听说全权负责协会日常事务的常田副会长，对待面试向来十分苛刻，真希望我不要被抽到去那个房间……”
看着那名僧人痛苦的表情，走廊上等待面试的应试者们，纷纷露出了同情的神色。
“哼，一群弱鸡……面试，可是只属于强者的游戏！”
不屑地瞥了一眼与自己擦肩而过的年轻僧人，带着不容抗拒、仿佛正在打开地狱之门一般的气势，荒木宗介推门而入。
“接下来，就让你们见识一下，面试次数二百五十次（成功1次），人称‘涩经大面试之魔’的男人，真正的实力！”
昏暗的房间内，三名西装革履的面试官，正一脸严肃地坐在他的对面，手中翻阅着一叠厚厚的履历。
右边墙角，则独自坐着一名男子，似乎是在单独负责面试记录。
若是面试新手的话，可能在这一刻就已经被场间这“5P开局”的可怕气势所劝退。
但是，这一幕，正是荒木宗介经（失）历（败）过无数次的，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场景。
“斯密码森，久等了诸君……”
带着阳光而不失体面的笑容，他先是故作轻松地打了个招呼。
“鄙人荒木宗介，是立志成为全日本第一除灵者的男人……”
然后，他堂堂正正、以决一死战的姿态，对着三名面试人员，九十度鞠躬致意。
“今后，还请多多指教！”
面试秘技NO.1：主动问好，掌握主动，调和气势，展现出强大的沟通协调能力。
『漂亮的开场，荒木宗介！』
独眼眼罩、犀利的眼神、领口若隐若现的西装，外加这个“极道专用大力鞠躬”的衬托，将荒木宗介浓郁的“犯罪气息”发散得淋漓尽致。
“荒木君是吧，请坐，麻烦先做个自我介绍……”
似乎被他的气势所震慑，左侧一名面试官有些颤抖地招呼着他坐下。
『很好，面试的节奏，已经完全在我的掌控之中，接下来只要……』
433 第二百五十一次面试
“自我介绍吗，没问题，鄙人名叫……”
还不待坐下，荒木宗介就已经微笑着用无比流利的语速、声情并茂的语调，开始了自我介绍。
『没错，是时候展现出，照搬《求职者的自我修养》，千锤百炼的华丽自我介绍了！』
面试秘技NO.2：精心准备的自我介绍，展现出成熟优雅的谈吐，以及丰富人生的阅历。
“咳咳，不必了……”
坐在正中间的一名面试官轻声咳嗽，用不知为何有些耳熟的声音，打断了荒木宗介的话。
“自我介绍的话，之前在地铁上已经做过了……对吧，前涩经大剑道部主将，荒木宗介同学。”
“哈？”
看清中间那名头顶发量几乎归零的面试官的面容，荒木宗介的动作瞬间石化。
这是一名看起来略微眼熟的地中海中年男……
此刻，他鼻梁上贴着OK绷、支离破碎的眼镜用透明胶勉强拼凑在一起，高高肿起的嘴唇内，不知为何缺了一颗门牙，正随着狞笑疯狂涌入空气。
坐在最中央这名地中海面试官，赫然是三个多小时前，在地铁上惨遭荒木宗介“绅士战斧肘击”的痴汉大叔。
“对了，忘记自我介绍了……鄙人是除灵者协会副会长、除灵免许等级【贰】、代号“成佛上班族”的常田广志……”
『当然，私下也有人喜欢叫我‘正后方的广志’』
身为面试官的常田广志，不知为何代替某个应试者，作起了自我介绍。
然后，他咬牙切齿、皮笑肉不笑地看着对面的青年：“……今天，我一定会非常认真地，对待与阁下的面试。那就让我们迫不及待地开始吧，还愣着干嘛，请坐吧，荒木君？”
“那、那个，我是没想到居然是远近闻名、向来被视为行业楷模的副会长大人，居然亲自面试我，一时间有些受宠若惊，啊哈哈哈哈……”
苍白地笑着，荒木宗介颤颤巍巍地坐了下来。
他可以想象，自己现在的脸色，一定比刚刚出去那名和尚更加难看。
“荒木宗介，23岁，涩谷经济大学社会学系伦理专业。曾任剑道部主将，获得第65回全日本大学剑道选手权大会优胜……难怪，阁下的肘击如此的强劲有力……”
常田广志扶了扶眼镜，饶有兴致地念着手中的简历。
面对对方揶揄的问话，荒木宗介心虚地讪笑着：“不敢当不敢当，之前是个误会……没错，其实当时是地铁刹车太过突然、导致我没握住上方的扶手罢了……”
“拥有大型特殊车辆免许、大型自动二轮车辆免许（吊销重考中）、剑道免许皆传等资格，曾经从事过便利店储备店长、出前馆送餐员、凶宅试睡员等职业，灵感觉醒后在川崎大师寺接受了为期30天的封闭式辅导……人生经历，还蛮丰富嘛。”
直接无视了荒木宗介，常田广志继续念了下去。
“副会长过奖了，只是我兴趣比较广泛、平时也很注重通过社会基层实践自我提升，所以从事过的行业比较多……”
听着对方尖酸刻薄的语气，荒木宗介的脸不禁苦兮兮地皱成了一团。
“所以，你以为你美化了简历，我们就不知道了吗？早在你们资格审查之后，我们就已经从警视厅得到了应试者的相关档案……”
嘴角不屑地一斜，常田广志从另一侧的文件中抽出一张纸，冷笑着念了起来：“曾经在大型极道组织怒罗拳见习舍弟、警署辅导记录106次，最近半年内聚众参与过大型地下车赛、南本牧码头妨碍公务和袭警……如果没看错的话，你现在应该还在保释期内吧？”
“您听我解释，那些不良记录背后，都有着各种各样的原因……”
听见这一大段资料，细密的汗珠缓缓出现在荒木宗介头额头……
“……而且，阁下之前从便利店离职，似乎是因为某种不光彩的爱好被曝光的缘故。”
三张照片，从常田广志的手中，无情地洒落在地……
头戴便利店LOGO帽的荒木宗介，光洁溜溜地和几名黑人男子“热情”地拥抱在一起，正互相用鞭子“友好交流”……
荒木宗介赤着身子，被人用红色麻绳以“八甲缚术”的姿势捆得结结实实，悬挂在半空之中，享受着滚烫的蜡滴……
荒木宗介地以常人难以企及的柔韧姿势，手持“道具”play着自己的身体……
这赫然，是当初“工高龙之组”以荒木宗介为主角，用合成软件制作的不堪入目、钙里钙气的海报！
“这、这些照片不是删除了吗，你们从哪里得来的……不对，重点不在这里！这些都是合成软件制作的，如果要证明的话，我可以展示‘没有痣的局部’进行对比……”
看着散落在地的这些照片，荒木宗介整个人已经彻底化作了灰白，丧失了全部的斗志，声音也越来越小。
『提前结束了，我的，第二百五十一次面试』
“不必解释了，像你这种喜欢滥用暴力、不守规矩、有着下流爱好的小混混我见得多了。若不是因为你运气好，有幸在川崎大师寺接受了几天辅导培训，今天根本就没资格坐在这里面试……”
『啧啧，还故意夸张成‘为期30天、包吃包住的封闭式辅导’，以为自己是佛陀转世，要把你供养起来吗？』
随着一浪接一浪的诘问，灵魂逐渐从荒木宗介的脸上抽离，眼神也开始变得麻木。
就像是，在老师的训斥下开启了“敷衍模式”的小学生。
“你看看你这身打扮和发型，还有那遮不住的纹身，面试的时候这像什么样子？”
完全没有理会对方是否在听自己说话，常田广志将资料放在一旁，双手合拢在桌上，露出了一本正经的表情：“一名正式的除灵者，需要从第一时间给予当事人和现场民众值得信赖的印象……单从这一点上来说，之前那名卖驱魔水的冒牌货都比你及格！
『虽然那个苦行僧灵感微弱得几乎没有，但是好歹一手‘悬浮术’看起来不明觉厉、还能让委托人喝‘恶灵退散水‘口水压压惊』
“罢了，按照流程，给你个机会。展示一下你的灵力强度和拿手的术式吧，会有工作人员从旁记录的。”
434 荒杀·波动拳
谨遵常田广志的吩咐，旁边的工作人员立刻拿出一副灵侦护镜带上，示意荒木宗介可以开始“展示”了。
虽然协会的工作人员都具备基础的灵感，但是为了评定的准确性，他们特意找第九课借来了一副珍贵的灵侦护镜作为辅助。
“演示……灵力？术式？啥？”
听见这奇怪的要求，荒木宗介面色一呆，额头原本的细汗，瞬间化为瀑布。
小鸟游氏可没有提过，面试还必须展示这些子虚乌有的东西。
『可恶，这个咸湿的地中海，一定是因为电车上的事情，在故意刁难我』
“怎么，该不会，你连灵力和除灵术式都没有，就想来应聘除灵者吧？”
常田广志眼角微挑，一脸狐疑地看向荒木宗介。
那严厉的表情，似乎只要荒木宗介一承认，立刻就要把他赶出去。
『难道你小子以为，像之前妨碍老夫‘正后方的除灵’一样，用你那暴力的肘击就能解决未知的怨灵？！』
“对、对了……我最近倒是有在研究一招‘除灵术式’……”
情急之下，荒木宗介灵光一闪，似乎想起了什么。
“只不过，那一招外观上比较朴实无华，不太适合在密闭空间演示，勉强算是实战派的术式……”
“哼，你知道最近两个月的面试，有多少没有灵力想要蒙混过关的人，对我用过这个理由了吗？！”
常田广志一副“我早就知道”的表情，不耐地撇了撇嘴。
“正是因为你们这些家伙总是用这种借口，所以除灵实践测试，从进门的一开始，就已经开始了！而你，居然到现在，都没察觉到，房间里的异状……”
“关于异状的事，能不能让我专心酝酿一下再说，那个术式马上就好……”
似乎下定了某种决心，荒木宗介双手背在身后，一张脸似乎因为场间的尴尬而皱成了一团。
“哼，还在狡辩和拖延吗，身上完全感应不到灵力就算了，居然连这点基本的异常都察觉不到……”
常田广志冷哼一声，伸手指向角落里那名男子：“在你身旁不远处，一直坐着一具灵体，这么久了都分辨不出来，若是单独出去执行任务，应该已经有去无回了吧……光是这一点，前面的几位都做得比你好多了。”
“灵、灵体？”
经过对方提醒，满脸通红的荒木宗介，揭开眼罩，瞥了一眼角落里那名从头到尾都低着头没有说话的男子。
从他左眼看过去，这名低着头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的灵体，身上也没有任何怨气或者异常的伤痕和血污，除了身体略微透明一点之外，看起来与普通人一般无二。
想必，这是除灵者协会故意挑选，用来测试灵力者灵感敏锐度和洞察能力的某种特殊灵体。
“哼，像你们这种浑浑噩噩大半辈子、凭着运气好觉醒了灵感的家伙，就把自己当成气运之子，以为可以就此踏入除灵者的世界……”
『这对那努力了五年，尝试了开光佛镶珠入体、金针刺穴、牛泪侵眼、吞食各种生物的‘根’，却依旧无法觉醒灵感的人，何其不公！』
似乎回忆起了什么伤心往事，常田广志好似自言自语一样说道：“纵然如此，你们却不知道，真正的除灵者，和有灵感的人之间，有着一道穷尽一生都难以逾越的鸿沟！”
一言不发地任凭对方“啰嗦”，荒木宗介依旧坐在原地、双手背在身后、全身微微颤抖，脸上的表情如同便秘一般难受。
看见这不良少年被自己说得“哑口无言”，常田广志越发激情四射，双手撑在桌面上站起，支离破碎的眼镜在灯光下反射着“敬业”的光芒：“除灵者这三个字，并不是你们所想的那般高贵、神秘、多金，反而是无时无刻不在贫困中煎熬、燃烧自己的生命守护世人，却从不被人理解、如履薄冰一般的职业！”
“噢，感觉终于来了……”
他话未说完，只见对面的荒木宗介猛然起身，左手在前、右手在后，蹬地、扭腰，势大力沉地一拳朝着常田广志袭来……
“请常田副会长品鉴，本人独创的除灵术式……”
看着视野中因为急速接近而无限放大的拳头，一股死亡的气息将常田广志笼罩，让他如同象腿下方的蚂蚁一般，动弹不得。
与怨灵搏斗多年锤炼出的敏锐灵感，在莫名可怖的杀意之中，向他疯狂哀嚎着……
中了这一拳，绝、绝对会死！
糟、糟糕，因为想起船村君的事情，说教得太爽了，把面前这个犯罪分子激怒、在面试中途就迫不及待地对我下杀手了……
常田广志全身绷紧，却惊恐得连闭眼都做不到。
“……秘技，荒杀·波动拳！（Ara-KorosuHadoken）”
荒木宗介那天崩地裂、抽空整个房间气流的一拳，稳稳地停在了常田广志鼻尖前十厘米处，柔和地摊开、化拳为掌。
“啪。”
狂暴的拳风，汇聚成一团气流，如同夏日里的工业用大型风扇一般，猛烈地扑打在常田广志光滑的额头上……
“就……就这？”
过了半晌，睁开眼、看见对方停在面前的拳头，常田广志顿时松了一口气，却发现自己的西装背部已经被冷汗湿透。
“噗通……”
小腿一软，他一屁股坐回了座位上。
“你这家伙……这毫无灵力波动的一拳，是想用暴力恐吓面试官的意思吗？”
回过神来，他顿时有些恼羞成怒，一拳锤在桌面上。
自己居然，差点被这个暴力狂随手挥出的一拳，吓尿了？！
“等等……这是什么味道……好、好臭……”
话音刚落，一股浓烈的、混合着鱼腥和鸡蛋腐烂的气息，伴随着依旧在涌动的拳风，悄无声息地粉碎了常田广志和身边两名男子的嗅觉器官。
“呕……你……你干了什么……”
“难道，是打算用某种新型生化武器，毒杀面试官？呕……哇啊啊啊……”
“噗呸……这家伙刚才，难不成在手上……涂了大便吗？！”
435 还想再努力一下
在那浓烈而不可名状的气息之中，三名面试官连续打了一串干呕，才好不容易缓过气来。
“不、不是，我已经说过了，这一招偏重实战效果，不太适合在这种环境演示，是你们坚持要……”
“够、够了，你不用再说了！”
常田广志差颤巍巍地打断了荒木宗介的解释，捂着鼻子瓮声瓮气地说道：“我，常田广志，男（43岁），立志于将除灵者这一职业标准化、流程化，发展成为和医生、律师、警察一样受人尊敬、有生活保障的精英职业……”
“只要我担任副会长一天，就绝对不允许你这种暴力狂、使用下三滥手段威胁面试官的人渣，踏入除灵者这个行业半步！”
面对一系列的诘问，站在对面的荒木宗介，正用杀人的眼神看着常田广志，整张脸黑得可怕，身体也因为压抑而颤抖着。
『这个混蛋地中海，仗着自己的身份，一会要人这样一会要人那样、还叽叽歪歪说三道四个不停，要不是老子现在在面试，早就把你……』
“怎么，对我说的话有意见吗……你还在念念有词什么？”
面试室内，即将窒息的常田广志，一脸痛苦地向呆立不动的荒木宗介问道。
房间里那股气息在不断发酵之下越发浓郁，如同病毒一般自我演化出了特色各异、却同样精彩纷呈的臭味……
常田广志觉得自己再待下去，估计要闹出人名了。
“没……没有，您训斥得对，哈哈哈哈。”
荒木宗介用青筋鼓胀的手臂故作呆萌地摸了摸头，眼角的愤怒却越发绷不住了。
看着眼前这可憎的地中海，心中怒火熊熊燃烧，他觉得自己再呆下去，估计要闹出人命了。
“那还坐在这里干什么，你的面试已经结束了。不要抱怨，你以后会因为没能成为除灵者、留下小命多活几十年，而感谢我的！”
捏着鼻子说完，常田广志逃命一般带着两名手下，飞快地跑出了房间。
“赶快打开清风系统，换个房间再继续面试。这个房间直接封闭起来，最近一星期都不能呆人了……”
在荒木宗介颓然地推门离开充满生化气息的面试室后，一直待在墙角一动不动、被人遗忘的那名“男子”，突然鼻头微耸，身上燃起了幽黑的火光……
……
“尖酸刻薄的地中海，下次在地铁上被我遇到，一定要把你这样那样……等等，干脆明天就去地铁上蹲他好了……”
垂头丧气地从面试室走出，荒木宗介来到走廊转角的自动贩卖机旁……
就在他在裤兜里摸索硬币的时候，一瓶冰镇的胡椒博士，从后方递了上来。
“哟，沉睡者，看起来面试一如既往的不顺利嘛。”
“羽、羽生姐？”
单手叉腰、气势胸涌的羽生舞，不知何时站在了他身后。
“谢谢……抱歉，我搞、搞砸了……亏得你特意过来看我……”
接过对方手中的胡椒博士，荒木宗介带着泪光仰头痛饮起来。
“啊啦，我可不是特意过来的……”
羽生舞一副“早有所料”的表情，一张俏脸在眼角泪痣衬托下越发娇媚欲滴：“我本来在楼下就有一整层单独的实验室，在等待‘实践测试’这期间，要不要下去坐坐，办公室很大、沙发很软很舒服的哟……”
“不……不用了……我想要自己冷静一下……”
刚刚遭受“面试暴击”的荒木宗介，完全没有听出对方话语里的“邀请”意味，只顾着唉声叹气。
“不等着参加实践测试了吗？”
“算了吧，就我面试笔试这点分，估计都没资格参加了……我还是去楼下‘知识的殿堂’遨游一番，抚慰一下受伤的心灵吧。”
荒木宗介冲她摆了摆手，朝着敞开的电梯走去。
“等等……”
他胸口的领带，突然被羽生舞一把拽住。
还不待荒木宗介反应，轻咬着下唇的羽生舞，已经气势汹涌地凑到了耳边：“沉睡者，要是你觉得自己考不上免许的话，不如到我这里来……”
“……我之前关于‘结婚’的提议，依旧有效哦。”
面对几乎贴到自己胸前的灼热身躯、耳旁如兰的吐息，荒木宗介瞳孔疯狂震荡，死死拽住了残留的理智，惊慌失措地打断了对方的话：“乔豆麻袋……羽生姐，我还很年轻、想再努力一下！”
说完这句话，他不敢再看眼前的女子一眼，飞速地退入了电梯，故作自然、实则疯狂地点击着“关闭”的按钮。
似乎再慢一步，他就会无法控制地反悔，在眼前的恶魔诱惑之下，缔结下H字路口的契约。
“啧，又被拒绝了呢，难得我浪费宝贵的实验时间上来……”
看着飞速合拢的电梯门，羽生舞嘴角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
“没事，反正，一会你还会回来的。”
……
两个小时后，除灵者协会总部。
“常田社长，符合条件参与‘实践测试’的人员名单都在这里了，在您审批之后就可以正式通知了。”
办公室内，一名社员恭敬地将厚厚的资料递到了常田广志面前。
在过去几年间，支撑着除灵者协会日常运转的大部分工作，其实都是常田广志成立的“灵异相谈所株式会社”麾下的员工在做，所以私下大家都更习惯叫他“社长”。
似乎对手下的工作效率相当满意，常田广志赞许地点了点头：“最近真的是，什么人都以为自己能成为除灵者。让我看看，这个月有没有什么好苗子……”
扶了扶新配的眼镜，常田广志认真地查阅起了手中的资料。
曾经的除灵者协会，只是一个自发成立的、连办公场所、员工和经费都靠成员赞助的穷酸行业自律协会。
后来，在与警视厅达成长期合作后，窘迫的局面才得以缓解，有了固定的经费能够补贴积极执行任务的除灵者。
一个月前的某场剧变之后，除灵者协会因为活跃的表现，在政府眼中的地位与之前不可同日而语。
不但与土御门财团成立的“台东区重建基金会”达成股权合作后，更是获得了海量的资金和物资支持。
盂兰盆节那一夜之后，不断增多的灵感觉醒者，更是为长期人力匮乏的除灵者协会，提供了不少人员储备。
人、财、物的齐备，让在“贫困时期”煎熬了十几年，依旧没有放弃推动除灵者行业体系发展、脱离神棍、骗子等称谓、获得社会公平认可的常田广志，看到了前所未有的希望。
这对除灵者协会来说，可谓是“危急关头，英雄挺身而出”的时代。
“哼，我绝对不会让那些臭虫，毁掉这个千载难逢的发展机会！”
想起早上破坏自己“正后方の愉悦除灵”、被自己剔除出去的某个金发害虫，常田广志露出了暗爽的笑容。
436 有史以来第二个满分
“嗯嗯，浅草寺和鹤岗八幡宫也按之前约定的，在陆续派门人入世历练，这几名弟子虽然才觉醒灵感、灵力量不是很足，可是胜在修行基础不错、后续潜力值得期待。”
“不错，还有这一位也顺利通过了，没有辜负我特别为她准备的试卷……”
“哦呵呵？！这两位虽然是街头野路子出生、蹉跎的岁月也不短，却出乎意料地磨练出了自己的独特天赋，看来是捡到宝了？”
随着手中资料翻动，常田广志嘴角露出了藏不住的微笑，似乎对于入围“实践测试”的几名应试者都很期待。
“等等……”
然后，一张充满犯罪气息、令人生厌的臭脸，触不及防地出现在了他手中简历右上角，将笑容凝固在了脸上。
“这个劣迹斑斑、性趣低俗的臭虫，也有参加实践测试的资格？石上君，你们真的有好好确认吗，这人面试不是最后一名嘛……”
常田广志擦了擦眼镜，有些不可置信地向下属确认着。
“没错，社长，虽然这位荒木君的面试得分是倒数第一……”
那名下属再次核对了一下分数计算表，向他点了点头，语气随之变得有些心虚：“但、但是，他的笔试成绩是满分，刚好满足参加‘实践测试’的资格。”
除灵免许考核总分一百分，其中面试和笔试满分各占三十分，最后的实践测试则占了四十分。
资格审查合格，笔试和面试综合分数超过已考核项总分60%、即使三十六分的人，就能获得参加实践测试的资格。
这名为荒木宗介的应试者，虽然面试被“地狱面试官”常田副会长给出了可怜的六分，但笔试却拿下了惊人的30分满分!
这可是除灵者免许考核中，有史以来的第二个笔试满分。
“笔试，满分？！不可能！”
因为致力于打造专业除灵者职业体系的关系，常田广志素来强调除灵者必须具备丰富的专业知识。
所以，出于除灵免许的笔试十分看重，他时常秉灯夜烛地修撰题库到深夜。
“虽然全是选择题，但那种家伙，从这套本人精心编撰、暗藏各种逻辑陷阱和知识死角的试卷上，能蒙个十分就不错了……”
这个月的笔试题目，是他亲自选题、难度非同小可，认真复习的应试者能够刚刚及格就不错了。
“这个满脸犯罪相、滥用暴力的小混混，一定是用了什么不为人知的作弊手段！”
“可是，我们有回放现场的录像，这位荒木宗介除了开始答题前有些古怪的举动之外，从开始执笔答题到最后都没有做过任何多余的动作。”
『相比之下，他前后左右那几位，反而看起来更像是在作弊』
名为石上的工作人员，小心翼翼地解释着。
“哼，这家伙到底是走了什么狗屎运，不但有幸获得川崎大师寺的培训辅导，笔试也居然蒙到了满分……”
思索了一下，常田广志冷冷一笑：“罢了，既然这么想参加，就按流程通知他吧。只希望，这家伙不要承受不住打击、到时候被怨灵吓得哭鼻子呢。”
……
晚上12点，品川区，南大井。
旧东海道和第一京滨相交之处，一辆大巴车悄无声息地，停在了路旁漆黑幽静、植被茂密、看起来像是公园停车场的地方。
第一个下车的，是一名戴着眼镜、身穿灰色西服、脸上贴着OK绷的地中海中年男。
这自然是除灵者协会副会长，除灵免许等级【贰】，代号“成佛上班族”的常田广志。
两辆黑色丰田商务车，已经提前等在了停车场里。
数名看起来训练有素的男子，正站在停车场内部等候着。
一名身穿黑色作战服、头戴灵侦护镜、荷枪实弹的探员，上前与常田广志握了握手。
“常田副会长，第九课今晚配合你们行动的人员，已经全部就位。”
“实践测试而已，一条组长居然也亲自带队过来，可真叫人安心呢。”
为首的这名探员，正是第九课资深探员、地下组织“小鸟游亲卫队”队长、联合行动一组组长，一条悟。
“您不是也亲力亲为吗？趁协会的后备除灵者们考核的机会，我也带我们组的新人过来提前熟悉熟悉、积累一些联合行动的经验。”
与传统的日本警视厅部门不同，第九课内部的晋升，并不需要苛刻的排资论辈或者明争暗斗。
因为，只要能从任务中活下来，无论是薪资还是职务，都不会少。
相反地，一名优秀的队员在关键时刻会更加可靠，因此对于新人都是极力地培养和提携。
“喂喂，新人，来和常田副会长打个招呼吧。”
说到这里，一条悟向身后招了招手，向常田广志继续介绍道：“这小子，姓氏开头和我一样都是‘一’。是被搜查一课那边推荐过来、最近才觉醒了灵感的好手，凭着一手枪法在警视厅也算小有名气。”
看得出来，他对这次入队的新人非常重视。
话音刚落，一名看起来强壮干练、满脸正气的探员踏步上前，向常田广志立正敬礼：“常田副会长您好，第九课实习探员，二之前龙马，报道！”
这名一身正气、脸上写满了“我是警察”、实则痞里痞气的男子，正是被停薪留职调查了两个多月、靠着某些灰色勾当谋生才活下来的二之前龙马。
“二之前君，这么晚来配合我们的考核，辛苦了！啊，谢谢，鄙人已经戒烟十年了……”
和二之前龙马握手、谢绝了对方敬上的高级卷烟之后，常田广志羡慕地看向了一条悟：“贵课的新人素质不错嘛，无论是身材、样貌、气质和能力，比我们这边的某些人……”
『最为难得的是，本就是训练有素的警员，居然还觉醒了灵感，难怪一条悟这么重视』
似乎想起了某个吊儿郎当的家伙，常田广志眉头微皱，瞥了一眼身后不远处的大巴车。
“事不宜迟，那就开始吧，今晚也要按时下班。”
这么说着，常田广志便返身对大巴旁的工作人员点了点头，示意他招呼车上的人下来。
两辆商务车旁边的探员，也来到后备箱处，开始检查清点起身上的装备，为即将开始的“实践测试”做准备。